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婀传 作者:肉书屋

    微一笑。

    “如珊姐，你救救暖暖……她快不行了……”小翠哭着望向其中一名红衣女子。

    崔如珊半蹲下身子，探手握住暖暖的脉搏，缓缓抬眼看着她，轻轻的问道，“暖暖……你还有什么心愿未了，尽管告诉我们……”

    “如珊姐，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天鹰于心不忍的望着奄奄一息的暖暖。

    崔如珊苦笑着摇了摇头，轻声低语道，“暖暖，我希望……你不要带着恨离去……好吗？”

    “暖暖……”小翠搂着暖暖失声痛哭，“为什么？为什么呀？为什么一定要暖暖去死？为什么不是别人？为什么一定要暖暖呢？”

    “凝惜！”如珊按住她的肩膀，严肃的望着她，“不要问为什么，十年前，我们的命就不再属于我们自己，我们只是为了一个目的而活，就是报仇，无论公子要我们做什么，无论要我们如何牺牲，我们都是义无返顾的。”

    “好了凝惜，让暖暖安心的走吧，别这样。”无痕叹息道。

    “什么人？”如珊听风辨位，眼明手快的从附近草丛里拉出一人，天鹰刷的拔剑在手，直指来人。

    “是你？”众人皆是一愣，愕然的望着蹒跚上前的蔡婀。

    “你来干什么？”小翠头一个失声尖叫，指着蔡婀怒吼道，“要不是你，暖暖的身份也不会叫宫暮云识破，更不会沦落至此，千错万错都是你的错，你来送死来的正是时候！！天鹰！你还犹豫什么？动手宰了她！”

    蔡婀晃晃颤颤的走上前，“扑通”一声跪倒在暖暖面前，轻咬着唇，哆嗦着伸手抚上她苍白的脸。

    暖暖震动着抬起身子，缓缓的握住了她的手，四目交接，暖暖低声轻吟道：“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今日……生。”

    蔡婀扑到她染血的躯体上无声的落泪，众人怔怔的看着她无声而凄惨的哭泣着，忽听草动声，回头一瞧，只见商君烈、司马空空、沈见愁、柯白梅从左侧而来，杜熹夫妇与尹天恩崔静秀等人也跟随而来。

    “你干什么？”小翠恼火的摔开蔡婀的手，“你以为，你会哭两声，装得伤心欲绝的模样，就能让我们原谅你吗？”

    “小翠……”蔡婀抬起泪眸望着她，“请你给我一把梳子。”

    小翠呆呆的望着她悲哀的神情，不由自主的依言掏出一把木梳递给了蔡婀。

    蔡婀缓缓的吸了口气，满眼泪水，勉强微笑了一下，“暖暖……从小儿，你就替我梳头……如今……你要走了……我想……帮你梳一次发……让你漂漂亮亮的走……”

    暖暖伸手接住她大滴而落的泪水，含着笑，轻点了一下头。

    “你？”小翠愕然的望着蔡婀，只见她专心致志的替暖暖打理着丝丝秀发，旧泪未干，新泪密布，伤痛的模样儿不似无端端装出来的。可是，小翠不明白，她为何要那么伤心？她究竟与暖暖有着什么样的关系呢？

    如珊与无痕对望了一眼，默默的走到一旁。

    “我……我有……最后一个请求……”梳妆后，暖暖的神色显得格外的好些，苍白的脸上也莫名添了一抹红润。

    “你说。”蔡婀伸手轻抚她光滑的额头，慢慢的，柔柔的，一下又一下。

    “我希望……小姐……可以把我葬……葬在……老……老屋……桂……桂树下……”暖暖露出那种渺茫的幸福的神情，向往的继续说道，“我……我还记得……小……小的时候……陪陪小姐……念……书……您……您……”

    “我不喜欢念书，我吵着要出去玩，后来，你就骗我说，念完书就陪我出去玩儿……”蔡婀接过她的话说道，“于是，我就上了你的当，一整个下午，都老老实实的在念书。”

    暖暖浅浅的笑着，“哪哪有老实？……是……一会儿……如珊小姐送……糕点来……一会儿……子琛少爷……又又送燕窝来……您就……不停的在吃……”

    如珊闻言，神色巨变的倒退一步，无痕眼疾手快的将之扶住，二人惊疑不定的对望了一眼，同时转回头定定的看着蔡婀。

    “你还笑？后来娘、慧姨她们都来了，娘还说要考我，随便挑了一首诗叫我背给她听。”

    “我……想听……你再背一次……”暖暖疲乏的微扇着沉重的眼帘，轻轻的央求道。

    于是，蔡婀那颤抖的凄凉的声音便慢慢回荡在空寂的荒草间。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暖暖松开了紧握她的手，沉沉的落了下去，蔡婀鼻子一酸，俯首望去，只见她，将头一偏，带着笑意安详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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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伊痴狂:第八十五章 落寞而归］

    “暖暖……”小翠哭着扑了上前，摇晃着暖暖嘶喊着，“你不要死……暖暖……你不要死……”

    如珊一手捂着唇，目不转睛的瞧着蔡婀，慢慢的走至她身边，犹豫片刻，忍不住抬手拉住她的衣袖，“你……你是……”

    蔡婀木无表情的挣开她的束缚，从袖中掏出随身匕首，拖沓着步子爬到暖暖身旁，一声不吭的挖掘着泥土。

    “人死不能复生，婀儿，你不要太难过了。”商君烈伸手轻触她的发端，安慰道。

    “是啊，你要做什么？不如……我们帮你好啦。”无痕与天鹰自告奋勇的想上前帮忙。

    不料，蔡婀一旋身，用力挥开无痕的手，大眼瞪得滚圆，愤怒且冰冷的吼道，“滚开……不要你们装好人，你们……和那些假仁假义的和尚道士通通都是一丘之貉，滚……通通都滚，今天，我就算挖到手断了，残废了，也不要你们一个人帮……滚哪……滚……”

    “婀儿……”司马空空怔了一怔，意外的看着她，“你怎么了？君兄也是好心想帮暖暖姑娘料理后事，你怎么这么蛮不讲理？”

    “好心？”蔡婀抬目望着司马空空，笑的眼泪都冒了出来，依然止不住的笑个不停。

    “好了好了，都别说了。”柯白梅推开司马空空，焦急的上前搂住蔡婀，好言相劝道，“婀儿，别哭了……有什么事，告诉妈妈，妈妈帮你解决，啊？”

    “柯妈妈……你的好意……婀儿心领了。”蔡婀轻轻推开柯白梅，转身继续挖土。

    “好了够了，不要再挖了。”尹天恩突然冲过来，一把将蔡婀拉起身来。司马空空与沈见愁发愣的望着他，喃喃道，“驸马这是怎么了？”

    蔡婀用力甩开他的手，昂着下巴，含恨相望的眼神，瞧的人心底发寒。

    “驸马。”崔静秀用力扯了下他的衣袖，拖着他后退数步，低语道，“不可冲动……”

    “好了好了，妖女也死了，又没戏看了，我们都回去吧。”莫欣彤甚觉无趣的翻翻眼睛，折转身径自说道，“一个万毒山庄的小婢女，用得着那么大费周章的公审吗？熹哥，我们走吧，又没什么好看的。”

    “那，驸马，我们也走吧。”静秀扯扯尹天恩的衣角，后者凄凄的望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柯妈妈……麻烦你，回去告诉暮云哥哥，就说我要去办点私事，暂时不能回去了。”

    “可是婀儿。”

    “请你什么都不要问，答应我好吗？”蔡婀打断柯白梅的话，含泪请求。

    柯白梅迟疑着点了点头，“那……你要好好照顾你自己……有什么事，一定要马上通知我们。”

    “婀儿。”司马空空皱着眉头正想说话，商君烈便一把扯住他的胳膊，对之摇了摇头，“什么都别说了，就让她一个人好好静一下吧。”

    “那……我们先走了……”沈见愁轻拍下她的肩膀，“你一个人小心些。”

    蔡婀充耳不闻的掘土刨地，小翠一趟又一趟的折返，将拣到的树枝慢慢堆砌到暖暖四周。

    曲终人散，薄暮降临，蔡婀一手举着火把，与小翠齐肩而立，凝视着安躺在火光中的暖暖……

    火光映衬着二人满是泥土的脏污小脸，熊熊的燃烧……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小翠扭过脸望着蔡婀。

    “我要完成暖暖，最后的心愿……“蔡婀捧着暖暖的骨灰坛子缓缓的站起身，那头铺散的长黑发衬着一款及地白裙，随着夜风微微飘摆着，裂裂作响。

    恍惚间，小翠突然有种错觉……仿佛，昔日曾见过那样的身影……

    熟悉的感觉竟让她脱口而出道，“你……你很像一个人。”

    “是吗？”蔡婀的脸庞上浮现出一抹若即若离的笑。

    “你很像我的姨娘，白如玉。”小翠肯定的点了点头。

    事到如今，这个可怜的孩子，竟然仍以为，她自己就是凝惜，凝惜就是她……

    蔡婀的心中陡地泛出一股凄酸的感觉，含着泪缓慢的走至她面前，抬手轻触她俏丽的脸蛋，“小翠，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离开万毒山庄，去寻找自己的幸福……不要再浑浑噩噩的过这样的生活了……”

    “你到底是谁？你究竟是否与我们山庄有关系？我以前是否认识你？”小翠迷茫的看着她。

    “我……”

    “你是元儿？祈儿？还是？你是小翠？你是不是小翠？你真的是小翠吗？”她痴痴呆呆傻笑着拽住蔡婀的衣袖，兴高采烈的追问着，“你是不是小翠？小翠你没死吗？你一定是小翠对不对？”

    蔡婀轻咬着嘴唇，泪水夺眶而出。

    “小翠，我不能再陪你了，我要回去了，如果我再不回去的话，哥哥他会担心我的，大家会出来找我，那……我们改日再聊吧！”小翠自言自语的说着话，笑呵呵的向她挥手，转身蹦蹦跳跳而去。

    倘若，清醒是一种罪……那么，痴颠疯傻，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呢？……

    蔡婀注视着她离去的身影，孤寂的伫立在茫茫的夜色中，紧紧的抱住怀中的坛子，任凭两抹泪水无声的流淌而下……

    暖暖…………我们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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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伊痴狂:第八十六章 冤家路窄］

    日近午时，长盛酒楼内人声鼎沸，一如既往的满座。

    “小二，给我来壶上等女儿红。”

    “师妹……师妹，你等等我呀……”一名身背长剑的少年叫喊着闯进酒楼，喘着气跑到临窗的桌旁。

    “大师哥，你嚷嚷啥呀？”

    “杨兄，廖姑娘，这么巧？”闻身而来的顾长枫急忙同二位见礼。

    “顾兄去往何处？”杨哲拱手一笑。

    “哦，下个月初五就是三清子掌门的寿辰，如今已是八月二十，算算时日也差不多了，本来打算同师父今日就上路去武当山，师父今早临时有事耽搁了，恐怕要明日起程。”

    “哈，那真是太好了。”廖琳儿拍手大叫道，“我们两个奉了爹娘之命，先行赶去武当山，顾大哥，反正顺路，不如结伴而行呀？”

    “好极了。”顾长枫憨厚的直笑。

    “师妹……可我们要等五……”杨哲话还没说完，就叫廖琳儿狠狠踩了一脚，“嗷”的惨叫一声。

    “杨兄，你怎么了？”顾长枫不解所以然的盯着杨哲问道。

    “没……没事……”杨哲讪笑一声，扭头望了廖琳儿一眼，后者嘟高嘴巴冲他绕了个白眼，“大师哥，你真是死脑筋哎，拜寿的事儿迟得吗？等那个慢吞吞慢死人的五师哥，不晓得要等到哪日哩，我们先走，再留个口信给五师哥不就行了？他那么大一个男人，还不认得去武当山的路吗？”

    “那……那好吧。”杨哲负气的点了点头，“碰”的在廖琳儿对面坐下。

    廖琳儿笑吟吟的扯着顾长枫甜甜的叫道，“顾大哥，你坐啊，小二，再多拿一副碗筷过来，顾大哥，要不要再添点小菜？”

    “不，不用了，廖姑娘，我吃过一点了。”

    “顾大哥……”廖琳儿装模作样的甩开他的手假意生气道，“你怎么还是那么见外哪？老是姑娘姑娘的叫我，我不爱听。”

    “呃……这……”

    “叫我琳儿好啦，爹娘都这么叫我的，别再姑娘长姑娘短啦，听着多别扭啊。”廖琳儿抚着右肩的发稍，粉脸含羞的凝望着顾长枫。

    “是是是。姑娘……琳儿……姑娘说的有理。”顾长枫老实巴交的点点头。

    廖琳儿“噗嗤”一笑，抬手半掩住嘴，“顾大哥，你还真是老实听话哎。”

    “师妹。”杨哲气哼哼的叫道。

    “怎么啦师哥？”廖琳儿诧异的回眼望他，突然站了起来，“咯咯”直笑道，“你们瞧谁来啦？”

    顾长枫转回头，只见一名乌发披散的白衣少女缓慢的走进门来，随便挑了张位子落座，将怀中的包袱轻轻的放在一边的桌角上。

    “咦？这个？不是怀璧山庄的蔡姑娘吗？哇，怎么搞的那么憔悴哪？啧啧，连头发都不梳理好就出门啦？天哪，你看上去好沮丧好落魄啊……不会是被你的暮云哥哥扫地出门了吧？哎呀，我说那么多你不喜欢听的话，你不会生气吧？”廖琳儿唱作俱佳，自说自话的在蔡婀面前坐了下来，一手撑着下巴笑嘻嘻的望着面无表情的蔡婀，“怎么啦？老朋友见面，都不打个招呼吗？”

    “蔡姑娘……”顾长枫惊喜的迎上前来，露出真心实意的笑容，“见到你平安无事的实在太好啦，你不知道，自从你不告而别后，宫神医他们都很担心你，你怎么不回济月山庄？一个人去哪儿呀？”

    “面来喽……”小二吆喝着端上一碗热腾腾的面条。蔡婀一语不发的捧过碗，自顾自吃了起来。

    “喂，你聋子啊？跟你说话哪……”廖琳儿一本正经的板起脸用力拍拍桌面。

    “哎……你真聋了么？”廖琳儿“啪”的打飞婀儿手中的竹筷，“刷”的拔起长剑横在蔡婀颈上，“我看你现在还有何人为你撑腰？蔡婀，你信不信我一剑杀了你？”

    “廖姑娘！”顾长枫大惊失色的抓住廖琳儿的胳膊，“万万不可廖姑娘。”

    “师妹。”杨哲按住她的手，“不要冲动师妹。”

    蔡婀无所畏惧的抬起脸来，冷冰冰的望着三人，一字一句的说道，“上天，让我保有这条性命，自有他的用意，所以……在你们这些……杀人凶手，死尽，死绝之前，我是绝对不会死的。”

    “师妹……”杨哲用力抓住她的手。

    “你们干吗都拦着我？这个妖女，明明就是万毒山庄的人……”

    “不是的，廖姑娘，蔡姑娘系蔡凤华大侠与柯白梅女侠所出，此事昨日都说的清清楚楚了呀。”顾长枫冲到蔡婀面前张手挡在她的身前，“廖姑娘，你不可以错伤好人。”

    “顾大哥，你不要被她骗了，我娘说，那个柯白梅女侠摆明了就是宫神医请来的，他们根本就是在演戏想替这个妖女隐瞒身份。”

    “胡说八道。”顾长枫怒瞪廖琳儿一眼，“廖姑娘，不管你与蔡姑娘之前有过什么恩怨过节，也不该如此含血喷人。”

    “你不相信我？”廖琳儿又气又恨的望着眼前的傻小子，“顾大哥……你不要被她骗了……她一直在欺骗你……你让她自己说，她到底是谁？你让她自己说，蔡婀，你有种就对天起誓……”

    “师妹好了。”杨哲抓着她的右手拉到身旁，低声说道，“我们根本就没证据证明这一切，你要顾兄如何相信你？光凭推测吗？”

    廖琳儿咬牙切齿的怒瞪着蔡婀，“总有一天，我会证明给你们看，我是对的。”

    蔡婀不言不语的缓缓落座，重新拿起一双干净的筷子，正想继续吃面，不料却被一双自背后偷袭而来的的胖爪子抓个正着。

    蔡婀“啊”的痛呼一声，“碰”一下被迫伏在桌面上。

    “武前辈？”顾长枫大叫一声。

    胖球武二娘用力将蔡婀两手反剪背后，一手捏住她的喉，横眉怒目的瞪着顾长枫，“谁敢上前？我立刻要了她的命。”

    “武前辈，有什么话好好说，休伤她性命。”顾长枫手心捏一把冷汗，紧张的看着武二娘。

    “臭丫头，想不到你也会有落在我手上的这一天，起来。”武二娘吆喝着将蔡婀拎了起来，推搡着她向门口走去。

    “武前辈，武前辈……”顾长枫跟在二人身后叫嚷道，“蔡姑娘少不更事，您大人有大谅，请不要同她一般见识。”

    “放屁，一句少不更事就想把前仇旧恨一笔勾销么？”武二娘押着蔡婀走出酒楼，倏然一凛，抬眼望向前方，一名红衫俊逸少年伫立于不远之处含笑而视。本书首发，请勿转载！

    ［为伊痴狂:第八十七章 半途生事］

    “武前辈……”顾长枫满头大汗的追了出来，也呆呆的望向前方那名少年。

    “师哥，他是谁？”廖琳儿与杨哲一同跟了出来，诧异的对望一眼。

    “我给你一次机会，立刻把她放了，饶你全庄上下三十条狗命。”少年人缓缓的笑吟吟的说道。

    “哈！我武二娘可不是被吓大的！”武二娘用力紧扣蔡婀的喉咙，猛一使劲，婀儿闷不吭声的闭上了眸。

    红衣少年眸色一冷，抬手轻轻一扬，但听“嗖嗖嗖”数声，十几道黑色的身影凭空而落，迅速疾快的移动身形，将那武二娘连同顾长枫、廖琳儿、杨哲几人尽数围住，慢慢逼近。

    廖琳儿“呛”一声拔出宝剑，转着身躯，不知剑尖该瞄住哪个，神色慌张的叫道，“喂，你们可别乱来啊。”

    “噌——”红衣少年略一振袖，犹如一梭鬼影，不见如何移动，竟已伫立在武二娘面前，霍地一掌拍在猝不及防的武二娘额际。趁那武二娘惨叫着松手之际，一手搂住蔡婀，与之一同飘飘然的旋身落地。

    众人竟都没瞧清他是如何闯进包围圈的，杨哲张大嘴巴傻愣愣的瞧着对方。此人绝对比他大不了几岁，身手居然如此了得？恐怕天下间屈指可数。

    武二娘捧着额角摇摇晃晃的倒退数步，披头散发的抬起脸来，廖琳儿“啊”的尖叫一声，一手指着武二娘颤道，“师哥……你你看……她……她的眼睛……”

    武二娘两手掐着脖子，喉头“赫赫”作响，双眼暴突，居然呈现妖异的红色，红的竟似要滴出血来。陡的，武二娘转眼望向附近的廖琳儿，疯了似的扑上前来张口咬住她的手臂，廖琳儿惊惧的急叫，“师哥……师哥……”

    “师妹！师妹！”杨哲慌张的冲上前，使出九牛二虎之力，“碰”一脚踹开形同疯状的武二娘，护着师妹连连后退，右手抖抖的拿剑指着，“你这个疯婆娘，别过来……走开……走开……”

    “你对她做了什么？你用疯赤尾刺她？你……”蔡婀仰头望向少年人阴冷的笑脸。

    “你怎么不高兴？我是替你报仇啊。”少年低眉相望，眼神无限温柔。

    “不要再跟我提报仇两个字！”蔡婀猛的推开他的身子，以命令的语气大叫一声道，“立刻带十三刹走，不许你再害人！”

    “你怎么了？为什么那么生气？”少年人神情疑惑的瞧着她，慢慢走近，蔡婀瞪大滚圆的双眼，步步后退，一直靠到顾长枫身上，才霍然转头，对上顾长枫那双憨直的大眼。

    红衣少年鬼魅般贴近二人身形，张手猛扣住顾长枫的咽喉。

    “不关他的事，你快放开他！”蔡婀踮起足尖，使出吃奶的劲猛拽少年人的手臂，口中则急的大喊，“你快放手！放开他！放开他！”

    “啊…………”武二娘发出一声嗥叫，三步并作两步冲到红衣少年背后，还未近得身边，便让一股无形的真气震退数步。红衣少年松脱手，转身直视着武二娘，阴冷的吐出两个字：“找死！”

    语落，一排浩浩荡荡的掌风直冲武二娘，排山倒海般，直震的路上的青石板块碎末纷飞。廖琳儿睁大双眼抬手捂住嘴，但听得武二娘歇斯底里的尖叫一声“天……天魔……大……大法……啊……”，偌大的肥胖身躯在刹那间四分五裂，残手断脚悉数“啪啪”落地……

    顾长枫、杨哲、廖琳儿三人呆若木鸡的望着眼前的一幕，惊奇的全身怔住，僵僵的站立不动。

    “罗刹，你即刻召集全部人马，铲平赤虎庄。”

    “是。”为首的黑衣人得令后将手一挥，一干手下如同来时般，刹那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红衣少年笑嘻嘻的转头看向木呆呆的蔡婀，抬手抚过她面上一缕秀发，柔声说道，“你这丫头，怎么也不梳洗一下就跑出来了呢？我先回去了，默风和子琛都在家里等你，你别让我们等太久……”

    蔡婀吓的像游丝那样颤抖个不停，僵硬的直视着他的脸。

    红衣少年转过头冰冷的注视着顾长枫三人，蔡婀猛然一惊，张开双手冲上前，挡在他们面前，颤栗着冲少年人喊叫，“你……你敢……你敢杀他们，我……我就去死！我要化为灰，化为烟，叫你们永远也别想找到我！！”

    红衣少年怔愣一下，随即轻声笑道，“我怎么会杀你的朋友呢？我还要请廖姑娘去家里作客哩。”

    “师哥！”廖琳儿吓的魂不附体，伸手死死的抓住杨哲。

    杨哲将师妹护到身后，大着胆子叫骂道，“你……你可别乱来……我……我们师父师娘很快就会赶来了……”

    “哈哈哈哈哈……廖大侠吗？本公子客气就叫他一声大侠，不客气就称呼他一声废物，哈哈哈哈……”红衣少年如影随形的附到廖琳儿身前，一把提起她的身子狂笑数声，如苍鹰展翅般挟着廖琳儿飞纵离去，转眼间便消失于众人面前。

    “师妹……师妹……”杨哲追了几步又匆匆折返回来，横剑指向蔡婀，“他是什么人？把我师妹带去哪儿了？你快说！你这个妖女，果然不是好人。”

    “杨兄，你不可错怪蔡姑娘，适才若不是蔡姑娘誓死保护我们，此刻我们还有命在吗？”顾长枫着急的抬手挡住杨哲的剑，“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救回廖姑娘。”

    “蔡姑娘。”顾长枫扭头望向蔡婀正色道，“请恕顾长枫直言，蔡姑娘是否知道廖姑娘被抓去哪里？有劳蔡姑娘带路。”

    “去了又如何？”蔡婀有气无力的望着他们，“一个单无雪，你们就奈何不了，更何况，前方到底有多少像单无雪这样的高手在等待你们？你们却一无所知。去……也只是白白送死。”

    “他叫单无雪？怎么以前从未听过此人的名字？”杨哲凝神思索，陡的大叫道，“他是不是万毒山庄的人？我师妹是不是被抓去了万毒山庄？”

    “蔡姑娘，顾某知道你心地善良，决不会见死不救，请你带我们去把廖姑娘救出来。虽然，你们以前发生过许多不愉快的事，但我还是相信，你不会为此狠下心肠，置廖姑娘于死地。”

    蔡婀望着他二人长长的叹了口气，转过身，缓步向前走去，“既然你们这么想去送死，那就跟我走吧。”

    顾长枫坚信，无论是什么事，只要努力的去尝试，那么总有成功的那一天，同样，无论是什么结，只要努力的去解，也总有解开的那一天……

    于是，顾长枫转过头与杨哲对望了一眼，相互勉励的点了点头，同时提步追上了蔡婀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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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伊痴狂:第八十八章 飞渡断崖］

    走了将近半个时辰，三人来到了无果山下。

    杨哲诧异的问一声，“来这里干什么？”

    蔡婀缓缓的抬起手，指着山顶，“我家，就住那儿。”

    “你开玩笑的吧，无果山方圆数百里渺无人烟，你说你家住在山顶？”杨哲“哈”的嗤笑一声。

    “是啊，蔡姑娘，无果山我也来过好几趟了，山顶光秃秃一片，根本就无人居住。”

    “你们如果不相信的话，大可以离去，没人强留。”蔡婀冰冷的望了他们一眼，转过身向山上行去。

    “蔡姑娘，蔡姑娘。”顾长枫拔腿追赶，高声朗叫道，“你别生气蔡姑娘，我们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有些奇怪……”

    蔡婀充耳不闻顾长枫的呼喊，径自循小路向山上跑去，沿途碰到几个抗着斧头下山的樵夫，见他们三人匆匆向山上狂奔，都不由得好奇大叫，“喂，三位朋友，你们是来游山的吗？天色将晚，还是快点下山吧，这里晚上会有好多毒虫毒蛇出洞的，被那些毒物咬一口，会没命的，喂……别上去啦……”

    “喂，蔡姑娘，蔡姑娘……”

    “胆小害怕不想来的不用跟来。”蔡婀飞快的向山上奔跑。

    杨哲边跑边问顾长枫，“你相信她的鬼话吗？她该不是设计想害我们吧？”

    顾长枫摇了摇头，“不会的，我了解蔡姑娘的为人，她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姑娘，心肠比任何人都软，绝对不会害我们的。”

    “是就好啦。”杨哲半信半疑的叫嚷道，“别到了晚上，落得个凄惨收场。”

    三人奔上山顶，来到一处光秃秃的山崖，杨哲四周张望了一圈，“哈”的轻嗤一声，“杨某请问蔡姑娘，这里寸草不生，哪里来的宅院？”

    蔡婀举步走至崖边，抬手指向前方，二人抬目望去，只见前方一片白雾茫茫，根本就瞧不见任何东西。

    “你叫我们看什么啊？看云？看风？还是看这个断崖？你可别告诉我你家就住在这个山崖下面，叫我们跟你跳下去。”杨哲恼火的嚷叫道。

    “杨兄。”顾长枫将他拖到一边，不悦的责备道，“你先听听看蔡姑娘是怎么说的，再发怒不迟啊。”

    “你们看……”蔡婀依然指着前方，露出一脸渺茫的笑容。

    顾长枫拽着杨哲转过身，惊讶的望向断崖对面，原本黑漆漆的夜，竟然被闪耀的各色灯光点亮了，让人足以瞧清楚对面，居然还有一处独立坐落的断层，只见那色彩缤纷的灯光，足足绵延里许，星星点点，如梦似幻，美不可言。

    “蔡姑娘，你该不会是想告诉我们，你家住在那里？”杨哲一手指着相距甚远的对面断层，转脸瞧向蔡婀，张大嘴，一脸呆愕。

    “这……这如何过得？我想唯有轻功高绝如宫神医者，才能从这里飞到对面的断崖去啊。”顾长枫实话实说道。

    “原本，这里是有一顶长索桥的。”蔡婀指着云雾缭绕的断崖，苦笑一声，“只是，十年前叫人一把火烧尽了。”

    “那要如何过去？看这对面灯光灿烂，一定有人住，既然有人先行去那里，那就说明一定有过去的办法，对不对？”顾长枫抬眼望着蔡婀。

    “我试试。”蔡婀淡淡的瞧了他们一眼，缓缓仰起头，搓唇长啸。

    顾长枫与杨哲抬头看着漆黑的夜幕，但听一声鹰啼，跟着扑翅而飞的声音，只见一只大鸟从天际而来，慢慢滑翔到他们面前。

    “哇……我从没见过这么大的老鹰啊！到底是拿什么喂养的呀？真厉害！”杨哲以不可思议的目光盯着大鸟上下打量。

    蔡婀抬手轻抚它的大头，缓缓跨上大鸟的背脊。

    “喂，你该不是要骑着它飞到对面去吧？”杨哲瞪大铜铃眼惊呼道，“万一飞到一半被它摔下去，那还有命在吗？喂，它是个听不懂人话的畜生哎，靠得住吗？”

    “不然你要怎么过去？凭你的轻功，就算再练上三十年也没法飞渡这片断崖，你以为，你的师妹，可以等上你三十年吗？”蔡婀冷笑着讥讽。

    “你？”

    “杨兄，快点上来吧，不会有事的。”顾长枫稳坐在蔡婀身后，转头抚慰的告知杨哲。

    “开玩笑，三个人坐上去万一它抗不起，一头栽进山谷里那要如何是好？”

    “怕死就别来了。”蔡婀根本就没心情哄他，厉声对顾长枫道，“顾长枫，你坐稳了，我们要飞了。”

    “杨兄，别再犹豫了，错过就赶不上了，快来吧。”顾长枫伸出一只手递向杨哲。

    “呔，小丫头脾气到是挺大。”杨哲低骂一声，伸手刚拉住顾长枫，大鸟便即啼鸣一声，扑翅而飞。

    “啊啊啊…………”杨哲死命捉住顾长枫的手，两腿在半空中乱踢，口中发出垂死挣扎的尖叫声，“救命啊……救命啊……”

    “杨兄，千万别放手！！”顾长枫俯在鸟背上拽着杨哲，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总算将他拉上大鸟的背。

    再看那杨哲，愣是被吓的面无人色，挥汗如雨，上下牙齿咯噔噔乱打。

    “杨兄，你还好吧？”顾长枫关切的询问一声。

    “我我……我……我能好好吗？蔡蔡蔡……蔡婀……你你你……实实在太太太过分了！”

    “开玩笑而已，我怎么知道有人居然会怕死怕成这样？既然那么害怕，干吗要壮起胆子去救廖琳儿？”蔡婀翻了个白眼轻笑道，“该不会是，你喜欢人家，想来个英雄救美吧？”

    “要你管？”杨哲被说中心事，脸涨的通红。

    “我才懒得管你们的闲事呢，你们要死要活，都与我无关。”蔡婀冷笑一声，张手抱住大鸟的脖子低鸣一声，遂抿唇偷偷一笑。

    大鸟突然提速，“啪”一声疾窜入云层中，耳旁果然又传来杨哲那鬼吼鬼叫的惨烈之音，足以令人喷饭三个时辰……本书首发，请勿转载！

    ［为伊痴狂:第八十九章 重聚时刻］

    大鸟拍翅飞落在一块突出的巨石上，踮起足，小步的跳了几下，慢慢的挥洒着翅膀。

    “喂……喂……下来了。”蔡婀站在大鸟身旁，用力拍打那个闭上双目死命抱紧大鸟的杨哲。

    顾长枫亦忍不住轻笑一声，拍拍杨哲的背喊道，“杨兄，我们到了。”

    “啊？到了吗？”杨哲慌张错乱的溜下鸟背，整整衣冠，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说道，“我……我从小就得了一种眩晕症，在……在高处睁不得眼睛。”

    “哦，那走吧。”蔡婀轻嗤一声，还未举步，就见杨哲奋勇直冲的向前，还来不及呼喊，就听他一声惨叫，从巨石上踩空，一路滑落，凄惨惨的摔了个屁股开花。

    “杨兄……杨兄……”顾长枫跃下巨石，伸手将他扶了起来，“你没事吧，杨兄？”

    “没……没事……”臀部剧痛的杨哲苦不堪言的强装起笑脸。

    “哎，我看你还是走在我们后面吧，这里机关重重，你还是小心为妙。”蔡婀举步走在前头，领着二人来到一方大宅前。

    三人抬目望着宅院上方高挂的烫金匾额，上书“万毒山庄”四字，苍劲有力，龙飞凤舞，气势逼人。

    蔡婀深吸一口气，抿抿唇，淡淡说道，“我们进去吧。”

    三人伸手推开厚重的宅门，跨过高槛，走了进去，抬目望着一路延伸向前的各色缤纷的彩灯。

    蔡婀带着二人一路穿过林荫小道，转向右方。

    “屋舍不是在那里吗？”杨哲指着左前方一排错落有致的厢房忍不住开口道。

    “你要去就去，没人拦着你。”

    “蔡姑娘。”顾长枫转身拦在蔡婀面前，“倘若你不带我们去找廖姑娘，你要我和杨兄两个人从何找起？”

    “就是啊。”

    “我有自己的事要办，等我办完事，再来找你们。”

    “那不如我们跟你一起去吧，等你办完了，再带我们去找师妹。”杨哲开口说道。

    “随你们的便。”蔡婀木无表情的绕过顾长枫，穿过一处长廊，来到一片竹林。

    “哇，真是峰回路转，柳暗花明，想不到万毒山庄居然建造的如此美妙？”顾长枫忍不住抚掌兴叹。

    蔡婀领着二人穿过那片竹林，来到尽头，顺着长长的石梯而下。

    此处一片空旷，到有几分像是练武场。中间栽有一棵桂树，四周则摆满各式盆栽，芳香四溢，蝴蝶绕飞。

    蔡婀直奔树下，含泪抚触那棵伤痕累累的桂树，往事一一浮现心头……

    “蔡姑娘……”顾长枫怔怔的望着她孤单的背影，忍不住出声劝慰道，“人死烟灭，一切都是上天注定，强求也无用……还是让暖暖姑娘安心的去吧……”

    蔡婀慢慢的跪落，掏出匕首在树下挖了一个洞，取出暖暖的骨灰坛，将之倒入泥土中混合……

    “落叶归根回故里……暖暖……你可以安息了……”蔡婀慢慢的将泥土堆了上去，自言自语的念道，“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骨灰埋了，诗也念了，是不是该带我们去找师妹了？”杨哲忍不住上前说道。

    蔡婀缓缓的起身，慢慢转头，凝视着逐渐顺着石梯而下的人影。

    “你还在想什么呀？快带我们去找人吧。”杨哲扯了扯蔡婀的手有些恼火，“你该不会是反悔了吧？”

    如珊扶着青儿逐步逐步向蔡婀走去，一手捂着唇，眼角闪着莹莹泪光。

    “真的是你吗？”青儿激动的看着蔡婀，声音微微的发抖着，“我……我不是在做梦吧？”

    杨哲转过身，如临大敌般望着一个接一个慢慢聚拢上来的身影。

    “青儿姐姐。”蔡婀缓缓的走至她面前，握住她的手。

    青儿掩着唇，难以克制着全身震颤，张开双臂将她紧紧搂住，泪水一涌而落，“我真不敢相信……你还活着？你竟然还活着？这么多年了……你居然还好好的活着……活着……”

    “你为什么不早早的告诉我们？为什么呀？”如珊又气又恨的轻捶蔡婀的背，“我真不敢相信……我居然还拿你试毒……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你一早就认出我们了对不对？你为什么那么狠心？就是不肯认我们？为什么呀？……”

    “因为她想让一切，都成为过眼云烟……让昨日种种，昨日死……”伴着一道冷酷决绝的声音，寒着俊脸的尹天恩缓步走到她们面前。

    “驸马爷？”顾长枫瞪大眼，不敢置信的瞧着他，“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在这里有什么好奇怪的？顾少侠可真会大惊小怪呀。”单无雪笑嘻嘻的扯着静秀一同走来，张手在呆愕震惊的顾长枫面前晃了又晃，“怎么啦？不会是被吓傻了吧？真蠢，我略施小计，你们果然都跟着来了，哈哈哈……”

    “原来……你们……你们都是万毒山庄的人？”杨哲声调上扬，尖叫一声。

    顾长枫倏然旋身怒瞪着蔡婀，“蔡姑娘……你……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那天在金狮会场公审尹翩然时，你身中剧毒出现，任凭众人好言相问，却死也不肯透露是谁将你掳走……因为……掳你而去的就是他们对不对？就是他们血洗客栈，将你掳走，还害你中毒，你……你为什么要替他们处处隐瞒？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助纣为虐！”

    “笑话！凝惜小姐怎么可能会出卖我们？”天鹰甩了顾长枫一记耳光，指着他怒道，“你别想挑拨离间，在此搬弄是非。”

    “不关他的事。”蔡婀用力将众人推开，跑到顾长枫面前挺身维护，“他只是个傻小子，你们别为难他，放了廖姑娘，让他们三个走吧。”

    “你在说什么呀？”尹天恩恼火的瞪着她，“放了他们，好叫他们带人来围剿我们吗？”

    “顾长枫不会那么做的，他为人忠厚又老实，你们大可以放心。”

    “只有死人，才能让我们放心。”尹天恩似笑非笑的望着她，“你过来……”

    “我不要！”蔡婀凶巴巴的瞪着他们一众人，张口叫道，“人是我带进来的，我就要带他们出去，总之，要杀的话，连我一起杀吧。”

    “你？！”尹天恩急怒攻心的青起俊脸。

    “子琛。”静秀扯住他的手劝道，“你晓得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