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部分
东风传奇 作者:肉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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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兄弟还是担任了东路总令主,就是要看看通天教在天下武林联谊大会上,究竟玩弄些什么花样?兄弟挺身作证,是希望束总提调转告尊师,千百年来,武林中人以信义为先,凭仗药物,纵能迷得一时,也不足久恃,其他南西北三路总令,如有被迷失神志的人,也希望立即给解药,方能真正和平相处,兄弟话说完了,这大会主持人也就此鞠躬下台了。”说完,果然鞠躬一礼,大步走下。
束无忌看在心里,看他走下,立即迎了上去,一面拱手道:“敖大侠请留步。”
东海龙王道:“总提调还有什么见教?”
束无忌大笑道:“敖大侠神声清爽,并未被迷失,那就是说没有人向你下迷失散了,因为真要在你饮食中下了迷失散,敖大侠的神志就未必会有这般清爽了,敖大侠既未被迷,却诬蔑本教使用迷药,迷失天下武林同道,在大会上大放厥词,危言耸听,显然和少林、武当早有勾结,担任东路总令主,不过是前来卧底,企图破坏团结。通天教主办武林大会,绝不容许有人破坏大会……”
他话声还未说完,就有人大声叫道:“敖九洲是大会的j细,绝不能放过他。”
也有人喝道:“把他拿下了。”
束无忌摇了摇双手,要大家不可鼓噪,一面摇着摺扇,含笑朝东海龙王说道:“敖大侠卧底而来,在下忝任大会总提调,不揣愚鲁,倒要向敖大侠讨教几招高招。”
东海龙王目中精芒闪动,洪笑道:“总提调是要和老夫动手了?”
束无忌微哂道:“难道在下不配和敖大侠动手吗?”
大洪山主吕长素站起身道:“总提调且慢,还是在下先来会会敖大侠。”急步走到东海龙王面前,拱手道:“在下请敖大侠赐教。”
东海龙王双目一瞪,s出两道慑人精光,沉喝道:“姓吕的,你还不配向老夫叫阵。”吕长素听到他这声长喝,如同焦雷贯耳,心头猛然一惊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一时之间连话也答不上去。
羊角道人飘然走出,含笑道:“敖大侠不愿和吕山主动手,不知贫道还能承教吗?”
东海龙王嘿然道:“向老夫挑战的是束无忌,道兄是代表他和老夫动手?还是单独向老夫挑战?如果是代表束无忌出手,老夫也可指派一人作代表,如果是道兄单独向老夫挑战,那么会场上属于通天教的高手不少,难道要老夫一一应战不成?”属于通天教的高手,这句话听得羊角道人老脸不禁为之一红,尤其东海龙王这番话,一时也叫羊角道人难以回答。
束无忌朗声一笑道:“敖大侠既然有意要考量在下,道兄和吕山主且请回座,就让在下领教他的高招。”一面朝东海龙王拱拱手道:“敖大侠一支龙头杖会过不少天下豪杰,在下就以手中这柄摺扇讨教了。”
东海龙王怒笑道:“老夫纵横江湖数十年,龙头杖从不轻使……”从不轻使者?不愿和后生小子使龙头杖也。话声一落,右手把龙头杖一拄,就毫无声息的c入数寸厚的青石板上,双掌一拍,洪笑道:“老夫就用这双r掌,你只管使扇好了。”
束无忌摺扇一领,微笑道:“那就请敖大侠赐招了。”
东海龙王沉笑一声道:“好,你接着了。”喝声出口,右手抬处,一拳凌空拍去。他积数十年修为,功力深厚,这掌又志在克敌,差不多用上了七成力道,掌风出手,轰然有声,一道汹涌的劲风,直向束无忌身前撞去。光是这份声势,就看得会场上的群雄莫不暗暗点头,这位威震长江的东海龙王,果然名不虚传,非同小可。
束无忌似是不敢硬接,身形一侧,从旁闪出,他身法轻灵无比,就在闪出之际,右手疾扬,摺扇快若流星,一下朝东海龙王左肩点到。他右手直伸,再加上二尺长的摺扇,正好够上东海龙王的肩头。东海龙王没想到他闪出之际,乘机出手,来势快速如电,心头也不由暗吃一惊,哼道:“好小子,这一手确实够快。”
心念转动,右手一招,突然把直劈出去的掌力向左带转,由直劈一下变成横击,掌力在这一收一放之间,自然又增强了一二成力道,转瞬间,一团强猛掌力宛如迅雷并发,凌厉无匹。束无忌一怔,此时要待退身,也已不及,只听他口中发出一声清朗的大笑,递出去的摺扇并未放回,却忽然打了开来,扇面直竖,朝前推出。
他居然竖立着一面白纸扇,去硬挡东海龙王差不多有九成力道的一记掌风,这岂不是螳臂当车,凭你通天教主门下首徒,就是用双掌推出,也挡不住东海龙王这一掌。会场上尤其两旁大红席上的来宾,都不禁替束无忌担起心来。
但事实并没有大家想的那么糟,束无忌竖立推出的一柄白纸扇面,居然一下把东海龙王带转的一团掌风给挡住了。掌风迅若风雷,涌若怒涛,只是在束无忌竖立的摺扇扇面前面,汹涌作势,吹得沙飞石走,扇面就像一道防波堤,迫使凌厉掌风难越雷池一步。
这一段话,说来较慢,其实只是瞬息间事,东海龙王带转的一团掌风,被束无忌扇面挡住的一刹那,陡觉一缕极y极寒之气,无形之中,不仅渗入脉腕,迅速缘臂而上,心头不禁大骇,急切之间,口中大喝一声,振腕挥出。
这一挥虽然内力并发,但一缕y寒之气却并未挥去,整条右臂竟然缓缓垂下,使不出一点力道来,心头不禁又惊又怒,左手迅速抓起龙头杖,目视束无忌,洪喝一声:“你……”
束无忌没待他说下去,摇着手含笑道:“敖大侠歇怒,你只要稍事休息,即可无碍。”
大家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听束无忌口气,东海龙王好像在这一招上吃了大亏。再看东海龙王果然双目微阖,凝立不动。这下看得会场上的人莫不心头蓦然一凛,以东海龙王的一身修为,居然在通天教首徒束无忌的手下,没走出两招。
跟随东海龙王来的二十六名护卫,在这一瞬间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落花岛祁中奇是东海龙王数十年至j,这时急忙朝二名领队,以目示意,制止他们不可妄动,一面闪身而出,走到东海龙王身边,低声问道:“道兄不碍事吧?”
东海龙王双目乍睁,含笑道:“还好,兄弟不碍事。”
祁中奇道:“道兄不妨卞去休息一下,由贫道去会会他。”
东海龙王正待拦阻,刚叫出:“祁道兄……”底下的话还没出口。
祁中奇已走到束无忌面前,中指挂着玉拂,稽首道:“贵教也曾在贫道身上下过迷失散,因此贫道也想跟总提调讨教一招半式,不知总提调肯赐教吗?”
束无忌久闻落花岛主祁中奇之名,武林中把他称为东海一奇,却没有人能说出他的来历,也没有人看他出过手,落花岛是一个神秘的岛屿,祁中奇也一向被江湖上人目为神秘人物。
束无忌看了他一眼,这一眼当然是在估量落花岛主的内功修为,大概有多少程度?一面含笑道:“在下和敖大侠也只是随便比划而已,今天是大会的第一天,盛会难得,道兄是大会的贵宾,切莫因误会而伤了和气,少林、武当指责敝教施下迷失散,只是志在挑拨大会团结,道兄不可误中j计……”
祁中奇大笑一声道:“贫道活了六十多岁,岂是是非不分之人,若非通天教派人在贫道饮食之中暗下迷失散,贪道还不会参加今天的大会,更不会向大会总提调请教了。”
束无忌目中隐含怒意,点头道:“这样也好,束某就领教了。”当胸摺着摺扇朝前一招,说道:“道兄请。”口中说的还算客气,但用这扇面向人招着,分明含有轻视落花岛主之意。
祁中奇肩负长剑,却并未拔剑,只把手中玉拂朝前一摆,说道:“那贫道就有请了。”
他玉拂这一摆,就有千百缕银丝飞散开来,又倏然而合,化作一道白光,朝前点来。在他银拂飞散之际,发出一阵嘶嘶轻啸,盈耳不绝,但等到银丝倏合,轻啸也倏然而止。他出手就露了这一手,看得场中的人莫不暗暗点头,大家都由衷的赞叹,落花岛主一身功力果然精纯无匹。
站在他对面的束无忌依然摇着摺扇,站立如故,就在此时,银丝乍合,啸声甫歇,一道强劲如矢的暗劲,当胸直贯而来,劲力之强,大有贯穿山石之势。束无忌脸上挂着冷峻的笑容,直到这道劲力撞到身前之际,当胸摺扇忽然一翻,往下压落,不!他压落的扇面顺势向右带出。
这一着看去轻松从容,实则使上了极大力道,才能把对方这道强大的暗劲向右首接引出去。这一下因势利导,当真如一江春水向东流,把对方力道完全引出,落花岛主这一拂本来只是一记无声无息暗劲,但经他这一引,等到向他身右带出之时,却呼然生风,发如波涛,大有沛然莫之能御之势,一下冲出去三丈多远,尘沙飞卷,简直像一道龙卷风。
束无忌右手扇面朝下翻压之际,左手却悄无声息由下翻起,抬手朝前拍出。这时正好摺扇引发内劲,发出如涛风声,谁也没有去注意他的左手。祁中奇看他用扇面引出自己的暗劲,左手一抬翻掌拍来,他立即左手一抬,迎拍出去,就在此时,突听耳边有人低喝一声:“他使的是翻天印,祁道友接不得。”话声入耳,掌已发出,自然迟了。
但即使不迟,落花岛主也不会听的,他虽然不是刚愎自用的人,但数十年潜修,自恃功深,和通天教主一个门人弟子j手,岂肯无故收手后退?他听到有人以传音入密说出对方使的是翻天印立即催动真气,也使出他从不轻使的青气神功来。
落花岛主祁中奇一生很少踏入江湖,没有人知道他武功来历,这青气神功当然也没有人见过,此时但见他推出的手掌s呈淡青,他脸上也同时呈现出一片淡淡的青气,连他一袭道袍,也似乎在隐隐冒着青气。
这原是一瞬间的事,一个手掌翻起,一个手掌推出,原是十分快速的举动,能够在电光石火的时间内,看出一个使的是翻天印,一个手掌呈现青气,也只有功力精深,目光锐利的人才能看得出来,一般高手所能看到的只是两人手掌迅速递出而已,武功较差的人,只怕连两人递出的手掌都看不清呢。
就在此时,场中发的啪的一声轻响,两只手掌乍接即分,束无忌依然站立如故,口角间微噙着一丝冷峻的笑容。祁中奇却被震退了两步,本来青气氤氲的脸上,此时一片煞白,双目微阖,凝立不动,显然被震得血气浮动,正在运气行功。这下直看得在场的人莫不暗暗震惊,凭落花岛主祁中奇竟然连通天教门下一个大弟子的一掌都接不下来。
突然一道青影快逾飞鸟,一下落到祁中奇身边,大家还没看清来人是谁,那人已把一颗药丸迅疾纳入祁中奇口中,祁中奇耳边同时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道友被翻天印震散青气,快把药丸吞了。”
“哈哈。”束无忌突然朗声一笑道:“在下还当是谁,原来醉道长此时才来。”
现在大家看清楚了,来人是个长眉修目,黑须飘胸的青袍道人,腰间悬一个大红酒葫芦,正是名动江湖的醉道人。他一手扶着祁中奇,缓缓退下,一面洪笑一声道:“天下武林联谊大会,天下武林同道都到了,贫道岂可不来?”
束无忌傲然道:“如此正好,今r之会,双方歧见颇深,醉道友名动武林,不知有何高见?”
“哈哈。”醉道人打了个哈哈说道:“天底下公理只有一条,是就是是,非就是非,贫道此来,乃是奉家师之命,希望今天这一场武林大会,不论歧见多深,大家能够心平气和的解决,不可各走极端。”
束无忌含笑点头道:“在下也就是这个意思,既然南山老人出面,又有醉道友赶来调解,自是最好不过之事,但少林、武当两派,率众而来,似乎对敝教成见颇深,接着又引起东海龙王敖大侠、落花岛主祁道友的j相责难,不知醉道友要如何调解?”
醉道人迷着醉眼,回头望望少林方丈至善大师和武当掌教青云子二人,打了个稽首道:“方丈大师、掌教道长,二位的意见如何?”
至善大师合掌道:“阿弥陀佛,醉道长衔有南山老人之命,赶来调解,老衲自然唯命是从,老衲和青云道兄连袂前来,实因通天教处心积虑,志在颠覆武当、少林两派,当初暗施迷失散,迷失两派门人弟子在先,继而又劫持老衲,企图引起两派自相仇杀于后,幸而狡计未能得逞,如今又以武林大会之名,通过讨伐武当、少林,要胁天下武林同道,一致对付武当、少林,大有一举歼灭之意,老衲和青云道兄此来,就是要正告天下武林同道,不可受通天教蛊惑,意即在此,武林同道唯有幡然醒悟,摆脱通天教,方能自保……”
束无忌怒嘿一声道:“至善,你这些话,不觉得太过份了吗?”
武当掌教青云子接口道:“至善大师说的一点也不过份,贫道要请教束施主,方才方丈大师说的话,是否确有其事?今天既然已由南山老人派醉道友出面调解,以前的事可以一笔勾销,但眼前的事,贫和方丈大师意见一致的,那就是请贵教把四路总令中被迷天心志的人,一律给予解药,贵教从此退出江湖……”
束无忌目中金芒大盛,没待青云子说完,厉笑道:“够了,你们果然是向大会寻衅来的,在下只是尊重南山老人专程派醉道友赶来调停,并非怕了你们少林、武当,通天教并没有战败,无须接受你们的条件,江湖上本来无所谓公理,强者为胜,你们有什么阵仗,只管划下道来,通天教接着就是了。”
醉道人迷着醉眼,斜睨着他,为难的道:“束施主,兹事体大,你不向尊师请示,就作得了主了?”
束无忌大笑道:“家师久已不问尘事,指派在下担任大会总提调,自可全权作主,醉道友请覆上南山老人,他谋求武林各门派和平相处的善意已经到了,少林、武当一再挑衅,这场杀劫并非我启,醉道友应该看清楚了?”
醉道人脸上微现犹豫,徐徐说道:“束施主幸勿见怪,贫道说句公道话,东南西北四路总令,确实有不少人被贵教下了迷失散,迷人神志,给予解药,让他们恢复清明,才是天下武林同道真正的联谊。”
束无忌目视醉道人,点着头道:“醉道友明是衔命调停,实则也是冲着本教来的了,这也并不足怪,年前少林、武当两处事件中,也都是你醉道友c手的,但不管如何,今天你醉道友总是奉南山老人之命来的,本教也不好为难你,这样吧,是友是敌,醉道友最好当着大家,先表明立场。”
醉道人大笑道:“这倒教贫道好生为难,贫道是奉命来调停的,当然不会有什么敌意,但贫道又和这里许多人相识,和少林、武当也有相当的j情,这个如何选择的好?哦,束施主不妨先说说是友如何?是敌又如何呢?”
束无忌微哂道:“醉道友是调人身份,那么你这一调处工作,已经彻底失败,你可以回去覆命了。”
醉道人耸耸肩一笑道:“你们都不肯听贫道的劝告,调停纵然失败,但贫道总要看到一个结果,才能回去覆命。”
“好。”束无忌道:“醉道友要留下来看结果,坐山观虎斗,自然可以,甚至还可以替双方作个公证,但绝不能左右偏袒,或暗中相助等事情出现,否则就莫怪敝教以敌人视之,有伤和气了。”他这番话,口气极为硬,显然没把醉道人放在眼里。
醉道人连连点头道:“好,好,贫道就坐山观虎斗,不伤和气就好。”
束无忌冷然道:“至善方丈,青云掌教,不知两位商量好了没有?”
至善大师还没开口,坐在上首的副总护法金鸾圣母突然开口了:“总提调且慢。”
束无忌听得一怔,连忙拱手道:“不知副总护法有何见教?”
金鸾圣母沉笑一声道:“方才东路总令主敖大侠和落花岛祁岛主都对大会表示不满,此次大会,齐集了天下武林各门各派的同道,人数较众,总提调应该问问大家,还有什么对大会不满的,不妨当着大家都说出来,也好在这里作个总结。”
束无忌听得暗暗点头,口中朗笑一声,目光徐徐掠过四路总令,才道:“副总护法说的极是,大家都听到了,今天这一大会,齐集了天下武林各门各派,诸位道长中如有不满大会的,不妨直说,在这里作个总结,正是最好也没有了。”他虽在朗声大笑,但笑声中却已充满了杀机,这可从他冷厉的眼神中看得出来。
但见坐在左首,东路总令下首的南路总令主衡山派掌门人南云子当先站了起来说道:“通天教召开武林大会,延揽各门各派,原也无可厚非,但你们在各派掌门人身上暗施迷失散,总是有失光明,贫道和罗掌门人、冉教主等人,幸蒙高人在途中解去迷药,恢复清明,不然,岂不糊里糊涂的让通天教牵着鼻子走了?因此贫道等人认为方才武当掌教青云道长提出解散四路总令,贵教从此退出江湖,不失为中庸之道,请束总提调多加考虑。”在他站起的同时,离火门罗尚祖、排教冉勿赞也一同站起,表示他们一致的立场。
束无忌最顾忌的是西路总令,因为有谷云飞假冒了四师弟孟时贤,这一路人马难免不稳,所以连住处都安排在淮渎庙,俾可就近监视,却不料东、南二路却被人在途中解去迷失散,这可是他万万想不到的事,心头这份气怒,当真无可言宣,口中沉哼一声,目中金芒流动,大声道:“很好,还有那一个门派,要和本教为敌的?”
坐在西路,总令第一排的终南派掌门人平半山缓缓站了起来,右掌当胸,打了稽首,说道:“贫道平半山,忝掌终南派,一向约束门人,很少在江湖走动,不知什么地方开罪了贵教,不但向贫道暗施迷失散,企图控制住贫道心志,还在敝观一百八十名道友及门下弟子身上,下了归心丹,以这样的手段用在武林同道身上,使武林同道听你们的号令,进而谋取武林盟主宝座,以达控制天下武林的目的,说来令人为之切齿,方才南云道兄已经声明,支持武当掌教的提议,贵教解散四路总令,从此退出江湖,可以不究既往,贫道代表终南派支持此一提议。”
束无忌还没说话,接着站起来的是华山派掌门人元真子,发出清朗的声音,说道:“四个月前,通天教主门下四弟子孟时贤匿身敝派祖师堂,暗中策划,五弟子祝纤纤假冒七师弟,企图颠覆敝派,幸被昆仑门下的谷飞云谷少侠路过贵派,识破y谋,不料贵教并不因此死心,上个月又利用崆峒金母和终南平道兄等人,前来敝观,胁迫贫道,如不参加西路总令,就要把敝教歼灭,居心如此毒辣,贫道代表华山派,支持武当青云道兄提议,贵教如此怙恶不悛,将是天下武林的公敌。”
束无忌这一瞬间,居然显得十分平静,手摇摺扇,点着头道:“很好。”接着目光一抬朝金母含笑道:“在下想听听总令主的意见。”
金母沉笑道:“老身当着天下武林同道,先要整理一件家务……”说到这里,右手一伸,朝侍立在她右首的席素仪身上拍去,口喝道:“孽徒,还不跪下?”席素仪身子机伶一颤,果然依言屈膝跪下。
金母又道:“素仪,你洗去脸上易容药物,也把孽徒脸上的易容药物一并洗去。”
站在她左首的陆碧梧躬身领命,双手迅快在脸上一阵拭抹,原来这陆碧梧竟然和跪在地上的席素仪长得一模一样,接着走到跪在地上的席素仪面前,双手在她脸上拭抹了一阵,那跪在地上的席素仪却变了陆碧梧。这一点,大家已可从金母口中听出来了,她两个徒弟,互易了对方面貌,不知内情如何?
这时金母口中冷哼一声,说道:“孽徒陆碧梧,丧心病狂,勾结通天教,竟以迷失散企图迷失老身心志,迫使担任通天教西路总令主,欺师灭祖,莫此为甚,老身要你应昔r入门时的誓言,自碎天灵,你自己了断吧。”
陆碧梧给师父一掌解开被闭的脑户x,张目四顾,心头一阵战栗,忽然双足一顿,跪着的人朝前窜了出去;但她不知道金母方才一掌已经震散了全身真气,这一下朝前窜出,只不过窜出五尺光景,突然间,头猛向地面撞去,同时只听卟的一声,立即脑袋并裂脑浆四溅。
她当然不是自碎天灵而死。她窜出之时,离地不过两尺,撞上地面也不致于撞碎脑袋,大家虽没有见到金母出手,但想也可以想得到这是金母出手的了。崆峒金母,果然是个令人莫测高深的人物。
第五十一章 尔虞我诈
金母连看也没看陆碧梧一眼,就冷厉的道:“束无忌,你们勾结孽徒,在老身身上下迷药,这件事该怎么说呢?”
束无忌依然摺扇当胸,从容笑道:“总令主总听到了吧……”
金母厉声喝道:“老身处置孽徒,已经不是你们支使的傀儡总令主了。”
“金母既然不愿担任西路总令主,那就算了。”束无忌淡淡一笑,续道:“在下说的是方才的情形,你金母也看到了,少林、武当和东海龙王、落花岛主,以及终南、华山,都在指责通天教使用迷失散,其实你们一个也没有迷失,那就是说通天教根本没有使用什么迷失散,你们众口一辞说通天教使用迷药,只是排除异己舶藉口而已,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哈哈!既然诸位存心和通天教为敌,有意到武林大会上来寻衅的,通天教也不怕事,金母问在下该怎么说?现在在下就回答你,今r之事,已经用不着再讲是非曲直,你们只要划下道来,通天教都会接着就是了。”说到这里,摺扇忽然向空连展了两展。
他这一举动,自然是他们的暗号了,大家虽然不明底细,但也看得出来。就在此时,只见从左首左右两则轻快的走进两队青s劲装的汉子,一边有六十名之多,两队就有一百二十名之多。走在最前面的,是蓝衫飘逸,手持摺扇的青年,生得剑眉星目,脸型瘦削,神s冷峻,赫然又是一个束无忌。
他身后紧跟着一人,同样是蓝衫青年,脸s苍白,神情略见呆滞,这人叫做束传令,是两队的总传令。左边一队由项中豪率领,助手是高升。右边一队由项中英率领,助手是孙发。这两队人,年龄在三十左右,眼神灰黯,脸s青中透白,不见一点表情,分明是练成了某种特殊的功夫,是属于杀手一类。
丁易一眼看到从后面走出来的束无忌,登时眼睛一亮。低笑道:“他们出动杀手了,嘿嘿,这回保证把通天教主气个半死。”
谷清辉口中唔了一声道:“少林、武当也是有备而来。”
原来就在北首通天教一百二十名杀手分左右进场的同时,南首入口,也迅快的走进两行人来!一行是灰衲僧人,那是少林寺戒律院长老至清、至中和手持镔铁禅杖,腰佩戒刀的十六名护法弟子。白衣殿长老至成、至勤,和腰佩戒刀的十六名弟子。罗汉堂长老至远、至光和一百单八名手持禅杖的护法弟子。
另一行是由武当三子的寒云子率领的六十四名青衣道人,和由双环无敌秦大钧率领的二十四名俗家弟子。这两行人的入场,足见少林、武当果然有备而来,声势自然也顿时大盛。走在最后的少林罗汉堂的一百单八名弟子,并未进场,只在南首的入口处站停下来,看情形,他们要在入口处布罗汉大阵了。
全场的人眼看双方在这一瞬间各自有人进场,形势更显得剑拔弩张,一场大战,即将展开,每个人心头都不禁感到紧张。就在此时,跟在后面走出来的束无忌身后的束传令突然身形从横里闪出,口中叫道:“大公子,他冒充天龙武士领队,他是谷飞云……”
原先的束无忌闻言一怔,两道金光熠熠的眼神不觉朝束传令投去,沉声道:“尔是何人?”
束传令急道:“弟子是无忌呀。”
从后面走出来的束无忌喝道:“束传令,你敢胡说八道。”
束传令大笑道:“难道你不是谷飞云?”
站在上首左边一排,都是通天教主的嫡传弟子,其中祝纤纤和辛七姑两人,听束传令说出从后面走出率领天龙队武土的束无忌会是谷飞云,他们自然深信不疑,因为谷飞云精擅易容,今天这一武林大会上,他不可能不来。尤其束传令说出他是无拘,无拘者,就是她们的大师哥束无忌也。
因为通天教主在大会上不好亲自出面,昨晚赶来之后,召集门人,决定由他以大会总提调束无忌出面,改派束无忌统率天龙武士,大会上如有人反对,看到他摺扇向空连展两下,就率队走出,只要是敌人,一律格杀勿论。
两位姑娘这下更证实了,两双秋水般眼睛,含着焦急的眼神,不约而同朝谷飞云投去,她们内心也正在考虑着要不要出手帮他?要帮他,当然是豁出去了。
和两位姑娘怀着同样心情的人可多着呢。站在上首右边,金鸾圣母门下宇文兰、许兰芬。站在金母后排的荆月姑、冯小珍和全依云、沈嫣红,没有一个不是睁着一双杏眼,盯着扮成束无忌的谷飞云,流露出又惊又喜之s。
谷飞云怒喝一声:“反了,项中豪,要他们上去几个人,把他拿下了。”
项中豪正是率领第一队六十名天龙武士的队长,但他对谷飞云下达的命令,漠然无视,口中冷冷的道:“咱们都听束传令的,你要束传令传令给咱们好了。”
谷飞云方自一怔,高升忽然y笑一声道:“谷飞云,老实告诉你吧,你在大公子身上下的迷药,下的又是迷失散,岂不是孔老二门前讲西书,笨到了极点?”
谷飞云知道自己不但没有迷倒他们,反而坠入束无忌的计中,他不动声s,不费一兵一卒,就让自己送到他师父面前了。一念及此,心念不由大怒,目注高升,沉喝一声:“高升,你敢对我这样说话?”右手随着朝前拍出。
高升仗着有通天教主和束无忌在场,谷飞云绝不会向他出手的,那知谷飞云怒他告密,差点误了大事,早有除他这心,这一着自然是出乎高升意料之外的事,等到谷飞云挥掌拍出,他已经连逃避都来不及了。谷飞云这一掌不但迅如闪电,而且使的还是金刚掌,但听砰的一声,高升一个人应掌直飞出去一丈多远,再砰的一声跌坠在地上,早已气绝。
原来的束无忌(通天教主)看得勃然大怒,喝道:“谷飞云,你敢在我面前伤人。”身形一闪谷飞云曾经被他一掌震散真气,自然不愿和他硬接,身形一晃,迅即从左闪出,一面大笑道:“在下束无忌,何用假冒,假冒的应该是你,你难道是真的束无忌吗?”
束无忌怒声道:“你说什么?我不是束无忌?”右手一圈,把劈出去的掌力带转,依然朝谷飞云追击而去。方才迎面发掌,倒也并不觉得什么,这下力道一经带转,就发出嘶然轻啸,啸声由低而昂,宛如利刃横空,把空气都削了开来。
谷清辉凛然变s道:“魔教金刃掌。”
丁易吃惊道:“他会是魔教中人?”
谷飞云依然身形轻晃,一下避了开去,口中大笑道:“你是什么人,大概只有在下最清楚了。”
束无忌嘿然道:“那你就非死不可。”左掌一翻,掌心朝地,平胸横扫过去。
他两记直劈,都被谷飞云施展紫府迷踪避开,故而这一记改直劈为横扫,不让他再有闪避的机会。谷飞云本来练的剑遁身法,出之顽石大师,原是少林七十二艺中的须弥身法,后来又学会昆仑派的紫府迷踪,这一释一道两种步法,都是趋避敌人的身法,也各有所长,他学会了两种身法之后,融会贯通,虽然无法做到合而为一的境界,但也可以灵活运用,上一式用的剑遁身法,下一式用的紫府迷踪。
这种相互运用的方法,他也只有在一个人练习之时试过几次,自己觉得十分满意,却没有正式用过。因为这要遇上武功比自己高的人,至少也要和自己在伯仲之间的对手,才用得上。谷飞云下山以来,就很少遇到这样的对手。
现在和他动手的,表面上虽是束无忌,其实却是天字号的大魔头通天教主古通玄。谷飞云自然要把两种身法都使出来了。束无忌这一横扫的掌风,当真有如关夫子的青龙偃月刀拦腰横扫一般,一道锐利掌力,金刃劈风,发出盈耳嘶啸,凌厉无前的横扫过去,几乎扩及两丈,没有人可与抗衡。
金刃掌其利如刃,掌风过去,遇物毁物,遇人斩人,无一可以幸免。束无忌要以狮子搏兔用上全力,使出金刃掌来,一是恼怒上次没把谷飞云一举击毙,二是今天这一大会上,反叛自己的人,占了一半以上,其中不乏高手,他要速战速决,先把谷飞云解决了。
束无忌(通天教主)一身修为已臻上乘,即以场中的高手来说,能和他旗鼓相当的,也找不出一两个来,这一记金刃掌横扫而过,虽然啸声盈耳,掌力如涛,但有没有扫中人?
外人看不出来,他自己自可感觉得到,心头不禁大奇,定睛瞧去,眼前那有谷飞云的人影?同时他已发现自己身后有轻微的呼吸气息,更是惊异不止,心想:“通天宝笈上的灵飞身法,已可傲视古今,这小子使的会是什么身法?竟然比灵飞身法还要高明,连自己都看不出一点征兆,轻易的闪到自己身后去了。”
一念及此,右手摇着摺扇,朗笑一声道:“谷飞云,能够躲开我三掌的人,为数已不多,我不会再用掌风追击,你出来吧。”
谷飞云同样手摇着摺扇,潇洒的从通天教主身后缓缓走出,含笑道:“兄台真是说笑了,束某岂会惧你追击?”他仍以束无忌自居。
束无忌被他这声兄台,叫得心头更是暗暗恼怒,口中沉哼一声道:“谷飞云,你不是跟岳维峻学了乾坤八剑吗?怎不使出来让束某瞧瞧?一味躲闪,岂不是连你师父的脸都给你丢光了?”
谷飞云听他辱及师尊,心头不由大怒,剑眉方自一挑,只听耳边响起醉道人的声音,说道:“不可中他激将之计,你还不是他的对手,既然已经不能控制天龙武士了,还是快退下来吧。”
谷飞云总归是年轻好强,一时那里肯听,口中朗笑一声,摺扇一收,指指对方道:“束某就领教领教你的高招。”
“哈哈,有骨气。”束无忌大笑声中,沉喝一声道:“接招。”右手摺扇一扬,朝谷飞云眉心点去。
他随手而发,没有什么招式,也不见得如何快速;但谷飞云竟然会感到他这一点之势,变化万千,不可捉摸,自己练过的许多武功招式,没有一招可以封架得住,—更遑论破解了。心头这一惊非同小可,急切之间,摺扇一竖,漾起一排三道扇影,排空迎击而去。他使的是一招乾字剑,但听嗒、嗒、嗒三声轻响,居然被他接了下来。
不,谷飞云但觉对方扇上内力之强,自己虽已运起紫气神功,依然承受不住,被震得手腕发麻,脚下浮动,一下后退了两步之多。就在此时,但听几声娇叱,同时响起,从横案左侧抢飞出去的是金鸾圣母门下的宇文兰、祝兰芬。从西路总令抢飞出去的是扮作金母侍女的荆月姑、冯小珍和全依云、沈嫣红。
祝纤纤、辛七姑明知道这位担任大会总提调的大师哥,可是师父改扮的,冲出去也未必救得了谷飞云,更背上背师叛教的罪名,因此,祝纤纤虽然心头焦灼,只是脚下移动了一下,没敢抢出去。辛七姑早已知道谷飞云已得昆仑派真传,不知是不是师父的对手?但谷飞云在路上曾一再叮嘱,不论自己遇上任何强敌,不论自己接得下接不下,都要辛七姑不可c手,所以她也没有抢出去。
除了这几位姑娘们,另外还有两个人也在此时闪身抢了出去,那是谷清辉和丁易。束传令(真正的束无忌)早已打着手势,命令项中豪、项中英兄弟把一百二十名天龙武士分散开来,远远包围着谷飞云。此时眼看宇文兰、荆月姑等人抢了出来,立即以传音入密朝张少轩说道:“二师弟,你们速把她们截住了。”一面转身朝丁易、谷清辉喝道:“陈康和、徐永锡,你们两个要做什么?”要知丁易扮的是总管陈康和,谷清辉扮的乃是副总管徐永锡。
丁易朝他耸耸肩,笑道:“兄弟二人,是奉大公子之命……”他朝正在动手的束无忌呶呶嘴,又道:“捉拿贼党来的。”
柬传令道:“贼党在那里?”
丁易又呶呶嘴道:“不听大公子指挥的,就是贼党咯。”左手一指,笑道:“嘻,就是你了。”一缕细如牛毛的银芒,直s束传令眉心。
束传令就是束无忌,他是通天教主门下首徒,岂会无备,口中冷哼一声,迅速从腰间抽出一柄摺扇,豁的一声打开,扇面一翻,把一缕银芒接了下来。丁易是奇胲门的传人,奇胲门除了精擅易容之外,更精通奇门之术,和机关消息、暗器之类,举凡稀奇古怪的东西,也都是他们的独门奇技,因此要做一个奇胲门的弟子,十年二十年都学不完全。
丁易其实一共打出了三支针,第一支是明的,直取对方眉心,第二支和第三支是暗的,等你接住第一支的时候才出手,而且速度也比第一支要快得多。束传令摺扇一翻,刚把第一支银芒接到扇面上,瞥见针端忽然嗤嗤作响,冒出火花,心头微微一怔,第二支针已向胸口s来,急切之间,慌忙摺扇一翻,朝下拍落。
怎知就在扇面压落之际,但听轰的一声,爆出一团火花,差幸他扇上早就凝聚了真力,一下把它扑倒在地上,身形急急往后飘退了两步,白纸扇面已被炸了一个大d,同时陡觉右膝似是被针刺了一下,一条右腿登时麻木不仁,几乎站立不住。
原来丁易打出的三支针,第一支除了会冒出火花,别无作用,只是先声夺人,让你惊慌失措而已。第二支是雷火针,遇物即爆,如被刺中人身,爆炸开来,也够你受的,第三支针上淬有麻药,刺中了虽然要不了命,但药x极强,一时三刻,也会使你局部麻木不仁,失去抵抗之力。
束传令发觉右腿中针麻木,心头不觉大怒,右手急忙连点了腿部两处大x,闭住x道,口中沉喝一声,道:“束某先毙了你。”摺扇铁骨一拢,纵身飞扑过来,一蓬扇雨朝丁易当头罩落。
丁易耸耸肩道:“你以为我怕了你?”身形一矮,向右闪出,呛的一声,左手拔剑,一招风扫落叶,一道剑光朝束传令左足扫去。
束传令冷笑一声,左足足尖一点,要待把丁易扫来的长剑踩住。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