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诉离殇(女尊)第12部分阅读
不诉离殇(女尊) 作者:肉书屋
停留在她身上,再也不曾移开。
美女一对凤眼迸射着寒光,打量她身旁汪汪和三少好几个来回,终于收回视线,扭头看向二位爹爹,然后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扎进帅哥爹爹的怀里,扯着亲哥哥胸前的衣料,腔调嗲得连林志玲恐怕也要自愧不如,“哥哥,人家好想你……”
帅哥爹爹伸臂环住美女,笑靥如花般绽放,“才半年没见,晴儿可是瘦了。”
陛下下意识转头望向自己的哥哥,萧美人表情一如亲爹一般,正笑吟吟的瞧着她。一只暖暖大手同时伸来,捏住她微凉的右手。
她感慨了,原来恋兄恋妹在这个家里,就如同她总是以面抢地,都是传统项目。
这不难理解,哪个作妹妹的不喜欢自己高大英俊聪明体贴的哥哥?哪个作哥哥的不喜欢自己漂亮乖巧温柔可人的妹妹?
虽然这条真理若要适用于苏晴美女,可能有些形容得大大的打上几个问号。
一分钟后,估计苏大美女撒娇过瘾了,两手搂着自己哥哥的腰,抬头,挑挑眉毛,面对陆爸爸,不再嗲声嗲气,她的嗓音如银铃一般悦耳,“二哥,半年不见,你又帅了。”
一向淡定自持的二爹爹如今眉目舒展,摸摸下巴,神情十二万分的满足,只笑,却没说话。
什么叫心花怒放?请参考此时二爹爹的表情和状态。
一家人依次落座。说些寻常话。
亲姑姑如今怀有三个多月的身孕,因此进京比其他二位藩王略晚。
陛下坐在一边,靠在哥哥身上,静等捡笑话。不防自己袖子被一只小手捏紧,她笑笑,伸手捏捏小正太脸蛋,之后攥上他的小手。
“我最喜欢姐姐。”白净肉团摸摸自己被捏过的脸颊,像个成年男人一般,鼓足勇气,表白。
“哦?为什么?”她问。
“姐姐长得好漂亮。”
她大笑,把小正太抱进怀里,“你可真不愧是姑姑的儿子。”
姑姑和姑父的婚姻也是一场传奇,当年也曾经倾倒全京城的老老少少。
绿玉在和她谈及苏晴和陆文谦时,两眼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陆文谦成婚时的热闹风光,并不亚于皇子下嫁。只是当年楚楚尚年幼,随母亲父亲镇守边境,还在病痛中备受折磨煎熬,这场世纪典礼,不曾亲见。而她如今所知悉的一切,皆是从快嘴绿玉与她聊天解闷内容中得来。
话说,陆文谦文才出众,年方十六便被疼爱他的亲娘说了一桩好亲事,对方亦是出自豪门望族,年纪轻轻便颇有声望,兼之是嫡女,未来家族的继承人,和陆文谦相配,真可谓门当户对好姻缘。
谁料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位名声赫赫的姑娘就在陆文谦长到法定成婚年龄之前的某月,生了一场急病,一命呜呼。
陆家一向谨守礼教,因此即使亲事早定,陆文谦和这位未婚妻也并未见过几次,更别提感情深厚。人死了,说他有多伤心,这未免矫情。可是,这“望门鳏”的名号可牢牢的扣在陆文谦的头顶上了。
古人大多有些迷信,认为未婚死了妻子,可是大大的不详。自此提起陆家四公子,京里名门未婚女子便避之不及。
陆四公子一直单身晃悠到了三十岁。已经抱定光棍一生的他,万万没想到还能时来运转。
那年,苏天晓唯一的妹妹,镇国公苏晴刚刚年满二十。
苏晴大美女可是由亲哥哥苏天晓一手带大,自小眼睛长在头顶上,再加上她世袭镇国公的身份,能让她稍稍赏脸交谈几句的男人都少之又少。
偏生帅哥爹爹爱妹如命,她不稀罕,他自然不肯强求。
苏晴也这么任性得晃荡到了二十岁,到了非挑夫不可的年纪。
正巧赶上三公例行进京述职,帅哥爹爹便带着妹妹回到京城王府。苏晴美女瞧见留守的陆爸爸,眼睛一亮。几天的来往熟悉过后,她扯着陆爸爸的袖子开诚布公,“若谦哥哥,你家还有没出嫁的男人么?”
陆爸爸闻言呆了呆,随即老实回答,“有。”
“那你带我去你家看看吧,如果有合适的我就带回去给我当相公。”
陆爸爸能说不么?
即使这听起来太像现代夜店里彪悍多金的女子挑牛郎翻牌子的开场白。
第二天,苏晴就如愿以偿了。
陆家特产文质彬彬温润淡泊的未婚帅哥们,在自家前厅一字排开,接受镇国公苏晴的检阅。
她来回走了好几圈,难掩失望之色。
蹭了顿饭,准备悻悻回府之前,跑去更了个衣——其实就是去卫生间,正巧在陆家的院子里碰见要去书房的陆文谦,美女不由眼前一亮,据说当时冒得还是绿光。
因为陆文谦在陆家三代子弟中容貌最漂亮,注意是漂亮,不是英俊。
美女飞扑出去,一把扯住陆文谦的袖子,张口就问,“你是不是姓陆?”
他点头,“是。”
“你结婚没?”
他摇头,“没。”
“那我刚才怎么没看见你?”她又问。
这不好回答了。望门鳏一事,毕竟是隐痛,他并不愿意主动提起。
她见他沉默,手从人家袖子挪到了人家手腕上,“我看你不错。”
她回前厅,二爹爹就把前因后果娓娓道来。
苏大美女听完,咕哝道,“我还以为真真切切要痴守终生呢。面都没见过几回,能有什么感情。”
之后,她便总找机会跑去陆府,总找机会接近陆四公子。
苏晴拿糊弄她亲哥哥的招数对付情感经历一片空白的陆文谦,不用想都知道是什么结果。
某日,当她再次揪住四公子的手腕,挑着眉毛,瞪着眼睛,满脸诚恳的说,“陆文谦我爱你,你嫁给我。”之后还不忘补上一个蜻蜓点水般的轻吻。
当夜,三十岁的陆文谦失眠了。
挺好的事情,没有破折就不那么让人印象深刻。
先是原本许的人家不满。苏家的长辈认为自家宝贝继承人应该娶个更年轻的。陆家的长辈认为自家孩子应该顾忌名声守贞一生,诸如此类反对意见,不一而足。
苏家的内部矛盾,被苏美女一顿饭一顿哭彻底摆平。她开始着手应对外部斗争。
苏大美女还亲自到齐国公府上,特地向辛大美女借了晏清殊虚心求教一整天。
她先是每天拜访陆家。扯着四公子的袖子,盯着陆家家主陆妍,一个劲的放射幽怨因子。
如此连续三天,大学士陆妍撑不住了,拉着苏大美女坐下,好言相慰,将关键阻碍一一摆在她面前,希望她知难而退。
美女抓着如意四公子死活不撒手,脖子一梗,“谁阻我婚事,我杀他全家。您儿子我娶定了,我就要看看他能不能克死我。您要是还不同意,我就天天在您家门口敲锣打鼓,喊,‘陆文谦我看上你了,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反正我不怕丢人。”
言外之意,你儿子丢人都丢到这份上了,除了我也没人敢娶他。
大学士陆妍也屈服了。
说起来,陆妍是个称职的母亲,她故意拖延,考验下苏晴的决心,其实是为儿子的终身幸福着想。
不久,镇国公府上随从真的到陆家门口敲锣打鼓去了,不过是为了迎亲。
饭后,怀孕的姑姑苏晴拉着陛下想要单独说说话。小正太依旧恋恋不舍,姑父陆文谦径直走过来,一把拎住肉团的领子,她亲眼瞧见小正太的脚丫离了地。美人姑父一扬手,把肉团直接扔出门外,笑眯眯的回首,“楚楚陪晴儿多聊聊,她在边疆太寂寞。”说完,大步出门。
陛下眨眨眼睛,拉过姑姑的双手,由衷道,“姑姑,我也喜欢姑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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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吧是吧,”美人姑姑双眼冒光,“就说咱们苏家人的品味眼光是一致的。”
——从以貌取人这点来说,是很默契。
“丫头,你瘦了好多。”她摸摸陛下的脸颊,搓搓陛下的小手,“这回,你娘连让人不能行动的秘药都拿出来了……不过你当初那些话把你娘气得直哭,依我看,你这一劫,活该。”
——阿米豆腐,天地良心,我可什么都没说,全是代人受过。
“你是你娘和哥哥唯一的女儿,她怎么会不疼你?”
——这话全家上下都说过。
“她皇女之尊,这辈子就没如意过。她不想你重蹈覆辙罢了。”
——看来尘封往事,还可以尝试从亲娘那里套话。
“也罢。丫头喜欢彦之和飞景,可惜硬塞给你个苏家二公子。”
——其实苏暮霭外表精致,性情柔情似水敏感纤细,我一直偏好这类。姑姑,我不觉得亏。
“不过我倒瞧着苏暮霭挺柔顺的。丫头其实更喜欢苏家那位大少爷吧。”
——单论长相的话,是的。
“苏毅(狐狸和汪汪的亲妈)那女人以为有两个漂亮儿子,就想像几十年前一样,在后宫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么?做她的春秋大梦!”
——姑姑,别激动。我这个当事人都没你这么激愤。
“瞧着吧,苏毅两个儿子注定都是丫头你的,把他们绑床上,好好教教他们为夫之道。我就不信他们不老实。”
——姑姑,这是先猥亵后强叉,可能还涉及故意伤害,绝对是犯罪。
“你姑父也是这么才老实的。”
——姑姑,你强。
“实话和你说,当年你姑父第一眼见我,眼睛就直了,还守贞?糊弄谁呢。后来母亲(苏大美女的婆婆,陆文谦的亲妈)居然还不同意,我就扯着你姑父不撒手,心想不如来个生米煮成熟饭,谁想到他比我还兴奋。”
——美女当前还不兴奋的男人不能要,长得再好看也不能要啊,姑姑。
“什么仁义道德,我扑过去亲他摸他,他可有一次的闪躲?”
——姑姑,你真流氓。
“所以,苏家那俩男人,一剑拍晕,绑之虐之□之……”
陛下再也忍耐不住,终结了自己脑内小剧场,紧紧握住亲姑姑的双手,“姑姑,看在你有喜的份上,口下积点德。”
美女大笑,“丫头还是老样子,伪道学呢。”她顿了顿,“楚楚多聪明的丫头啊,怎么做还用谁去教么?别扭一阵子就得了,人总是得向前看。”
此时门外忽然有下人压低嗓音,“小姐,凌公子来了。”
二位美女对视,姑姑站起来,“我们这几天在府里寻个院子住下,京里自家那个宅子好久没住过,懒得回去了,闲的时候丫头找我去解闷吧。”说完,抖抖袖子,一溜烟似的飘出门去。
门口,美人姑姑特地停下,上下打量几番三少,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去。
小肉团忽然从他爹身后窜出来,飞扑进陛下的怀里,白嫩的小脸有浅浅几道抓痕,大眼睛里汪着水,非常努力的擒住,不让眼泪流下来。
陛下母爱瞬时泛滥了,把肉团裹紧,亲亲他的额头,抬眼看向黑皮帅哥,询问因果。
三少摊手,“致远和汉广(美人姑姑的宝贝儿子)打架,输了,非要来见娘。于是来了。”
“致远,为什么打架?”她柔声问。
致远肉团三岁,汉广正太六岁,实力对比悬殊,二人男男争斗结果也在意料之中。
“他说将来要嫁给娘。我不依。娘不可以娶他。”小手死命扯着她的领子,不肯撒手。
她低着头,忍笑到几乎内伤,“致远放心,娘不喜欢他。娘就是喜欢他,致远如果不喜欢,娘就一定听致远的,可好?”
肉团眼睛闪亮,憋了好久的泪水反而夺眶而出,却干脆一声,“嗯。”
三少笑眯眯的坐近,摸摸下巴,“姑妈似乎不太喜欢我呢。”
这话问得有意思。
三少是家中难得的知冷热之人,清楚自己的身份,从不多言不多语,就算汪汪主动和他挑起争端,他也是被动防御之人。之后汪汪知错醒悟,讪讪放低姿态,三少便见机顺着台阶全身而退。这套为人处世之道绝对是久经复杂局面才锤炼得出来的。
凌家一向奉行中庸之道,百十年来,不结党不营私,由是始终屹立不倒。虽不曾有大贤权臣,却也凭着稳步的积累,名列朝中一流文臣家族,声望仅次于相府苏家和陆家。
三少如此气度想来也是家族遗传特征。
她抚弄怀中肉团脸蛋,漫不经心的回答,“姑姑喜欢白面妖冶男。从哪个层面上说,三少你都不合格,不过,”她抬头,桃花眼里流淌着万种风情,“我却瞧着喜欢。”
姑父陆文谦,白面妖男;哥哥萧美人,白面妖男;亲爹之所以称之“帅”也是有陆爸爸作对比的结果,没了这个参照物,爹爹苏天晓,只怕脸孔被评价为“阳刚”都很没底气。
听着她的话,怀里的小肉团笑了,挺挺小身子,一手拉着亲爹三少的手,一手拽着陛下的手,晃来晃去。
在孩子眼前,装出一副和睦夫妻的模样,是很必要的。
入夜,她没挪窝。
正院卧室这张大床,柔软舒适都没得说。
洗漱完毕,汪汪回房。
回味下刚刚美人姑姑与她的谈话,抽得不可自持,大姨妈拜访,亲亲抱抱还是可以抚慰下彼此寂寞的。她微笑着看着他,顺着汪汪半敞的领口,双手迅速下滑。
汪汪实诚人,可在夜里通常都不太能实诚。
长吻,修长的手指流连在她胸前。
她切身感受到了他腰下的火热。
在他干啃她的脖子之际,她含糊一声,“暮霭哥哥,你爽么?”
只此一句,她分明察觉到了原本抵在她腿上的硬物倏尔柔软。
她开始反省。首先她应该叫宝贝的。第二,“你爽么”的潜台词是,你爽了可我不爽。
结论是,她误伤了。
可是,汪汪轻吻她脖颈的感觉,让她联想起了武汉的来双祥……麻辣鸭脖,就着冰镇啤酒,简直是消夏夜宵圣品。
她不能实话实说成,“汪汪你把我啃饿了。”
在这样你侬我侬热切时刻,来这招天雷阵阵,汪汪经受不住如此频繁被雷贯穿,从此不举冷感了可怎么办?
“不能生”就够打击人的了,再加上“不行”这条,以汪汪这脆弱的小心肝,抹脖子喝砒霜真都不让人意外。
她抿抿嘴唇,没使什么力,就势扑倒汪汪。
心下默念,黎老板,对不住了。
对上他的眼睛,道,“我去倡馆学习业务去了。黎老板人不错,倾囊以授。男人摸男人都有效的话,我身为女人应该事半功倍的。”
“业务?”他没忍住,问。
“我从头摸你到脚,摸到哪里你特别有感觉就告诉我。”她刻意无视他的问题。
敏感带的分布,可是因人而异。
即使在昏黄的烛光下,汪汪脸上泛起醒目的红潮。
“难不成你还要我用舔的?”她笑得不怀好意。
陛下魂穿之前,床笫之间,久经考验,这种话说得顺畅自然至极,脸不红气不喘心不跳。
汪汪一半天雷一半鸡血,崩溃且亢奋着。躺平,舒展四肢,不胜娇羞却又满怀期待的神情,那是在说,“我情愿,死都情愿,不死更情愿。”
在她含住汪汪耳垂之前,脑中电光火石闪过的念头是,态度说明一切,细节决定成败。
这男人今后是“好用”还是“不好用”,全在这一时一刻她所展示出的功力了。
随着她指尖一路下行,他颤,又颤,颤之再颤。
陛下咬着他的耳朵,拖着点鼻腔,呵气如兰,拂过他发髻、脸颊,“你可以叫出来。我喜欢听你叫,嗯?”
其实汪汪根本不曾克制,他下身高昂的宝贝彻底暴露他当前的欲火难耐。
陛下的金牌玉手探索只到腰际,便停手。毕竟“浴血奋战”会急剧增大腹腔某些器官通道感染细菌的几率,无论如何不值得提倡。
她好歹身为小说女主角,肩负教授传播正面圈叉观念的伟大社会责任。
唯一小小失望的是,汪汪自始至终没能如她所期望如gv中小受一般的“呻吟阵阵,娇喘连连”,可那卷着低醇喉音的几声轻哼,也令她这个声控协会成员,在开拓汪汪胸前腰间的丝绸之路过程中,美不胜收。
她当然知道半路撂挑子很不厚道,因为那东西还在她眼前傲然耸立。
于是她像现代的绝大多数妻子一样,在不方便的时候,选择用手替自己的丈夫解决了实际问题。
对于汪汪来说,妻子肯取悦自己至少是她重视他的佐证之一。
于是今夜,他收获了身体和心灵的双重满足。
对陛下来说,她第一次摸遍自己丈夫上身的每一寸肌肤,埋在他温暖的怀抱入睡之前,还欣喜的思量:体毛不重,手感真好。
第二天清早,汪汪由内至外焕然一新,她睁开眼,就看到他灿烂的微笑。一扫一直以来眉眼间的郁结和幽怨。
长长的睫毛划过她的太阳|岤,两片嘴唇黏在一起,舌尖仔仔细细游走口腔整整一圈,反复吸吮她的下唇,最终恋恋不舍的分开,用甜得几乎能挤出蜜来的声音问道,“楚楚,我们今天一起出门逛逛可好?”
她恍然想起,古代也是有公休日的,大概今天就是汪汪不用上班的日子。
不错啊,没人提醒,他自动开窍,懂得主动出门约会了。
真是孺子可教。
侍女们帮二人洗漱更衣。
汪汪一身月白长衫,脑后随意别着一枝玉簪。
她一袭漆红,不施粉黛,只在唇上点了些胭脂。
因为姑姑一家来访,她们小夫妻二人也要清晨点卯向长辈们问安。
王府正院里,王爷亲娘和二爹爹对坐,瞧见她们进门,二爹爹走过来直接把她从汪汪怀里夺过来,左瞧右看,“楚楚今天真是漂亮。出门一定又会迷倒好多贵公子吧。”
二爹爹的强悍之处,在于永远无法预料他的安慰和赞美的蹩脚程度。而且越是亲密,他就越能囧人。
当着汪汪的面说这话,也不怕女婿心有芥蒂徇私报复。
王爷亲娘放下手中茶碗,“今天阳光甚好,你们出门散散心吧。”随即摆手,示意她们可以撤退。
帅哥亲爹正和美人姑姑在书房言谈甚欢,听说她们要出门之后,特意嘱咐多带侍从留心安全,还起身拍拍汪汪肩膀。
回房吃过早饭。小楼忽然进门,行礼问安,就站在她身边,恍如当时他还是贴身侍卫一般寸步不离。
她看看汪汪,美人夫君一如寻常,淡定平和。从他身上得不到答案,于是转向小楼,皱眉眯眼,“飞景呢?”
小楼眨了眨眼睛,又瞟向汪汪,才低声开口,“楚楚,今天二十,每个月的这天,飞景都要回家一趟,您忘了不成?”
她明明记得大将军亲爹为她培养的侍卫都是无家可归的孤儿,并无后顾之忧。
唯一一个例外,小楼,还是在机缘巧合之下,美人跪求亲爹庇护才收入府中,在飞景失宠之际,因容貌头脑武艺皆出众,提拔上来,开了脸面,收作侧夫。
“大将军的吩咐,楚楚您出门必有贴身侍卫跟随。”小楼又道。
飞景是个俊朗青年不错,但似乎更深谙大隐于市之道。而小楼京城第一美人之姿,走到哪里都是众人目光的焦点。
汪汪再大度能否容忍一个比自己更耀眼的灯泡站在妻子身边喧宾夺主么?
所以,她拉着小楼的手,“小楼,前几天咱们翻出来的那块布料给你定做的衣服得了没有?”
美人微笑,乖巧点头。
她拍拍他的手,“那去换了来,难得一起出门一趟,打扮得漂亮些。”
美人闻言,躬身一揖,翩然飘出门去。
望着他的背影,她轻叹,“干脆活活漂亮死他,就没人留心咱们了。”还特地附赠呲牙一笑。
汪汪嘴角一抽,乐了。
逛街这事,古今类似。她被汪汪抱进各色商铺里,她坐在椅子上,一扬手,“暮霭哥哥,小楼,不许催,我要慢慢看。”
之后享受贵宾待遇,老板点头哈腰,摆出所有货品,供她千挑万选,身后二位美人夫君,等在门口,相对喝茶,百无聊赖。
午间,挑了一家豪华酒楼,在二楼奢华雅间的里落座,拜茶上点心,老板亲自招待,分外殷勤。
不多时菜式上齐,二位夫君为她布菜,看起来二人颇有放下曾经“恩怨”,彻底亲如一家的意思。
她吃得差不多,门外进来小二一名,端着一碟子糖醋里脊,忽然一扬手,眼前寒光乍现,她立时想起四个字——图穷匕见。
汪汪一把拎起她的领子,施展轻功退后一大步,一只胳膊牢牢将她紧按在他胸前,小楼从腰间抽出长剑,上下翻飞,和刺客混战作一团。
冷不防窗楞炸开,飞身跃进一人,剑尖直指她的咽喉。
汪汪带着她从容闪身避过,右臂奋力一挥,只见一道白练,在秋日艳阳下闪耀着刺眼的白光,仿佛在汪汪手腕微转和指尖弹拨下迅速注入生命,直取对方命门。
刺客下意识闪避,银光白练蜿蜒,如同长蛇扭绕住对方长剑,汪汪再猛力收臂撤回,叮的一声,刺客武器脱手。
听见房内打斗之声,楼下待命的几位王府精英冲进门来,七手八脚,两名刺客缴械伏地。
她视线扫向汪汪右臂,白练早已不见踪影。
侍从头领跪地,“让小姐受惊了,奴才该死……”
“罢了。”她深吸口气,汪汪和小楼,衣着齐整,面色如常,大气都不曾喘一个,哪里像刚刚历经过生死一劫。
侧头看向跪在地上的统领,“放了他们。叫他们向自己主子复命去吧。回去也是一死,何必脏了我的手。”
“……是。”
随从们善后,便恭敬退出。
她安坐于红木圈椅上,深呼吸,平复剧烈的心跳,调整好语调嗓音,再次开口,“暮霭哥哥,你没什么和我说的么?”
“楚楚……”汪汪拉住她的手,“你受惊了。”
她垂下眼帘,“家常便饭。”
其实凶险时刻,她惊得几乎忘了呼吸。
身边小楼一脸不安,那是担心她的安危,而非源自之前那场真刀真枪的争斗。
想来萧楚二十年的人生,经历的刺杀事件不可计数,才能锻炼出如此波澜不惊的贴身侍卫。
“他们不是冲我的命来的。”她盯住汪汪,“想我死下毒才简便。”
“饭菜中不曾有毒。”他十分肯定。
小楼点头附和。
她本以为这句话该是由小楼最先说出。
被她忽略的某些片段渐渐上浮。
“暮霭哥哥,还记得我曾经和你说过的么?刻意隐瞒,就是……欺骗。”
他垂下头,沉默半晌,终于回答,“楚楚,咱们回府吧。”之后无比坚定,“我不曾想过瞒你,可是却不想让你这么早就知道。”
汪汪也有私心。
这回恐怕是第一次她得以接触他深埋在心底的隐情。
撕掉汪汪的伪装,探知他那些不为人知的过往。
她和他共用的大书房。
小楼自去家中长辈处回禀。
她依旧靠在榻上。汪汪坐在她身边。
她先是扯过他的右臂,撩开袖子,在肘部下侧有一个隐秘的小机关。当他猛力挥臂,肌肉绷紧,机关感受到压力便会将铂金编制而成的长鞭顺着手臂的方向探出。
宽袍长袖,最多露至手腕,肘间机关自然不易被外人所察觉。
这也是汪汪掌间和指尖薄茧的来源。
万万想不到,看来孱弱淡泊的汪汪居然修习的是绕指柔。
“暮霭哥哥,你似乎并不只擅长这一门功夫呢?”她挤出一个微笑,问得从容不迫。
他试探性的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抚上她的脸颊,她没有闪避。
他似乎如释重负,“我和兄长各有专攻。除了这一项防身,我善药理。”
她扬着眉毛,看着他,不说话。
“所以……我知道你不能行动只是暂时,根本无碍。”
她轻叹气,“我明白,说实话,你若是替我解毒,势必得罪我娘。以我娘的性情,她生过气后总会心软。迟早还会医好我。”
“不过,暮霭哥哥,原来这么多人看不得你过得好。今天刺杀之事,一看就是仓促为之,临时起意。”她又道。平静一句,却切中要害。
大概二人亲密逛街之时,某人得知消息怒火中烧,派遣刺客中途尾随,最终在他们酒楼用膳之际奋起行动。
“我始终觉得背后的主使只想逼着你动真功夫,逼你在我面前露出本来面目呢。”她咯咯笑起来。只是越发笑得苦涩。
“太女萧漪宫内无依无恃。大皇女萧澜和二皇女萧湘,再加上你,须得挑起你们三人内斗,或许能保得萧漪一时周全。”他不曾迟疑,直接答道。
萧漪,这可是汪汪的表妹啊,为何她隐隐嗅出的那些不屑意味,和狐狸简直一模一样。
“我娘本意是将我送与萧湘。我不愿。她在那日酒中下药……她深知我武功套路和命门,如果不然,萧湘不是我对手,又怎么会得逞?”他切齿道,最后一个分句几乎是从喉间硬挤而出。
第一,汪汪被亲娘卖了。
第二,萧湘会武功。
非常重要的两个讯息,她都捕捉到了。
“楚楚,那日我从萧湘手中拿回我爹玉佩,当时曾只想与她玉石俱焚。”
看来,汪汪父亲当年之死,必是与皇室血统秘辛相关,不然身为妻子的苏毅,以权门高官之尊,何以对自己侧夫之死都不敢查问。
他忽然欺上她的身,“楚楚,我爱你。不要抛下我,你将来娶兄长进门都无所谓。你别抛下我。”
之后劈头盖脸吻住她的唇,阻止她回答,仿佛生怕她拒绝他。
汪汪痴了。
或者说他疯了。
再精明自制的人,一生中总也有如此癫狂一刻。
她伸臂勾住他脖颈。
汪汪一时动作停顿,全身僵直。
“你究竟还在怕什么呢?”她轻声问,“你是我的夫君啊,我何曾想过要你为我挡刀剑?”
他埋在她的颈窝仍旧未动。
“娘想兄长和我杀你。”
她眨眨眼睛,“哎,其实三位皇女再加上一个我,死三个,剩一个登位就行。”
“楚楚……”
“哎,偏偏还得死人,然后和相府苏家无涉。想想,这事实施起来挺难的。”
“楚楚你……”
“看你那个风流兄长能糊弄谁给他生个女儿。其实你娘只想她的外孙女登大宝而已。”她拍拍汪汪的后背,“暮霭哥哥,你说人为什么总要这么贪心呢?”
高山野玫瑰 上
汪汪安静的躺在她身边。长长的睫毛似有似无拂过太阳|岤,轻轻呼吸,有暖暖的气息吹过她的脖颈。
她明白。她一切都明白。
她中毒一事,明眼人一扫即知悉来龙去脉。
苏毅送小儿子进王府大门之前恐怕早就嘱咐:汪汪若是趁机替她解毒,并挑唆她和王爷亲娘的关系,再加上她这个魂穿西贝货初始不辨是非……后果还真是难以设想。
可是汪汪什么也没做。
他太过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家庭和她偶尔给予的温暖,于是决心默默的反抗母亲的计策和安排。
今日逛街遇袭一事,恐怕幕后不止萧湘一人。
忽然忆起新婚第二天,二爹爹正色那句:“暮霭,我知道你喜欢楚楚。既然现在楚楚也打算和你好好过日子,那些心思差不多收了吧。”
汪汪的底细,只怕长辈们早就知道。却不急不火,极尽宽容,除了王爷亲娘对苏家有过于分明的爱憎之外,二位爹爹对待这位女婿还是算相当温和的。
她摸摸他的脸颊,皱着眉,睫毛一颤一颤,微撅着嘴,“那暮霭哥哥,我的腿能好得更快些么?虽然逐渐有了知觉,可我还是有点心急。”
撒娇,还是美女撒娇,连万年冰山都能立时融作一汪春水。而汪汪这种还行走在仰望妖孽大道上的清纯羞涩美青年,自然当场秒杀。
他稍抬起头,面露难色,“楚楚你的身子骨尚弱,正逢月信,温补为宜。”
“真的不行?”她拽着白面夫君的大手,摇了摇,“真的不行?”
在她故作可怜,灼灼注视的目光中,汪汪撑了两秒,便溃不成军。他翻身下床,在书柜暗格中一阵淘弄,端着一杯温水一个瓷罐回到她身边,先递上盖碗,“试试热不热?”
她接过,点头,“正好。”
“前一阵子就配得了。”说着,打开瓷罐,里面整整齐齐四粒丸药,“这次一颗就好。”
蜜炼药丸伴着温水,顺着喉咙而下。
汪汪抱着她回到两个人安乐窝。
相拥而眠,一夜好睡。
第二天汪汪上班。飞景销假回归。始终如一的扑克脸上,她也没能看出些什么异常。
众人服侍她起床的时候,她惊喜的发现自己能稍稍控制腿部。
飞景抱她下床的时候,她扯着俊朗青年的胳膊,甚至可以小小站立一会儿。
满心欢喜的跑去和爹爹并姑姑通报喜讯,在去正院的路上,花园树下,美人姑父正和姑姑激|情热吻。
难怪她这一路连个下人都没遇见。限制级16x镜头早把纯情群众都震慑个干净。
俩人瞧见她和飞景以及若干随从,才恋恋不舍的分开。
美人姑父面皮薄,有些讪讪的冲她们点点头。
彪悍姑姑走过来,脸不红气不喘,拉着她的手,“哎呀,被你撞见了。”
——姑姑和姑父都是武林高手,我们这一大帮子走近,死都不信你们听不见,分明是你不肯撒嘴,姑父才没能第一时间撤退。
“都是过来人,楚楚应该知道,这样……”
“我明白,姑姑,这样好比偷情,比较……刺激。”她也面不改色。
美人姑父撑不住,咳了一下。
飞景依旧面无表情,可喉结剧烈沉了一下。
论无耻,这对姑侄还真是棋逢对手。
“哎呀,”美人姑姑眼睛里闪耀着得遇知己般的欣喜,“我就说嘛,成亲以后,丫头不仅滋润了,性情也更讨人喜欢了呢。”
——我说姑姑,我还月信着呢,面色这么苍白,你哪看出来我“滋润”的?
“是不是苏家那位二公子的功劳啊?我可听说这几天你都留在正房呢……”
——这激动人心的破浪线啊,姑姑,我睡哪个男人你都要探查并以此为乐么?
“我可真没想到,苏毅那老妖婆送儿子进门连是床上功夫也不忘调教一番,这心思,可真是用到家了。”
——姑姑你也有打眼的时候,床上床下都是我亲力亲为一手调教。好在汪汪真的很有发展空间提升潜力。
“这么看来,苏家那位大公子应该也不差到哪儿去。”美人姑姑撩撩头发,语气里满怀期待。
这次终结陛下脑内小剧场是迎面而来的帅哥亲爹和美人哥哥。
爹爹还稍稍带着些怒气。
哥哥面色苍白。
姑侄二位美女对视,心有灵犀。
美人姑姑箭步上前,拉住自己帅哥亲爹的胳膊,也不顾身后就是自己的正牌老公,“哥哥,人家正有话和你说。”
陛下登时气血上涌——就好像我没哥哥似的。
冲美人哥哥伸着胳膊,“哥哥,陪我吃饭。”
两对美人兄妹分道扬镳。
由衷的插一句,恋兄恋妹这事,遗传未必占了多少影响,关键在榜样的力量才是无穷的。
饭后收到嫂子的请柬。
太阳落山之际,她带着飞景小楼出门。
熟悉的高档酒楼,豪华的包间。
屋内除了彪悍世女辛毓以及她那位人见人爱的温柔小受侧夫丹尼,还有亲密大皇姐萧澜端坐于正位。
熟人,不拘礼。稍稍致意,便悉数落座。
嫂子笑眯眯率先开口,“瞧瞧,你这腿好得真快。苏二公子看来是下了大本钱,”随即一笑,“这位公子,我可听说他的医术恐怕太医院里那帮子老家伙也得自叹不如。”
她眨眨眼睛,没接话,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彦之没和你提起过?”辛毓稍有惊讶,“也对,他受伤不肯和你主动开口,怕你担心。那次在校场受了剑伤,还是苏暮霭公子亲自为他治疗,到现在居然连个伤疤都没留下。”
也就是美人哥哥和汪汪私交甚密,换个人,纵然满身鲜血淋漓苦苦哀求,堂堂苏家二公子也最多皱皱眉毛,御风而去,见死不救。
陛下轻笑,“姐姐过奖,暮霭哥哥再神,”又抿抿唇,“男男生子药也还不是没炼制出来嘛?”
在座二位美女,喷茶的喷差,摔碗的摔碗。
其余帅哥,笑也不是,不笑亦不是。
待满场回复平静。
大皇姐萧澜忽然想起陛下身后在门边亭亭玉立的小楼,“楚楚,你这侧夫身上这料子,不是前一阵子外邦上供来的嘛。”
“这料子颜色挑人,也就给我的小楼和飞景一人做了一身。”说着,招手唤小楼走近,拉过他的玉手,柔声吩咐道,“脱了给大姐瞧瞧。”
小楼一颤,另一手轻抚胸口,“这……楚楚,王府可是除了卖我已经吃不上饭了么?”
对坐辛毓一哽,一口清茶无处可去,硬硬咽了下去,“我可算知道了,你身边人才济济,难怪苏家那位大公子都被指了太女正夫还对你念念不忘。”
陛下浅浅一笑。
不说差点忘了,这几天确实得找个机会再把狐狸勾来,有些事情没了他,还真不好确认真伪。
饭后一盅茶,润润喉咙,消化消化,顺便谈天。
陛下放下手中茶盅,还是按捺不住,便问,“姐姐,哥哥他是什么时候伤的?伤在哪里?”
辛毓若是继承到父亲的肤色,再加上母亲的容貌,恐怕咱们陛下就要让出贵族女子第一美女的名号。
齐国公世女一向大方,拉过身边侧夫丹尼,在他右胸部位稍稍比划,“伤在这里。正巧是你昏迷不醒的那会儿。”
“原来如此。”她瞬时了然,难怪一见她就熊抱伺候的哥哥,在她刚醒来那会儿居然那么“谨守礼教”。陛下又瞟瞟大皇女萧澜,“姐姐,哥哥的胸肌汹涌不?”
辛毓脸红了。难得。估计她是真摸过了。
其实,陛下心里明白,以辛毓这种活泼开朗、大度彪悍的个性,与哥哥萧美人沉默内敛、持重严谨完全互补,他沦陷是迟早的事。
至于哥哥那点心结:忽视他本人意愿的婚姻以及她这个不令他放心的妹妹,给萧美人点时间,一切都会平复。
与此同时,邻座大皇女脸上一闪即逝的黯然神情,她也捕捉到了。
萧澜将茶碗放上茶几,漫不经心,茶碗颤动几下,从桌上跌落。大皇女长袖飘动,轻轻伸手一探,在茶碗即将落地之前收入掌中,连点残茶都未曾洒出,从容依旧的放回。
除了陛下,全场没人惊讶。
不多时,飞景进门,“主子。”
她回头,门外站着怯怯守望的清秀帅哥一名,看眉眼依稀是汪汪身边陪嫁近侍之一。
她随即一笑,“知道了。太晚回去夫君要担心了。”
散席。
酒楼门口,辛毓还带着些少女的羞涩,卷着丹尼和一众随从飞一般的离去。
陛下挺身站直,一手挽住小楼,一手拉住萧澜,言辞恳切,“大姐,抱歉。”
“楚楚何过之有?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罢了。”话虽如此,却难掩萧澜眉目间的一抹落寞。
萧澜生父出身陆家旁支,嫁予当今圣上之时,她还只是个不受宠的皇女。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萧炵登基,萧澜生父也晋至侍君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