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生魅第14部分阅读
步步生魅 作者:肉书屋
这种剪不断理还乱的情丝纠缠。
事实上,他的确在神思恍惚中不知不觉的就站在了山石上,若不是被宋子渊死命拉住,他也许早已跌入山谷,粉身碎骨了吧,再也不会为这份突然间就加他头上的痛苦而痛苦了。
脚下一个趔趄,他差点摔倒,幸亏宋子渊有了前番惊吓,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他,他抬起头,看着这陌生的平坦的草地,一弯亮白的清溪点缀其上,像极了绿布上的银带,他顿了顿,迷茫的说道:“这是哪里?”
“白少侠,宋少侠,这是凤鸣山的入口,已经出了我本的地界,恕不远送,告辞!”领路之人礼貌的抱拳,然后转身快速回去复命。
“哦,这么快,我们就到了山脚下……”这么快,就出了邪门的范围,是不是意味着,他和她从此再无见面的可能?
锥心的疼痛刺得他弯下了腰,举手抚胸,拼命咳嗽着,那一声声带着凄凉的咳声,撕心裂肺,惊起了栖息在枝头的几只鸟儿,唰的一下,拍着翅膀齐齐飞的无影无踪。
“你这又是何苦呢,要不我们现在回头去找她?”宋子渊深深的叹息着,轻拍着他的后背,再也不忍心骂他。
“算了,相见不如不见,她看到我,未必会开心,何必惹她难受呢。”许久,白飞羽才直起了身子,抬头凝望着那曲折幽深的山路,视线穿透了层层的阻碍,直直落在了那山之巅峰,旋即毅然转身,推开了宋子渊的搀扶,率先往前走去。“走吧,接下来我们该去哪里游历了?”
“出来也快一年了,要不我们回家吧?”宋子渊跟了上去,看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的提议着,“姑父姑母想来很挂心你,你不想他们吗?”
白飞羽脸色一缓,旋即垂下了眼帘,低低说道,“暂时先不回吧,被他们看到我这副样子,又要担心了。”
“也好,让我想想我们去哪里?”宋子渊看着天际的流云,动起了心思,到底去那里能让他快速忘掉失恋的阴影呢,恩,以毒攻毒,要不找个美女给他试试?
对,就这么干!
“要不,我们去云国吧,据说那里山水如画,风景迷人,就去那里吧。”最主要,那里更盛产美女,宋子渊笑眯眯的在心中加了一句。
白飞羽淡淡瞥了他一眼,当他白痴,真的不知哪里是什么地方吗,他张口就要拒绝,却听到上方一声隐约的呼唤,让他全身剧烈一震,像被人点中了|岤道般,再也动弹不了。
那声音如此熟悉,熟悉到了让他魂牵梦绕,永生难忘的地步,他艰难的吸了口气,费力抬头往上看去,却见一个小小的红点自苍翠欲滴的山林间飞快的蹦了出来,渐渐的,变幻成一抹娇小的身影,自那长满了青苔的阶梯上一步步走了下来,就像画中仙女从那浓墨浅勾的山水画中走出一般,向着他缓步走来。
他僵硬的站在那里,脸上凝固着震惊的惊喜的甚至是不敢置信的神采,心,就如战场上急挥落下响起的鼓点般,腾腾的跳着,差点跳出了心腔,他急忙捂着胸口,看着转眼间已到眼前的女子,一身喜庆的外袍被山间树枝勾拉的破破烂烂,和披散的发丝一起被山风吹得四处飘摇,那张红扑扑的脸庞上沾染着了一层灰尘,看起来脏兮兮的,可见追他,她有多么迫不及待!
一直低沉的心,霎那间飞扬起来,不管她下山是亲口对他话别也好,还是想挽留他客居几天也好,单冲着她这份着急的样子,他做的一切都值得了!
视线滑过她晶亮的眼眸,落在了那红红的眼圈上,白飞羽心中一疼,但仍旧别过了眼,温笑着说:“我有急事要办,见你睡的香甜,不忍叫醒你,所以托绝杀和你说一声,没想到你还是亲自下山来……送我。”
“我……不是来送你。”云芳菲在他面前站定,细细喘息着,品味他话中之意。
“那你是想挽留我多住几天吗,很抱歉,我真的有急事,下次有机会,我一定来叨扰你。”白飞羽垂下了眼帘,不敢再和她审视的眼光对视,声音又快又急,好像有什么催赶着一般。
“我也不是来挽留你。”云芳菲静静的看着他局促的样子,一颗心就像这山脚下晨间的风,柔柔的,软软的,淌漾着一股子清甜。
白飞羽的手,紧紧的捏在了一起,掌心全是汗,不敢去想心中强烈渴望的那个不可能视线的梦想,迟疑着,犹豫着,他终于颤颤的问出了声,“那你是……”
“有个坏蛋欺负了我……”这一路她心情极乱,知道和绝杀此生已经没有了可能,但是不是要就此和白飞羽在一起,她还没想好,所以不负责任,这四个溜到嘴边的字生生的被她咽了下去,干咳一声,她板起了脸,改口说道:“还不告而别,我……很生气!”
“对不起,是我不好,我真的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但是大错已经铸成,你要杀要刮,我毫无怨言。”白飞羽上前一步,闭上了眼。
也许,只有他死了,绝杀对这件事才不再怀有什么芥蒂,她和他才能幸福吧。
“我脱离了邪门,从今天起,我再也不杀人了!”缓缓吐出一口憋在心中多年的浊气,云芳菲精神大好,转眼间神采飞扬,高高扬起的唇角,满头飘飞的发丝,随风舞动的衣摆,还有那双眼中流光溢彩的璀璨瞳眸,无不都在为此欢庆,从此,真的是自由了!
过去九年,她双手血腥,杀人无数,也做了无数次的噩梦!
可是从今天起,她再也不用过那种提心吊胆没有未来的日子,再也不用违心的去做那些她不愿去做的事情,她的人生从此再也没有逼迫,有的是只是自由顺心!
彻底自由的感觉,真的太好了!
白飞羽心中咯噔一下,又悲又喜,替自己毁了她的幸福而悲伤,又为她脱离了那个组织而欢喜,同时心中还有属于自己的那种小小的想法而汗颜而欢喜。
“那你打算怎么处置我?”他张了张嘴,吃力的吐出一句。
云芳菲歪头打量了他一眼,见他强自镇定的去掩饰着内心的紧张,忽然扑哧一笑,举袖拭去他额头渗出的点点汗珠,娇嗔道:“你舍命救我,该我问你打算要什么奖赏?”
“啊……哦……”巨大的惊喜从天而降,直把白飞羽劈的外焦里嫩,全身酥麻,由心到身全身肌肤都在疯狂的冒着幸福的泡泡,他瞪大了眼,仔细而慎重的看着云芳菲,见她神色坦然,略带扭捏,不像说笑,霎那间,狂喜之色从那清澈如溪的眸子里狂涌而出,他双手一揽,将她带入怀中,脱口而出,“嫁给我吧,菲儿,我会给你一个盛大的充满真心的婚礼。”
呃,这是什么状况?
云芳菲顿时满脑黑线,貌似她只是说要奖赏他,他怎么扯到婚礼上去了?这家伙的脑子是浆糊做的吗?
“谁要嫁给你?”一把推开了他,云芳菲郁闷的往前走了几步,见他呆呆的讪望着自己,没好气的娇叱道:“傻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跟上来,罚你陪我一路逛逛风景,管吃管住管花,若不让我满意,你该去哪去哪!”
“哎,好!好!好!保证让你满意!”听着那酥软的声音,白飞羽如梦初醒,浑身飘飘然昏昏然不知所以然的连忙抬腿跟去,那嘴咧的开开的,再也何不拢!
不答应没关系,至少她还让他陪着她不是吗,他相信,迟早有一天,她会心甘情愿的为他披上嫁衣!
宋子渊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摇头长叹不已。
这还是自己那个处事冷静待人温和淡然的表弟吗?怎么越看越像一个二愣子呢,唉,他这辈子算完了,彻底被这女人攥手心里随她揉圆捏扁了!
唉,爱情真可怕,但愿他宋子渊这辈子都不要遇到!
山峰之巅,青石之上,红衣男子迎风而立,宽大的衣袍被风吹的鼓鼓的,发出簌簌的寂寥声响,英俊的脸庞带着深深的落寞,阴郁的凤眸,望着远处那峰峦叠嶂,幽幽出神。
“门主,药已经交给她了。”邪医缓步走来,旋即静默等候片刻,没见动静,转身就要退去。
绝杀淡淡哼了一声,闭眼问道:“她……下山后去了什么方向?”
“三人同行,方向未明,笑意嫣然。”终于等到这句问话,邪医唇角微弯,无声笑着就要退下。
“等等,通知文秀,让她每日一报,不得间断!”绝杀脸黑如墨,磨牙吐出了这一句,该死的女人,怎么对着他就不笑意嫣然,对着那白痴就会了,诚心气他不是?
“遵命。”邪医领命走了下去,清冷的眸子中散发着异样的光芒,南宫绝啊南宫绝,不久的将来,这时间也许会多了一个更让你致命的软肋,不知道那时,你可否还能沉得住气,更不知道那时,你可会后悔曾经对我的胁迫!
今天继续爆发,本想写完一起发上来呢,结果一看四点多了,汗一个,就先发一章,等其他的写完再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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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59】会不会推开
第五 更新时间:2010718 21:54:12 本章字数:6801
五月中的阳光,温暖又不会让人感到太过燥热,清风吹拂过来,凉凉的,柔柔的,甚是舒爽,就像云芳菲此刻的心情一般。8 9 文 学 网
脱离了身心的枷锁,她就像一只欢快的小鸟自在的在天空上飞来飞去般,拉着白飞羽东跑西逛的,对什么都充满了浓浓的兴趣,街头摆摊的小玩具,不时摸上一摸,零食店的小吃,怀里揣上一兜,边吃边走,神情之间,像极了初次踏入尘世的人一般,对一切都好奇死了。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过去那九年,她很少下山,但凡下山,都是要杀人,哪有心情去体会这些民间之乐,如今终于有机会了,她又怎会不去一一尝试一下呢?
相比之下,白飞羽和宋子渊就可怜了许多,两个大男人跟在一个女人的身后,怀中塞满了许多云芳菲兴趣所致买下的东西,胳膊上也挂着大大小小的包裹,就连十个手指头也不闲着,分别提着各色小物品,十足的乡巴佬一样。
只一天,宋子渊就死活不肯和他们一起出门了,宁愿躲在客栈中蒙头睡大觉,也不愿去受这份洋罪,叫人指指点点,影响他帅气硬朗的“仁义公子”的形象。
不过,云芳菲只需撅着嘴幽怨的看一下白飞羽,小白同志立刻举手投降,不厌其烦地,毁人不倦地对宋子渊实施了哀兵政策,表哥啊,我知道你最疼我了,你看我这媳妇马上都追到手了,这关键时刻,你可不能扯我后腿啊,要不我这辈子打光棍,叫我娘整日对你哭诉去……
一想到那日夜为了表弟的婚事而唉声叹气,啰嗦不休的姑母,宋子渊的头立马就大了起来,嘟囔着,我上辈子欠你,然后不情不愿地跟在他们身后,继续充当拎包的角色。
其实,云芳菲也不是非要宋子渊跟着他们,只是气不过他私下里对她冷嘲热讽,还用一副恶狠狠的样子威胁她,叫她对白飞羽好,否则要她好看。
她云芳菲是什么样的人,岂会受人威胁,所以略施小计,就整的宋子渊叫苦不迭,心中更是发狠和云芳菲对着干。
可是,随后几天,让宋子渊很无语的是,无论他怎么想点子对付云芳菲,那家伙只要瞄上一下,就能一眼揭穿,反而是自己被他整得叫苦不迭,偏偏还说不出口。
无奈之下,他只有包袱卷卷,独自跑路,临走恶狠狠的留下一纸书信,细说了云芳菲的重重恶形,还让小白自求多福。
对此,白飞羽和云芳菲相视一笑,自是不放在心上,继续边走边欣赏美景,期间没了宋子渊在场,小白同志对云芳菲的殷勤讨好地步更加到了无以伦比的地步,但凡用膳,必会将各色菜肴满满的堆到云芳菲的面前,一边讲解此菜的来历,一边柔柔的看着她,低声说她瘦多了,多吃点补回来,那种愧疚的眼神,只要把她淹没其中,搞得云芳菲不吃都不行,恨不得赶快一口吞完,再也不用饱受这种煎熬,但同时也有一丝丝甜蜜滑过心间,一点点地滋润着缺乏温情的她。
百天的他带着她逛边了四周著名的景区,每到一处他那满腹的经论倒发挥上了极大用场,往往引经据典,说得活神活现,引起周边不少人侧目,更有许多正当青春妙龄的少女对之是赞叹崇拜有加,芳心暗许,惹得云芳菲咯咯笑个不停,同时对白飞羽的感觉也多了几个评论,饱读诗书,翩翩君子,温润有礼。
而到了晚上该休息的时候,他必定亲自将她送回房门,倚在门前,静静的看着她的容颜,那如水的眸子中流泻出浓浓的痴恋,最后总能再她开始感到不自在的时候,又拍拍她的肩,祝她好梦,然后轻叹着离去,那一声声的轻叹,如春季中的毛毛细雨轻轻抽打着她,又如微风拂过羽毛,挠的她的心异常柔软,有一次差点想缴枪投降,就这么算了吧,此生有如此男子爱她如斯,她还求什么呢?
可是,心底却有一种声音弱弱的提醒着她,他这样的男子,要的是你的爱,而不仅仅是你的身,你这样算什么,羞辱他吗?
于是乎,芳菲同学就乖乖的闭上了嘴,假装没看到他眼底淡淡的失望和受伤,硬起了心,和他道声晚安。
和白飞羽在一起的时光,除却那些感情上的纠葛,云芳菲还是感觉很快乐,很享受的,因为他很懂得进退,并不将她逼得太过,只用一贯的柔情一点点的蚕食着她越来越少的抗拒之心。
快乐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一晃眼,便已过去了大半个月,两人已经逛边了这云国所有的风景名地,正在商量着接下来继续去哪里的时候,接到了宋子渊的飞鸽传信。
听到白飞羽家族有事,祖母病危,要他尽快赶回,云芳菲不禁催促着还在犹豫的他赶快动身回家,他却长叹一声,很是不舍的看着她,凝重的说道:“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我宁愿是爹娘想我了,骗我回去,那么我就可以毫无负担的和你在一起继续我们的行程,可是万一不是在骗我,我又舍不得和你分开,叫我如何决定啊。”
云芳菲顿时语塞,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心底柔肠百结。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她知道一年前,白飞羽娘亲病危,想看到他早日成亲,结果被他看穿那一切不过是娘亲的把戏,所以一怒之下跟着宋子渊逃出了家,美其名曰游历四方。
如今这条消息,搞得他半信半疑,却为祖母时刻担忧,但又舍不下和自己分开,这才左右为难,一整天都憋在房间内,急的团团转,再没了从前的优雅从容。
“恩,这里的风景也都看完了,正好到你们东楚看看海,也不错,就是不知道白少侠欢不欢迎?”云芳菲稍加思索,便笑吟吟的问道。
“真的?菲儿,你对我实在是太好了!”白飞羽闻言又是激动又是欢喜,猛地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在房中不停的旋转,愉悦的笑声自他胸膛中透了出来,震得她耳膜发痒,直达心底,连带的她也感染起来,微微笑着。
这个傻瓜,他为她付出了那么多,她只不过去没地可去,顺便陪他走一遭,他就能开心成这个样子,叫人如何不为之心疼?
日当正午,六月初的太阳已经有了股灼热,烤的大地干渴的咧开了嘴,巴望着这连日来放晴的天给一场及时雨解渴,通往费城的大道上,两匹骏马如疾风闪过,发出嘚嘚声响,在身后扬起一溜漫天的黄土。
马上二人正是急急赶往楚国京都的云芳菲和白飞羽,两人从和楚国相邻的云国马不停蹄的赶了六七天的路程,早已踏入了楚国的国境,前方的费城的城门已遥遥在望,又饥又渴的两人见状更是精神一震,催马快行。
“菲儿,这些日子辛苦你了,等会我们好好大吃一顿,下午休息半天,明天轻轻松松的便能在中午赶到我家,到时候你就可以好好休息了。”白飞羽心疼的看着云芳菲被日光晒得微红的脸庞,迎着呼啸而来的风声,大声说道。
好不容易逼着她多吃才涨了点肉,如今这几天连番赶路,又尽数还了回去,以后要再补回来,又难了。
唉,早知道就不该听她的话,说什么老人病情等不得,记得祖母身子骨一向很好,怎么会突然病危呢,拖延个一两天,应该没什么大碍吧,白飞羽如是想着,心中既忐忑又愧疚,更是对云芳菲的消瘦感到万分心疼。
“没关系的,瘦瘦更健康,我倒觉得我活力更旺了呢。”云芳菲瞟了他一眼,不在意的笑笑,扬起手中马鞭,狠狠一抽,马儿吃疼,更是撒开四蹄,卖力向前冲去。
在这个时空中,除了早逝的娘亲,她从来就没有得到过亲情,所以对亲情的渴望比常人更甚,自然不想因为她而延后了归期,万一那老太太真的有个三长两短,叫她如何心安?
只不过人算不如天算,他们本打算在费城好好休息一晚,打足精神第二日一早赶路的,谁知在费城中随手救了主仆两位姑娘,哪料到那个自称出身大户之家的名门望族的小姐,竟然看上了温润优雅相貌俊秀的小白同志,死活的缠了上来,称自己的钱财被偷,主仆二人又饿了一天,又正好和白同志顺路,想麻烦白同志顺便将她们给送回家去。
于是乎,小白同志平生第一次对自己所做的好事感到了深深的后悔,那女孩脸皮极厚,似乎听不懂他各种暗示明示,惹得云芳菲在一旁捂着小嘴咯咯直笑,弯起的明眸中充满了幸灾乐祸的笑意,看吧看吧,叫你乐善好施,叫你拔刀相助,如今报应来了吧,人家直接要以身相许呢。
对于这八爪章鱼般缠功的女子,白飞羽是颇为无奈,从前和表哥在一起的时候,都是表哥如鱼得水的应付着这种美差,如今轮到他头上了,他才深知其中之味,实在是苦不堪言,但性情温雅的他向来都保持着给人三分颜面的习惯,他又着实说不出重话来呵斥那女人,万般无奈之下,向一旁看好戏的云芳菲发出了求救信号。
“大哥,艳福不浅啊,好好享受吧。”坏心眼的云芳菲一边磕着瓜子,一边拍拍他的肩膀,很没良心的丢下一句话,抛给他一个艳羡的眼神,然后噔噔噔的上楼补眠去了。
接下来,小白同志累的满头大汗,好不容易安抚了那个要命的千金小姐,让她们主仆二人也回房歇息,他这才气冲冲的冲入了云芳菲的房中,一把将她拉了起来,捂着她尖叫出口的嘴巴,嘘了一下,带着她一路策马狂奔,总算是逃开了这一烂桃花的劫难,不过结果是他们二人却流浪在荒郊野外,只得露营而眠了。
殊不知,自他们刚出客栈,那女子便在楼上的窗台上静静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片刻之后,英眉一挑,一握小拳头,信誓旦旦的说道:“这个男人,我看上了,我决定明天就回家,派人打听他的来历,叫我老爹去提亲!”
“啊,小姐,你不要姑爷了?”女子身边的小丫头闻言吃了一惊,小姐去年就有了亲事,只不过那未来姑爷逃婚了,小姐这番出来可不就是要寻姑爷的吗,怎么这么快就变卦了?
“哼,他算哪门子姑爷啊,只是老爹看上了人家,还没下聘礼呢,算不得数!那种没骨气的男人,只懂得逃婚,哪配得上你家天资绝容的小姐我?”女子恶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液,又深深的自恋了一把,旋即双眼冒光的笑道:“还是这个姓白的小子好,还又冷又酷,又不失温柔,长的还帅,哇哦,这样绝种的男人居然让我给遇到了,哪能放过他?”
“可是小姐,他身边有了女孩了,只怕这事……难成……”小丫头对自家小姐的厚脸皮再次汗颜了一把,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劝着,小姐不常性,希望这次的话只是心血来潮说说而已,否则这婚姻大事,哪能这么随便啊。
“哼,那是他和我认识时间不长,等以后相处久了,自然就知道你家小姐我是多么的娴熟美德,温婉可人,国色天香,蕙心兰质……”女子喜笑颜开,自夸的上了瘾。
“呕……”小丫头憋不住了,直接伏地吐了起来。
“臭丫头,你讨打不是?”女子顿时黑脸,举起拳头追逐着丫头到处乱窜乱蹦的身影,房中很快飘起了一串串清脆的笑声。
“喂,你就这样把那俩姑娘给扔下了,也不怕又坏人再打她们的主意?”啃了几口小白同志提早预备的糕点,云芳菲躺在柔软的草地上,凝望着漫天星辰的夜空,没话找话的说,“这可不符合你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的作风啊。”
“没事的,我报了二叔的名号,又给掌柜的留下足够的银子,让他请两个保镖押送那女人回家,若再出现什么意外,可就不是我能操心的了。”白飞羽拿起水囊,喝了一口清水,也侧身并肩和她躺在一起,堪比星子般明亮的眼眸,一瞬不眨的盯着她,眼底渐渐冒起一股细小的火苗。
“呃,干嘛呀干嘛呀,这样看我,勾引我呢,本姑娘心神坚定,坚决不受诱惑!”云芳菲被他看得一阵心虚,两眼胡乱瞟向别处,嘴硬的忙岔开话题。
话说那俩女人是他在救了之后,她多嘴的主张她们跟着他们,还笑眯眯的一路开放绿灯,让那八爪章鱼趁机吃了小白好多豆腐……
现在,那个善良温厚从不发脾气的小白同志,是不是终于忍不住要发怒了?
“你就这么急着将我推给别的女人?”小白似乎是真怒了,看向她的眼底,那火苗噼里啪啦的越燃越旺,忽然一个翻身,压在了她的身上,垂首静静的瞧着她,低低说道:“你不喜欢我,我不会勉强你,可是请你不要把我推给别人,好吗?”
只是,那眼神就像无边的大海,盛着太多太多的东西,受伤的疼痛夹杂着浓浓的爱恋,铺天盖地的席卷了她的心,那低沉而微哑的嗓音,更是透着深深的无奈,和无尽的酸涩,一下下的敲打着她的耳膜,也敲打着她的内心,让她开始自我反省起来,的确,她做的是有些过火了,她不该如此践踏他对她的爱意……
“对不起,以后我不会再……”唇上一热,将她没有说完的话,尽数吞进了那带着青草般干爽的口中,笨拙的舌一点点的依着她的唇形耐心描绘着,锲而不舍的冲了进去,将他满腔满腹的所有的爱,都齐齐的传递给她。
轰!
云芳菲俏脸一热,似着了火般烫人,全身的血液一股脑的涌上了头,让她的大脑一阵断路,瞪着眼,看着面前紧闭着双眸的男子,正紧张的激动的热血的亲吻着自己,那并不很强壮的双臂犹如铁箍般紧紧的抱着她,勒得她双肩生疼。
好久,好久,她才反应过来,伸手去推那重如泰山般的身躯,却发觉怎么也使不出力,而口中那涩涩的舌也逐渐变得灵巧起来,似乎摸着了门道,搅着她的丁香小舌来回翻滚,他身上散发的热气,透过薄薄的衣衫,也烫热了她微寒的肌肤,让她伸出的双手,莫名的搂上了他的腰,想要回应什么,却在掌心接触到那滚烫躯体的一刹那,收回了神思,用力一咬。
“唔……”白飞羽慢慢的松开了她,拇指轻轻拭去唇边的血丝,低头怔怔瞧了半响,脸色惨白,强笑道:“对不起,是我忘情了。”
说完,他翻身躺回了草地,沉默的望着天空,一弯冷月静静的挂在树梢,伴着周围几颗零散的星子,散发着清冷的光辉,一瞬间,他的心就如这草丛上镀上的那层淡淡银光一般,冷冷的,毫无温度。
他以为,经过了这些天的相处,她对他多少还是有一点情意的,哪知这一切都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他仍旧是在自作多情呵。
静谧的空中,渐渐升起一抹窒息般的气氛,令二人的心情同时压抑起来,不知过了多久,云芳菲轻轻的开了口,打破了这一方令人尴尬的抑郁。
“飞羽……”她坐起了身,拉着他的手,双眼真挚的望向他有些躲闪的眸底,柔柔的说道:“我心底有一个心结,我也不知道,要解开这个心结需要多久,也许是一天,也许是一年,更也许是一辈子都解不开,在打开这个心结之前,我不想仓促的就去接受另外一段感情,否则那就是不负责任,就是伤害,是对感情的伤害。”
“你……能明白吗?”她幽幽的轻叹着,松开了他的手,将头放在了双膝之上,定定的看着他,那纤弱的身躯缩在这广阔的草丛中,显得那么的单薄弱小,但那副瘦小的身骨之中,却透出一股风吹不折雨打不弯的,倔强的坚强。
望着她那明媚的清澈的不含一丝杂质却异常认真的眼眸,白飞羽深深的动容,对眼前这个女子的喜爱更深了一步,他伸出了大掌,将她揽向了怀中,无视她惊讶下的挣扎,淡笑道:“我会等你,一直等着你,直到你完全放开了心结,真正接纳我为止。”
“放心,在这之前,我再也不会莽撞了,只是请你不要再将我推给别人了,好吗?”
被心爱之人推到别人的身边,那种滋味真的太难受了!
靠在他的怀中,感受这那窝心的暖意,云芳菲眼角发酸,无声的点了点头,心中竟然有了一丝困惑,如果她从不曾爱上过绝杀,自己此刻还会不会推开他?宽阔空荡的大厅中,绝杀脸色难看的望着掌心中的纸条,许久许久之后,蓦地攥了起来,旋即淡淡的粉末自指间纷纷落下,随着山风,飘飘荡荡的充斥着令人压抑的空中。
高大的身影一步步踏上了那高高的瞭望台,狭长的凤眸危险的眯了起来,咬牙切齿般的吐出几个冰冷的字符:“好,很好,好的很,竟然都亲上了!”
宽大的衣摆,在风中挥舞了整晚,直到天际微苍之际,男子一脸倦容的冲着身旁侍候的下人淡淡吩咐道:“传令文秀,只要那人性命无忧,以后这样的细节不必再禀报。”
媚儿啊媚儿,难道你真的变心了吗?
不,不会的,你是我的,你爱了我九年,哪会才短短几天就轻易的变心了呢,我应该对自己有信心才是!本书首发,请勿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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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60】白府闹剧+入v通告
第五 更新时间:2010719 10:07:33 本章字数:8317
白飞羽的家,确切来说,并不在楚京,而是在楚京城外的一个山庄,庞大的建筑,历经千年悠久岁月的冲刷,显得古朴苍然,却又不失大气,这是云芳菲站在白府门前,第一眼的印象。8 9文学网
本来,她并没打算跟着白飞羽进入白府,但是经不住他好说歹说,就索性随了他去,等他到了家,一年没见他的爹娘肯定要拉着他问长问短的,而她就可以借此机会找个僻静院落歇息。
哪知,刚站到白府门口,包裹着铜板的厚实大门就隆隆的开启了,里面快速而整齐的走出两队下人,随后一对四十左右的中年夫妇快步走了出来,男的俊朗飒爽,下颚飘着一缕美须,女的面容温秀,满脸的憔悴在看到白飞羽的那一刻,顿时不翼而飞,变成了浓浓的喜悦,忙上前拉着白飞羽的手,嘘寒问暖,不断的埋怨他私自逃家,害的她担尽了心。
妇人很是啰嗦,那长长的话语中,一言一字,都饱含着一个母亲对孩子的思念和极致疼爱,看得云芳菲的心也酸酸的,想起了前生的妈妈今生的娘亲。
“你这逆子,还知道回来?”中年男子哼了一声,一脸寒霜,但却压不住眸底窜出的点点柔光,说完他扭头冲妇人板脸训了一句:“都是被你惯坏了,还不进屋,站在这里惹人笑话吗?”
“昨夜听说儿子要回来,是谁激动的一夜睡不着,这会又来埋怨我?”妇人闻言不满的瞪了他一眼,忙拭去眼角的泪水,紧拉着白飞羽的手,往院内走去,展颜笑道:“别听你爹的,他就是那性子,只要你回来就好。”
白飞羽扭捏的顿了一下,回头示意云芳菲跟上,强笑着对妇人说道:“娘,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芳菲,云芳菲,我这次出门认识的朋友,她很好……”
“哦,芳菲啊,既然来了,就多住几天,希望你别嫌弃这府中的简陋啊。”白母仔细打量了一番云芳菲,很有礼貌的说道:“回头叫飞羽带你逛逛这楚京的美景,楚京的山啊,水啊,都好看的很。”
云芳菲也忙回以一礼,浅笑道:“如此,就多叨扰伯母了。”
白飞羽心中咯噔一下,脸色有些僵硬,忙解释道:“娘,我和菲儿相交甚深,不拘礼的,您老人家也不用对她太客气了。”
“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白母听了有些不悦,又看了一眼芳菲,见她虽然长得不错,但身形单薄,只怕将来后代难以多产,顿时就失去了兴致,随后一提嗓音,唤着两旁下人,“云小姐一路远行,想来身子也乏了,来人,带云小姐去静园歇息。”
“是,夫人。”两个丫头听言忙走到云芳菲面前,曲了一下膝,恭声说道:“云小姐,这边请。”
“娘……”白飞羽大急,张口就要说些什么,却被白母瞪了他一眼,训斥道:“毕竟云小姐远来是客,你这孩子如此胡闹,岂不叫人笑话我白家没有家教?”
“呵呵,飞羽,伯母也是体谅我一路劳顿,我先去歇息了,你们母子好好聊聊。”云芳菲淡淡一笑,转身随着那两名小丫头穿过层层院落,走过假山亭台,踏过小桥流水,曲曲折折走了许多路,过去了大半天,最后才来到极为僻静的静园。
这白母定是故意让小丫头带我饶来绕去,让我好好看看这百府的势力,叫我不要纠缠飞羽吧。
站在院中的樱花树下,眺望着蔚蓝天际那一抹极白的流云,云芳菲的唇角勾起了一抹浅淡的嘲讽。
“娘,你这是做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的朋友?”等到云芳菲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花径的尽头,白飞羽气急败坏的冲着母亲吼了起来。
“朋友?你为了这个所谓的朋友,就是如此顶撞你的娘吗?”白母也顿时沉下了脸,美丽的眼中冒出了丝丝委屈,她一直疼爱的儿子,竟然为了一个刚认识没多久的女人就如此冲撞她,叫她如何不难受?
“娘,对不起,是儿子失态了。”白飞羽闻言顿时垂下了头,蔫蔫的,就像霜打过的茄子一般,声音中充满了浓浓的疲惫,“娘,儿子说错了,她不是儿子的朋友,她是儿子这辈子最心爱的女人!”
“你说什么?”白母震惊的退了一步,身后环立的丫头急忙扶住了她。
“娘,你若没有听清楚,儿子就再说一次,菲儿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我要娶她,做我的妻子。”白飞羽抬起了头,静静的看着娘亲,神色间异常坚定。
“你出去了一年,就看上了这么一个不修边幅的女人?”白父怒气冲冲的走了过来,劈手狠煽了白飞羽一记耳光,“你太让爹失望了!”
“爹,不修边幅又怎样,人活着就够约束了,随性而为有什么不好?儿子爱的是她,不是她的穿戴,不管她怎样,儿子都喜欢!”白飞羽捂着肿胀的半边脸,倔强的和父亲对视着,清澈的眼眸中渐渐涌出了一丝决然,“爹娘如果容不下她,儿子会带她离开白家,另立门户,有空再回来探望爹娘,以尽孝心。”
“啊,飞羽,你爹打你是他不对,但你怎么可以说气话?”听到离家出走刚刚归来的儿子又要离开,白母顿时没了主意,顿时红着眼圈扑入了白父的怀中,哽咽道:“老爷你真狠心,飞羽这才刚刚到家,茶还没喝上一口呢,你就舍得下重手打他,呜呜……我不管,你把我儿子打跑了,我也不活了……”
“你……唉……”白父看看怀中哭得梨花带雨的妻子,又看看一脸坚持的儿子,一张历经沧桑的脸上也忍不住露出了一抹疲软,长叹一声,妥协道:“算了,既然你这么喜欢她,那就收在房里做妾吧,以后不许再给我提离家的事。”
“爹,儿子要娶菲儿做妻子,不是妾。”白飞羽神色不动,双眸定定的望着老爹,清澈的眸底清晰的印着坚定的信念,但心中到底是松了口气,从来没有顶撞过爹娘的他,看着娘伤心的泪,爹无奈的脸庞,他还是很愧疚很不安。
但为了能和菲儿在一起,他豁出去了,大不了日后再想爹娘赔礼道歉。
“你这逆子,胡闹什么,我白震天的儿媳妇,岂是随随便便找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就能当的?”白父一听这话,满面怒容,气得唇下那几根稀少的胡须也跟着翘了起来,看着儿子不为所动,索性咬牙叫道:“你这混账小子,若再不听话,家法伺候!”
“啊……家法……”白母两眼一翻,直接昏倒在白父的怀中,顿时惊乱一锅粥。
白父紧张的抱着白母,直直冲进内院,白飞羽心中又害怕又是后悔,忙不迭的跟了进去。
云芳菲进白家第一天,就惹得白飞羽挨了平生第一次打,惹的白母昏厥,当下引起白府下人窃窃私语,纷纷议论着少爷到底从哪里找来的狐狸精,一进门就闹得家里鸡飞狗跳。
只是,当事人对此事一无知晓,悠闲的躺在静园长廊下的摇椅上,抓了一把青草,放在手心,漫不经心的掐着,观天赏地看花想着心事。
翌日,为了打消白飞羽执意要娶妻的念头,白母第n次拿出了绝食的手段,才饿了两顿,就饿得两眼发直,肚子直叫,强忍着腹中馋虫,任凭白飞羽亲自将饭送至她的嘴巴,硬是咬着牙不肯张口,若是张口,就必是有气无力的劝,“飞羽啊,娘知道你喜欢那个什么菲的,也同意你们在一起,可是咱家的情形你又不是不知道,这白府能够传承千年,历代不衰,最大的功劳就是选妻的慎重啊,俗话说,嫁错汉,苦一辈,娶错妻,穷三代啊……”
而白飞羽每次不等她说完,就直接打断了她,“娘,我再说一次,我此生只会要一个女人,那就是菲儿,如果你和爹爹实在不同意,那我只有终生不娶了,也许出家做和尚,才能让我彻底了断这份情缘。”
“你这孩子,怎么净说胡话?呸呸呸,快吐出来,省的神灵听见了,要当真的。”白母一听就急了,当下直接就翻坐起来,惊恐的劝着。
开玩笑,儿子做和尚,那还了得,这不直接断了白家香火嘛。虽说飞羽还有个弟弟,但那却是白震天小妾生的,万一飞羽若真的做和尚,那这庞大的家业岂不是都便宜了那个小妾母子两人?
她和那女人斗了半辈子了,若是在这件事上栽了跟头,她也没脸再当这个白府的主母了!
不行,赶快打消儿子这个念头,即便不为那女人制气,她也得为自己考虑,没了飞羽,她这后半生还怎么活啊!
“孩子啊,娘看你是真喜欢上那姑娘了,说实在的,那孩子长相也不错,看样子是个忠厚人,只是出身也太寒酸了吧,连个像样的首饰都没有,这样短见识人怎么能管好这一大家子呢?你若实在不好意思和她提,不如娘替你和她说,就让她委屈一下,做个妾也不打紧的,只要你疼她,还不一样?”白母尽量放柔了脸上神情,苦口婆心的劝。
“娘,你大概还不知道吧,儿子想娶她为妻,可人家还未必愿嫁我呢,至于做小妾,那是想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