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第3部分阅读
不死 作者:肉书屋
画里没出现过大家裹着羽绒服的样子,但深秋的寒气还是让我夜不能眠,手脚冰冷。渐渐的,白天我也不大离开那堆越来越少的衬衫了。
摩挲着露在衬衫外的小腿和光脚,我想,再不找个发热体,我可能会冻死。
库洛洛带着飞坦和派克出去了,我猜他们是去作j犯科,也可能是去洗澡。
看看屋子中央打牌的四人组,袒胸露||乳|的信长,亮着大腿的玛琪,光着膀子的侠客……还有,披着毛毛皮草的窝金。
很好,目标锁定。
“跟!”侠客笑嘻嘻。
“过。”玛琪丢下牌。
“嗯……我也过。”信长挠着下巴,犹豫的丢下牌。
“梭哈!”窝金十分豪爽的摊牌。
四个脑袋凑过去……
“我靠,这样的牌你也敢跟?”
“我靠,这样的牌你也敢梭哈?”
窝金笑得很大声,前仰后合,毛爪子跟着抖动……
我缩着肩膀爬起来,凑到打牌四人组里。
“咦?你也要玩么?”侠客这只大猫睁大没有任何感情的绿色眸子,笑嘻嘻招呼小耗子,“来吧来吧,坐我这儿~”
无视之,我从窝金强壮的手肘和强壮的腹肌间的空隙钻进去,爬到他的毛皮裙子上,找到一个舒适的姿势,躺下,然后拉过两只毛爪子,仔细的盖在身上,闭眼睡觉。
啊,真暖和……
某娇小女孩猫一般蜷缩在膝上怀里。
某巨大男人僵在原地,言语不能。
“你你……她她……这这……那那……”信长突着两只眼球颤抖的指着比例严重不调的二人组,没人知道他到底想说啥。
“呀~真好~真让人羡慕啊~”侠客抬手把下巴按回去,笑得僵硬。
“难道……她是觉得冷?”玛琪理了理头发。
“对啊,”侠客敲了一下手掌,然后开始搜索引擎式的解析,“普通人没有利用缠将气固定在身体四周的能力,对外界气温的变化会更敏感。尤其像她这样——在普通人中也属于弱者的女孩,血液循环的迟缓会造成其手脚长期冰冷。不信你们摸摸看……”
摸你个脑袋!一把拍掉侠客的爪子,我翻了个身,蹭蹭,抱紧窝金的毛皮,脸也埋进去。
身下的男人愈发的僵硬了……
“呐,真好……”绿眼睛的大猫还在咕噜着……
“强化系的人,这种运气也很强么?”信长还在恍惚……
玛琪已经对这个突发事件失去了兴趣,开始认真的收牌洗牌……(话说,还有人记得其实玛琪是变化系的么?笑……)
“你们在干什么?”
飞坦阴沉带点冰冷的声音忽然在房间里响起来。
其实小坦子同学的声音是有点清脆,挺好听的,干嘛非要压低弄沙哑装出成熟冰冷的调调呢?
“啊啦~团长,飞坦,派克,你们回来啦~”侠客洗着牌,“要来玩一局吗?”
飞坦没理侠客的打岔,指着石化中的二人组,抛出直线球,“那是怎么回事?”
库洛洛没出声,但我总觉得他落在我背上的视线实在不舒服,视线有质感吗?难道这家伙对咱这样柔弱的废柴都要用念?再次鄙视之……
“那个啊……”瞟了一眼陷在毛皮中的我,绿眼睛的大猫笑得狡猾,“那是奖品。”
信长:“……”
玛琪:“……”
窝金……还在僵直。
侠客,朝着三人扬扬手里的牌,“要玩么?”
飞坦阴冷的瞪了他一会儿,唰的掠过来在窝金上首坐下!
“发牌吧。”
库洛洛轻轻的笑起来……
“我pass。”
拿着他的书往一旁走了几步坐下翻开,团长大人又回头附送给某人一个毛骨悚然的微笑……“侠客,到时拿不出奖品,可是会被飞坦揍的。”
“哈……哈……”撒谎猫挠挠脑袋,落下一头冷汗……
我只管抱紧了新“被褥”,睡睡睡。
……
……
小白鼠的人生依旧血腥而灿烂的继续……
“‘真实的祷告’,能力发动时目标人物在一分钟内有问必答,只会说实话。限制条件,第一,没有第三者在场;第二,能力发动者必须接触目标人物。”
库洛洛一抬手拉住我藏在袖子下的小爪子。
这个人,真的是,太恶劣了……
故意在能力发动前告诉我能力的内容。
就像厉害的催眠师一样,催眠之前告诉你,接下来我要把你催眠啦,我问什么你都会说实话,憋也憋不住哒,哈哈哈……然后你就忍不住在脑海里把所有没说实话的事都想一遍,正中他下怀!
读取记忆我不怕,可要是他直接从我嘴里问出猎人的剧情来,我可怎么对得起观众?怎么对得起富j?……算了,富j那烂人就去死吧……但是,这么一来,可能酷拉皮卡就会出师未捷身先死,可能西索就会被旅团群殴致死,可能小杰奇牙雷欧力一在友克鑫露面就见光死……这世界……还不得一团乱?
而我,就是那个千古罪人,无颜活水……
总觉得,我的存活率又要下降了……失去意识前,我恨恨的想。
库洛洛拉着某人苍白细瘦有点冰凉的手,一秒钟也不浪费,直奔主题:
“你是什么人?”
“地球人。”
“……”团长有点郁闷……“叫什么名字?”
“黑心老板给我起名叫小宝,我不爱叫这破名儿,可又没其他名给我叫。”
“……”团长开始觉得这能力不是太好用,“对自己的事还记得什么?”
“啥也不记得。”
“那么,你是怎么知道旅团的?”
“从书上。”
“哪里的书?”
“书架上的。”
“……那本书还有其他人看过么?”
“应该没有,我藏的很好,外面还包了《物理3》的伪装皮来着。”
“……对那本书还有什么其他印象?”
“嗯……手感挺好。”
“……”你真的问错人了,团长。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找个不起眼角落,当好龙套。努力存钱,买车买房。”
“……”这样下去什么有价值的情报也弄不到,库洛洛决定试试之前某人一直撒谎的问题,“告诉我,这个世界,在你眼里是怎样的?”
“充满bt的世界。”
“……bt是什么?”
“西索那样的人。”通俗易懂。
“……”瞬间理解。
“等等,你认识西索?”
“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
“关于旅团……你还知道什么?”
“……”
经过令人心脏悬到嗓子眼的短暂停顿,某人突然的……爆发了!!
“派克诺坦的□是d罩杯!侠客喜欢穿小鞋红色哒红色哒!飞坦一打架就爆衫!库洛洛有黑眼圈!信长和窝金有一腿!西索其实是果农!腰细还爱穿高跟鞋高跟鞋!芬克斯他没眉毛!不为人知的乐趣是s埃及法老!剥落裂夫就是被他做成木乃伊被他做成木乃伊……”
门外远处一片重物倒地声……
“小伊是面瘫!五官其实都是画上去的!金最喜欢捉迷藏!勾引大家全都来抓我啊来抓我……”不是旅团的也说……“比丝姬是人猿泰山老太婆!尼特罗爱吃土豆泥!炸弹魔喜欢玩3p!管家梧桐恋童癖……¥……¥……¥¥%%……&……%”彻底坏掉了……
“够了。”
库洛洛的头前所未有的疼起来……
他决定了,这次用完“真实的祷告”,就回去把原能力主人干掉!
还有5秒。
“最后一个问题,你最想要什么?”
“最想要……”某人灰色的眼睛里开始出现呆滞以外的东西,“最想要,离开。”
能力瞬间解除!
……
……
意识重新回归身体……刚刚仿佛在混沌的液体中彻底浸泡……
头痛繁乱中,什么也不记得……
缓缓睁开眼睛,库洛洛依旧表情严肃的坐在对面。
我心虚起来……
“问出什么来了?”
我的声音很镇定,内心却忐忑不安……
库洛洛深邃的眼睛扫过我紧张的脸,慢慢开口,“……我有黑眼圈?”
“○д○!!”
下集预告
库洛洛说,我放你走,但是有条件。
下集,《no007 交换条件x跟着旅团去旅行x所谓家人》!咦?飞坦是长子?
敬请期待……
no007
交换条件 x 跟着旅团去旅行 x 所谓家人
我的头发长长了,于是向玛琪申请两根皮筋儿绑头发。
我在蜘蛛窝的生活,就像六七十年代的农村合作社一样,日用品采取配给制。
走“向玛琪汇报—》库洛洛审核批准—》飞坦出门打劫—》派克配发”的流程。
我有一套牙具,一个梳子,还有卷筒纸,飞坦应该庆幸我还没来那“每个月总有几天……”,不然打劫的时候,他会很难看。
哦,我还有一条毛巾,侠客送的,上面印了个奇形怪状的小动物,大概是我们世界里机器猫米老鼠一般的流行卡通形象。
嗯……农村合作社,机器猫,米老鼠,记忆里出现新词……要记下来。
好,继续说毛巾。
当初我当面向库洛洛要求提高待遇,要被褥,要毛巾,要裤子。侠客在一旁笑得抽搐,结果被团长赶出去抢东西。
我觉得他挺没用的,出去半天就弄来一条毛巾,还这么难看。
没有被褥,也没有裤子。
我还得穿着白衬衫,挂空挡,睡窝金。
侠客大概也觉得自己挺没用的,为了补偿,开始教我识字。
先教我写他的名字,然后写团长的。
接着捧着幼儿识字图本,念故事。
我学会全部字母以后,他还让我到电脑上玩愚蠢的打气球打青蛙之类的识字游戏。
等基本字词熟练了,他就让我造句。
“一定:砍人一定要砍脖子。”
“如果:如果一刀没砍死,可以再补一刀。”
“不但……而且……:库洛洛不但英俊潇洒,而且杀人如麻。”
“因为……所以……:因为我们是旅团,所以吃饭不给钱。”
侠客的教学过程,挺传统的。
日常学习中,很闲的蜘蛛们偶尔也会来参一脚。
玛琪教我写她的名字,还教我画蜘蛛纹身。
信长教我写他的名字,还教我抄剑道口诀。
飞坦抓着我的手教我写他的名字,还要抽查,写不出来就放杀气。
窝金教我写他的名字,还写错了一个字,被信长嘲笑……
库洛洛说,他们把你当自己人呢。
我笑笑,说的也是。
可是库洛洛你没发现,每个人都教我写他们的名字,却没有一个人,问过我的名字呢。
侠客送了我两个本子,一支笔。
我用一个来练字,用另一个来记录我零碎出现的记忆。
一直到我走的时候,两个本子上的字,我都认得了。侠客却只认识一本。
我想我出师了。
在我套上最后一件白衬衫的这一天,库洛洛说,你想离开么?
我很干脆的说想,然后指指他的破书,说,你那书,看完了?
库洛洛沉吟了一下,说,嗯。
我觉得他在说谎,我终于也有一次,看出别人说没说谎了。
库洛洛说,我可以放你走,不过有条件。
我急切的点头,卷起衬衫袖子站在他面前,露出两条细胳膊。很有气势的说没问题!干啥都行!上刀山下油锅……咱不是都干过了?
库洛洛看我一会儿,说,你是不是非常恨我们?
有过上次的经验,我这次学聪明了,很果断的摇头,不恨。
库洛洛笑一下,说,你说谎。
我没招了,恨不恨都不对,你想要的答案我猜不出,放我走吧。
库洛洛把我抱起来,说,现在基地的全员集合,我们出发。
结果,我要跟着蜘蛛去作j犯科。
……
……
我们跋山涉水,坐火车,乘飞艇,经过潺潺流水的小溪,跨过巍峨高山,俯瞰千奇百怪的戈壁滩……
注意主语,是复数。
我们。
其实不考虑同行者的话,这算是趟不错的旅行。
然而现在,我只能坐在列车的窗口旁,欲哭无泪。
蜘蛛们占满列车隔间的上中下铺,气氛邪恶,目光炯炯的,都盯着我。
旁边床位的大妈,怀里抱着的宝宝,在对着窝金的脸,大哭。
她的大儿子,盯着玛琪的大腿,满脸通红的发呆……
她的小儿子,手里的棒棒糖,带着口水,粘在信长的袖子上……
她的丈夫,一个满脸胡子的大叔,正热情的拉着库洛洛,痛骂今年燃油税上调政府补贴太少……
是的,我对不起你们,可谁叫你们让我去买票呢?
……时间倒退半天……
“小姑娘,到哪儿?”
“卡特里恩镇,八张票,卧铺。”我踮着脚扒在售票窗口。
“硬卧?软卧?头等卧?”
“硬卧。”我答得流畅。
我是一龙套,平民。
哪个平民买票有买头等舱的习惯?
“啊,硬卧不够了,就剩四张。”
“那……还有硬座么?”
“只有两张。你要非得八个人一起的话,还有两张站票,你看行么?”
“成!”
当年废柴如我都站过36小时的通宵车,人山人海,脚不沾地。
你们那么年轻那么壮,吃嘛嘛香,身体倍儿棒,站一个晚上有什么关系?
大概旅团在购票问题上,从来没出过岔子,所以直到上车,众蜘蛛才发现,被我晃点了。
然后再想转到头等舱也已然没空位。
于是,他们很没气质的,怒了。
只有库洛洛很冷静,在散发着脚臭和火腿肠茶叶蛋泡面味道的车厢里,抱着我淡淡的说,玛琪和派克留下,其他人去硬座车厢。
犯了错误的我,垂头丧气的,跟着老大。不敢回头看怨念丛生的硬座四人组。
玛琪和派克都是有品的女性,应该不会为难同为女性的我。
库洛洛自持身份,应该也不会揍我。
我从心里感激他把没品又不在乎身份的四只蜘蛛赶到别的车厢去。
本以为起码今天晚上能安全的过去,这样,也许明天,他们就没那么生气了。
结果,那四个家伙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将善良的乘客们一个个换走,纷纷挤进了我卧铺的上下左右。
杀气太重,我贴在窗户边不敢回床上。
“啊呀,怎么又哭了?”彪悍的大妈居然在一片杀气中岿然不动,“那位姑娘啊,帮我递一下桌子上的奶瓶,成不?”
坐在桌子旁边的派克,停顿了一下,还是伸手拿了奶瓶,尽量正常平淡的递过去。
大妈却不肯就此放过,一边接过奶瓶一边摇头感叹,“姑娘啊,这都几月份啦?你还敞着怀?露着胸脯,那多冷啊……来来,我这儿还有件毛衣,你先套上……”
派克的眼角抽了一下。
“不用了……谢谢。”
“别啊!那边挺好看的那个姑娘也是,这火车上鱼龙混杂的,露那么多腿,多招人啊!让哪个心术不正的盯上了怎么办?我这儿还有条棉裤,你先穿上?”大妈利索的一手喂孩子,一手掏衣服。
玛琪作为一座称职的冰山,一个笑容或者抽搐都没给,面无表情的指指我,转移了话题,“还是给她吧。”
大妈回头看见我,哎呦一声满眼心痛……
“这孩子太可怜了!这么冷的天就穿个大衬衫!脚丫都光着……这得多冷啊!这孩子爸妈都想啥呢……”
被她这么一喊,大家都盯着我的脚。弄得我十分不好意思的蜷缩一下,“那个,我没有爸妈……”
“哎呦!怪不得这么凄惨……你这好歹未成年,总得有监护人啊!养父母总有吧?”
“嗯,”我指指库洛洛,“我爸。”
越发彪悍的大妈看向库洛洛的眼神于是很鄙视,很谴责。
我爽翻了……
“怎么不多穿点衣服?”大妈心疼的问我,眼睛却剜着库洛洛。
“爸爸不给穿。”我声音哀怨。
“那鞋总得有啊,不然怎么走路?”
“爸爸说要攒钱买新的毛皮大衣,就把我的鞋省掉了。”
“太不像话了!”大妈拍案而起!
我连忙拉住,“大妈不要啊,我爸经常喝酒,喝多了就揍我,打到吐血都不停手。您去招惹他,倒霉的是我。”
“可怜的孩子……”大妈两眼含泪,“这么可爱的孩子,他这混蛋怎么下得了手?真是恶棍,强盗……”
鼓掌……您老还真猜对了!
大妈拉着我的手,“唉,唉,我就是没有女儿,要是有个这么可爱的女儿,我那些衣服啊裙子啊,全都留给她……”
“妈妈!”——毫无节操。
“小宝,”一直没解释的库洛洛突然出声,“过来。”
我的笑容僵在脸上好一会儿,才意识到,他是在叫我。
我在原地磨蹭了一会儿,还是屈服了。
“团……爸爸……”我站在库洛洛一米外,死活不再靠近。
“你冷么?”
“……还行。”
“晚上会更冷。”
“……我挺得住。”不好的预感……
“那怎么行?你怕冷,从今天晚上起,我搂着你睡。”
“爸……爸!”哭腔……“我错了……”
……
……
我们从卡特里恩镇又转车,周折数日,来到此次旅团行动的目的地——莱卡,一个背山面水拥有大片花田的美丽小村庄。
村庄是私人财产,属于一个叫做萨特莱卡的古老家族。
所有古老的家族都有神秘的宝藏。
萨特莱卡也不例外。
宝藏是什么,除了团长没人知道,也没人关心。
蜘蛛们只是喜欢享受夺走宝藏的乐趣。
宝藏的所在地,往往只有族长之类的头目知道。
萨特莱卡家也不例外。
现任长老卡恩斯年事已高,隐居于此,颐养天年。
我们就是来折腾老人的。
旅团在小镇上唯一的旅馆住下。
蜘蛛们开始表情严肃的开会,议题是:这次要砍死谁?
我对这种鱼肉百姓折腾龙套的话题不感兴趣,跟库洛洛报备了,就一个人去院子里玩。
打从来这个世界,就在两个地方呆得久,一个是流星街垃圾堆,一个是蜘蛛窝。
宅得时间太长,突然有机会到外面来,反倒不会玩了。
我呆呆的在台阶上坐下,看着院子里的花花草草。
这个城镇大概在很南的地方,气候十分温暖宜人。院子里,满眼的绿色青葱……
一只兔子突然从角落里跳出来,看看我,又嗅嗅一旁的花朵,长长的毛尾巴晃了一下,蹦蹦跳跳的蹿走了。
这个世界有些动物很普通,更多动物长得奇奇怪怪。
长尾巴的兔子,眯眼睛的猫,没有胡须的狗。
我呢?大概就是缺了死亡功能的人类。
反正也没什么事,我站起身,决定索性跟着兔子溜达。
走到院子旁边的萝卜地里站了一会儿,穿过田边的向日葵样植物组成的栅栏,跨过浅得只没脚面的小溪,走进了大片的花田里。不知道是什么花,花茎长长的,好像芦苇一般扫过我的手臂肩膀,小小的花骨朵,带着淡淡的香味儿,一片淡紫,一片嫩黄,一片粉绿,一片桃红……
风吹过来,带起无数的花瓣,缠进发丝间,加上光效,估计就是浪漫电影的效果。
可是我更想知道,这种植物,只能看么?能不能吃呢?
要知道,芦根可是甜甜脆脆,很美味的。
我蹲下刨了半天土,终于露出根茎来,不是块状的球状的,普通的须根,大概不能食用。
我看着小小的花朵,好像嫩嫩的,咬一口……呸呸!好看不好吃……
“你是什么人?!”
我回头,看到一个脸膛红红的乡下小伙儿,目瞪口呆的站在花田里盯着我。
“呃……我,我是游客。”
小伙儿的眼神充满了怀疑,“游客?你穿成这样……”
我低头看看,破衬衫,光着脚,两手的泥巴。
“我……我家穷。”
小伙儿看我的眼神带上点怜悯,估计现在他也不可能信我是什么游客了,流浪汉还差不多。
“那你蹲在这里刨土……?”
我尴尬的把两手藏到身后,“我……饿了。”
小伙儿看我的眼神于是十分的怜悯。
“我是哈奇?萨特莱卡。”乡下小伙儿忽然摘下帽子行了个礼,“如果你没有地方去的话,可以来找我,我家就在那边的山崖下,你找村里最大的庄园就是了。”
我愣了愣,觉得他的名字好像有点耳熟。可是他为什么邀请我去他家?难道这就是传说的……搭讪?
见我愣在原地,他很理解很友好的拍拍我的肩膀,“不用吃惊,爷爷年纪大了,正需要人照顾。你可以来我家作女仆,我们家的待遇很不错的。你也不用再……呃,挖东西吃了。”
“……爷爷?”原来不是搭讪,连自我飘飘然一下也不给我机会么……注定的龙套命?
“嗯,我爷爷脾气很好,你明天过来,我安排你们见个面,他不会太刁难你的。”哈奇在身上东摸西摸,最后拽出一个刻了字的小十字架来,“这个你拿着,我今天出来散步,没带名片。明天你带这个到萨特莱卡家大门,报上我的名字就行了。”
我接过十字架,刚要开口,就被人凌空抱起,迅速后退了好几米!
“飞……飞坦?”
“你在干什么?这个男人是谁?”飞坦的金眼睛眯起来。
我囧,为什么是一副捉j在床的原配口气……
“你又是谁?”哈奇的眉毛竖起来,虎虎生威的瞪着忽然窜出来一副强盗嘴脸的飞坦,“快把她放下,你要干什么?”
飞坦开始冷笑……你能指望豺狼老实回答绵羊的问题吗?我觉得大事不妙,连忙搂住他的脖子,“飞坦,我饿了,我们回去吧。”
飞坦朝五米外红脸膛的乡下小子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站住!你别跑!把那个小姑娘放下!”哈奇在后面不屈不挠的喊……
我无力……这位大哥,你这么想把小命交代进去啊?飞坦连念都不用就能废了你。我从飞坦的肩上冒出脑袋来,连连摆手,“哈……哈奇先生,这位是我认识的人!没事,放心,我没事!你别过来了,别过来了!”
哈奇将信将疑的停下,“真的?”
我拼命点头,“你别靠近了,退后一点,再退一点。”
飞坦冷笑,“你以为这个距离,我就杀不了他么?”
我急了,“真杀了他,你绝对会后悔。”
“什么意思?”飞坦声音也变冷。
我咬了咬牙,“他姓萨特莱卡。”
飞坦停了一下,然后抱紧我瞬间蹿出十几米,“先回去。”
我趴在飞坦的肩头,看着大片花田迅速后退,哈奇在花田中,站成一条黑线,好像千万根花茎中的一根……
这片美丽的土地,这些善良的人,终究只能被暴力蹂躏。
至于没用的我,大概只能看着,沉默。
……
……
“萨特莱卡家的家徽。”
团长大人把那个十字架抛给蜘蛛们传看。然后交叉两手支在膝上,黑漆漆的眼睛看着我,“小宝很厉害么。”
这名字真是太囧了,从列车上开始,他还叫上瘾了。
“那个男子叫哈奇?”库洛洛想了想,“能佩戴家徽,应该是直系,可能是卡恩斯的孙辈。他邀请你去他家做事?”
“嗯,作他爷爷的女仆。”我看着自己的脚尖。
一个想法滑过心头。
远处花田送来阵阵带着香气的风……
“那个,”我轻声说,“能不能让我去?我会把宝藏的地点偷出来的。”
库洛洛沉默的看着我……“这个世界在你眼里,是真实的了?”
这算什么问题?我抬头看看他,“从来都是真实的。”
库洛洛想了一会儿,点头,“好,你去试试吧,给你三天时间。”
三天?你以为母鸡下蛋么?
“能不能多给点时间?”
库洛洛冷冷的看着我。
“好了好了,我明白了,三天就三天。”我干脆告诉老爷子赶紧打包带着全家跑路吧……
“不要背叛我。”库洛洛在我背后轻声说。
我从没忠于你,哪来的背叛?
……
……
第二天,把十字架递上去,很顺利的就进门了。
管家带我到客厅坐下。
哈奇急匆匆的从楼梯上跑下来,看到我就松了一口气。
“昨天那个奇怪男人出现的那么突然,我本来担心你……”
“我没事,”打断他的客套,我的时间可不多,“我想来你家做事,现在去见你爷爷么?”
“好的,我带你去主宅。昨天就跟爷爷提过你了,他也很感兴趣……”
温和微笑的哈奇忽然停住动作,视线落在我身后远处,脸上的表情变得僵硬……
我奇怪的顺着他的视线回头看过去……几乎以头抢地!
旅团的大爷们一个个就这么给我奇形怪状的扛着刀枪棍棒跟来了!
盗贼团伙!
你们是盗贼团伙!
不是叫你们在旅馆等消息吗……
我头痛欲裂……
哈奇在杀人惯犯们的念压下本能的退到桌子后面,一脸警惕,“他们是谁?!”
左思右想,为了哈奇的命着想,还是不要在这里起任何争执的好。
我于是无奈解释,“他们是……跟我一起的人。”
哈奇不满的看着我,“这可不行,虽然我可以收留你,但不相干的外人我不能放进来,而且,他们看起来很危险!”接着就要打电话叫警卫。
我想,来得多死得多,要阻止。
于是镇定的扯谎,“他们不是外人,其实……他们是我的家人。”
“怎么可能?”哈奇一点不信,指着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的蜘蛛们大叫,“怎么可能?!你跟他们长得一点不像!他们能是你什么家人?”
我扬手指着一脸黑气的飞坦,“大哥,扁豆。”
啪!凳子忽然断了一条腿!
稳了稳身子,面无表情的指侠客,“二哥,黄豆。”
指库洛洛,“三哥,毛豆。”
派克,“大姐,红豆。”
玛琪,“二姐,绿豆。”
长胡子的信长,“……爸爸,豆包。”
凳子的腿都断的差不多了……
最后指指自己,“小妹,豆花儿。”
“胡说八道!!”哈奇彻底抓狂了!憋了半天,终究没好意思骂我,于是颤抖的指着人高马大堵住大门的窝金!“那他又是什么人?!这种体型,这种基因,怎么也不可能跟你是一家人吧?”
我看看野人一样的窝金,沉默了……
蜘蛛们都看着我,似乎在等着看我还能编出什么身份来。
祸是你们闯的,却要我来收拾烂摊子。
“他是谁?!”哈奇总算问倒了我,紧追着不放。
我回头,顿了顿,面无表情道,“爸爸的男人……肉馅。”
可怜的凳子彻底粉碎在地……!
哈奇浑身抽搐……
“一派胡言……一派胡言!我马上叫人把你们赶出去!”
我看着他抓起电话,心中不忍。
为什么不相信呢?我是在救你的命啊,旅团来的话,根本不用说谎,一路血洗到主宅强迫你爷爷带他们去就行了。虽然没说过几句话,但我觉得你是个好人,并不想你死呢……
身后的库洛洛优雅的上前一步,按住哈奇抓电话的手,面不改色,“我是三男毛豆,带我们去主宅。”
我的眼球……掉哪了?
下集预告
蜘蛛这种生物,网到了猎物就不轻易放过!
下集,《no008 蜘蛛网x撒耶x谎言》!呐,团长大人的口头禅是什么?
敬请期待……
no008
蜘蛛网 x 撒耶 x 谎言
一张蜘蛛网从天而降!
我惊慌的跑啊跑啊跑啊……
还是被蛛网追上罩住了,网开始收紧,我喘不上气……
救命救命!
我拼命挣扎……
蛛丝的另一头,是长着血红复眼的黑色大蜘蛛。
十二只脚的蜘蛛以节肢动物特有的步伐缓慢的向我爬来。
要吸我的血,要吃我的肉。
救命救命!
我继续无望的挣扎……
血潺潺的流,堵了下水道,我的身体渐渐的变干瘪……
蜘蛛离开了,蛛丝落下了,我变成|人干了。
玛琪把我捡起来,放进葡萄干罐子里,盖上盖子。
玻璃罐子里渐渐缺氧……
我喘不上气,喘不上气……
蜘蛛们在外面围着罐子跳舞。
我喘不上气,喘不上气……
救命救命……
“救……嗯……”
我哼唧着难受的扭动着,费力的睁开眼……
房间里一片昏暗,库洛洛睡在我的床上,睫毛垂得低低,手臂压在我胸口。
我说怎么胸闷喘不上气呢……
虽然我的胸本来就在a罩杯以下了,但照他这么压,搞不好会凹回去。
我费力的抽出手来,用力的推推团长的手臂,纹丝不动。
艰难的转个身,我试图背对着团长大人。
胸口的手臂收紧,勒得我几乎吐血,只好乖乖的转回来……
我严肃的盯着库洛洛的睡脸。
均匀平静的呼吸,连颤动都没有的眼睫,落在脸庞的柔顺发丝,这黑发恶魔睡得像天使。
装!你再装!
我还不信了,身边的人这么哼哼唧唧动来动去的你都不醒?就凭这种警觉性,旅团早被人砍死在睡梦中不知多少次了!
我把手拢在嘴边,轻轻喊:“团长团长!”
没反应。
“库洛洛库洛洛!”
没反应。
“鲁西鲁鲁西鲁!”
没反应,连眼球都不动一下。
“……大变态大变态!”
……还不动,算你狠!
我于是装模作样的叹气,“什么啊……真的睡着了……呐,库洛洛,难得你睡着了我醒着,反正你也听不见,那就悄悄告诉你个秘密吧。这个秘密我藏在心里很久了,不说出来好难受,说出来又怕连朋友都做不成。今天这种机会实在难得,我就告诉你吧,其实……”
我闭上嘴巴,睁大眼睛盯着库洛洛的脸。
静默良久。
没有反应。
我露出“这男人真无趣”的表情,缩回他怀里,拉高被子,睡了。
一夜满是蜘蛛和葡萄干的噩梦。
昨天毛豆对着哈奇发威之后,萨特莱卡家英明的老爷子不知为何就主动邀请我们在主宅住下了。然后毛豆就带着豆包肉馅和红豆去跟老爷子会谈。不知道他们对老爷子做了什么,人家很痛快的就把宝藏地点交代了。
这样也好,不流血解决。
莫非老爷子感受到了我的良苦用心?
得到宝藏地点,团长大人当机立断的决定不再逗留,第二日就出发去寻宝。
因为只住一个晚上,萨特莱卡家很大方的提供了八个豪华的房间。
八个,注意,有八个!
就算你库洛洛横着睡竖着睡斜着睡飞着睡怎么也睡下了!为什么偏要挤到我的床上来?!
早上醒来时,我被挤到了床边,一只胳膊耷拉在地上……
库洛洛坐在铺满阳光的落地窗边喝着茶看书。
派克随侍一旁,眼下有淡淡的阴影。
侠客挂着深沉浓重的黑眼圈在电脑前猛敲。
玛琪、信长、飞坦坐在我的床上打牌,窝金坐在地上。不知道是不是输了,满眼的血丝。
不,应该说,除了玛琪和团长,大家的眼圈都挺黑。
我坐起来,揉着麻掉的胳膊下床去梳洗。
对着镜子刷牙的时候,侠客挤进来。
我诧异的瞪着他!大哥,我在用卫生间,我好歹是个女的!
“你干嘛?”我吐着泡泡。
“你昨天……那个秘密,到底是怎么回事?”侠客的声音颇为咬牙切齿。
秘密?
我睁大眼睛,内心几乎笑喷!
原来是这么回事……
还真有人等着听啊!
我可是开了个不负责任的头就去睡了,看这家伙黑眼圈的程度,难道是竖着耳朵等了一夜?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嘲笑他!
虽然没玩到团长,但一句话就玩了这么多蜘蛛!值,真值了!
我故作紧张的飞快看他一眼,然后有点恼怒的开口,“你怎么可以偷听?!都说了是秘密了,当然只告诉了团长,你想知道就去问他好了!”然后转过头豪爽的漱口!
估计他现在一边想知道到底我说了什么秘密,一边由于起因是偷听又不敢当面去问团长,一边疑惑自己的听力为毛差得连我后来说什么都没听到?一边又为昨天一夜未睡贴壁角的愚蠢行为深感后悔和郁闷……
瞥到镜子里蜘蛛脑那个疑惑又烦恼的神色,饿这小市民的心中那个爽啊,爽翻啦!
我抱着毛巾把笑得扭曲的脸埋在里面,装作擦脸的样子,久久不肯抬头……
脸如锅底黑的飞坦哗啦啦打开门!瓮声瓮气的冷哼:“快点出来!外面有人找!”
回头看见他眼睛下的两轮黝黑,我几乎又没挺住,脸上的毛巾按得更牢……哆嗦不止……
飞坦也在哆嗦,咔吧就把卫生间的门给哆嗦碎了……
我迅速的在无限散发的念压下贴着墙溜出去,还不忘抓紧了毛巾。
哈奇穿戴的整整齐齐的站在门外,看到我依旧穿着大破衬衫光着脚猫着腰出来,愣了一下。“你怎么……还穿这样?”
“啊?哦……我就这一件衣服。”
“我还以为……”哈奇不自在的晃动了一下,“我还以为你当时是为了骗我才打扮成那样的。”
那倒不是,不过骗你是真的。我眨眨眼,“你找我有什么事么?”
他立刻不晃动了,有点阴沉的看着我一会儿,说:“他们是强盗吧?”
我点点头。
“你为什么跟他们在一起?他们是坏人!”哈奇看上去十分义愤填膺。
我奇怪的歪头,“为什么你不认为我就是他们一伙的呢?也许我也是坏人呢。”
“爷爷说你不是。我把昨天发生的事都跟爷爷说了,他说你是在悄悄维护我。”哈奇平平的复述,口气明显是不很相信的样子。
哎呀呀,还真是睿智的爷爷呢,萨特莱卡家就是有了这样明事理的家主,家族才会这么富裕发达吧?
“你是被胁迫的吧?”哈奇顿了顿,突然抬手塞给我一个纸团,压低声音说,“找机会溜出来,今晚我帮你逃走。”
这回我真的愣了,抓着纸团呆呆的看着哈奇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处……
什么叫正人君子?
什么叫好男人?
什么叫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也要扛上别人?
血淋淋活生生的例子就在眼前啊!
这部小说要不是猎人同人的话,就这一条支线也可以发展出一部江湖恩情舍己为人的央视连续剧啊……
我抓着纸团回身,高矮圆扁各不同的蜘蛛们凶神恶煞的站满门口。
库洛洛坐在椅子上看着我,目光在阳光下闪烁。
我呲牙嘿笑,毫不犹豫的把纸团丢掉……
“那个,各位大爷,咱们几点出发?”
蜘蛛这种生物,除非主动放手,否则猎物就无法逃走,甚至前来救援的弱小飞虫,若是不幸,也会被黏住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