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羁(花样男子同人)第18部分阅读
不羁(花样男子同人) 作者:肉书屋
刹车时橡胶轮胎与地面剧烈摩擦的声音。他看到那个人惊讶的表情,然后转为惊恐,一把将他拉到自己身边,下一秒,一辆急速摩托便擦着他的身子呼啸而过——
“发什么疯?”那个人的表情很严厉,皱着眉头瞪着眼睛,抓着他手臂的手很用力。
花泽类这才有些后怕,冷汗忍不住湿了后背,他勉强笑了笑,有些虚弱——
源朝光看了他一眼,蓦地放开手,慵懒地靠在车上,“有什么事?”
花泽类认真地看着他,仿佛动员了全身的注意力,却不说话。
源朝光嘴角一勾,“这么急匆匆跑出来,不是来找我的吗?”
“你是谁?”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花泽类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怦-怦-怦-手心微微出汗,他觉得那个问题的答案对他来说至关重要。
源朝光的目光沉了沉,似乎不太高兴,但下一刻,他又变成一贯的轻佻,微微低头,与他眼睛对视,然后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戳到了花泽类的眉心,将他的脑袋戳得往后仰——
“原来脑子真的坏掉了——”
源朝光坐进车里,谁知道花泽类绕到一边,在他发动车子前不客气地坐到了副驾驶座。
源朝光揉着嘴角看了他好一会儿,闹不清楚他到底想干嘛。
花泽类垂下了头,栗色的短发便扑朔朔掉下来,遮住了他的眉眼,使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不知道,我一见你,就觉得又欢喜又难过——”
源朝光支着脸颊,根本不会所动——
花泽类抬起头,温润好看的脸透着万千柔情和一丝忐忑,“我觉得,我可能爱你——”
“嗤!”这话换来源朝光嗤笑,仿佛他讲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他斜眼看他,眼角眉梢俱是带毒的艳丽,“你都不知道我是谁,爱?你在说笑么?”
花泽类沉默不语。
源朝光忽然笑了,“若是这样的话,肯不肯陪我去死?”
花泽类的眼里掠过惊讶。
源朝光盯紧他,“yes orno?”
花泽类在源朝光轻慢又略带嘲讽的目光中,忽然感觉一股意气往上冲,“yes!”
话音还飘在空中,车子已经像出膛的子弹冲出去,在喧闹车流如织的闹市,红色跑车横冲直撞,几次险象环生,出了闹市之后,车速更是节节攀升,风刮在脸上如同刀割,眼睛根本睁不开,身子仿佛都要飞起来,花泽类的脸色有些白,浑身血液都在鼓噪,脑子里有支离破碎的画面闪过,他抓不住——
等车子停下的时候,已经在海边公路,风中都是咸湿的味道,头发群魔乱舞,拍在脸上都生疼,源朝光整个人都沉静下来,似乎刚才那个与死神赛跑的疯子已经离他远去,他出神地望着眼前的一碧无际的大海,脸上没有什么表情。风太大,他点了好几次,才将烟点着了,然后就沉默着抽烟,似乎压根就忘了还坐在他旁边的花泽类。
一支烟抽完,他扭头看了眼花泽类,“你该回医院了。”
他们在医院门口分手,花泽类穿过马路走进医院,上楼,从落地窗望出去,那辆红色跑车依旧停留在原地,但因为距离遥远,他看不清车里的人——
推开病房门,道明寺司立刻焦急地冲过来,“类,你去哪里了?你不知道你现在是病人吗?怎么还乱跑——知不知道我跟总二郎他们快担心死啦——”
花泽类歪歪头,“阿司,你若是担心我就直接说,何必扯上总二郎,总二郎和玲这会儿估计在哪个温柔乡呢——”
道明寺立刻面红耳赤起来,大声辩驳,“啰嗦!本少爷在问你话——”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然后不可置信地指着花泽类的鼻子,“你,你想起来了?”
花泽类但笑不语。
“你真的想起来啦!”道明寺忽然大叫一声,高兴地抱住花泽类的肩膀,“你这家伙,什么时候想起来的,都不告诉我们,看着我们着急很好玩吗?混蛋啊!”
花泽类无奈,“一点点,就刚刚——”
道明寺才不管他到底有没有全部都想起来,只是高兴地开始打电话给西门和美作——
花泽类站在窗口,从这里望出去,根本望不到那条马路,但他还是固执地望着,想着,那个人是不是还在原地——
“喂,阿司——”
“嗯?”
“我跟源朝光——”花泽类没再说下去,因为道明寺古怪的脸色和躲闪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什么,他在心里说了句“果然”,但脸上还是绽开了若无其事的笑,“没什么。”
源朝光看着手中最后一根烟烧成灰,依旧无法理解内心杂乱烦躁的情绪,他用力揉了揉脸,看了眼已经亮了灯的医院大楼,踩下油门——
车子离开,一地烟灰随风飘散。
正文 永不言爱
一直到他出院,花泽类也没有再见过源朝光,西门他们像是约好了似的对这个名字讳莫如深,花泽类也没有追根究底,心里想,如果真的是重要的人,总会想起来的,总会再见的。
出院那天,玲说要给他庆祝庆祝,于是四个人去了他们常去的那家夜店,一进包厢,玲和总二郎就左拥右抱,惬意到不行,换来阿司相当鄙视的目光。花泽类一个人窝在角落里,玩着手机——这手机还是之前那只,他滚下山,手机居然还完好无所,这也是医院能够迅速联系到他家人的原因。
手机上存了很多照片,大部分是在英国旅行时随手拍下的,最多的却是英国长年阴霾的天空,并不美,灰蒙蒙的压在心头,好像要哭出来的样子。他弄不明白当时自己为什么要拍这样的照片。
他一张一张看过来,直到最后一张,他看到一句话,“那是我想你时候的天空——”
心里忽然就酸涩无比——没有收件人,是以一种怎样的心情打下这样一句话,存着这样一条也许永远都不会发出去的彩信。
他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头上忽然挨了一击,回过神,是道明寺扔过来的一个纸团。花泽类捏着纸团发了会儿呆,站起来——
“我回去了。”
“唉?”总二郎和玲都惊讶地望过来,“怎么啦?”
“有些事想弄明白。”他含糊了一句,便出了包间。
“到底是什么事啊?”阿司的话隔绝在门后。
“他能有什么事,无非是回家睡觉,啧,本性难移呐——”
花泽类穿过楼下嘈杂喧闹的人群,走出夜店,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水泥路上湿漉漉亮晶晶的,他站在门口,壁灯暖黄的灯光泄了他一身,他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但不是在纸醉金迷的夜店,因为他觉得记忆中的空气里飘着的是咖啡的香气,有色彩明丽的油画,蓝色墙面,还有白色的猫。他坐进车子,开车在东京街头漫无目的地游走,路边的店铺一家一家划过他的眼底——
他回家的时候难得看到父母都在客厅,他迟疑了一下,抿了抿唇,还是坚定地走了过去,在单人沙发上坐下——
“类,回来了——”花泽母亲虽已将近四十,却奇迹般地依旧洋溢中少女般的气息。
“嗯。”花泽类点点头,斟酌了许久才缓缓地开口,“爸爸,妈妈,我有些事想说——”
对于他语气中的那种罕见的郑重,花泽清彦也不由得放下手头的报表,抬起头,直视这个自己甚少关心的儿子——
而花泽夫人则显出一种不安,略略担忧地望着花泽类,“怎么啦,类,是不是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妈妈,我很好。”花泽类先安慰了下忧心忡忡的母亲,想着自己接下来要说的好,心里难受矛盾的厉害,他努力使自己的目光变得平静、严肃、认真——
“爸爸,妈妈,我爱上一个人,我想跟他在一起——”
两夫妻同时都愣了一下,有些迟疑,“是,静吗?”
花泽类摇摇头。
花泽夫人松了口气,虽然他并不是太了解这个儿子,但他对于藤堂静的迷恋却是略知一二,当初甚至为了他追去法国。身为一个母亲,绝对不会太喜欢这样一个女人,何况,藤堂静的个性太强,不适合做类的妻子。
只要听说不是藤堂静,花泽夫人马上高兴起来,“那么是怎么样的女孩儿呢,什么时候请她过来家里吃饭?”
花泽类已没了一开始的紧张,略略垂了下眼睛,语气平静,“妈妈,他是个男人。”
花泽夫人一下子瞠目结舌,回头看看丈夫,又看看儿子,一副茫然无知的样子。
花泽清彦的眉头拧成川字,严厉地盯视着花泽类。
花泽类却并不躲闪,目光坦荡,脸色决绝。
“类,你,你在说什么呀?”花泽夫人的声音带着惶恐不安,死死盯着花泽类的脸,仿佛一定要他说一句“刚才说的都是玩笑”。
花泽类心下愧疚。
这样的回避忽然让神经敏感的花泽夫人“哇”的一下神经质地叫起来,“你在说什么呀,类,你在说什么!”尖锐的嗓音像是指甲刮在玻璃上,令人难以忍受。
花泽清彦立刻抱住妻子,试图安抚她的情绪——花泽夫人终于抛弃了一贯的优雅温柔,死死抓住花泽类的手臂,尖利的指甲都陷进肉里面,她的目光亮得吓人,充满杀气“类,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你在开什么玩笑,别吓妈妈了——类,你刚才是骗妈妈的对不对?”
花泽类的手臂被指甲划出道道血痕,疼得厉害,却只沉默不语。
花泽夫人终于崩溃般地痛哭起来,“我不相信,这不是真的,类,你不是最喜欢静吗?疯了,疯了,类你疯了,你的病还没有好——”
“青子,你先去休息一会儿,我跟类谈一谈,你别激动——没事的。”花泽清彦连拖带抱地将自己的妻子带上楼。
花泽类觉得很抱歉,内心疲倦,他用力揉了揉脸。花泽清彦过了半小时才勉强安抚好妻子的情绪,下楼,看见自己的儿子依旧坐在原来的位子上,从他的角度看过去,花泽类的背影消瘦孤单——这让他想起了年幼时候患自闭症的儿子,总是这样一个人呆坐在房间,他们从来没有弄懂过这个孩子到底在想些什么。他心里面十分清楚,青子自己本身都是个没长大的孩子,绝对不会是一个合格的母亲,而他呢,那时年少气盛,沉浸在自己的妻子不爱自己的悲痛愤怒中,刻意地忽略了这一点,等到他想做好一个父亲的时候,孩子却已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长大了,不再需要父母了。
花泽清彦觉得有些难受,他走过去,在花泽类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用尽量温和的口气说:“类,我们谈谈好吗?”
花泽类抬头看了父亲一眼,双手撑在身子两边,无意识地抠着坐垫。
花泽清彦拿了烟出来,点了一根,烟草的气味让他的情绪缓和了一些,他斟酌再三之后,才开口,“类,据我所知,你并不是……”“同性恋”这个词让他有些难以启齿,他非常不愿意将它跟自己的儿子联系起来。
“我不是。”花泽类回答得很干脆,“我只是恰好爱他——”
花泽类的回答让花泽清彦刚刚升起的一点希望破灭,他吸了口烟,过来一会儿,才带着一些诱导性问:“类,能不能跟我说说,你为什么爱他?”
花泽类的眼睛盯着自己的鞋子,“我不知道——”他觉得嘴唇有些干裂,艰难地舔了舔,觉得喉咙也不舒服,“等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无法自拔了——我以为——我以为我不可能爱上他的。”
花泽清彦的眉头皱紧,神情变得严厉苛刻,“那他呢,也这样爱你吗?”
花泽类的脸色有些白,但第一次抬起头,坚定地回视他父亲的目光,“他会的。”
花泽清彦捕捉到他话里面的用词,“类,你发现没有,你用的是‘他会’,而不是‘他是’——那么说,这根本就是你一厢情愿,他知道你对他抱着这样的感情吗?他能接受一个男人吗?”
花泽类深吸一口气,并没有被花泽清彦的犀利的话击倒,“爸爸,我知道,你和妈妈很难接受这件事。我跟他之间的开始,甚至一点都不美好,充满谎言和不信任,可是,这个世上哪有什么不劳而获的事,我既然决定跟你们说,就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我想要试试看,想要花尽全部力气地去爱一个人,试试天长地久这样的神话,如果,有一天,我再也坚持不住,我会回头的,爸爸——”
说完那一段话,花泽类心情激荡,难以自抑,他快步走出房子,呼吸户外新鲜空气,却也无法压抑住几乎喷薄而出的激|情,他坐进自己的白色跑车,几乎想也不想地打转方向盘,驶上了去京都的路。
雨下得非常大,瓢泼一般,轰鸣的雨声将世间所有的声音都掩盖了,雨刷刷个不停,但水还是如同瀑布般从挡风玻璃上滑落,视野有限,整个城市似乎都浸泡在雨水中。他在夜雨中不知开了多久,直到油箱的油耗尽,车子瘫痪在京都境内,四野没有加油站也没有的士,只有偶尔一掠而过的私家车——
花泽类根本连一分钟都不愿等,打开车门下来,大雨瞬间将他浇了个透心凉,初春的雨水冷得彻骨,打在身上力道惊人,花泽类自己都不知道是如何凭着一股毅力步行到源家的京都老宅,敲开古宅的大门,面对源家老仆惊讶的目光,花泽类想,他一定狼狈到不行。
他随着佣人进门,所行之处留下一滩水迹,洇进木头地板里。
源朝光穿着一身墨色竹叶的浴衣,拢着袖子,皱着眉看着湿哒哒的自己,让他有些局促。
老仆开口,“二少爷,我去准备客房。”
源朝光阻止了他,“不用了,你去睡吧,这里我会处理。”
老仆识相地退下了,走廊里只剩下花泽类和源朝光,两个人都沉默了片刻,还是源朝光打破了静寂,“你怎么会来?”
走廊风大,雨水飘进来,花泽类这才觉得冷得彻骨,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虚弱地笑了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今天如果见不到你的话,一定会后悔。”
源朝光没说话,一言不发地转身在前面领路。花泽类跟着进了他的房间——
“去洗个澡,先穿我的衣服吧,湿衣服给我——”
花泽类顺从进了浴室,将脱下来的衣服递给门外的源朝光,他的身子已经冻得快失去知觉,乍然接触热水,才觉得又活过来,脑子里那股子热血上涌的意气渐渐退却,他为自己的疯狂举动好笑,但又觉得一点都不后悔。
他泡了没多久,就起来了,穿了源朝光的浴衣,拉开拉门出来,榻榻米上已经铺了两个被褥,源朝光坐在支摘窗边,听见动静转过头来,指了指柜子上,“吹风机在那边。”
花泽类顺从地走过去,将吹风机的电源插上,打开开关,吹风机的轰鸣声在静寂中显得格外大声,他的目光追着源朝光,一刻都不肯放,源朝光却不看他,望着窗外沉沉的夜和磅礴的雨,脸色沉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吹风机的声音消失了好久,源朝光才有些后知后觉转过头,然后瞳孔微微紧缩,有些吃惊——
花泽类跪坐在被褥里,深蓝色的浴衣衬得他的肌肤越发莹白,他的头发还是半干,因此比平时略深一些,他低着头,那宛若艺术品般修长优美的手指慢慢抽开浴衣打在腰间的结,浴衣哗啦一下从中间散开,露出精瘦白皙的胸膛和紧致的腹部。
源朝光的喉头动了动,目光越发沉似水,盯着他不动。
花泽类的脸上现出一种义无反顾的决绝,抬起头,直直地盯着源朝光的眼睛,然后右手缓慢地伸进浴衣左肩,将衣服缓缓除下,优美如玉的肩便暴露在暖黄的灯光下,仿佛被镀了一层蜜,浴衣还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浴衣下白皙精致的身体、修长的双腿,若隐若现,香艳无比,然而他微红的耳根和颤抖的手指,可以看出他有多么紧张和害怕——
源朝光忽然不知道心里头什么滋味,闷闷的,却又有点酸涩。他终于离开了窗边,来到花泽类身边,跪下,伸手抚上他裸\露的肩膀,然后将他缓缓地推到床褥上。
源朝光的手撑在一边,从居高临下细细地看着这个少年,他不明白他——
花泽类说:“有一次,我带着白鹤芋去你的公寓,你不在,我坐在门口,想,我要将你让我帮你养的白鹤芋还给你,我要跟你断绝一切联系,我再不要想你,然后还要将你狠狠地嘲讽羞辱一番——然后天快亮的时候,你回来了,我却躲进了旁边的逃生梯,我忽然不想将它还给你了——”
花泽类说:“我去英国的时候,拍了好多好多照片,编辑了好多好多条短信,可是一条都没有发给你——我还去了你在英国念书时的寄宿学校,他们的橱窗里还留着你在辩论赛上的照片,你穿的那件西装真丑——”
花泽类说:“我差不多找遍整个东京的咖啡馆,也找不到你说的那家——墙壁粉刷成蓝色,挂着鲜艳的油画,提供最地道的蓝山咖啡和芝士蛋糕,红色火车座,还有一只叫杰克船长的猫——”
源朝光笑,“那是胡乱诌的,你也信?”
花泽类垂了眼眸轻声说:“我知道。”可我多想真的有那么一家咖啡馆啊。
源朝光忽然低头堵住花泽类的唇,轻轻碾磨吮吸,温柔深惜,一只手顺着他的身体游走,花泽类的眼角划过一滴泪,伸手勾住源朝光的脖子,肌肤与肌肤的贴近,摩擦,带起一阵阵战栗,两个人不知疲倦,在交替的亲吻和抚摸中,花泽类的身体软成春水,温顺地任由他予取予求——交缠,痛楚,快乐,呻吟,抵死缠绵。
花泽类醒来时,身边已不见了源朝光,房间内没开灯,勉强可辨认,他起身,感觉腰间酸软,浑身无力,拿过散在一边的浴衣披在身上,拉开房门,便看到源朝光同样披着浴衣坐在廊下,在抽烟,烟雾袅袅中,他整个人都有一种虚幻的古典美,和一种难以难说地悲剧色系。
听到动静,他转过头,看见他,“怎么起来了。”语气温和平静,既不是以前那种醉人的温柔,也不是后来总带着三分嘲讽和轻佻的口吻。
花泽类没说话,觉得这一刻的源朝光真实无比,任何言语都显得多余。
他摇摇头,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然后自发地窝进他的怀里,安静得像一只猫。
源朝光抽烟,望着渐渐吐露鱼肚白的东边,说:“我要去美国了。”
花泽类抿唇。
源朝光低下头,用手指梳理花泽类的头发,语气平平,仿佛只是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跟我一起去。”
花泽类忽然觉得鼻子酸涩,嘴角忍不住要往上翘,却还是固执地问:“为什么?”
源朝光望着虚空,道:“eedyou。”
作者有话要说:故事到这里算是戛然而止了,我觉得这样已经是二少能做到的最大限度了,哪一天他要变得情深不寿、吃醋嫉妒什么的,就不是我想要的二少了。花泽类能做的,就是去包容他。
虽然是同人,但这个文对我来说,二少却是绝对的主角,我确实偏爱他,他再渣,我都舍不得他受一丁点委屈,呵呵。
明天大概还有一个尾声。
尾声
源宗一郎是真狠,儿子去美国念书,他是一个子儿也没出——你不是很能耐吗?行,以后就自己养活自己吧。源夫人端起骨瓷杯,慢悠悠地喝一口茶,对于丈夫的决定没有任何异议,继续做她众星捧月的美丽贵妇人。
过惯了穷奢极欲生活的源二少对此倒是没有怨言,而且适应良好,照样混得风生水起。第一年他还对自己选择的专业——动物生态学兴致勃勃,想着要去非洲大草原看狮子。第二年便跌破眼镜地转了专业——图书馆学,从此以后黑天白夜地窝在图书馆。源二少天生就不是过沉寂人生的料,在汇聚天才学生的耶鲁,他依旧是天才中的天才,那脑子堪比高速运行的电脑,在汗牛充栋的图书馆,他能够眼睛都不眨地报出你要找的书目位置,令人叹为观止,被系里同学戏称人工智能。
他在图书馆看到一幅非常美丽插画,于是一门心思地要去那里看一看,那是托斯卡纳的一个小村庄,源二少行动力惊人,没通知任何人,脚上还趿着拖鞋便屁颠屁颠地跑去——结果刚到那个地方就遇上扒手,手机钱包就别指望找回来了,他依旧兴致不减,好在长了一张惑人眼神的脸,又惯会花言巧语,倒还不至于饿死。他却对这种经历越来越来劲儿,可惜这趟旅程注定多灾多难,没过多久,源二少又不幸染上了那里的热症,病得去了半条命,在陌生的小医院躺了半年才缓过来,形销骨立地回到美国——系里的处分下来了,源二少再次要求转系,被驳回。二少干脆退学申请一交,然后包袱款款人又再次失踪了。
半年后,他考上麻省理工学院,然后成天穿着一件it(麻省理工学院)的长袖衫和一条松垮垮的短裤(典型的麻省理工学院行头),到处乱晃。
开学一星期,他那聪明绝顶的脑袋就吓坏了数学教授,于是让他直接去上研究生的课,源二少乖乖做了一年的神童、奇才、麻省理工学院的骄傲,又开始折腾了,他的同学在宿舍里构想着创业、策划着把高技术的本事化为实现他们亿万富翁的起点或者打算去华尔街冲一番浪的时候,他自己捣腾出一种21点必胜打法,还创建了一个21点俱乐部,在附近赌场小试身手,赢足了钱后,他又丢开了。毕竟比起21点,纸牌才是他的风格。
这就是源二少的生活,高兴起来便换个身份,飞到拉斯维加斯去豪赌一把,不高兴了,便窝在他那六十平米的公寓里睡觉,或者待在实验室摆弄那些枯燥乏味的实验数据。周末的时候,偶尔会开着一辆破车来个跨州旅行。大学被他整整念了六年,还没有毕业的迹象。
刚从拉斯维加斯玩了个通宵回来,飞机经济舱的座位咯得他腰酸背疼,哈欠连连地打开公寓的房门,结果就被一路延伸至卧室的领带、衬衫、女人的胸罩、内裤弄得大为光火——卧室门压根就没关,他抱着胸冷静地看着霍奇光着屁\股压在一个百种女人身上,奋力挺进,一边做还一边问“宝贝儿,爽不爽,爽不爽?”
那金发女人淡定地一边抽烟一边发出几声呻吟。
在很大程度上,霍奇符合麻省理工学院典型形象,他的简历无可挑剔:毕业于新奥尔良著名的私立高中,数学天才,班上的尖子;麻省理工学院电子工程专业的全a生,并修了医科大学预科的全部课程。他是21点俱乐部最先的成员,谁成想二少就是个三分钟热度的,俱乐部建起来了,他的兴趣已经完全转移了,霍奇也跟着转移,跟着二少俩人狼狈为j,交情倒是一步步加深了,有事儿没事儿来他公寓串串门。
源二少看这厮没完没了的样子,不耐烦了,往他那白花花的屁\股上就是一脚,“有完没完!”
霍奇被打断,立马火冒三丈,“fuck!”他跳下床,下半身的小兄弟还生龙活虎的。
源二少没有一丁点儿罪恶感,“滚!”
霍奇跟二少相处的日子也不算短了,对他那狗脾气略知一二,心里面再憋火,也只在嘴上逞口舌之快,骂骂咧咧地捡起地上的衣裤。
床上的小妞倒是没有一丁点有陌生男人在场的不自在,神情自若地穿衣服。
源二少洁癖发作,霍奇前脚刚出门,他后脚就把床上的被子床单扔出门,还嫌不够,想着是不是换个地方住。
想着想着,就在沙发上睡着了。
二少是被饿醒的,睁开眼便看见厨房有人影晃动,他揉了揉脸,裹着毯子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然后斜靠门口看着厨房里的人——花泽类。
当初一起来的美国,不过花泽类比他出息多了,现在研究生都快毕业了,当初那个不事生产啥也不懂的大少爷,如今虽说不上上得了厨房,但至少已经能弄些简单的吃食,算不上好吃,至少饿不死人。
源二少看了一会儿,走回客厅,蹲在留声机边,挑了一张唱片放进去——源二少无论到哪儿,奢侈的习性是改不了的,这公寓虽看着不起眼,却到处都是他收集的稀奇古怪的东西——玛丽莲?梦露的绝版海报、非洲某部落的象牙法杖、迪斯尼发行的限量款水晶鞋造型的烟斗架、f-16战斗机模型……不起眼,却绝对好价值,就拿眼前这留声机来说,货真价实的古董。
房间里飘荡起《田纳西华尔兹》的音乐声,轻软如梦,洗了璀璨。
源朝光走进厨房,走到花泽类身后,将下巴搁在他肩上。花泽类转头,用额头碰了碰他,笑道:“我买了寿司,吃吗?”
源二少不说话。
花泽类便拿了一个刺身递到他嘴边,源二少就着他的手将刺身吃完了,“不是说要帮导师整理资料吗?”
“唔,明天再做也没关系——我提前毕业的申请通过了——”
源二少笑起来,亲了下他的耳朵,“good job!”
花泽类将整个身子转过来,伸出双臂框住源朝光的脖子,眼睛亮亮的,带着点儿狡黠,“有什么礼物?”
源朝光将额头抵在他的额头上,“你想要什么?”
“陪我去旅行。”
“去哪里?”
“威尼斯。”
源朝光稍稍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提这个——当初他跟他好的那会儿,就准备着去威尼斯玩,结果到最后,他临场变卦,二少带了一个日本新星男艺人去,还上了报。源朝光瞧着花泽类脸上的神情,花泽类也直直地回视,丝毫不回避。
源朝光蓦地笑了,“好。”
花泽类一下子抱紧他,源朝光的手指穿过他的手指缝隙,交缠游走,他的手指如同鱼般灵活柔韧,反去缠紧他的——女歌手略略低沉的嗓音唱“i was danc‘ with y darl‘ to the tennessee waltz……”漫长别致,风里带花,百转千回,成串鲜艳。
两个人相拥在浮华的时光中,随着音乐轻轻晃动身体,真真良辰美景。
晚上两个人出去吃饭,霍奇不请自来,大学城里的小饭馆热闹得如同过节,最多的话题的是今年的常春藤联校的橄榄球赛,旁边一桌双胞胎是学校划艇队的明星球员,出身优渥,天生一股舍我其谁的王八之气,对那帮子粗野的橄榄球迷语带讽刺,眼看两帮人马要对掐起来——源朝光出门抽烟,一个金色短发的年轻男子从他面前裸\奔而过,不知道是不是又是一个千方百计想加入兄弟会的孩子——
源朝光站在浮光掠影中,忽然感觉有些恍惚,悲、苦、欢、乐都一一从他脸上掠过,不留痕迹,他在嘈杂中拨通电话——
手机铃声响了很久,才被接起来,两个人谁也没先出声,呼吸似乎都清晰可闻——
还是二少打破沉默,声音略略沙哑——
“大哥,我想你——”
那边静了一会儿,才响起如同源朝赖本人一样平板的声音,“我下个月来美国——”
一切来得风平浪静,去得云淡风轻。似乎是,什么也没有发生;又似乎是,一些东西悄然而至。
饭后,霍奇回学校宿舍,源朝光和花泽类回公寓,路不远,他们牵着手慢慢走在夜幕下,源朝光扭过头,就可以看见花泽类脸上的微笑温润纤细,如同唇边的呼吸。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正式完结了啊,可喜可贺!
这样的结局,肯定有人喜欢有人不喜欢。
对《不羁》,因为是首次接触,实在把握不好,文当然有很多不足,只能期望以后能越写越好吧,呵呵,感谢大家一路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