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归红楼 作者:林月初

    只分家不分房？雪雁个现代人，对zhè gè 还真没啥研究，难道还能这样的？雪雁虽有心帮忙，但也不敢太托大马上应了。防人之心不可无，虽说自个跟凤姐家guān xì 还不错，但也不能随意做冤大头啊。

    于是雪雁点头道：“这事儿，我还得kǎo lǜ kǎo lǜ ，要不嫂子先家去，我寻思好了，自然会来同嫂子商量这事儿。毕竟我如今可是干爹的女儿，还得先知会干爹声。”

    凤姐笑着起来道：“这是自然，妹妹只管好好想想，这事成之后，我必有重谢。”

    雪雁失笑道：“我还缺什么，你倒是说说？你重谢我，拿的出什么来。本来帮你就不是为着谢礼，你这么说我倒不敢帮忙了。”

    凤姐笑着客套了几句，便先回家去了。雪雁想了想，去外书房那儿等着林如海下朝了回家，待跟林如海说了此事之后，林如海皱眉想了想道：“不是不可，虽说你大舅舅没什么实职，不过他能袭了超品的等大将军也是不可小觑的。他不过是藏拙，不把自己立于人前罢了。你拉他把，让他有了出头之日，他日后也会记得你的好。”

    雪雁松了口气，这才答应下来，只是这时天色已晚了，她也不好再去凤姐那儿，便回自个院里休息去了。翌日早雪雁便叫车去了凤姐那儿，和凤姐关在房里嘀咕了yī zhèn 子，这才从凤姐那儿出来，转道往贾府正院老太太那儿去了。

    贾母正躺在屋里有气无力的，听鸳鸯说雪雁来了，抬头看，雪雁已进了里屋来了。这会子贾母也没客套的lì qì ，躺在那儿有气无力的哼哼了几声。

    雪雁见贾母这样，忙上前福了福请了安后说道：“老太太快别起来，我不过是听说老太太病了。特地过来瞧瞧的，要是惊扰了老太太休息，岂不是事与愿违了。”

    贾母听雪雁这么说，倒也安心躺在那儿了，问她道：“我jiù shì 怕耽搁了玉儿，才没叫人把我的事儿说出去。你倒是怎么知道的？”

    雪雁听，觉得贾母也不算太坏，至少知道外孙女已经定了亲，就不会再算计了，反倒真的为外孙女kǎo lǜ 起来。看来也不是对黛玉全是假心。只怕也是疼爱她的。只是以前因为宝玉排在黛玉前面，所以切都是宝玉的利益为主了。

    “我去二嫂子那儿玩，听二嫂子说的。本来二嫂子也说不让我过来，怕扰了老太太养兵，我是想着自个还会把把脉，想替老太太看看。”雪雁在床边，毕恭毕敬的说道。

    贾母闻言苦笑下，;的说道：“这人老了，自然就不中用了。哪里还需要你来把脉。只怕我也是差不了，你有心了，是个好孩子。往日我对你有什么不好的，你莫放在心上。”

    雪雁听这话。直觉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人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贾母跟自己就算不是敌对，但也是直冷冷淡淡的。从未这么和蔼过。难不成，贾母是真的不行了？

    雪雁也不管那么了，坐在床边就拉过贾母的手把起脉来。把完脉后有点不敢què dìng ，贾母这脉是沉脉，且脉沉而无力，为里虚证。这半是因为腑脏虚弱，气血不充，导致脉象鼓动乏力。但这沉脉常见的都是些慢性病，比如慢性肝病，结核病，或是心肌病。

    贾母这些年来，向来爱吃大鱼大肉等油腻食品，所以得肝病很有可能，但她这些日子常受刺激，得心肌病也有可能。雪雁对中医在切脉上虽有研究，但在看面相上又欠了些经验。

    所以贾母的病，雪雁并不敢确实是哪种，只得问旁的鸳鸯：“头里是谁给老太太请的脉？”

    鸳鸯忙答道：“是王太医。”

    雪雁又问：“哪个王太医？”

    鸳鸯回道：“名唤王济仁的，说是王君效侄孙。医术倒是祖传的，极好不过。”

    雪雁点了点头，转头笑着对贾母安抚道：“老太太放心，既然是他来看的，那最是妥帖不过的了。只是老太太如今受不得刺激，可莫再让那庶务烦心了。有什么只管丢给二舅母去打理jiù shì 。”

    贾母闻言笑了下，忽的眼睛亮，抓了雪雁的手道：“好孩子，本我也不想说这事儿，但你既然提起了，少不得要与你说道说道。”接着贾母给鸳鸯使了个颜色，鸳鸯便出了房去守着。

    鸳鸯走后，雪雁心中知道，只怕是贾母想说那欠银的事儿，便安安静静的看着贾母。果然就听贾母说道：“我这老了老了，临死前还做了件蠢事儿。前儿你二舅母问薛家借了不少银子，如今薛家订了亲，要咱们还钱。可这时半会的，又拿不出那么来，我为贾家操尽世的心，若是临死前，这贾府的名声坏在我的手上，我还怎么下面面对列祖列宗啊。好孩子，外祖母知道你手头宽裕，能否借外祖母些，先还了薛家的欠款。日后再叫你二舅母每月的还银里头再加千，你看可好？”

    雪雁听了犹豫片刻问道：“不知老祖宗要少银子？若是太，我时半会儿也很难拿出来，这银子大都投到生意里去了。”

    贾母听雪雁松口了，心里的石头就落了半：“不，只百万两，我知你家大业大，这点子银子算不得什么，可我这边因还得还利息，得还薛家三百万两银子，时间没那么，只能求你帮忙先垫垫了。”

    雪雁心中冷笑，果然是百万两啊，看来贾母还是有些私房的，定是跟王夫人凑了又凑才凑出这么钱的，剩下的就只需百万两了。凤姐只怕是听到金额了，所以才跟自己说的百万两吧。

    只不过，这薛家明明只要贾家还二百万，贾母却说什么连本带利三百万，实在是把人都当傻子呢。还有那贾母倒真的是打的手好算盘啊，每月还千银子，听着是不少，可算下来得还整整千个月呢。除以十二，那jiù shì 八十三年。雪 雁还能不能活八十三年都是个问题，这贾家能不能存在八十三年都是个问题！

    再有，那薛家借钱都有利息，怎么到了雪雁这儿，就不提利息的事儿了？钱虽然不是雪雁出，但雪雁可是商女，若是不计较这些，可就露了马脚了。

    于是雪雁皱眉道：“这话我听着糊涂，老祖宗说每月还我千，若是这样即便本钱还完，都得八十年了，我都活不到那么久，只怕死都还不完吧？再有，这利息是怎么算的？”

    贾母怔，万没想到打悲情牌没有成功，这会子又不能拉下老脸去说不给人利息，只得装的加虚弱，哀伤的说道：“孩子，不是外祖母不跟你算利息，这薛家逼的太紧，外祖母时忘了。利息自然要算，要算的！咳咳咳……”

    雪雁简直无语，您老是沉脉，别装风寒好吗，又不是咽喉炎又不是感冒的，你咳个什么劲啊。

    只不过雪雁想，笑着说道：“既然是老祖宗开口，雪雁自然愿意替老祖宗分忧解难。这利息薛家算的少，我便比她的少些。”

    贾母闻言心中大喜，忙道：“薛家给的是三钱的利息。”

    雪雁都想大笑了，三钱的利息，薛家还真是要的少啊，在外头借钱，最少也是五钱的利息了。但她还是说道：“既然这样，我这利息也不要了。只不过有件事儿，倒是想跟老祖宗商量商量。”

    贾母怔，问道：“是什么事儿？”

    雪雁便把大房分家事说了出来，贾母听就不答应：“不行，这事儿莫说我还活着，即便死了也不同意。”

    雪雁早就知道贾母会有zhè gè 反映，笑着劝道：“老祖宗，我这可是为了老祖宗好，也是为了二房好。老祖宗听我慢慢说来，待我说完了，老祖宗再做决定也不迟。”

    贾母yí huò 的看着雪雁，见她脸诚恳，便点头让她jì xù 说，雪雁这才笑着道：“老祖宗想想，这分家，可不是只分财产的，这债务，也是得分着来的。我这百万两虽没什么，可这八十年的债期我可等不起。现下公中管着大房应所出，又没什么进项，自然这还债的压力就大着。可大房不同，这些年来，大房又不用管家，又不用还债，自然是有不少体己钱的。上回二妹妹出嫁，不还收了人家的聘礼吗？只要老太太分了家，让他们也分了半的债务去，自然老太太这边就轻松些了。

    “再者说，老太太若是怕外头风言风语，只分家不分居可不就好了？住在哪儿并不变，只是日后大房应所用全由他们自个负责，那下人的身契也给他们些，连月钱都得他们自个给。老祖宗只需分他们点不大好变卖的东西，比如那旧日的绫罗绸缎什么的，如今只怕早放得虫蛀霉坏了。但人家又不知道这是不好的，老太太按市价算给他们，这其他值钱的，可不就还在老太太这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