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悍嫡妻txt第55部分阅读
彪悍嫡妻txt 作者:肉书屋
脸颊却红润得很,那眼水汪汪的,别提多水灵了,一看便是滋润了一夜,瞧着腿都还软着呢。
墨菲不客气地戳着她那细了好几圈的腰,紧致得多的大腿,“怎么样,看出效果来了吧?”
她羞得满脸通红,“好主子,就别打趣我了。”
“这才初见成效,等他再回来的,怕是恨不得死在你身上才好。”墨菲起身,“得了,你且歇着吧。”
没过几日,苏轼居然来了封信,除了问候,道了些自己的情况后,提及蕲水有位大夫叫庞安时,医术很是不同凡响,建议墨菲不防去试试。若是有好墨,都不用带银子,因为这位时常用好墨跟他换字画。人也仗义,急病人之所急。
墨菲当即就动了心,梁继却坚决反对,说什么都不去。
墨菲暗中让墨青备好车,一定要结实,外裹铁皮,连车轴都要用铁的,只管去做。然后日日在梁继面前落落寡欢,长吁短叹的,偶尔还红红眼眶,做足了戏。
其实她都是本色出演,根本不用作假。梁继每每见了,自然要难受。最终别不过她,答应这是最后一次。墨菲自然喜出忘外,连声应承。待梁继看到车子,只瞪了墨菲一眼,倒也没再闹别扭,安静地上了车。
家里都交给二墨媳妇,毕竟不太放心,就让来宝时时来关照一二,墨青依旧身兼数职。只是这回是用两匹好马拉车了,那两匹青骡,还是留在了家里,时不时地拉拉车什么的。
重新上路后,一路急赶,有了方向有了目标,墨菲恨不得插翅便到。竟只用了一个月就赶到黄州,连新年都是在路上过的。
苏轼在这里做团练副使,是个闲职,官邸也是小小的,勉强算得上是二进的院子,连个花园都没有。
好在他那些已成|人的孩子都不在跟前,自继室王氏过世后,以前的妾都散了,只王朝云不离不弃地跟随着,下仆也只一个婆子,一个门房,连个丫环都没有,里里外外都靠王朝云来张罗。
当年的小朝云如今已是花信之年,出落得极雅致,与华发早生的苏轼在一处,看上去如父女一般,但那眼神里的爱慕,却不减半分。
墨菲暗叹,东坡一生虽仕途坎坷但这桃花运却实在是好,三个爱他如天的女子竟都姓王,也算是一种奇缘了。
虽无华衣美食,雕梁画栋却盛在温馨。
日子到底不如从前,便是自命风流倜傥的东坡,眉角也已现苍凉,还留起了胡子,越发显得几分老成。
好在见了墨菲,梁继,还是笑得畅快,连声吩咐着朝云备席。
“不忙不忙,且先收了我的礼才好,哪有空着两手上门的?”墨菲拦下苏轼,见他衣着比朝云要好得多,暗赞朝云的贤惠,换了她,不晓得会不会做到这地步。这古代女子当真是以夫为天的,这般对他,也不见他把朝云扶正,依旧是一袭粉裙,还是个半旧的。
墨青自车里取出一大撂的好纸,上面还有个方匣,里面是家中存放的最好的一块洮砚,绿漪石夹黄的,还有几条好墨。
苏轼果然高兴,“多谢多谢,墨爷就是墨爷。云儿,快好生收了。”
王朝云也笑容满面的,欲接,被墨菲拉了手,“你也是个痴的,这小细胳臂能捧得住?走,我与你进去,让阿青捧着。”回头看着苏轼,“我家阿继就交给你了,他最近好上书法了,你可得倾囊相授才行,不枉我千里迢迢来看你了。”
苏轼大笑,“好说好说,这润笔费,我且不收就是了。”
墨菲翻他一眼,“你倒敢想~!”
拉了朝云往里走,边谈笑边替这丫头心疼。“这日子倒也真得你,才过得下去。”
王朝云则满足地说:“您别担心,这样才好,如今想怎么对他好就怎么好,我倒是挺喜欢的。”
墨菲轻轻拍拍她的手,“那他对你,可是一心一意了?”
王朝云羞怯地点点头,“除了不得已的应酬,他都回来用饭的。就是在外喝了酒,回来也要垫些吃食,说外面的东西,看着再好,也没有我做的入口。”
墨菲见墨青放好东西,瞧了瞧除了字画,别无他物的书房,便对他说:“你去外面打些好酒,带着熟肉,余下的就让朝云准备了。”
墨青点头,转身出去。
王朝云拉了拉墨菲,“他怎么还在呀?我以为您早让他出去了呢~”
墨菲一笑,“一言难尽。”随手掏出一叠银票,“这些你且收着,都不是大额的,也别告诉东坡,留着过日子。”
王朝云推辞着:“这怎么行?我凡事都不瞒他的。”
墨菲眼神一哀,“你管家,柴米油盐他岂会操心?哪里又不用银钱了?听话,又不多,正好过来,也是赶上了。待日后……我都不知还能帮上几回了。”
王朝云吓了一跳,“怎么说这样的话?您……”
“没事儿,只是今日一见,感慨多了些。我们都老了,倒只有你,还是花般的娇嫩,难怪他生不出花心往外跑了。”
王朝云顿时脸红,轻咬着下唇把银票收好,小脸通红的,“都是我没甚能耐,也帮不了他什么,只能做些家事。”
“你呀,守着座金山不知道用。”墨菲拉她往外走,“我车上还有不少果子,咱们拿了。对了,我还给你带了几坛柚子茶,是用蜜酿的,用温水调了喝,可好呢,美容养颜又调理身子。方才只紧着他的东西了,倒是把这茬儿给忘了……”
“我跟你说,他那些字画,别得谁都送。留些好的,日后但有周济不开时,也能卖些钱出来。难道纸墨都不用钱的吗?总做赔本买卖。”
王朝云苦笑,不言语地跟着,连门房跟老婆子都过来帮忙,才算把墨菲一鼓脑往外捣腾的好东西搬了回来。
苏轼看着如此丰盛的晚宴,有些纳闷云儿是如何置办的,不过他一向不关心家事,只是开心地颇颇让着酒肉。王朝云看着他的大笑,心也是满满的,对墨菲越发的感激。当年若不是她,自己岂会有缘结识老爷?这一辈子的福缘,都是夫人所赐。
兴致所至,遂扶琴自唱,一曲蝶恋花,勾得人情思渐长……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苏轼红着眼帘斥道:“大喜的日子,怎么唱这个?非惹得你墨爷也红了眼眶才甘心不是,换个欢快的~”
墨菲白了一眼,“原以为你是个有才的,却也是个腐的。这是她跟我显摆呢,独独是你为她而作,可见你有多疼她了,让我好生放心。你呀,亏得还在百花丛中过,竟半点儿不了解女儿家的心事~”
这话说得苏轼面露尴尬,只好给墨菲斟酒,“你这嘴,还是一样的不饶人,喝酒喝酒~”
墨菲不肯放过他,“亏朝云还自诩过得幸福,跟了你十多年了吧?你可曾知道她爱吃什么,喜甜喜辣还是喜酸?”
苏轼哑口无言,最终只得拱手:“口下留情,口下留情吧~”
王朝云只掩了唇笑,如静静绽放的百合。
许久不曾豪饮,墨菲虽说时常也专注苏轼,但近几年因梁继的身子四下奔波,也未曾见过他,未免有些忘形,喝了个痛快。
夜深,她口渴又内急,昏沉沉地爬起来,见梁继睡得正香,自己摸索着倒了杯冷茶吃了,便出去如厕。
待净了手,微晃着出来,没提防廊下有人,一把横抱起她来。
她惊叫一声,才冒出个音儿便被堵了嘴……竟是用唇的,熟悉的气味令她发不出火,只是捶了几记。
墨青气息不稳地松开她,不等她发火质问便轻声问:“你可知我喜欢什么?”
墨菲一时怔住,挑着眉头看着明显有化身为狼之嫌的他,努力回想着,似乎自己做什么,他都吃得香……
一时又想起芍药那日的话,难道是辣?可私心里怎么也不肯就这么承认……于是咬了唇,一副打死也不说的样子。
墨青见她这般模样,心里涨得又是酸又是麻的,只恨不得把她狠狠地揉进自己的身子里,再不那么空落落的。
叹口气,“罢了,你这心,就是铁铸的,别想了,不逼你就是了。”
墨菲浑身正无力着,就坡下驴后,搂着他的脖子,吭唧道:“就是不许喜辣子。”
墨青一怔,琢磨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原来她也是在意的,不然也不能说出这么酸的话来。当下乐得直接啄了她一记,“好,再不吃了。”
“呀~谁说不能吃了,”墨菲后知后觉地四下看看,“这不是咱家,你也喝多了不成?”
墨青只是笑,露出一口的白牙,稳稳当当地把她抱回屋。
第二日早饭后,苏轼一定要亲自送他们去找庞安时,墨菲只得同意。临上车之即,却被王朝云拉去一边,支吾了半天,却没说什么有用的。
墨菲笑了,“你我之间尽可直言,顾虑个什么。”
王朝云只好红了小脸,踮起脚尖凑过去:“夫人,虽说他忠心耿耿地跟了您这么久,但但……昨儿我起夜时,都瞧见了~”
墨菲一回想便明白过来,用折扇敲敲她的头,“这人可是梁二爷下了大力给找回来的。他原是个好的,我岂会不知?如今倒是有些事看得淡了些,就是个阿猫阿狗,养在身边久了,也是家人一般。不用担心我,倒是你,我昨日说过的话,你可要记得。”
王朝云点头,又拉了她的手:“我把老爷的字画收拾些出来,装了个匣子放到车上了,怕你们回来时不过来。好多都是没裱的……”
“知道了,只是让他知道你是个小家贼,怕是要恼了。”墨菲知道这是她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回礼,体贴地揽着她的小腰往车那边走,“真过不下去时,一定想办法告诉我。就是我不在了,还有我的儿女们,别……”
“什么叫您不在了?”王朝云突然升出不好的念头,忙不跌地打断她的话,“您这么好的人,一定会长命百岁的,我会在家为您祈福的。”
墨菲也觉得这话说得肆耍阈πΦ阃贰?br />
苏轼见她俩总算是回来了,扇子一点:“还好我是知你的真身的,只是你这样,倒叫云儿日后如何自处?少不得我这头上多了一顶假绿之色。”
墨菲特意扬了声道:“看你以后敢对云儿不好的,我定会来接她走的,独留你守着空闺去。”
苏轼无奈摇头,“你你……你这泼猴,当真是害人不浅,毁人不倦了。”
墨菲得意地晃了晃头,才让王朝云扶了苏轼上了车,然后对她道,“回吧,我让阿青送他回来,定是不缺胳臂不少腿儿的。”
王朝云掩唇轻笑,退后几步。
一路煮茶闲聊着,墨菲亲自分杯与苏轼,倚着门边看着他与梁继盘膝而坐,“我就是个不拘的性子,倒是东坡越老越讲究起规矩来了。”
“我哪有?”苏轼苦笑,忽地想起一事,便问:“王老大人可还安好?”当初,他能出狱,也多赖王安石又上了一折,虽知定是墨菲暗中操作,连富弼司马光一行都上书保已,心中很是感动。向来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这几年日子虽说不好过,但她每年都送几车年货,着实让自家的日子好多了。
“身子也是越发的不好了,整日不出家门,还把松园改为抱宁寺。倒是文章做了不少……”
苏轼叹惜一声,“如今倒与……相似了。其实,那新法也不全然都是不好的~”
“不说这个了,倒是你,可得好好保重,不然你要朝云依靠谁去?”墨菲又为他添了茶。
“这车倒是平稳得多,可是做了什么?”苏轼微微一笑,将双腿伸直,“老喽,盘不住了。”
“我还以为你得八十才会感叹呢。”墨菲不理会他的问题,看着舒服地靠着迎枕的他,“你呀,也别一个劲儿悲春伤秋的,只这用词方面可得严谨些,别再让人挑出毛病来。老大人们都年岁不小了,你这些年在朝中又没个经营,还是小心为上。”
苏轼落魄地一笑,接过干果匣子,点点头。“我尽量吧。只是人家若是要挑,便是鸡蛋里面也能挑出骨头来。”
“那倒也是,没想到这时便有文字狱了。”声音虽轻,却被苏轼听了个真切,一时怔怔失了神。
梁继见了,便把话题往书法上聊,很快,两人又谈得兴起。
墨菲倒了茶,递给外面的墨青,又把炉上正烤着的山芋红薯翻动着。
傍晚便到了庞安时的家,果然受到了热情的接待。
庞安时比苏轼小几岁,跟梁继相仿,也是个不拘小节的性子,当下留了苏轼住,并让人收拾出一间小跨院,安置墨菲三人。
墨菲送了些干贝虾仁之类的海产,这里是内陆,这些东西虽有却价格不低,庞安时也直白地道了谢。但当墨菲双手捧着药典时,庞安时动容了,连声说着借抄,决口不提收下,让墨菲暗自点头,果然如苏轼所言,人品没的说。
苏轼只留了一天二晚,第三日一早,便被墨青驾车亲自送了回去。原以为墨青怎么也会在第四日晚才能回来,不想他竟是赶了夜路,一大早就回来了。
墨菲忙让人备水备饭,吃好洗好后赶他去补觉。
梁继与庞安时似相见恨晚,至少墨菲看到的是这样。以他原本的性子,一向都是安静的,不想竟整日围着庞安时转,倒让她闲了下来。
难得他能交个朋友,墨菲也没起疑,放心地四下转悠。好在这里山青水秀,便常带着墨青出去走。也顺便添置些,这回虽带了不少东西,却几乎都倒空了,大部分都送给了苏轼一家。
一晃半月过去,梁继却张罗着要走。墨菲奇怪,明明看着他有了起色,再多住些日子不好吗?而且,自己还死皮赖脸地送了庞安时五百两银子,连吃住都付在内的……
庞安时同样制了两匣子药丸,居然有一匣是给墨菲的,并把方子奉上。虽有些欲言又止,却让梁继拦下,到底没说出什么来。
梁继看上去倒是很愉悦,似乎能走是个天大的好事一样,墨菲自然起了疑心,又觉得自己好像巴不得他不好似的,就打消了这念头。
梁继非要去看看梁宁,墨菲也很高兴。自己的儿子,能不想吗?若不是担心梁继的身子,她早去了,就连安儿,也想得慌了。
一路向西,直往熙州,速度不慢。三月初,终于见到了大半年未曾见过的梁宁,竟似又是长高了,隐隐超过了梁继的个头,身板也厚实多了。虽只是个校尉,却被种师道带在身边做亲卫的。
与种师道也是久别重逢,墨菲一个高兴,就又喝大了,而种师道让她喝得居然滑到桌下,最终是被五墨六墨抬上马车送回去的。
次日起来,床上竟没了梁继,床铺也平整很很。墨青听到动静进来,又是打水又是帮她挽发的,竟与行军时无二。
墨菲问过才知,昨夜梁继竟是没回来,与宁儿一道睡的,想是父子俩分别久了,想得狠了,竟秉烛去了。
出了房门,墨菲才倒出空来,前后溜达了一遍。三进的院子,前院是五墨六墨住着,二进住着三墨四墨两家,宁儿跟湘儿就在最后一进,后面还带个小园子,倒是有着墨菲式的实用风格,一水的菜呀果的,收拾得也挺利落。可见三墨媳妇四墨媳妇内院管得还不错。
这四个墨都在梁宁手底下,军饷虽不多,但这里的花费也低,倒是够用。再说,他们离来时,墨菲可是给湘儿拿了不少体已,生怕饿着了这些孩子。
转进梁宁的院子,见院里摆了桌子,那爷俩并排坐着,一副等她来开饭的架式。宁儿直接唤住墨青,“青叔一起来用吧,湘儿马上就好了,差一道清拌胡瓜。”
墨菲好好地打量了这爷俩一回,竟都眼底带了血丝,不客气地冲儿子发了火:“拉着你爹熬一宿呀?这么大了,也不知疼他~!”
梁宁微厚的唇呶了呶,没言语,垂头听着。
墨菲诧异地挑了眉,梁继连忙拉她坐下,“是我硬拉着他说话的,你这爆脾气,也不问问清楚,错怪了他。”
墨菲看了看,儿子确实一脸的委屈,这气势立马就弱了下来,“行了,娘错了,你别生气了,那嘴噘得都能挂油瓶子了。”
梁宁扯扯嘴角,“娘,你尝尝,这是湘儿起大早饹的韭菜盒子,三鲜馅的,用了咱家的大虾仁,韭菜也是咱园子的,可鲜了,我最爱吃的。”
“我看哪,只要是他做的,你都爱吃。”墨菲抬手摸摸儿子的后脑勺,“儿子,你快活不?”
梁宁听出娘话里的意思,退了婴儿肥,蛮英气的脸上噌地红了,却只点点头。
“那就好。”墨菲轻吁口气,生怕被宁儿听到。“湘儿呢,快过来,五墨六墨吃了没?”
“不用管他们,跟三墨四墨他们用了。”梁宁分筷子,递向墨青时,眼神有些复杂,却道:“这几年,都是青叔跟着爹娘跑前跑后的,倒是我这个做儿的不孝,没能承欢膝下。”
墨青笑笑,“宁儿长大了,自然要有自己的事做。我左右没什么好干的,跟着他们,心里倒是安的,也省得在外面惦记着。”
梁继接过话儿,“说到这个,宁儿叫你一声亚父都不为过。当初若不是你在兰州城外,跟白叔杀出一条血路来,宁儿哪能有机会长大成|人?”
梁宁听了这话,身子一绷,只顿了下,就嚯地站起,竟真的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亚父!”
别说墨青愣住,就是墨菲也莫名其妙地傻了眼。
墨青有些手忙脚乱地扶起梁宁:“你这孩子,你爹就是开个玩笑,怎么还真跪了?”
“亚父,我那时虽小,记不太清,但也记得飞出去的胳膊跟人头,那血,喷得我满脸……”梁宁哽咽了一下,回头红着眼眶看着梁继,“还有爹,躺在地上不肯起来……”
那是梁继一生中的痛,他眼底也是一热,却道:“你那时才多大,就记住了?”
梁宁用力地点点头,“所以我要当将军。”
一时之间竟无人再开口……
“都饿了吧?快吃吧,趁热……”
端着一盘子清拌胡瓜的蔡湘被四双红眼盯得身子一颤,腿一软,差点儿没坐地上。
梁宁一个箭步过去扶住他:“怎么了?”
蔡湘白净的小脸,顿时红了,墨菲一抹眼角笑道:“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这胆子得好好练练。不过,也别练大发了,总要拘着宁儿些,省得他闯祸。”
☆、第一四七章 有欢就有忧
蔡湘忙完回到房中,一脸的轻快,却见冤家梁宁不知在想什么,痴痴呆呆的,坐在窗前发愣。“阿宁,怎么了?”他不自觉地收敛了愉悦的表情。
梁宁怔了一下,回头凝视着他,迟迟问道:“湘儿,你可快活?”
蔡湘含了下唇,轻轻点头,继而又用力地点了点。
梁宁抬手抚上他的脸,“是因为娘说的话吗?”
蔡湘垂目,默认。
“娘也问过我了。”梁宁眼底显出难得一见的忧郁,令蔡湘紧张起来。一双会说话的眼,直勾勾地看着他,似在询问他是如何回答的。
梁宁苦笑,“我自然也是快活的,娘说那就好,我却无法分担爹娘的苦。”
蔡湘关切地挑眉,梁宁又道:“若是为了咱俩一世的快活,暂时难过些,也是不妨的吧?”
蔡湘觉得今日的梁宁有些怪,好在跟种大人请了假,不用去应卯。他想了一下,“是父亲的身子不大好吗?我瞧着精神还不错~”无形之中,早把他的爹娘当成了自己的公婆。这话一出口,玉般的脸颊便潮红一片,眨了眨又长又密的睫毛,羞涩地垂下。
“可恨我却代替不了爹爹……”梁宁却落入自己的愁闷之中,不曾留意到这美景一现。
“怎么了,说出来咱们一起想办法,啊~”
梁宁突然一把揽过他,不管不顾地吻上,急切得如同禁了三年一般。
“……啊别……大白天的~”蔡湘无助地被压在榻上,修长的双腿无助地蹬着,“阿宁,你冷静……别亲那儿……”
梁宁一夜未睡,五脏六腑都火烧火燎的,只觉得这天生微凉的身子能降下这无助的燥热,直接堵上那如湃过的舌尖……
蔡湘直觉要出大事了,浑身越发的冰冷起来,升起无助的恐慌,就像当初爹爹才去时一样。可身上的这位,还是不管不顾地要着自己,似乎要把自己撕碎了揉进他身子里去才好。他只有尽可能地打开自己,放松自己,希望伤得不要太重,别在长辈们面前丢了脸,露了怯,失了他们的信任以为自己挟制不住这头暴龙……
墨菲午间没见蔡湘出来用饭,儿子也一脸的不自然,饭菜都是三墨媳妇跟四墨媳妇整治的,心底便有了几分猜测。
用过饭,催儿子回屋去歇晌,没片刻,自己便随后跟了进去。
果然,那孩子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正就着儿子的手正喝水。一见她进来了,立时惊得单凤眼瞪得溜圆,随后呛得跟什么似的。
梁宁也有些尴尬地起身看着自己的老娘,“您怎么……”
墨菲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一把搡开他,坐到床边。抬手摸了把蔡湘的额头,放下一半的心,顺顺他的胸口,横了梁宁一眼:“湘儿定是还没用饭,你去给他熬碗稀粥来,小米粥也行。”
“啊?我?”梁宁不明白地瞪着自家娘亲,“我哪会?要不,让三墨媳妇……”
“你去!”墨菲没给好动静,“不会就去学。湘儿是瞎了眼才跟了你,若是我,早一巴掌扇飞你了~!”
梁宁性子虽直,但还是挺了解自家娘的脾气,当下放了心,“原来是心疼湘儿了,娘,我……下回不了~”
墨菲抬脚就踹,“少啰嗦,还不快去!”
蔡湘总算听明白了,脸上挂了瞧热闹的笑,又是心疼他被踢疼没……抿着唇白了梁宁一眼。
墨菲回眼瞧见,拉过他细长而凉的手,“你这孩子也是的,下次他再这样不管不顾的,你就直接掰折了他,看他还敢不敢。别一个劲儿地惯着,他皮子紧,打小没长那些疼人的心思,你若不把他管教过来,将来吃亏受苦的便都是你。”蔡湘听得小脸通红地垂下头。婆婆……果然是直白的性子,这话也能说出来,……羞死个人了~!
墨菲暗叹,还能怎么着?这事也不是能别着来的,只把他当儿媳看了,没准儿还能让儿子惦记着些好。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当上梁红玉的祖奶奶,有没有那命……没有就算了,说不定本就不是一支。
蔡湘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呶了呶嘴,最终只是点了点头。
梁宁揉了把被踢疼的小腿,凑到床边,把娘搂住,不由心疼她越发的单薄了。“娘,哪有你这么损儿子的?我才是亲的好不好~”
墨菲见儿子摆出低姿态,见好就收地点点他的头,“你呀,既是认准了湘儿,便得顾及着他的身子。养好了他,你的小日子才能和和美美地长久下去,别像……”立时鼻头一酸,哽咽了一下,怕被两小看出,站起身:“可上过药了?”
蔡湘的头,垂得更低了,只能看到柔顺的长发跟露出的一截玉颈。墨菲又叹,这样的身子,这样的肌肤,这样细致的眉眼,哪个男人不想得?忽地就联想起梁继那一身柔滑的细皮来,……可不也是个惹祸精?
又叹了口气,“这几天你盯着湘儿用些清汤稀粥,一会儿给你送些药膏来,顺便把方子也给了你。”然后拍拍蔡湘的头顶,“傻孩子,他再如此作践你,便给他下迷|药,也让他尝回滋味儿……白长了个会读书的脑子。”
两小一齐失声叫了出来,梁宁啊完后不依地打横抱起母亲,“您还是我亲娘吗?还有这么不想见儿子好的。”快步送回他爹的房间。
蔡湘则入了魔般,良久后痴痴地笑出声来,被才进门的梁宁正好看到,立即涎了脸凑过去:“你别想美事,要是真照娘说的做了,看我不……不……”
“怎样?”蔡湘笑得月牙般地眼神一勾。
梁宁顿时酥了半边身子,“自然是十倍百倍地讨回来才是~”然后凑过去啃住那淡粉的唇,本想狠狠地咬,到底把娘的话放在心上,改了轻吮浅啄。
被遣送回房的墨菲,得了梁继好顿笑,只好翻着眼皮去调柚子茶。
“我也要。”梁继倚着床头,双眼亮晶晶的。
墨菲喝得一口,余下的全给了他,他却不接,反而盯着墨菲的唇,“我要尝那儿。”
墨菲挑眉,“德性,还挑三拣四的了~”
梁继拉过她,把杯子放到一边,“我就是想尝尝你嘴里是不是也那么甜……”
墨菲心头一软,明知他食而无味,在反复勾撩后含笑问道:“如何?”
“果然是甜的,现在要换地儿了。”梁继又吻上,顺便压倒她。“这大晌午头儿的,你且歇歇吧……”
自上次过后,有日子没亲热了,墨菲怕伤他的身,一向约束着不许他随意,可今儿他似铁了心地寻欢,没多会儿就被吻软了身子。待梁继一鼓作气直捣黄龙后,被他一句轻语震惊了:“媳妇的味道果然未变……”
“你……你你……”
梁继被箍得紧紧的不能动,忙伏了身子,“别,松些力,知道你也想我……别让我丢得太快了~”
“你能尝出味儿了?”墨菲欢喜地圈住他,双手双脚的跟八脚鱼似的,“真的?真的?真的~”问一声拱一下小腰,梁继闷哼过后,埋头苦战,气息不稳地在她耳边说:“刚刚才有些的,庞大夫的药果然不错。我要吃媳妇做的饭~”
自打梁继恢复了味觉,墨菲就变着花样给他做,倒让蔡湘自愧不如,跟着学了不少妙招。可梁继非要回汴梁,要去看安儿。
梁宁有心护送,梁继不允,于是顶着雨季,三人一车重新上路了。
一路跟急猴似的,四月中就进了汴梁城,直接住进长公主府。墨菲本是不愿的,想住娘家,是梁继说先回去住几天,想回娘家随时能回。
当天晚上,赵顼就带着小煦过来了。一见面,倒把墨菲吓了一跳,“你怎么这样了?”
梁继也被吓了一跳,瞧着似比自己还不如?
赵顼苦笑,“这两年,身子越发的沉了。姐姐总算没忘了我,还是回来了。”
墨菲瞥眼长高不少的小煦,一身明黄的太子服穿着,倒有了几分大气。只是原本好不容易养出的婴儿肥,竟都消尽了,身子虽瞧着不壮实,但也不算太过纤弱。“我带了不少果干回来,小煦自己找阿青拿好不好?”
小煦懂事地点点头,“妈妈,你瘦了。”然后抿了抿唇,犹豫了一下,到底没似小时一样扑进墨菲的怀,转身出去了。
梁继见赵顼似有话欲跟媳妇说,也起身说:“我去给你们调些柚子茶喝。”
赵顼见碍事的人都撤了,便拉住墨菲的手,“他的身子……还是~”心里不由幽怨了起来。朕的身子也一日不如一日的,怎么不见你……用些心?到底是隔了一层,一时心底竟凄苦上了。
墨菲看眼他那眉间的川纹,无力的眼袋,苍白的脸色,叹口气,“心要放宽,小煦还小,你忍心把这千疮百孔的江山丢给他?御医都是吃闲饭的不成?”
赵顼勾勾唇角,“姐姐还是在意我的吧?御医也说郁结于胸,可我得要有多大的心,才能撒手不管国事?如今二位皇弟都在京,母后时常点我,要派他们做些实职帮我分担,但我怎么能?只得不断的赏赐。对了,荆国公的儿媳倒是个好生养的,居然给二弟生了个胖小子。”
对于皇家内部的事,墨菲不想多说什么,横竖是人家内部矛盾。想了想,“你且放宽心,太后毕竟是小煦的亲祖母,定不会生出旁心来的。你也让小煦时常去请安,做出托孤的架势。当然,你把心放宽了,身子也就没大事了。”
“见到了姐姐,我这一直提着的心才敢撂下了。”赵顼起身,“还有奏折没批完,我先回去了。”
墨菲点头,梁继端着两杯柚子茶进来,“喝些再走吧,尝尝可合口味,喜欢的话,还有一坛是没动的,给你带回去。用温水调和,每日喝个一杯两杯,挺润养的。”
赵顼接过来,啥也没说地喝了下去,换来墨菲不悦的白眼:“你一个做皇帝的,怎么防心这么弱?”
赵顼笑,“若是姐姐都不能相信,我还能信得谁去?姐姐但凡有心,且多看我几回吧,以后想看,怕是都没的看了。”
这话说得丧气,听得墨菲火大,拍他一记:“再乱说?别的不说,我这一家老小还指望着你呢,给我好好的,听到没?”
赵顼又笑,用力地搂了她一下,“我就是喜欢听你骂我。”
“你那是……”贱皮子被墨菲咽下,毕竟一国之君,便是私下里这样,都是越了格的。
看着捧了坛子的小煦,“回去后调给你父皇喝,每次都别忘了试。”
小煦懂事地点头,“知道了,妈妈。”最终,进地道前还是一头扎进墨菲的怀中,用力地搂了搂。放开时,眼皮微红,却笑道:“妈妈还是这么香。”
第二天一早,梁府就送来帖子,是大房方氏亲自登的门。
十多年过去,她如今也富态了,日子过得和顺,气色便好,眼角虽有细纹,但也算不上人老珠黄。
“一知道殿下你们回了京,府里就惦记上了,说是有几年没见了,怪想得慌的,一早就忙忙地派了我来请你们过府一聚呢。”房氏含笑,小意地瞄瞄这两口子。
自打老爷一回来,这几年不是没品出二房故意冷落了府里,少了来往。但对自家还是如前,只是年礼不若往常丰厚,但女儿们的婚事倒是都上心的。她自知是与老爷那边有关,每每回礼都不敢薄了,生怕被拐得真疏远了。
“大嫂不用多说,我们都明白的。”墨菲看了眼梁继,见他微微点头,知是同意了自己方才的提议,才又道:“正好,我们此次回来也是有事要说开的。回去只说我们明日午时过府便好。”
方氏微愣,旋即点头应道:“好好,那我且回去了。”
方氏晚上跟梁元一汇气儿,梁元就叹了口气,“该来的总会来的,我们顺其自然就好了。这些年,没有二房的提点,咱们这日子还不知过成啥样呢。无论如何,不能跟他们冷了,二弟媳……殿下从来不是个弯弯绕绕的人,你且记得,就算明日有个什么,日后与他们也不可远了。他们不在京,安儿不是还在吗?再者,太子身边的侍读里,有一个还是他们那边出来的。”
方氏点头,“这个我懂,只是不知道老爷夫人这回又出什么幺蛾子了,我总觉得黄鼠狼给鸡拜年,怕是会惹恼了二房。我瞧着二弟眼神间也是淡淡的,比你还小一岁,头发可是比你白的多。看来这些年确实也是身子不大好的,倒不是真的有心躲着咱们。四处问药这事,八成是准的。”
梁元沉默,半晌说:“其实二弟小时最是聪明不过的,便是把两个我加一起,也赶不上他的。说是嫡长子,也不过是名声听着好些,只祖母一个是真心疼他的。那位惯是做表面的,我长大些后,也曾纳闷过为何三弟独宠。后来……算了,且明日看吧,但愿不是我想的那样。”
方氏听了,好奇地追问:“啥事呀?连我都瞒着。”
梁元一笑,微福的肚子挺着起了身,“你歇着吧。”
方氏眼底一冷,随即笑道:“别走了,咱们两口子也好好说说话儿。你看二弟,这些年就围着殿下转,连个通房都没有呢,真不知道是咋过来的。”
梁元嘴角微勾,本不欲留下,双目微转后回了身,“让人送水吧,泡个澡再睡。”
方氏一听,连忙下了地,到门前吩咐去了。
梁元若有所思地盯了眼她那圆桶般的腰,压下欲去妾室房里的心思。不能走父母的老路,方氏生的儿子,现在看着还是不错的,不管怎么说,是自己的嫡子,不能因自己是庶出就……
同样,四房两口子也在被窝里嘀咕着。
梁哉被连氏的小手摸得有些起兴,却想着方才大嫂那边传的口信,有些心不在焉的。
连氏身材倒还不错,虽说梁哉有了两个妾室,但因她掌握着部分家事,梁哉对她倒不算冷落,一个月里有半个月会宿在她房里。
“怎么了?”连氏有些不悦丈夫不专心。
梁哉连忙去抓她胸前,“不是在想事儿么,……你说老爷夫人是怎么想的,这么热乎乎地贴上去,不讲究他们的风骨了?”
连氏几把扯下丈夫的裤子,“想那么多做什么?横竖明儿看着二嫂的脸子说话。想把三房弄回来,也得看二嫂。你今晚就下下力,好好服侍服侍我,明儿我脸色滋润地在二嫂面前一露,比你说什么好话都强。”
梁哉嘿嘿一笑,“还喂不饱你?你看大嫂,再看五弟媳,谁像你似的?”
“老五家的是个有风骨的,喝风赏月就得,大嫂……是笼不住大哥的心。再者,这几年侄女们嫁得都好,儿子也算是争气,自然就不盯着……这块肉了~”
梁哉嗤地倒吸口气,“你倒是轻着点儿,掰坏了,可别跟我闹~!”
连氏翻身骑上,熟练地动了起来:“咱们只管看着大嫂二嫂行事。大哥心眼儿最多,定是给大嫂支了招儿的,要不,能睡大嫂房里去?”
梁哉放下心事,安心地受用着媳妇的热情……
梁品左思右想的,还是迈出妾室的门,被那妖娆一哼,引得回头哄道:“你且安生些,若是让二嫂知道你做的那些事,没准儿让吕氏发卖了你。”
水蜜儿娇哼一声:“她做嫂子的,还能把手伸小叔子后院里不成?”
梁品突然觉得往日看得顺眼的那张瓜子脸突然可恶了。一想起二嫂那冷情的眼,心底就一颤,当下冷了脸斥责道:“看是往日惯坏了你~!”说罢,一摔门,往吕氏的院里走去。
吕氏正准备着明日的教案,听到门响,回头一看,便冷了眼:“你怎么来了?”
梁品顿时想往后转,想了再想,还是迈步进来。“忙什么呢?”
吕氏转回头,继续把最后的两笔添完,才放下笔,吹了吹墨迹,“有事?”
微有些单薄的背影,在梁品眼中,竟幻化成了二嫂,立马一机灵,摇头晃去,显得过分亲热地靠上去:“没事就不能过来了,你就不想我?”
吕氏收拾好桌上的教案,老实地点点头,“想,……也白想,还不如想想两年后就让宽儿下场更实际些。”
梁品拉长了脸。他虽没有二哥长得好,在梁家兄弟当中也算是好的了。若非如此,当年……他再次摇头,把不该想的撇下。“你就是这样,每每我一盆火地过来,都生生被你浇灭了。”
吕氏瞥过去一眼,“可是为了明日二嫂他们过来的事?”
对这位五爷,吕氏真有些灰心了。不过,只要不太过分,她也装看不着。宽儿日后的前程,可比扶持这上不了墙的丈夫重要得多。
“你说,大嫂是什么意思,怎么非得我们兄弟都到场?”
吕氏淡然起身,“二哥二嫂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自然要你们兄弟都在才显得隆重,也是应该的。”
“是是,那是,”梁品干巴巴地跟在她身后,往卧室走去,“我不是对二嫂打怵吗?她那眼一扫我,我这后脊梁就冒凉风。”
“你做了什么亏心事?”吕氏不客气地在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