豺狼夫君请接招txt第16部分阅读
豺狼夫君请接招txt 作者:肉书屋
跳下来的唐启彬连忙拾起地上的银鞭,双手拉了拉,坏坏地笑着:“追我们追得这么爽啊,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着得意忘形地冲上前帮忙,企图用银鞭将地上的白脸女鬼扎起来。
而此时滚打着的白脸女鬼,早已经在方筝儿扑倒她时大惊失色,她真的万万想不到会被这样扑倒。
方筝儿运用的招数是她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
武功高强的人不会这样用身体缠着对方的身体,没有武功的人更加不敢这样子做。
而且只是短短几秒,她不旦止被扑倒,而且双手被紧扣在身后。
呈现一个屈辱的姿势,脸朝下,身体趴在地上,双手被反扣,背上的方筝儿一手扣着她的双手,膝盖跪抵在她的腰身上。
她挣扎一下,方筝儿就加多几分力气。
“放开我,放开我啊。”怒吼着,恨不得将身上的方筝儿碎尸万段,同时怒瞪着趋步趋近的唐启彬:“滚开,滚开,我要杀了你们……。”
“哎呀,真吵啊!”唐启彬摇摇头受不了,扔下银鞭,双手探进挂包里翻了翻,掏出一块用来包干粮的布。
把里面的煎饼塞进自己嘴巴里,揉了揉,把包裹煎饼的布块,塞进白脸女鬼的嘴里。
“你敢……嗯嗯。”白脸女鬼完全失控了,拼命地挣扎着,最后化作无声的低呜。
方筝儿的目光一滞,视线停留在唐启彬嘴里的剪饼:“靠,死小子,你竟然有饼不给我吃?”
害她饿了一天一夜,饿得手软脚软,心慌气喘。
☆、命悬一线【02】
方筝儿的目光一滞,视线停留在唐启彬嘴里的剪饼:“靠,死小子,你竟然有饼不给我吃?”
害她饿了一天一夜,饿得手软脚软,心慌气喘。
唐启彬显得十分无辜,狠狠地撕掉嘴里的饼,嚼起来:“你什么时候说过你饿了?”
“我在墓|岤里面说了。”她瞪着他,义愤填膺。
“我没有听到好不好。”
闻言,方筝儿敛眉细想,对啊,当时她说她饿了,而唐启彬反问她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那时候他们好像被困在铁笼内,而豺狼随之出没,然后是白脸女鬼,最后就是逃命。
适时,方筝儿的肚子噜噜噜地作响,大叫空城计。
“哈哈。”某男很没有仪态地狂笑起来,把手中半块嚼剩的饼递给她:“怕了你,吃吧。”
他做得可大方了,可是方筝儿盯着他手上的半块煎饼,继续鄙视他:“呸,我才不吃你的口水。”
想她堂堂一名国~家~干~部,身处秘密的组织里面。
虽然总是出生入死,历尽艰苦痛楚,但是她的待遇跟她的任务挂钩。
任务最艰巨,她享受的待遇越好。
除却组织里的单间宿舍外,她在外国拥有一间豪华的私人别墅。
里面佣人不多,却至少有七八名。
用的也是上乘的高档货色,吃的自然是最健康最好的东西。
即使她在来到这里落难,被东方烈囚困着,在皇子府内穿和吃更加是无人能及的奢华。
现在让她吃干皱皱的饼就算了,还要吃唐启彬这痞男剩下的。
“真的不吃吗?”唐启彬无赖地拿饼在她面前扬了扬,一副你不吃就没得吃的死相。
肚子再度传来不争气的噜噜声,方筝儿白白嫩嫩的脸蛋,刹时飘红起来,尴尬万分地低吼:“滚开。”
“吃吧吃吧,很好吃的。”某男更加得瑟了,把煎饼往她的嘴唇塞过去。
方筝儿自幼受惯锦衣玉食,即使跑任务都是跟队员一起,在吃方面有很高的要求。
嘴巴被养得刁转,之前被关押在地牢里连粗米饭都吃不下,现在更勿论是别人吃剩的小煎饼。
唐启彬逗着她,他的手伸过一些,方筝儿就向另一侧退闪。
“你有完没完的?快给我死开。”
“哎哟,我对你这么好,你怎么骂人了。”
闹了闹,竟然忘记身下的白脸女鬼。
她这般闪躲着,按压在白脸女鬼背上的重力就减少,最后被唐启彬迫着松开腰上的膝盖,只顾着避开他的煎饼。
“啊……。”白脸女鬼见机不可失,一声怒吼,身体上顶,将身侧的方筝儿撞开。
再一跃,人已经挣扎开方筝儿的钳制,再度站起来。
“啊!”同时唐启彬吓得大叫一声,跳开几丈远。
左侧的唐启彬跳开了,白脸女鬼一把抓住右侧的方筝儿,手掐着她的脖子:“我要杀了你。”
一声声怨念,透着受辱后的愤怒与颤抖。
大概被方筝儿惹毛了,气得不轻。
白脸女鬼掐着方筝儿的脖子,单手将她整个人提起来,一步步向前走去,紫衣纱裙下脚步一踢,把地上的银鞭挑起来。
☆、命悬一线【03】
白脸女鬼掐着方筝儿的脖子,单手将她整个人提起来,一步步向前走去,紫衣纱裙下脚步一踢,把地上的银鞭挑起来。
左手一握,随之银鞭如银蛇般飞舞出去,直锁上远处唐启彬的腰身。
再一个挥动,将他狠摔在地上。
这样并不能泄掉白脸女鬼心头怒火,接连几个狠狠的左右狂甩。
当她往左侧一甩,唐启彬被甩向左侧的地上;当她往右侧一甩,唐启彬被甩向右侧的地上。
惨不忍睹啊!
方筝儿被提至半空之上,感觉到上鄂如火灼般热辣,呼吸着的空气变得稀薄。
他妈妈的,这家伙是女大力水手吗?
竟然单手将她提起来,而且手指上的劲道十足,掐着她脖子的气门,将她的呼吸道封锁。
“放……放开……我。”晕眩感袭~来,感觉意识变得脆弱模糊。
天啊,她快要窒息了。
身为特种部队的她,有着极强的自制力和反击力,她知道她再不挣脱掉,她一定会断气而亡。
她的双手紧抓着白脸女鬼的手腕,企图将对方的手折断,只可惜力度不够。
悬挂着的双腿在半空中蹭了蹭,垂死挣扎着。
在这一刻,她突然想起东方烈,想起他们在大街上,在马车之内吵架冷战。
他的手狠狠地捶在车厢内,手指的关节都出血了。
想起他变身成豺狼前,她紧紧地抱着他叫着他的名字,耳朵里尽是他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相比于当时在转变的他,现在的她承受的这点儿痛楚,根本算不上是什么。
“小筝,小筝……。”被甩得趴在地上无法动弹的唐启彬,用尽全力在吼叫。
看着她的眼睛开始翻白,原来捶打白脸女鬼手臂的手,渐渐变得软弱无力。
一下比一下缓慢,一下比一下无力。
“方筝儿,你不要死,方筝儿……。”唐启彬大叫着,双眼通红了。
都是他不好,如果不是他缠着她在闹,他们就不会转胜为败:“方筝儿,你醒醒啊!”
最终方筝儿的双手垂放下来,一动不动。
唐启彬见状,骇然地瞪大双眼,全身每一寸肌肤都冰凉了,两滴眼悄然滑下:“啊,不要……,你放开她,放开她。”
伤痕累累,嘴角泛血的他,突然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从地上滚爬起来,拼尽全力朝着白脸女鬼冲去。
“放开她,我要杀了你……。”喊红了双眼,也急红了双眼。
白脸女鬼见方筝儿断气了,冷笑一声,脸上尽是得意的快意,侧过脸看着如疯牛般的唐启彬:“不自量力。”
随手将手上的方筝儿扔掉,执起手中的银鞭子凌厉地抽送出去。
银鞭狠抽在唐启彬的身上,将他整个人抽飞,在半空中打个转再狠摔至地上。
唐启彬在地上抽搐一下,顽强地再度滚爬起来。
好不容易站起来的身体,晃了晃,一下子跪倒地上,嘴里喃喃着:“不要死,小筝,不要死……。”
白脸女鬼盯着他,看着他倒地上,全身血迹斑斑却仍然滚爬着。
☆、命悬一线【04】
白脸女鬼盯着他,看着他倒地上,全身血迹斑斑却仍然滚爬着。
他的眼晴里只有方筝儿,死死地盯着地上的方筝儿,目光坚毅,却充满着恐惧和难以置信:“不要死,你不要死。”
突然她的动作就这般停滞住,握着银鞭的手松了松。
脑海里浮起一段不堪回首的记忆。
“澄,不要啊,我不要你死啊,澄……澄啊!”属于女子嘶心碎肺的呼喊声:“我不要跟你分开,我不要,不要……。”
那是生死关头,在最爱的男人面前,曾经的她脆弱得犹如新长的嫩芽,一折即断。
不知从何时起她变得麻木不仁,不再在乎别人的生死,不再为男女之爱而感动。
失去所爱,她的心……已死。
连最基本的喜怒哀乐都没了,久而久至忘记人世间尚有情。
阳光从茂密的树梢中透进来,打在方筝儿苍白无血的脸上,她的下鄂和脖子上浮现鲜红的指印。
那是一张漂亮无瑕的俏脸,此际却显得毫无生机,像一个破碎不堪的布娃娃。
夏天的风,吹过森林的树叶,发出清脆的沙沙声,除却唐启彬的嘶叫声外,全是一派详和恬静的午后时光。
“她只是拿了你的剑,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狠心?”
“……。”
“那是一条人命,你凭什么可以任意杀戮?凶手,杀人凶手……。”
“……。”
在唐启彬的眼里,有的是二十一世纪的□□和平等,哪里明白在这个时代,权力和武功才是一切。
人命,很低贱,比蝼蚁更不值钱。
谁胜谁负,武功上见高低。
成王败寇向来如此。
白脸女鬼对他的说话置若罔闻,白如雪的面具下,脑海里充斥着过往的种种是与非。
她这般看着他脸上的泪痕,曾经也有一名男子为她而痛哭过。
只是现在已经不复存在。
想起记忆中的男子,白脸女鬼有些恍惚,对于唐启彬的指责不置理会,举步朝黑剑的方向走去。
弯腰把地上的黑剑拾起,放在胸前细细地打量。
失而复得的黑剑,令她原本愤怒的心情得到平息,再也没有回头看方筝儿和唐启彬一眼。
一跃,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唐启彬愕然万分,想不到她突然离开,他以为她会杀了自己。
惊愕过后,他迅速反应过来,滚爬着冲向方筝儿,抓着她的肩头用力摇晃:“筝儿?筝儿……?”
她就像破碎的布娃娃一样毫无动静,摇晃她身体的时候,她的身体就这般颤抖着。
“你不要死啊,听不听到啊?”他握握拳头,带着不忍和决绝,扬起手掌往她苍白的脸蛋,狠狠地拍打过去。
一下又一下,噼里啪啦几个狠摔后,她仍然毫无反应。
这下子,唐启彬的心凉了一大截。
莫非她就这样子死了?
手臂擦掉脸上的血和泪,他忍着呼吸,弯下身,把脸凑向她的脸蛋,他的耳朵贴在她的鼻子上。
一秒,两秒,三秒,四秒……。
唐启彬再度将手指按放在她脖子上的脉门,剧跳的心几乎要冲出胸膛外。
☆、命悬一线【05】
唐启彬再度将手指按放在她脖子上的脉门,剧跳的心几乎要冲出胸膛外。
惊喜地发现,虽然方筝儿的呼吸气若游丝,但是她还有脉搏,只要心脏还在跳动,就有被救活的可能。
太好啦,她没有断气。
当务之急必须进行抢救……。
没错,人工呼吸。
六神无主的唐启彬终于镇定下来,不断给自己鼓气。
没事的,方筝儿会没事,只要进行人工呼吸抢救就行了。
思及此,唐启彬一手挑起方筝儿的下巴,一手按摁着她的鼻孔,深深吸一口气,朝着她的微张开的嘴巴度气。
嘴巴与嘴巴的距离即将接上时,突然唐启彬被人从后领起来,来不及思索发生什么事情。
整个人被凌空抛出去,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再一次华丽丽地摔倒地上。
顾不上全身的剧痛,他拼尽全力挣扎起身,抬眸望去,不知道何时眼前站着十数名男子。
他们就像腾空出现一样,没有任何的声响。
唐启彬受惊地看着,只见绝大部分人着装统一,腰间配有长剑,一脸威严铁青地盯着他。
从他们的衣着打扮看来,属于待卫。
而他们的身后,方筝儿的位置那里,此际一名衣着华丽的男子,背对着他,弯腰扶起地上的方筝儿。
男子一身锦衣,只从背影看过去,已经觉得气宇轩昂,出身不凡。
他吓得急忙大叫:“你们是什么人?不要碰她,她受了重伤,求你不要移动她。”
现在的方筝儿只剩下半条人命,被这些无知的古人瞎搞一通,岂不是不死都要死?
扶起方筝儿的男子不为所动,似乎在为她进行检查什么。
为首的待卫走向他,手中长剑缓缓拨出,指着唐启彬的咽喉间,脸无表情地问:“你是什么人?”
唐启彬的心呯呯呯地乱跳,他们人多势众,他呢,一身重伤,根本没有还击的能力。
识时务者为俊杰,他把目光从待卫长移开,看见远处的男子盘膝坐在地上。
单手扶着方筝儿软乎乎的身体,另一只手运气朝着她的胸口拍去。
似乎透过他的手掌,将气输送到方筝儿的身上。
方筝儿的身体随之颤抖一下,仍旧毫无反应地低垂着头,仿佛随时有倒塌的可能。
从现在的角度望过去,男子的侧脸有着刚毅的线条,从脸颊至下巴,都是无瑕可击的完美。
他,到底是什么人?
“你们是什么人?他,他在做什么……?”唐启彬反问,指着远处的男子。
“你不需要知道。”待卫长洪庭手中长剑前移几分,直接抵在唐启彬的皮肤上,语气无情:“识趣的,就把方姑娘如何受伤说清楚。”
“方姑娘?”唐启彬愕然,继而很快明白过来:“你们认识筝儿?”
那么说那名锦衣华服的男子,他在‘抢救’方筝儿吗?
只是他们的抢救方式真够特别,一点儿都不科学。
洪庭见唐启彬并不像伤害方筝儿的人,反而很关心她的生死安危,想了想说:“方姑娘是我家六王爷的妃子。”
☆、命悬一线【06】
洪庭见唐启彬并不像伤害方筝儿的人,反而很关心她的生死安危,想了想说:“方姑娘是我家六王爷的妃子。”
“六王爷?妃子?”这下子唐启彬愕然得说不出话来。
……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失,午后的阳光将魔幻森林照得通亮炙热。
东方烈额头上渗出丝丝汗水,一堂好看的剑眉始终紧锁着。
他的眼睛,一刻不离她苍白的容颜。
方筝儿伤得太重了,脉搏微弱,近乎没有的状态。
全仗他用真气源源不断地灌输过去,死死地抓住她的生命,将她从死门关的大门强拖回来。
无法想像,如果他来迟半步的话,她是何等的处境。
只可惜他的内力有限,自从跟方筝儿发生关系后,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内力一天不如一天。
小时候决定修练魔功的那天,师傅和母后再三叮嘱他,从此以后不能近女色。
必须戒掉任何与女子接触的机会,因为女色是魔功的唯一弱点。
曾经他立誓一天不复国,一天不谈儿女私情。
他一直慎行守己,当其他皇子花天酒地,左拥右抱的时候,他只能清守戒律,躲在深山野林内修练内力。
有失必有得,经过数载的苦心修练,东方烈的武功可以说在皇城之内数一数二。
甚至上战场杀敌,他一把利剑在手,胜过千军万马。
他得到其他皇子无法能及的荣耀和声望。
仿佛是命中注定一样,他进行修练的第一天,在十年前的那个午后,她出现在他的眼前。
十年之后当他修练完毕,刚想启动他们的复国大计时,他和她有了这层关系。
如果那晚不是生死关头,如果他不是突然明白,他对她的那份思守十载的感情。
现在的他必然是另一番的模样,至少不会被她的举动而牵动左右。
更加不会为她的失踪而狂乱,也不会为她受的伤而焦急。
或许她是他命中注定的劫难。
爱情劫难。
方筝儿的脸色开始转变,变得不再苍白透明,而是带点儿常人的白皙。
突然她的眉毛动了动,长长的眼睫毛轻颤,似乎在挣扎着睁开双眼。
“筝儿?”见状,东方烈心中大喜,原本冰凉的心终于回复暖意:“筝儿?你觉得怎么样?”
泛白的嘴唇轻启,一张一合的,却发不出半点声响。
几乎静止不动的胸膛渐渐起伏,一下一下的,鼓动着。
收掌,将身前的人儿搂进怀内,低头细看她脸颊上的表情,语气变得温柔:“没事了,没事了。”
似乎在安慰她,又似乎在安慰自己。
他的唇轻压在她的额头上,珍而重之。
他的嘴唇带着冰凉的感觉,印在她冰冷无度的额头,两种同样的温度,有着颤抖的触感。
似乎有着心灵上的感应,她微微张开眼睛,长长的眼睫毛像振翅的蝴蝶般飞舞。
她的喉咙像被火烧过般火辣,微微张开,已经痛得她想哭。
白脸女鬼的力度太大,手法太狠毒,封锁住她咽喉的时候,几乎把她的脖子拧断。
试问一个人被掐着脖子,离地提起数分钟,呼吸一度被掐断,死而复生后会有什么感觉?
☆、母子决裂【01】
试问一个人被掐着脖子,离地提起数分钟,呼吸一度被掐断,死而复生后会有什么感觉?
此刻的方筝儿神智飘离身躯,神智呆滞,根本分不清眼前的人是谁。
自己身在何处,有的只是想死掉的痛楚。
“筝儿?你觉得怎么样?”东方烈觉察到她的不妥,轻轻地摇晃她的身体:“筝儿?你听到我的说话吗?”
只见她的眼睛再度合上,身体的重力倾进他的胸怀。
再度昏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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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舍内。
尉迟法师给方筝儿把脉,然后草拟一份药名,命茅舍的家仆前往煎药。
“师傅,筝儿她怎么样?”东方烈迫不及待发问。
“她没有武功底子,再加上进行激烈的打斗,身体多处受轻伤。”白发苍苍的尉迟法师,一下一下抚顺下巴的须根,脸上的表情复杂莫测,眼睛望着膝盖上的针包:“现在我给她施针,帮助她畅通经脉,有助于最快回复元气。”
说话的时候,他把针包内的针拨出,那是手掌般长度的细银针。
分别在方筝儿的头上和手臂上,一根一根地植进肌肤之内。
合共十六根,施针后东方烈按耐不住:“她什么时候会醒来?”
“大约两个时辰之后。”尉迟法师的眉心收一收,强行回复平静的神态:“待她醒来后,把煎好的药服下,不要跟她说太多说话,尽量让她多些休息。”
“知道了,师傅。”东方烈一字不留紧记心内。
天色渐黑,从房间外走进一名绿衣少女,她就是林芸芸。
“师傅,二师兄,晚膳已经准备好了。”说话的时候,她的眼睛投向床榻上的方筝儿。
接近傍晚的时候,二师兄东方烈抱着她,身后跟随着十数名近身待卫,来势凶凶地冲进茅舍内。
这令她想起上回他们见面的时候,那时候东方烈变身成豺狼,而方筝儿不离不舍守候着他。
这一回,换成她受伤了,而二师兄同样紧张在意。
虽然她跟随二师兄的时间不长,但是从来没有看见过他如此紧张一个人。
因为她,他方寸大乱。
尉迟法师站起身,拍拍东方烈的肩膀:“先吃点东西吧。”
“师傅,你先吃吧,徒儿……没有胃口。”他的眼睛仍旧放在床~上的人儿身上。
这么久了,她怎么还没有醒过来呢?
“二师兄……。”林芸芸扁扁嘴巴,走上前想劝他,却被尉迟法师伸手拦下。
“芸儿,我们先行用膳吧。”
“可是二师兄他……。”
“乖。”尉迟法师拍拍她的头脑,率先朝着房间外走去。
林芸芸站在原地,瞅瞅东方烈,见他由始至终专注着方筝儿,溜至唇角的说话只好吞回去。
咬咬牙,追上尉迟法师的脚步。
寂静的房间内剩下东方烈和昏迷不醒的方筝儿,透过昏黄的灯光,她像睡美人般恬静安好。
大大的卷发披散在床榻之上,她的身上仍旧穿着白天的亵衣裤。
原本白得雪亮的衣服,此际变得肮脏不堪。
☆、母子决裂【02】
原本白得雪亮的衣服,此际变得肮脏不堪。
昨天分别之前的情景,他仍然历历在目,她站在马车上跟他斗嘴,后来她为他试擦伤口。
还有她站在车厢外,掀起车帘时那份娇羞与调皮。
那时候的她一身华美的宫服,从头上的金钗至脚上的锈花鞋,每一处尽显她的高贵与优雅。
为了入宫见母后和父皇,他命人为她精心打扮过。
当时的她,美得教人移不开目光。
现在的她却令他难过心痛。
无法想像这一天一夜里,她经历些什么,受到何等的对待,与死神苦苦地挣扎对抗。
敝开的窗户,从外面跃进一名黑衣人,蒙面的。
“王爷!”动作敏捷迅速,轻如无物般跪下听命。
“查到什么?”
“属下不敢说。”声音中透着恐惧。
东方烈眉毛一挑,似乎早已经有心理准备,脸色和语气皆变得阴霾复杂:“说。”
“是……是皇后娘娘的人。”
闻言,东方烈的脸色变了变,冰蓝色的双眸缓缓闭上,深深地作一个呼吸。
果然,他没有猜错。
果然是母后她!
从他们准备入宫那刻开始,母后根本没有打算要见方筝儿,储心积虑把他们骗去。
然后在路上埋伏,劫走方筝儿……,恐怕母后原本的计划秘密杀掉方筝儿。
只可惜她们万万想不到,来自未来的方筝儿跟一般的女子不同,她求生的能力比谁都要厉害。
于是一次又一次地逃离她们的魔掌,而他们一次又一次地穷追不舍。
为什么?
母后明明知道他喜欢方筝儿的。
为什么要对她狠下毒手?
因为他们发生了关系,因为他为此而失去魔功吗?
可是他已经跟母后和师傅解释过,当时的情况他甘心情愿的,是他要求方筝儿给他。
错的不是方筝儿,为什么要惩罚她?
这般想着的时候,东方烈的拳头紧攥着,格格作响。
“王爷。”黑衣人再度开腔,抬眸望去,睨见东方烈狠戾的目光射来,连忙低下头说下去:“属下刚才进来的时候,发现尉迟法师往魔幻森林而去。”
顿时,东方烈的眉拧得更紧了。
曾经在迦国未被灭掉之前,身为迦国公主的上官雪姬,与尉迟法师是师兄妹关系。
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被隐藏着,直至他长大独当一面后,才从师傅的口中得知。
他们都有着共同的目标,复兴迦国。
可以说母后为了复国,这十多年来储心积虑做了很多事情。
有时候他会怀疑,或许他们还有更多不为人知的事情,并没有一一跟他和三哥说来。
“你在外面守着,如果发现有人踏进房间半步,给我抓起来。”说完站起身走向大门,从里面把房间锁上。
同时黑衣人领命从窗户跳出去守着。
再度回到床榻前,他伸手探向她的脸蛋,却被她脸颊上的银针阻挡住。
手指弯曲成拳状,最终收回去。
毅然转身从敝开的窗户跃出,直奔魔幻森林。
他要知道答案。
为什么母后要这样子做。
☆、母子决裂【03】
毅然转身从敝开的窗户跃出,直奔魔幻森林。
他要知道答案。
为什么母后要这样子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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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东方烈离开不久后,同一个窗户跃进一名女子。
她身形快如闪电,在漆黑中潜进严密看守的房间内。
一身深紫色的紧身衣,脸上蒙着相同颜色的纱巾。
她就像鬼魂一样,飘移至床榻前,没有半刻的犹豫,从腰间掏出一颗棕色的药丸。
将它塞进方筝儿的嘴里,最后摁着她的鼻子,迫使缺氧的她在张开嘴呼吸前,本能地哽咽下嘴里的药物。
见方筝儿吞掉药丸,紫衣女子才松开手指,改为执起方筝儿的手腕,静静地为她把脉。
脉搏时强时弱,却生生不息地跳动着。
如此看来她的求生意志很顽强。
“你的命子真硬。”紫衣女子冷哼,一双冷冷的眸子盯着方筝儿的五官,看不出里面有何种打算。
将方筝儿的手放下,她以同样快速的手法,跃出窗户外。
来去皆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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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幻森林。
“你怎么把她伤得如此重?当初不是说好将她秘密送走吗?”男人责备的声音。
“她太不知好歹了,竟然把我的手下杀了,这口气我怎么嗯得下?”女人的反驳声音:“我告诉你,她不简单,绝非一般女子……。”
“请问手无搏鸡之力的女子,到底有什么不简单?她有没有武功底子,难道你看不出来吗?好啊,现在她被你掐得半生不死,躺在我的茅舍里,我问你,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男人气得不轻,一声比一声的责骂来得响亮与愤怒。
“不是我,我根本没有抓住她。”
“不是你,还有谁会对她狠下毒手?”
“信不信由你,我不想跟你哆嗦。”话落,大家各自气呼呼地转过身去,背对着背。
半响,男子有些服软,转过身来,说话语气不复刚才强硬:“我已经跟你说过烈儿等她等了十年,再三叮嘱你不要对她下手,你偏偏不听,现在搂出大麻烦来了,你说我要怎么帮你善后?”
说完,无奈地重叹一口气。
岂料女子态度依旧强硬,甚至带着浓浓的恨意:“很简单,趁她现在重伤昏迷,烈儿又不懂医术,你想个法子把她弄死。”
“什么?”男子低吼,难以置信:“你还想杀她?”
“我就是要杀她,不杀她难泄我心头之恨。”女子咬牙切齿。
“你……你应该去看看,烈儿为她痴迷到何种程度,为了烈儿,你不能再动她分毫。”
“就是因为她对烈儿如此重要,我才不想她留在他的身边,她只会让烈儿分心,只会阻碍我们的复国大业。”
“……。”
“师兄。”这两个字她喊得低声下气,喊得娇柔婉转,透着丝丝的悲痛:“我们忍辱负重二十年,足足二十年了,你想想澄儿和博儿好不好?我们已经失去他们了,难道你想连烈儿也失去吗?”
☆、母子决裂【04】
“师兄。”白衣胜雪的女子在黑夜中显得格外耀眼,她朝着黑衣男子走去,伸出纤瘦优雅的手指,触上男子的衣襟,自然而然地圈上他的腰身,随之她的身体贴上他的胸膛,把脸埋进去。
远远看过去,那是一幅小鸟依人的姿态。
我见犹怜!
她的说话越发显得娇柔可人,不带半点儿血腥与暴戾,像来自天堂的乐韵:“师兄,把她解决掉吧,无声无色地……。”
漆黑中只闻晚风吹来的呼啸声,夹杂着远处豺狼的狼嗥声。
诡异而可怕。
男子终于心软下来,伸手环抱着白衣女子,良久吐出一个沉重的音节:“嗯……,好吧。”
话未,无声无色飘落一抹身影,一身华丽的宫廷服,衣袂飞舞,绝美的身形浑然天成的王者杀气。
带着强行压抑着的暴风雨,语气冰冷地嘲笑:“我的母后,我的师傅你们在做什么?”
顿时,黑衣男子和白衣女子迅速分开,骇然地瞪着来者。
眼前人正正是东方烈,他仍然穿着昨天入宫的服装。
一双独特的冰蓝色明眸,深邃而阴霾地盯着上官雪姬,缓缓将目光移至尉迟法师的脸上。
眼前的一男一女,分明是他最熟悉的亲人,此际却有着最陌生的感觉。
一老一少,男的白发苍苍,皱纹满脸,女的绝美容颜,肌肤嫩滑。
平时道貌岸然,现在成何体统?
他一句你们在做什么,蓦然问得两人脸色苍白,尴尬异常。
上官雪姬刚才的强势在东方烈的面前,变得惊慌失措,仿佛像一名做错事的小女孩。
“烈儿你听我说……。”
东方烈身影冷冽,目光带着寒气,脸上的表情有着一股怒气,挑起一角的眉毛。
嘴角习惯性地往左上扬,形成一个讽刺味极强的冷笑:“母后你无需多作解释,事实摆在眼前,你跟尉迟法师有不可告人的……j情。”
他特别着重地说出j情两个字,一边说一边冷冷地扫视两人。
他们的脸色比任何时候更难堪,全身的血液透着冰意。
东方烈是他们最在乎最着紧的人,却在此刻遭遇他的指骂和嘲讽。
这种突然而来的碰面和责骂,瞬间令二人无言以对。
有太多太多的说话想说,却有太多太多的难言这隐。
“烈儿你相信我们,我们并不是你想像中那样。”
“那又是怎么样?”东方烈盯着尉迟法师,目光变得凌厉可怕,仿佛恨不得一剑刺穿对方的心脏。
一直以来,他带着万般的敬意尊重他们。
而他们呢?把他当成什么?
一个复国的工具吗?
自己的母后,竟然跟自己的师傅有染,暗夜私会,搂搂抱抱,这教身为儿子的他情何以堪?
更加令他气愤的是母后的说话。
只是因为方筝儿得到他的爱宠和关注,便被母后认为防碍复国大计的拌脚石。
原来在母后的心目中,他东方烈比复国来得重要。
重要到用毁掉他的幸福来承全。
“……。”上官雪姬和尉迟法师再度哑口无言。
☆、母子决裂【05】
重要到用毁掉他的幸福来承全。
“……。”上官雪姬和尉迟法师再度哑口无言。
“小时候母后你说尽父皇的坏话,说他怎么样霸占迦国,怎么样强抢你回来,说你怎么样受尽屈辱。”东方烈的目光盯着上官雪姬的眼睛,同样的冰蓝色的眼瞳,同样的霸气与强势。
在同母的四兄弟里面,只有他遗传了她的明眸子。
独特的蓝色,带着冰冷的味道,却媚惑着众人的目光。
师傅……,不,尉迟法师说过,他是母后最疼爱的孩子,因为她在他身上找到共鸣。
因为他们的性格如此相似,对于仇恨有一份始至不渝的执拗。
谁得罪了他们,他们会铭记于心,会用尽一切的机心和机遇,将这份仇恨十倍偿还。
仇恨是他们的第一生命,复仇是他们的人生目标。
只有仇恨得予伸报,他们才会关注别的事情。
现在却不同了,现在的东方烈失去当初的执拗,他的心被名唤方筝儿的女人霸占了。
而这个女人不旦止霸占他的心,还霸占着他的身。
十七年来,他们母子首次出现分岐。
东方烈不觉得留方筝儿在身边,立她为妃有何不妥,而上官雪姬却认为方筝儿阻碍他们的复国大计,留不得。
他的说话带着狠劲,一针见血:“现在依本王看来,你跟尉迟法师的所作所为,跟父皇没有什么分别。”
“烈儿,你误会了。”尉迟法师连忙上前解释:“你听我们说,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其实我们……。”
“你们什么?你敢说你和母后没有j情?”东方烈朝着他低声咆哮。
啪!
一巴掌狠狠地甩在东方烈的怒火之上,上官雪姬扬起的右手,带着微微的颤抖:“这是你应该跟长辈说话的态度吗?他是你的……你,你的师傅,我是你母后,我们之间没有j情,我们没有……j情。”
掌掴过后的手掌紧握成拳,带着异常的激动与气愤。
上官雪姬从未有过的失态与恐惧,紧紧地盯着东方烈年幼俊美的脸孔。
这张她看了十七年,日益成熟深沉的俊脸。
她首次觉得忐忑难安,因为方筝儿的出现,令她再也无法掌控她的儿子。
东方烈,是她毕生的希望与精神支柱。
没有他,她的复国大计如何实施?
她的国仇家恨,她忍辱负重、苟且偷生二十年,为的是什么啊?
故此,她绝对不允许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有任何的差错。
包括儿子喜欢的女人也不行。
东方烈瞳孔收缩,眯了眯狭长的利眼:“你们心知肚明。”
“你……。”她全身在颤抖。
“本王不阻碍你们,你们继续‘卿卿我我’吧!”冷笑一声,他毅然转过身,带着一身寒意与决绝。
“烈儿。”尉迟法师连忙拉住他的手臂。
“放手。”
“烈儿……。”
下一秒,东方烈挥一挥衣袖,将尉迟法师的手狠甩开来,迈开大步。
上官雪姬站在那里,睁大的眼睛里面尽是难掩的惊恐。
☆、母子决裂【06】
下一秒,东方烈挥一挥衣袖,将尉迟法师的手狠甩开来,迈开大步。
上官雪姬站在那里,睁大的眼睛里面尽是难掩的惊恐。
她四个孩子里面,东方烈跟她的性格最相像,同样的倔强与狂野,那是无人能够束缚的野马。
一旦脱缰而出,就无法挽回他对自己的忠诚。
不可以,她不可以失去他。
她还要复国,她还要东方烈助她复国。
“烈儿,你站住!”带着强行的镇定与从容,她大声地呼喝着他:“难道你不想知道我和你师傅的事吗?”
“本王没有兴趣。”决绝的身影一步步踏着离开,就在他们以为他不会回头时。
东方烈蓦然停下来,似乎想起什么一样,微微侧过身,却没有看他们一眼:“方筝儿有什么闪失,唯你们是问。”
说罢,走得比刚才更无情和愤然。
这一夜,母子关系决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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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方筝儿醒来的时候,映入眼内的是熟悉的床顶雕花,鸟语花香的图案,美仑美奂。
精致而巧夺天功,只有在皇子府里才会有的奢华。
她回到六皇子府里?
全身的肌肉痛得她皱眉苦脸,禁不住低低地呻吟一声,挣扎着想坐起来,却无法挪动半分的距离。
“你醒了?”沙哑低沉的嗓音,透着几分紧张在意。
方筝儿转过头,对上东方烈那双冰蓝色的眼眸,里面尽是焦虑与担忧。
带着几分愕然和暖意,她扯开一个笑容:“东方烈?我……,咳,我怎么回来……。”
在生命终结的时候,她的脑海里想的尽是他的一切,在临死前那一刻,她竟然渴望见到他。
只可惜直至她闭上眼睛断气的时候,都没有见到他像偶像剧里的男主角那样,英明神武地重天而降。
“对不起,本王……我来迟了。”他的手掌带着温暖的热度,覆盖在她的额头之上。
字里行间,神态语气带着歉疚。
沿着她脸颊,慢慢地抚摸着她的肌肤,亦贪婪着她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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