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第 2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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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安京之八重樱物语 作者:肉书屋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慢!”他用桧扇轻轻按住我扶在抄手上还来不及松开的一只手。

    我诧异的回头望他,却见他垂着脸,面容模糊在一片y影里看不见表情。

    “九妹妹,你真不记得我了?”他缓缓问,声音里也没有了之前的玩味和漫不经心,平静得似乎有种认真。

    我困惑的望着他,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他等了会不见我回话,抬起头望向我,我分明看到那漂亮的凤目中的慵懒和轻佻里,闪过一丝不易觉察到的期待。这双美丽的眼睛,这让人过目难忘的傲视一切的眼睛,仿若这三界红尘皆不能入他的眼,即使是万世浮生也不能在他眼睛里留下一丝痕迹!

    “舍人侍从。”我嘴角浮上一抹俏皮的笑。

    他的双眼在刹那间绽放出烟火般五彩斑斓的光彩,亮得足以点燃这沉沉黑夜!那脸上原来的轻浮倨傲全都烟消云散,只剩一片不加掩饰的喜悦之色,此刻他的脸美丽得即使是蔓陀罗里的八部众也要为之迷惑!

    一个回身,我的白色寝衣划出一到华丽的弧,丈余长的黛色青丝弯转其上,我头也不回的往屋里走去,关上推门,将他那妖美异常的身影隔绝在身后,也挡住了他光彩熠熠的眼眸,我也没看到在我走后,那俊美的男子将桧扇碰到我手的地方,放在唇下轻轻一吻,脸上的笑容竟比那月下的海棠更加浓艳!

    我走回御帐台;侧身躺下,只想把今夜的一切当做一场仲夏夜的迷幻之梦,但衣上却被浸染出一股淡淡的梅香,在这御帐台的垂帐中如烟波般的浮动,就像这香的主人的身影,那般似真似幻的若隐若现。

    迷迷糊糊间,若又回到10岁时那场极至隆重的内亲王加封仪式,雅乐之音绕梁回旋,藏人弹起驱邪的弓,白色法衣的法僧喃喃念着辟邪经,殿下跪满黑鸦鸦一片的女房侍从,殿上是身着正式束带的公卿,我在五十位女房的簇拥下优雅的踏着华丽的织锦步入殿中,在踏入殿中的刹那间感觉到一道令人不能忽视的刺人眼光。我不着痕迹微移脸前的紫金桧扇望去,只见那廊下一大群低头跪礼的舍人侍从中,一张俊逸夺目的脸正满不在乎的抬脸看着我,细长凤目中的傲慢和轻佻就如现在一样的扎眼!

    无礼的家伙!

    我高傲的转脸踏如殿中,不再把这事放在心中。若不是这双眼睛,我今天一定想不起来当年的那么个小细节,原来当时那个舍人侍从就是东宫太子弘昭亲王啊~~,他竟然会隐在侍从中,目的何在?不过不管怎样,呵呵呵,东宫太子可是给我跪下行过大礼呢!

    在那残梅浮香中,我渐渐沉入梦乡。

    七 蹴鞠

    在浅葱色的色纸上,我用笔画了个肥肥胖胖的小猪仔,左右看看,我又在它旁边画了个叮噹猫,恶趣味的画了根线连着,就好像叮噹猫牵着这小猪仔似的!画完我再也忍俊不住笑了,21世纪的动漫形象出现在这平安时代,还真是够恶搞的,但仔细想想这叮噹猫也算回到了它的本土老家呢!

    我拿起色纸轻轻吹着上面还潮湿的墨迹,门外响起女房恭敬的声音:“内亲王殿下,宇仁皇子在殿外求见。”

    我不动声色的把那张色纸撕碎,扔入台盒:“嗯,让宇仁殿下进来吧。”

    女房们推门进来,在我面前支立起小屏风,这时我已经听见一阵匆忙的脚步,人还没到,声音已经急迫的在喊:“九皇姐!九皇姐!我们去蹴鞠吧!”

    说话间,那抹山吹色的小小身影已经不管不顾的直接越过屏风走到我面前坐下。

    我叹口气,这家伙根本不管我已经行了成人礼,再不能象以前那样和他没有几帐相隔的见面了,还是和原来一样直接就蹦我跟前,不过还好这小家伙只有10岁还不到行元服礼的年纪,也不必计较那么多,况且我对这繁文缛节也是不太在乎的。

    摆摆手让女房们撤下小屏风,我捏了捏宇仁红润的脸颊:“五皇弟,你的九姐姐已经在上月行了裳着礼了,怎么还能和你们这群臭小子去疯。”

    “咦~~?什么嘛,你不要来玩?那我们自己玩还有什么意思!”宇仁噘起漂亮的小嘴不满的说。

    我看着他那写满失望的黑水晶般的圆溜溜大眼,那可爱得如人偶般的白嫩脸庞,喜欢得忍不住又伸手在他脸上捏了一把。

    “啊呀,九姐姐,你怎么老是喜欢捏我的脸!”这小家伙边躲边喊,一张小脸更是涨得通红!

    醍醐帝算起来是历史上天皇里子嗣多的了,他到目前为止共有15位皇女,其中夭折了4个,儿子却较少,仅得5个,最大的庆央大皇子是醍醐帝还在做东宫时,与一位地位不高的女侍生下的,庆央皇子自知没有强大的外戚背景,根本不可能问鼎皇位,为躲避政治权利的斗争,在年仅12岁时,就请醍醐帝下旨赐他出家了。而小五宇仁是醍醐帝与一位出身平常的尚侍所生,因为母亲地位不高,在这宫内他也是个无关紧要的存在,甚至是受到忽视,而我因为喜欢他的天真烂漫,和他比较亲近,他也因此非常喜欢粘着我。

    我不忍心看他失望,也是因为太无聊了,实在想找点什么打发时间,我转了转眼珠,说:“那好吧!我们就一起去玩玩吧!”

    宇仁立即一扫一脸的y霾,高兴的欢呼起来,一旁的女房都急急的反对,说什么不合规矩,我已经行过成人礼,再这么做有损我内亲王高贵的形象,中宰相急得都快昏过去了。

    我瞪眼冷冷看着这一大群慌乱的女房,淡淡的说:“好了,有什么事我自己承担,若父皇知道怪罪下来,我会和父皇解释的。”

    说完要她们帮我换上以前和小五他们玩蹴鞠时,我常穿的那套朱璐色的鞠水干,拉着小五宇人就往外跑,女房们只得慌慌张张的紧跟其后。

    在庭院里还有几个公卿家的小公子,他们都是做为陪侍小童送进宫来的,一直以来都是年幼的皇子们学习和游戏的伙伴,以前也一直是和我玩,大家都很熟悉,打了个招呼,我们就嘻嘻哈哈的玩起了蹴鞠。

    初秋的天气是带着舒服的凉风的暖洋洋的,庭院里满是浅紫的堇花,团团簇簇的友禅菊,含羞欲语的秋水仙,以及那华丽的紫阳花,池塘边是随风摇摆的浓绿垂柳,枝干不大的槭树,造型优美的五叶松把这日本古代的皇家园林装饰得无比美丽!

    我一旋身反踢来了个燕归巢,那蹴鞠飞上旁边的一株树的树枝里再不见落下,汗~~~~,它还真变“燕归巢”了

    一群人瞠目结舌的你望我我望你,一个公卿家的小公子自告奋勇的跳出来,要爬树去把蹴鞠拿下来,我看他也不过七,八岁的样子,真是于心不忍的使用“童工”,只好说我自己上去拿。

    我的话让一旁渡廊上的女房又一阵大呼小叫,中宰相刹白了脸的领着女侍们跪下,典侍急忙让葛房的小侍去找人取梯子,说什么也不许我以尊贵之身做这种危险的事我简直懒得和她们多说,我只是爬颗树好不?又不是登珠姆郎玛峰!况且我平时一直在偷偷锻炼身体,根本不象这平安时代的女子一样缺乏运动,身体柔韧度好得很!

    不顾女房们的大呼小叫,在小五的目瞪口呆和诸小童的惊讶下,我把广袖捋上胳膊,袖角塞入腰带里,身形灵活的爬上了那颗树,那边的女房们已经开始在哭喊起来了,真是史无前例的另一类加油声啊~~!等爬到一半,我分明看到中宰相和古泰典侍已经晕倒在地。

    当站在树顶时,我扶着树干遥望这延绵无尽的皇城,远处隐约可见的高山,那里哪座是比良山?哪座又是丹波山和贵船山?哪一条又是朱雀大道?来到这世界13年,我竟从未见识过这华丽的平安京城是何等模样,我一直悲哀的被囚困在这天皇的宫城之内

    “九姐姐,你没事吧?”小五在树下惨白着小脸问。

    我理了理被微风吹到腮旁的发丝,向他笑道:“当然了,我马上下来!”

    我将蹴鞠先抛下去给他们,然后小心的攀着树枝往下爬,总算理解什么叫“上山容易下山难”了,虽然爬的东西不一样,但都是异曲同工啊!下去的难度真的是远高于上去,因为你没办法看清楚下去的情况,不好判断往哪落脚找支点。这不,现在的我就脚一滑,险些掉下树去,吓得小五他们和那群女房又是一阵惊恐的叫喊。

    我现在真是有苦难言,挂在那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我已经在开始考虑,要是我就这么松手冒险跳下去,受伤的程度会有多利害?肯定会不轻吧!我都不敢想象下去了,只得苦笑着努力找落脚点。

    正在我要死不活的吊着时,一把暖暖又好听的声音响起:“跳下来,我会接住您的!”

    我没法回头看,不知道是谁,只觉得这声音颇熟悉,我犹豫着要不要相信这个人。

    “请您一定要相信我,我一定会接住您的!我保证!”他好听的声音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坚定。

    我的手已经开始在脱力,我只有相信这个人,因为他的话里有着像磐石一样让人信赖的真实!我松开手,如从花枝上坠落的杜鹃花般,带着徐徐风声,落入那树下之人泛着幽幽熏香的怀里,他手的手臂往下沉了沉,继而有力的抱紧我,像是将一世的心愿溶入怀中的小心翼翼。

    我耳边听到小五宇仁唤:“靖良皇叔!”

    抬眼看去,那双璀璨如钻的透亮双眸撞入我的眼中,逆光的脸上全是柔和温雅的笑意,恍惚间,我竟象看到了浮生界最美丽的白光之花。

    八 有所思

    居然是靖良亲王!我急忙挣扎着从他怀里跳下来,他也没阻拦,只是笑盈盈的看着一身狼狈不堪的我,眼中是遮不住的包容。

    “千鸟羽!”醍醐帝怒意冲冲的声音

    我抬头望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庭院里跪满了侍从女房,小五宇仁他们几个也早已经跪伏在地,醍醐帝正绷着脸盛怒的站在殿上,他的身后居然是麻衣中宫和第一皇女悠小院,以及几位殿上人的公卿。我翻翻白眼,今天是什么好日子了?怎么都聚在了一起,该来的不该来的都报道了,我还真不是一般的走运呢!

    我不理身旁靖良亲王细审的目光,嘟着嘴慢慢蹭到醍醐帝面前,跪下行礼:“女儿见过父皇。”

    醍醐帝气得直发抖,伸出一只颤巍巍的手指指着我,大声喝呲:“你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堂堂一个内亲王居然穿成这样与一众无知小儿胡闹!你你居然还还敢爬爬树啊?!”

    醍醐帝说到这已经气得几欲昏厥,中宫麻衣以桧扇遮面,上前轻轻扯了扯醍醐帝的衣袖,柔声劝:“主上,莫要气坏了身体。”

    一众公卿侍从也忙低头行礼齐声喊:“请皇上保重龙体!”

    好了,你们大家都是好人,就我是罪大恶极的那个,现在把醍醐帝气得不轻,我看到那皇长女悠小院从遮脸的扇沿上露出的眼睛里,分明写满了幸灾乐祸和不屑。这个讨厌的皇长女,二十一岁了还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也不知道她是心理变态还是有什么隐疾,一直拒绝醍醐帝给她安排的亲事,死守在这宫城中,她一向妒恨父皇对我的宠溺,和我关系一直都不对盘,现在她正等着看我倒霉呢!

    “父皇,是女儿错了,女儿愿领罚,请父皇千万要保重身体啊!”我伏低做小的低着头,尽量把自己表现得很慌乱和可怜的样子。

    我的话让醍醐帝的态度稍稍软化了点,他把怒气冲向跪在渡廊上的伺候我的女房们:“你们这些个没用的废物!是怎么照顾千鸟羽内亲王的!?内亲王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你们这群狗东西全部要给我以死谢罪!”

    那班女房全都吓得哆哆嗦嗦,直磕头认罪,悠小院皇长女在那桧扇后y阳怪气的c嘴:“父皇,这般女房如此没用,应该狠狠惩罚,才能让她们记住今天的错!”

    死女人!想借醍醐帝的手杀j给猴看啊!

    我忙抬头望向醍醐帝,恳求:“父皇!请您不要惩罚她们,是女儿硬要这么做的,她们只是女侍,不敢违抗女儿的命令,所以和她们无关,请父皇千万不要怪罪无辜的人,女儿愿接受父皇的任何惩罚!”我努力挤出几滴泪,装出一付可怜兮兮的样子。

    醍醐帝本来就非常的疼爱我,哪里可能真严厉惩罚我,现在看到我一付可怜哀求的泪脸,顿时心就又疼又惜的软化下了,心中的那最后一点怒意也在我的眼泪下化为乌有。

    他上前扶起我,将我揽在怀中,从袖中抽出缎帕为我搽拭脸上的泪水,痛心疾首的说:“千鸟羽,你知道刚才父皇看到你爬在树上摇摇欲坠的样子,父皇的心有多焦急多恐慌吗?但又不敢叫你,怕惊到了你到头来还害你失手掉下来!”

    我羞愧的低下头:“父皇,对不起,女儿疏忽了,是女儿错了。”我知道他刚才是真的为我着急慌乱,他的手现在还在抖着。

    醍醐帝叹了口气,摸摸我的头:“你已经是过了裳着礼的公主,要注意自己的言行,这是礼制也是为你身边的人负责,你错,她们是要一并所处罚的。”

    “女儿知道了”

    “既然九皇妹愿意接受惩罚,父皇你就小惩大戒,让九皇妹得以警醒今天的事。”那个惟恐天下不乱的悠小院这时又不甘心的在一旁说。

    我躲在醍醐帝的衣袖间,恼得牙直痒痒,这时连麻衣中宫也慢悠悠的说:“臣妾也以为该给千鸟羽内亲王一些惩罚,以儆宫中,也是让千鸟羽内亲王以后足以做弟弟妹妹们的表率。”

    我靠!你们母女真是同仇敌忾啊!以前麻衣中宫还尽量表现的大度和气的样子,与醍醐帝后宫女御们相处融洽,对各殿所出的皇子皇女也是一视同仁的关心,可自从我的外祖父藤原乙司在朝中与她父亲藤原启正的权利斗争愈来愈白热化,中宫对我的态度也变得冷淡敌视起来了。

    醍醐帝犹豫起来了,中宫和悠小院皇长女说的话都很有道理,但他心疼我又不忍惩罚,真是左右为难不知怎么处理好。

    “主上,千鸟羽内亲王殿下今天虽然有错,但请念在殿下尚且年幼,且又诚心认错的态度上,就对殿下训斥做罚,无须再另做惩罚吧。”靖良亲王好听悦耳的声音响起,他的话让悠小院脸上一白,她像受了打击似的身子抖了抖,一双眼睛更怨恨的瞪着我。

    靖良亲王帮我说情?我从父皇怀中偷偷看他,只见他不卑不亢的跪在殿下,也正用温和的目光看着我,俊美无匹的脸像最上等的暖玉般的莹润有光,秀美的薄唇泛着淡淡的笑意,全身散发出令人无法忽视的华采。

    醍醐帝得以台阶下台,忙说:“爱卿说得对!千鸟羽!今天父皇就原谅你这一次,记住再有下次,朕就把你和你身边的女官一起处罚了!明白了吗?”他对我严厉的说。

    我喏喏的答:“是女儿紧记在心了。”

    “那好了,你现在回寝宫自我反省,不要再莽撞了!”醍醐帝说。

    我低头行礼:“是,女儿告退。”

    又向一旁的麻衣中宫行礼告退,她只是面无表情的向我冷淡的点点头,在我领着中宰相她们恭身退下时,我不经意间看到悠小院一双眼又怨又爱的望着靖良亲王,而亲王只是面带微笑的看着远处一簇风信子,似乎身边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似的云淡风轻。

    在走上对廊时,我忍不住回头望去,只见醍醐帝正领着中宫,悠小院以及一大群的公卿女房侍从向绫绮殿走去。这时众多人影里,那抹着若苗色直衣的身影停下步伐,也回身看过来在他身边人群涌动,只有他,俊逸的身影仿佛一幅静默的山水画般,就那样静谧宁和的远远眺望着我,他温柔的目光宛如一匹光滑柔软的丝缎,在他和我只间蜿蜒辗转,柔柔的缠着我,不会太紧,却让我感到难以挣脱的无力。

    九 关系微妙

    仲秋观月,是平安朝一个隆重的节日,宫中要在紫宸殿举行盛大的酒宴和诗歌会,在神宫还要举行三日之久的供奉仪式,宫中的各殿无一不弥漫着靡靡梵香,供满福饼和藤糕等各种祭祀糕点。

    做为节日的问安,我向居于飞香舍的母亲藤壶宫女御去请安,她房中摆满的节日用的精美器皿和驱邪的芒和秋草,华丽的唐纹壁代,萌黄织云波的几帐,银制香壶飘出袅袅淡雅檀香,女房正往阿古陀香炉里投放干燥后的安息香片,母亲藤壶女御坐在纭涧缘的茵褥上,我那长我三岁的同母兄长和敦亲王正和母亲开心的说着京中某位公卿的风流趣事,逗得母亲笑得合不拢嘴。

    我意趣阑姍的听着他们的话题,我这位兄长继承了父皇和母亲的一付好皮囊,人也很机灵,可惜却是个只知道风花雪月,逐花问柳的绣花枕头,真不知道这种家伙若真让他居于上位后,会是个怎样贪于享乐的天皇,到时候,怕是所有权势都由外祖父来掌控吧!

    母亲呵呵笑完,转脸看着我,想了想说:“千鸟羽,你前两天被你父皇训斥后,中宫那又找过你一次?”

    “是,中宫娘娘让我到她那把读了一遍。”我答。

    在那天的晚上,麻衣中宫让尚侍把我叫去她的弘徽殿,说什么皇上不处置我了,但做为后宫之首,还是不得不给我以小惩大戒,这样才能更好的约束后宫她倒也还顾及着醍醐帝,没怎么太为难我,只是让我当着她的面读了遍《道德女训》,不过她这么做已经足以让母亲脸上难堪了。

    这不,我的母亲藤壶女御已经咬着银牙,一脸愤恨的模样了,她恼怒的道:“这中宫不是故意刁难嘛!”

    和敦亲王在一边傲慢的说:“可不是!谁不知道九皇妹是父皇的心尖尖宝贝r,父皇都舍不得责罚了!那位倒好,出来装什么后宫威仪,谁不知道她这是摆架子给谁看呢!”

    “真是欺人太甚!”母亲被哥哥的话挑得怒火更盛,手中的桧扇一甩,狠狠的砸在远处的角柜上。

    我白了和敦亲王一眼,这白痴!还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吗?现在外祖父藤原乙司和中宫的父亲藤原启正在朝中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而后宫里母亲和中宫的关系看起来表面平和,其实已经是非常紧张的状态,一个不小心就会变得不可收拾,现在他还来挑拨,是想要这宫里彻底翻天覆地吗?我就是为了避过不必要的麻烦,才极力隐瞒母亲不让她知道这事的,谁知道她还是知道了,看来她的情报网不可小觑啊~~!

    我现在真想用力敲打和敦的猪脑袋,冲他大喊:“你是笨蛋吗!?知不知道什么叫藏拙!?什么叫避其锋芒!?你要做出头笨鸟自己去好了!别拖我下水!”

    我努力压下心中的念头,向母亲低眉顺眼的说:“母亲,这也的确是女儿错了在先,父皇怜爱女儿不忍责罚,是女儿之幸,但长久下去,也是对女儿的一种过爱,让女儿不知何为可与不可;中宫娘娘对女儿的惩戒,是让女儿得以明白做为天皇内亲王该有的典范,这也是中宫娘娘对后辈的另一种疼爱,女儿明白的。”

    “哎呀呀,呀母亲您看您看,就这九皇妹心地好,这么被那位折损了,即不哭又不闹的,还给人家说好话呢,真是多么的惹人怜惜啊!”和敦亲王惊奇的喊,并伸手来抚摸我的头。

    我一把打开他的手,他也不怒,还是涎着笑朝我眨了眨眼,说实话,对着他这没心没肺的家伙,我倒还轻松点呢。

    藤壶宫神情复杂的望着我,眼中的意义难以捉摸,她叹了口气说:“你这孩子从小就从没让我明白过,真不知道你是聪明还是装傻?”

    说起来,大概因为我和母亲藤壶女御都是那种天生有心机有城府的女子,从小我就下意识的对她不太亲近,而她出于本能的对我也不是很上心。其实天皇的子嗣从出生起就交给r母和教养掌侍养育,本来就对亲生父母的感情不厚,而我是由于从小聪颖过人,得到醍醐帝的赞赏,也就特别疼爱,才和醍醐帝感情较深厚的。

    我假装不懂的撒娇道:“母亲,您说什么呢,女儿不是您生的吗?怎么会让母亲想不透呢,女儿那点心思怎么可能瞒过母亲您呢~~~!”

    藤壶宫不置可否的看我一眼,转手接过女房奉上的洗釉梅红茶盅,姿态优雅的抿了一口,漫不经心的问:“听说那尊贵的靖良亲王殿下现在每天还是很殷勤的给你送来和歌和礼物,就连那连我和皇上都没见过的唐土来的这么稀有珍贵的藏画,也轻易的送给了你。”

    和敦在一旁促狹的用扇抵着下巴笑道:“哦呵呵呵,九皇妹好大的魅力啊,这样的稀世名画,也可以轻松得手啊,不过以九皇妹这等瑶池嫡仙般的绝世姿容,就算把全天下的稀世珍宝都奉在你的脚下也是匹配的!”

    我极力装出一付羞涩的样子,小声的说:“蒙亲王殿下错爱,女儿惶恐,女儿还年幼无知,实在觉得自己配不上那位优秀的亲王殿下,所以一直将殿下的礼物退回,也不敢给亲王殿下任何回复。”

    “啊呀~~,九皇妹你说什么呢!?以你这等才艺双绝,这国中无人可比的无双美貌,只有别人配不上你!哪里来的你配不上人家的说法!这真是我听过的最荒谬的话了!"和敦大叫:"要我说,这世间的男子一站你旁边都变得如粪土般,哪般配得上你的一丝一毫!”

    这没心没肺的家伙!嫌我的麻烦还不够多吗!?我怒得将手掩在袖下用力掐了把他放在榻榻米上的手,他痛得直呲牙,却不敢叫出来,只是莫名其妙的望着我,不知道我为何恼怒?

    母亲微微一笑,道:“这位靖良亲王,倒也是一个风流俊雅的出色之人,这京中不知多少女子夜夜为他黯然伤神,你却是错把珍宝当糠草啊,他原来的北之方正室是平家的女儿,他其中的一院夫人也是来自平家,虽说这平家是武士之家,比不上世族来得显赫,但在朝中也是很有势力的,你若嫁过去,无论从夫家背景还是夫家背后的势力来说,你都可以过得安枕无忧的。”

    看,来了吧!这才是她要说的重点!平家!武士世族,虽然地位不够高,远不如贵族世家来得高贵,但从先帝起,就开始凭实力在朝中慢慢崛起,因此先帝才会破列把平家的女儿纳入后宫做御息所,并把平家最小的女儿指给身为皇族的靖良亲王为正室,到了醍醐帝这一代,平家在朝中已经成为除外祖父和摄政关白外最有实力的第三股势力了,尤其是武将和军中多为他们平家子弟!

    外祖父藤原乙司和母亲一直想得借平家的势力,没有比用联姻更好的办法了,我头上的三个姐姐已经嫁出两个,未嫁的那个姐姐却自幼病弱,一直以半出家的身份生活在静圆庵内,而我的哥哥和敦亲王做为有机会上位的尊贵之人,外祖父他们是绝不愿他娶平家区区一武士世家的任何一个女子的!只剩下我了,做为这皇城之中最尊贵最得荣宠的内亲王,下嫁平家是根本不可能的天方夜潭,最好的办法就是嫁给身份同样高贵的靖良亲王,还可以把他身后的平家势力归为己用,这可以说是一举两得的妙招!

    只可惜碰上了我这么个硬石头,让外祖父和母亲都如老虎咬天,无从下口的无奈,连醍醐帝都不勉强我了,他们还能怎么着我?

    我装痴卖傻的避开这个话题,藤壶宫只是意味深长的提醒我唇亡齿寒,我当然懂!外祖父他们要是倒霉了,即便我的身份再尊贵,也一样逃不过悲惨的下场!这就是我为什么一直在着急找机会逃离这宫廷的原因。

    十 平家武士

    萧声悠扬,筝声流畅,婉转穿c其中的飘逸龙笛之音,点缀以有力的太鼓声和清脆的钲鼓声;我身着朱红赤色华丽的二织锦舞服,手拿金具小枝,用狰狞的面具遮住面容,以熟练轻快的舞步在台上走舞着;一挥袖,一抬足,转身,展臂,无不在优美中尽展风雅,我的身形宛如那秋风中婀娜的一品红,带着妖治的魅惑,又有着梧桐般的挺拔坚定。

    看到台下看得如痴如醉的公卿大臣们,我愈发舞得飘逸潇洒,只觉得自己就仿若那起舞的月下精灵,快随着秋风而飞身而去!

    “兰陵王入阵舞”,这舞蹈是为纪念那俊美又骁勇善战的兰陵王高长恭,曲风古朴悠扬,舞姿欢快中带着庄重,柔美中赋有力度,正如那面容声音无一不美却又战功赫赫的兰陵王当我向醍醐帝自请在这仲秋观月的夜宴上跳这"兰陵王入阵舞"时,父皇高兴的恩准了,我的身形相对与同龄女子要高挑许多,穿上这舞服竟有说不出的潇洒,而且我以女子之身跳出来的“兰陵王入阵舞”格外的优美飘逸,比起男子是多了几分柔美,比之女子又多几分洒脱。

    我在渐隐渐没的鼓声中舞完最后一个动作,当我轻轻掀开脸上的面具,嘴角挂着浅淡的笑,台下诸公卿顿时全都张口结舌的呆住了,帘后的女房们全都惊呼出声,因为除了醍醐帝,谁也不知道这台上跳“兰陵王入阵舞”的舞者居然是个少女!

    公卿们的眼中全写满了惊艳,狂热和倾慕,良久才回过神来,爆发一阵雷鸣般的喝彩!我看到靖良亲王诧异的脸上还有着欣赏,而东宫弘昭亲王却是一脸藏不住的兴味好奇,见我眼光扫向他,他朝我一挑眉头,似乎在向我说:嘿,九妹妹真我令我惊奇!

    我不理睬他,扭回头去,这妖魔几天前从祖父摄政关白府上搬回了皇宫历来都是东宫居所的--昭阳北舍,大概因为现在的局势越来越复杂紧张吧自那个夜晚后,他倒没有和我有什么交集,让我有时候真以为那一夜只是个仲夏夜之梦呢!

    “哈哈哈哈,跳得太好了!这就是朕最心爱的女儿--千鸟羽内亲王,朕还以为是那天宇受卖命下凡了呢!”醍醐帝在御帘后高兴得意的夸道。(天宇受卖命;又叫天宇受姬;日本古神话里的舞神)

    “谢父皇赞赏!”我跪下行礼。

    台下公卿们又是一阵阿谀奉承,说什么我的舞真是只应天上有,世间难得几会闻,又说什么我不愧被誉为“无双姬”此等容貌才艺果然是世间无双!

    父皇听得龙心大悦,当场把名世古琴“濯音”赏赐给我,我正准备要从女侍的手中接过琴时,只见公卿身后跪满的舍人侍从中,跃出好几条身影,举着白晃晃的刀,速度如电闪雷鸣般的扑向坐在上位的摄政关白藤原启正;那藤原启正也果然了得,在微闪的错愕后一个滚身躲开,顺势踢翻身前的案台,翻倒的案台阻挡了刺客的杀招,但藤原启正也险险的被在手臂上划了一刀。这时他身后的侍从已经反应过来,拔刀扑上前与刺客搏斗起来,其他公卿见到这突变,个个慌乱的边大喊抓刺客边往四处躲闪,帘后的女御女房们惊恐的尖声大叫,在殿后到处乱跑,听到声响的左右近卫府的带刀侍卫们全都冲过来,一队先把醍醐帝所在的御帘围住,在确定天皇的安全后,另一队就拔刀也加入了围捕刺客的行列。

    我瞠目结舌的看着这场仲秋观月的酒宴变成武士大群斗,那端琴的侍女早吓得全身发抖的瘫软在地。好吧,不是我粗线条,我也很想害怕的发抖加尖叫,我也想连滚带爬的躲到安全的地方去,而不是像个信号灯一样醒目的站在这舞台中间!

    可是!可恨的我居然没有半点慌乱!妈的!我居然觉得这场面象黑泽明《乱》里的场景!我居然还在想着《最后的武士》里的阿汤哥要是出现在这里,会是多么的有意思!我真想仰天长叹啊~~~!我果然是神人耶!这种情况下还在想些有的没的,还在天马行空的浮想连篇!妈的!看来老天选我穿越果然是有他的道理的!

    喏,好了,这下有意思的果然来了,我分明看到那群被劈倒或被生擒的刺客里,剩下的那一个躲过侍卫们的乱刀,目标准确,行动果绝,身行毫不犹豫的朝我扑来!他挂满血的狰狞面孔,闪电间已经冲到我面前,一身的血腥味令我几欲呕吐,那把雪亮的刀的寒气几乎刺破我的皮肤。

    “千鸟羽!保护内亲王!”醍醐帝惊恐大叫。

    侍卫们急忙往我这里冲来,靖良亲王刹白着脸也拔出配刀越过身边慌乱的人群向我冲来,东宫皱紧眉头拼命想往我这里冲,但被围在他身边的一大群侍卫死死抱住,根本无法动弹,他的眼睛因为焦急和绝望已经赤红得吓人。

    来不及了,所有的人都来不及救我了!我绝望的闭上了眼,等待那要落下的一刀,等待那划破身体的剧痛,等待我的鲜血喷洒着染红这月夜下的秋明菊!

    “铛”一声,我听到身前一声脆耳的金属交鸣声,我睁开眼,只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举刀挡在我的面前,他手中的刀一个行云流水般的斜劈,白光在我眼前一闪,那刺客闷哼一声倒在地。

    这时侍卫们已经赶到我面前,把我和那人隔开,靖良亲王面色如死人般的白,他不管不顾的一把把我抱入怀中,声音颤抖得连不成句:“千鸟羽。。。。。千鸟羽你。。。。。你没事吧?真。。。。真。。。。。是吓死。。。。我了。。。。。你若有什么。。。。。。”他声音渐低低隐没。

    之后他一直喃喃叫着我的名字,醍醐帝在侍卫护拥中脚步踉跄的急急奔到我面前,把我从靖良亲王怀里抢出,仔细上下把我审视了一遍,确定我毫发无损后,才流着泪把我拥入怀中安慰劝抚。

    我在父皇怀中没说话,只是定定望着那个关键时刻救了我的人,他已经转身过来也目不转睛的望着我。

    他很高大,身材结实而显得强健,宽宽厚实的肩,窄窄的蜂腰,长长的腿,跟贵族的白皙皮肤不同;他有着小麦色的健康皮肤,一看就是常年习武的人,一身海松色的直垂衬得他更显鹤立j群般的出众他年纪不大,大约二十四五左右,有着一张轮廓分明俊朗的脸,五官非常的立体英气人,浓眉下是一双象刀般锐利的眼睛,精光闪闪的让人心生敬畏,刀削斧劈般的高鼻,一张严厉冷峻的薄唇

    这个人让我感觉到像把锋利的宝刀!即使收在鞘中仍寒气人的锐不可挡!你去看过瀑布吗?在还未走到瀑布前,已经听到那万马奔腾般的巨响,你已经被那惊天动地的声音威慑得心生敬意!这个人!这个人就像瀑布一样!在你见到他的那一瞬间,已经被他全身散发的惊人力量和人气势震得说不出话来!

    那宝刀似的人,就这么静静立于月下,那森森寒气,仿若在月华下沐浴了千万年的极地冰棱散发出来的一样冻彻入骨,刀锋似的锐利,狠狠划破了这夜的黑幕,以他独特的方式来证明他的存在感!

    “你是谁?”我在醍醐帝怀中问。

    醍醐帝这才把注意力转移过来,望向那人说:“哦,是啊,你救驾有功,朕要重重赏你!你是哪殿的侍卫,报上名来。”

    那人跪下行礼,答:“臣是越前守-…平清义流。”

    十一 护犊情深

    进入深秋后,醍醐帝再次病倒,拖了大半个月也不见好转,自仲秋观月夜宴的刺客事件后,朝中气氛异常诡异,人人如履薄冰般的小心翼翼,生怕惹火烧身,现在更因为醍醐帝的病况,整个京陷入一种令人窒息的紧张中。

    看着病榻上日渐消瘦的醍醐帝,他单薄的身体在锦被下几乎没有任何份量,我感到一阵心酸,这个人一直一直是真心的疼爱着我的,在他的保护下,我在这平安京的十三年可以说过得是非常的幸福的!他已经尽他最大的努力,把他能给我的最好的都给予了我!

    他在历史上不是个有作为的天皇,甚至可以说是个软弱的皇帝,可对我而言,他是个慈爱和蔼的父亲,我是真的很在乎这个人!

    现在他的生命在慢慢消逝,他的精力也一天不如一天的渐渐萎靡,可是在这皇宫中又有谁真心的关心他的病况,所有人都在忙着争权夺利,都在为自己在天皇万一驾崩后的权利交替中,能保有自己的地位而勾心斗角。即使是那些曾在他面前为争一夜之宠而使尽手段的女御们,也只是每天列行公式般的来问安,在脸上做足了哀伤和关心,可那一双双曾经极尽娇媚的眼睛里,没有真切的发自内心的心痛,有的只是猜谋和算计,以及对自己成为遗眷后的日子的盘算;即使是我那一直宠冠后宫的母亲藤壶宫,这段时间来也一直忙与和外祖父谋划,放在父皇病况上的心思,我都不愿去猜到底有几分!

    我心寒,我难过,我真的很鄙视这些攻利者!可在这丑恶有肮脏的皇城中,谁又能埋怨谁的薄情?从踏入这个平安皇城开始,谁又不是一个棋子?被人利用,也利用别人,一颗棋子对另一颗棋子的怜悯,比什么都还要来得苍白无力

    醍醐帝一阵轻咳,缓缓睁开眼,他看见跪坐在寝台旁的我,微有些恼怒的说:“你这孩子,怎么还在这!?都叫你去休息了,父皇没事,你别倒先病倒了!”

    我假意轻松的笑道:“哪能呢,女儿身体好得很,而且看着父皇这等美男子的睡姿,真是赏心悦目,好一幅海棠春睡图啊!女儿就是要趁父皇睡着了,多多看些呢!”

    醍醐帝无奈的宠溺一笑:“你这孩子啊”

    他在闻声进来的女房的搀扶下坐起来,披着寝衣喝了药,脸才在房内暖炉的温暖中有了些微红润,他挥手屏退女房们,慈爱的拉住我的手,温柔的说:“放心吧,千鸟羽,父皇虽然没用,但现在还是可以保护你的,父皇一定会保护你到最后的。”

    我鼻头一酸!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即使他什么都不说,假装什么都不管,可他对这宫里的一切什么都知道!这些人的心思他都心知肚明!他心里难过吗?他为自己身边的虚情假意感到悲哀吗?

    我伤感的抬头看他,他因病态而异常苍白的脸,依然如我初生在这世界时第一眼看到的一样的俊秀,反而因为这些日子的消瘦愈发显得清逸

    “父皇你别多想女儿只希望你快快养好身体”我恳切的说。

    醍醐帝涩涩的笑道:“这宫内又有多少人希望我好起来呢?即便有,也是想我多拖延些时日,好让他们的势力之争能争取到时间,呵呵呵”

    我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泪水,用力握紧他瘦得愈显修长的手,哭道:“父皇,求你别这么说了!女儿不爱听!女儿不要听!你若真的疼爱我,你就给我好好的,一定要健健康康的!”

    父皇怜惜的用冰凉的手指轻轻拭去我脸上的泪水,责怪的说:“你这任性的孩子,该去之人,宛如那秋风中的枯叶不可留,是那落水的昔日花难再绽,一切都是命数。”

    “父皇”我语不成声,我虽然天性凉薄,但不代表我心如铁石,这么一个疼爱我呵护我了十三年的人,给了我他最真挚父爱的人,叫我怎么不为他即将消逝的事实痛彻心肺腑!?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你不能,我不能,但非有心之人都不能!

    醍醐帝只是搂着我轻轻的拍着我的背,就象以前我年幼时他哄我入睡时一样的温柔,他用像缓缓吟咏和歌一样缓和的声音在我头顶上说:“朕最心爱的千鸟羽啊,知不知道你的父皇是个无能为力的人,做东宫,不是我所想,登上这无上龙位,也非我所愿,即使是这宫中的女御们,也是我无法选择的安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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