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部分
圈里圈外 作者:肉书屋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我跟前说:“初晓,我刚才在胡同口看见一卖烤白薯的,我估计你爱吃,就给你买了两块。”我一边说谢谢谢谢一边接过来,心里一边想:“你要是不着我整天坐你那黑车,我请你吃顿鲍鱼我都心甘情愿。”李穹正好从里屋出来,闻着烤白薯的味儿来的,我给他们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她拿着烤白薯上里屋上网去了,我还给了贾六1000块钱,又给了他几包小熊猫,他乐得p颠儿p颠儿的往外走,走到门口特严肃地跟我说:“初晓,你出来我跟你说个事。”
我进屋拿了钥匙,跟他一块走到楼下,贾六特一本正经地问我:“你家那女的谁呀?”
“我朋友,怎么了?”
“我好象见过她,”他皱着眉头,想了想:“没错,就是她。”然后压低了声音趴我耳朵边说了一句:“她去找鸭子。”
“你快别逗了贾六,”我当时觉得贾六严肃的神情有点可笑,“你可真能逗,我还不知道她?”
“真的,没错,就是她。”贾六信誓旦旦地。
“六哥,咱俩认识时间也不短了,你说我会去找鸭子吗?”
贾六特真诚看着我眼睛,跟大街上算命的似的摇摇头:“不是,初晓你可不是那种人。”
我哈哈一笑,跟贾六说:“我这姐妹我知道什么人,你肯定看错了。”
贾六挠了挠脑袋,嘿嘿笑了两声说兴许是看错了,晚上,人又多,八成看错了,然后对我扬了扬手里的小熊猫说,谢谢啊初晓,用车说一声,要是有用车的地方也想着点你六哥我。
我说没问题。等贾六走远了,我自己站楼下琢磨半天,为什么贾六总能从我这占到便宜呢?两块烤白薯换两盒小熊猫,我幸亏不是个生意人。
我正琢磨着那天的事呢,电话里张小北急了,“初晓你听没听我说话啊?”
“阿,听着呢,你说你说,公司现在不错,明年股票上市,你接着畅想。”
“c,你现在怎么拽得跟全国粮票儿似的!”张小北这是心里有火,我又软绵绵的让他发不出来,只好从我的态度问题上下手了,我能想象得出来,他的那张脸现在肯定特扭曲,跟放进搅拌机里搅过似的。
“我说张小北,咱有事说事,别对群众耍态度行不行?你让我做什么就直接说,跟我你还兜什么圈子啊?你还少跟我来这套,我一不赅你的二不欠你的……”是啊,我好象刚琢磨过味儿来,知道我不赅谁不欠谁似的。
我这么一说张小北更火了,说初晓你还真拿自己当块r啊,别跟那矫情了,我不就摊上点事儿你偷着乐吗,我知道你丫怎么回事,就你那点花花肠子,你不就因为我当初把你甩了一直没找着机会出这口恶气吗……“滚你大爷的张小北。”我没等他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气得我跟连续吃了两个煮j蛋,没捞着喝水似的,堵的慌。
9
张小北老爱跟我叫板,你挂他电话吧他就来劲,越挂他越打,他明知道你把电话线给拔了他还打,就这么执着,不服不行。我一激动把手机关了,家里电话拿起来扔一边,嘿嘿,老让他觉得占线,打不进来,心想我气死你张小北!
过了二十分钟我就听见楼底下有人喊“初晓”,我知道肯定是张小北那斯,把房间里的音乐开得震天响,又过了5分钟有人敲门,我当是张小北呢,对着门口喊:“滚,有过远滚多远,省得我看见你跟吃了肥r似的。”过了片刻,我听见门外面有人说“初晓住这吗,初晓的挂号信。”我一听不是张小北的声音,慌忙开门,真是一送信的,一看见我开门,他一脸的惊叹号,说幸亏家有人,要不他还得再跑一趟。
我拿了信刚要进屋,张小北就冲上来了,我看了他一眼,怪腔怪雕地说:“真别说,张小北你在楼下那两嗓子跟老来我们院儿磨剪子戕菜刀那老汉还真有一拼。”
张小北嘿嘿笑着,说:“初晓,我早看出来了,谁要是想跟你做朋友就得别拿自己当人,得叫你随着x子的糟蹋那才算完。”
我闪开一条缝,让张小北进了屋。
进了屋张小北嘿嘿地笑着,说初晓,你脾气可真够大的,咱要能改改那该多好埃说着从提着的纸袋子里拿出一盒子来,摆我面前,说:“初晓,我上回去香港不是答应送你点东西嘛,这手机国内还没卖的,我早就想给你送过来,老没时间。”
我看了一眼那盒子,是索尼的一款手机,功能很多,半年之前的确还没在北京上市。
我说,张小北我求求你了,有什么事你直接跟我说得了,我这人实在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看你送我这手机,明明都在北京热销了半年多了,你楞说成香港带来的最新款,我都没怎么觉得你这是在蒙我!
我说完了这话,张小北脸上红一块白一块的,这是他做人唯一的缺点,我估计他要是把这个缺点克服了,就算说假话被人戳穿了也保持脸不变s心不跳的状态,他的网络公司早超过新浪了。
“初晓,我思来想去,这事也只有你能帮我了!”他一拍大腿,身子往沙发上一靠,仰面长叹了一口气。
“你说,你说,我打从认识你那天哪回你一拍大腿一叹气,我就知道我又得g点没脸没皮的事了,你甭不好意思,真的张小北,千万别不好意思。”说实话我心里也有鬼,我想先把张小北给忽悠晕了,高原下一部片子的投资就有着落了。
“初晓,我知道在文艺圈里有好些朋友,你帮个忙,给引见引见,那谁……萌萌说她想往文艺圈发展发展。”
“萌萌谁呀?”
“不就那天被李穹飞中了额头那女孩吗!”
我心里想张小北说话真有点像个诗人,特朦胧,直接说是自己的小姘不完了吗?
我摇了摇头,“肯定没戏,要搁以前肯定没问题,但是现在她毁容了……那些导演制片人肯定看不上她。”
“怎么说话呢你,初晓?演员靠演技又不是出卖s相!”张小北甩给我两颗卫生球,从口袋里掏出烟来猛抽。
“你以为呢?”我也点了一只,特呛,我就抽不了美国烟,差点眼泪掉出来,“来北京闯荡文艺圈这些女孩,甭管成名的还是没成名的,只要想吃演员这碗饭的,哪个没那么一两本辛酸史?从外地到北京,当务之急就是先找个男人,把房租跟吃饭解决了,弄好了还能混点存款以防万一,你那萌萌刚走到第一步,接下来,就飑一导演制片人之流的人物,不为吃穿,但求能够多在电视上露脸,能让我们人民记住那些苍白的笑脸,最后,成也罢,败也罢,混个几年之后找一大款把自己嫁了,你放心吧张小北,你也就能当当人家战略x的小桥儿,时间短任务急,我估计你也快下岗了。”我说到这,赶紧找块纸巾擦眼睛,眼泪到底让这美国烟给呛出来的。
张小北趁机奚落我,说你怎么跟那综艺大观主持人似的,叙述个什么事肯定特煽情的掉两滴眼泪。我说综艺大观主持人早换了,煽情早已成为历史,现在这主持人可是当红的小姐,(香港电视台老说当红小生什么什么的,我想要是女的就应该叫当红小姐吧)“蛋白质”(笨蛋,白痴,弱智)含量绝不低于还猪格格。前几天我在香格里拉见了她一次,看那意思,比中央首长们的秘书都忙,上哪吃饭都跟赶场子似的,那天到香格里拉已经是第n场了。
张小北又叹息了一声,“以后爱怎么着怎么着吧,我答应她的事做到了自己心里也塌实,而且她爱我,至少现在是。”
“行啊张小北”我说,“为什么这么做?”我觉得我有点琢磨不透他了。
“因为我爱她。”
我心里忽然有点感动,像张小北这样的男人也就是做个生意人的出息,真要让他当个领导什么的,级别不用太高,就一乡长,他都胜任不了,心不够黑。
“你爱她?那李穹呢?”
“我怕她。”
“那我呢?”
“你?”张小北乜斜着我,“我恨你,这些年,从你身上我就没占到什么便宜,我那点油都让你咔没了!”
“少来劲啊,我咔你什么油了我?”
“还没有?!我的最纯洁的第一次感情都给了你了吧,我的纯真年代啊,毁在你这个禽兽手中!”他仿佛被我夺走了贞c似的感慨到。
这到是真的,基本上我是张小北第一个严格意义上的女朋友。
“别琢磨了,这事我尽力给你办,李穹那边,知道惹不起就躲着点。”我没有兄弟姐妹,这几年我老觉得张小北跟我哥似的,无论我怎么挤兑他,从不跟我较真。
张小北跟个孩子似的,使劲点着头,这些年他胖了,那个在天桥底下卖盗版盘的张小北早已不知去向,如同他口中说起的那些曾经被我糟蹋过的纯真年代。
10
高原快回来了,他一回来我就成了n陪,陪吃、陪睡、陪玩、陪应酬……概括起来讲就是两个字——赔本儿。所以我得赶在他回来之前把我自己该忙的事都鼓捣完了,我还指望高原能娶我呢,真得好好表现。
高原长得有点随我,眼睛小,脸有点长,脾气有点像鲁迅。
他虽然是个导演,可是没什么名气,至今没上过电视。但他很早就主演过一部电影,大概7,8岁的时候,有一电影厂拍健康题材的教育片,主要讲怎样预防乙x肝炎,高原在里面扮演一个患儿。我没看过那电影,但我绝对相信高原是一合格的特型演员,就跟古月扮演毛主席似的,怎么看怎么像,即便是到了今天,他看起来也有点病态,面s比一般人黄。
北京有一文化公司最近跟我约了一篇稿子,说是按一千字一百块钱给我算稿酬,那天我在双安商场相中一双皮鞋,八百多块钱,我算计了算计决定写它一千块钱的,把那双皮鞋买回来,高原一回来我少不了跟着他到处混吃混喝,打扮打扮也是应该的。
下午文化公司的人打来电话,说要来取稿子,我说别跑了,我从网上给你发过去不结了吗,对方说不行不行,第一次跟您约稿子怎么也得跟您见一面,顺便把稿费给您送过去,他电话里一口一个“您”“初晓老师”叫得我真不自在,感觉他在寒碜我,我这水平的要能被称做老师的话,连我们院儿门口那修自行车的张师傅也能叫张工(程师)。可是你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里的游戏规则是这样的,名气这种无形资产可以随时兑换成人民币,当然兑换的数量跟名气大小成正比。
我最近有点感冒,北京最近流感横行,电视里老说是因为天气还不够冷,流感病菌才这么猖獗,可是我总觉得感染感冒这回事跟被传染爱滋病一个道理,要么是因为倒霉,要么是因为自我保护不够,我肯定是属于自我保护不够的。
北京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光一个海淀区人口就有600多万,600多万,这个数量即使是蚂蚁也得黑压压在学院路上绵延几公里,更别说人了,所以堵车这种现象发生在北京,就如同美国往南联盟扔导弹那么理直气壮。
我有点头晕,晃晃悠悠往我家附近的麦当劳走。基本上我对麦当劳还是有点感情的,刚认识高原那会儿,我还是一小报记者,高原同志一天给我买一份麦当劳巨无霸套餐跟我的胃套近乎,没多久,我这不争气的胃就扛不住了,一天吃不着麦当劳就就鼓动我的脑神经罢工,满脑子都是高原。
那时候对高原的感情还很单纯,就发自内心地觉得高原真是舍得给我花钱啊,一天一份麦当劳,三十多块钱呢!
正当我的思绪沉浸在高原同志一天一份麦当劳的回忆当中的时候,事故出现了,一辆自行车违章逆行,直接朝我冲过来了。车祸猛于虎,一点都没错,我在最后关头终于躲过了,那自行车驾驶员实在太面,挣扎了几下,终于连人带车倒下了,自行车后面带的一箱子盒饭散了一地,那些红烧r看样子还是热的。
你说这世界有多不公平,某位三流歌星在南方都开上红s保时捷了,我们北方的劳动人民开一辆二八的飞鸽还没脚闸。
11
我跟倒地那位说,没事吧你?
他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赶紧把盛盒饭的泡沫箱子扶起来。
“你没摔着哪吧?”我又问了一句。
“没事,没事。”他回答着,看得出来他心情不是很好。
我不想再破坏他的心情,准备继续向前走,刚走了两句,他喊我:“你怎么走了?这盒饭怎么办?”
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呢,停下来,问:“跟我说话吗?我没定盒饭埃”“你没看见盒饭都撒了?”
“怎么个意思?”我有点烦他,做为首都的餐饮业员工他完全不注意个人形象,白s的工作服都穿成灰s了,说话也不怎么客气,况且普通话说得不标准,如果需要我帮忙他把盒饭捡起来,我希望他能客气点。
“你把我盒饭都弄撒了,就这么走?”他显得极其愤怒。
“怎么是我弄撒的?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差点撞了我,我都没说什么,你怎么还来劲啊?”我很恼火,说话声音格外响亮。
“我撞着你了吗?要不是你我的盒饭怎么会撒?”
我说,师傅您这么说话就不对了,明明是……我话还没说问,就被他打断,他蛮横地说:“废话少说,你得陪我盒饭。”
“我凭什么呀?”现在才知道,感情劳动人民跟知识分子觉悟就是不一样。
“不凭什么,你弄撒了就得赔!”他说话比警察还蛮横,我都怀疑他以前当过j警。
这时候我听见一阵汽车的呻吟声,我闭着眼睛都能听出来是贾六的破夏立。他车吱嘎一声就停便道上了。
“怎么了妹子?”贾六颠儿颠儿的从车上下里,站到我身后。
我把事故经过跟贾六简单介绍了一下,贾六爆脾气一下就上来了,乜斜着眼睛对送盒饭的说:“怎么着哥们,成心跟我妹妹过不去是不是?”
“什么成心不成心啊,她弄撒了盒饭就得赔!”
“我c,你丫找抽是不是?瞧你那傻bc行,长得跟盒饭似的?”
“你他妈骂谁呢?”
“骂你怎么了?我今儿还打你呢!”贾六特激动,好象已经很久没战斗了,转身打开车门从车里拿出一根钢管,朝着送盒饭的就过去了,那厮一看真赶上贾六这么一好战分子,甩开两脚开始逃生,贾六将钢管高高举过头顶,紧随其后,大叫:“有种你丫别跑!”
我这人胆子小,一下字就没了主意,我看见另一辆夏立也停在跟前,跟贾六一起开黑车的一哥们从车里出来,我连忙朝他喊,“师傅,师傅,拦着点六哥,别真出事。”已经有大约二十名过路群众围过来了,我有点怕。
我真没想到,后来赶到战场这哥们一看见打架比贾六热情还高涨,从胡同口拎起一块板儿砖也追上了天桥,嘴里高呼着:“咳丫的,贾六!咳丫小丫挺的!”他的神情真像京剧里唱花脸的,我估计丫也是一京剧票友。
贾六一兴奋,真把那送盒饭的给追上了,当头一棒,我一闭眼,完了,我那八百多块钱的皮鞋彻底泡汤了,搞不好连那五千多块钱的皮夹克也搭进去了。
12
我从分局出来,心情格外郁闷,贾六又得吃上几天“官饭”了,我低着头琢磨着应该给谁打个电话把这事给摆平了,大脑高速地旋转着,把我熟悉的不熟悉的所有电话号码都检索了一遍,然后把范围缩小到十个人,最后锁定在顾毕业身上。
顾毕业真名到底叫什么我也不知道,不过你从他名字里就能猜出他的职业,没错,做假文凭的。我从他那做过一张假身份证,跟真的一样,我那回是因为钱包叫人给偷了,赶着去河北出差,补办的身份证下来还得两天以后,索x通过一个同事找到了顾毕业先生,来了个立等可取的,三个钟头,我就拿到了,虽然按照规矩我多付了100块钱的加急费,可我心里特舒服,关键是顾先生服务态度又特别好。
其实我一直觉得在如今这个行为艺术肆虐横行的年代里,我们可以给任何违反道德准则伤风败俗的事儿都扣上一顶艺术的大帽子,比如卖y,嫖娼,耍流氓,警察打人,西客站工程……当然造假文凭也是一门艺术。
在我看来,什么事都得看你怎么说,说法不同,x质当然也就不一样了。比如耍流氓要是耍得好,也可以被人称为情圣,垄断要是垄的好就是堂堂的中国电信,蒙钱要是蒙的好就是上市公司,三陪要当的好,叫公关,还有,死不要脸这样的行为倘若发生在了明星们的身上就成了绯闻,如果一个人白痴到了极点,换个说法也可以叫做小燕子或者玉蛟龙什么的,等等等等,主要还得看你主观上怎么对待这些艺术行为。但总得来说,生活在艺术的大海洋里,没点勇气是承受不住的。
顾先生待人比较真诚,那次之后我又给张小北做了一张假身份证,名字是张晓,是把我和张小北名字加一起篡出来的,他为的是拿着这张假身份证背着李穹去银行存私房钱,我一看见张小北我就明白了,有钱人家过r子跟普通老百姓也一样,连亲两口子也都背地里留点心眼儿,人心可真难琢磨,挺没劲的,说实话。但愿我跟高原以后要是结婚了,不像他们这帮庸俗的富人!
我给顾毕业打了你电话,说明了意思,他想了想说,初晓你放心,你今儿给我打这个电话就是看得起我,我这就给分局我二舅老爷挂电话,一准儿把你哥们捞出来。
第二天一大早,我收到了顾毕业的电话,说昨天晚上我跟我二舅老爷挂电话说了这事了,事到是不大,可我二舅老爷是领导,不管具体的事,他让秘书给下面打过电话了,今天中午跟具体管事的人一起吃个饭,下午就能把人放出来。
我一听连忙说谢谢,说咱二舅老爷那边你就帮我递上一千大元,人民公仆整天为我们人民c心受累,我就略微表示表示算了。
顾毕业说,按说真不用递什么银子,都是自己人,不过我二舅老爷的秘书也跟着忙了半天,就当着点钱给他们买两包茶叶吧,另外,初晓你别忘了,今天中午那管事的人爱抽中华。
放下电话,我心里一阵轻松,好歹算把贾六捞出来了,花点钱就花点钱吧,全当给我妈养的西施狗又办了一张半年的美容卡。
中午,谭鱼头火锅,我摆了一桌请人民公仆坐了坐,顾毕业一通猛吹说我是一作家,有写小说又编电视剧什么的,那民兵队长似的警察大哥很有点受宠若惊的意思,好歹没敢再提点什么过分的要求。
席间气氛很好,顾毕业他二舅老爷的秘书也在,那厮面带苦相,热衷于讲荤段子,笑得也够y荡,尤其喝了点酒之后红着脸跟那嘿嘿的g笑,感觉跟得了痔疮似的。
其实我小时侯对警察特别崇拜,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崇拜的感觉就没有了,对他们特恐惧。那回我跟张小北在西四环一带行进,被一警察拦下,跟黑社会似的,‘开门儿!下车!本儿!对着我哈口气!(检查酒后驾驶)’一连串的口令跟我上大学军训时候教官下达命令似的,然后把本儿往上衣口袋一揣,“酒后驾驶,二百。”
我当时坐在车里,跟他商量,我说警察同志您能对我们人民好点儿吗?人民给你这身衣裳你就对我们人民这么粗暴,我们人民要给你一杆枪你还不得把我们人民全毙了?!那警察黑了我一眼,我估计大概就没人跟他这么放肆过,朝我嚷嚷:“你废他妈什么话啊?”
我那天也是喝了酒,随口嘟囔了一句,“说什么呐,就二百,瞧你长得跟二百似的。”
他当时听了这话,很不得窜起来抽我两个嘴巴子,好在张小北在,警察不敢,那天张小北也很窝火,到今天,也只有警察还能劈头盖脸地这么训他,当时张小北没搭理他,开车就走了,也不知道回去找了那个神仙,过了两天,他给我打电话说那天那警察开着车把本儿给他送到他们家。
当个警察也真不易呀!
吃过了中午饭,顾毕业跟我一起上了刘队的车,去接贾六,我在车上把两条中华拿出来递给他说“刘队,这有两条烟,你拿着。”
他嘿嘿地笑着说,“不用,不用,打从今儿起,初晓咱就是朋友了,以后别这么客气,有个什么事打个电话就行,对了,你有我电话吗,这个是我名片,我手机要是关着你就呼我,记着啊,留全名儿,我一看是你我准回电话。”
我接过名片,心想,丫真够孙子的。
贾六从分局出来显得特憔悴,一路上跟我说:“妹子,真对不住,我给你找麻烦了,你六哥我就这暴脾气,特混蛋,妹子你可千万别生气。”遛遛烦了我一路。
接贾六回家的路上,还收到李穹一电话,愣要说晚上带几个人来我家打麻将,叫我给回了,我说高原就要回来了,我刚把家拾缀利落,回头又招来一帮牛鬼蛇神弄脏不啦叽的我看着烦。她有点不高兴,什么也没说就把电话给挂了,张小北电话随后就追进来了,问我张萌萌那事怎么样了,我说我还没得空呢,张小北有点恼火,说初晓你别跟我兜圈子,你想要多少钱直接跟我说,只要你把张萌萌这梦给我圆了,多少钱我都给你。
我忽然觉得很悲哀,我们是这么多年的朋友啊,我在他们心目中究竟是个怎样的人?我一点也不清楚,尽管我不想在乎。
我对贾六说:“六哥,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
“妹子,你是个好人,好人就有好报,等你以后发了大财,千万别忘了你六哥我。”
我一笑,说“你可真能逗啊贾六,你记着初晓今天跟你说的话,今天我过得鲜光锃亮的,可能明天我就会去要饭的,我要是要饭到你家门口,六哥你可千万别把门关得死死的。”
贾六听了我的话心情挺伤感,想了一会儿,抓着我胳膊说,“妹子你放心,今后六哥就是你亲哥,有什么需要贾六我效力的,你一句话。”
我觉得这年头要还能听到这么肝胆相照的话来可真不易,真的假的先甭管。
13
高原总算回来了,每次他从穷乡僻壤的地方回到繁华的北京,刚开始的几天里都显得特迟钝,我们坐车去个什么地方,他都不停的跟你问,诶,这楼什么时候盖起来的,要不就是,诶,那什么什么怎么给拆了,再不就是抱怨,怎么老堵车啊,哪这么多人冒出来,就跟他第一天到北京似的。
高原刚一回来,张小北就带着张萌萌到家里来了,他跟高原关系不错,很有点惺惺相吸的味道。在没有李穹的场合下,张萌萌显得更漂亮了,居然也像老朋友似的拉我的手聊天,给我看她手腕上十几万的名表江施丹奴,像我推荐sk2的眼霜和面膜,评论我们的房子装修得很有艺术气息,而我居然表现得也很坦然,高原在的时候我比较平和。
高原和张小北小声地谈论着这次去宁夏拍片子的感受,说到在宁夏的戈壁滩上看头顶掠过的飞机,高原显得特激动,一拍大腿高声说到:“我看着那飞机从地平线下面爬生起来,一直上升到你的头顶,再看着茫茫沙漠,我c,绝了!谁他妈敢说地球不是圆的?!”仿佛他最早发现这个真理似的。张小北在一边听着,情绪也很高昂,他在高原面前显得有点木纳,永远没有高原那种火一样燃烧的激情,我想,就算高原到了80岁的时候,还是会像现在这样,而张小北一年一个样,一年比一年苍老,特别明显。
谈到正热闹的地方,听见有人敲门,高原把烟头从烟缸里掐灭了,高喊一声:“来了。”
门外就传来李穹的声音,:“快点开门啊,沉死我了!”
房间里的四个与会人员神s大乱,上会在酒店里抓了现形到不要紧,毕竟是酒店啊,这回可是在我家里,我一边紧张一边狠狠地看了两眼书柜上那几个新买的花瓶,还有酒柜里那几瓶洋酒,不知道它们一会是不是还安然无恙。
“谁呀?”高原有喊了一声,我慌忙把电视机打开,声音开得很大。
张小北四下看看,把张萌萌推进了洗手间,刚关上门,有慌忙把张萌萌的鞋和大衣一并扔了进去,压低声音嘱咐到:“锁门!千万别开门!”张萌萌像个地下工作者似的,紧张兮兮地进了洗手间。
我给高原使了个颜s,让他去开门。
李穹提着一大袋子的新鲜荔枝,还有一个很精致的包装袋子,嚷嚷着:“快接我一把啊!”高原赶紧接了过来。我说,李穹你怎么也没打个电话过来啊,正好张小北也在呢!
李穹这才看见沙发上坐着的张小北,横了他一眼:“你怎么也来了?”自从那天从酒店回来,她一直就对张小北这态度。
“哦,我打电话请过来的,这不好些r子都没见了吗,聊聊。”高原赶紧把话接过来。
“来,初晓,咱俩到里屋说话。”李穹拽着我,“燕莎打折呢,我看见这lv的包,才7折,买了俩,咱俩一人一个。”一边说,一边坐在床上。我随手想把门关上,想着趁这功夫,张萌萌能赶快逃生。
“哎,关门g嘛?”李穹拦我,“咱俩说话用不怕他俩听见!”
“呵呵,声音有点大,互相g扰!”我死气白赖地又要关门。
李穹对着张小北说:“张小北,你把那电视声音关小点,你们俩要不看就g脆关了,烦不烦啊?”
高原一听,顺手就把遥控拿过来把电视给关了,我气得直朝他瞪眼睛。
“我先去个洗手间,憋死我了!”
我犹如五雷轰顶,有种要被血洗的预感,赶紧又狠狠看了两眼我那俩心爱地花瓶,三百多一个啊,差点喊出来“我的六百块氨,忍住了,不就是钱嘛!
再看张小北,面无表情,目光像两潭死水。
李穹噌噌地两步走到洗手间门口,拧了一下,没拧开,再牛“怎么了?”我假装走过去,“高原你怎么又给锁上了,我不告诉你钥匙丢了吗!”我像个狗似的对着高原狠劲儿地叫唤,并且使劲地拧门把手,还揣了两脚,“高原你真讨厌!你给我弄开!”
高原也过来拧,拧不开,嘴里嗫喏着:“我刚才没锁它,我就随手那么一带,怎么会呢!”他还在装做很努力地拧那门锁,我看着他拧得那么实在,我真怕他把那锁拧断了,“真讨厌!”我很大的声音朝他喊,并且举高了拳头,狠狠地朝他的后背砸了下去,“咚”的一声,空空的响声,我真心疼啊,没办法,苦r计!
“你他妈g嘛啊!”高原一下子急了,抓出我胳膊往旁边一甩,“初晓你少跟我动手动脚听见没有!惯得你毛病!”他的五官都挤到了一起,脸s红红的,看上去活脱脱一只猴子的面孔。
“你还有理了,谁叫你锁了。”
“我乐意锁怎么了?怎么了?”
“好了,好了,吵什么呀,这点破事至于吗?”李穹有点不好意思,这时候她的电话响了起来,她到里屋去接电话了。张小北拉着高原坐到沙发上,数落我:“初晓你怎么狗脾气呀,打了人还那么横。”
“谁让他锁门了,这是新锁,一撬开就什么也不是了!”我不甘示弱地嚷嚷。
李穹背着包,从里屋走出来,:“哎呀,吵什么呀!有什么好吵的?!挺大的人了,怎么跟孩子似的!”她白了我一眼,“:我走了,刚才朋友打电话,车坏二环上了,我得去接他一趟!在你们家上个破厕所还这么多事!”她极其不满意地嘟囔着。
“不好意思李穹,怪我了。”高原一边送他一边说。
“哪那么多废话啊你。”她冲高原,接着又转想张小北,“张小北,你晚上回家路过银行把电话费给j了,我手机费也没j呢。”
“行,没问题。”张小北答应得特痛快,李穹登登登地下楼去了。
关上门,房间里的三个人都舒了一口气,我赶紧用手揉揉高原的后背,“对不起,对不起,刚才使劲有点大了,打疼了吧。”
“差点没把肺给震出来。”高原自己揉着前胸,自言自语地安慰自己:“让你们受惊了心肝脾肺肾们!”
“我c,真不愧编剧和导演,说来戏就来戏,刚才把我都吓一跳,你俩要再动起手来,就乱大发了。”
我跟高原嘿嘿地笑着,高原笑得真难看。
14
他们说什么来着,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好猎人,我们这一屋子的狐狸就这样被李穹这个流氓给拿下了。
李穹走了,张小北就坐不住了,带着张萌萌就要走,说今天聊的不痛快,改天要几个人开车去卧佛寺,喝着茶聊着天,肯定我愉快,愉快不愉快我不知道,但我觉得心里肯定特塌实。
张小北和张萌萌走了,高原一掌拍在我后心的位置,说先报了那一拳之仇再说。
我问高原张萌萌能不能单纲他下部片子的女主角,高原说张小北要是投资就得想想,否则的话根本不予考虑,我忍不住想到一切蒙钱的艺术都得他妈的拉着文化的大旗才显得高尚。
我正跟高原探讨蒙钱艺术的时候,听到疯狂地敲门声,我一听着频率和力度,脑子里就闪现出了李穹杀手似的眼神,躲在了高原身后。
“初晓,高原,开门!”李穹在外面叫喊。
我拉着高原就往卧室走,把卧室的门关得死死的,我说,咱不管他们的闲事了,我真怕她。
高原看着我哈哈地笑个没完没了的,让我出去开门,我一下甩掉拖鞋,钻到被子里把头蒙上,不出去。
外边李穹都快把门给撞碎了。
高原拉着我说走,去开门把,要不咱就得换门框了。
开门之前,我把那两新卖的花瓶藏了起来。
李穹一进门,就气鼓鼓地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乜斜着我,我知道今天这事做得有点对不住李穹,赶紧给她泡了杯茶,有怕她今天没心情喝茶,冲了杯咖啡,也担心她喝咖啡上火,倒好了一杯橙汁摆在她面前。高原看着我像个小奴才似的跑来跑去,在一边抿着嘴乐。
“你们两个没良心的……”李穹哽咽着,眼圈红红的,“初晓你良心叫狗吃了是不是?”她的眼泪像珍珠一样在脸上滑落下来,晚霞火一样燃烧的光芒映在她脸上,很美。我当时觉得自己罪过真不轻,最起码跟拉皮条的是同级。
“我没想到他把那女的也带来,真的李穹。”我嗫喏着,说得跟真的似的,到这时候也顾不得张小北了,这一切都是他惹起来的。“不信你问高原,高原从来没骗过你吧!”我觉得高原在李穹眼里是一个高尚的电影导演,李穹多少会给他点面子,原来我错了。李穹看也没看高原一眼,她手有些发抖,拿了一只烟出来,怎么也打不着火,我赶紧接过来,给她点着了,趁机在她身边坐下来,“李穹,别生气了啊,下回我们不跟张小北玩了。真的,李穹,我跟你保证!保证!”
“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了,厕所的门怎么会打不开呢!张小北坐沙发上的表情就跟得了忧郁症似的……我让他回家顺路j电话费,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哼,这种事他以前是绝对不会做的,结婚都5年了,他就没去j过电话费!”
我一想,张小北真够蠢的,把我跟高原都害了。
“李穹你还没来得及去洗手间呢,先去吧。”我假装很体贴似的。
“我根本就没想去!”这个女流氓轻蔑地看了我一眼,她才是个好演员啊!
“初晓,你说,他们来g嘛了?”又看看高原,“你给勾搭来的?”
高原嘿嘿嘿嘿地笑着,也点了一只烟,劝李穹:“李穹,说实话我觉得张小北在男人里面就算挺老实的,你就别老这么闹了,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看见美女就改用生殖器思考了,什么老婆孩子都靠边站!张小北知道回避着你,就表明他还是在乎你,再给他个机会算了。”
李穹冷冷地对着我说:“你也要小心了啊,这是给他自己做铺垫呢!”
我赶紧点头称是,高原这头猪哪壶不开他就提哪壶,跟自己过去去!
“初晓你跟我说实话,张小北带她来g嘛?”
“这个……也没什么,就是随便找高原聊聊。”我是真心虚埃“哼,”李穹冷冷看着我,“你看看我,初晓你看着我!”我赶紧仰视她,“别以为伤害我能够帮高原和张小北,你等着看吧,到最后哭得那个是谁!”她很骄傲地抓起茶几上的钥匙包,向门外走去,关门的时候似乎脸上有眼泪掉下来。这些年她变胖了不少,她当年当空姐飞来飞去的时候只有九十斤,单纯得像朵百合花。
我站在原地,望着关死的门发呆,李穹一个小时以前送给我的lv的手袋还放在茶几上,精致得像一张女人化妆之后的脸。
15
那天李穹走了之后我的情绪非常低落,我想起第一次见到她时候的情景,那时候她可真美,张小北为了追她简直把所有的招数都用上了。
那时候李穹有一个青梅竹马的男朋友,是个律师,自从张小北在飞机上邂逅李穹之后,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样挖墙角,而我则义无返顾地充当了他的狗头军师,其实,有时候我会觉得我是真的合适做一个恋爱专家,所有下三滥的手段我都用上了。
李穹是独生女,父母都是知识分子,家教非常好,自从第一次去李穹家拜访过之后,张小北就成了李家的常客,我指导他如何讨李穹父母的欢心,李穹她爸喜欢吃皮皮虾,大冬天的我委托一个当海员的高中同学从距离北京三百公里外的秦皇岛往回带,活的,李穹她妈喜欢看样板戏和京剧,张小北利用他从事盗版光碟贩卖上的优势成书包的往李穹他们家送,毫不夸张地说,当时李穹他们家的光盘几乎够开一个音像店的,就这,李穹都不怎么愿意搭理张小北,我一看李穹的架势,不得不鼓动张小北使出了绝招,当时张小北同学已经黔驴技穷,对我的战略非常迷信,我像个总司令似的一挥手,“给丫造舆论,铺天盖地的!”
于是我跟张小北战士在李穹的家人,朋友,同学,同事中间造谣说李穹芳心早已被张小北攻,甚至李穹家门口卖早点的我们都宣传到了,张小北一天一封情书往李穹宿舍送,一个礼拜一箱子皮皮虾往李穹家里塞,大冬天的给李穹家买白菜,明明李穹她妈已经都在八楼把门打开了,张小北楞站楼底下扯着嗓子喊,“阿姨,阿姨,您把门打开,在屋里等着,我这就把白菜给您扛上去!”,只要从李穹家楼门口走出一人来,不管认识不认识的,张小北都跟人搭句话,李穹有个二舅,买报纸的,张小北一天三趟跟那老头那买报纸,买完了不马上走,跟人家套瓷,吓得老头的报刊摊一天一个地方跟打游击似的,就为了躲开张小北,最后在海淀分局门口安定下来,不再换了,我估计是因为守着我们人民公安,心里塌实。
两个月下来,基本在外人眼里,张小北已经是李家半个女婿了,包括李穹他爸妈也对张小北表示了肯定,就剩李穹本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