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根王妃养成记第60部分阅读
草根王妃养成记 作者:肉书屋
其他人怎么看,岂不是更加灰心丧气?百里皓渊看来真的是疯了,霜降想象着身首异处的于宸玥,最后一刻是何种神情,为他悲哀的叹了一口气。
“不仅仅是他,听说现在梁国的军中开小差的士兵一天比一天多,百里皓渊杀得人也一天比一天的多,怕是他杀光了身边的人最后就是他一个光杆了,就连简潇晗也难逃厄运。”
丛云淡淡的把消息说给霜降听,这场战注定是百里皓渊输定了,还不如早些祈和还能留住些颜面,这样死撑最后他是没有好下场的,霜降接连听到这些消息脑子有些反应不过来,抓着丛云追问简潇晗到底如何了。
“听说被百里皓渊打断了两条腿,好像是他在阵前说了逆耳的话。”难道就因为两句逆耳的话就生生打断一个人的腿吗?百里皓渊是走到尽头了,多行不义必自毙,最后的结果霜降不用多想便大概可以猜到,唉!
战争到了这一步已经可以让擎苍等人松一口气了,东越士兵气势如虹整装齐备,决心主动出击让梁国彻底退败。百里皓渊也承受不起这样的局面,梁国大军如高塔顷刻间倒散,就在一天前霜降再次得到消息,梁军哗变!不少士兵纷纷丢盔卸甲的逃离,而一些心存祸心的部将竟然要对百里皓渊下毒手,所幸他身边还是有忠心之人,他现在已经自顾不暇,他的皇子诶岌岌可危,抛下这阵前的一大摊子事已经返回梁国。
擎苍他们就趁此机会大举进攻,崩溃的梁兵们看到这样的情形只能是束手就擒,擎苍毫不费力的控制力整个局面。霜降从袖中把送来的短信捏在手里稍稍发力,那薄薄的纸片瞬间化为粉末,于湛月,你成功了!霜降敢说百里皓渊这一回去怕是再无翻身机会,于湛月也不会给他机会,梁国怕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不过,这些对霜降来说并不是什么高兴的事,相反隐隐的不安一直萦绕在她心头,于湛月的话不时在她耳边响起,说他成功之日就是来接她离开之时。霜降感觉于湛月就是一个幽冥鬼魅无时无刻不在她身旁出现,霜降很希望皇上能下旨让擎苍趁着现在大好时机能吧梁国一举捣灭,彻底让于湛月绝了心思。
可·····怕这仅仅是她个人臆断了。霜降叹气转身往霍承诘的房间而去,唯一值得欣喜的是霍承诘已经苏醒。于湛月果然是妙手回春,几乎让霍承诘是脱胎换骨般的活过来一样,看到逐渐在恢复的他,霜降不安的心终于放下来。推门进去的时候,影姬正在给霍承诘喂药,看到霜降进来影姬赶紧起身行礼,霜降对她微笑,“行了,不必多礼。我来看看王爷身体恢复得如何?”
“我还好,怎么我看无双你好像心事重重的?”半躺在床间的霍承诘气色还算是不错的,他没想过自己会活下来,醒来这些天听到不少关于霜降为了救他而做的事,也知道天佑天逸的大胆妄为让霜降一顿好打,他没有半点责备霜降的意思,把两个孩子叫来床边问了事情的原委,也没有多余的话只让他们跪在霜降的房前整整一夜,若得不到霜降的允许不可起身。
两个孩子大病初愈禁不起这样的责罚,影姬看不下去了跪在地上求了霍承诘开恩,说愿意替他俩接受惩罚。霍承诘不允,执意如此两个孩子明白自己的错处不敢多话,老老实实的在霜降房门前跪了一夜,等到第二天霜降发现了才赶紧叫他们起来。
霜降脸色的确有些苍白,身体上的伤是小,心里的担忧才是关键,可她却不能和任何人说,这份沉沉的压力让霜降快要崩溃了,“看到王爷没事我也就放心了,王爷好好养着身体,往后我真的帮不上什么了。”霜降苦笑,敛下双眉心中其实做出了一个决定,只是这个决定她不能和任何人说。
霍承诘觉得霜降说话很奇怪,以为是她担心擎苍,便安慰她几句,随即想到一些事便转移话题说道,“无双,你看看这个,这是今早送来荣阳公文。”
霜降接过来,对上霍承诘笑眯眯的双眼,思忖是不是什么好事?果然的确是个好消息,皇上对战局的发展很是满意,表示众人回来以后都会给予封赏,对于霜降建议的丛云的去留,皇上已经答应。而且重点说到平王此次功劳斐然,事前答应的事一定满足,这就是说皇上已经答应霍承诘和霜降和离这件事,她终于可以和擎苍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
“无双看明白了吗?太好了,现在我终于才是放心了一件事,这次回荣阳皇上一定会论功行赏,无双你的功劳不小,皇上一定会满足你的愿望的。到时候你和擎苍便可以在一起,我真替你们高兴。”霍承诘诚心的表示喜悦之情,连同影姬也喜上眉梢,可唯独只有霜降脸上虽然堆有笑容,可心底的苦涩如同黄连在口有口难言啊。
霜降不想把心情郁结在此,随口问了她听说的一件事:“我听说那个邢无双也跟着来了是吗?她来做什么?”这是惠安一早急急忙忙赶来告诉她的消息,邢无双?好熟悉的名字,霜降想了一会才忆起是那个对擎苍很有好感的女子,说是只要能嫁给擎苍就算是为奴为婢都心甘情愿,可她偏偏有一个心高气傲的老爹,说什么都不同意自己的宝贝女儿如此的作践自己,所以听说这次大军的不少军需物资是她老爹筹备送来,无非是想让皇上承他的人情,给他的女儿一个归宿。
惠安紧张地说,现在外面有人传言说邢无双要嫁给擎苍,因为皇上已经答应,她刑家为了保证大军的军用差不多是倾家荡产,这份情谊皇上怎么能不好好抚慰?!霜降听了以后只是微微蹙眉没有说话,心已经乱成一团哪还有什么心思去想这些事。
这会儿她想确定邢无双是不是真的来了?面对霜降忽然问到这个人,霍承诘有些讪然,影姬更是把头埋得低低的,霜降一见就明白了,苦笑的说道:“她是不是就在府里啊?”
“娘娘?您、您知道了。”影姬惊愕不曾想霜降竟然已然知晓,她凄凄艾艾的看了看霍承诘,霍承诘朝她点头,影姬这才说话,“是的,人是刚刚才到,是祈王殿下送来的,说是暂时住在府里,等战事结束以后一同回荣阳。”
“无双,你放心。我不会让她马蚤扰到你的,她也没这个胆量毕竟这里是平王府,她只是一介草民不敢造次,你还是平王妃,她奈何不了你的。”霍承诘见霜降眉头紧蹙,神情哀伤赶紧为她说话,他不允许谁对霜降无礼、更不许谁对她不敬,即便是擎苍也是不可以。
霜降感觉背上的伤又开始隐隐作痛了,和霍承诘说了几句话后便起身离开。像是逃命似的霜降快步回到自己的房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久久才呜咽的低吟一声。为什么?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她仍然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难道她的一切都要被人置于掌中不能自己?
不行、绝对不行。这一次绝不能让任何人再主宰她的命运,她已经帮皇上做了这么多的事,对上也是无愧于心,唯独愧疚的就是擎苍,这一次让她自私一回,就算是逆天而去她也要和擎苍在一起。
霜降从未有过升起的勇气,她来到桌边奋笔疾书把她的计划全部记录下来,她要告诉擎苍她的计划,虽然大胆但这也是现在她唯一能走的路。这一回霜降不愿再受任何人的摆布!
~
重嘉十年,持续了整整四年的两国之战终于落下了帷幕,东越在北军大将军霍擎苍的统帅下将梁国之兵不仅悉数驱逐出东越境内,而且还趁势拿下了梁国的边城重镇,梁国江河日下,国中饥荒、瘟疫、民乱已经让梁皇无比承担这一切,他选择逃避把这一国的乱事交给刚刚即位的太子身上。
可太子生性软弱根本架不住国中一般豪强势力的胁迫竟然做出把一国之权交给一个外人来处理,而匆忙赶来的二皇子见到的就是这样一个情况,他已经不再是昔日高高早上的皇子殿下,等待他的是一副冰冷的枷锁铁镣,那些看似忠心护送他回来的侍卫在这个时候全都倒戈相向,刀剑相向的对准了昔日的主子。
于湛玥终于做到了他想做的事情,霜降难以想象这一条血腥帝王路他是如何走过来的,也许这里面的酸甜苦辣只有他自己清楚。霜降把他送来的信件统统销毁干净,而那封信霜降也派惠安亲手送到擎苍那里,惠安也带回了擎苍的口讯。霜降放心,现在终于可以好好的思考以后的事了。
只不过霜降忘记了王府里还有一个尴尬的人的存在那便是邢无双,霜降不想和她有所交集,可是她却自己送上门来主动和霜降攀谈,霜降已经几次躲避了可不知道这个邢无双为何如此执着非要与霜降说话不可,这会儿她笑吟吟的站在霜降面前,霜降自感觉一片烦闷,“刑姑娘,你怎么来了?”
这邢无双也够奇怪的三天两头的来找霜降说话,她也真能聊每次来不是送上精致的食物就是贵重的衣料首饰,霜降不管怎么推脱她也是执意奉上。要说她变化的态度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霜降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语言敷衍。
邢无双这回是捧着一个精致的小盒子过来,巧笑倩兮的偏头让霜降猜猜,见霜降不知她打开盒子,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扑鼻而来,霜降不禁为之感觉精神一震,浑浑噩噩的脑子也顿时轻快了不少,“这是····”
“此乃菩提香,是我父亲从关外偶尔收来的。此物天然芳香,别看它外表像一块烂木不起眼,但事实上其药用价值非常高,挺神醒脑驱毒除邪有奇效。我听闻娘娘大病初愈,特拿此物来给娘娘使用。”邢无双边说边把名贵的菩提香捏起一小块放进房间的香炉里,顿时房间里幽幽散开来一片静谧悠长的香气,这香气的确令人心神愉快,霜降本来有些不悦的心情这会儿也差不多散尽,“多谢刑姑娘,只是这东西名贵,本宫怕是无福消受的。还请姑娘拿回去吧。”
“哎呀,娘娘,莫不是嫌弃无双。”邢无双一听立马眼圈儿红了一番,低着头低低的饮泣,“娘娘,奴家真的那么让娘娘不快吗?奴婢就是想讨好娘娘您啊,想必娘娘知道奴家思慕祈王殿下,奴家不奢望可以嫁给祈王,只求能侍奉在祈王殿下身侧便好,娘娘或许不知,奴家和祈王····已经有了···夫妻之实!”
“什么?你说什么?这岂可胡说?”霜降如同被人当头一棒,邢无双这话是她从没想过的,这怎么可能?擎苍怎么没和她说过,擎苍不会欺瞒她什么的,这邢无双定是诳她。
“刑姑娘,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这关乎你的清誉和祈王的威名,怎么信口开河胡言乱语,就算再如何思慕祈王也不敢说出这样的话!”
“娘娘,奴家若有一句假话愿天打五雷劈不得好死!”邢无双扑通一声跪下,指天为誓的大声证明自己说的话,为了让霜降相信她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详细说了一遍,霜降只觉得天旋地转的厉害,她的咽喉似乎被人盯上了死死掐住再听下去她非要疯了不可,“好了!刑姑娘,你退下吧,本宫知道怎么做,让本宫想想。”
霜降再也不想再听下去,满脑子都是邢无双挥散不去的话语,邢无双泪眼蒙蒙的重重磕头,带着哭腔转身离去,只是霜降不曾看见的在她转身的那一刻她的嘴角绽放着一丝诡异的笑容,如同罂粟花催命夺魂。
☆、第九十四章 变天 4
霜降要问清楚擎苍到底是什么事,匆匆出去的时候和霍承诘撞上,霍承诘见霜降脸色不好以为她伤势加重赶紧拉过她问明情况,霜降不想在他这里浪费功夫闪过他夺门而去,“无双,你这是做何?到底怎么了,诶,你怎么哭了?”
哭?霜降怎么自己都没有发觉自己流泪,摸了脸颊上滚落的泪水,霜降转过头来戚戚的问着霍承诘,“你告诉我,擎苍是不是和邢无双好上了!”
“你哪里听来的谣言,绝无此事!”霍承诘大惊赶紧拉着霜降细问,可霜降并不相信,邢无双说得有鼻子有眼就像是自己亲身经历了一般,她一个女子若是没有亲历过怎会自毁名节的说这些话,霜降真的担心更多的是害怕,害怕擎苍会离她而去。
“你说啊!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那日我看见他来府却不见他来找我,我心里就有一丝不安了。擎苍不会不见我的,而且来去匆匆的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承诘,你告诉我是不是真的?擎苍和邢无双是不是····”
霜降哭泣得不成样子,霍承诘却不能实言相告因为此事重大,擎苍说过不能让霜降知道一丝一毫,否则不仅仅是他性命不保,就连霜降也会带来灭顶之灾,“无双,你相信我。擎苍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的,一切是非功过总有到理清的时候,你不要多想。不是你所想的那样的。”
霍承诘没有正面给个答复,霜降的心始终是忐忑难安的,可随即想到现在擎苍身在边城,要问的话也等他回来,可是这样的等待实在太过于煎熬。霜降真恨不得现在就去寻了擎苍,当面问问他与邢无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可霜降这样的想法没有想多少天,皇上的一道圣旨下来她、霍承诘、影姬天佑天逸,全部要回荣阳接受皇上的召见,而擎苍那边也已经完成了和梁国的谈判,梁国的使臣跟随他的大军也不日搬师回荣阳。霍正扬那里却在几天前留下一封短信便悄然离开了,他说自己闲散惯了现在眼见事情已经差不多完结,他也是时候离开了,他让大家保重有缘还会相见的。
霜降这边其实一点都没有和擎苍联系过,和他写了不少的信过去也是如同泥牛入海不见踪迹,这样霜降越来越担心她的猜想,难道擎苍是因为无法面对自己才做此逃避的?可连霍承诘也是一样,霜降真是茫然无助了。
眼见回荣阳的路程越来越近,霜降再也坐不住了,她有预感皇上那里定有什么东西在等着她,若这次回去真的是不知道是否有命活下来,霜降紧张已经到了临界,终于到了她和擎苍约定的地方。
香炉山山巅,众人在此小憩随便欣赏香炉山满山红叶的绝美景色,天佑天逸从来没见过如此瑰丽的美景,高兴得大呼小叫。霍承诘也难得放松的站在这一片精致当中醉心欣赏,唯独霜降知道这是她止步的地方,荣阳她是不能去了。她必须要在此做出一个假象,擎苍知道她的计划会来寻她,到时候她再好好问问擎苍他与邢无双之间的事。
可是,真到了这一步的时候霜降还是犹豫了,她知道自己这么做霍承诘会伤心、会难过、甚至会自责,但是请原谅她的自私她也无奈,霜降只能对着他的背影低低的说了一声抱歉。
“天佑天逸,你们过来!”
两个玩得起劲的孩子听到霜降叫他们立刻呼呼的跑来跟前,仰着一头大汗的脑袋问霜降何事,霜降微笑的拍拍他们的头,“你们不是一直想学混沌剑法吗?喏,现在我就教你们好不好?”
“是真的吗?王妃母亲,你不骗我们?”天佑天逸没想到是这样的好事,混沌剑法他们仅仅看过霜降用过一次,便死缠要学。霜降本打算晚一点再教他们,可是她这一去不知何年才能见到他们,索性把这套剑法留给他们权且是一个想念。
“我只做一遍,你们可要看好了!”
霜降轻抚他俩人的头顶,突然脚下轻功虚晃整个人犹如飞天变幻之飘渺,手中的剑划出阵阵戾气刺鸣的散出狂烈的剑气,剑气烈烈如龙吟嘶吼,所到之处草木皆为残败之象,天佑天逸看得不眨眼连连惊呼不已,不仅是他们就连在一旁观战的霍承诘也被霜降这套金妙诀乱的剑法三镇住,久久不能移开眼眸。
轰~霜降用尽全身力气将剑身末入土地,剑气如地龙飞升震得地面轰轰作响,天佑天逸忘了闭上嘴傻愣愣的看着现场一片被破坏的场景,所有人都被这套剑法的威力所震慑压根没发现霜降所在的位置。
“天佑天逸,可是看明白了。王妃母亲帮不了你们什么,往后你们自己好自为之。”霜降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地方飘来一样,等到霍承诘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他才注意到霜降竟然站在山巅的一处绝境处,“无双,快回来!危险!”
“王妃母亲·····”
“娘娘····”
似乎知道霜降要做什么,霍承诘不顾一切的冲上来,“无双,快回来。别做傻事!”可是霜降去意已决,她要选择这个时候跳下去就是要他们为她证明,荣阳她是不要回去的。不是她不相信擎苍的能力,只是她太了解皇上的处事了,这次回去不知道会有怎么的结果在等着她,她不愿再做任何人的棋子,这一步尽管危险但毕竟是自己选择,她相信擎苍会来找她。
“对不起,承诘,我就走到这里了。谢谢你。”霜降没有多余的话,扬着清丽的笑容看着他们,然后决然转身义无反顾的纵身一跳,霍承诘双目呲裂冲上去想拉住她,却仅仅扯到霜降一片衣袖。香炉山下袅袅青烟碧水滔滔,不管他怎么撕心裂肺的呼喊,回应他的就只有呼呼的山风和奔腾的流水之响,握着手里残存的一小片衣料,霍承诘不由得落泪,站在山峦之上久久不能言语。
这如何向擎苍交代啊!霍承诘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霜降会这样,难道她担心皇上会再刁难吗?还是有其他的不安,为什么她不说出来让他知道、为什么要选择这么一条道路,难道只有如此才能解决问题吗?霜降,你聪明一世为何偏偏糊涂这一时啊!
带着难掩的悲伤霍承诘带着剩下的人赶往荣阳,一路上他已经心力交瘁不知怎么向擎苍交代,而擎苍亦有着非常不安的感觉,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事似的。这接连几晚他做梦都梦见霜降浑身是血的在叫他,吓得擎苍再次都从梦中惊醒。
难道是霜降出了什么事?擎苍想到此安慰自己多想了,现在霜降应该在回荣阳的路上了,等一回到荣阳向皇上禀明一切,有了九哥在一边为他们说话,相信皇上一定会答应他的要求的。想到此擎苍焦躁的心逐渐安定了下来。
“大将军,平王的信。”雷逸风过来的时候看到擎苍脸色有些不好,他大概猜到可能是因为霜降的关系。关于霜降他也想问擎苍,可一直不知道如何开口。擎苍见他似乎有话要说便让他直言说话,雷逸风是个憋不住话的见到擎苍问话了,他倒是直接的说道:“大将军,恕末将直言,您对平王妃是不是,有爱慕之情啊?”
雷逸风说说着说着声音便低了下去,有些小心的瞅着擎苍的脸色,擎苍微笑的便打开信封边坦然的说道,“是的。我对霜降····”
擎苍眼睛一下子瞪着发直,没有回答完雷逸风的话,雷逸风奇怪的瞟了他一眼,立刻感到不对劲,“大将军怎么了?你的脸色不太好。”何止是不太好,擎苍的脸色唰的一下苍白了下去,那双刚刚还笑吟吟的双眼立刻陷入了死寂的无神当中,抖抖的拿着信纸擎苍双目无神,口里喃喃自语,雷逸风听得不真切刚准备问道,擎苍噗的一下喷出大口鲜血,两眼一黑直直从马上坠下,手中那张信纸随之飘落在地,霍承诘苍劲有力的字迹依稀可见,“无双坠崖、生死未卜·····”
荣阳的平王府,霍承诘独坐在小院中,手里那块属于霜降的衣料紧紧的握在手心之中,他至今都不相信霜降会做如此轻率的事,香炉山下他已经派人不知寻找了多少回,可是山下滔滔奔腾的川江之水已经让他的希望一点点幻灭,低眼看着手里的物件霍承诘哽咽的难以自语,“无双啊~你为何要如此啊?”
“九哥——九哥——”
擎苍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霍承诘抹去眼角的泪水连忙起身,擎苍神容憔悴的跌跌撞撞的冲进来,那个永远都是意气风发、倨傲不桀的男子再也看不到,撞入霍承诘眼前的是一个身形枯槁憔悴不堪的人,擎苍抛下了大军现行赶回来,第一件事便是问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不相信霜降会做这样的傻事,他不相信、他要亲口问霍承诘到底是怎么了?霜降说好了要在荣阳等他回来的,为什么等来的是这样一个难以让他接受的消息?他不相信。
“擎苍,你····”
“九哥,你说这不是真的?你在和我开玩笑的对不对?霜儿不会的、她不会的,是不是?”擎苍根本不给霍承诘说话的机会一个劲的死拽着霍承诘要他说这一切都是开玩笑的,霜儿答应在荣阳等我回来的,现在一切都好了,没有人能阻止我们在一起。为什么?为什么还会这样?
“擎苍你冷静点,无双真的·····”
“我不相信!是你骗我的,你不想让霜儿回到我身边,这是你故意的。霍承诘你好卑鄙!”擎苍大怒,已经分不清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情况,脑子里混乱一片他不相信霜降会有这样的方法离开,他宁愿相信这是霍承诘不愿意霜降离开的一个借口,那么至少霜降还活着、还好端端的活着。
“擎苍!你醒醒,无双、无双是真的。她就在我眼前跳下去,难道你以为我就不难过不伤心吗?对不起,擎苍,我····”霍承诘哽咽的说不下去,摊开掌心那块衣料平平躺在那里,“对不起擎苍,无双她····”
擎苍木然的伸手过去把那片衣料轻轻的拿过来,两眼发直的盯着衣料上落下滴滴热泪,压抑的低泣声让擎苍难以控制悲恸的情绪,见不到霜降的‘人’他绝不相信,想到此擎苍转身而去,霍承诘见此赶紧拦下他,“你要做什么?”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留下这么冷冷的一句话,擎苍踏着大步离开了王府,上穷碧落下黄泉霜降他都要找到。
☆、第九十五章 变天 5
苏城
晨曦的薄雾渐渐散去,苏城的城门也在此刻缓缓打开,今天是苏城的赶集日,一大早从四乡八邻赶来的百姓纷纷赶来。人群中一个荆钗布裙的女子跟着人群慢慢走着,虽然是一身的布衣但女子周身散发而来的高贵傲然之气却不容令人忽视,路人纷纷侧目看去目光中夹带着好奇。
霜降目不斜视的走着,心情却如同百味瓶打翻了一般百感交集。这是多少年了,整整二十年了,二十年霜降竟感觉如此之快。当初离开时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今天会是这样回来的。不知道家中的父母、还有那个小弟弟可还好。
霜降想到这意外的感觉有些茫然不知所措,紧张、慌乱还有思念一齐涌上来,记忆中父母的样子她有些记不太清了,他们不知道还记不记得她?胡思乱想这些霜降已随人流走进了苏城的大门,苏城还是那繁华的样子,霜降的记忆像是一下子打开,熟悉的街景带给她的是无比的感慨。
穿过城东霜降的脚步越来越急促,因为这里的景物和幼时的一模一样,街头那个摆馄饨的摊前原本是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现在却已经是一位干练的中年妇女。那个在霜降小时候很漂亮的大姐姐已成一位中年妇女,岁月无情的在她的脸上流逝,不得不令人唏嘘感叹。
不过那馄饨的味道倒是从没变过,大锅揭开顺风飘来一阵浓浓的香味,霜降站在摊前深深的吸了一口,顿时感觉腹中饥饿不少。摊主看到霜降这样热情地邀请,“姑娘,来歇歇脚,吃碗馄饨吧。早晨现包的、皮薄大馅保准你吃完了还想再吃。”
热情的摊主拉过霜降坐下,霜降正也是感觉饥饿也顺她的意坐下,摊主手脚麻利不一会儿便端来一大碗的馄饨,早上人少摊主给霜降端来吃食顺便坐在一旁和霜降闲话几句,“姑娘看样子你不是本地人吧?”
“哦,何以见得呢?”霜降优雅地咬了一小口,馄饨的确不虚肉多汤浓,鲜香可口,香浓的汤汁顺着咽喉滑入腹部霜降整个人暖呼呼的很是舒服。只不过对摊主异常的热情攀谈霜降凉凉的随便应了一声,眼角这么一抬一股令人生寒的气势随之迸发,摊主只是阅人过多随口这么一问而已,不期然对上被霜降那么一扫,内心不由得颤抖三分,看着姑娘年纪轻轻为何给人如此大的压迫。
摊主讪笑的低头剥蒜头,“哎呀,我这里来的都是熟客,姑娘面生所以才有此一问的,姑娘可别介意啊!”霜降吃相很优雅并不像他人那样狼吞虎咽,一旁一个书生看霜降都看呆了去,霜降感觉一侧目光凿凿转脸过来,小书生立刻垂下头去,霜降好笑搅着鲜汤低低的叹息,“我是苏城人,只不过离家太久了而已。说起来我小时候还来你这里吃过绿茶饼,你做的绿茶饼可是让我垂涎三尺啊。”
“诶,你····你真的是·····”摊主这下是睁大双眼紧盯着霜降,没想到霜降还真的是苏城人,可是她说的是的确有那么一回事,可她怎么也想不起来霜降是哪一位。霜降也不再多说,将碗里的馄饨吃干净,打听起她父母的去处,“老板可曾知道这芦花巷里可有一位叫徐茂友的人?”
霜降凭着记忆走到这里,想确切打听清楚了再上门去,离家这么多年霜降想让他们知道自己生活得很好,身上这套衣裳是要换换的。摊主凝眉想了一会有些不太确定,“芦花巷啊?我记得芦花巷里有姓徐的只有一户人家啊,姑娘要找的人年纪几何?是男是女?”
“男的,年纪大概有五十余岁。”霜降有些不确定,自己的父亲年纪她这个做女儿的却记得不清楚,真是不孝。霜降苦笑,这次回来定要好好的孝敬他们才是,可是摊主的话让她有些失望,她说芦花巷里并没有一户姓徐的五十多岁的人,有只有年轻的。
说到这摊主眼睛一亮把目光放到旁边,双掌一拍的指着旁边那个年轻书生喊起来,“嗨!他不就是住在芦花巷的,姓徐的小伙子吗?徐有业你可是住在芦花巷里?”
是刚才偷看霜降的书生,见到摊主两眼放光的望着他他脸红耳赤的低头应话,“小生是叫徐有业,家住芦花巷。不知姑娘有何事?”
霜降这才注意看这个书生,年纪不大白白净净的,一看就是一个识文断字的书生,而且看着竟有些面熟,“这位公子,我少小离家现在回来寻亲,公子可知道徐茂友这个人?”
书生听到名字一下子抬起头,对上霜降热切期待的目光他红着脸不解的反问,“我爹就叫徐茂友啊!”
“什么?”霜降激动一下子站起来,两步来到书生的面前急切的上下打量着这个年轻人,不会吧?难道他是····相比较霜降的激动,这个书生除了脸红绯绯之外就是说话结巴,压根不敢抬头看她,一个劲的绞着自己的衣衫下摆,“你说你爹叫徐茂友?那他有没有说起过我?”
芦花巷里飘芦花、芦花荡里寻芦花,霜降突然响起幼时念叨的这句童谣,说的是她住的芦花巷里有一位小家碧玉也叫芦花,年轻的小伙子们对她倾慕良久。走在这熟悉而又陌生的小径上,霜降的心却是沉甸甸的,前面她的弟弟帮着她拿着不太重的行礼,一边仔细的打量着她,霜降忍不住好笑的偏头问去,“怎么,我的脸上有脏东西?”
徐有业脸皮薄从来没有和女子如此亲近,更没有女子对他嬉笑打趣,虽然这个是他姐姐他还是一个劲的脸红,“没、没有,只是觉得、觉得····”
后面的声音实在是太小,霜降立着耳朵仔细听了才听清楚是什么,原来是说她漂亮啊。霜降心情很好,弯着红唇低低轻笑,这一笑真是让徐有业看直了眼,整个脸和耳朵红得可以当个唱戏的红脸儿了。
霜降不再打趣他,便问起了父母的近况,这一问之下才知道双亲早已到纪府去做事了,而她不仅有一个弟弟还多了一个妹妹。当初自己离开没多久,纪府的老爷便让徐茂友在他的府中做了一个管事,恰巧后来纪夫人有了身孕,她娘也产下妹妹自然而然的做了小公子的||乳|母,一家人现在是仰仗着纪府的鼻息生活,徐有业自小便进了学,想着将来能恩科中举也算是光宗耀祖的一件事。
老屋没有卖,徐有业住在里面清静方便读书,听说明年朝廷会开恩科,所以他这是在加紧温习,纪府人多口杂总是吵闹所以他才一个人独具老屋之中。霜降跟着弟弟先到了老屋去看看,这个地方对霜降来说实在是太久远的记忆了。
小院还是那个样子,一切都不曾有变化,墙角依旧是瓜藤爬墙、晾衣杆上的竹子早已不是她亲手砍下来的那一根了,唯独院中的那株杏树是霜降六岁生辰的时候栽种下来的,那时候她期盼着年年生辰都能有酸甜可口的杏子吃,可是这杏果她一个也没吃过。
看着这熟悉的环境霜降忍不住泪流满面,她不知道这二十年她是怎么过来的,猛然回首一切都在岁月的无声中消散殆尽,她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傻傻的小姑娘,内心的沧桑有多少不足以对他人所讲的。
徐有业小心的看着霜降的侧面,竟发现姐姐蓦然落泪,吓得他赶紧送上干净的手巾,“姐姐莫哭,到家了一切都会好的。往后姐姐安心在这里住着,有弟弟在一定好好照顾你,将来弟弟考上了举人,有的是锦衣玉食的伺候姐姐。”
徐有业大气的给霜降宽心,霜降感动赶紧拭去泪水,“好啊,能享弟弟的福姐姐高兴都还不及呢。爹娘和妹妹呢?我们去纪府看他们好不好?”
“姐姐莫急!嗯、嗯,有些事我、我想和姐姐说说。”看见徐有业局促的样子霜降迟疑了一会,徐有业这才抬起头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姐姐实不相瞒,爹从不让我和妹妹知道还有一个姐姐的存在,我也是听娘悄悄和我说起的。至于为什么不让我和妹妹知道,其中原因我不是清楚,可是爹好面子的紧,若是他知道姐姐孑然一身的回来定是不会给个好脸色看的。姐姐,我这存有不少的银子,给爹买点东西去吧,免得他·····”
是这样,霜降苦笑摇头,她爹这势力的样子是一辈子都改不了了,也是当初他不也是为了要纪家的几个钱才送她去纪府做了小丫鬟,可是没想到纪家李代桃僵让她顶了大小姐的名儿进宫当宫女,这么多年了他可能以为她已经死了,现在这么突然的回来不知道他能不能接受她这个二十年未见的女儿。
霜降把银子往徐有业的面前一推,摇头拒绝,“我不能要你的钱,放心好了。爹娘那边我会办好,怎么说我二十年未尽到做女儿的孝道为他们置办礼物是应该的,我已有了准备待会便去拿来。”这是霜降逃离荣阳后第一个想来的地方,想来看看就别的父母,毕竟这是她在这个世上最亲近的人,而她也要在这里等擎苍,这里是她和擎苍约定的地方。
让徐有业想不到的是霜降出手之阔绰超出了他的想象,看着焕然一新的姐姐,他突然有种和她天渊之别的感觉,烟霞色的罗裙他不是没见到过其他人穿过,可别人怎么穿都穿不出她姐姐这般清丽脱俗、娴雅高贵的气韵,一举手一投足间散发的是高人一等的气势,就连阅人无数的珍宝斋老板也对眼前这个女子毕恭毕敬。
“姑娘,您看这尊碧玉菩萨像如何?”珍宝斋老板捧着一尊通体碧玉的菩萨像过来,霜降喝着茶眉角淡淡一扫,并没有直接说话,把茶品了一小口才缓缓的说道:“这南华叶还不错,下次可别用次货来待客啊老板。嗯,我看看这玉像啊,刀工马马虎虎,可就是稍欠韵味,菩萨宝相庄严的神情有三笔没雕刻好,玉质嘛不像是贺州玉,倒有些想马前玉,啧啧啧!老板,莫要欺我不识货哟。钱我不在乎关键是东西要好,莫不是欺我不识货吧?!”
“不敢、不敢。”一番不咸不淡的话让珍宝斋老板听得一头大汗,他知道这是遇到行家了,不敢再多言急忙从内堂中取来一个红色锦盒,小心翼翼的打开让霜降过目,霜降还是随便扫了一眼这回算是满意的点头微笑,“嗯,这尊还不错,虽然比不上内造访,但也算看得过去,行就要这尊了,连同刚才挑的一起。”
“姐姐?!这会不会太多了?”徐有业今天受的惊吓可不少,他眼见着霜降买了一家又一家的,银子如流水般的花出去而她却一点都没有收手的意思,姐姐到底有多少让他吃惊的。霜降安慰的拍拍他,“一点心意而已,不会多的。对了,你帮我去盯着他们不要摔了啊,我在这里歇歇。”
让这个胆小的弟弟去做点事免得在她耳边又多话,徐有业听话的跟着老板进去监工,霜降百无聊赖的坐在这里闲看,不多时店里的小厮迎进来一位年轻公子,霜降只是随便抬眼瞅了瞅并没有太在意,而那个年轻男子也没有多话进来来到柜前和小厮说话,霜降这边想起给妹妹的礼物里只是一对玉镯子好像是少了点,便开口叫来小厮要一些姑娘们戴的簪子来挑选,可跳来跳去都没有中意的,霜降难免不悦:“样式陈旧、也不鲜亮,珍珠这么小,碧玉杂质太多,哼!这些不好,换一批来!”
男子一听蹙眉的低声问了旁边的人,小厮可怜兮兮的捧着盘子不动弹,霜降斜眼一瞄口气冷了三分,“怎么?是没货了还是不待客?你怎么做买卖的?”男子听到霜降口气里的不悦,立刻过来,“姑娘,在下是珍宝斋的老板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第九十六章 双亲 1
“我要买簪子,你们的东西不好,换好的来。不是说珍宝斋的东西是苏城最好的,怎么就拿出这点破铜烂铁。”男子不满霜降这么贬低他的店,面上仍旧微笑的对待既然娇客不满意,他就有必要拿出点真材实料出来,“让姑娘见笑了,来啊,换新的那批货来。”
男子亲自端着一个托盘送到霜降面前,殷勤的介绍:“这是刚从荣阳送来的,绝对是苏城头一份。姑娘目光如炬,请看看。”霜降听到‘荣阳’二字,内心稍稍一颤目光看下去,一片琳琅满目中霜降拿起一枚赤金凤尾流苏步摇和一对金镶蓝宝石芙蓉花钿,“就这两样还不错,包起来吧。”
众人抽气连连,就连在旁边的年轻公子也不住的称赞起,“姑娘好眼光,这两样首饰的确不俗。”好不好的再说,霜降对这样的称赞向来没兴趣,随便笑了笑算是回应了。想着徐有业应该差不多了,霜降问了价格一起付了帐,霜降的钱还是当初她嫁去季州时擎苍给她准备的,这些年也没怎么用,现在倒是派上了用场给爹娘弟妹们买了不少东西,希望这些东西可以填补这么多年她不孝之心。
徐有业抱着锦盒出来,正巧和那个年轻的男子对上面,“纪大哥,这么巧啊?”男子微笑的点点头,还没来得及问从外面又转进来的霜降催促,“有业快些吧!”
年轻男子正是纪家的二少爷纪如风,他见徐有业和一个年轻的女子亲密的在一起一下子明了起来,拍拍有业的肩膀冲他挤眉弄眼,“是不是要准备办喜事了?是哪家的姑娘啊,看起来很有家底啊?!你小子还真有一手。”
纪如风误会了,有业紧张地一个劲直摇头,“不是的、不是的,纪大哥你误会了,这、这不是,我····”有业一紧张就有点口吃,显然纪如风误会了他和霜降的关系,他紧张的刚想解释,霜降催促的声音从外面响起,有业只好快步而去,纪如风看着他急急火火的奔出去的样子不住的好笑,可转念一想顿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