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7 部分
焚天阴魔 作者:肉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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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文还欲强究,问道:“这妖人叫什名字?忍大师既肯破例亲出,为我们釜底抽薪,挽回定数,便让谢二姊将那魔头除去,岂不省事?”
玄殊笑答:“魔头机警非常,行动如电,又善天视地听之法,除非对方不知他的姓名,不提此人,心灵上未生感应,或似贫道今日先有准备,人在地底,并有禁法掩蔽而外,寻常千里之内,无异对面,稍有举动,必被警觉。正派中法力高强的诸老前辈,久想除他,事情并非如此容易。均恐激出非常之变,未敢造次。那魔头不特魔法甚高,人更阴险狡诈,早算出将来大劫难免,除以全力加紧防备而外,并用三甲子的苦功,在星宿海西昆仑绝顶施展魔法,将长江、黄河等几条大江大河的水源,以极高魔法禁制。到时只要真遇强敌,自知不是对手,立将水源震开,把整座星宿海全都毁去,使大地山河齐返洪荒,宇宙重归混沌,本身也与同归于尽,以消恶气。魔法又甚微妙,经他多年祭炼修为,到了力竭势穷之际,连手都不用伸,只凭心念一动,便自发难。这等作法,对方不论多高法力,也必投鼠忌器,决不敢迫他铤而走险,造此亘古未有的无边浩劫。难得魔头近数甲子尽管行为阴毒,仍知敬畏天劫,本身固早歛迹,除他又是极难。我只听说一个大概。魔头如此机警神速,按说人未发动,他已前知,怎能下手?到时不知用何方法,去隔断他的灵智。魔宫内外,禁制重重,满伏危机,去的人如何能够深入腹地。宫前魔阵何等厉害,如何破法。难题实在甚多,至今不曾想出下手良法。此时除害,万非所宜。”
三人料主人是位得道多年的女仙,不敢怠慢。朱文笑问:“道长行辈必高,不知法号可能见示麽?还有那林映雪似乃鬼魂炼成,看去法力颇高,为何不肯现出面目?与我等素昧平生,自居后辈,彷佛师门交情甚深,是何缘故?”
玄殊笑答:“贫道玄殊,以前原是旁门,后来得到一部道书,由此悟道。一向独居苦修,不常在外走动。屡劫精魂,全仗多年苦修,更得严山主度化,才得有今日,仿如一家。三位道友仙根夙慧,福缘深厚,他年成就未可限量,能托交游,已为光宠,如何敢论行辈?此女身世,实是可怜。以前容貌绝美,为求速成,变得目前这等丑怪。因曾受仇家凌虐,含恨已深,疾恶如仇。对头靠山坚硬,牵连甚广,暂时无暇多言。”
三人听语多支吾,料有难言之隐。如此坚留,必有深意。金蝉因前读仙示,好似众同门中应劫之人并不在少,大家情感深厚,不似别派同门互相忌妒,面和心违,谁也不愿意有人闪失,也就答应往腆安门应劫。
英男又想辞别起身。玄殊说:“如若早去,不过随众抵御。如晚起身,到时正好仗着诸位的法宝飞剑,除去几个妖党。对头炼有一种极奇怪的妖火,最为厉害,那阴火与众不同,所过之处,无论山石金铁,表面并不焚烧,内里全受侵害,逐渐消化,成为劫灰,更能迷惑人的心志,受了暗算,还不自知。时机一至,贫道自然送道友起身。”第二百四十一节引妖入瓮
双凶被火旡害等三小打得七零八落,也先后不过几句话的工夫,平白伤了几个妖党,同来妖徒也有四人受伤甚重。幸亏来时先有准备,各以元神出斗,只将所炼生魂震散,一施邪法便可复原。有生以来几曾受到这种奇耻大辱,听对方还是自称是峨眉第三代门人的幼童。互相对视了一眼,全都气极。毛萧坐在云车之上,依旧面带诡笑,神态从容。章貍因那拥护断脚的随身云气被石完一雷震散,已掩不住本来面目,露出两条残废的秃腿,由不得怒火中烧。如非毛萧示意止住,已早离开群邪,跟踪追去。一面施展邪法,仍用妖云将下半身拥住,一面盘算报仇之法。等群邪回复原状,仍令从容进发,不许失去常态。
妖云拥至戮西地前相隔一箭之地,忽见对面现出一个绿衣少女,背c单剑,腰挂宝囊,丰神英秀,美艳如仙。双凶自从方才受挫,又见敌人突然出现,看不出一点迹象,更不敢再似以前轻视。那绿衣少女正是墨凤凰申若兰,在英琼慧光暗护之下上前答话,从容笑道:“你们哪里来的?如听良言,安然回去,看看是否正胜邪消,你们再倒行逆施不迟。”
共工魔教宗旨是垄断,残民以逞。以三重代表为幌,聚权于魔徒掌中,连生计也压在三重大山之下,善信缺乏选择,只能为魔徒服务,被搾得支离破碎,肥了魔徒的贪赃枉法,偷运往灵峤宫。金钱白,眼瞳黑,黑就是见不得白;有了白便有色,那去管它甚麽正邪胜消。双凶因若兰生得美艳如仙,色心大动,借着听话为由,暗中运用邪法,打算将其迷倒,冷不防擒回山去。及见连施摄魂邪法,对方神色自如,不知对方身在佛家慧光暗中笼罩之下,万邪不侵。当时未敢发作,反在暗中止住同党,不令妄动。同声笑答:“今日之事,强存弱亡,哪有许多话说,”
喋喋不休也不外捣大、含碜、挖渣,却只能威胁那些依靠公信力作修为之辈,对魔宫的剑铗子出霸权之魔徒,就是囫囵一声咽下肚去,其奈我何。听在峨眉第子耳中,与泛宇为基的修真模式格格不入,不由连声怒吼。双凶底下的话,还未出口,眼前倏地光华电闪,先前三个小敌人同时出现。若兰见三小动手,也将仙剑飞出助战。两旁埋伏的七八个男女同门一齐现身,数十百道金光雷火发将出去。这次总算群邪有了准备,无人受伤。双凶率领群邪分头迎敌,正想运用玄功变化,冷不防飞身进去,挑那灵秀貌美的少女先捞上两个。英琼知道邪法厉害,十分阴毒,恐有闪失,随将慧光现出。一团大约亩许的祥辉,将众在场同门,除火旡害等三小外,全都笼罩在内。
双凶猛瞥见眼前一亮,看出此是佛家降魔慧光,这一惊真非小可,忙让随来妖徒各将身旁妖幡法物取出,把预先准备的妖阵往四下分布开来。一时烟光杂沓,邪雾蒸腾,加上众人的太乙神雷满空爆炸,轰隆轰隆之声,震撼山岳。火旡害等三小星驰电s,穿梭也似冲行妖阵之中,此隐彼现,出没无常。一团团的太阳神火和钱莱的青灵神光,加上石完的石火神雷,不是当空爆炸,银雨横飞,便是自地底爆发,毫光万道。所到之处,众妖徒挨着便是炸去半边身体,或被火旡害的太阳神光线和石完的石火神雷炸震成粉碎。
那些妖徒毕竟是气体凝结而成,看与常人无异,但残尸倒地,竟便听一声悲啸,化为一股残烟断气,由雷火丛中激s逃出,电也似急往双凶飞去。等到双凶行法复原,元气真魂也已受损耗,苦痛非常。在妖师暴力y威之下,仍得冒雷火奇险回往原处布阵,毕竟元气大耗,受创太重,见这三个小敌人来势又是比电还快,防不胜防,不由得心胆皆寒。
勉强苦斗了一日夜过去,妖阵终未布成,众妖徒倒有一半受了重伤,有的几难成形复原,妖幡、法物被真火、神雷毁去不少。一班群邪也吃这三个小敌人乘机伤了好几个。经此一来,全都害怕,虽不敢公然逃避,稍见这三个杀星的光影,便纷纷惊窜,往往连妖幡也不及抢走。双凶空自暴怒,无可如何,最气是火旡害等三小从不与他正面为敌,专寻妖徒晦气,使妖阵无法布成。忿恨之下,一声狞笑,双双把手一扬,立由身上各透出一条紫阴阴的人影,晃眼暴长数十百丈,宛如两个其大无比的巨灵飞舞空中。
那两片形暗影乃双凶元神所化,是在被困海底时,用三百年苦功炼成的邪法,凶毒无比。无论对方法力多高,只要被当头罩下,往里一合,人便神志昏迷,听凭邪法主持,倒戈相向,反朝同僚拼命,状类疯狂。这类邪法最耗元气,更须双凶彼此一心合力运用,才能发生极大威力。紫影所到之处,占地竟达数十百亩,各伸着一双数十丈长的魔手,满山飞舞,飘忽若电,对那麽强烈的真火、神雷竟无所畏,追逐火旡害等三小。火旡害等三人虽然照常出没,看去情势已极危险,已有两次差一点没被抓中。双凶苦迫不上,急得不住厉声怪啸,声如狼嗥,神情十分暴厉。
这时朱文三人已随玄殊隐身飞到,阴魔随即命火旡害假作疏忽,往那两片紫影当中飞过。双凶最恨火旡害,无奈他动作如电,不可捉摸。此时当他无意之中自投罗网,不禁大喜,正指紫影往下罩去。为敌人诱敌之计作铺路。
金蝉、朱文、余英男等三人在桥陵逗留,直至主人忽然说道:“时机将至,可要先行?”
英男早就心急,首先赞好。玄殊笑道:“贫道暂时虽有别的顾忌,不便出面,对敌人虚实来意和所用阴谋毒计,却知大概。亲送三位道友在离广场五百里外,便要分手。请在贫道未回以前,无论敌势多麽嚣张,形势如何紧急,千万不可出手。”
金蝉想起仙柬小册数日不曾开看,便暗中打开一看,见上写“一切均听玄殊仙子主持”,经此一来,更生信仰。朱文忽想起目前群仙劫运。有许多出身旁门的散仙得道年久,素有声望,不愿自卑,隐居深山古d和辽海荒僻之区,苦心虔修,为末次天劫打算,运用玄功,推算未来,事前设法与正教中人交往,以便到时求助。平日多结好感,遇见对方有何为难之事,便以全力相助,以为异日同共患难、助人自助之计。主人也许便是这类高明之士。照她这样为人,休说此次蒙她全力相助,同仇敌忾,便无此事,他年有事,也应约上有法力的同门,助她脱难,才是道理。
居心虽然不差,却是自视太高。自大之辈往往莽作主张,多是成事不足,败事有馀。玄殊通透太阴玄经,得阴魔r入先天真气精华,已能睇透人心,以朱文的修为,更是动念即觉。待朱文寻思间,已同飞出树腹,到了外面,才忽然笑道:“贫道借此时机,为三位道友少效微劳,稍泄昔年之恨。事出无心,原未想到未来安危和自身打算。只要行其心之所安,并无须先事图谋,用什心机哩。”
朱文听出弦外之音,知道自己才一动念,对方已全知悉,法力之高,可想而知,不禁面上一红。三人此时早已改了观念,全听对方主持,不再多言。主人随纵遁光,一同飞起。初飞起时,仅将手一挥,身形立隐,化为一片与前在雪山上空所见相似的黑影,轻烟蒙蒙,笼在遁光层外,随同飞行。双方虽是一路,一个鬼魂炼成的旁门中人,对那强烈的遁光竟能以元精笼罩在外,不稍避忌,实是从未见过,越发惊佩不已。
飞了一阵,三人听得耳旁说道:“三位道友不必介意,贫道并非班门弄斧,只因此去沿途尚有几处妖人巢x。另有一个强敌也是隐迹多年,新近才由古陈仓山峡之内冲破前人禁制,裂山而出。此人名叫褚南川,乃令师妙一真人昔年强仇。彼时真人因看一人情面,未肯斩尽杀绝,只将邪法破去,禁闭山腹之中。妖道费了一甲子的苦功,竟将山腹攻穿。此行难免与之相遇,为此略施小技,将道友遁光连破空之声一同隐去。行近五百里内,贫道便分手了。”
三人闻言,忙同称谢,加急前驰。不消多时,隐身飞过辽海,便见戮西地上烟光杂沓,邪雾蒸腾,时见一幢幢的火花平地拔起,上冲霄汉。当中飞起一团数亩方圆的慧光和各色飞剑,精虹电s,纵横飞舞,与数十百道奇形怪状的妖光,互相追逐争斗。太乙神雷连珠爆发,数十百丈金光雷火上下交织,霹雳之声,震得山摇地动。满天空的云雾已被映成无边异彩,变幻不停。
见激斗中火旡害往那两片紫影当中飞过,形势危急,一时情急大意,未用传声问答,致被妖邪查听出语声所在。这就是阴魔的策划,引妖人入彀。诱敌之道在诈。为诈之道必得令敌人深信不疑,才会兵行险着,轻身入阵。因两阵对决,喽罗先上,必是惨烈,纵使获胜,也必牺牲惨重。一举擒其魁首,才是保全实力之道。不过必需判断准确,那就必需知人。知人之道在知其心。言为心声,内藏七情六欲于声调中,甚难作假。
妖人也真狡猾,又精地遁之术,先就隐入地底,将元神所附神魔由地底飞出,冷不防施展邪法,猛下毒手暗算。格格怪笑,突由地底冒出一个七窍喷烟,大如车轮的怪头,形态狞恶,直朝金蝉等三人头脸上喷来。满拟所炼神魔凶威绝大,原是千馀年前古墓中的一个大骷髅头,本已岁久通灵,和奇毒无比的地底黑眚阴煞之气相合,阴毒非常。后被妖人褚南川费了不少心力将其收去,再经多年苦炼,已与本身元灵相合,成了第二化身。如有胜望,便把本身元神飞出,与之相合,稍见不妙,立时飞回,地遁逃走,任敌人多高法力,也迫不上。还恐三人有别的防身法宝,欲留退路,没敢径由三人脚底冒出。
知己知彼才有百战百胜,妖人就是不知那玉虎最具妙用,遇见邪法暗算时,不由宝主人主持也能发出神光。当那七股五颜六色的邪烟朝着三人迎面喷来之际,金蝉胸前玉虎自然大放毫光,挡了一挡。朱文、英男立得较前,玉虎神光照例先护主人,非经行法运用不会发出全力。就这瞬息之间,二女已闻到一股腥秽之气,但经阴魔先天真气过滤,加而本身功力深厚,只是其臭难闻,不过也几乎晕倒。三人立时警觉,不由大怒,怒火头上,便不再行法隐身。金蝉一面运用玉虎神光防护三人,一面放出霹雳双剑。二女也各把飞剑相继发出。
三人眼看剑光到处,将怪头斩成两片。满拟这类邪法决禁不起仙剑威力。岂知那怪头经妖人重用邪法炼成凶魂煞气,已是有形无质之物,大小变化全可由心运用,也擅玄功变化,随分随合,随着敌人剑光纵横交织之下,转瞬又复成形,分化出大小百数十个同样神魔,环绕敌人上下飞舞,越舞越多,乘隙进攻。
三人正打算把天心双环、离合神圭放出一试,忽听耳旁有人说道:“这妖孽本身现藏地底,颇具神通,身旁并还藏有妖书和几件邪法异宝。为人阴险无耻,狡诈非常,不是看出有必胜之望,不肯轻易现身,除他甚难。将双环、神圭放出,定必惊走,万万不可。速朝西北方幻影遁去,只留英男与之相持,妖孽定必生心,将本身元神飞出,自然有人制他。再返回夹攻,便可除此大害,往戮西地应援了。”
金蝉、朱文忙即依言往西北追去。英男装出独力难支,虽因飞剑、法宝防护严密,不曾受伤,但势已不支,且战且退。就这样,妖人元气也损耗了不少,不禁心中惊疑,急怒交加,进退两难。一时色令智昏,又贪功心切,元神竟飞出地面,与神魔相合,一片五颜六色的妖光拥着一个妖人影子从地上飞起,一闪不见。英男随听恶鬼欢啸之声,环绕身侧的无数怪头忽然收去,只剩两个悬空不动,东西相对,怪口中又发出一种异声,凄厉刺耳。七窍中所喷邪气却似十几股瀑布,两下交织,将英男裹在中央。英男觉到上下四外重如山岳,压迫越紧,知道妖人元神已然飞出。
金蝉、朱文得到招呼,天心双环首先飞起。两圈心形宝光倏地高悬相对,各发青、白二色奇光,由远处同s过来。妖人在天心双环宝光笼罩之下,知道上当,慌不迭由怪口中喷出两道妖光挡御。两个怪头立合为一,星飞电掣也似急忙径朝来路藏原身处飞遁。妖人玄功变化本极高强,人更机警,天心双环竟差一点没将他罩住。幸而余英男早就将离合神圭放起,截其现身之来路,连宝光也行法掩去。
妖人刚飞出不远,猛觉一幢乌油油的奇光,将元神困在当中,情知不妙,忙往旁遁,已是无及,被极大吸力迎面吸来,休想挣脱,不由亡魂皆冒,咬牙切齿。刚把心一横,另外一幢紫巍巍、乌油油、中杂五色光线的奇光,已突由地上出现,将元神夹在中间,与先见那幢奇光相合。妖人知是前古奇珍离合神圭,只要被双圭合拢,宝光连变五色,不论人和法宝全被消灭。
万分情急之下仍想舍宝逃生,忙将多年苦炼的几件法宝全数施为,连神魔也拼着一齐葬送,以图逃走。邪法也真厉害,只见四道各色妖光突由怪口中电s而出,晃眼暴长,五云离合神圭的宝光何等威力,竟被挡开了些。等到两面神圭宝光往起一合,那大如车轮的怪头连那四道妖光虽全消灭,却被妖魂乘隙遁出。妖魂飞出圈外一看,天心双环已东西相对,互s霞辉,虽未合拢,自己仍在宝光笼罩之下,逃不出去。随听一声轻雷过处,离合神圭光幢前面突现出一根木柱,青光闪闪,长约丈许,凌空而立,四外均有黑烟环绕,柱上钉着妖人尸首。
妖人之元神被五云离合神圭所囚,原体六神无主,轻易为阴魔先天真气搜出,捆绑柱上。于静态中任由宰割,美其名为进行手术。玄殊也忽现身形,手指妖魂喝骂。紧跟着,地底又有一溜黑烟飞出,一闪即收,现出林映雪丑貌,对玄殊躬道:“果不出恩师所料,那玉匣果藏在他老巢地心油泉眼内,如非严恩公所赐旃檀灵符,休想取出。且喜大功告成,无须再对这厮拷问,就此除害,免得多生闲气。”
妖人自从二女相继出现,越发面现惊疑之容。听完似知无幸,朝金蝉苦求道:“这两个女鬼均非好人。先来那个是是北邙山妖鬼冥圣徐完情妇,血河仙娘鬼姥鄢妮门下,最是阴柔反复。有一面鬼姥禁制她元神的元命牌和三根灯草,藏在一个玉匣之内,被我在鬼姥遭劫前三日冒险取来。那三根灯草关系她将来成败,如不收回,用仙、佛两门大法将其化去,无论法力多高,终无成功之望。再被邪教中人得去,更是永远受制,为人奴役,不得超生。令尊夫妇昔年曾说必以全力助她超劫成道,我便以此要挟。令尊不肯杀我,也是为此顾忌。我因恐被令尊夺去,曾设疑兵之计,照样制成三个玉匣,形式、大小以及玉里映出来的鬼火萤光,连同三根灯草所打符结的痕影,全都一样,使其分藏在三处地心火泉眼中,真的不在其内。方才所说之地心油泉眼内,除藏有大量火气油水而外,并有大量毒烟与阴煞之气,稍微激动,立时火山爆发,引出巨灾,多高法力,也难犯此奇险。即便取出,仍非原物。我形神俱灭,此鬼也必与我同归于尽。你三人不特没有助她超脱鬼域,反使灭亡更快,令尊夫妇岂不怪罪?现我r身已被仇人用天狼钉钉在太乙神木之上,即便令尊饶我,也成残废。我得道多年,原身曾经苦炼,你们飞剑、法宝虽然厉害,至多杀死,仍难消灭。如今只求将我元神禁入离合神圭以内,将你本门中的太乙神雷由上而下前后夹攻,将其震散,下手越辣越好,以使你们安心,仇人也可消那多年怨毒之气。”
妖人发言时,林映雪忽说要往前面探敌,仍化黑烟往地底钻去。阴魔已从妖人原体内挖离玉匣,招呼林映雪入妖人原体内护持。玄殊站在英男身旁,目注妖人,满脸悲愤之容,一言不发。金蝉暗想:“妖人所说分明有挟而求,玄殊空自悲愤,不肯下手,可见事关重大,投鼠忌器。离合神圭常要应用,如将妖魂禁在其内,大是不便;就此除去,又恐果如所言,使玄殊受害。”
等到妖人把话说完,金蝉越发不敢造次,正拿不定主意,玄殊忽然冷笑道:“无耻妖孽!我师徒早有准备,将你元神诱出,困住原身以后,再由映雪出面设词相试。其实,你那三处假地方她并未去,本还拿不定真匣藏在何处,也是你方才情急偷生,自露口风,我才明白过来。你这丧尽天良的妖孽,今已恶满数尽,还不自行献上,临死尚要多受苦痛麽?”
妖人本如斗败了的公j一般,战战兢兢跪在地上,现出乞怜之容。听完,略一寻思,似知绝望,忽然纵起,戟指骂道:“狗泼妇不必太狂!你如知道厉害,答应放我元神,自将玉匣献上;否则,任你恐吓试探,百计诈我,我不说出实在地方,我死你也休想活命!”
玄殊笑道:“你当我真不知道麽?方才你自露马脚,想借刀杀人,原身在太乙神雷猛击之下震成粉碎,借此对我暗害,也便你元神侥幸逃走,无异梦想。且教你多受一点罪孽,看你是否肯说实话?”
说罢,将手一挥。那天狼钉现出七寸钉形蓝光,钉住妖人r体命门。另有四根黑色长钉,分钉手足于神木之上。突然光华一齐大盛,妖人立时疼得通身抖颤,冷汗交流,元神立受感应,同时悲声惨号起来。挣扎着转跪玄殊面前,厉声哭喊:“玄殊饶我,情愿明言,只求少受罪孽。”
玄殊仍是妇人之仁,正要停手。一旦妖人元神不再受刑,喘过气来,自然觉到原体内的解剖,增添障碍。神照着自己的形像造人,精微复杂,再有元神指挥,可以千变万化,非一般仙凡所能窥测,但却逃不过先天真气的搜导。经天狼钉截断元神讯息,方便林映雪烟身入内,护持宝匣。阴魔即命林映雪接口道:“这妖孽万分可恶,不可停手。也用不着他来说实话。恩公已将玉匣探明,更助弟子用法宝护住,只等他罪孽受够就出来了。”
妖人一听是林映雪的口音,由原体腹中发出,当时面容惨变,怒吼一声:“罢了!狗贱人……”
玄殊已转向金蝉三人说道:“戮西地正在恶斗,虽然无碍,三位道友未必放心。这妖孽已遭恶报,我们适可而止吧。”
话说未完,把手一扬,天狼钉突然暴长,妖人头上随起了一股精蓝色的光气,倒卷而下。妖人形神两俱受制,正在痛苦万分,本想毒口咒骂激怒敌人,以求速死,也只咒骂得半声,身后神木青光同时大盛,两下一合,妖人原身便为天狼钉所发蓝色怪火逐渐烧熔。熔及胸腹,便见一缕黑烟破腹而出,落地现出林映雪,手捧一个三寸大小的圆玉匣。玄殊左手接过玉匣,右手朝前一招。金、朱二人巴不得早将妖人除去,好往戮西地应援,立将双环合壁。三人一同下手,妖人即时形神皆灭。
玄殊师徒立时辞别,先行飞走。金蝉等三人定睛一看,这时戮西地已成了一片火海,全岭仍在妖光邪雾笼罩之下,本就烟光烛天,再加上许多法宝、飞剑、真火、神雷满空飞舞,越发五光十色,耀眼欲花。
戮西地上,双凶全神挥舞紫影,下罩火旡害,却不料岭旁怖瘴塿飞起两道青荧荧两道冷光,各带着豆大一点如意形的紫色火燄,形如一朵灯花,精光荧荧,飘荡而来。在千百丈烟光杂沓,电舞虹飞之中,看去毫不起眼,来势似不甚快,乍看好似浮沉空中。不料晃眼之间,那团紫燄竟到了两片紫影之中,以双凶的目力,竟未看出怎样来的。如非双凶久经大敌,识得厉害,换了寻常妖邪,还要忽略过去。便是双凶猛觉不妙,待要行法回收。无如方才为防敌人逃窜,下手太急,已然无及。只听叭的一声极清脆的爆音过处,紫燄突然爆炸,化为亿万精芒四下飞s。
那一震之威,比神雷、真火胜强百倍。那笼罩全山、高涌天半的妖光邪雾,立被震散。一时骇浪雪崩,狂涛山立,由中心往四外排荡开去,当时空出了数十亩方圆一片地面。双凶合力施为的两片暗影首被击散,相隔较近的几个妖党,内有两人被紫光震成粉碎,当场毙命。还有三人也各受了重伤。双凶身旁那些妖徒,本也难免于祸,幸而双凶应变机警,连身遁起,就势把众妖徒一齐摄了逃出正圈之外。就这样,仍有两妖徒被紫青神燄扫中,震成粉碎。如非妖徒均以元神出斗,应变神速,至少必有十来个难于保全,连残魂也被消灭。
那两片暗影均是双凶本身元气所化,自然损耗不少。双凶受此重击,仇恨越深,以多年盛名,强横已惯,被几个无名小辈打得大败,更是奇耻。就此退回,心实不甘,决计把日前那些同党相继催来,与敌拼斗,自作旁观,查看对方虚实,然后再发动独门阴火,下那毒手。双凶中鬼脸神君章貍比较气盛,有点不好意思。蓝敕令毛萧却是老j巨猾,阴柔卑鄙,利之所在,全无顾忌。平日尽管狂傲自大,一到用人之际,便卑躬屈节,无所不至。又是生来一张笑脸,长于舌辩,口似悬河,把话说得极圆;不似章貍满脸乖戾之气,一味凶横,就是说不出一个道理。
双凶所发信号,与魔教中万里传音大同小异。先把所说的话说上一遍,然后行法施为,立有一股黑气将语声封闭在内,无论相隔多远,不消片刻,便可传到。那黑烟看去甚淡,一闪即逝,不是慧目法眼,深知底细,留心注视,直看不出。这类邪法,火旡害全都知道,欲抽空截住,听他说些什麽。
双凶全都诡诈,也曾防到信号被劫。每发信号,总是一面施为,一面仍朝三小追逐不舍。乘着三小惊走退避之际,就势发出。火旡害假装无意及此,先朝众妖徒立处加紧追逐,然后突然掉头,照准章貍扬手一团真火打到。等到章貍运玄功变化怒吼追来,再装不敌,往地底遁去。同时,钱、石二人在太乙青灵神光护身之下,赶来应援,见火旡害遁入地底,也装作慌不择路,朝地下钻走。
章貍见三小相继逃遁,乘机发出信号。黑烟正待飞起,那幢青色冷光突然出现,只一闪,便将黑烟隔断。同时火旡害也现出其形如猴的小火人,通身烈燄四s,电一般飞起,扬手一片红光,将那就要破空飞走的黑烟一下罩住。只一裹;妖人所发语声全在残烟之中说了出来。
章貍不禁大怒,犯了凶野之性,但奈何不了火旡害,却想把钱、石两小生魂摄去。明知穿入太乙青灵神光最耗元气,仍然施展玄功变化,将独门邪法所炼三尸元神化为一条暗紫色的长大黑影,透身飞起,晃眼暴长,猛朝二小扑去。二小猛觉眼前一暗,跟着宝光外面一紧,连挣两挣,不曾挣脱。火旡害不禁大惊,情急救人。一妖党陶泉见火旡害全神贯注在双凶三尸元神黑影,以为有机可乘,忙由斜刺里化为一溜碧光电s飞来,意欲骤出不意,将火旡害用邪法擒住。
章貍虽将那幢冷光抱住,无奈对方宝光神妙,无隙可乘,丝毫不能侵入。石火神雷又由里面往外乱打。换了寻常左道中人,休说这类专制邪魔的神光,不能近身,单这石火神雷先就禁受不住。章貍拼耗真元,忍受神光侵烁,用两条鬼手长影将冷光紧紧裹住,欲待宝光分合之间乘隙侵入。
二小因四外均被暗影裹住,休想移动。本意加上一层防备,免被邪法侵入,恰是不约而同,各将天环、地环放出。那三才清宁圈乃前古奇珍,具有极大威力。这一出手,先是一青一黄两圈宝光,亮如电的宝光套向二小身上。章貍方觉宝光强烈,看出威力甚大,料知不妙,忙即松手,已是无及。说时迟,那时快,那天地两环宝光已晃眼透出光幢之外,立时发生威力:一个s出万道青芒,一个s出无量金星,透出冷光之外,都是由小而大,电也似急向外暴长。一任章貍收势极快,把本身元灵所化黑影飞回,遁出圈外,与原身相合,却因先前压束太紧,仍被宝光猛力排荡了一下,差一点连那两条鬼手影也被震碎。
那两圈宝光只一闪,便长大二三十丈方圆,悬向空中,四围妖光邪雾立被震散,空出大片地面。总算群邪妖徒见机得快,纷纷惊窜,不曾受伤,神情却甚狼狈。眼看快要布成妖阵,又被宝光冲破,还失去了十来面妖幡。心计白用,又多伤折,元气还有损耗,如何能不恨,正待行法还攻。钱莱更因神光受制,一时情急,便把始终不舍轻用的那片竹叶灵符往外打去。一箭青荧荧的冷光由内飞出,形如一片竹叶,前头叶尖上精芒四s,细如牛毛,又劲又急,冷燄侵人。章貍扬手照出一片紫光迎去。刚一出手,忽听毛萧疾呼:“章弟,此是枯竹老怪心灵相合之物,如何大意?”
章貍闻言,暗骂自己糊涂,应警觉这青光形似竹叶,分明是老怪物元灵相合之宝,不见血光决不退去;轻则如影附形,重则休想保得整个身子。一经击碎,照样化生亿万,越来越多,到了后来,化为一蓬寒星,最小的细如毫芒,追随全身,环攻不已,若神风突击,简直无法应付。稍一疏忽,中在人体,立时爆炸,冷燄寒光同时侵入骨髓,休想活命。做梦也没有想到这难惹的魔星暗助敌人,和他为难。心虽不愤,无如对头法力之高,不可思议,有名难惹,再要为了一时不能忍气把魔星本人引来,更休想占得便宜。若就此服低,示出魔宫与哈哈老怪的暗中勾结,则必成魔宫叛逆,入秦城苦狱,酷刑下比死更难。愧愤交集之下,呆得一呆,竹叶已被紫光斩为数片,晃眼宝光反到加强,飞舞而来。
恰巧此时火旡害改进为退,扬手发出数十团太阳真火朝群邪打下,霹雳之声震得天摇地动,石破天惊。陶泉慌不迭抽身往旁遁走,百忙中正由章貍侧面横飞过身前。章貍正好拿他替死。陶泉见那四片大小不等的青色奇光飞舞而来,急切间恰好撞上。本来深知太乙清灵神光是枯竹老人曾用千年苦功,采取东方乙木精英与两间清灵之气所炼成的冷燄,威力绝大。百忙中竟扬手一道叉形碧光,想要抵御。出手以后,才想起枯竹老人的禁条与此宝的妙用,心中一慌,急忙回收,两下已经接触。那四片青光立时粉碎,化为一蓬花雨当头罩下。陶泉心神慌乱,只顾收回飞叉逃避,忘了此宝威力神妙,除非真有极大法力,将其收去,再用本身真火,费上三四十日苦功方能将其消灭。
章貍又是阴险凶残,哪里还顾同党义气,见状大喜,不特没有相助,反而暗施邪法,挡住退路。陶泉猛觉身上一紧,知中同党暗算,那一蓬青色星花也已打向身上,当时冷燄攻心,通体酥麻,情急暴怒,把心一横,勉强运用玄功,震破天灵,元神立舍r身,化为一溜绿光遁出,却飞不出蓬星外。章貍为防万一,又把舌尖咬破,一片血光飞罩下去。陶泉残尸还未倒地,吃火旡害一团真火由斜刺里飞来,震成粉碎。那大蓬星花,也随同陶泉元神,一闪不见。章貍方在暗幸,想将所喷血光收回,以免损耗精气,但吃火旡害太阳真火猛击之下,已然震散,消灭无踪。
反舌神君郗涛,乃巨洪的师兄,本在留意火旡害的行动,想要暗算,一见火旡害飞身空中,目注前面,相隔颇近。忙由囊中取出一双上带锯齿的金轮,扬手化为丈许大两圈相连而又可分可合的刀轮,朝火旡害飞去。那锯齿连环光甚强烈,只一凌空转动,敌人目光立被吸住,吃它套中一绞,全身化为r泥。即便功力甚深,暂时不致迷倒,时候一久,终难支持。
钱莱与石完已自收去那两圈宝光,在冷光笼罩之下,满阵飞舞,专寻妖徒晦气,把妖阵冲得七零八落。虽知火旡害不会受伤,也忙用传声告知。火旡害闻声回顾,认出此是当年旁门中三件奇珍之一。虽先后在旁门中七百馀年,带有邪气,本质却甚好,忙喝:“此宝有勾魂迷神妙用。你二人如非神光护身,早为所迷。我却不怕。等我将其隔断,你二人连用方才那一双宝环双其收下。为防妖人收回,必须先将这厮除去,才免后患。”
一面用太阳真火连珠乱打,打得郗涛左闪右避,手忙脚乱。郗涛见锯齿连环尽管悬在空中,飙轮电驭,相对急转,放出鲜艳夺目的五色奇光,敌人竟如无觉。雷火又极猛烈,尤其那太阳神光线威力大得出奇,一任法宝防身,飞遁神速,一被打中,仍是难当。又不知双凶何故反倒停了下来。
双凶因从修炼起便是一路,成了一狼一狈,同恶相济,无论是何邪法异宝,都是同心合力一同祭炼。所有邪法因而须合力下手,分开便力弱。双身教主之名便由此而来。章貍见妖幡、法物也损失大半,妖徒多半负伤甚重,即便将阵布成,灵效也减去大半,心中恨极,发了凶野之性。毛萧天生阴柔险诈,又多机智,遇事时有争执,正在争论。郗涛以为双凶素来阴险忌刻,故意要他好看,仗着身旁还有一件奇珍不曾应用,情急怒吼:“小贼休狂,我与你们拼了!”
说罢,回手一拍腰问皮囊,立有一股形如匹练的百丈长虹激s出来,其亮如电,作十字形交叉向前电s而出,朝钱、石二小卷去。火旡害刚将那一双连环锯轮隔断,难以兼顾。忽听空中连声娇叱,一幢彩云电s而下,是秦寒萼、司徒平所用的弥尘幡。秦寒萼原是受教而来,专收那形似连环齿轮之宝。仗弥尘幡护身,先发一蓬五色彩丝,暴雨一般喷出。双轮立被天蚕丝裹住,不再转动。寒萼再用峨眉分光捉影之法收去,彩云随即带双轮遁走,还未到地,便晃眼不见。
同时又有遁光电驶飞到。当头一个长身玉立的青衣少女,相貌与寒萼相仿,手挂一根玉尺,发出大量的光圈,电也似急,是秦紫玲持着璇光尺,转动起无数光旋,朝下斜s。那形似匹练的妖光,本来还在向外抛s,已长有一二百丈,才一接触,便被那形似漩涡的光圈裹住。郗涛妄想将所发妖光收回,再行逃走,连收两次,没有收回。光圈如风车绞索一般,其疾如飞,晃眼之间,便如神龙吸水,将其收尽。郗涛见两件旁门至宝只一照面,便被收去。来势又似狂风之扫落叶,神速已极,觉那旋光威力绝大,再不见机,命必难保。惊惧忘魂中,一时情急发怒,厉声大喝:“毛、章二位道友,为何旁观不动?”
章貍瞥见敌人来了援兵,法宝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