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相公你别急嘛第27部分阅读
不良相公你别急嘛 作者:肉书屋
刚才之所以生气，并不是因为一般女子的羞赧，而是气自己在不经意之间被这个混球摆了一道……
程一言漆黑的眸子依旧是平静如水，但是郑倩却可以肯定，这混球内心深处绝对不淡定。
“娘子，你真的在素芳斋做过？”程一言突然很认真地看向郑倩，问道。
程一言清楚，这个世间，绝对不会有女子能如此倘然地在外人面前衣冠不整的，除非是青楼女子……
他突然这么认真，让郑倩都愣住了。
良久，她突然笑了——看来这小混球开始在意一些他不该在意的东西了……这是好现象……
“你看我这样子，像不像青楼女子？”郑倩一边说，一边转了个身子，看向程一言。
程一言凝眉，突然很认真地打量起郑倩来，他一直这么安静着，不知道在思量着什么。
郑倩的笑容之中突然带上了几分委曲：
“相公，你该不会是看不起我们这些青楼女子？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很脏？”
郑倩哀伤了起来，低下头，眼中隐隐带上了泪光，声音中很是自卑，可是心里却有几分得意——这家伙，还是忍不住心动了吧？
小丁香，钞票姐距离替你报仇又近了一步了……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就在郑倩为自己的进步而又稍稍欣慰的时候，程一言突然将目光落在郑倩的身上，道：
“娘子，你想多了？我怎么会觉得青楼女子不好呢？你别忘了，我经常逛青楼的。”
他看着郑倩缓缓地说道，漆黑的眼睛在黑夜之中亮晶晶的。
058 热你就脱嘛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是认真的，眼神却是邪恶的。
若不是认识程一言，郑倩绝对没有办法想象居然有人可以将这样矛盾的神态完美地结合在一起，仿佛你永远都没办法揣测他说话时候的真正目的和意图一般。
郑倩忍不住皱起眉头。
“娘子，我不介意你这样衣冠不整地在我面前，但是……等下这里的可不止我一个人……”程一言似笑非笑地看向郑倩，“温柔体贴”地提醒道。
郑倩却在这一刻挑了挑眉，眼中依旧是一片清明。
“相公，其实我一点也不介意还别人来的……”
郑倩淡淡地笑，一边说还一边风情万种地转了个身子，仿佛是进一步告诉他，她真的一点也不介意一般。
“你不介意我介意。”说话间程一言的衍生变得严肃了起来，“你要自己穿好，还是让我动手帮你穿？”
面对他突如其来的严肃，郑倩耸了耸肩，嘴角带着一抹笑，但是出奇地配合，低下头将衣服穿好。
武功高强的他们已经可以感受到这附近有人正朝着他们这个方向走来。
虽然，郑倩是真的一点也不介意以现在这个样子见人，但是……她清楚她不介意，但是并不代表别人不介意，吓到来人就不好了。
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近了，郑倩和程一言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上了旁边一棵大树之上。
硕大的古树正好可以将人隐蔽，其实树中有很多地方可以藏身，可是偏偏郑倩和程一言却选择了同一个地方。
两个人跳上去之后，都不满地瞪向对方。
“娘子，为何学为夫？”程一言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这不……出嫁从夫么！不和你选一样，和谁选一样啊……”
郑倩把这句话说得可谓是百转千回，娇媚万分，但是程一言和她两个人其实都很清楚，他们之所以会不约而同地选这个地方，都是因为这颗树枝坐着会比较舒服……
只是……
这里一个人坐着舒服，两个人就不然了……
他们不满地看向彼此，都想将彼此赶下去，却又不约而同地噤声了，因为前方来人越来越近了，从脚步中判断，来的人武功并不低，他们必须多加小心。
于是，两个人都安静了下来。
郑倩有些意外，来人竟然是之前他们在迎春园遇到的冷血少年，而他身边的则是南宫不平。他们从远方走来，在树下站了下来，看样子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不平，你确定你在这里看到徐枫了？”少年抬起头，看向南宫不平，问道。
“千真万确。”南宫不平道，“虽然我只在很小的时候见过他一眼，但是他的样子我绝对不会忘记。”
“可是怎么可能呢？他乃一国之君，不可能会擅自离开楚国的啊……”少年有些奇怪，“难道说……他也是为了公主而来？”
“如果他来了……我们的胜算就……”南宫不平微微皱起眉头，眼中一些忧虑，“只是……这不大可能吧？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不问国事……十多年过去了，楚国的疆土没有任何拓展，相比较之下我们腾国和盛国实力都大大增强。”
“徐枫这个人很难说的。”少年道，“他能在短短几年内让已经亡国的楚国跻身于三大强国之列，实力绝对不容小觑。”
“那我们得加倍小心了！”南宫不平道。
“你不用担心，我们的人已经在暗中包围迎春园了，杜芊芊，绝对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少年的眼中流露出自信。
“公子已经全部布置好了？”
南宫不平不免心生佩服，之前公子让他和他一起到迎春园观看杜芊芊的入行仪式，他还奇怪，公子怎不出手！
原来，他已经另有打算了。
“明天便带杜芊芊回腾国。”少年的话无比地自信。
“那……彐国女王的招亲呢？”南宫不平不解地看向少年。
当年，在各国兴起之前，天下本是统一的。
只是当时藩镇割据，地方实力强大，中央早已被架空，名存实亡，j佞当道，宦官作乱，前朝本是苟延残喘。
一切堆积的矛盾终有爆发的一天。
终于，前朝宰相发动政变，皇室全部被残害，传言只有长公主李玉叶一人逃了出来，流落民间，下落不明。
但是各国都在暗地里打探寻找长公主的下落，时隔多年，长公主已经去世，有传言迎春园杜芊芊便是她的后人……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总要有取舍的。”少年淡淡地说道。
“可是公子为何选择杜芊芊呢？”南宫不平不明白，“杜芊芊虽然可能是前朝后人，但是前朝后人和彐国女王，孰轻孰重，公子难道不明白吗？”
“本来是难以抉择，但是如今徐枫出现……事情便远远比我们之前预设得复杂多了……若是贪心，可能会一件都得不到哦……”少年对着南宫不平说道，“更何况彐国的关键并不在女王……而且你不觉得李雨凝刚刚得到淮北军，她应该开疆拓土才对，可是她却突然宣布招亲，你不觉得此事有蹊跷吗？”
听少年这么一讲，南宫不平也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了。
李雨凝得到铁军淮北军之后，突然宣布招亲，并且天下所有人都可以参与，这不是意味着她将自己好不容易取得的成果与他人分享吗？
听说当初李雨凝出此决策的时候，国师曾经反对过，但是由于其他大臣力挺，方才通过……
如此决定，为何只有凤凰公子一个人反对呢？
059 无情
“所谓功高震主大概便是如此。”那少年缓缓地说道。
的确，彐国虽然近年来日益强大，但是并不是彐国女王多有才能，彐国真正的关键是凤凰公子。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若离了凤凰公子，彐国怕是也不过是类似于余杭城这样的小城邦而已。
是以，凤凰公子这么有才能的人，怎么可能会一直甘心居于人后呢？
“我估摸着彐国将会有一场纷争，而我们，还是不要参与得好。”那少年说道。
南宫不平低着头，觉得少年讲得还是很有道理的，他们没必要卷入这场纷争之中。
下面，两个人的身影渐行渐远，郑倩眯着眼睛看向自己身边的男子，突然笑得无比狡黠。
“笑什么？”程一言挑了挑眉。
“我笑他们俩傻啊！”郑倩对着程一言眨了眨眼睛，“他们去找公主，可是到头来，他们会发现根本什么也没得到。”
“怎么？娘子认为杜芊芊并非前朝后人？”程一言眯着眼睛看郑倩。
“若不是前朝后人，相公你怎么会如此煞费苦心呢？连玉峰百草丹这么珍贵的药都用上了！你可别跟我说你是为了治病救人啊！奴家我可没忘记不久前，我受伤的时候，你用得药材可是相当普通的……”
“既然如此，娘子为何认为他们俩得不到公主呢？”
“不会得不到，他们的确会得到杜芊芊……但是……谁说规定前朝后人就得是本人呢？以前或许只有杜芊芊是，现在……我看未必了吧……”郑倩冉冉浅笑，伸手指向程一言，道，“现在确认前朝后人的方式就是她手中是否具有前朝先帝赐给长公主蝴蝶玉佩，这玉佩代代相传没错，但是如今……好像已经在相公手里了吧……”
程一言挑了挑眉，颇为赞赏地看向郑倩。
的确，他接近杜芊芊是有目的的，在抱她的那一刻，他便顺手取走了她挂在胸前的玉佩……所谓长公主后人，也没有其他的方式鉴别，唯一鉴别的方式就是这块蝴蝶玉佩。
蝴蝶玉佩是前朝皇帝在长公主十六岁生日那天送给她的生日礼物，请的是当时最厉害的巧匠有着“鬼斧神工”之称的周超所铸造，世间仅此一件。
其做工巧夺天工，极其独特，是任何人都仿冒不了的。
“娘子的眼睛真快啊。”程一言似笑非笑地看向郑倩。
“再快也比不上相公的手快啊。”郑倩投给他一个一样的笑容。
前朝皇室的后人，的确有很大的政治作用，有时候精神的力量也是很强大的。前朝虽然失去了江山，但是还是有遗老遗少，更何况如今各大国势力相当，在这个时候去的这么一张牌，无异于昔日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
似乎很多人都想到了这招！
不过，还是程一言看得透，“挟天子以令天下”不如直接以“天子”的身份出现。
杜芊芊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也不知道蝴蝶玉佩的重要性；而其他人，大多数都还找不到公主后人。
那个少年的能力的确不错，只可惜……还是慢了一步，程一言在还怀疑杜芊芊是不是前朝后人的时候，已经动手将蝴蝶玉佩取走了……
以郑倩对程一言的了解，他现在绝对不会将这蝴蝶玉佩公诸于世，毕竟前朝皇室的身份不过是个辅助而已。
工具要用得好，用得恰到好处，才能发挥其作用。
以这只混球的性格，应该会悄然不知地将玉佩藏着，安静坐观其他人为寻找皇室后人而煞费苦心，而他在坐观虎斗的同时，悄然发展的自己的势力……
可惜啊……
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我呢……
“娘子，你别想太多哦……想太多容易掉头发的……”程一言伸出手，扯了扯郑倩的长发，嬉皮笑脸地说道。
“没事，我头发多，掉一根无所谓的。”郑倩咧开嘴，眯眼笑。
说完之后，她便翻身从树上跳了下来，若有所思地看向那个少年消失的地方。
“程一言，你说那个家伙是谁呢？”郑倩问道。
“怎么？娘子，对那少年很感兴趣？”程一言眯起眼睛，看向郑倩。
“是啊。”郑倩对着程一言眨眼睛，冉冉浅笑。
“不准笑。”程一言突然伸出手，一左一右地捏着郑倩的脸颊，“娘子还是这种表情比较好！像弥勒佛。”
“……”
郑倩有些无语——程一言这家伙也太反复无常了吧！
都什么跟什么啊！
不过……
郑倩悄然望着眼前这个高深莫测的男子，她突然有一种了然的感觉，漂亮的眼珠子一转，伸出手将某人放在自己脸颊上的手拿掉，道：
“那个人能令南宫世家的大公子南宫不平对他言听计从，想来身份不低，再看他言谈举止，以及言语之中流露的线索，不难推断出，他应该是腾国皇室的人……”
“那又怎么样？”程一言挑了挑眉，道。
“哎呀——皇子耶！居然遇到了皇子……”郑倩拿出一脸激动，对着程一言说道，“你知道吗？我从小的愿望就是嫁给一个皇子！当初，我之所以倾心于程培树，多多少少也是因为他是盛国王爷的儿子，但是他毕竟还不算真正意义上的皇子！真没想到我的有生之年居然能遇到皇子！啊啊啊！怎么办？你说我要不要追上去啊！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郑倩越说越激动，最后开始摩拳擦掌，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对！没错！我必须追上去！”
060
郑倩作势要追上去，程一言突然伸出手，一把拉住她，郑倩眼中露出一抹了然的浅笑，不过转过头来，却是一脸的怒气。
“喂——你干嘛？放开我！”
“不放！”程一言的声音冷冷的，“不许追！”
他的声音之中带着几分霸道。
“为什么？”郑倩挑了挑眉，反问。
“因为……你不是说要得到我的心吗？追他没意义……”程一言道。
“哦……”郑倩挑了挑眉，似笑非笑，“本来是要得到你的心的……但是……现在想想也没必要啊！你又不是皇子……”
“你……”程一言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郑倩，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正欲开口说话，突然一个黑影从天而降，这个人，是程一言的护卫展昭。
展昭在这样的时候突然出现，肯定有急事，程一言放开郑倩，和展昭走到一边去了。
“公子，一诺小姐被人抓走了。”展昭说道。
“抓走了？”程一言微微蹙了蹙眉，向来情绪都不会有多大波动的他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焦急，“在哪里被抓走的？难道一诺又不听话跑出皇宫了？”
“回公子，小姐是在寝宫之中被抓走的……”展昭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了几分不自然。
“有什么话就说吧，不用避讳。”程一言道。
“是。”展昭双手作揖，恭恭敬敬地回答道，“确切地说，小姐是在沐浴的时候被人……”
“沐浴的时候？”程一言微微皱起眉头。
怎么可能呢？
且不说一诺本身武功不弱，单是彐国皇宫的严密防卫，根本不可能有人闯进去啊，更别说女王寝宫禁地了！
更何况为了以防万一，他早就一诺的浴室之中布下“飞天阵”，一诺每每沐浴的时候都会启动那个阵法，别说一个大活人了，就算是一只苍蝇也飞不进来。
到底是谁？
能突破彐国皇宫的重重守卫，并且破掉“飞天阵”，将一诺带走……
通过展鹏的叙述，他们是通过那人在墙壁上留下的字才知道女王被带走的。
也就是说，如果不是那人有意让他们知道，他们根本浑然不知一诺被带走喽？
程一言忍不住眉头紧锁！
彐国的皇宫的防卫可谓是固若金汤，可谓是毫无破绽！
除非熟知其中部署，要不然根本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他自认为自己武功高强，并且熟知这些所有防卫部署都是他亲自布下的，但是他却清楚连他根本都不能将这一切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这个人却做到了！
世间会有这么可怕的人吗？
他到底是谁？
生平第二次，他感到了强大的威胁！
第一次是那个叫做郑倩的女子，他的第一反应是要讲她扼杀在摇篮之中，不能让她强大起来……
而这一次，他所受到的冲击远远在前一次之上！
如果说，郑倩是即将破茧而出，而这个人，绝对已经化茧成蝶了，实力深不可测！
这一刻，程一言顾虑不了这么多了，他甚至都没有去管郑倩，直接以最快速度回彐国皇宫。
森林中，郑倩不禁有些奇怪。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会让那个混球急成这样？
以他的性格，不是应该先把她抓回幽静居才对吗？
他不是处心积虑想要将自己永远困在幽静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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彐国皇宫之中
程一言借着夜明珠的光，观察着留在墙壁上的一行字，震惊不已。
这些字，不是用笔写上去的，每个字都深入石头之中，是刻上去的。
且不说这一块石头是坚硬无比的玄铁石，单单是普通的石头，要在上面刻上这么多字，即便是武功再好，也要三四天，而且其发出的声响不可能不惊动那些觉察力敏锐的守卫……
可是……
听展昭说，当时外面的守卫只看到一个红色的影子用手指在上面勾勾画画，待到他们反映过来的时候，那个人已经不见了……
“三天之内，带这个人到万枫山庄，否则后果自负。”
墙壁上，用银针钉着一张纸，程一言一跃而起，却下那张纸，打开一开，眉头锁得更加紧了。
上面的女子青眸善睐，巧笑倩兮，美丽动人……
竟然……就是郑倩……
到底是谁？
抓走一诺，换郑倩……
他和郑倩什么关系？
为何要这样做？
“这个人，太厉害了，居然能在玄铁石上写字！”柳默言眉头也皱了起来。
“当今江湖，武功最强的便是恨箫客、徐枫、一言、还有欧阳无情……”说话的是黄河。
“我的武功远远还不到用手指在玄铁石上面写字的程度，这个人的武功远在我之上。”程一言道。
“那会是谁呢？难道是恨箫客？”黄河猜道。
“我爹虽然行为古怪，还不至于无聊到潜入皇宫，在他亲生女儿沐浴的时候把她掳走吧？”程一言看向黄河，冷飕飕地说道。
“飞天阵极其难解，师父精通五行八卦，破解这些阵法倒是不难，可是……除了师父以外，还有谁武功如此高强，同时还精通五行八卦之术呢？”石磊道。
“还有一个人……”柳默言道。
“徐枫？”
“徐枫不可能。”石磊摇摇头，“徐枫当年和师父比过武功，他的武功虽然高强，但是……和师父比起来还有一段差距……以师父的武功，要在玄铁石上写字，也算是勉强了，而看这个人在手法，应该是极其轻松……”
“这倒也是。”
黄河点点头，的确，当年江湖上三大高手，恨箫客，徐枫，郝武功其中恨箫客的武功是最强的。
“但是，现在十多年过去了，情况可能有变。”柳默言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你是说师父的武功现在不如徐枫了？”石磊不满地瞪柳默言。
“也不是不可能。”柳默言道，“徐枫的年龄远远比师父和郝武功小，但是当年他却可以和他们并称天下三大高手，可见其资质过人！而且这些年来，他不理朝政，潜心闭关修炼，要说武功大增，也不无可能……”
柳默言很冷静地分析道。
“得了吧！你都说他闭关修炼不出来了！他干嘛突然出来，还夺走我们家小师妹啊……而且我才不相信他的武功会进步这么快呢！”石磊回答得很不淡定。
“一切等见了他就知道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程一言说道。
“对！管他是徐枫还是谁！我们现在就去万枫山庄，把一诺救出来！”石磊道。
“还是不要轻举妄动吧！免得打草惊蛇。”柳默言道。
“这倒也是！要不，现在派人去云漓岛，通知师父，他肯定有办法。”黄河道。
“从这里到云漓岛不止三天吧？”程一言开口说道。
“那怎么办啊？”石磊皱起眉头。
“你们这么着急干什么？”程一言看向黄河和石磊他们，不冷不热地说道。
“……”
在场的那三个人，在听到程一言这句话，彻底无语了！
天啊！
他们这不是替他急吗？
被人抓走的可是他的亲妹妹啊！
他居然不着急，不但不着急，还叫他们别急……
黄河真替可爱的一诺小师妹伤心啊！怎么就摊上一个这么没良心的哥……
“你们放心，既然他说三天之内，那么这三天之内，一诺肯定不会有危险的。”程一言说道。
“那三天以后呢？”石磊道。
“三天以后一诺肯定已经被救出来了。”程一言说得无比自信。
“救？怎么救？”黄河不解。
“用他说的方式救喽。”程一言指了指上面的字。
“你是说画中这个女子去换？可是，就算我花雨楼再厉害，也不可能保证能在三天的时间仅凭一张画像就从茫茫人海之中将这个女子找出来啊。”柳默言很客观地回答道。
“不需要找。”程一言道，“黄河，你还记得画中的人吗？”
程一言将画像交给黄河看。
“就是那个救了一诺小师妹一命的郑姑娘？”黄河道。
“没错。”
“可是……你刚刚不是说她离开幽静居了吗？”黄河不解地问道。
“放心，两天之内，她肯定会回来的。”程一言笃定地说道。
061
幽静居，位于彐城郊外的山谷之中，整个居室的布局很巧妙，不设墙，只用苍劲的大树将庭院与外界隔开，而在整个居所的正东方向有一个黑瓦白墙的牌坊，上面写着三个大字“幽静居”，清灵飘逸，脱俗不凡。
幽静居，位于深谷之中，周边了无人烟，的确是符合幽静两个字。
世人都以为这边距离彐城很远，但实际上，在幽静居的后方却有一条捷径，沿着那条道路走，不出两个时辰便可进城！
程一言，那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混球，还真是会选地方！
郑倩站在幽静居的门口，第n+1次腹诽程一言。
她都忘了自己在这里站多久了，只是懒得动，就这么一直站着，在心里画圈圈诅咒程一言。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艰难地伸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发现脸上竟然湿了，这才发现原来下雨了。
“娘子，想进来就进来嘛！为何一直在门口站着？”
一阵温和的男声传来，一袭白衣的程一言打着油纸伞，走了出来，细细密密的雨丝斜斜地交织着，伴随着风向，在她的身上落下一个个小点，仿佛晕染开来的水墨画一般。
他乌黑的长发没有经过用一个暖玉发带固定着，在这呆着湿意和寒意的雨季，总是会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
可惜，混球就是混球！
外表再优良，也还是一只混球！
“娘子？你怎么不动啊？”
程一言不解地看向一动不动的郑倩，伸出自己瘦削的手指，特别优雅地碰了碰她，然后一脸不解。
回应他的是一派沉默，郑倩就那么静静地站着，一言不发。
“娘子，你别吓我啊！你怎么了？”程一言装作一脸害怕地看向郑倩，眼中写满焦急。
面对他炉火纯青的演技，郑倩给他的回应依旧是一动不动，面无表情。
反正她就是不理他，她倒是要看他怎么继续演下去！
这个混球！
实在是太可恶了！
她之所以会这样，还不是拜他所赐！
现在居然还给她装傻充愣起来了……
懒得理他！
“娘子，你别不说话啊！”程一言一脸委屈地看向郑倩，特别认真地说道，“你可以打我，骂我，但是不看不理我啊……”
我靠……
打你！
骂你！
你以为我不想啊！
但是，你老人家卑鄙无耻下流地在平时给我服用的药当中下了“隔日麻”，老娘我现在浑身麻痹，不知道要费尽多少力气，才能移动手臂……
打你……
得了吧！
郑倩觉得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比程一言更加卑鄙无耻了！
她就说嘛！
这个混球疑心这么重，怎么可能会不在幽静居旁边布下守卫看守她呢！区区阵法，虽然足矣困住任何人，但是并不代表能困住她！以他那严密的逻辑，就算确定自己百分之百能困住她也会习惯性地再留一手，以防万一！
郑倩当时正奇怪着呢！
原来，这家伙果然留了一手……
“隔日麻”，顾名思义，这是一种麻药，中毒者，隔日会发作一次，发作的时间大约持续八个时辰，而且是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先是手脚轻微麻痹，然后越来越严重，越来越严重，到了最后就是动弹不得！
不过八个时辰之后，又会恢复正常，隔日再发作！
但是，若是因此而掉以轻心的话，后果很严重！
因为隔日麻以七七四十九天为一个周期，如果在七七十四九之内没有服下解药的话，则会浑身瘫痪。
郑倩按照自己发作的程度，掐指一算，正好半个月！
虽然说还不到最后期限，但是隔天麻痹一次的感觉，可不好受！这样下去，根本连生活都不能自理！
所以，郑倩便赶在彻底毒发之前连夜赶到幽静居。
天知道她在这个过程之中吃了多少苦！
随着发病的时间靠近，她的手脚越来越不灵活，行动越来越困难，当她到达幽静居的时候，整个人连动一下都难了……
于是，她干脆一动不动地站着，等那个混球出来……
“哎——娘子，你这么一动不动的，为夫怎么带你进去啊？该不会是让为夫抱你进去吧？”程一言眯着眼睛，坏坏地看向郑倩。
郑倩还是不说话，眼神之中充满着幽怨以及心如死灰的绝望。
程一言被她这样的表情吓了一跳，不知道这个女人怎么突然这样了，之前他也整过她很多次，她看他的眼神，一般都是充满怨恨的，可是这一次……怎么突然这样了？
不知道怎么的，他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一般，顿时失去了玩笑的心情，只是伸出手，将她打横抱了起来，朝着里屋走去。
油纸伞被他抛在一边，孤零零地在秋雨之中打着转，诉说着自己的不满与孤独。
雨淅沥沥地下着，不愠不火。
雨帘之中，男子抱着怀中的女子，朝着屋子奔去，想来做事情不疾不徐的程一言，无论发生什么事情，脚步都不会有一丝凌乱的程一言，从来没有这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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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昼的最后一丝光被吞没的时候，夜便来临了。
下雨的夜，没有月光作伴，天地之间一片黑暗，黑得可怕。
幽静居的厢房之内，夜明珠发出幽白的光，驱走夜的黑暗，照出女子惨白的脸。
程一言端坐在椅子上，静静地望着床上熟睡的女子，漆黑的眸子仿佛宇宙的无底黑洞，没有人敢靠近去猜测里面是什么东西。
大约过了一刻钟，他终于站了起来，伸出手，抚上郑倩的额头。
“终于退烧了。”
程一言松了口气，向来少有情绪的脸上竟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郑倩，自从被他带回来，服下解药之后，就陷入了昏迷，而且高烧不退。
在程一言的印象之中，这个女人的身体素质一向不差，恢复力很好，而这一次不过是淋了雨而已……居然就这么严重……
莫不是之前伤口并未痊愈，又受风寒的缘故？
大抵是这样的吧……
程一言不明白自己在担心什么，更不明白自己心头为何会有一种奇怪的，类似于自责的感觉……
他这到底是怎么了？
她这点小病，反正死不了便是了，他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程一言皱起眉头，强迫自己不要多想，不管怎么样，反正明天先拿他到万枫山庄把一诺换回来再说。
程一言站了起来，正欲离开，可是在这个时候，去突然有一只手抓住了他。
“一言，不要走……”
细细碎碎的声音，从床上传过来，程一言悄然回头，发现床上脸色惨白的女子正在喃喃自语，看样子是在说梦话。
程一言微微皱起眉头，想把手伸回来，熟料郑倩攒得死紧，竟然抽不回来，程一言忍不住微微颦眉。
“一言……一言……”
床上的女子声音细若蚊呐，可是程一言却听得很清楚，她在念他的名字，声音有些含糊，但是却很动听。
“一言……你为何这样对我？你知道吗？我爱你……好爱好爱你……”
郑倩的声音越来越含蓄了，最后气若游丝，和寂静无声的空气浑然一体，仿佛不曾发出过一般。
但是，程一言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在说什么？
虽然之前，她清醒的时候，曾经说过几次，但是程一言知道她肯定是在骗他的，所以没放在心上，但是这一次……
不知道怎么的，他听到了“砰砰砰”的声音。
是谁的心跳？
他只觉得胸口一颤，莫名地难受，又莫名地喜悦……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只知道傻愣愣地看着她，看着她牵着他的那柔弱无骨的小手……
窗外的雨还在继续，落在门外的石头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似乎很容易让人心烦意乱，程一言的目光落在那幽白的夜明珠上，神奇很复杂，他想抽回手，但是不知道怎么的，竟然有些舍不得……
而就在此时此刻，床上那个双目紧闭的女子唇角微微勾起，就在程一言心烦意乱的时候，她却悄然露出一抹狡黠的笑……
062
清晨调皮的阳光透过窗棂射进来，仿佛一个贪玩的孩子，在室内一片逡巡，后来调皮地在女子的脸上蹭来蹭去。
郑倩伸手挥了挥那饶人清梦的光速，只是无奈那光束挥之不去，最后只能任由睡意被驱逐，伸出手挡住那调皮的光晕，睁开双眼。
她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原本合着的木门“咿呀——”开启。
程一言一袭青衫，如墨长发扣着温润的玉扣，手里端着托盘，阳光在他伸手洒下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将他整个人衬得愈发地英俊。
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清香，郑倩追逐其来源，发现是从程一言手中的托盘中传来的。
“你醒了？”程一言的声音悦耳动听。
“恩。”郑倩点点头。
“吃早饭吧。”
他把托盘放在桌子上，将里面的青花瓷碗端出来，放在桌子之上。
青花瓷碗中装着白色的清粥，旁边还有几个小碟子，是精致的小菜——小葱拌豆腐、咸鸭蛋、清炒四季豆……
光看色泽便是无比得诱人，让人的唾液开始疯狂地肆虐。
“你出去，我要先穿衣服。”郑倩看向程一言，说道。
话虽这么说，但是她没指望程一言乖乖听话出去，她觉得以程一言的风格，多多少少肯定是要说几句猥琐的话的。
比如说“咱俩谁跟谁，何必这么见外”或者是“娘子不是在青楼做过吗？应该不会这么害羞的啊”之类的话。
或许还有更加猥琐的。
但是，这一次，出乎郑倩的意料，程一言并没有发挥他一贯的贫嘴，反而很合作地起身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他转过头来，对着郑倩淡淡地说：
“换好了跟我说。”
程一言的话音刚落，便传来“咿呀——”一声，木门开启了，又关闭。
郑倩有些意外——这家伙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君子了啊？他不是一贯地浪子本色吗？
想到这里，郑倩眼中闪过一丝奇怪的情愫——这家伙变了……
是不是说，她要的效果达到了呢？
郑倩一边思量着，一边身上拿衣服换。
床头摆放的是一套浅粉色衣裙，全新的，叠得整整齐齐，想来是程一言那家伙为她准备的。
郑倩挑了挑眉，拿着衣服换好，又起身来到旁边的梳妆台，对镜贴花黄，输了个普通的双丫髻，这是这个时代少女常用的发型，郑倩平时一般不怎么梳，确切地说，郑倩根本是懒得梳任何发型，大多数时候她都是随便搞两下就出去了，从不精心打扮，但是今天，她决定好好打扮，要不然对不起程一言送的这一身漂亮的衣服。
云鬟垂两耳，两两青螺绾额旁，再用和衣服同一色系的浅粉色缎带点缀在发间。
此时此刻的郑倩真是粉嫩嫩的少女，活脱脱地像从壁画中一般，巧笑倩兮，美目顾盼兮，比西子毫不逊色，比昭君犹胜几分。
莲步轻移，来到门前，亲生拉开那木门。
随着“咿呀”一声，木头的轻吟，他们四目交接。
清晨温煦的阳光落在她的脸上，更衬得她粉面俏姿，仿佛三月桃花开满地，也衬得他清俊优雅，仿佛柳絮拂面。
两个人，目光一触，即便是电广石化之间，依然绽放出绚丽无线。
“进来吧。”
郑倩盈盈一笑，没有多说，而是转身，往回走，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是恰到好处，仿佛会勾魂夺魄一般。
不知道怎么的，程一言下意识地伸出手，想去拉她的手，却恰逢她转身，指尖划过指尖，她诧异地回头看他，目光中带着无线旖旎。
他愣了一下，却没有多是，只是淡淡道：
“快去用早餐吧，要不然该凉了。”
她点点头，浅浅地笑，美丽的梨涡在她的脸上若隐若现地绽放，美不胜收。
郑倩来到桌前，拿起勺子，小小地尝了一口清粥。
粥的火候把握得非常好，入口爽滑，清香在唇齿之间荡漾，回味无穷，再尝一口他那小菜，每一道都是让人忍不住想流口水。
“真好吃。”
她眯起眼睛笑得无比美丽，一脸的满足。
“好吃下次再做给你吃。”
他脱口而出，说完之后连他自己也愣住了，眼中充斥着诧异，似乎是没想到自己会说这样的话。
而就在他诧异的时节，她抬起头，漂亮的眼睛因为笑容而眯着两条线。
“好啊。”
她的声音如同出谷黄莺，格外好听；笑容那么温柔，仿佛带着暖意的吹风拂过人心，让人舒服了很多。
他沉默了，转过头，抬头看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郑倩便什么也不说，只是美滋滋地享用着某人准备的早餐，非常地好吃。
这个混球，抛开一系列缺点不说，光光说做菜，还是相当不错的！他这厨艺，绝对能成为一个顶尖的御厨了。
“你昨天不是还很恨我吗？”程一言转过头开，看向正吃得美滋滋的郑倩，突然说道，“我在你毫无防备的时候给你下了隔日麻。”
“是很恨你！昨天，恨不得杀了你！”郑倩吃得差不多了，放下手中的碗，抬起头，很认真地看向程一言，道，“但是……我发现我没办法恨你，因为……”
讲到这里，郑倩顿了一下，漂亮的眸子当中带上了淡淡的哀伤。
“因为什么？”
程一言的声音，三分是疑问，七分是急迫。
郑倩微微颦眉，带着几分为难，她低下头，咬着唇，似乎是在思考着该不该说出答案一般。
063
清晨的阳光落在女子身上，投下淡淡的红，仿佛着了胭脂一般，女子低着头，柳叶眉微微颦起，仿佛在为难一般，又带着几分娇羞。
终于，她微微点了下头，似乎下了什么决心一般，然后，抬起头，看向她前方的男子，道：“程一言，你这个混蛋，你对我做了这么多事情，甚至至我于死地，我应该恨你，诅咒你才对！但是，我却发现我做不到……因为……我好想真的喜欢上你了……”
郑倩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细若蚊呐，仿佛有几分不甘，又有几分不愿，更有无数无奈。
“程一言，你说我是不是犯贱啊！天下有那么多好男子，我怎么会偏偏喜欢上你呢？你这个人，一点都不好，对我更加不好……我为什么不喜欢对我好的男子呢？”
郑倩喃喃自语，似乎有很多很多的不愿意。
“比我对你好的男子？你是指欧阳无情吗？”
程一言伸出手，托着腮帮子，眯着眼睛，看向郑倩，笑道。
看着他这幅样子，郑倩没有去猜测他的想法，只是低着头，说道：
“欧阳无情……的确是一个……”
“哦？难道说除了欧阳无情还有别人？”程一言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看向郑倩，眼中带着几分让人看不清的情愫。
郑倩不说话，只是低着头，咬着唇。
沉默在不断地弥散，空气有些紧绷，这是一种郑倩从来没有想到过的感觉，照理说，正常的情况下，女子向男子表白之后，空气之中应该是充斥着暧昧、妖娆和旖旎才对……
为什么此时此刻，这室内却是紧绷，仿佛是在进行一场战役一般。
沉默持续着，总要有人来打破，郑倩咬着唇，似乎在思量着是不是该率先打破这个沉默的时候，程一言在赶她前面开口了：“郑倩，既然你这么爱我，就帮我做一件事情吧。”
他的声音淡淡的，带着几分玩味，听起来很温暖，品起来却是冰冷无比。
“程一言，这就是你知道我喜欢你之后的反应吗？”
郑倩皱起眉头，眼中有惊愕，但是更多的是伤心和绝望，仿佛自己一颗珍贵的心被人践踏了一般。
“程一言，在你看来，感情是可以成为你利用的筹码的吗？”她的声音当中带着浓浓的哀伤。
但是，他的回答却是一如既往的风轻云淡，风轻云淡之中带着几分暖意。
“郑倩，如果你都不愿意帮我做事，我怎么相信你是喜欢我的呢？”
程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