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第 6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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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曾放纵的青春 作者:肉书屋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许承宗摇头,他知道这些饭菜一定很香,可他只觉得自己身上有些发凉,头昏得厉害,胯骨处疼得火烙一般,再香的饭菜,此刻他也没有胃口了。

    十五

    望舒看着侄儿把饭菜端出来,皱着眉头,想他这是怎么了?

    她接过饭碗,站在他屋子门口看着许承宗,见他脸色沉黯,晚饭前似乎还精神不错的人,这会儿竟然就消沉下来。

    她把饭菜端走,一天积累下来的家务,彻底收拾好,再带着两个吵闹的孩子到后湖里洗澡,天差不多全黑了才回来。她略略拾掇一下,看着两个孩子上炕睡着了,才走下楼来。

    她站在走廊里,眼睛盯着许承宗屋子的门帘,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掀帘子进去了。以往门帘哗啦一声响,许承宗那个胡楂已经冒出来的脸就会转过来,嘴角上翘着,眼睛里闪着欣喜的光,似乎看见她进来,非常开心。这一次他却没有动,头歪在一侧,好像睡着了。

    “许承宗?你睡着了?”她站在门口,轻声问。

    他没有反应。

    望舒连唤了几声,许承宗仍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她心里犯疑,走上前,伸手轻拉他的胳膊,触手处滚烫,望舒心中一惊,手移到他额头,才知道他正在发烧!

    她父亲曾经是外科伤病的大夫,耳濡目染,她知道这样的烧十分凶险,不及时找大夫,只怕会送命。她匆匆跑上楼,推醒睡着的小燕,告诉她自己出门找大夫,让她照顾弟弟,顺便听着点儿楼下的声音。

    叮嘱完孩子,望舒换双便利的胶鞋,向山下冲去。最近的大夫也在四里地以外,她连辆自行车都没有,只能靠两只脚用力跑。天越来越黑,附近山路上偶尔有人家仍在外面乘凉的,瞅了她这副急火火的样子,都探着头,有的认出她是山上叶家的姑娘望舒,就顺口问一句:“望舒,你这是怎么了?跑什么啊?”

    不曾放纵的青春 第三部分(9)

    “找大夫。”她匆匆答,生怕耽搁工夫,只跟人招招手就接着跑。

    一直跑到临河的村子,摸着黑到了十里八村最好的赤脚医生王玉春家里。开门的是王玉春的老婆,看见望舒,就摇头道:“他不在家。”

    “上哪儿去了?”望舒累得呼呼喘气,听见王玉春不在家,急得呆住了。

    “可能在哪个病人家喝酒吧。他今天给人挂了两个点滴,没想到这时候还有人找他。你要是急,还是把人送到医院去吧!”大夫老婆劝望舒。

    望舒摇头道:“给大夫打个电话吧。我是花溪村的叶望舒,有人病得要死了,正在发烧,无论如何,让王大夫去我家一趟。”

    大夫老婆点头答应了。望舒谢了又谢,转身向家里跑。天彻底黑了下来,山风吹着路边的草丛和树木,摇晃的影子和声响,不时地吓她一跳,人跑得越发快些,偶尔不提防,就在高低不平的路上跌个跟头,摔得头脸都是土,胳膊和腿也一阵阵发疼。

    望舒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跑回家,进了门,她先上楼看两个孩子,见小燕和小宝睡得好好的。再冲下楼,跑进许承宗的屋子,他仍是先前的姿势,一动没动。望舒因父亲曾经是医生,倒是懂一点儿护理,她先把卧室前后所有的窗子打开,保持通风,又跑到后园子,打出一吊桶的井水。山乡夜晚的深井水,冰凉彻骨,她提着这桶水回到许承宗身边,将毛巾浸透,敷在他的光头上,另外从炕几里拿出个被子,把他全身盖得严严的,让他发汗。

    一遍又一遍地换水给他物理降温,他的眼睛却始终紧闭着,不曾醒过来。她用额头抵着他的额头,感到他仍在高烧。夜渐渐深了,医生却还没有来,内心的愁苦、焦虑、无依,在她最疲累最软弱的时候,终于也压倒了她。她手里的毛巾擦着擦着,眼泪就沿着脸颊不停地流下来,看着他紧闭的眼睛,哽咽着轻声道:“许承宗,你可别死啊!”

    她抱起他,把他里面被汗浸湿的汗衫脱下来,星月光下,看见他露出来的上身都是细细密密的伤口,在后背的左肩胛骨处,一道深深的伤疤。她盯着那疤痕,微微发愣的当儿,感到怀里的许承宗微微动了动,好一会儿,听他迷糊着说:“妈,妈……”

    他开始说胡话,叶望舒一边给他额头敷上凉毛巾,一边轻声应答他:“你妈不在这里。”

    “妈……妈……”他的声音突然有了惊恐之意,虽然在昏迷里,但头仍不停地胡乱扭动,嘴里哑着声音说,“妈,血……血……”

    望舒被他的话吓了一跳,拿着毛巾的手呆住了。

    很久之后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呼吸没有先前急促,渐渐变得低沉,脸上表情从恐惧转为伤心,低低的声音好像微有哭意,“小南,我喜欢小南一辈子了。妈,小南怎么不来看我了?她真嫁给程二了么?她……她再也不来看我了么?”

    望舒愣愣地听着,即使在昏迷中,他脸上的痛苦也可以看得出来。她不知道怎么回答,觉得自己趁他昏迷的时候,知道了他心里的秘密,有点儿趁人之危之嫌,她把凉透了的毛巾搭在他额头上,听见他又在喃喃着小南的名字,不忍他这么伤心,就安慰他道:“小南没有嫁人,她在等着你呢。等你伤好了,就出去找她,好么?”

    许承宗虽然昏迷着,神智不太清,可这句话是听明白了,他高兴地咧嘴,“是么?”

    “是啊。”

    她拿着毛巾给他擦脖子,手蓦地就被许承宗抓住了。她感到他的手烫得吓人,不忍心用力挣,任由他握着,听他道:“你真好。你说小南还在等着我?”

    不曾放纵的青春 第三部分(10)

    “是。她还在等着你呢。”望舒轻声答,盯着他高兴得笑起来的脸,这样地孩子气,这样地开心,这样深情的人,究竟犯了什么法蹲的监狱呢?

    “好啊,太好啦。”许承宗迷糊着开心不已,拉着望舒的手,就把她搂在怀里。

    望舒静静地靠着他强壮的胸膛,初触上凉凉的,渐渐地火烫,心里一刹那间竟然贪恋起这个陌生的胸膛。不是因为他是许承宗,不是因为他也有心爱的人,而是因为她年轻的生命里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一个胸膛给她依偎过!

    多少次一个人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过能有这样的一个男子,孤单的时候给她依靠;软弱的时候,靠着他让她觉得坚强;劳累的时候,抱着她亲亲她,让她觉得生活不单单是无止境的苦和累……

    就这么一会儿,靠着陌生的男人,感到那不同于她的力量和生命,虽然是偷来的,可她还是静静地靠着。她感到许承宗的手揽上来,把她搂在怀里,心底深处一声轻叹,想他虽然是个劳改释放犯,可寂寞孤单,跟自己大概是一般无二吧?

    外面有脚步声响在窗户底下,有人趴在窗户处向里张看,一边看一边问道:“是叶望舒家里么?我是王玉春。”

    望舒听了,从许承宗怀里猛地坐起,她跑出去打开门,见王玉春背着医药箱子站在门口。王玉春四十多岁,在这十里八乡走家串户惯了的,谁都认识。况且叶父当年也是医生,他对叶家很了解,他刚才隔着窗户看见叶望舒跟个男人躺在一块,就以为是她对象,这时候就笑着对她说:“谁病了?”

    “是我大哥的朋友。”望舒一边让他进去,一边答。

    “哦?”王玉春笑嘻嘻的,脸上似信不信,他进屋放下药箱子,开始给许承宗量体温。

    叶望舒知道这王玉春的名声,跟自己的父亲一样,他也是个有名的花头。似乎在乡下给女人看病的时候,手摸着别的男人不能摸的地方,眼睛看着别的男人看不到的地方,受了诱惑,自己父亲和这个王玉春,人都不坏,但就是有些不太正经。

    她端端正正地坐在炕梢处,看王玉春诊视,对他的问话,有一句说一句,别的不肯多言。王玉春感到了望舒的冷淡,也就不再说话,他拿出温度计,看了看说:“发烧了。他腿伤了?我看看行么?”

    望舒点头,转身出门去了。站在走廊里,一会儿工夫,王玉春叫她,她走进来,一眼扫到许承宗盖着下身的床单被拉了下来,只穿了一条三角裤的男人张着腿正对着自己,她大窘,连忙用床单把许承宗遮住,听旁边的王玉春忙道:“别盖。他伤口发炎了,天太热,还是别盖,流汗了容易感染。估计他得挂几天吊瓶,伤口还得勤换药,你有伤药么?”

    望舒点头,把大哥留下的伤药拿出来,递给王玉春。

    王玉春没接,只是说:“你给他一天换一次。我现在回家配药,等我回来吊上点滴,要是明天烧退了,就没大事了。不然还是送他去医院,懂么?”

    望舒不想当着王玉春的面为难,点头答应了。送大夫出门的时候,她红着脸说:“那……那个诊费,我现在没有,王大夫能不能等我几天,我跟朋友一借到钱,就还给你?”

    王玉春笑笑,说了声没事,骑着车子回家配药去了。望舒平生最不愿意受人恩惠,这会儿不得已求人,还是求王玉春这样名声的大夫,心里十分难受。一直等王玉春走远了,她才回身进屋,爬上炕,给许承宗换伤药。

    不曾放纵的青春 第三部分(11)

    她目不斜视、小心翼翼地把药换完,包上,坐在他旁边,静静地等着王玉春回来的声音。

    王玉春带着药回来,俩人忙到后半夜,总算把吊瓶挂上了,王玉春留下够几天打的吊瓶,就要骑车回家睡觉。她想着麻烦了人家大半夜,连一点儿诊金都没有给人家,心里十分过意不去道:“太谢谢王大夫了。等我借到钱,一定尽快还给你。”

    王玉春笑笑,“没事。你那对象醒了之后,赶紧通知我一声,不然就送医院吧。”

    望舒还没来得及说许承宗不是自己的对象,王玉春就已经骑车走了。她暗暗着急,乡下的大夫,家家户户都进得去,万一他对别人随口说许承宗是自己对象,那可就糟了!

    她想到先前王玉春在窗口向里张看,不知道他都看见了什么,万一见到自己躺在许承宗怀里,这可真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的事!

    望舒满腹心事地躺下,几乎是刚刚合眼,就听见楼上孩子起来的声音。她爬起来,头重脚轻地做了早饭,看着姐弟俩上学,然后来到许承宗屋子,见他仍然睡着,床单搭着他的肚子,强壮的胸膛和大腿着,在白天的光线下,看起来像个巨人。她在他身边忙了一晚上,这会儿看见他这般强壮魁梧,反有点儿不敢上前,犹豫了一会儿,见他一动没动,她才壮着胆子走上去,把手放在他额头上,觉得烧确实退了些。

    她长长地出口气,轻声问:“许承宗,你能听见我说话么?”

    许承宗眼皮微微动了动,没说话。望舒站起身,洗条毛巾放在他额头,她忙碌了一个晚上,也不曾好好睡,这时候担心他,就在炕梢处随便躺下,心里想着的只是躺一会儿,只是躺一会儿,可眼睛一闭,就睡着了。

    许承宗醒过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叶望舒合衣睡在自己的脚边。他一动胳膊,发现腕上吊着吊瓶,脑袋一动,一条湿毛巾掉下来滚到他胸口上,他手里抓着毛巾,身上吊着吊瓶,再看着眼前睡着的叶望舒,不用人解释,也知道是她照顾了自己一夜。

    人醒了,昨晚昏迷的时候说的胡话却记得清清楚楚。他内心一阵汗颜,及至回想起当时她温柔地安慰自己“小南等着你呢”,病重的人在最软弱的时候,听了这句话时,心里的安慰和感激,即使现在清醒了,仍感念不已。

    他躺靠在被子上,看着她熟睡的样子,清秀的脸,眼睛下一圈黑,瘦得可怜的下巴,在睡梦中微微翘着。秀挺的鼻子均匀地呼吸着,随着呼吸,她的胸部诱人地一起一伏……

    许承宗一动不动地盯着她,从她的脸到她的脖子、胸脯、腰肢,再向下,他越是看,越觉得胸口慢慢地纠紧。上午的风沿着窗口吹进来,把望舒吹得瑟缩了一下,似乎她很冷,屈起膝盖缩成一团,小腿和膝盖处就露出一块块的青紫……

    他抓着床单,忍不住就想给她盖上,或者探出手去,把她搂在怀里,免得被风吹病了……

    手在空中停住,回来,放在脑后。光秃秃的头皮,让他心里一阵泛凉,那些在监狱里一个人躺在床上默默地任痛苦的往事啃啮自己内心的时刻,一幕幕地浮上来。心情无比低落的时候,看着躺在脚边的望舒,平生第一次,他感到身边有个人,真好。

    “望舒,望舒,醒醒……”他不想她冻着,轻声叫她。

    望舒听见唤声,睁开眼睛,见许承宗靠坐着,正看着自己,忙起身道:“你醒了?”

    许承宗点点头。望舒下炕,走上前,拿起他身边的毛巾,从昨晚到今早,她不知道摸了多少遍他的额头了,这时候没及细想,手顺便就在他额头探了一下,感到那烧已经没有大碍了,心里松了一口气,就对他笑道:“好了。我哥说你身子壮,还真说对了。那么凶险的烧,这么快就没事了。”

    不曾放纵的青春 第三部分(12)

    她的手心有点儿粗糙,许承宗忍不住看了一眼,见她手型细长,可肌肤粗黑干裂,她所吃过的苦,从这双手就可以看出来。

    “谢谢你。”许承宗看着她,轻声说。

    他这声谢谢说得十分恳切,看着望舒的眼神也不似以往那般满是逗弄。望舒低头走出去,用手里的毛巾汲了凉水,仔细地洗了头脸,擦脸的时候,想到昨晚这毛巾曾经无数次擦拭过许承宗的肌肤,她心里一阵异样,胡乱拭了一下,把毛巾洗干净,晾在绳上。

    望舒端着早上剩下的一点儿早饭,回到许承宗的屋子,把饭菜放在他手边。以往她把东西放在他旁边,恨不得立即跑出去,经过了昨晚的惊吓和恐慌,现在看着他人安然无恙,还能慢慢舀着粥送到嘴边,她不知不觉就坐在他旁边,看着他吃饭。

    “你吃了么?”许承宗问她。

    望舒点头,看他停住,忙叮嘱:“多吃些。”

    许承宗“嗯”了一声,很听话地埋头闷声吃,把望舒带来的一碗粥和咸菜都吃光,才放下勺子,看着她颇为尽职地说:“都吃了。”

    望舒把空碗拿在手里,想着自己要说的话,有点儿犹豫,好一会儿才抬起头,问道:“昨天你昏迷的时候,提起你妈和小南,她……她们知道你受伤么?”

    许承宗看着她,半天没回答,望舒被他望得有些不自在,他深邃的眼神有让人心悸的诱惑力,一不留神,就忘了身在何处。“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她被他盯得又低下头看着手里的空碗,听许承宗轻轻呼出一口气方才答道:“她们不知道。”

    望舒感到他不愿谈这个话题,点点头,起身出去。许承宗看着她掀开门帘,人消失在走廊里,房间一下子就变得空荡寂寞起来。她的脚步声里里外外地响着,显然在不停地忙碌家务,早上的光影透彻而宁静,从这户农家的窗子s进来,照在他身上,把心里的那点孤独无限地放大,直到他听见望舒的脚步又一次经过他的门前,终于忍不住唤她:“望舒,进来歇会儿吧?”

    她停下,掀开帘子看着他道:“怎么了?你不舒服?”

    他摇头,用手指着身边的炕沿,对她道:“不是。你这么忙,不累么?”

    若是以前的她,听了这话,会扔下一句“不累”,就立即转身出去,躲得他远远的。可经过昨晚的一番历险,一点点的熟稔,加上一点点的共患难的感觉,眼前这个躺在炕上的男子,似乎没有初见时那般吓人了。她坐在炕沿上,说话前,丝毫没留意自己轻叹了一下,“习惯了。”

    “你家里就只有你跟两个侄儿?”许承宗微微支起身子,听了她的那声叹息,看着她浑身上下陈旧的衣着,消瘦、贫寒的她,像藏在这深山里的一株寒梅一样,孤独清冷,但却倔犟地活着。

    她点头,看他一直看着自己,眉头微皱道:“你问这个干什么?”刚刚放松下来的神经,不由得又紧绷起来。

    许承宗看了她的神情,知道她又开始疑心了,前一秒他心里还满是对她的感念和同情,这一会儿看了她刺猬扎刺一般的提防样子,几乎失笑,好容易保持神情不变,对她道:“没什么,只是看你太累了。你家里其他人怎么不在家?”

    “大哥在城里打工,我妈跟我大哥在一起。”她低声答道,说完,浑不自觉地又叹了口气。

    “你妈知道我在这里么?”

    “知道。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奇怪她怎么不在家陪着你。”他看着她,加了一句,“毕竟我是劳改犯,你哥认识我,也是在监狱里吧?你妈竟然会放心我跟你留在一起。”。 书包网最好的网

    不曾放纵的青春 第三部分(13)

    望舒闻言,诧异地盯着他,“你这话什么意思?”

    许承宗没回答,只是看着她,看她瘦削的手在膝盖上微微蜷起,握紧了,握得关节处微微泛白,后来她默默地站起身,掀开帘子出去了。

    那之后,整个上午,她再也没进过他的屋子。

    中午孩子回来,小宝把饭给他端到身边,鱼粥的味道鲜美异常,他痛快地喝了一大碗,等小宝进来收拾碗筷的时候,许承宗抓紧机会,对这孩子道:“小宝,今天吃的鱼是你钓的?”

    小宝听了,笑呵呵地答:“是啊,好吃吧?”

    许承宗用力点头,“好吃。”

    “其实我不是钓的,钓鱼太费劲了,我用网捞。”小宝难得有年长的男子夸他,他忘了碗筷,爬到炕沿上,跟许承宗聊了起来,“后湖里的鱼可多了,现在大人都出去打工,没人捞鱼,我用网,加上一点儿剩饭剩菜,一会儿工夫,就能捞到半桶。”

    “哦,剩饭剩菜?”许承宗想套问一些望舒的事,故作不解道,“那样能捞到鱼?”

    “是啊,最好是臭了的剩菜,要是有臭了的r,那就更好了。可惜我们家穷,姑姑买不起r,就算买得起,我姑也不舍得让r臭了啊!我只好用剩饭剩菜了。”

    “你姑姑买不起r,怎么不出去打工赚钱?”他把声音放轻,边问小宝,边听着后院子里望舒的声音,怕她听见自己刺探她。

    “我姑得留在家里照顾我跟姐姐。”

    “你爸妈呢?好像你还有乃乃吧?”

    “我爸在监狱里,我妈跟人跑了,我乃乃病了。”小宝一本正经地说,“我姑本来念大学,她是我们村子里这些年念书最好的学生,我们学校的老师,现在还整天夸我姑。后来家里没人,我姑就不念书了,回来养我们大伙。”

    “你姑去过大学?”许承宗有些惊讶,大学生留在山乡做村姑,叶家当年竟然落魄到连她的大学都供不完么?

    小宝用力点头,他蹦到地上,边端起碗边道:“我将来也要上大学。”

    他跑出去了,许承宗听着后院子姑侄俩对话。“怎么去了这么久?”“他跟我聊天来的。”“你们俩能聊什么?”

    许承宗心里一跳,屏息静气地听小宝怎么答,那小宝只是嘿嘿地笑了笑,什么都没说,就跑着上楼玩了。

    他听见望舒担水洗碗的声音,忙碌了很久,后来她进来,去了楼上。下午孩子们上学之后,她仍留在楼上,一整个下午,她都没有下来。

    十六

    从那天之后,望舒除了偶尔进他的屋子给他拿换洗的衣服、帮他端洗漱的水,别的时候,望舒在刻意地跟他少接触。

    一天天躺在炕上,虽然她给他垫了好几层被子,可他还是躺得浑身酸疼。没人说话,没有事情可以消遣,一天似乎有十天那么长。他数次尝试着跟她搭话,可她总是淡淡的,明显在尽量跟他疏远。

    他本就不是个能耐得住寂寞的人,腿上的伤在迅速复原,可仍然不足以支撑他强壮的躯体,看着外面姹紫嫣红的夏日光景,而他却只能一个人日夜躺在炕上,他寂寞得要发疯。

    外面的大门响了一下,望舒走了进来。他看见她在门口停着,似乎在换鞋,等了一会儿,珠帘子哗啦响,她走了进来。身上密密地穿着青布褂子,可能是因为在农田里干活,怕被太阳晒伤了,所以穿着长衣长裤。她边进屋,边解着上衣的扣子,许承宗不等她闪进她的屋子,忙道:“望舒,给我杯水喝。”

    她顿了顿,片刻之后脚步声向后,进了厨房。一会儿工夫,帘子掀开,她端着一杯水走了进来,身上衣服还没有来得及脱下,脸上仍有细细的汗珠,清秀的脸颊因为热,十分红润,平添了一抹丽色。

    不曾放纵的青春 第三部分(14)

    许承宗把水拿在手里,看着她道:“你又去干活了?”

    她“嗯”了一声,转身要出去。

    “我那天说错话了?你这几天不肯理我,也惩罚我够了,我跟你道歉,行么?”他不等她走开,忙着把话说明白。

    望舒停住,回过头来,眼睛里带着难以相信的神情望着他,“你跟我道歉?”

    “随便你想怎样,要我干什么都行,我一个人在这里待着,难受极了。再说,我说话要是得罪了你,道个歉也是应该的。”他边说边喝了一大口水。

    “我……”她似乎想说什么,可想了想,终于还是没说出口,迈步要离开。

    “你知道自己有什么缺点么?”许承宗看她要走,把水杯放下,口气不似先前道歉时那般急切,变得有些冷淡。

    “我有缺点?”她愣了。

    “你当然有缺点!”许承宗注视着她,棱角分明的脸带着一点儿冷意,“你不会以为自己真的完美无缺吧?”

    她有些恼了,一向温润的眼睛瞪得溜圆,秀气的眉毛蹙上去,“你这话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什么话都憋在心里,不肯说出来。”他看见她听了自己的话,给了自己一个“你真无聊”的眼神,就转身要走,他追着她的背影加了一句,“你明明生气了,为什么不说?你是怕得罪我么?”

    她已经走出去了,许承宗瞪着空荡荡的门,正在愣神的当儿,门帘呼地一声荡起,她冲了进来怒道:“我怕得罪你?我告诉你,我什么都不怕!”

    她生气时口不择言的样子,平时古板严肃的眉眼在生气时满是活力……许承宗险些笑出来,他把手放在脑后,向后躺下,看着她故意笑道:“哈,是么?”

    “对,我什么都不怕!你知道我一个人生活了多少年了么?”她说这话的时候,愤怒的脸离他不到半米远,最后险些冲到他鼻子跟前地怒道,“五年!妈妈瘫痪在炕上,侄儿还在吃奶,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只有我自己!我一个人撑起这个家,我什么都经历过,什么都不怕!”说到这里,她把手抬起,食指伸出来,指着许承宗的鼻子最后说了一句,“不许再惹我!”

    他本来还有话要说,可她已经冲出去了,许承宗对着再次空荡起来的屋子,无法可施。

    接下来的几天,她彻底绝足于他的屋子,不管他使出什么法子,再也不肯进来,连衣服和洗漱用水,都是小宝给他拿进来,偶尔他隔着门跟她大声说话,她气呼呼地哼了几声,显然怒气未消。

    许承宗就这样一个人躺着,无聊得他想抓头发,可脑袋上只有短短的一层发茬,无处下手。听着她在后院一边洗衣服,一边哼哼着唱歌,越唱声音越大,他听着她的声音,就想走到她旁边去,哪怕她不肯答理自己,坐在她近处,看着她忙碌也比这么日夜躺着好些。

    他不管腿上重伤未愈,起身下炕,就在这时,只听门口咯咯两声j叫,那个红冠子大公j走了进来。这只公j似乎因为在这个家里称王称霸惯了,在许承宗面前也闲庭信步起来,到了他脚边,许承宗伸手一捞,把j翅膀抓在手里。

    “你干什么?把公j放下来!”望舒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站在他房间门口,看他手里抓着的叶家一宝,她神情紧张地急道,“不能吃这只公j!快放下来!”

    许承宗本来无意吃这只j,当初跟她商量吃jr,也是随口说说而已。可几天没见她的人影,这时看见她着急的样子,忍不住就咧嘴笑道:“你进来拿啊!”

    不曾放纵的青春 第三部分(15)

    她没有上当,急得直跺脚,可并没有向前迈步,“把j放下来。这是压蛋的公j,你要是弄坏了它,以后我就没有小j可以卖钱了!”

    许承宗听了,忍不住笑了,低头看看手里的公j乐道:“哈,看你是个j,难道真有小?”他伸手作势,向公j的p股处摸去。

    望舒不知道他存着什么心,怕他万一摸坏了,这只公j以后就成了阉j,那可糟了。她忍不住冲了进来,伸出手想抢过叶家一宝。她手还没等碰到j身,许承宗双手一松,那只公j乍得自由,扑棱棱扇着翅膀飞跑着蹿出房去。望舒正要去追公j,胳膊一紧,人整个被许承宗抓住。她心中一惊,抬起头看着他,见他眼睛亮亮的,浓密俊美的眉毛正弯弯地翘起,嘴角笑着对自己道:“现在你还跑得了么?”

    她大惊,用力挣,“放开我!”

    “不。”

    “放开……”

    “不……”

    “为什么不?”她气急了,双手用力挣。

    许承宗薄薄的嘴唇动了动,眼睛注视着她,声音有些喑哑地轻声道:“我也不知道。”

    “卑鄙,用一只j来达到目的。你……你太y险了!”望舒心里有些害怕,脸被他看得通红,胸口不听话地怦怦跳动。

    “是么?”许承宗双手微微用力,将她拉得离自己近些,不知不觉间低下头,嘴唇凑近她的脸,对她道,“望舒,我想亲亲你。”

    他俩的脸离得这样近,近得望舒能看见他黑色的眼珠事实上并不是黑的,而是深棕色。她双手抵在他胸口处,陌生的男子气息围绕着她,望舒心头一阵大乱,脸红着低声道:“别这样。”

    许承宗好像没有听见,他盯着她脸上的那抹红晕,不能自控地低下头去,嘴唇落在望舒眼睛上,感到她微微退缩了一下。他的手用力搂紧,嘴唇沿着她的脸颊下移,温润的肌肤相触,他俩的心口都在怦怦地跳,不稳的呼吸响在耳畔,当许承宗的嘴唇落在她的唇上,他险些呻吟出声,再也控制不住,贪婪得略带粗鲁地亲吻她,亲得她张开了口,他探进舌头,感到她的躲闪中有丝丝胆怯,也有丝丝好奇,他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她从没有被人亲过。……这个念头让他一阵兴奋,他双手用力,把她放在自己的铺上。

    望舒兀自沉浸在他的嘴唇所带来的激情中,似乎没有感觉到他把自己放倒,甚至当他强壮的身子压在身上,他的手沿着她l露在外面的腰肢渐渐向上,她仍没有警觉。当他的手毫不犹豫地探向她的胸口,茹房处乍来的肌肤相触,才让她啊的一声,手向上拉住他的胳膊,颤声道:“不。”

    许承宗的眼睛转向她,他的眼神因为激情变得更加深邃,还有些迷乱,鼻尖贴着她的鼻尖,轻声道:“别怕。”

    “不,我怕!停下来。”她低声答,搭在他胳膊上的手用力想把他的手掌从自己茹房上拿开。

    许承宗感到了她的恐惧,他任凭她把自己的手拿开,她微微推拒,他从她身上下来,躺在她旁边,看她翻身欲起,他不自觉伸出手去拉住。望舒的脸扭向一旁,不肯看向他,许承宗忍不住道:“望舒,你怎么了?”

    她愣了一下,低声道:“我有男朋友的,我不该……”

    “是刘国志吧?这个从来没有亲过你的男人,你称他为你的男朋友?”

    她闻言,诧异着回过头来,“你说什么?”

    许承宗眼睛深深地看着她,最后落在她微微肿起来的嘴唇上,他微笑着道:“我很奇怪,以你这样的性格,刘国志能被你称为男朋友,一定是你俩已经确定关系了,可他怎么能忍住不亲你?要是我是……”

    不曾放纵的青春 第三部分(16)

    他的话里有一丝戏谑,还似乎隐隐有一些遗憾。望舒听着他的话,想到他刚才那样放肆且无所顾忌地跟自己亲热,要是他是……要是他是自己的男朋友,若是这样的男人是自己的男朋友……她嘴唇一阵轻颤,心头迷乱,呼吸不匀净起来,微微的异样在浑身上下肆虐,二十五年来被克制被遗忘的身体好像苏醒了,一刹那的放纵,她才知道原来自己也有一个满是激情的躯体。

    多年的习惯,她本能地想克制住自己心头的轻颤。她可以站起身走出去,当刚才发生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他痊愈了,自然会离开,自己拿着他给的钱,举家搬到城里,离母亲大哥和刘国志都近些,以后一辈子,自然是嫁给刘国志,自己还是喜欢刘国志的,而刘国志也喜欢自己……

    可这一刻,她隐隐觉得自己对刘国志的喜欢里,似乎少了一些什么。那个似乎不曾发生过的初吻,那些朝朝相处却压抑克制的日子……

    问他么?

    问问他么?

    她回过头,看着许承宗,从未如此刻这样仔细地看着他的脸,像是突然之间发现,他竟然如此英俊,比她生平所见过的男子都更加富有男子汉的气息。她轻声问他:“许承宗,为……为什么亲我?”

    他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他愣了一下,看着她,没有回答。

    沉默不是她想要的答案,望舒脸上的红晕慢慢退下去,起身走出门去。她一个人站在庭院里,看着窗下芍药花坛里,那株j口里逃生的粉色芍药孤零零地怒放着,娇艳浓烈,相形下她的心情更加黯淡。她蹲在花的旁边,脑子里不停地想着:我问他这样的问题,指望他回答什么呢?爱我,所以吻我?我有什么值得他爱的?而我自己又怎么可能去爱一个劳改释放犯?即使他是一个有钱的劳改犯。

    那些平时琐碎的家务事,此时突然变得重要起来。家里的事情不够做,她就忙大田的,只有不停地忙碌,她似乎还是以前的那个叶望舒……对劳累困苦习以为常,而生活中一点点的放纵安逸,都让她感到陌生和恐惧。

    一个人若是习惯了运气不好,当运气来了的时候,本能的反应是退缩。

    这天她在后面剁菜喂猪,正午的太阳照在她身上,额头渐渐滴下汗来。她听着猪圈里的猪饿得不停地叫唤,匆忙将手里的油菜一棵棵地斩碎,起身低头往桶里拨拉的当口,后门口一阵哒哒的响声,她抬起头,竟然看见许承宗站在那里。

    她从来没有看见过站起来的他,这时不禁惊讶于他的高大强壮,当初哥哥说他一拳头能把大哥打倒,看来不是虚言。他身上穿着她哥哥剩下的布衫和半截裤子,手扶着门框,正对她笑着,英俊的脸在阳光下看去,让她一时失神。

    “我躺得太闷了,出来晃晃。望舒,这后园子的菜都是你种的?”他一边笑,一边看着后园子满目郁郁葱葱的菜田,惊叹地问。

    望舒还愣愣地看着他,胸口怦怦地跳动加快。她轻轻咽了口唾沫,低声道:“是啊。你腿好了么?怎么下来了?”

    “你不肯进去陪我,我只好出来了。”他说这话的时候,看着她笑,似乎她脸上有什么稀奇物,能让他一眨不眨地盯着。

    望舒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微微失神,后来把桶拎起来,向猪圈走去。她喂着猪,自己发呆好久,后来终于忍不住回头看他,见许承宗靠着后门框,双手交叉着横在胸前,正抬头看着天,似乎也在发呆。

    不曾放纵的青春 第三部分(17)

    平时只嫌猪吃得太慢,今天偏偏就觉得猪吃得飞快。她宁可站在猪圈前面晒太阳,也不想跟他面对面,这个世界太静了,静得只剩下她跟他,静得让她害怕……她磨蹭着刮得猪桶空空地响,一片沉默当中,听见许承宗的声音道:“你打算在那里躲我一辈子?”

    十七

    望舒回过头,他正在看着自己。她确实在躲他,可这么被他当面说出来,她反倒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股勇气,放下猪桶,她走回来,到水盆处边洗手边道:“谁躲你了!”

    他竟然没有回嘴,沉默中她洗完了手,抬头看他仍然靠着门站着,伤腿不敢受力,凭空前伸着,尴尬又难受,她忍不住道:“你的腿能坐下么?”

    他点点头。

    望舒给他拿了张椅子,他慢慢坐下,受了重伤的腿显然仍让他行动不便,坐下时牵动伤口,他的脸微微动了一下。望舒本能地上前扶住他,叮嘱道:“小心些,慢点儿。”

    许承宗坐下,拉住要走到一旁的望舒,看着她的眼睛里带着让她呼吸一窒的深意,后来他放开手,对她轻声道:“你记得我曾经跟你提过一个名字小南么?”

    小南?那个他昏迷中呢喃的名字?

    他爱了一辈子的小南?

    口里突然有些干燥,望舒愣着看他,点点头。

    “我……我从小就认识小南了,她是我母亲家族的一个远房亲戚。我和她一起长大,原本我要娶她的。”

    原本……原本……他没有入狱的话?

    “她现在在哪里?”望舒看他提起往事,神情不变,既没有痛苦,也没有激动,像是在说一个久远的梦。

    他哈哈笑了几声,眼睛里却没有什么特别高兴的意思,然后道:“嫁人了,嫁给我母亲的侄儿。”他长长的手臂在自己肚子前面一兜,“现在怀孕了,很大的肚子。”

    他这笑容在望舒眼里,有一丝惨然的味道。她倒宁愿他没有对自己笑,小南,他的世界里一个自己不知道不了解的女子,常驻在他心里了吧?

    “十年,离开十年,一切都变了,我从来没有想过我能有出狱的一天,可能她也没有想过吧……三年前她大学毕业就嫁人了。”许承宗手放在脑后,向后靠着,长长的腿前伸,一个很放松的姿势。

    “我能问问……”望舒顿了顿,看他一眼,见他扭头望着自己,在等着自己接下来的话,可眼睛里的一抹隐隐的警觉透露出他似乎已经知道了她要问什么。

    “我能问问你犯了什么事么?”

    许承宗犹豫地看了她一眼,像是在想怎么回答她,后来把手从脑后拿下来,支在膝盖上,头皮青青的脑袋低了一会儿,才低声道:“我杀了人。”

    望舒低低地倒吸一口气,她看着他的手,再看看他的脸,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始终低着……杀人,他竟然真的是个杀人犯!

    她心中本能的反应是害怕,想离他远远的,可看他那样低着头,好久不肯看向自己,她的脚步就停在当地……他蹲了十年监狱,杀人时岂不是个孩子?

    “你多大时杀的人?”

    “不到十六岁。”他在等着她问这个问题,她问了,他也就抬起头,眉目中有些伤感,但并不是懊悔,“因为未成年,所以没判死刑,判了终身监禁。”

    “为什么杀人呢?”

    他冲她笑了一下,笑容里没有什么喜悦的意思,回忆往事似乎让他很难过,可他还是回答了她,“杀的是我父亲的情妇……她到我家来,跟我母亲摊牌。我当时正好在场,冲突起来,我一时忍不住杀了她。”书包 网 。 想百~万\小!说来书包网

    不曾放纵的青春 第三部分(18)

    “哦。”望舒没想到死者竟然跟他有这样复杂的联系,不知道如何回答。

    “那女人死的时候,怀了我父亲的孩子。我父亲因此不能原谅我,整整十年,他一手运作,不让我出狱。”说到这里,他咧嘴一笑,叹息道,“或许他真的爱那个女人吧。我母亲一直等到我父亲死了,才能把我弄出来。”

    “哦。”事情的叙述超出了望舒能说出话的程度,她只有呆呆地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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