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妻管严第33部分阅读
不是妻管严 作者:肉书屋
的脸左右瞅瞅,包子脸像个小大人一样严肃,然后终于露出笑脸跟着点头,爬起身屁颠颠地跑进房里将她那只小狼背包揪了出来,从里面掏出三张空白的明信片。
“爸爸,妈妈,这是叔公给的。”
雾司翎接过,翻了翻,一脸纳闷的表情。
忍足侑士将小包子抱到怀里坐到她身旁,笑盈盈地说道:“a~这是忧一叔叔昨天给戚戚的东西,听说万物博览会有个寄送十年后明信片的活动,可以寄给最重要的人。忧一叔叔去参加时人家送了他几张,他觉得很有意思,就拿回来说让我们自己自由发挥。”
“诶?”雾司翎惊讶地看他。
忍足侑士抱着女儿拉着她起身走向书房,心情很好地解释,“啊啦~以前不也一样么?上次我不是收到了十年前你写给我的明信片么?这次也一样,我给十年后的小四写明信片吧!希望那时候小四接到的时候会是个惊喜。”
忍足侑士说做就做,拿起笔开始给十年后的少女写明信片,小戚微攀着桌子好奇地看着,边嚷嚷着要爸爸妈妈也给十年后的她寄明信片,忍足侑士脾气很好地应了,天知道十年后这只小包子是不是刚出生,她看得懂咩?
“十年后,小四就是二十五岁了吧……不知道二十五岁的小四是怎么样的?”
雾司翎没搭腔,脸上微热,有些不好意思。
小戚微笑嘻嘻地说,“妈妈以后是大大的美女哦~~是吧,爸爸~”
忍足侑士也是笑眯眯的,摸摸小包子的脑袋,看向雾司翎,跟着点点头,“戚戚说是美女就是美女!”
雾司翎被这大言不惭的父女俩弄得很不好意思,低头开始琢磨着要在明信片上写些什么。
不知道……二十五岁的他们会是怎么样的呢?
心里有些期待,也有些害怕。
写完明信片,出于对未来接到明信片时的惊喜,没有给对方看到明信片上的内容,直接封在信封里,决定下午的时候拿去万物博览会寄存。
这天的午餐,经过努力,忍足侑士终于做出了很正宗地道的咖哩饭加味噌汤,雾司翎折腾了很久,以烧焦了秋刀鱼终了,显得很沮丧。
发现训练了这么久,自己的厨艺仍是那种水平,竟然比不过一个男生,让雾司翎很气馁。
小戚微倒是对这个结果习以为常了,踮起脚小手拍拍她妈妈的肩膀,脆脆地安慰道:“妈妈别伤心,爸爸做得很好吃,不会让我们饿肚子的~~”
结果,雾司翎更沮丧了。
忍足侑士将拳头抵在唇前轻咳了声,压住笑声,免得某个少女更受打击。
吃完饭,忍足侑士擦桌子,雾司翎刷碗,默契十足,仿佛在一起生活了几年的小夫妻一样。
等做好这些的时候,一段时间没见的亚久津仁突然拜访。
“仁~~”无知的小包子是最高兴的,扑过去抱住少年的长腿。
亚久津仁忍了忍,终于忍住将某只腻人的小包子踢飞的冲动,只能粗鲁地将她拎开,不过在少年无意识的时候将她放到地上的动作却很温柔。亚久津仁自然是很不待见某父女俩,看在雾司翎的面子上,生生忍住没有发作,更没有在忍足少年那张小白脸上来上一拳。
“仁,你怎么来了?吃饭了么?进来,我泡茶给你喝!”雾司翎并不在意亚久津的态度,邀请他进屋。
“我不是来喝茶的!”亚久津仁站在屋外,双手插在兜里,说道:“你最近小心点,有人要堵你说给你个教训!”
雾司翎挑眉,“怎么了?”
“是青帮那群不成器的渣滓,上次他们给我们下挑战书,你没有来,他们认为是看不起青帮,说要找人给你教训!”亚久津仁一脸厌恶的表情,好像在说一只烦人的苍蝇一般,“那不过是群乌合之众,你的能力我清楚,没什么好担心的,只是屋里那两个,你小心一些。”
雾司翎很生气,“谁说我没有去?我有让亲酱代替我出战啊?他们还想怎么样?”那次收到挑战书,因为忍足侑士的干扰雾司翎答应了不会去,也为了不失约,后来打电话请御法川亲帮忙出战的,也算是有了交代了。
雾司翎和亚久津仁可以说是从会爬起就凑到一起搞破坏的发友,一个是信奉拳头主义的不良少年,一个是从会走路就拿着竹剑到处跑的不良少女,虽然现在两人的性格看起来南辕北辙,但从小两只某些时候都是相信暴力能解决一切的问题儿童,让亚久津优纪和雾狩厄子两个做妈妈的伤透脑筋。所以,一起成长的两只最喜欢的事情其实是打架踢馆,东京街头很多不良少年都在他们武力镇压下被揍得服服驯驯的。
直到上了初中,雾司翎被雾狩家的人强制丢进素有声名的白凰女子学院改造成这幅乖巧温良的良家少女模样,亚久津仁也去山吹读书玩起了网球,两人算是走上不同的路。不过,说到底,虽然这三年来有所收敛,雾司翎在东京街头的不良少年间还算是声名在外的,有人找上她并不奇怪,甚至经常会收到某某人写给她的挑战书,无聊的时候,她也会去道上逛逛,找人打一架。在这方面,雾司翎可以说是个很幸运的家伙,自从她跟爷爷学剑术起,从来没有吃过败仗,与她娇小的外表不同,一剑在手,雾司翎的战斗力比起亚久津仁来说还要彪悍,同她打过的人宁愿得罪亚久津仁也不想送上门去给她教训,挑战书有,但不会有人无缘无故在事后寻她麻烦,那是找死。
可是,这次竟然有人没脑的要找她的麻烦才让她觉得奇怪。
想着,突然发现亚久津仁的模样有些奇怪,“怎么了?”
“……”亚久津仁磨牙,忍耐了许久终于爆发了,“那个该死的臭女人!要不是她做出那种脑残的事情,青帮的渣滓会想要报复么?你就不能交些正常的朋友么?以后不准和那种女人交往……”
雾司翎张大嘴,惊奇地看着素来只有自己将人气得跳脚的大魔王竟然爆发了,噼哩叭啦的像机关枪一样对着她说了一大堆,心里开始有些好奇那时候的御法川亲做了什么事能让他气到失去理智。不过,看少年额角青筋暴跳的模样,雾司翎理智的没有火上浇油。
发泄了一阵,亚久津仁终于稍稍抚驯了心中的闷气,没再理会某只黏人的小包子离开了。
“爸爸,仁怎么了?”小戚微歪着脑袋疑惑地问她爸爸。
忍足侑士摸摸小包子的脑袋,笑得很亲切,“没事,只是被戚戚的舅妈气到了。”
小家伙似懂非懂,“是亲亲舅妈又惹仁生气了么?还是亲亲舅妈又欺负仁的小弟弟了?”
“……”
——喂喂喂,到底是谁教坏了不懂事的小包子啊!
作者有话要说:发现结局神马的不知何时才是个头,所以别问咱结局,还是埋头继续干吧!
下章小包子要走了~~挥泪,算是“肆之卷”终于结束了吧!
☆、小包子再见(上)
亚久津的警告雾司翎放在心上,但也不是很在意。
应该说,她现在在意的事情很多,几乎要耗掉她大半的精神。
身旁的少女有心事,心细如发的忍足侑士又怎么会感觉不到?只是看她神色恹恹的不想说,忍足侑士很体贴地没有追问,心思不由拐到昨晚的梦中,让他生平第一次觉得有些心慌,仿佛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一样。
午时的阳光有些猛,但闲不住的小包子硬是扯着她的爸爸妈妈要出门去玩。二十四孝的好爸爸自然二话不说,马上应了。
父女俩相似的两张脸蛋齐齐地看向雾司翎。
“妈妈,去玩啦~~”
雾司翎无奈,只能给小家伙戴上遮阳帽,撑着太阳伞出门了。
顶着辣的阳光,他们先是到万物博览会馆将密封好的明信片交给工作人员。正是午休时间,会馆里的人并不多,只有三三两两的工作者坚守在岗位。
小戚微努力踮头看着工作人员将明信片放进信箱里,软绵绵地问道:“姐姐,戚戚以后也可以收到爸爸妈妈写给戚戚的明信片么?”
负责整理明信片的女服务生有些惊诧地看了眼那对过分年轻的爸爸妈妈,很快便被可爱的小包子煞住,笑眯眯地点头,“啊啦,当然了,我们的工作人员会在十年后的今天将信寄出的,小朋友不用担心。”
得到答案后很满意的小包子朝解说人员露出可爱无敌的灿烂笑容,两只小手分别拉住她的爸爸妈妈离开了。
接下来,自然是要去小包子最喜欢的游乐园了。
如同全天下所有溺爱孩子的家长,雾司翎和忍足侑士这对新上任不久的父母会尽自己所能的满足孩子的要求,由着小家伙自己抓主意要去哪里玩,全程陪同。不过,游乐园里的很多娱乐设施毕竟不适合还未满四岁的小孩子玩,小包子能玩的也挺少的,让小家伙稍稍抱怨了些。
“爸爸,人家想玩海盗船和垂直极限啦,景心姐姐说很好玩!”停留在很多年轻男女排队的巨大海盗船前,小包子眨巴眨巴眼睛,将她未来的“景心姐姐”出卖了。
忍足侑士几乎暴走,在心里埋怨起某位没有教管好他家孩子的大爷,竟然放任小孩子玩那么危险的游戏,还怂恿小包子,有这么纵容孩子的咩?!!
最后,很好骗的小包子很快被她爸爸忽悠走了,雾司翎在一旁看得直抽抽——她和忍足侑士都不是那种很好骗的人,为毛小包子却那么容易忽悠呢?
“怎么了?”忍足侑士将小家伙抱坐在臂弯里,边拉着雾司翎的手在人群中穿梭。
雾司翎扁扁嘴,“戚戚太容易相信人了,这点不好!”
忍足侑士含笑看她,性感的关西腔很温和,“啊啦,我知道,戚戚就是这点很像你,我也有些担心,希望她长大后能精明点,不要被人骗了!”特别是某些居心不良的小正太,更要防范。忍足少年在心里补充,重点关注对像是青学的某位小支柱。
“那当然的……”顺嘴说着,甫觉不对的少女不禁瞪眼,“侑士,我哪有很好骗了?”
忍足侑士笑呵呵的,听到四处张望的小包子终于确定了目标,拉着她走了过去。
最后,玩累了体力不支的小包子很幸福地趴在她爸爸怀里睡着了,雾司翎和忍足侑士对看一眼,到游乐园里的咖啡馆吹空调喝咖啡休息。
小包子躺在咖啡馆的沙发上,小脑袋枕着忍足侑士的大腿睡得香甜。雾司翎喝了杯柠檬茶解渴后,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副塔罗牌放在桌上开始摆出各种形状占卜,那纯熟的架势,似模似样的。
忍足侑士慢慢搅着杯子里的咖啡,看着她不断地换牌洗牌摸牌的动作,挑挑眉,“这是塔罗牌吧?你在占卜么?”
雾司翎看了眼抽出来的一张牌,眉头蹙得死紧,听到他的话,有些漫不经心地问道:“侑士,你相信塔罗牌占卜这玩意么?”
忍足侑士也没多想,在他看来,这纯粹是小女孩的玩意儿,拿来忽悠人一下倒是可以,但要用塔罗牌来占卜什么的,倒是不怎么相信。当下直言说道:“ne~并不怎么相信!”双眼眨也不眨地看着少女可爱的娃娃脸,发现了她一瞬间的淡敛与沉重。
雾司翎安静了一会,慢腾腾地将散乱的牌收好,淡淡地说道:“这个世界有很多事情不是绝对的,信则有,不信则无!这东西于我而言,只是一种工具。”
对于某些言语表达出来的东西,如果是模棱两可的时候,聪明的人总会想多了,忍足侑士自然也不例外。
“小四,你说的工具是?”
雾司翎朝他甜甜一笑,“侑士,我会占卜算命哦,除了我自己,我可以算出别人的运势呢~雾狩家族里,金色眼睛的女性中,唯一有这个能力的就只有我了!”
忍足侑士心里一紧,抓住她的肩膀,迫使她抬头,盯着她的眼睛。
雾司翎不躲不避地任他审视探究,很坦然。
半晌,忍足侑士侧着身体,避开躺在他腿上的小戚微,将不言不语的少女拥进怀里,轻声说道:“嘘,小四,不要告诉任何人,好么?”
“好!”
听到她十分乖巧爽快的回答,忍足侑士有些心疼。
雾司翎微闭眼睛靠在少年的怀里,没有告诉他,塔罗牌其实只是一种掩饰,因为被称为雾狩一族妖眼背叛者而被赋予的特殊能力,她从小就可以轻易算出一个人的运势,无论是好的或是坏的。虽然不能算出自己的运势,但她的第六感对厄运感知很敏锐。最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让她惊惶不安。
他是个很可靠的少年,只可惜,只是年少时期,承担不起命运的变化。
傍晚时分,他们终于从游乐园里出来。
睡了一觉的小包子已经醒了,正精神熠熠地说着话,忍足侑士很好脾气地附和着。雾司翎边听着父女俩没营养的对话,眼睛漫不经心地看着四周的人群。
、
“四方,那个孩子是谁?”
低沉柔和的声音响起,那股子无法掩饰的阴冷让雾司翎仿佛遇到了天敌般,浑身的细胞都活跃起来。
忍足侑士偏首看向说话的人,不意外发现曾有一面之缘的男人——雾狩青词。不过,很快的,他的注意力转移到怀里的孩子,因为,在那个男人出现的时候,戚戚在害怕发抖,猛地缩在他怀里动也不敢动,小手紧紧揪住他的衣裳,连头也不敢抬。
雾狩青词双目紧紧盯着缩在忍足侑士怀里的孩子,俊美的娃娃脸不若平时的喜笑颜开,而是一种阴沉冷怒,视线仿佛如蛇蝎般毒辣而阴冷,全身散发着一种狂暴的戾气。
“四方,这孩子的眼睛竟然是金色的!!你是不是骗了我们什么?”雾狩青词怒极而笑后,声音越发的干净温柔。
“不关你的事情!滚!”
雾司翎将手中买给小戚微的玩具一股脑儿地砸过去,迫开雾狩青词的靠近后,拉起忍足侑士叫了声“跑”,往人群里钻。忍足侑士虽然不懂雾司翎为什么要跑,但他更担心怀里的孩子,不用再多的分析也知道,雾狩青词的出现,彻底的吓坏了小家伙。
然而,似乎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也会塞牙缝,后有阴魂不散的雾狩家的人追击,匆忙间跑到的巷子里,却遇到了几个拿着各种武器染着各种颜色头发的不良少年。
“快堵住她,今天绝对要给这个臭女人一个教训!”
“对,让她知道我们青帮不是这么好欺负的!”
雾司翎简直怒了,娘的,这群渣滓偏偏在这节骨眼里添乱!
“侑士,你趁机先走,我来断后!”
这种时候作为一个有骨气的男人,忍足侑士怎么可能走开,而将所有的危险都留给心爱的少女?男性的自尊绝对不允许。
见他迟疑,雾司翎差点暴跳了,大吼道:“快走啊,不要让雾狩青词那个变态看到戚戚,他会害了戚戚的!侑士,你和戚戚到前面的公园等我。”
忍足侑士抱紧不吭一声的小戚微,心中难以决舍,很后悔自己为什么只会打网球而不会打架。或者手中有个网球拍和网球也好啊。
雾司翎一脚将杀过来的不良少年踹开,咬牙保证:“侑士,相信我,我可以应付这群渣滓!”
废话不说,将少年护到身后,直接抽出伞甩开变长,就是一件武器,不管来多少迎面痛击多少。虽没有剑,但手中有武器的少女也是很可怕的,特别是处于愤怒中的少女,直截了当的将不长眼睛的找茬者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忍足侑士见她干净利索的身手,最终选择相信她,趁着雾司翎开路,转向另一个方向跑去。如果不能帮到她,自己必须尽量远离,不给她留下一点负担。
诚如亚久津仁所说的,对这种情况他并不担心雾司翎会吃亏,虽然花了些时间,但到底解决了。抹了把脸上的汗,才抬手臂,顿时一阵阵抽搐的痛弥散至神经末梢。雾司翎看了眼因为刚才不小心分心而被伤到的手臂,不知被哪个不长眼的渣滓的水果刀划了一刀,伤口看起来很狰狞,血也流了一把,染红了袖子,查看了下,幸好没有伤到筋骨。
不过,雾司翎也没有时间管它了,扶着手臂压住伤口不让它流血太快,便匆匆忙忙离开小巷。
穿过两条街后便是他们约定的公园。
公园里,两个同样出色的男人正在对峙,彼此的表情都很不好。
“……戚戚不要离开爸爸妈妈,不要不要……呜呜呜……坏人,欺负戚戚和妈妈的坏人……”
孩瞳尖锐的泣声让雾司翎心疼得恨不得代替,当看到雾狩青词狠戾地笑着,走过去要抢忍足侑士护在怀里的孩子时,雾司翎觉得心脏几乎要停止了,想也不想地冲过去,手里的伞狠狠地抽过去,迫开雾狩青词,挡在忍足侑士面前。
“四方,让开,别逼青词哥哥出手!”
雾司翎神色僵硬,抬起下巴倔强地看他,“不可能!”
雾狩青词越发的暴怒,“四方,你要护着这个孽种?”手指指着忍足怀里哭泣的孩子。
“住口,你才是孽种!你全家都是孽种!!”雾司翎彻底的暴怒了,“雾狩青词,你也别逼我出手!”
忍足侑士拍抚着哭得一抽一抽的小家伙,轻声细语地哄着,眼角瞄见挡在身前的少女被血染湿的手臂,心中狂怒。
“你受伤了?!!”
雾司翎僵硬地扯扯唇角,没回头看他,当务之急要解决的是眼前的变态。
“妈妈……”小戚微从她爸爸怀里抬起哭花的脸,担忧地看着眼前的少女。
听到小戚微带着哭腔的声音,雾司翎神色变得温柔,“戚戚乖,再等一下好么?解决完这个变态,我们就回家!”
“嗯,戚戚要和爸爸妈妈一起回家!”
雾狩青词不再废话,拍拍手,两名穿着西装的男人出现,高傲而冷漠地命令道:“你们将四方小姐送回本家,顺便将那不识时务的小子丢出去,伤残不论。”
雾司翎柳眉倒竖,“雾狩青词,你别太嚣张了!你敢伤他们一分,我要你奉还十倍!”
雾狩青词叹息,声音轻柔,“四方,你连青词哥哥都敢威胁,到底是谁比较嚣张?动手!”
眼看打不过,雾司翎很快分析出利弊,很明智地再次拉起忍足侑士转身狂奔逃跑,忍足侑士也十分配合,两人在公园里乱转,专门往人多的地方跑。而身后那两个穿西装的男人也是紧咬不放。手臂的伤很疼很疼,但没有时间理会,同样的,这回雾司翎可不敢自己引开追兵让他们父女俩先跑,免得再遇到雾狩青词,那个变态可是比任何毒蛇猛兽都危险。
不知道跑了多久,雾司翎只觉得头昏脑胀,失血过多,伤口拉伸严重,四肢也不听使。不过,她不能停下,不能让他们将戚戚带回雾狩家,会害了戚戚的!
“小四,小心!!”
雾司翎只听到那个少年惊惶的叫声,便感觉到身体被一股蛮力从公园的桥上推了下去,下面是一潭在夕阳中碧莹莹的水。瞬间身体被湖水淹没,无论是受伤的手还是身体,都没有力气挣扎脱水的吸力,身体慢慢往下沉。
她知道再不自救,自己会这样死去的。
可是,真的好痛好累啊……
“妈妈,戚戚要走了,妈妈不准再受伤了,戚戚真的好担心呢!”
可爱的女孩眯着阳光一般灿烂的眼睛,软软的声音让人心软,恨不得将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捧到她面前,疼她爱她,不让她受一点伤害。
雾司翎看着朝自己挥手边走远的女孩,心仿佛失了什么,空荡荡的,再也不完整。
戚戚……不要走……
“妈妈,再见了,谢谢你和爸爸,戚戚很快乐~~”
不要走,戚戚……
“戚戚……不要走……”
呜咽的哭声,低弱得像猫叫,她想伸出手拉住走远的小人儿,想叫她留下,陪她一起生活,不想再一个人了,不要总是将她留下……却发现自己完全没有力气,只能哭着看着她离开的身影。那么小的孩子,快快乐乐,无忧无虑。明知道她不属于这个世界,可是她还是贪心地想要她留下。
戚戚啊!戚戚……
一只温暖的大手握住她伸出的手,有力而宽厚。
“小四,你醒了?”
雾司翎睁开眼睛,定定地看着少年憔悴而焦急的脸,眼泪突然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侑士,戚戚走了……”
看到她的眼泪,少年一下子慌了。
“别哭啊,小四,别哭!”忍足侑士俯身抱住躺在床上哭得不能自抑的女孩,心痛得无法呼吸,“小四,戚戚会回来的,她在未来的某个地方等我们呢。”
不知哭了多久,终于在少年的怀里沉沉睡去。
忍足侑士坐在床边,避开她手上的伤口,半抱着她,仿佛抱着举世无双的珍宝,小心翼翼。看着她疲倦而睡的面容,深棕色的眼眸里满是悲痛,为了那个小小的孩子。
仿佛受伤的小兽,他们依靠在一起互相舔舐伤口。
门咯啦一声开了,穿着白大衣的英俊医生推门进来,看到屋里的情形,微微沉默。
忍足侑士抬首看他,也不知道这样坐了多久,半身已僵硬,但却不想起来。
半晌,忍足忧一哑声问:“侑士,戚戚……”
“嗯,忧一叔叔,戚戚离开了,她回去她的世界了!”忍足侑士淡淡地说,唇角勾起一个优美的弧度,“戚戚真的很乖呢,小四落水受伤,她都忍着不哭!她让我告诉她妈妈,她要走了,不用担心她,她会很乖很乖的!”
“忧一叔叔,怎么办,戚戚才离开一下子,我却开始想她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见到她呢?”手指轻轻地抚过少女的面容,感受着那如瓷般的肌肤的润滑感,略长的浏海掩盖了少年的眼睛,轻淡的声音很平静。
仿佛还在眼前,那一瞬间,原本那么害怕的孩子在妈妈落水后,没有哭泣没有尖叫,挣扎着跳到地上,要他去救她!忍足侑士几乎不愿回忆起那时的绝望心慌,仿佛要失去她们中的一个,无论是谁,都让他无法放手。
戚戚那么小,什么都不懂,却在那样的情形下,选择了离开,突然消失,不让他们担心。
忍足忧一双手插进白大衣的衣兜里,露出温和的笑容,保证道:“总会见到的,别忘记了戚戚是你们的女儿!她现在只是回到未来的你们身边罢了!”
忍足侑士怔了怔,也笑了,“是啊,枉费小四这么伤心,却忘记了戚戚只是回到了未来,以后也会见到的!”
说着,少年俯□,亲吻怀里少女的额头,轻声低喃,“所以,小四,别伤心了,我们以后会有戚戚的。”
天色渐渐暗了又亮,雾司翎再次醒来是被一阵争吵声吵醒的。
“侑士,我不管,我只要戚戚,你赔我们的戚戚!!”
“岳人,我说过了,戚戚回未来了,以后你们会见到的!”
“那是以后,可是我现在就要戚戚!”少年的声音不依不饶,“侑士,你们太过份了,连道别的机会都不给我,枉我还将你当好朋友……戚戚,你怎么可以走那么快,都不等我,你不要你的向日叔叔了么?”
“喂,岳人,太不华丽了!戚戚只是回去了,不要搞得像哭丧一样!”
“可是我难过嘛!那么突然,谁也不知道戚戚会突然离开,连道别的时间都不给我们!真的太突然了!只要一想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戚戚,我就……”少年的声音很失落,带着微哑的腔调。
话落,一片沉默。
“戚戚来的时候,也是这么突然的。”温柔的男声轻轻地说,“那天,她就是这么突然的出现在休息室里,和芥川前辈一起躺在休息室的那张躺椅上!”
“是啊,毫无预兆的,像世界同我们开了个玩笑,送给了我们最珍贵的礼物,谁也不知道会这样!”
雾司翎睁着眼睛看着白色的天花板,安静地听着那群少年的吵闹声。
很热闹啊。
她的生命中,多久没有这种热闹了?
“啊啦,你醒啦?”一张可爱的脸探过来,红发少年歪首看她,眨眨眼睛,虽然少年的神色很便扭,想表现出一副被迫来看她的样子,但却是不含恶意地看她。
忍足侑士大步走过来,推开挡道的红发少年,惊喜地说,“小四,你终于醒了!”说着扶着她起身靠坐在枕头上,小心地避开了她已经被包扎过的伤手,倒了杯白开水给她润喉。
雾司翎慢慢地喝着水,眼睛看着出现在病房的一群少年,面色苍白而倦怠,没什么表情。不过,很快的,红发少年大咧咧的一句话几乎让正在喝水的她呛了个半死。
“喂,你什么时候和侑士结婚将小戚戚生出来?”
不只雾司翎呛着了,在场的冰帝的少年们都被向日岳人的快言快语给囧得无语。
“嗯,不过结婚的话,法律规定女生要十六岁,男生要十八岁才能结婚,太久了,等不了。不然就未婚先孕吧!”而犹不自知的向日少年正在掰着手指头算自己要多久才能见到可爱的小戚戚,那认真的态度,浑然没有丁点不自在,说得乐呵呵的。“怀孕也不是一下子就可以的,听说也要看天时地利人和,啊啊啊,太麻烦了,这个你们自己就斟酌着看吧,半年时间应该可以了吧?再加上怀胎的十个月……嗯,大概再等一年半,我们就可以见到戚戚了吧!哟西,侑士,加油吧!”
忍足侑士嘴角抽搐,其他的少年满脸黑线,抚额不能。
“啊嗯,岳人,不要打扰病人!”
最后还是华丽的迹部大爷一个响指,让桦地少年直接将某个做囧事的妹妹头给拎了出去。
☆、小包子再见(下)
雾司翎在医院的第三天,在手臂的伤慢慢恢复过来的时候,心情开始慢慢恢复过来。
手上的伤原本并不严重的,只是那时没来得及处理,加上一路疾奔和后来的落水差点溺水而死,导致的后果很严重,手臂的伤口从上而下几乎横亘了半条胳膊,看起来很狰狞恐怖,除非动手术,不然这个伤口怕是要留下来了,让忍足侑士每看一次便心疼一次。
所以,这种情况下,忍足忧一强制地让某个少女住院了。
这三天里,忍足侑士天天往医院跑,也不管是不是在上学期间,反正只有一下课就会准时来报到,部活时间大大的缩短。不过,迹部景吾对此情况却只是睁只眼闭只眼,完全放纵任流,让向日岳人和芥川慈郎直呼不公平、小景偏心云云。
“小四,过几天,我爸爸妈妈从美国回来了。”
忍足侑士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有些惆怅。他们都明白这话的含义,那个可爱的孩子是真的离开了,所以,他没有理由再住到外头,流浪的少年应该回家了。
“嗯,侑士也应该回去了,别让伯父伯母担心!”
忍足夫妇在今年开春时候便去美国出差到现在方回,而忍足侑士那时也趁机带着小包子到处流浪,务必要给小包子一个熟悉的环境让她成长。
忍足侑士笑眯眯地看她,看得她面红红地转过头将视线定在摊在床上的书上时,调侃地说道,“啊啦,小四还没嫁到我们家呢,就迫不及待地要讨好公公婆婆了么?”
雾司翎几乎炸毛,“我才没有!”说着,张牙舞爪的想扑过去掐他,而怕她又拉伤伤口的少年很自动地凑上去,趁机将人抱在怀里。
“好好好,你没有,是我乱说的!你怎么比戚戚还要容易激动呢!”
现在的他们已经能很坦然地讨论小戚微了,偶尔也会拿那个孩子说笑——想来向日少年是功不可没啊,急性子地说了那些话后,让忍足侑士和雾司翎对小戚微的离开释然。
“戚戚是我生的,当然像我!”
雾司翎理所当然地接过话,面上有些小得意,尔后又知道自己被腹黑的少年绕进话题里了,气得雾司翎扭过身不理他,直到少年赔了不是,再抓着人吻了几下终于让少女晕晕乎乎地原谅了说错话的少年,气氛甜蜜而温馨,仿佛空气都弥漫着粉红的泡泡。
直到忍足忧一敲敲门,像个万恶的封建大家长一样恶劣万分地打断了小辈们的甜蜜恋爱,得瑟地哼着歌在忍足少年杀人的眼光下踱进来,开始给少女的手臂伤换绷带。
看到那道狰狞的伤口,忍足侑士忍不住问,“忧一叔叔,这疤能不能去掉?”
忍足忧一翻了个白眼,“少年,不要每换一次药都问一次,叔叔我也要口水费的!”
忍足侑士讪讪的,直到雾司翎握住他的手掌摇了摇,金玉色的眼睛并没有过多的伤痛,方没再纠结。
“小四,别管这个脑袋短路的家伙,先养伤,等养好伤了,你若觉得这伤口难看,忧一哥哥再给你安排日本最好的美容整形师。”
“嗨~~”雾司翎笑眯眯的。
“好那吧!”
忍足少年的表情很勉强,看得忍足忧一很想一脚将他踢出去。
在住院的第五天,忍足忧一终于宣布可以出院了。
雾司翎坐在床上,双腿在床沿悬空地摇晃着,面容柔和,带着淡淡的笑意。
“啊啦,少女,是等侑士接你出院?”
雾司翎心情很好,并不介意他的调侃,“是啊,今天侑士陪我回家拿行李,然后我们一起做晚饭~~侑士的手艺不错哦!”
忍足忧一摸摸她的脑袋,“啧,侑士这家伙竟然也学会做饭了,我这个作叔叔的可从来没有吃过他亲手做的饭呢,他啊,在家里只是等吃的,连碗都不会洗的公子哥!”忍足忧一坏心眼地破坏某人的形像。
“那是惠里奈姐姐疼侑士嘛~”雾司翎很贤惠的赶紧给某个少年正名,“a~而且侑士也是为了戚戚学做饭了。”
忍足忧一又想翻白眼了:忍足侑士此生是注定做个女控了,没求了!
正说着,突然向日岳人满脸大汗地跑进来,急匆匆地说:“不好了,侑士……侑士昏倒了!”
雾司翎有些站不住,打翻了桌上的保温瓶,才慌忙站直身,扯着向日岳人的手急切地问,“侑士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会晕倒?你说啊!”声音到最后已是发狠的尖利。
向日岳人吞吞口水,似乎被她吓到了一样,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也不知道,侑士现在已经送来医院了,我过来和你说一声!”
雾司翎丢开他,冲了出去。
忍足侑士已经昏迷三天了!
雾司翎守在床前三天,不吵不闹,出乎人意料之外地安静,只是坐在病房里守着,没有做出多余的举动。
忍足侑士是在来医院的路上毫无预兆的昏倒的,刚开始送来医院的时候,医生检查时只是说他近来休息不好,神经绷得紧,睡眠失调,导致身体一时受不了而昏厥。听医生这么说时,所有的人都松了口气,甚至连迹部景吾也嘲笑起来,认为忍足侑士绝对是个两面派,虽然表现得很正常对小戚微的突然离开已经释怀,其实心里绝对是接受不了,所以才会弄得自己劳心劳力的。
所有认识的人都是这么认为的,可是当第二天,忍足侑士还没醒来时,医生再次被一群少年轰炸质问,直到第三天,再也没有人认为忍足侑士是为了小戚微的离开而昏迷的。
雾司翎变得很安静沉默。
原本就没有恢复健康的身体因这一折腾,脸色又开始苍白起来。直到忍足忧一忍无可忍的将她赶去休息,并且保证若是忍足侑士醒来,会在第一时间告诉她。
“忧一哥哥,侑士……”
“侑士是个好命的家伙,会没事的!”
忍足忧一打断她的欲言又止,脸上的笑容给人一种自信的保证,直接将人赶回家休息。不过,当雾司翎离开后,忍足忧一自信的笑脸褪去,忧虑与烦忙让他□乏术。这些天来,忍足忧一并不好过,亲人突然的昏迷让他一下子慌了手脚,然而,检查不出的病因更是令他跳脚,他也已经有三天没有好好休息,到处去查找忍足侑士生病的原因。
仿佛只是睡着了般,身体的机能很好,完全没有生病的感觉。可是,人就是不醒来。
那一边,雾司翎睡得并不实,清醒时的每一分钟都是煎熬,可是睡着了时,却是恶梦连连。
她梦见了那个从来没有相处过的父亲。记忆里父亲的角色是从来没有的,小时候,她曾经问过母亲,为什么别人都有爸爸,只有她没有。如同所有狗血电视剧的演绎一样,母亲给她的只有长长的沉默。每当母亲沉默的时候,她总觉得害怕,直到长大一点后,方明白那时的害怕是因为母亲沉默中的悲伤绝望,令人窒息的悲痛。后来,终于懂事了,也知道了雾狩一族金眼女性因为血脉传承得到的力量与她们必须承担的命运后,母亲方告诉她,为何她没有爸爸,只因为雾狩一族金眼女性被诅咒的命运,爱上雾狩的男人只能遗忘,会忘记自己最心爱的人。她想,如果不是有她的存在,想来母亲这么多年来并不能撑下去吧。
而她的父亲,在最初的时候,与母亲相爱决定结婚时,却将她妈妈彻底忘记了的父亲,在她妈妈去逝的一年后,那个男人终于想起了一切,然后疯狂而绝望,对这个世界再也没有一丝留恋,让自己的身体慢慢的生病——甚至死亡。诚然,她的父亲是个懦弱的人,不能接受爱人的死亡,在记起所有的事情后,选择了追随而去。如果父亲坚强一点,或许他会愿意将她这个女儿带离雾狩家,好好陪着她一起成长。
可是,在耗尽了半生的记忆后,死亡却是一种解脱。
“小翎,我的女儿,你不明白,雾狩一族的血脉太霸道了,如果爱上了,就是不死不休!”
在父亲生命的最后时光,还是她陪在他身旁的。她知道那个男人总是透过她的面容来缅怀母亲,那时她并不明白爱情是什么,从小到大母亲一直警告她,不要爱上任何人,所以她对所有的人都是淡淡的,所有的交情都止于君子之交淡如水,从来没有深入过。所以,当父亲叹息着告诉她这句话时,她唯有沉默。
“小翎,不要爱上任何人!”
父亲带着祈求的声音让她只能点头,而她并没有告诉父亲,其实她心里一直珍藏着一个男孩的身影,不过,也许那并不是爱情,毕竟当时的他们都太小了。
不过,很快的,父亲又摇头苦笑,“算了,雾狩的爱情太珍贵了,不是人为能阻止的。总有一天,也会有一个优秀的男人来到你生命中,他会爱上你的,同样,他也会忘记你的……”
那时,父亲的话像一则逃避不了的诅咒,让她毛骨悚然,惶恐不安。
每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来都觉得冷彻心扉。
“侑士!”
雾司翎翻身而起,剧烈地喘息。
半晌,双手捂着脸,喘息声中带着低低的呜咽。
她竟然梦到忍足侑士和她父亲一样选择了死亡,丝毫不留恋自己的生命,仿佛死是一种解脱。连只是想想,都让她觉得痛得无法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床头上的手机突然响起,雾司翎机械地打开后,里面传来了忍足忧一惊喜的声音。
“小翎,侑士醒了!”
闻言,雾司翎再也顾不得其他,匆匆忙忙起身穿了鞋就跑,连头发也没梳,在街上拦了一辆的士,直奔医院。
推开门,夏日的阳光正好,拉开的窗帘外是夏日湛蓝的天空,金色的阳光很明媚,整个屋子分外亮堂。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