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缠妻第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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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缠妻 作者:肉书屋

    梦中,眼睛想睁又不敢睁,生怕是梦。可最后却仍耐不住,虚弱的张开眼睛,爱慕的脸依旧非常淡漠,可是,他在她怀里。

    温暖的怀抱,舒适,安稳,虞惜紧紧抓着她的衣襟,他觉得现在的一切美好的有些不真实……

    尤其是刚才唇上的柔软……

    ※ ※ ※

    司无邪把人放到自己房里后,便连忙赶去清幽居。

    当他赶到时,整个清幽居陷入一片死寂……

    除了那抑扬顿挫丝丝尖锐刺耳的琴声……

    那琴声仿如能把人心底最深处的丑陋引出来般,让人觉得害怕、绝望……

    压抑、低沉的琴声流泻四周,直扑人面,一股烦躁、紧张的情绪充斥在每个人心头,每个听琴人仿佛要窒息般的努力张大着嘴,眼中是那样的恐惧……

    司无邪听的一阵心惊,而被琴音完全吓住的水青莲早已没了先前的自若,呆若木鸡。

    宫璇玑手指不停的舞动,看着被自己的琴音带入幻觉,还在做着垂死挣扎的人,嘴角冷冷一笑。

    一首赎罪曲,让这些平常衣冠楚楚的大家公子小姐全部现了原形,也不晓得他们平常干了多少件见不得人的坏事,不然怎会害怕至此……

    他的琴声会迷惑人心,所以以往很少去碰第二十一根弦。玉诀宫的人一听他抚琴就会主动离的远远。听他弹琴之人若没有强大的内力或纯粹的内心,根本无法冲破琴音中的迷障,只会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所谓人心不古,这世间又能与几人与无邪一样,是真的无邪……

    “璇玑……”

    宫璇玑微微张眼,不远处的前方正是自己心头刚念着的无邪之人……

    心下一动,宫璇玑重新合眼,一首清心曲从琴面上倾泻而出,如清风佛过,给人一种非常舒服的感觉。

    清心曲顾名思义便是清净心灵所用,对安抚情绪会起到很好的作用。风轻云淡,轻灵柔和,缓慢悠扬的声音如缓缓的小溪在每个人心里流淌。原本还烦躁、恐惧、不安的情绪也都在柔和的曲调中被舒缓……

    如行云流水般,最后一个音符缓缓停息,宫璇玑扫了一眼台下仍在恍惚的众人,心里也是悄然的松了口气……

    安静半晌过后……

    “行云流水,悠长绵绵,公子琴技真是无人能及。”水青楚最先回神,却是神色不佳的出声赞赏。

    水青楚的话一落,庭院内顿时是此起彼伏的附和声。可每个人的心头多少存着疑虑,竟觉得周遭无比陌生,仿如隔世般。

    宫璇玑从琴台上起身,淡道:“水公子,献丑了。”

    水青莲心里发虚,暗暗埋怨姐夫没有探察清楚,他的琴技卓绝,自己如何比的上。当下也顾不得脸皮的,涨红着脸干笑道:“公子过谦了,公子的琴技浑然大气,青莲学艺不精,怎还敢献丑。”

    宫璇玑静静地看了他一眼,倒也没有说什么,自顾自的从台上下来,回到座位。

    “谢谢。”

    司无邪的声音轻轻的响在耳旁,宫璇玑转过头,原本平淡的脸色却是一变,身体明显变的僵硬。

    见他突然黑下脸,司无邪刚想问为什么,灵敏的耳朵却听到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从远至近,当下是不动声色的拢了拢外衫。

    就在这时,一守卫神色慌张地跑进庭院,然后附耳在水青楚旁说了什么。

    只见水青楚的脸色立马阴沉下来,好不难看。

    水青楚目光冷咧的扫过在场所有人,寻找可疑目标,视线从司无邪身边缓缓扫过,不由得倒回,定住。

    只是没来的及细想,外头又有一守卫冲进来,半跪在地上高声道:

    “当家,有刺客硬闯水府。”

    作者有话要说:otl,作为名要日更的作者,鄙人的压力非常大……

    ps:写文很辛苦,千万别霸王啊……

    水府(八)

    水府正厅气氛严肃紧张,两拨人互相拔剑对恃。

    被水府数十名府卫团团包围的是两名年轻女子,两人脸上均无害怕之色。其中身着白色锦衣的女子更是悠闲地摇着扇子。而另一青衣女子则是手持长剑,双眼戒备的望着四周。

    当水青楚率人赶到时,手摇桃花扇的白衣女子,甚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青楚,你这倒是好大的排场啊。”

    “你是?”水青楚疑惑一声,视线在来者身上打了一个来回,很快是露出惊讶之色,她不由得快步上前,欣喜道:“秦珂!你怎么会来燕城!”一旁的护卫见状连忙收起手上的剑退到一边。

    被唤秦珂的女子也示意让自己的护卫把剑收起,笑道:“当然是来见见你这个老朋友了。几年不见,青楚倒是一点也没变啊。”

    “水当家,这位是?”一旁有人好奇地出声。

    “误会一场,她是在下多年不见的好友,并非什么刺客。”水青楚连忙笑着解释。

    随她这么一说,原本紧张的气氛也顿时散去。

    “在下秦珂,叶城人士。先前下人不懂礼数鲁蛮擅闯,惊扰到了各位。秦某在这给各位赔个不是。”秦珂收起扇子,一脸歉意地向在场的人抱拳道。

    众人恍然一笑,皆是客气地回礼,一番你来我回后,便也识相的没有打扰,各做三三两两的散去。

    司无邪脸上闪过意外,却是不动声色的随着人群回到清幽居。

    听到有刺客闯入,清幽居里的男客都乱作一团地站在那。

    司无邪静静看着,熟悉的那道身影没有找到,心下不怎地涌起一股不安,身影一闪急忙往自己住的西厢院赶去。脚下的步伐是快的乱了节奏,用尽速度赶至自己房外,门一推,整个人却被里面冷凝的气氛怔的说不出话。

    房内,虞惜一脸虚弱的地半靠在床边,而床前赫然站着一道熟悉身影。

    “无邪,你来拉。”虞惜有些发黑的面容上露出了欣喜。

    “这么急着回来,怕我会害了他不成。”宫璇玑回过身,看着房外的人,冷冷笑道。

    司无邪不语,大步进来后便顺手把门关上。直到走至床边,她才看见虞惜竟是衣裳不整,当下别过脸没有再看。神色微微不自然道:“他这是——”

    “我可不是你,被人害了一次又一次而不自知。”宫璇玑看了她一眼,走到桌边拿起一红色瓷瓶丢给她,语气淡淡道:“这种花毒,是由梅花加麻草提炼而成。大量吸入会让人兴奋异常,用量适当就会像喝醉一样,任人予取予求,酒醒后也不会有印象,是种比较下作的药,你前两次中的都是此毒。”

    “它虽然对内力深厚的人并无多大作用,但是此毒若加上断肠草就会使人全身血液逆转,内息会极度紊乱,久之便会七孔流血而死。真没想到堂堂水家正夫身上竟然藏着这么歹毒的药。”而那天晚上她喝的那杯酒的杯口就被人涂了断肠草粉。

    司无邪看着手上的瓷瓶一愣,下意识地回头去看虞惜,而他竟也是一副被吓到的样子。

    “你、你……含血喷人……我不知道什么断草肠……我没下毒……”虞惜一脸慌乱,扶着床柱急着想要下来,却是浑身无力地又跌坐了回去,“无邪,你相信我……我从没想过要害你……”他下梅含香,也只是想趁她醉了问她记不记得自己,根本没下过什么草。

    “你最好省省力气,免得急毒攻心。”宫璇玑见他神色有异,微微皱眉提醒道。

    “卑鄙,你在无邪身下毒,你才是真的居心叵测……”虞惜感到胸口有股气流翻腾,捂着胸口,咬牙怒瞪着他。

    司无邪握着瓷瓶的手慢慢收紧,原本还有些温度的桃花眼底此时已然是冰冷一片。

    宫璇玑眼神一闪,嘴角缓缓地勾起了弧度,“我下毒是为了护她,与你不同。”他下了毒也下了解药,对她的根本身体不会有害。

    虞惜听到这话,不怒反笑,“把毒下在那个位置,你是护她还是防她?”

    司无邪一愣,深情倏地变的冷凝。

    虞惜看在眼里,侧过脸冷冷地看了宫璇玑一眼,声音突然非常轻柔道:“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会中毒,而且还是两次?”

    宫璇玑的脸色徒然变的难看,整个背脊僵的直直的。

    “我吻了无邪。”虞惜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扶着床柱缓缓站起身,虽然身子还是疲软,但总算有了些力气。他的视线一直落在前面那道身影上,想起那个不着痕迹的碰触,表情微微有些羞意,“我吻了她,她吻了我。所以我中了两次毒。”接着又是浅浅一笑,步伐不稳地走到她身边停下,“无邪,你先把千年冰参给我。”明天就是夺宝擂台,他已经对不起青楚,不能再让她在这么多人失了面子。

    “抱歉,恕难从命。”司无邪没有看他,只是沉声道。

    虞惜却是会心一笑,“给我。燕楼可不能收了钱不办事啊。”

    司无邪的神情在一瞬间僵住,同时被吓到的还有宫璇玑。

    “是我找了燕楼。这次的擂台赛也是我鼓动青楚举办的,我做这么多无非是想见你一面。”虞惜脸上显得很平静,他从她师傅那探出了口风,苦思几天才想到用燕楼这个办法引她现身,虽然这个代价是用尽了他所有的陪嫁。

    怕她不信,虞惜便又道:“与你们燕楼签的协议就在我房里。你若不信,我去拿来给你。”

    “不用了。”

    司无邪沉沉地吐了口气,脸上平静的没有一点波澜,眼里也是淡薄如水。看不出生气的样子,却让在场的两名男子心头都浮现不安。

    从腰间拿出千年冰参,司无邪又掏出解毒丸倒了一颗递到他手上,一脸冷漠,“有些事情我不会去记,是因为我觉得不重要。我很谢谢你做了这么多,但是很抱歉。”

    “无邪。”虞惜双唇微张,眼里有着难以置信,他以为她接受他了,怎么会这样——

    司无邪没有再去看他,她走到宫璇玑面前,语气里完全没有一点温度,只是做着陈诉,“第一次,并非出自我愿。第二次,我只是想要救人。”说完也不顾宫璇玑想说什么便沉着张脸转身出门。

    “无邪,别走。”虞惜小跑两步上前,伸手要去捉她的袖子,可是就要触到的衣袂却随着她的身形一晃而过,消失于眼前。

    有些怔怔地收回手,虞惜嘴角惨然一笑

    与记忆中不一样了,他这次却连她的一片衣服角都没有碰到。

    ※ ※ ※

    东厢院的“怜惜居”里,水青楚与秦珂对立而坐,两人给人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

    水青楚看上去要温文些,气质儒雅;而秦珂则是十足的潇洒不羁,一派风流之相。只是相同的,她们的容貌都很出色,算得上非常好看的女子。

    “你此番来燕城,所为何事?”

    此话一出,秦珂无声一叹,神情有些严肃道:“此次我是为玉瑾前来,她的身体大不如前,我恐她……”一声长叹,接下去的话没有再说。

    “怎么会?”水青楚明白她话里之意,脸上也不禁露出着急神色。

    “此事说来话长,此行我正是受她娘相托,特来向你借样东西。”

    “你我交情,谈何相借。你说,若我做的到,绝不会推辞。”

    “我想借水府的千年冰参一用。”

    “这——”水青楚有些意外。

    “玉瑾的心脉先天受损,这你我都是知道的。虽然千年冰参只是能提高内力,但是据说也有护心保脉的作用。我知道你摆下擂台,广邀了不少豪杰,我不会让你失信于人前。所以,特早来一天来向你讨个名额,明天的擂台赛我会按照水府规矩参赛。”

    一番话说的句句在理,水青楚心里虽然着急却想不到理由拒绝,也只能是不动声色的应承笑道:“当然没问题,叶城的城首能来参加可是我的荣幸。只是有你参赛,其他人这次怕是只能空手而回了。”

    “过谦。论才智我比不上玉瑾,论经商手腕比不上青楚你,也就只能在拳脚功夫上逞逞能了。”秦珂苦笑一声,平心而论,她与苏玉瑾和水青楚算不得深交,说是朋友,三人在书院读书时就经常暗中较劲;说是敌人,三人都是从小一起长大,又有几分惺惺相惜之意。

    “你三个月前的大婚我没赶上,这次也是特地来瞧瞧能让你情牵十几年的男子,到底有何魅力能把你迷成这样。”秦珂哈哈一笑。

    水青楚眼里变柔情,也不在意她的取笑,淡笑出声,“等你见了就明白。”

    “好。”秦珂微笑一声,突地,一个调眉,笑道:“我等着看他有多好。”

    水青楚有些莫名,这时,门轻轻地开启。

    虞惜失魂落魄地回到房,见有客人在,竟也忘了该有的礼数,只是怔怔地看着出神。

    “惜儿,你怎么了?”水青楚瞧出不对劲,连忙起身上前查看,却被他惨白的脸色吓了一跳。

    “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虞惜摇摇头,只是失神的把手上的东西递给她。

    “千年冰参!怎么在你这!我还以为被——”水青楚连忙一个噤声,可是看着手中原以为被人盗走的千年冰参,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虞惜回神,见她笑的开心,他心里愧疚也不禁减少些。

    “家主,虞惜想求你一件事情。”说着便双脚跪了下来。

    水青楚被吓了一跳,连忙扶他起来,见他固执地咬着唇不起,心里急道:“地上凉,有什么事先起来说。别说一件就算一百件我也答应。”

    虞惜跪着不动,眼泪却抑制不住的流了下来,然后伏地磕头。

    “虞惜别无所求,只求休书一封。”

    此话一出,当下两人的神色都是大变,秦珂有些担忧地看着自己的好友,见她神色凝重,便非常识相地退出房。

    秦珂一走,若大的房里就只剩下两人。

    水青楚一脸无法接受,沉着声音道:“为什么!”她自问自己对的起他,就算知道他心里有别人,她也一直耐着性子在等。只盼着他有一天会明白自己的心意。

    虞惜跪着不动,只是再道:“虞惜只求休书一封,求青楚成全。”

    水青楚一脸沉痛,闭上眼睛,声音有些暗哑,“是因为你心里的那个人吗?无论我如何待你,你就是忘不了她吗?”成全,她要如何成全!

    可笑她水青楚能掌握半个燕城命脉,却惟独得不到这个男人的心。

    虞惜不再说话,只是趴在地上小声地哭,哭的水青楚心里一阵烦躁,却也是一阵心疼。

    半晌过后

    水青楚眼里闪过伤痛,沉痛地闭眼。

    “你要如何就如何吧。”丢下一句,便什么也没说的甩袖离开。

    关门声“碰”地响起,虞惜像是被抽走了全身力气般,哭倒在地上。

    久久没有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我卡文了……卡的实在太消魂……对着电脑抓头却是码不出字……

    水府(九)

    十一月初十当天,天气虽然还有寒冷,却是少有的阳光普照。

    司无邪早早的起来,站在门外过道上看着对面凉亭旁唯一开着的梅花树不禁出神。

    从来,她做任何事,都不喜欢和人解释,即便是经常被人误解。除了师傅,交往最多的也只有赵灵。不喜欢与人攀交,是因为觉得不需要。无论外界变的怎么样,在内心深处她都有自己的一块地方。从小到大一直不喜欢和别人说话,也不喜欢别人和自己说话,脑海里没有七岁以前的记忆,却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

    我下毒是为了护她,与你不同。

    明明是个不会武功的人,却敢说这样的话。司无邪嘴角微微一笑,察觉到自己的反应,她的心情突然变的无所适从。仿佛有什么东西堵在心口,下不去又上不来。

    司无邪摇摇头,她突然有些不明白自己了。虽然对宫璇玑没有最初的厌烦,但是于她不过是场责任罢了,她怎么会有那种奇怪的感觉。现在她要担心的应该是师傅,师傅他是什么时候下的小寒山?他和虞惜又是怎么碰上的,怎么会把自己的行踪告诉他?

    想到虞惜,司无邪不禁皱起眉,她对这名男子确无印象。即便以前真的认识,他们之间应该也没有交恶,他为何三番两次的要对自己下毒。还是他和宫璇玑都一样,下毒或是救人都只凭自己高兴?

    “在想什么?”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

    “虞惜。”司无邪下意识脱口说出,回头一看却发现身后的人是宫璇玑。

    “你想他做什么,难道你真的喜欢他?”宫璇玑有些不悦道。

    “谈不上。”或者该说连印象深刻都谈不上。司无邪心里一叹,却没有再说这件事,只是淡淡道:“我去收拾东西,我们等会就走。”说完转身要走。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是不是喜欢他!”宫璇玑以为她在逃避,急忙拉住她的手腕,声音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平静。

    司无邪抽回手,面容清淡如水,语气没有一丝波动。“我没有喜欢他。”

    宫璇玑脸色微缓,只是之后冰冷的话语袭来,顿时将他满腔的喜悦浇灭了一半。

    “除了师傅,我不曾将任何人放在心上。”

    宫璇玑惊愕看着她,黑眸里原有的温度一点点冷却下来,冷声道:“你也没将我放在心上?”

    司无邪的脸上带着一种疏离的清淡,反问道:“为何要放在心上。”她又不喜欢他。

    “你!”宫璇玑紧紧的咬着唇,狠狠地瞪着她,“你真是铁石心肠!”他为自己的那片真心感到不值。愤然的转过身,快步的朝自己房间走去。

    看着宫璇玑消失的身影,司无邪竟觉得松了口气,随后却又有股怅然涌上心头。独自站在过道上,眼前的景色是秋意尽染,几片被秋风吹落的散叶飘然而下,连带的她原本平静的思绪也如落叶般散散乱乱。

    在过道上吹了好一会冷风,司无邪才缓缓转身回自己房。

    临近早膳,房外甚是热闹,来来回回的脚步声显得是那么的频繁且匆忙。司无邪草草地收拾完包袱,有些心不在焉地坐在床边发呆。

    胸口觉得异常的沉闷,她只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喘不过气。脑子里也只有宫璇玑刚刚愤然离去的声音。以前总是觉得他任性又脾气无常,总是不由得厌烦他。可是他刚才转身离去的瞬间,自己为何会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司无邪静静地想了半晌,实在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便深深吐了口气提起包袱去了隔壁。

    开门的宫璇玑面色冷然地瞪着她,显然还在气头上。见她提着包袱,好象是要进来帮自己收拾的样子,心中再有所不畅,他的嘴角也渐渐的向上翘了起来。

    “你不是没将我放在心上吗,还帮我理什么!”宫璇玑回到桌边坐下,语气虽然不好,神色却已经缓过很多。

    冷静下来想想,自己犯不着为她这油盐不进的性子生气,她身体里的同心蛊竟然没有发作,那她心底多少是有自己的。退一步来说,起码她的心里是没有别人。

    “我答应你娘会好好待你。只是如此。”司无邪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很平静。心情却是有些复杂地站在床边,把他最近翻阅的书一本本的整理好,然后打好死结后便双手提到桌上。接着又去把装有瓶瓶罐罐的包袱提来,打开重新整理了番。

    宫璇玑一拂袖站了起来,心里虽然泄气,却并没有气馁。他知道有些事情急不来,就如学医一样,都不是一蹴而就可以办到的事情。只要自己一直在她身边,喜欢与否,都只是迟早的事情。只要她的心一直空着,他就有机会。

    “你不参加那个擂台赛了?”宫璇玑稳稳情绪后来到她身边,一边问一边也在看能不能帮忙。

    “不了。”司无邪没有停下动作,只是淡淡道:“水府不宜久留,而且我也无意夺宝。”

    “恩,那什么冰参也算不上宝物。大概是有些灵性,才会随气温移动。”宫璇玑双手负后,想了会道。世间宝物千万种,那千年冰参也不过有护心保脉、益气补心的作用,还没有七星海棠一解百毒来的神奇。

    “宝物的价值在于是否有用,我们不需要自然也不觉得稀罕。”司无邪收拾完包袱,确认没有遗漏后,又进到内室搬来木琴。

    宫璇玑看着桌上两大堆东西,又看看她有些冷漠平静的侧脸,脑海里不禁想起昨天。不同于平常的面无表情,昨天她气息冷咧的样子,怕是真的生气了。就是不知道她是在气自己对她下毒,还是气那个叫虞惜的骗她?

    所有东西已经理好,司无邪看了一眼,然后转头对着一脸若有所思的宫璇玑道:“走吧,我们去向水青楚辞行。”

    宫璇玑回神,然后点点头,跟着她身后出门。

    两人来到大厅,刚巧遇到正在和管事说话的水青楚。

    见管事面有难色,司无邪才注意到水青楚的神情非常严肃,不似往日的温和。她在旁等了一会,等管事离去后,便立马上去说明自己的来意。

    “怎么突然要辞行?是不是府里的下人没有好好招待,惹怒了薛小姐。”水青楚听完,先是一怔再是语气严厉道。

    “水当家误会了,这几日来承蒙贵府照顾,我们感激不尽。实在是在下有要事在身,不得不来向你辞行。”司无邪双手抱拳,表情有些为难。

    “可再有两个时辰,夺宝擂台就要开始了。薛小姐何不多住几天,也不差这一时半会的。”

    “实在是事情脱不开身,水当家的好意,薛某只能是心领了。”

    “这——好吧。回头我会命人帮你们准备马车。”水青楚原本还想挽留,只是转念想到,少了她这个竞争对手,秦珂的胜算又大了些。最后便也没再强人所难。

    “多谢水当家。”司无邪拱手相谢,身旁的宫璇玑也轻轻了福了个身子。

    “这是应当的。”水青楚笑着回礼。

    “那么我们就先行回去收拾,不打扰了。”司无邪说完,便与宫璇玑一同往时方向离去。

    ※ ※ ※

    水青楚直至两人身影消失不见,才若有所思的收回视线。怀着复杂的心情来到怜惜居,还未进门就听到一阵似有似无的琴声。

    虞惜坐在在窗下的琴案边上,手指轻轻的抚着琴弦,一阵带着点怅然的琴音从他的指尖缓缓的流淌了出来。琴音绵绵,道不尽抚琴人满心的伤心与落寞。

    水青楚目光一暗,静静的看着窗下的虞惜,面容娴静若水,身姿清雅若月,早晨的阳光照进窗投射在他的身上,淡淡的晕开一层层柔和的光芒。随后进来的轻风,吹起了他两旁的秀发,给人一种他就要飘然离开的感觉。

    “薛楠刚刚来辞行,说是有要事在身不参加擂台赛了。”水青楚言语清淡,听不出情绪,可是双眼却是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表情。

    “是么。”虞惜按在琴弦的上的手微微的一颤,发出了一个不和谐的音调,似掩饰般连忙又弹出几个调子盖过,声音低低道:“大概是有急事吧。”她到底是恼了自己,所以一早就要走么?

    水青楚见他面静如水,心里不禁有些恼火,压抑了一个晚上的情绪竟不受控制的涌上心头,她一个快步上前双手按住了琴弦,语气失了冷静,“不要弹了!告诉我,你怎么才肯留下来。”

    虞惜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直到听到琴弦发出刺耳的声音,才惊觉她来到自己身边。错愕的抬头一看却是被她一脸的怒容吓的说不出话。

    “家主……”

    “告诉我,是不是薛楠,是不是因为她你才要离开我。”水青楚的脸上早已没了往日的淡定温和,她现在只想知道一个答案,为什么她爱了这么多年的男子,她疼在手上呵护的男子说走就要走了。

    “不是。与任何人都没关系。”虞惜有些紧张的解释。

    哪知他的解释却让水青楚怒上心头,当下失了理智。

    “那是为什么!我哪里待你不好,你说不习惯,成亲到现在我也从未勉强过你。我宠着你顺着你溺着你,事事以你为先,为什么你的心里还是没有我!”

    虞惜闭上眼睛没有说话,他在心里苦笑,青楚执着自己,对自己千般迁就万般顺从;而自己的执着的那个人,却是连他长什么样都不记得,可他的一颗心却又偏偏在她身上。

    是不是因为得不到,才如此执着,还是因为唾手可得才不屑一顾。他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装做什么都没发生般继续做青楚的夫郎,却偏偏要了这世间男子都畏如蛇蝎的休书。

    “你是不是从来就没打算喜欢上我,即便我对你再好。”水青楚的声音里透着股无奈与落寞。

    虞惜睁开眼睛,随后目光黯淡了下来。“青楚,你是非常好的女子……”

    “别说了,我明白。”水青楚匆匆的打断他的话,她不想从他嘴里听到拒绝的话。

    “对不起。”虞惜低着头道。

    水青楚双手紧握成拳,缓缓吐气再吸气,好不容易敛好自己的情绪,才轻叹一声,淡淡的说道。“休书我是不会写的。”顿了一声又道:“我会命人帮你收拾行礼和准备马车,对外我会说你去别庄休养,暂时不会回来。”这是她已经能做的最大让步,休书对男子意味着什么,她很清楚。她不忍心也不甘心,她根本不想放开他。

    虞惜惊讶的抬起眼眸看了一眼,又缓缓将眼垂了下去。眼角的泪如花落般无声落下,落在颤抖的指尖,更落在水青楚无可奈何的心头。

    “谢、谢。”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啊……万恶的卡文啊……悲剧的电脑,这章重写了两次,写的我吐血……

    ps:写着写着对虞美人写出了爱,特地加了章……

    再p:会双更,但是肯定很晚,大伙可以明天来看……

    再再p:不准霸王……

    水府(十)

    水府广邀豪杰不下百人,可当擂台赛开始前,管事的确认人数是只有不多的七十二人。当中缘故众人都不得而解,但是想来是有些人临阵退缩,所以也都没放在心上。

    参赛的虽然不多,可是前来助阵和看热闹的人却是来了一批又一批,把水府门前的一快空地挤的是水泄不通。数十名府卫在管事指挥下安然有序地维护现场秩序。

    很快地即到午时,水府的当家却没出席主持。下方黑压压的人潮开始躁动,所有人都开始窃窃私语,纳闷地、质疑地、担忧地、什么声音都有。

    与此同时,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的于人潮后缓缓驶离,只是一辆平凡不起眼,一辆豪华精致。

    “我们接下去哪里?”马车内,一直在看书的宫璇玑忽然说道。

    “叶城。”司无邪掀着窗布一直在看马车外的情形,淡淡地回了句。

    宫璇玑得到答案也便没有再问,只是安静的垂首看书。

    司无邪收回视线,重新看向车内。马车分为两座,对面是两个大包袱和一架木琴,满满当当地东西放不下,一个包袱只能放在自己脚边。这时一股寒风顺着窗缝进来,她只感到一寒,手臂微颤。侧过头看身旁的人,见他倚靠在马车角落安静的看书,却是皱着眉,不禁下意识地道:

    “你穿的太单薄了。”

    宫璇玑闻言一愣,转头见她的桃花眼竟露出担忧的神色,他的唇角缓慢地勾了起来。

    “你在关心我?”

    司无邪的脸上闪过不自在,转回头,只是淡然一句,“到了下个城镇先去加件衣服吧。”小寒山的冬天冰冷刺骨,往年这个时候已经开始下雪,没有足够的御寒衣物常人根本无法在那生活。

    “好啊。”宫璇玑只是一笑,然后继续低着头看书。

    司无邪慢慢的松了口气,却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要这样。双手抱于胸前,她很快没去想这件事情。思绪回到了刚才出发时的情形。

    时辰已到,水青楚却没有出现,帮她准备马车的管事神色也非常不好,难道真的出事了?

    而在司无邪揣测的当下,水府的确已经乱成一团,水青楚把自己锁在房里一上午,任谁去劝说都没有用。

    “当家,时辰到了。”一旁水府管事小心翼翼地提醒。见她不为所动,当下是深吸一口气,又道:

    “当家,我们毕竟是主人家,不能在天下人前失了水家的面子,请当家三思。”

    水青楚闭眼吐气,良久才缓缓吐出一句。

    “他走了么?”

    “是。虞主子坐着马车刚走。”管事也是叹了口气道。而且还是跟在那薛小姐之后离开的,只是这话她还是打算咽回肚子,免得主子做不必要的猜想,徒惹伤心。

    “派人好好护着,千万不能让他有一点闪失。”

    “是。”

    又是沉默半晌,就在管事想继续劝说时,一道平静的声音响起。

    “等明天的夺宝大会结束了,我要出门几天,府里就全交你照顾了。”

    管事诧异,但是见自己主子一脸痛定思痛的表情便也没有多说,只是小心地应了个“是。”

    “为什么我就是得不他的心。”水青楚有些无奈的叹气。她明明已经用了心地待他,这场擂台赛原本就是想办来给他看个热闹,如今他不在,还办它做什么。

    管事见原本意气风发的主子变的如此消沉,心里非常难受,道:“当家,虞主子只是一时想不明白,等他明白了一定会回到主子身边的。”感情的事不外乎一个缘,谁也说不好啊。

    “当家,眼下擂台赛的事情要紧,水府不能失信于天下人前,您还是先出去吧。”虽然还想说什么,但是时间紧迫,她要是再不出去,场面怕是镇不住了。

    “让你为难了。”水青楚深深一叹,“我们走吧。”终于起身往屋外走去。

    管事松了一口气,连忙在一旁伺候,“当家,这边请。”

    当消失一早上的水府当家出现在主席台时,人声鼎沸的现场顿时安静下来。

    比武擂台,正式开始!

    ※ ※ ※

    正午过后,上方的日头晒的人心里一阵温暖,只是不时吹起的寒风,仍冻的人缩手缩脚。

    在跋涉一个时辰后,司无邪二人来到安城的一个小镇,给了点碎银打发车夫离去后,她把马车停在一家客栈前。

    等在客栈门口的小二姐立马机灵的上前拉马帮忙提东西。

    “今天不走了?”宫璇玑下车,看了眼这个平凡却不失热闹的小镇,出声问道。

    “要买些东西。”司无邪淡淡说着。

    宫璇玑想起她刚才说要买衣的事,嘴角不禁浅浅一笑。

    两人进得客栈,司无邪向掌柜要了两个房间,把东西都搬上房间后,她向小二姐打听到客栈隔壁就有间成衣店,便也没有多做休息,和宫璇玑一同前往。

    小镇名叫祥和镇,可是路上每个人脸上都有些戒备,尤其是身旁有男子同行的女子,更是紧张的四处看。

    司无邪看在眼里,心里虽然疑惑却也马上提高警觉,身形不着痕迹的来到宫璇玑右侧。

    走了一小段路,他们找到小二姐口中的成衣店,脚步才刚迈了进去,热情的小店伙计立马迎了上来。只是原本热情的笑脸在看见两人简单到简陋的衣服后,不禁耷拉了下来。

    “客官想买什么?我们这什么料子都有,要是想买便宜的就是那边的旧衣,您可以去看看。”伙计的指着店里墙角一堆看上去成色有些旧的衣服说道。

    司无邪看了那爱理不理的伙计一眼,虽然不悦他的势利,却也不想和他多说,只对身旁的人道:“走吧,去别家看看。”

    宫璇玑点头,他也不喜欢这家店,上到伙计下到衣服都让人看了讨厌。

    两人刚出门,正面遇上一名身形圆润的中年女子要进店。

    “掌柜回来了啊。”伙计热情的迎接。

    那女子却没有看他,视线一直在司无邪身上打转,眼里先是疑惑,再是露出诧异和惊讶的神色。

    外表看似粗麻,内线却隐隐闪着白光。她做这行几十年,一眼便瞧出眼前这件不起眼的黑衣是由天蚕丝缝制而成。天蚕丝纺出来的衣物冬暖夏凉,韧性十足,防御性极好。虽然价格高的让人却步,可是更多的是有钱人千金难买一件。而这女子竟然穿的起整件,该是个有钱的大客啊!

    “小姐可是来买衣服的?可有看中什么?”中年女子眯起一双小眼睛,扬着笑又道:“我们店刚做好一批上等料子的冬衣,小姐可以跟我进来里间看看。”不由分说的做了个请的姿势。

    司无邪有些为难,看了宫璇玑一眼,见他没有要拒绝的意思,便点点头又返回店内。

    “去,把我前天做的那套新衣拿来。”

    “是。”伙计纳闷地看了一眼,转身往里间跑去。不一会就捧着一套月牙色的衣服出来。衣服面料柔软里层却很厚实,衣身上点缀着清雅的文竹,颜色淡青,却是少见的款式,让人一眼就喜欢上了。

    司无邪见他眼里露出意外,猜想他应该是喜欢的,淡然一笑道:“进去试试看吧。”

    “恩。”宫璇玑目不转睛地看着衣服,轻轻应了声,然后捧起衣服随店里伙计往里走。不到半盏茶的时间,他换好衣服出来,眼里有些期待,“怎么样?”

    司无邪一愣,却只是略微地点点头,“很适合你。”然后转过头不再看

    “公子,这衣服简直就是为您量身定做的啊,您穿着真是美的和仙人一样。”掌柜在旁忍不住发出赞叹。

    宫璇玑心头微微失落,对掌柜的话也只是冷哼了一声。

    “公子,里头有镜子,不信您自己进去瞧瞧。”掌柜见他并没有什么开心神色,急忙笑着又道,然后用眼神示意一旁的伙计。

    伙计心领神会,点头哈腰地招呼:“公子,让小的带您可以进去看看。”

    宫璇玑先是看了司无邪一眼,见她并不看着自己,心头生起了闷气,一个甩袖转身又回了里间。

    “小姐,需不需要再看看别的款式。我们最近有好几套都是新款,全都是上好绸料做的,自然价格也不便宜。刚这位公子穿的那套衣服,价细是五十两。”

    司无邪的视线只是看向店外,心不在焉的打量着,心里还在烦躁自己刚才为何会逃避他的目光。视线漫无目的地落在各个地方,直到看见斜对面一家店墙上有只燕子的标志,双眼才微微眯起,浑身发出慑人的气势。

    掌柜一瞧,以为她不满意价格,急忙笑道:“价细上虽然有些贵,但是我们这可是上好的料子,小姐您买去绝对是物超所值。您可以再考虑看——”

    “我先离开下,很快会回来。”司无邪神色冷咧地看了她一眼,见她被怔住,语气却是更加强硬,冷着张脸道:“好好照顾里面的人,他若是有一点闪失,我不会饶你。”说完身形一闪带起一阵风离开。

    掌柜被吓的大气不敢出,浑身冷汗直下,仿佛是从冰潭里出来的,身体一直在颤抖。

    宫璇玑从里面出来时看到的便是这番情景,店掌柜面色难看,一副受到惊吓般。而熟悉的那道身影却是不见,正在他想发问时,一道温和的声音从店外头传来。

    “这身衣服很适合你。”

    作者有话要说:otl 你们再霸王,我会玻璃心的……

    p:今天不会再更,如有出现更新,实为捉虫……

    采草记(一)

    说话的男子身形笔直地站在店外,年纪看上去三十左右,一身浅青色的绸缎长袍,黑发被发冠束起。青衣男子容貌清丽,嘴角挂着似有似无的笑,浑身散发着读书人般的儒雅气质。

    “这位客官想买什么?我们店最近新赶制了几套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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