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不辞冰雪为卿热第1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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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辞冰雪为卿热 作者:肉书屋

    究还是想喂我喝下这苦药啊!”说完,边饮下了这一勺。

    “福晋是自小没吃过苦的人,自然是怕吃这苦药了!”桂月又搅了一勺,道:“我却是从小在苦水里泡大的,从来没尝过甘甜的滋味。直到八岁那年,额娘给了我一块麦糖,我才知道,原来世上竟会有如此好吃的东西。只有吃过苦的人,才知道甜的来之不易。”

    “是吗?”尘芳用完药,擦着嘴角道:“听说人的血也是腥甜的,不知你可尝过?”

    桂月心头一颤,哑声道:“您这是什么意思?”

    豆大的汗珠自额头淌了下来,尘芳苍白着脸,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强忍着腹痛,冷笑道:“可是让我抓住你了!”

    在场的绵凝突然凄厉的尖叫起来,还未待桂月反应过来,忽见剑柔被人丢了进来,倒在地上,房中三人皆是一愣。

    天边乌云翻滚,雷霆轰响,将蓝天白云的苍穹在顷刻撕裂。尘芳挣扎着站起身,眼前寒光一闪,却是胤?铁青着脸跨步而入,手中的利剑直逼自己的胸口。

    不辞冰雪为卿热(清宫) 正文 第71章 离间

    章节字数:3349 更新时间:070925 15:01

    瓢泼大雨倾泄而下,天地都迷失在朦朦雨雾中,彩羽鸳鸯拍翼游到残荷下躲避,池中蛙鸣被劈天惊雷震慑地了然无声。而在房中却异常寂静,气氛沉重,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已凝固。

    尘芳看着离自己只有一寸之遥的犀利剑锋,身形僵硬,思绪混乱。

    “九爷!”绵凝回过神,扑上去扯着胤(礻唐)的手臂道:“是白佳主子下的药!是她要害格格!”

    胤(礻唐)看着桌上的空碗,甩开绵凝,怒喝道:“贱婢,还想诓我!”

    地上的剑柔抬头,用不敢置信的眼神望着尘芳道:“为什么?格格!奴婢——奴婢在府门口遇到了九爷,便忍不住将此事禀报了。格格——奴婢做——错了吗?”

    “我提着这剑,原是想来杀那蛇蝎毒妇的。”胤(礻唐)眼中夹杂着丝困惑,恼恨的瞪着尘芳道:“可未想,让我利剑所指的人竟会是你!别告诉我,你是存心要杀了自己腹中胎儿的!”

    尘芳只感头晕目眩,不禁倒退两步,倚坐到床沿上,但见鲜血顺着她的裤角流了下来,瞬即在凿花砖上滩成了一片。

    绵凝和剑柔惊呼着上前扶住她,一边大声唤着外边的奴才去请太医。

    胤(礻唐)心中一凛,想上前却始终迈不动步子,不禁愤而转身,挥臂怒喝道:“贱妇,我先杀了你!”

    髻散发落,片片青丝飞坠。剑影白光中,桂月只觉右脑勺一痛,忍不住抬手一摸,手中鲜血淋漓,再待一看,地上的发堆中赫然混杂着半截耳朵。

    “啊——”她顿时瘫软在地,惊恐的大喊。

    尘芳恍然睁开眼,看着桂月血流满面、凄厉如鬼的模样,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桂月喘着大气,颤微微地抬起头,望着神色冷然,眼中嗜血的胤(礻唐),只觉万念俱灰,心如枯槁。待剑尖再次向胸口刺来时,不觉伸手一攥,徒手握住了剑刃。

    剑锋上,点点血珠滴落。胤(礻唐)一怔,随即冷笑道:“你以为这样,就可以阻止我杀你吗?”

    “妾身不敢。妾,生是爷的人,死是爷的鬼。爷要娶妾身的性命,妾决不敢偷生。但是即便是死,妾也不愿看到爷受人蒙蔽,遭人陷害!”桂月转而面向尘芳,恨声道:“福晋,您难道不知,妾身为何要暗下这堕胎药吗?”

    见她眼含恶意,尘芳心中一紧,挣扎着对胤(礻唐):“别听她胡言乱语,杀了她!”

    “哈哈——”桂月大笑着,面目更显狰狞,“原来你也会有害怕的时候!福晋,您不是早已知道我要下这堕胎药吗?您不是不想要这腹中的骨肉吗?这不是您和毓庆宫的主子商量好的吗?”

    哐啷一声,胤(礻唐)手中的剑,不由自主地掉落在地。

    “你——”尘芳又气又恼,无奈腹痛发作,霎时脸白若纸,虚弱地说不出话来。

    “妾身的药是从毓庆宫得的,妾身也是被迫无奈而为之。”桂月观察着胤(礻唐)阴晴不定的神色,乘势又道:“福晋之所以要打掉这腹中的骨肉,是因为她不想再有拖累,她——她与皇太子殿下暗通曲款!”

    “胡说!”剑柔上前,连煽了她两个巴掌道:“你自己做了这等伤天害理的事,竟还敢污蔑我家主子!”

    “我胡说?”桂月吐出口血水,戏谑道:“福晋,我若是胡说,又怎会知晓您和皇太子殿下过往的私秘之事呢?我区区一个妾室,又何来这天大的胆子,敢污蔑当今的太子千岁呢?”

    胤(礻唐)面若死灰,上前按住尘芳的双肩,颤声问道:“是——是真的吗?你,果真还和他——”

    “阿九!”尘芳眼中一热,喘着气道:“你若相信她,我们岂不是——白认识了一场,白做了这几年的夫妻!”

    胤(礻唐)一犹豫,忽听得绵凝一声大叫,回首只见桂月已拾起地上的剑,正泪目盈盈地望着自己。

    “你做什么!”胤(礻唐)暴喝道。

    “妾自知人微言轻,不敢奢望爷会全然而信。但望爷能将妾身所言,听进一两分,妾便死而无憾了!”桂月转而看着尘芳,诡异一笑道:“福晋,您果然聪明!”说罢,提剑直插入了自己的腹中。

    咕咕鲜红自剑刃旁涌了出来,趴在地上的桂月,痛苦地抬起眼,努力伸手抓住了胤(礻唐)的衣角,嘴角含笑,喃喃道:“麦糖太好吃了!尘芳——你为何连那小小的一点——糖渣都要——要和我抢!别——别怪我——”

    见桂月断了气,绵凝忙跪下道:“九爷,格格是有苦衷的!奴婢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向您全盘托出!”

    “我不想听!”鲜血染红了胤(礻唐)的眼,也摧毁了那最后的一点理智。他满眼阴郁地看着尘芳,冷冷道:“我不想听你们这些个贱婢的满口谎言!”

    “不——您先听奴婢解释!”绵凝扯着胤(礻唐)的衣袖,不料被一脚踢了出去,头磕到桌角,顿时便不省人事。

    尘芳见状,心中痛楚,不禁虚弱道:“听我说,其实我——”

    “其实你心里还想着他,是不是?即便他一次次地伤害了你,即便他害死了你的舅母,你的阿玛,你的表妹,你还是想着他,是不是?”胤(礻唐)赤红着眼,一把将她从床上揪起,咬牙切齿道:“我真是个傻子!还以为自己剖心挖肺地对你好,便可以得到几分回报!却原来一切都是假的!都是一场黄粱美梦罢了!”

    “不是——不是!”眼泪夺眶而出,尘芳摇着头,有气无力道:“听我说——”

    “我再也不相信你了!”胤(礻唐)凤目含泪,周身散发出绝望的气息,痛声道:“无论你再巧舌如簧,也不能将腹中的骨肉还给我了!我凭什么,再相信一个扼杀了自己亲生骨肉的凶手!”

    “爷!”闻讯赶来的婉晴见到屋中桂月的尸体,先是一惊,待看见胤(礻唐)拉扯着裙褂上满是鲜血的尘芳,更是心惊肉跳。后面跟来的兆佳氏,见了这血肉模糊的场景,当即便昏了过去。

    “太医来了!”外间的奴才兢兢颤颤的禀报。

    “九爷!”剑柔不断磕着头,泪流满面道:“求您先让太医给格格医治吧,她的血都快流光了!奴婢求您了!”

    “有胆喝堕胎药,难道还怕流这点血吗?”胤(礻唐)青筋暴突,摇晃着尘芳薄若柳絮的身子,低喝道:“你不怕死吗?你不怕事情败露,我杀了你吗?你真的认为,我不会杀你吗?”说着便拽起她,推开众人往屋外走去。

    尘芳被胁迫着在大雨中,踉跄而行,她捂着腹部,颤声道:“阿九,我实在痛得厉害!阿九,你听我说,那孩子——”雨水不断灌注入嘴里,细微的喃语被淹没在了轰雷中。

    一路上,府中众人又求又跪,胤(礻唐)却恍若未闻,只紧紧拖扯着尘芳,跌跌撞撞地来到花园的池塘边。

    闪电划过天际,照亮了胤(礻唐)阴森妖异的脸,他环视众人,恶声道:“谁都不准靠近,否则我杀了他!”。

    众人只得退后数丈,在雨中屏息观立。

    胤(礻唐)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扶住尘芳摇曳的身子,森冷道:“你既这般绝情,我也无可留恋了!这湖水很干净,会是个安息的好去处!”

    尘芳努力睁开眼,紫绀的唇微微动了下,便再也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胤(礻唐)搂她入怀,颤抖地抚摸着那冰冷的面颊,不禁哽咽道:“别怕!只有这样,他才不会再来纠缠你!只有这样,你——才可以永远属于我!”

    混杂着鲜血的雨水自眼前淌过,染红了路边的青苔,剑柔忍不住撕心裂肺地喊道:“爷!您没看见格格在流血吗?您真的这般忍心吗?”

    婉晴则瘫坐在地,痛哭流涕。余下众人皆跪地叩首,苦苦乞求。

    “我自然是不忍心了!”胤(礻唐)望着怀中之人,苦涩道:“所以才要和她一起走!”说完,在惊呼声中,带着尘芳倾身倒向了湖面。

    冰冷刺骨的湖水灼痛了胤(礻唐)的神经,他陡然清醒过来,不觉睁开眼。见尘芳身若无骨,顺着水纹向湖底深处飘去。如丝的长发似海草般纠结缠绕,苍白的肌肤在暗沉的水下更显透明。此刻的她是如此美丽而梦幻,那是生命在逐渐流逝的精华,那是惊心动魄的死亡之美!

    一念间,胤(礻唐)猛力抓住那细致湿滑的手,向头顶上方的光亮奋力游去。在冲破水面的那刹,热泪经不住潸然而下。

    如若死亡真的可以解决一切难题,为何在那一刻,我的心竟是这般苦楚?当能和你一起离开这个人世时,我却感觉不到丝毫的快乐?不是因为对死的恐惧,也不是因为对生的留恋,而是遗憾,是此生无法得尝所愿的痛心之憾。如若真的到了那一天,生命无可避免的要结束,我只希望是带着你的微笑,进入那永久的长眠!

    不辞冰雪为卿热(清宫) 正文 第72章 悲离

    章节字数:3241 更新时间:070925 15:01

    “多情却似总无情,惟觉樽前笑不成。蜡烛有心还惜别,替人垂泪到天明。”

    地面上的水迹逐渐干涸,胤(礻唐)僵直着背坐在桌旁,怔怔地望着一滴蜡油沿着红烛缓缓流下,最终落在白玉碟上凝成了蜡冻。

    “福晋小产后气虚血亏,本该悉心调养,却失血过多,寒邪侵骨,导致冷热失调,肾脾两虚,肝郁宫寒。”太医对婉晴道:“产后入水,本是大忌,幸而拣回了条性命,可这病根子,就此便落下了。”

    婉晴迟疑了下,压低声道:“那严重吗?可有方子能治好?”

    “若调理得当,倒是无甚大碍。只不过——”太医谨慎地看了眼一旁的胤(礻唐),叹息道:“福晋今后——恐再也不能生育了。”

    婉晴吃了一惊,却见那边胤(礻唐)猛地拍案而起,面色苍白地冲了出去,心中不禁酸楚,暗自道:“真是作孽啊。”便领着太医下去开方煎药。

    里间的绵凝听了这话,冲到床前握着尘芳冰冷的手,热泪滚滚道:“格格,奴婢这就去告诉九爷真相,不能再让他误会您了!”

    尘芳神容惨淡,抬起眼,颤抖的睫毛上挂着泪珠,望着绵凝良久,方伸手抚摸着她额头的伤口,沙哑道:“还疼吗?”

    “不疼了!早不疼了!”绵凝呜咽道:“格格,您别老顾念着别人,也要为自己多做打算啊!难道您和爷的情分,就此便断绝了吗?”

    “大错已铸成,此刻再与他说明缘由,只是徒增痛苦罢了。”尘芳摇首,哽咽道:“是我自作聪明在前,如今这般下场,也是自食恶果,怨不得他人!”

    “奴婢不甘心啊!”绵凝咬牙切齿道:“那恶妇临死还反咬您一口,害得您与九爷夫妻反目,害得您断了子嗣,真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

    尘芳仰息闭目,一时无语。

    这会儿,剑柔走进来,见这般情形也忍不住过来跪下,决然道:“格格,是奴婢多嘴!是奴婢害了您!您就惩罚奴婢吧!”说着,连连自煽起耳光来。

    “傻丫头!”尘芳挡住她的手,苦笑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错不在你,你若这般自责,让我又情何以堪?”

    剑柔眼中一热,扑进尘芳怀中,嚎啕大哭道:“格格!为什么有人要挖空心思的害您?为什么您活得这般苦闷?当初咱们真不该回京城来,奴婢好想念在盛京的那段日子啊!虽比不上这里繁华热闹,可毕竟日子过得清闲安稳!”

    “盛京?”尘芳喃喃自语道:“是啊,该是离开这是非之地,好好想一想了!”

    “格格——”绵凝唤道。

    “你们先下去,让我一个人清静会。”尘芳乏力地挥挥手,待看着二人走出房后,终于团身躲入被中,暗自抽泣。

    被衾内散发着淡淡的龙?香,那是自己今生最爱的气息。胤(礻唐),此刻有谁能告诉我,该如何弥补你我之间的这道裂痕呢?

    也许逃避是遗忘这段伤痛的唯一良剂,也许时光可以麻痹彼此间的伤痛,也许我该远远地离开你,让你的生命至此远离苦恼和折磨!

    “九爷,再喝一杯!”‘百艳居’的花官吴侬软语,酥手轻带,将酒盏递到胤(礻唐)嘴边。

    胤(礻唐)一口饮尽杯中之酒,俊目微迷,恍然间用手指描绘着花官的唇形,笑道:“我喜欢你的小嘴,真漂亮!”

    花官不禁得意道:“您光喜欢这嘴吗,难道妾的眼睛,鼻子就生得不美吗?”

    胤(礻唐)又端量了一下,神情严肃道:“我就喜欢你的嘴!”说罢,拿起手绢遮住了花官的大半张脸,只露出她的红唇,狠力吻了上去。一时间娇喘低吟,迤逦无限。

    那花官初时还意乱情迷,后只觉唇瓣生痛,一丝血腥渗入嘴中,方惶恐地推搡着对方,却不料越是抗拒越是生痛,止不住哭出声来。

    听到哀泣声,胤(礻唐)猛地将她摔到地上,恶声道:“哭什么!难道爷没给银子吗?”

    擦拭着嘴上的血迹,花官委屈地站起身,颤微微地上来为他斟酒。胤(礻唐)一口口灌着酒,最后索性端起酒壶豪饮。

    “九哥,原来你在这里!”胤礻我走进包间,看到满脸通红,酒气熏天的胤(礻唐),不禁大声道:“你可让我好找啊!”

    “胤礻我!”胤(礻唐)笑呵呵,打着酒嗝道:“来得正巧,咱们兄弟俩好好喝上几坛子!我今日才发觉,这酒真是个好东西,简单、痛快!比女人好懂,比女人听话!”

    胤礻我心中一酸,打发了那花官后,才道:“你府里的奴才正四处在找你呢,我听到了消息便尝试着来这,果然你在此处。”

    “找我作甚!”胤(礻唐)冷笑道:“没了我,天会塌下来不成?”

    “自然是有急事了。”胤礻我犹豫了下,方道:“她走了,听说是要回盛京老家。我来时,看着她的马车刚出了西直门。”

    胤(礻唐)一愣,良久方纳纳问道:“她——是一个人走的吗?”

    “带着两个贴身的奴婢,收拾了些细软便走了。”胤礻我补充了句道:“她没带走兰吟,把孩子留在了府里。”

    胤(礻唐)不觉松了气,径自又斟起酒来。

    “就这样任由她离开吗?”胤礻我走过去,按住酒壶道:“你府中的人口风甚紧,我虽不知你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人走茶凉,岂不哀哉?”

    “你不明白!”胤(礻唐)冷涩道:“留住了人,也留不住心,随她去吧!”

    “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胤礻我叹道:“当初的苦苦追求,舍命相偎,换来得竟是这般下场!我早说过‘情’字碰不得,能够情投意合,两厢无悔的,这世上又有几人?更多的是粉身碎骨,终身抱憾!”

    “你说的对!”胤(礻唐)趴在桌上,喃喃自语道:“枉我自认聪明一世,却原来是个大傻瓜!白白耗费了多年的心血,便是连性命也险些丢了!”

    “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她走了,倒不失为一件好事。”胤礻我苦口婆心道:“九哥,你就自此作罢吧!男儿在世,何患无妻?生在皇家,自以江山为重,若你我兄弟同心协力,社稷帝位,也岂是遥不可及的。”

    “江山多娇,尤胜美人!”胤(礻唐)把玩着手中的空盏,突然猛力一捏,瓷片碎落。

    “九哥——”胤礻我讶异地唤道。

    “他得了江山还不知足,为何又要与我来抢!”胤(礻唐)眼中怒火熊熊,恨声道:“等着吧,我会让他到头来,两头落空,一无所有!”

    “你——终究还是放不下!”胤礻我摇头苦笑道。

    胤(礻唐)只觉心如刀绞,一把揽过胤礻我,在他肩头沙哑道:“怎么办,胤礻我?我是不是已无药可救了!死了是痛,活着更痛!我该怎么办?”

    胤礻我红着眼,良久方道:“我的马正拴在‘百艳居’外,今夜守关的统领,是前年,我从汉旗营里提拔上来的,他认得你——”

    还未待自己说完,胤(礻唐)已踉踉跄跄地冲了出去。胤礻我长舒了口气,端起桌上的酒壶自斟了一杯,淡淡道:“情孽之毒,果然侵蚀腐骨!”

    千峰叠翠,龙走峻岭,长城内外,关山阻塞。剑柔掀起车帘,回首望着灯火长龙的关隘,心中悲凉。

    “别看了,风都漏进来了。”绵凝用被褥捂严实尘芳,回首道。

    剑柔应了声,用力揉了揉眼,方缩回车中。

    “怎么了?”绵凝见她这般模样,浅笑道:“看到什么古怪东西了?”

    “没什么!想是眼花看错了。”剑柔一顿,又不禁低声道:“咱们这一去,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若是心无牵绊,便是十年、八年都有可能。”绵凝望着沉睡在旁的尘芳,叹道:“若是心有所属,便是天涯咫尺,一念之间。”

    关隘上,旌旗飘飘,火炬燎燃。当值的统领,见面前的锦衣男子站在夜风中,眺望关外,身形纹丝不动,不由担忧地上前道:“九阿哥,您站在这里,己足有半个时辰了。您若要出关,奴才这就去安排。”

    “不用了。”胤(礻唐)看着消失在夜幕中的马车,忧伤道:“即便追上了,也是相对无言。也罢,就如这般,各得安宁的好。”

    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杯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悒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不辞冰雪为卿热(清宫) 正文 第73章 誓言

    章节字数:3348 更新时间:070925 15:03

    金鸡报晓,蜡尽灯枯。尘芳打开窗,望着阴郁的天空,但见绵绵惆雨,一夜西风,已是黄花满地,篱落香飘。

    “事情的来龙去脉,便是如此。”她回首望着胤(礻唐),叹道:“未想,我这一走,便是四年。”

    放在桌上的手逐渐攥紧成拳,胤(礻唐)缓缓站起身,良久才道:“这——就是真相?”

    尘芳颔首,上前道:“我本该早与你说明的,可几次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前程往事,错孽诸多,我只恐伤了你!”

    “时至今日,你才与我说明。难道就不怕伤了我吗?”胤(礻唐)面无华色,眼含悲意道:“我究竟是谁?你的丈夫?你孩子的阿玛?还是一个需要你保护安抚的稚童?一个禁不起风吹雨打的人偶?”

    “你明知我本意并非如此,何必说出这气话来呢?”尘芳伸手拉扯着他的衣袖,哽咽道:“阿九,我们一起忘记过往的伤心之事,好吗?”

    “怎么能忘呢?”胤(礻唐)甩开她,退后数步,摇首道:“忘了我被他人假手,扼杀了自己的骨肉?忘了我的丧心病狂,与你一起同归于尽?忘了我的鲁莽残忍,害你无法再育?一件件,一幕幕,我都——刻骨铭心!”

    “我不在乎!”泪水肆意,尘芳沙哑道:“只要能与你相守,一切我都不在乎!”

    “我在乎!当知道桂月是安插在你身旁的眼线时,你便该告诉我,那我决不会应允皇太后的指婚,将那毒妇留在了身边。当你发觉胎死腹中时,你便该告诉我,那我决计不会顾及皇太后和额娘的颜面,定将事情彻查清楚,手刃元凶。当你满腹委屈,远赴盛京时,便该将事情的真相原原本本的告诉我,那你我何至于分隔四年,两地惆怅。”胤(礻唐)猛然回身,一拳重捶在墙,痛声道:“可是你一次次地逃避,一次次更加沉重地伤了我!你让我,简直心灰意冷!”

    “不要——不要——”望着白壁上的血痕,尘芳颤抖着身子,呜咽道:“我怕得就是你会这般说,我不要——”

    当事态发展,严重到如雪球般越滚越大后,她便越是不敢将事实倾诉,归根究底是因心中明白,痛虽在自身,苦却在他心。

    “为什么?”胤(礻唐)望着手背上的鲜红,喃喃自问道:“为什么伤你至深的那个人,竟会是我!”说罢,他颓然走出屋去。

    胤(礻唐)浑身水雾,漫无目的的向前走去。细雨中,庭阁迷朦,烟柳缭花,湖光幽美,秋意切切。但在自己眼中,却只觉满目苍凉,寒意侵骨。他脚步虚浮,恍然被绊,幸而有人在后扶持,方未跌倒。

    “你跟着我做甚?”胤(礻唐)甩开手,懊恼道:“难不成,你以为我连路都不会走了吗?”

    尘芳将描花绿油纸伞,撑到他头顶,道:“我何曾跟着你了,难不成只许你雨中漫步,我便不能踏秋赏景了吗?”

    胤(礻唐)将伞推了回去,干笑道:“你牙尖嘴利,凡事都能说出个子丑寅某来,我也不与你辩!现只求能一个人呆着,也不行吗?”

    尘芳垂首不语,见他疾步离去,忙紧随其后地追了上去。

    “你究竟想怎样?”胤(礻唐)顿足道:“你想逼疯我吗?你的确也有这个能耐。我倒是想疯,便能将以往的事都忘得一干二净,偏是天不从人愿,此刻我心里比任何时候都明白的很。董鄂尘芳,你可知自己——有多残忍吗?”

    “要我下跪认错吗?”尘芳抬起眼,认真地问道。

    胤(礻唐)一怔,只听她又道:“还是要我卧席承罚,亦或是负荆请罪。只要你一句话,即便千刀万剐,我也决不会有半分犹豫!”

    “你——”胤(礻唐)瞬间白了脸,哑然道:“你在胡说些什么啊!”

    “我像是在胡言乱语吗?”尘芳苦笑道:“总需有个解决的法子吧!难不成,你至此便不再理睬我?我们又要回到四年前的那般光景吗?”

    胤(礻唐)仰首长叹道:“容我再想想,此刻我已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要多久?一个时辰?二个时辰?”尘芳追问道:“还是一宿?”

    “你何需这般急切?”胤(礻唐)不解道:“这又不是买东西称斤两,说一便有二的事。”

    “一年有三百六十日,一日有十二个时辰,人生在世,又能够挥霍多少岁月呢?”尘芳红着眼道:“更何况对于你、我来说,更是一寸光阴一寸金。何必执着于过往,而浪费了这短暂的年华呢?”

    “执着于过往?”胤(礻唐)咬牙切齿道:“你所说的过往,可是血淋淋的事实,是日不能食,夜不能寝的寂寞,是面上欢笑心中滴血的痛苦。你竟要我在一昔之间,便将此都一笔勾销?究竟是我执着,还是你太过严酷?”

    看他又欲拂袖而去,尘芳忙上前,再次抓住了他的手。

    “放手!”胤(礻唐)恨声道。

    “不放!”丢下油伞,尘芳倾身自背后环抱住了他,喃喃道:“决不放手!”

    胤(礻唐)挣扎了两下,却终不忍脱离那温馨的怀绕,两人便这般伫立于雨中无语。

    将脸贴着那挺拔坚实的后背,尘芳抽泣道:“适才你说了那许多,无非是责怪我不将真相如实以告。我若有错,你尽管责罚。可我还是那句话,即便再让我选择十次,百次,我还是会喝下那碗堕胎药。因为当初的护你之心,没有错!错只错在天意弄人,错只错在你我命运不济,错只错在——我爱你至深!”

    胤(礻唐)心中一酸,颤抖着回过身,望着那梨花带雨的素颜,不禁摇头叹道:“你为何是这般的倔犟呢?我一心呵护宠爱你,想让你享尽这世间的荣华富贵,想你每一日都能过得快乐舒心!可如今,我该如何面对你,该拿什么来补偿对你的愧疚呢?”

    “我要的很简单。”尘芳抬手抚着他俊逸的脸,深吸了口气道:“阿九,我要你的全部,你的发,你的唇,你的笑,你的泪,能都给我吗?”

    “我早已——”胤(礻唐)刚开口,却被纤指点住了唇。

    “不一样的,我说的不是这里。”尘芳垂手捂住他的胸口,道:“我要的是一生一代一双人,我要的是你的全心全意,你的独一无二。我要的,是成为你生命中唯一的女人!你,能给得起吗?”

    “那日我听了穆景远讲给兰儿的一个故事,心中一直疑惑,女子三贞九烈本是平常,男子却不然。真有男子可以从一而终吗?”胤(礻唐)反握住她的手,哑然失笑道:“天下之大,红颜何止千万,却都只是障目之叶,只有你,才是我心中所求。从前如此,现亦如此,今后更是如此!细想来,自四年前你回到我身边后,这偌大的贝子府哪里还曾再纳入过新妾,哪里还曾再有阿哥格格出生。这四年来,我日夜陪伴着你,不曾再在他处留宿。梅儿,我不是早已做到了吗?”

    尘芳一愣,讪讪道:“是——是真的?”

    “怪只怪,我以前太过荒唐!”胤(礻唐)搂住她,叹道:“这府中的女人实在太多了。乱花迷人眼,我们身在其中,竟不能看清楚彼此!”

    尘芳忍不住捂着嘴,哽咽道:“是真的吗?是真的!”

    “我爱新觉罗胤(礻唐),在此向天神盟誓。”胤(礻唐)竖起三指,仰望苍穹道:“从此刻起,心无旁骛,只忠于董鄂尘芳一人,决不再染指其他女子。若有违誓,便心神俱损,死无葬身之地!”

    “何必发这般的毒誓呢?”清泪纵横,尘芳惴惴不安道:“只要心诚,又何需誓言!”

    “若是心诚,又何惧誓言?”胤(礻唐)指腹擦拭着她的泪痕,不禁道:“怎么了?不是已得偿所愿了吗?为何还要落泪?”

    “我是喜极而涕罢了!”尘芳擦着眼角,却越发止不住酸意,索性埋首在他怀中,断断续续道:“阿九——你实在待我太好了!我真舍——舍不得你!若是真有阴曹地府该多好!咱们在那里,也能再做上十年夫妻,该——该有多好!”

    “傻丫头!”胤(礻唐)哭笑不得道:“咱们都活上一百岁,不就可以再做数十年的夫妻吗?今生过完了,还有来世,咱们生生世世都在一起!”

    “能如此过完今生,我已知足!”尘芳垫起脚,将火热的唇映在了他的齿间。

    胤(礻唐)不禁低喃,贴紧了她的身子,莺呢燕绕,缠绵悱恻。

    胤(礻唐),冰冷的雨水洗涤了我们彼此间的困惑和猜忌,咋凉的秋意已不能熄灭我们心中的热情。此时此刻,你的誓言使未来,变得神秘不可预测。若没有了爱新觉罗栋喜,没有了爱新觉罗梅,我们的相遇也许只会停留在今生今世。

    可是即便沧海桑田,宇宙洪荒,我也要紧紧抓住此刻的你,这样的你——才是值得我历经百年追寻的爱人!

    不辞冰雪为卿热(清宫) 正文 第74章 射圃

    章节字数:3398 更新时间:070925 15:03

    康熙五十六年,夏。

    这日,皇十四子胤祯府中设宴听戏,尘芳最怕热,原想推辞不去,后听说还有射圃之会,不觉来了兴致,便与胤(礻唐)一起前往。

    沂歆见了自是极为欢喜,与她并坐在高台上,絮絮叨叨说了许多。旁人倒也罢了,唯独婷媛受不了她的呱唣,不悦道:“你就不能安静片刻,说是请大伙儿来听戏的,倒成了听你这位女相公来说书似的!”

    沂歆噘嘴道:“爱听不听,我知道八哥又被停了爵俸,你心里不痛快,却也犯不着向旁人撒气吧!”

    “我何曾不痛快了!”婷媛干涩道:“不吃这皇家的米粮,倒比往日里活得更自在些!如今十四在皇上面前日益得宠,可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有人还没成王妃呢,倒是先学会趾高气昂的说话了!”

    沂歆涨红了脸,刚想开口反驳,却被一旁的尘芳制止道:“算了!好不容易,一大家子人聚在一起玩乐,何必为些无伤大雅的事败了兴致呢。你是女主人,更该尽地主之谊,怎么反倒和客人拌起嘴来?”

    沂歆听了,便也无语。婷媛瞅着尘芳冷笑道:“倒底是个才女,能言善辩。难怪将表哥治得服服贴贴,这些年来对你惟命是从,心无二意。真是羡煞旁人啊!”

    尘芳听她话中含酸,也不去理睬,只转过脸望向台下。

    楼台前,已摆上了箭靶。几个素日习武善射的阿哥皆站定在数丈外,偏胤(礻唐)与胤?两人躲在树荫下窃窃私语。见尘芳望过来,胤(礻唐)颔首微笑,边努嘴示意一旁在试弓的胤礻我及胤祯。

    尘芳回首对婷媛笑道:“十四弟看起来,倒是信心十足的。”

    “从前十三爷还没坏事时,他总是输给十三哥。”沂歆拭目以待,边道:“这几年呢,倒是有了些出息,偏去年比试,又输给了五哥,他便一直闷闷不乐的。稍得了空闲,便跑去练习,卯足了劲要挣回这面子。今日名为听戏,实则是他已按耐不住,早早的邀来众家兄弟,想一争高下。”

    “大清的天下,是从马背上打下来的。十四弟这般精练骑射,不愧为八旗男儿,热血肝肠,少年英雄。”尘芳抿嘴道:“我与你赌个东道,这回他必是能拔得头筹。”

    “我打赌胤礻我能得第一。”胤(礻唐)跑过来,听了她的话,不禁笑道:“胤礻我这些日子也不曾怠慢,我押一百两银子赌他赢。”

    “我押一百两,赌十四爷能获胜。”沂歆忙接嘴道。

    席中众人听了,不觉都得了趣,有几个便也押宝下注。婷媛随了胤(礻唐),押在胤礻我那儿一百两,五阿哥与十阿哥的家眷们自然都各押了自己的本家。

    “四嫂,您也拿几两银子出来玩玩,讨个乐子可好?”胤(礻唐)突然对一旁沉默不语的乌拉纳拉氏道:“想来四哥也不会管这鸡毛蒜皮的小事吧?”

    乌拉纳拉氏一愣,随即笑道:“我不玩的,但也不能扫了大伙儿的雅兴。”便对坐在身旁的一位年轻妇人道:“既然九弟开了口,你便替我凑个趣吧。”

    尘芳见那妇人眉清目秀,气质淡雅,不禁低声问沂歆道:“这是四哥的哪位内眷,我却不曾见过。”

    “是纽祜禄氏。”沂歆道:“她素日低调,难得今日出来一趟。你自然是不认识的了。”

    “原来是弘历的额娘。”尘芳点头,见纽祜禄氏面有难色,似举棋不定,便起身对胤(礻唐)道:“你一个爷们,财大气粗的,却和咱们这帮女眷赌银子。我第一个便不服气!”

    “哦?”胤(礻唐)挑高了剑眉,眼中笑意更浓道:“那你意欲如何?”

    “若是十弟嬴了,这些个输家的银子,你可分文不能取。你若收了妯娌们的胭脂水粉钱,岂不遭人笑话。”尘芳妙目一转,又道:“若是十弟输了,你便以一罚十,给咱们这些人添置首饰钱。”

    胤(礻唐)拧着她的脸颊道:“胳膊肘尽往外拐,都忘了自己是谁的媳妇了!”

    尘芳拍开他的手,笑道:“这可是两码事,我最是喜欢与人打赌的。我呀,就押五百两,赌十四弟能独占鳌头。”

    那边的纽祜禄氏听了,也道:“既这样,我也押一百两在十四弟身上。”原本谨慎不曾下注的几位,见既有这般的好事,便也纷纷下了注。

    待射圃开始,只见胤祺一马当先,开弓拉箭,厉光一闪,正中靶心,众人无不叫好。又过了几人,轮到胤礻我,他不待调整,上前信手便是一箭,也命中红心,可见技艺比胤祺更为娴熟。

    胤(礻唐)一边叫好,一边对尘芳得意道:“我的银子可是保住了!十四再厉害,也只能和胤礻我打个平手罢了。”

    “急什么!”尘芳白了他一眼,道:“不到最后,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待到胤祯上来时,沂歆不觉起身,屏息注视。

    娇阳下,胤祯身姿英挺,目露精光。他随手自箭篓中抓出一把羽箭,便上了弓,拉弓如满月,凝神怀若谷。嗖嗖两声,三箭齐发,皆中正心。众人一阵沉寂后,便爆发出赞叹鼓掌声。

    “这小子,果然是长大了!”胤(礻唐)止不住颔首,笑道:“这银子输得并不冤枉!我心服口服!”

    “虽知复尘难掩宝剑,但待他初露锋芒时,却又止不住感叹。这般的豪情壮志,又能持续多久呢?”尘芳望着胤祯笑意昂然的脸,不禁低叹道:“少年自古未得意,日暮萧条登古台。”

    胤(礻唐)一时未听清,倒是那边还在欢喜雀跃的沂歆一顿,转过身疑惑地问道:“九嫂,你在说什么?”

    “我说啊,幸好有你在。”尘芳伸手抚着沂歆圆润柔稚的脸,笑道:“咱们自幼一处长大,我知你虽调皮些,却是个享得富贵,守得贫穷的人。十四娶了你,是他的福份。”

    沂歆脸红若霞,喃喃道:“也只有你这般夸我,十四爷还一直说我长不大,小孩子脾性呢!”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尘芳转眼,望着胤(礻唐)的背影,苦笑道:“毕竟你们将来的日子还长得很,也不急于这片刻光阴。”

    射圃后,众人便入席听戏,尘芳只觉高台内闷热,便径自撇下绵宁和剑柔,来到后园散步。胤祯府邸的花园,虽无庭台楼阁,但山石花草,皆俊秀瑞丽。待转过一道山怀,咋感阴凉,却原来是数百竿翠竹遮映,风游叶间,寂寂生津。

    尘芳欢喜地拣了一幽暗处坐下,仰目望着这遮日的竹林,心中暗叹是个避暑纳凉的好地方。正想着,忽闻得脚步声,刚要发问,待听到来人的声音,心中一紧,不觉蹲身躲到了块九孔大奇石后。

    “既是福晋让你跟着来的,今日也就作罢了。以后安生呆在家里,看你一副萎缩小气的模样,还是少出来丢人现眼的好!”

    又听到女子委屈地答应着,然后低声说了两句话,立即被狠狠煽了个耳光,当即哭了出来。

    “哭什么!我说过,不准再提这个的!真是骨肉至亲,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一样的讨人嫌!”

    “可是爷,弘历已六岁了,难道还不该请个先生管教,任由他这般荒废学业吗?”女子呜咽道。

    尘芳这才方知那女子正是纽祜禄氏,心中生疑,不觉脚下一动发出了声响,立即听到严厉地呵斥声:“是谁——”顿时面无血色,没了主意。

    胤(礻真)示意纽祜禄氏收了哭声,正欲走过去一探究竟,却听远处道:“是我,四哥!”

    只见竹林中,胤祯缓缓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一柄竹枝,笑道:“我说自家的竹子长得好,八哥便要讨一节去作箫,这不便眼巴巴地被催着来取了?”

    胤(礻真)淡淡道:“那倒是物尽其用了,既如此,我们便先回去了。”

    “四哥走好。”胤祯转而望向一旁垂首不语的纽祜禄氏,眼含怜悯道:“小嫂子,您也要保重。”

    纽祜禄氏身形一颤,微微点了点头,便随着胤(礻真)离开。

    待见两人走远,尘芳走出来,吐着大气道:“幸而你来的及时,若是被四哥抓个正着,岂不麻烦!”

    胤祯见她额头还冒着细汗,不觉好笑道:“没想到连九嫂你,也会怕我四哥!”

    “我一个妇道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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