被囚禁的亡国公主:誓不为后(完)第38部分阅读
被囚禁的亡国公主:誓不为后(完) 作者:肉书屋
蜜吧。”宫娥看苏沫儿烦恼的样子有些不落忍。
贵喜又冷冰冰的瞪了她一眼,“御医的药单上可没有蜂蜜,你怎么敢胡乱添加,万一坏了药效害娘娘的病久治不愈,你有几个脑袋能承担?”
。。。。。。。。。。。。
ps:今天结束,15更完毕。
无冕之后1
宫娥灰溜溜的退到一旁,不敢多言。贵喜的眼神不善,浑浊的眼珠子能挡住精光四射却拦不住杀气腾腾,即使是昭阳娘娘贴身的宫婢,她也不敢与顶头上司硬碰硬,委屈的退到一旁,垂下头不言不语。
贵喜有圣旨在手,老太监一副没有商量余地,公事公办的模样,苏沫儿无法,只好不使力气,让两个宫娥把颤巍巍的她扶起来,结过还滚烫的药碗,厌恶的盯着略微粘稠的黑汁。
樱唇贴在碗沿浅抿一小口,立即哎呦一声痛呼,随手就把那药碗重重掷于地上。
一室药香气,袅袅弥漫,四分五裂的细瓷药碗碎了满地,灰暗的药汁分散流成数道之流。
苏沫儿的方向选的刚刚好,那药竟有一小半迸溅到了贵喜的袍子上,把老太监今早新换的总管服饰染出片片彩晕。
“烫死人了,你们是不是嫌本宫病的太轻,没力气管你们,竟然将滚热的药汁送来。”苏沫儿厉声发难,间或掺杂一两声掩人耳目的咳嗽,把个病娇娘的形象演绎的活灵活现。
贵喜垂下头,不漏痕迹的冷笑,这一招还真是老套,先皇在世的时候,后宫的哪一位娘娘都不屑再用的套路,复古的出现在这位新皇的贵妃身上,啼笑皆非。
上有政策,他们这些奴才的对策难倒还会少了吗?
“是奴才等失察,请娘娘治罪。”挥挥手,身后站立的小太监变戏法似的端上了另一碗温度适宜,既不冷,也不会太热的风寒药,仍有试药的宫人谨慎的检查过,才送到贵喜的手中,他亲自端着来到苏沫儿的床前,“娘娘,消消气,还是身子要紧,先把药喝了吧。”
天呐,这老太监是不是早就料到她会借机摔了药碗,居然还准备了备份,明摆着是不愿意让她糊弄过去了事。
亲眼见着苏沫儿气的颤抖的手接过手中药碗的贵喜笑的和煦,他备的药汁足够贵妃娘娘摔到厌烦,今天这药,是说什么都得看着她喝下去,才算是不负皇恩。
无冕之后2
一碗药汁实在不是什么大事。
摔了一次,再来第二次,仿佛有些说不过去。
身旁站的贵喜虽说是奴才,可毕竟还是颜曦派来的。
或许陛下真的有几分关心,所以特意让人盯着,免得她病的不可收拾。
即便他们之间毫无感情,颜曦也要看几分鲁国的面子,如果让她在皇宫里出了差错,对她身后强大的国家也不好交代。
她先给自己吃了几颗宽心丸,尽量幻想是颜曦在关怀着她,苏沫儿飘飘然暗道,假如今天亲手端这碗给她的人是颜曦,即便里边装的是会令人肠穿肚烂的剧毒之物,她也会毫不犹豫的一口吞入腹中。
玉太妃反复叮嘱,在她没得到帝王的宠爱前,一定要尽量忍耐,忘记从前的身份地位,纯然是以一个期待爱情的女子的心情去对待今日所遭遇之不快,这样才能苦尽甘来,盼到柳暗花明。
忍忍忍,她这一生咬牙忍过的岁月还少么?
大风大浪都闯过来了,只不过一碗药而已,又有何难?
屏住呼吸,接了药物,仰脖几口吞下,几欲令人作呕的药汁卡在喉咙眼,苏沫儿费了好大劲才咽下。
从小到大没生过几回病,早就忘记了,原来吃药也是这么辛苦的事儿。
眼泪珠子滚出眼眶,倒不是苏沫儿伤心而落,实在是药物太过难咽,生生憋出来的。
“娘娘,快含一块糖。”宫娥将准备好的糖球送到苏沫儿口中,让她含着,稍稍解掉她反胃想吐的感觉,才奉上清水让她漱口。
贵喜松了一口气,喜滋滋道,“贵妃娘娘,御医吩咐过,大病之人宜实用清淡的饭菜,今儿中午老奴命御膳房专门准备了白粥和素菜,您将就着用一些,等病好了,再食用肉食。”
苏沫儿挥挥手,躺回床上不想搭理他。
这么难喝的苦药汤她都服下了,吃不吃肉又有什么打紧。这贵喜见人不笑不说话,苏沫儿想寻他的晦气,此时也下不了手。
无冕之后3
云焰平安的度过了鲁国的边境,脚踩在自己的国土内,他一颗紧绷的心终于落了地。
换回了火神教华贵舒适的暗红色大马车,巨大的火焰型标志在烈日下仿佛活了起来,离老远就能认出这是神教的队伍,闲杂人等回避,五品以下官员下马恭迎,好压迫的气势。
云焰的呼吸都舒畅了些,这才是他应有的威严,在燕国境内被撵的像过街老鼠似的,只顾着逃跑没有招架之力,这会儿到了自己的地盘,沿途有教众接应,鲁国之内的信徒见了,匍匐的跪倒在他的脚下,如果颜曦派出追击的人马此刻出现,光手底下的人就足够应付,根本轮不到云焰出手。
被派去服侍桃小薇的侍女,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哭嚎着跑出来,别人怎么问都不说发生了什么,就指着‘肉票’坐的大马车,哆嗦个不停,最后,索性两眼一翻昏了过去,掐人中也不醒。
因为桃小薇目前是火神教上下重视的人,云焰亲自下令闲杂人等不得靠近打扰,刚刚昏过去的侍女还是云焰亲自挑选的,白衣侍卫无法,只好将这件很小却也很蹊跷的事儿报到教主那儿等候裁断。
所以,这天的午饭又是教主大人亲自送来。
自从进了鲁国国境,云焰换回了火神教那身尊贵威严的打扮,他在属下面前又成为了高高在上,只可远观的上位者,桃小薇的马车也很少去了,免得一不小心被路边的教众和信徒看见,引起不必要的流言。
如果不是听说她那儿有异状,在到达总教之前,云焰是不准备再与她见面的。
从一辆马车到另一辆马车的距离,不足百步,云焰的心不可抑制,几乎要突破胸口那层薄薄的皮肤,跳跃而出。
仿佛是紧张的手足无措的青涩少年郎,去与心爱的姑娘相会,手心里攥着的全是湿漉漉的汗水。而那轻飘飘的食盒,今日也特别有质感,沉甸甸的,一如他到现在还理不清的情绪。
无冕之后4
‘桃小薇’懒散的斜靠在凉塌的软垫上,透过窗幔,望着坠的很低的云朵发呆,早晨送来的吃食、茶水原封不动的放在小桌上,就连她最喜欢的美酒,今天也破天荒的没碰半滴。
云焰跳上马车,掀帘进入宽敞的车棚呢,对上的就是她这副谁都不想搭理的慵懒模样。
“觉得无聊吗?再忍耐几天,到了总教,就不会像赶路这样难过了。”
‘桃小薇’翻了个身,屁股对着他,脸朝里躺着。
她的后背明明白白写了几行大字:本姑娘心情不爽,有事儿说话没事儿滚蛋。
云焰不以为意,女人嘛,闹个脾气生生闷气也是一种美,反正不管桃小薇怎么表现出来,都是令人屏住呼吸的绝色,很想伸手把她揽进怀中安慰,又恐怕唐突了佳人,最终还是决定继续维持谦谦君子风范,给她留下个完美的好印象。
“若不然,我现在就带你出去游玩一番?鲁国的景色还是不错的,与燕国和齐国迥然不同,别有滋味。”
这次闷葫芦倒是开了口,“鲁国我比你熟。”来来回回他不知道跑了多少次,边边角角的城镇哪个没去过。
云焰尴尬,舔了舔嘴唇,又道,“我知道你上次与燕皇在花谷举行了大婚之仪,只是来去仓促,想必并没有仔细浏览。”
‘桃小薇’冲天翻白眼,这都多少天了,云焰居然还没看出破绽,他根本就没有费力的掩饰,连面皮接缝处也懒得用珍珠粉和胭脂掩饰了,就等着哪天云焰来个惊天大发现,他也就可以卸下这身行头,大大方方的以本来面貌相对。
这场游戏玩的时间实在太长了,他都有些不耐烦了,刚才仔细的琢磨,为什么他一定要跟着云焰回火神教呢?为了梨涡酒?算了吧,喝了那么多,再好的东西也腻歪了。为了瞎搅和?这种事不需要找寻时间地点,随处都可以进行的。
呜呜呜,他想他家小瞳了,好几天没摸宝贝媳妇儿的肚子,也不知道小宝宝还认识他这个爹不。
无冕之后5
“桃姑娘,这一路委屈你了,相信我,等到了我家,必然不会委屈了你,而且你也不会失去自由,和过去的生活不会有什么改变,只会活的更舒心自在而已。”没有了颜曦,却多了一个他,燕皇能做到的,他这个火神教教主也丝毫不会逊色。
宠着她,照顾着她,苏沫儿不在了,云焰想把这个头一次装进了心里牵肠挂肚的女人,当成重要的人呵护一生。
可惜,对方现在似乎对他毫无兴致,宁可用背对着他,也不愿意凝望他深情的眼。
而另一边在那儿想老婆孩子想的直想掉眼泪的赝品,哪有耐心听云焰在背后深情告白,他掏心窝子的话说的很动听没有错,问题是一开始就找错了人,表错了情。
‘桃小薇’幽幽叹了口气,心中有了决定,该结束了,他不想玩了。
于是嗖一下坐起来,转过身冲着云焰盘膝而坐,先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灿烂眼光,雪白的牙齿刺痛了云焰的眼。
“你相中我了?”没有姑娘家的羞臊,‘桃小薇’直接而坦白,单刀直入的问进了云焰藏在最心底的想法,省去了缠缠绕绕的纠结。
被对方拿去了话题的主导权,云焰并没有回避,坦然的点点头,“如果你愿意答应委身于我,云某必不负于你。”
‘桃小薇’俏脸上挂着一抹好大的笑容,可惜是冷的,透进了骨子里的森寒,“把我从京城之中掳出来,还以为你是替妹着想的好哥哥,原来也是为了一己私欲,尊贵的火神教教主阁下,您难道不知道,桃小薇早就许了人家,是当今燕国陛下明媒正娶的发妻。”
云焰没料到看似无害的小妮子说话竟然这般犀利,一时间居然被她问住了,嗓子里哽了一块异物,强自咽下,云焰干干道,“你怎么知道我是为了妹妹才掳你走的?”
“你们兄妹还真是想象,这辈子敢对桃小薇起杂念的就两个人,一个是你那宝贝妹妹,一个是你这笨笨的哥哥,不过苏沫儿比你强点,至少她没认错人,哈哈哈哈。”甜美的女性嗓音突兀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浑厚的男性低声音调,几句话之间交换的非常迅速,云焰的身体在一瞬间紧绷的僵硬。
无冕之后6
云焰身手敏捷的从身后抽出利刃,隔空遥指桃小薇的鼻尖,厉声喝问,“你究竟是谁?”
娇媚的眯起戏谑的圆眸,依旧是姑娘家甜美的嗓音,细长白皙的手指化为兰花状轻点云焰,“瞧你,动不动就舞刀弄枪,怎么没说几句话就把剑掏出来了?居然还问我是谁,是你把我抓来的,我是谁难倒你还不清楚吗?”
这会云焰倒是没有天真的以为自己刚才是听错了,冷峻的酷脸几欲狂暴,“阁下,还是露出你的真面貌吧,否则云焰这柄神剑可是不认人的。”
“男人,真是薄幸寡义,前一刻还信誓旦旦的海誓山盟,这会儿又除之而后快的翻脸不认人。”捂住小嘴,呵呵娇笑,‘桃小薇’的声音又化为了低沉的男性嗓音,“幸好我对你也没动心,否则,这一颗玻璃心都要碎了。”
再无疑问,云焰也懒得与他再啰嗦,只觉得五脏六腑有一股无名火焰,熊熊燃烧,仿佛要爆炸了似的,举剑就刺,一上来就是杀招凛凛,半点余地也不肯留。
‘桃小薇’唇角带着笑,破轿而出,轻飘飘的落在了半空中的轿子尖顶上,只用左脚的脚尖支撑住身体,大声呼救,“快来人呐,你们教主疯了,要杀人啦。”
四周护卫的白衣侍卫不明所以,只是在一瞬间听到爆响,然后桃小薇乘坐的豪华马车的顶棚碎裂的飞到一旁,而速度没有对方快的云焰被砸在里边,一怒之下用掌劈开厚实的轿板,才得以脱身而出。
“来人,抓住那个贱人。”
“薄情郎,你真是太伤奴家的心了,幸好,我对你也没什么情意,今日起一拍两散,从此天各一方,此生永不再见。”又是用让人恨的牙痒痒的女性嗓音说出,言辞闪烁,仿佛云焰是占了便宜却不想认账的凶恶之徒,只是那唇边挂着的愉悦笑容,却并不避讳的让云焰看到,挥挥手,人已经如一只晾翅白鹤般飘然远去。
无冕之后7
白衣侍卫愣在原地,对这措手不及的变故,着实不知如何应对。
“还不快追。”窈窕身姿,飘飘欲飞,在云焰的视线内,越来越远。
那速度快的不可思议,几个停顿就化为了一个小小的圆点,消失在视野之内。
云焰怎么甘心就这样让他跑掉,一掌将身边最近的白衣侍卫劈下马,他翻身而上,双腿猛夹马肚子,奔着‘桃小薇’的方向就追了过去。
连主子都走了,白衣侍卫又怎么可能站在原地干看着,立即跟上云焰,上百人如一阵风似的原路返回。
孤零零的官道上,一架华贵的标有火神教记号的马车,和一架碎裂成残片的马车孤零零的停着,被云焰劈下马的白衣侍卫没办法跟上远去的同伴,只能无助的担当起看车的责任,不知所措的望着眼前落魄的场景。
颜融很爽,颜融非常快乐,颜融几乎想立即拔下脸上的面具仰天狂笑。
只不过顾及着身上还穿着女子的衣裙,他不想标新立异的吓到鲁国的百姓罢了。
想追他?下辈子吧,也许武功寂寂,他排不上号,但是论起逃命的功夫,颜融自称天下第二,绝对没有人敢爬到他头上号称天下第一。
这也是一种本事,颜曦都甘拜下风的。
火神教的几个侍卫想追到他,做梦去吧。
云焰,这会定是恨的牙痒痒吧,若是被他找到了,非得活剥了他的皮不可。
颜融边跑边笑,只要一想起云焰那张七色变幻的俊脸,他唇角的笑容怎么都忍不住。
这么多天辛苦的用缩骨功将他一具七尺男儿躯硬压缩成娇俏女儿身,忍耐着大热天脸上还紧贴软皮面具的辛苦,不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刻。
终于,他等到了,云焰的表情已经可以偿付他在燕国倒栽葱似的‘虐待’他的往事。
他这一生,都再难忘记他吧,被一个大男人迷的神魂颠倒,茶饭不思。
想到此,颜融还是冒险停下,挑了一颗高大殷实的古树,抽出随身携带的短匕首,唰唰唰刻下几行大字,捂着肚子,继续向边境远遁。
无冕之后8
一炷香的功夫,云焰的人马追到颜融曾经驻足过的古树之下,仰望着他亦或是她留下的残言,云焰的双拳握的死紧,青筋和血管清晰的浮现在他的手背,不可抑制的轻轻哆嗦着。
书上只有一行字:恨不相逢未嫁时。
情意绵绵,无限遐思。
恨不相逢未嫁时,该死的,她究竟是谁?
一定不是真正的桃小薇,苏沫儿很肯定的告诉过他,桃小薇不会武功。
但假如不是她,还会是谁?
砰!!!!
重拳砸在树龄百年的粗壮根部,古树晃了晃,岿然不动,在它生存的岁月中,比这更加凶恶的碰撞也经历过,可是它仍然顽强的枝繁叶茂。
云焰的指背却渗出一丝丝鲜血,染红了手掌。
她究竟是谁?
是男是女?
如果是女子,为何会发出那种纯然的男性嗓音来耻笑他。
如果是男人,又怎么会留下这情意绵绵的恨不相逢未嫁时。
她心里可有他?碍于身份无法接受他的一番真心吗?
真是可笑,三十载岁月,头一次心动的对象,他连是男是女都无法知晓,若是任由她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便再无相见之时。
想到此,云焰又提起精神,他必须要找到她,找寻到事情的真相,趁着还有机会把那狡猾的家伙逮到的机会,死死咬住不放手。
指着古树,云焰下令,“把这树砍下来运回总教。”
什么?白衣侍卫相顾无言,这么粗壮的大树,运回千里迢迢外的火神教总坛,他们没听错吧?
“教主,这不妥当吧?”
暴躁如燃烧的怒火的眸光席卷而至,“你敢质疑本尊之威严?”
他不敢,侍卫退下去。
现在他也只能庆幸,那个逃跑的肉票没在整片树林都留下字迹。
“留下几个人,其他的跟我继续追!!!”云焰一挥手,众人上马,往边境一路追过去。
无冕之后9
颜曦派出接应的人马放心不下,冒险乔装成进入鲁国,在边境的小城内,标好暗记,静静蛰伏在一处民居等待。
数日后,颜融循迹而至。
撤去伪装,把压缩移位的骨头恢复原状,颜融又成了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二殿下。
真是怀念这样的装扮呐。
这些日子,那两颗挂在胸前的苹果咯的他胸部凹陷,现在碰上去还隐隐作痛。
禁不住感叹,做女人难,不是女人还硬要装女人,难如上青天。
遭罪!!!
“殿下,事不宜迟,咱们还是尽早出发,京城里边二天一封密函,家里人都惦记着您。”
颜融点点头。
“昨天开始,边境的守备驻军增加了一辈,其中还掺杂了不少穿白袍的绝顶高手,属下估计是火神教的追兵到了。”
速度还真是快呢,脚前脚后的不超过半天,看了云焰真的恼了,不抓住他挫骨扬灰不解恨呐。
颜融可那么好心肠牺牲自己成全别人,不过他真的很期待再见到那俊美教主的一张燃烧了熊熊火焰的面庞。哪怕一眼也够他快乐整个归程了。
离开了媳妇儿这么久的郁闷,只要此一丁点的补偿,颜融觉得也不算过分。
“明天越境的时候,大家分开走。”
颜融天生贵气的相貌和出众的气质根本无法打扮成贩夫走卒混过去,还不如就大大方方的当他的富家公子,反而不容易招惹旁人的注意。
退一万步,即使云焰能认出来是他,颜融一个人开溜也容易些,带着这些个拖累的手下,谁都甭想离开。
这一夜,守了大半天边境大门的云焰辗转难眠,上下两排牙齿都要磨平了,胸腔中的怒火挥散不去。
同样是这样清冷的夜,颜融抱着薄被呼呼大睡,幸福的伸展开手脚,想怎么翻身就怎么翻身,半点也没想起还有个为他茶饭不思的男人,失眠不睡。
无冕之后10
云焰排查的重点仍是放在女子身上。
赝品桃小薇无论从脸蛋到身段,怎么看都不似男儿,即使最后她发出了几声以假乱真的男子音调,云焰仍然觉得她是女子的可能性更大些。
或许是他不愿意相信,陪伴他一路的娇娘,是他非她。
种种不合常理之处,云焰自然而然的帮忙解释。
她武功高强,她嗜酒如命,她大大咧咧,她不拘小节。
女子自然也可以如此。
就是因为她是这样的特别,云焰才无法把她从心中挖去。
如果侥幸还能再见到她,不管怎么样云焰都要将她带回火神教总坛,捆在身边不许她再离开。
是的,她一定是她,不会是他。
绝对不能是他!!!
若真的是他,云焰身边骤然冷凝,瞳眸里闪过一抹殷红的血色,敢以情欺骗,他也就没有活在这世间的必要。
绝对不能传扬出去,火神教的教主云焰居然会为一个男子魂不守舍,千里追踪。
他丢不起那个人。
。。。。。。。。。
颜融穿着月白色的长袍,脚上瞪着同样色系的缎子鞋,一根浅蓝色的发带将长发挽成书生髻,头上抹了油,脸上擦了粉,一副奶油书生的文弱样,手里更应景似的还拎了一把名家提名的折扇,当然也是赝品,稍稍凑近就能看出很明显的纰漏。
散去一身武功,颜融拉着他随便买了的驽马,深一脚浅一脚的往边境的城门走去。
燕国和鲁国早有通商协定,虽然之前两国宣战暂时停了一阵互通有无,可昭阳公主和亲这件事明显的缓和了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相应的这条商道再次开启,且比之前更为繁荣。
神教的人一早就在城门上分散展开,不远处的大树底下,一架挂着火焰徽记的乌篷大马车静静的停在树下。
车内坐着的,正是找不到‘桃小薇’,火气愈发暴躁的云焰,他亲自在这儿守着,隐隐泛红的瞳孔警惕的来回扫视排成长队准备出城的贩夫走卒。
无冕之后11
颜融若无其事的乖乖排队,前边那位是扛着扁担,担了一筐青菜去城外与燕国交界的集市去贩卖的老丈,后边则是一对年轻的夫妇抱着小娃娃准备回娘家探亲,颜融惬意的拿扇子扇呐扇,明知道云焰就坐在不远处的那顶轿子里,拿犀利的目光来回巡视着,他就是不去看,偶尔还将几记疑惑的目光瞟向协同检查的白衣侍卫,目光触及立即怯怯的移开,仿佛不太想招惹是非的老实书生。
排在最前边的手下顺利过关,他们来回的手续齐备,出城理由也听不出破绽,这种往来于燕鲁之间的商贾非常多,守城的习惯了也就不会过于仔细的盘问。而白衣侍卫更多的将目光关注在年轻女子身上,年轻俊俏的男人还留心的看几眼,除此之外几乎不加阻挠。
轮到颜融的时候,他笑容满面的模样倒是让守城的官军很不爽,已经有好几个俊俏的小媳妇儿用含羞带怯的眼神偷看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粉面书生了,其中一个沉不住气的用刀背拦住颜融的去路,凶狠狠道,“喂,你是捡了银子还是新娶了媳妇儿?笑成这样也不怕苍蝇飞进去。”
“我媳妇儿快生啦,心里喜悦,所以总是忍不住想笑。”颜融假意胆怯,捂住嘴唇连连道,“这就不笑了,官爷别恼。”
不远处坐在轿子里的云焰远远的听到这个声音脖子立刻昂了起来,一挑车帘从马车上跳下,怒喝道,“拦住他,不许放他出城。”
守卫的白衣侍卫唰啦啦的靠拢集中,把颜融围成个环状,利刃长剑像内翻的刺猬似的抵住,如果此时谁在他身后猛推一下,颜融的胸口绝对会多上个几十柄形状各异的兵器。
他双手抱头,怯怯的蹲下去,耷拉着脑袋,抖动如风中的落叶。
白衣侍卫给云焰让出一条路,让他可以靠近这个‘香气四溢’的男人,云焰一搭眼就看见颜融抹的明晃晃的脑袋,那股子熏人的香味让高高在上的神教教主眉头打了一个结。
无冕之后12
“官爷,别杀我,我上有七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子,媳妇儿肚子里还有个就要生了,我以后再也不敢笑了,你们别杀我,别杀我。”若不赶紧喊出来,颜融都要控制不住笑出声了。他扮演过各自角色,这样惹人厌恨不得上去踹几脚才解恨的脂粉书生,是最近燕国流行的时尚,他看着好笑一直想亲自体验一把,可惜竹叶瞳对此种装扮可是厌恶的很,她说一闻到头油的味孩子就踢她。
为了让挺着大肚子的媳妇儿少遭点罪,颜融就把这个愿望压抑住没敢付诸于行动,这会儿终于往脑袋上抹了一把油,他哪舍得什么都不发生就混过去,若只是这么简单,他即便是平时的样子也无所谓的。
所以,刚才官军问他话的时候,他不仅没有刻意改变音调,还有意的放大了声音,果然敏感的云焰一听到立即飙过来,怒发冲冠的样子好像要剥了谁的皮似的。
看来,他给他留下的阴影不浅,云焰几欲暴走,出离愤怒。
颜融无良的继续闷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和这位火神教教主仿佛是天生的死对头,看他难受看他郁闷,颜融的心情就无比的愉快。
老鼠和猫没法当朋友,他与云焰大概就属于那种天生的死对头,凑到一起就得掐个你死我活。
“抬起头来,看着本尊!”一路上云焰惯有的温和音调彻底消失了,他冷冰冰的声音比本家老七稍稍差了那么一点点,还是修炼不够哇。
颜融心中默念到三,才环顾着抵着他的兵刃把脑袋抬起来。
烈日下,云焰居高俯视,只见蹲在地上的男人长了一张极为出色的相貌,但眼中的猥琐和懦弱却破坏了整体五官的气质,还有那一身的脂粉味,更令云焰好感皆无。
他还是个男人么?打扮成这样,真是耻辱。
“官爷,我身上有银子。”仿佛还嫌不够似的,颜融瑟缩着靠近云焰,把手伸到衣怀中,翻腾半天才摸出一小块散银,苦着脸道,“家里媳妇儿管的严,出来就给这么点零花的,您莫嫌少。”
无冕之后13
云焰失望的移开视线,这会儿听颜融的声音,仿佛也不怎么像了。
不是她,绝对不是。
白衣侍卫再次散开,整齐一致,各回岗位,方才的剑拔弩张消弭于无形。
颜融却还抱着头蹲着,不肯站起来。
守城的大兵看不惯,粗生粗气道,“还不赶紧滚,蹲那儿下蛋呐?”
颜融这才拄着腿踉跄的站起来,夸张的抹了几下脑门,心有余悸的偷看不远处傲然而站的云焰,又立即移开眼神,牵着他的丑马,缓缓穿越过城门。
云焰不知为何,始终无法将眼神从他身上移开,待那花里胡哨的书生背影消失不见,心中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离他远去,空落落的难受。
他忍不住又追过去,几个呼吸间已到了颜融身后,“桃姑娘?”
颜融几乎是反射性的抱着脑袋立即蹲下去,“别杀我,我以后不敢笑了,到哪里都不笑了,别杀我。”
云焰再次失望,这书生,真的不是他要找的那个人。
“你走吧。”
这回,颜融倒是动作迅速的站起来,踩了两次马镫,才笨手笨脚的爬上马背,一夹马肚子,歪歪扭扭的闪开,消失在云焰的视线之内。
仍旧是失望,莫名的,也许是因为他的声音吧,是苦苦搜寻多日以来,唯一的一点慰藉。
那么一个女人,究竟躲在了哪里,连火神教遍地的教众和信徒都寻不到,只要她身在鲁国,不可能是这样半点音讯皆无啊。
他亲自守在这燕鲁交界,从早到晚不眠不休,竟然也是毫无发现。
难道,真的就此与她错过,从此再无相见之日。
恨不相逢未嫁时,是想要告诉他,如果早一步与他相识,她定会倾心于他,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杳无芳踪。
她说她抓错了人,不对,不会错的,她一定就是真的桃小薇,不然她怎么会写下‘未嫁时’这三个字?她嫁的人是颜曦,恨的是这么迟才遇到他。
对,一定是这样,云焰的心境豁然开朗,只要想清楚她是谁,那么再见到她,自然也不会是难事。
因为,桃小薇一定会再回到燕国京城颜曦的身边。
无冕之后14
三日之约,如期而至。
明天就是颜曦入宫探病的日子。
相较于宫内紧张的为新皇第一次走进后宫而铺张准备,睿王府这边却好像没有那件事儿似的,一如往常般平静。
昭阳贵妃病了,皇帝要来探视,对所有的宫妃来说,不亚于喜从天降的好消息。
虽然她们不是被探望的主角,可一个病人又能让陛下耽误多久的功夫呢?按照惯例,说说体己话,安慰几句,一盏茶或者一炷香的功夫,陛下也就会离开了。
这来时和去时的一段长长后宫路,可以制造出几十个不期而遇的契机,旖旎浪漫的邂逅,或许某位幸运的宫妃能够吸引住皇上的双眸。
只要明天能让皇上夜宿宫中,破了第一次的例,那么接下来的事儿就好办的多,有一必然有二,三四五六七接踵而至,待皇上尝便各色女子的美好,他还会守在睿王府那个没名没分的女子身边,拒绝回宫吗?
未来也许宫妃们会因为争宠而各自为政,这一次却空前团结在一起,大家都知道,不把共同的男人留下,她们日后都不会有好日子过。
从一百多名女子中选出了几名特别美丽的,各色风情不一而论,或冷艳,或娇媚,或可爱,或纯真,或有一双盈盈欲诉的水眸,或有一对勾魂摄魄的细腿,占据了几个宫中景色雅致也必然会‘偶遇’皇上的“黄金地段”,千百次的演练明日可能会发生的场景,哪怕一个眼神,一个转身,或是不经意的撩开碎发,都要经过严格的练习,不能出半点差错。
三天来兢兢业业的守在昭阳贵妃身边服侍的贵喜太监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却不愿意阻止。
皇帝才是这整座后宫的支柱,他不回来,这女人堆根本没有存在的意义,而贵喜付出的大部分努力,陛下也看不到眼中。
老太监也是希望陛下能回宫居住的。
陛下,是唤醒后宫勃勃生机的甘露。
无冕之后15
太阳,在无数双期盼的眼睛中缓缓落下,这一夜,燕国后宫内,有一大半的宫妃失了眠。
她们其中,几乎没有人知道陛下的相貌如何,从成婚到现在,竟然没有半次机会接近皇上。
他上朝下朝,匆匆来了又匆匆去了,隔着两道宫墙一座小院,就仿佛天涯海角一般的距离。
无法逾越。
明天,就能见到他了呢,耳畔听来的无数传言即将化为有形的实体,在日后的冷冷长夜中,也好有那么一个可以挂念的幻象出现在梦中,不会没招没落的浮荡不安。
女人苦,宫中的女子时苦上加苦,像她们这样,身为地位尊贵的宫妃,却还见不到皇上的,就仿佛日日夜夜都浸泡在黄连水中,竟然连身子都融进了拔不出的苦涩。
第一道光线射进窗棂,透过薄薄的窗纸撒在室内,不约而同,这宫中期盼帝王的女子悄悄的爬起来,沐浴更衣,换上平日里都舍不得穿的华丽衣裳,让巧手的宫娥们挽出高贵的发髻,宝珠玉钗插满了头,连母亲送的陪嫁宝贝也挂在了身上。
这一个普通的日子,因为皇帝,而变成了宫中所有女子的大日子,虽然可能根本就没有作用,她们还是会抱着一丝侥幸,不放弃的贴上最华丽的妆容,世事难料,谁都不知道会成为第一个走进陛下身边的幸运儿,大家机会平等,不谨慎的对待就等于输在起跑线上。
殷切的盼望着,终于快到正午时分,各宫派出打探的奴才回来报讯,陛下的御驾已经来到后宫之外,不出片刻必定会来到。
最后一次对镜梳妆,确定妆容完美后,几十个女人才踩着小碎步来到预先地点集合。
踢踏。。。踢踏。。。
是开道的御林军所骑的顶马发出的声音,每四匹一排,共计八排,各有手执利刃的御林军威武端坐,每匹马都是精挑细选的良种,在淡淡的光线下,反射出暗黄|色的光泽。
。。。。。。。。。。
ps:今日结束,明天见。
帝宠娇容1
明黄|色的伞,八人手执,端稳的徐徐向前,打伞之人身穿暗红宫服,尖顶的帽子扣在头顶,目光平视,昂首而行。
接下来便是后边的轿子,也是刺目的黄|色,皇帝专属,由三十二人稳稳的抬着,步伐整齐,没走一步,节奏都踩在点子上。
唰!唰!唰!
里边乘坐的人,自然就是被殷切盼望了日日夜夜的皇上,隔着刺绣的九龙图轿帘,阻去了众多包含情绪的视线。
还不等御架走到跟前,宫娥、太监、甚至是各宫的娘娘全都不由自主的屈膝跪下去,头深深的埋着,不敢稍抬。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御驾并没有停下来,威风凛凛的从一干宫人面前缓行而过,仿佛根本没有注意到几十位如花似玉的俏丽宫妃依照品阶跪在沿路的最前方,而直奔着昭阳贵妃的寝宫而去。
“怎么办?陛下不下轿子,咱们还是见不到他,悉心排练了那么久,难倒就这样白费了?”一名宫妃因为大喜大悲,情绪起伏剧烈,竟掩不住失望,失声道。
“慌什么?”惠妃咬紧牙关,让贴身服侍的宫娥搀扶着站起,“咱们这就跟过去,守在昭阳贵妃寝宫的门口,大家一会一齐跪倒,见到了陛下,就给我哭,把心里的委屈都表现出来,法不责众,总要上陛下瞧瞧咱们在宫里过的这是什么日子。”
“就是,与其这样守活寡,咱们还不如拼一拼,大不了被逐出宫,也好过日日夜夜的熬着。”
说这话的都是有家族势力,底气硬的娘娘,娘家不那么强干的宫妃相对怯懦些,
“这样不大好吧,没把皇上请回来,再惹恼了陛下,咱们的日子可就更难过了。”
“不爱去的就回宫猫着去,有胆色的姐妹咱们去守着。”惠妃冷冷一笑,“丑话还是要说在前头,如果咱们姐妹把打动了陛下,到时候那些个不去的,可别想着分一杯羹。”
帝宠娇容2
一句话,隐隐将宫妃的阵容化为两块,宫内宫外势力大的紧密的站在一起,她们可是不怕的,外有娘家人顶着,宫内自身品阶也是不低,而且还是这么多人抱成团去做一件事,胆色更是壮了几分。
而另一边是内外皆一般的平凡宫妃,娘家没什么权势,自身在宫中也是踉跄度日的尴尬位置,平素里没少挨欺负,对这种事儿不那么上心,皇上在不在宫里对她们的直接影响不大,即便陛下往后真的回来了,想靠恩宠博出位,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万一龙颜大怒,顶在前头当炮灰的还是她们这般没有地位的姐妹,身旁底气十足的那几位,皇上即便想动,也要考虑下她们身后所代表的家族。
盘根错杂的利益纠缠,各怀心思的宫闱暗斗,稍有不慎,便是死无葬身之地,若只是自己还好,真的把宫外的亲人也牵连进来,悔之晚矣。
当然,也有不少没什么势力的低品阶宫妃愿意跟着去昭阳贵妃门前守着,她们大多稍有姿色,还抱有那么一丝幻想,与陛下相遇,煞那间天雷勾动地火,传出一段佳话。
只要得到了皇上的宠爱,自身的荣华,家族的富贵,还不是手到擒来,不费吹灰之力。
最后,极少的一部分宫妃谨慎的返回到住处,反锁住宫门,做出安分守纪的姿态。
大多数还是远远尾随着御驾,寻找适当的机会,或须真的能抓住这一线希望。
。。。。。。。
御驾终于缓缓停在宫门前。
威武的御林军井然有序的将整间宫殿包围,有侍卫左右掀开轿帘,穿着明黄|色帝王龙袍,高大威严,冷面薄唇的新皇颜曦优雅的从轿中而出。
站在不远处的宫妃们倒吸一口凉气。
这就是皇上吗?
她们共同的夫君。
好俊逸,好帅气,好强大的感觉。
那不就是千百次在各色女子心中幻想的形象,甚至,比她们想象中的更加卓尔不凡。
帝宠娇容3
好幸福。
好高兴。
好像凑到他身边,哪怕不说话,就只是靠近些,能更清晰的看到他。
只远远的一个侧脸,颜曦却收获了一地芳心,排成整齐的阵列,摆在他脚下。
若是他愿意,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只要他回来,这暗潮汹涌的宫闱城墙内,不要又要掀起几番滔天巨浪。
颜曦稳稳的在皇轿旁站定,若无其事的、漫不经心的,犀利的眼神迅速的瞟过全场,那是他多年征战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