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缠妻第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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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缠妻 作者:肉书屋

    箭依次而出,司无邪的动作迅猛快捷,饶是如此,拔箭时伤口带出的血仍有不少溅到了她的脸上。只是她眼都没眨,伸手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金创药,小心翼翼地把药粉撒在宫璇玑血淋淋的伤口上。

    看着眼前这一片血肉模糊,她的神色甚为复杂,有自责有心疼,还有别的什么。

    将人背朝上的平放于床,司无邪拉过被子只是盖到他的腰际。然后起身下床收拾起掉落在地上的残衣碎片,看着破的不成形的衣服,她的心房慢慢收紧,半敛下的眼底是一片怜惜与心疼。

    “无邪!你真的回——”赵灵破窗而入,着急的话没说完,却被眼前突然出现寒光吓的一个消音。

    “你太吵了。”司无邪收起剑,神色冰冷地看着她。

    赵灵干笑一声,“我这不是担心你么?话说那个混蛋呢,你不是抓到她了吗,她人在哪里?”

    “隔壁。”司无邪冷然一句。

    “那人是?”赵灵见有个人影趴在床上,正欲走近细看,却被司无邪一把拦下。

    “你再不去隔壁,那人就该死透了。”

    赵灵听出她话里的冷意,讪笑两声,非常识相地退出房去了隔壁。只是“阿”地一声,她很快又跑回。

    一张脸上明显是惊魂未定,赵灵颤着声音开口。

    “无邪,那是、是人是鬼啊?”天啊,太恐怖了,除了血还是血,连五官都看不分明,简直就是一团血肉啊!

    “她还没死?”司无邪把床幔放下,确定不会春光乍泄后,才漫不经心地回道。

    “无邪,你究竟是怎么处置她的啊?”赵灵心有余悸地问道。

    “断其十指,废了她的武功,挑断四筋,让她半身不遂。”司无邪说的很平静,如果不是要将犯人活着交到顾主手上,她会做的比这更狠绝。

    赵灵忍住心里寒意,突然有些明白楼里的姐妹说起她时为什么都是一副崇拜却又敬畏的样子。

    燕楼排行前三的冷面杀手,她以前只知道冷面鬼武功很好,且是个不好相处的人,等真的和她分到一组,才发觉她同时也是个头脑冷静,处事理智的女人。

    如今又认识到她手段毒辣一面,赵灵冷静下来细想,这样的对手真是谁惹上谁死路一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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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番外

    那一年,司无邪十五岁。

    那一天,小寒山正值隆冬,大雪封山,草木银裹。

    那一天,一女子长身立于小寒山下,努力积聚着内力,想要一跃而上,却是屡试屡败,屡败再屡试。

    “没想到堂堂商家大小姐,竟然如此无能。”一道凉凉地声音从风雪声中传来。

    风雪中走出一道挺拔修长的身影,那女子面容绞好,气质卓绝。

    原先还一筹莫展地女子在看见来者后,竟是不屑的呸了一声。

    “怎么到哪都能遇到你,真是晦气!”

    “无知浅薄,本宫不和你这等粗人见识。”女子一声冷笑,说完提气欲踏雪直上,却被人拽住衣袖,负重难行。

    “不准走,你说谁无知,本小姐读书万卷,下笔如神助……你才是粗俗鲁蛮……”

    “嫌我粗俗,就不要抓着我的袖子,有本事你自己上去。”

    风雪蹁然飘落,两名衣冠楚楚的女子在半山脚下争执个没休。而在半山之中,一道身影一直冷眼旁观,直至最后不动声色地拨开风雪,踩着陡壁,迎风而上。

    风声从耳旁呼啸而过,周旁树木被白雪尽掩。

    小寒山上,草屋两间,简陋通风。

    无邪来到小灶房,放下身上的箩筐,一边倒出里面的东西,一边沉思。

    最近总有一些陌生脸孔的人在山脚徘徊,看似是找师傅麻烦,又像是似有求于师傅。

    师傅不愿理会,她也不想理会,只是小寒山自此却没了清净。

    无邪皱着眉头,心里在想要不要暗地里出手,让那些人不敢再来。

    熟悉的淘米洗菜,把一旁快要烧干的水炉重新加水上柴,无邪眼见没其他事情了,便转身出门。她顶着漫天飞舞的雪花来到山顶,只见悬崖边上一男子半坐在一块青石上,目光直直地看着眼前银妆素裹的山林发呆,风雪落了满身,他也是不管不顾,没一会便被雪花装扮成半个雪人。

    无邪来到他身后,还未出声,就闻一声长吁短叹。

    “雪树银花,嵌缀冬月一片白。看着干净,其实最是肮脏。”

    “师傅。”

    男子听到声音,有些慌乱地回过神,眼里是还未退去的惆怅。

    看着眼前的宝贝女儿,男子收回情绪,发自内心地笑道:“无邪你回来拉。外面冷不冷,我刚烧了水,打算给你洗——啊——坏了坏了,灶房还烧着水——”话一落,一阵风起,人已经不见。

    无邪早已经习惯,嘴角露出苦笑,停留在原地没动。

    人影很快又从茅草屋方向跑来,双眼通红,一副懊悔的样子。

    “无邪,我是不是一个非常不合格的师傅。”声音显得懊恼。

    无邪毫不客气地点头,道:“师傅,你经常丢三落四,而且忘性很大。”

    男子被说的羞愧难当,一张脸低的不能再低。

    无邪见状,便也没有再说这个话题,别过脸,视线往山脚的方向看去。

    “师傅,山下有人要上来。”

    男子抬起头,“什么人?”

    “不知道,就是两名女子。”

    男子想了会,神色微微变的正经,“我等会去外面设个石阵,她们进不来自然会走。无邪,我最近有事情要下山一趟,短时间内不会回来。这段时间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然后上前牵着她的手,下了山顶。

    无邪跟在一旁,没有多问。因为每当他们没银子的时候,师傅都会下山一趟。

    次日天还没亮,无邪已经被人吵醒,因为石阵外有两道声音一高一低一直呼喊个不停。

    “书远,我是商海凌,我是特地来看你的,书远,你快出来见我一面。”

    “书远,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我真心来向你悔过,你出来见我一面吧。”

    声音一道洪亮,一道低沉,想来应该是昨日山脚下的那两名女子。

    无邪穿好衣服起来,一开门便发现她们口中的正主正背着个包袱一脸失神的坐在她房外,对外面那两道声音仿佛是置若罔闻。

    “师傅。”

    “恩。”蹲坐在屋外头的人淡淡地应声。

    “我记得师傅名文,字书远。”

    “恩。”

    “她们一直在叫,很吵。”

    男子没有再说,只是叹着气的一直沉默。

    半晌后,他才心有怅然地低声呢喃。

    “断愁绪,空山居,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们还找来做什么呢。”

    无邪站在身后没有说话,想起师傅说过,书远也是疏远,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无邪,我们走吧,一起下山躲个清净。”男子站起身,脸上已经恢复平静。

    无邪淡淡点头,连收拾的必要都没有,直接关上门,跟着他下山。

    山林间,树与树相隔的不远处,无邪没什么表情地看着阵里的两名女子,任她们一直在那焦急呐喊。

    她们和师傅的距离很近,不过几十步,可是又很远,因为师傅头也不回地一直往前走。

    师傅走的很快,仿佛想将那两个身影和漫天风雪中一起抛在身后。

    无邪收回视线,扭头看见师傅停在远处等她,于是几个快步跟上。

    两个身影一前一后,师徒二人健步如飞地行走在冰天雪地中。

    ※ ※ ※

    山上积雪覆盖,山下只是寒风阵阵,比较起来山下的气温还暖活些。

    日头慢慢升起,大街人潮涌动。两旁街贩已经开始为一天的生计忙活,一旁肉包子铺里的蒸炉上白烟袅袅,肉香飘溢。

    整个小镇一派祥和欣容之景。

    “时间过的可真快啊。”男子看着马车外的景象,嘴里轻声念叨着。

    听到这话,无邪似早就习惯般,没什么表情地应了声。

    男子把视线转向车内,看着眼前有些少年老成的宝贝女儿,有感而发地轻声一叹道:

    “想当年,无邪你只有那么一丁点大,小小年纪,饱受欺凌,却仍不失善良本性,在自己都要饿死的情况下,还把别人施舍的馒头给了其他小乞丐……”

    “师傅当时情伤未愈,见你孤苦伶仃,想自己也是孤身一人,就把你收在身边……”

    “这一养就是八年,一转眼,你都长这么大了……”

    男子说的感慨,不禁念念叨叨个没完。无邪唇角一动,只是安静的听着。

    脑海里没有师傅所说的这段记忆,她也不知该如何回应,最后便将视线投向了窗外。

    车轮滚动向前,窗外的风景不断的在后退,却尽是萧条景色。

    寒风卷起满地的枯叶,飘飘洒洒的扬在了马车之后。

    ※ ※ ※

    黄昏时分,马车来到一个偏僻的小镇。

    天明明还亮着,街道两旁却都是房门紧闭。

    无邪站在客栈门口,将四周景象看在眼里,虽然觉得奇怪,却是没有出声。

    半夜时分,月悬正空。

    无邪躺在床上毫无睡意,忽闻隔壁有轻微响动,连忙翻身下床跑去隔壁。只是晚了一步,一道黑影已经飞身离开,当下她是想也没想的纵身跟上。

    为防止被发现跟踪,她特地放慢了速度,不紧不慢的保持距离。

    小镇郊外,遍地乱草,残碑断桥。

    一处空地,一道半坐在地的影子被拉的老长。

    “黑山毒怪,原来真是你在作恶。”

    原本半坐的影子惊的跳起,“是什么人?”

    男子静静立于树梢,身后是一片皎洁月色,微风乍起,衣袂飘飘,月光映在脸上,衬的他整个人飘然出尘。

    他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地没有一丝波动,“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我是取你命的人。”

    说完,随身软剑破空而出,月光笼罩之下,男子似踏月而来,眨眼间已经飞身杀到。

    刀光剑影一瞬间,那道黑影根本来不及反应,饶是被一阵剑气吓的跌坐在了地上,面露惊恐地看着上方的人。

    男子杀招已至,剑离眉心只有几寸距离,却在看见黑影的一瞬间,不由得怔愣住。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从旁杀出,剑尖一挑,直接把剑送入了那人眉心。

    冷剑“嗖”地一声拔出,带出一片黑血,那道黑影张了张嘴,根本来不及叫唤,就已经倒下死去。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让久经杀戮的男子都不禁怔愣住。

    “师傅,你刚才分心了。”

    无邪眉都没抬,只是用剑指着那黑影的手指。

    五指微微弯曲,指片黑色且异常尖锐,分明是带着毒液。

    男子回神,随后是低声一叹,“是我大意了。”他没想过黑山毒怪竟然有张稚嫩童颜,十二、三岁的样子让他一时下不去狠心。

    如果刚才没有无邪的果断出手,他很有可能已经死在这个毒怪的爪下。

    想到这,男子心下突然一动,他这才发现无邪的脸上竟没有任何表情,神色平静地仿佛她刚才不是杀了个人,只是切了棵菜罢了。

    无邪看着那具不动的黑影,问道:“师傅,你为什么要杀她?”

    男子回来神,顺着她的视线过去,只是淡然一句,“这个毒怪靠吸人元气为生,若是不除会有更多无辜百姓遇害。刚好有朋友出重金请我出手,我想既能为百姓除害又能赚笔钱财,就答应过来了。”说完,又重新看着她,沉吟一声问道:“无邪,这是你第一次杀人么?”

    无邪只是点头,视线还看着那具被自己杀掉的黑影上。

    男子心里颇为惊讶,他不禁重新打量自己的宝贝徒弟。

    头脑冷静,思维清晰,出手快而准,且是毫不心软。

    当年那个连话都说不清的傻丫头可真是脱胎换骨了。

    作者有话要说:师傅只是太心软,关键时候他也会从猪扒变禽兽的,看看无邪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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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采草记(九)

    原本就不红润的脸色如今是惨白一片,随意散落的发丝,也凭添了几分病弱之意。双颊虽然还是没有血色,却也比昨天刚回来的的样子好了很多。

    司无邪看着宫璇玑安静的睡脸,心里仿佛是被什么堵住般,闷的难受。

    在不知不觉中她习惯了他反复无常的脾气,习惯了他不冷不淡的性子,更是习惯每天一起来就能看见他神情冷傲的样子。

    相处不过十几来天,她对他早已经没有一开始的莫名厌恶。只是,以前她只当是份责任,如今却又好象夹杂了别的什么。

    司无邪想不明白,三分怜惜,七分自责,剩下的那些又是什么?

    将宫璇玑掉落在额前的一缕秀发挽至耳后,司无邪将手心轻轻地贴着他的额头,见终于没有发烧的迹象,她心里高悬的担忧才慢慢放下。

    随后将视线转向不远处的屏风,那里如今已经是烟气迷茫,她起身仔细检查了番门窗,确定没有异常后又从他的包袱里找出一条面纱,重新回到床边。

    小心翼翼地按住他的肩膀,司无邪将人先是半扶起,然后一个横抱,把人抱到屏风后的软椅之上。

    此时,散发着药味的木质浴桶里满是热气腾腾,烟雾笼罩出的薄薄的雾气,让人看的并不真切。

    拿起一方丝薄的白纱,司无邪动作迅速的将自己眼睛给蒙上。

    白纱虽然有些透,但在雾气之中,也只能瞧出个大概,窥视不了其他。

    来到软椅旁,她将宫璇玑的身子扶正,此时的他好似已经清醒,嘴里正痛苦低吟出声。

    司无邪见状,不禁收拢眉心,低声说道:“我等会帮你把解开几处|岤道,到时候伤口可能会有些痛,你先忍忍。”说着,手指轻动几下。

    “唔……恩……”

    原本麻木的知觉逐渐苏醒,身上的疼痛一点点的袭来,宫璇玑眉目紧皱,双眼有些无力地张开。

    “你醒了?”

    “无邪……”宫璇玑微微张开眼睛,眼前只见一个模糊的影子,瞧的并不分明,却听的出是她的声音。他努力睁大着眼睛,视线慢慢变的清明起来。

    看见她眼间蒙着的白纱,他还没来的及问却是很快明白过来,心头顿时是涌起阵阵暖意。即使到了这个时候,她还在为自己着想,真的是正直到丝毫没有一丝邪念。

    “你是不是要帮我疗伤?”声音很轻,晃如游丝。入鼻的药味浓郁,应该是他包袱里的疏通散。疏通散具有疏通血液,减少疼痛的作用,真没想到她竟心细如此。

    “你伤的很重。”司无邪沉着声音道。

    四只短箭全部穿过胸骨,有两只更是正中死|岤,找来的大夫说只能用真气护住心脉,以后再慢慢调理。

    “谢谢……”宫璇玑惨白的脸上浮现一点红晕,声音简直轻不可闻。

    司无邪淡淡的应了声,知道他默许了,接下去也没有再说。她的手指摸到他的腰间,从下到上,一路解开盘扣,轻轻将他身上唯一一件褒衣脱离,随后指尖向下来到褒裤的活结,却是有些迟疑地停住,最后还是坚定地解开了腰带的素束缚,一把把褒裤拉下。

    随着衣物的落尽,宫璇玑的身体开始有些发颤,整张脸上满是红霞。他想去看她的表情,却是连睁开眼睛的勇气都没有。来自外界的凉意让他不自觉地弓起身。只是很快地,他的身子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紧接着是有些滚烫的水温驱逐了他身上原本的寒意。

    司无邪将人轻轻放进浴桶,然后是褪掉了自己的外衫,只着单衣地也踏了进来。

    她将身体靠在浴桶边缘,伸出两掌,掌心先是一阵游走,然后紧紧贴在他的背后,开始一点一点地将自己身体里的真气传送过去。

    这个过程并不轻松,从来没习过武的人一下子接受这么多真气,身体会变的躁热不堪,体内的气流也会随处乱窜,稍不留神就有可能会走火攻心。

    宫璇玑只觉得有一股强大的气流源源不断地从被背后传入,让他当下无法动弹。过了不久,他的体内好似又多了股力量,两股力量像在互相追逐,在他的身体里到处乱窜。

    气息整个开始翻滚,血液像是被人翻山倒海般地一直往喉咙口涌。

    宫璇玑死死咬着嘴唇,最后一个难受,一口血“噗”地喷了出来。

    司无邪手一停,却是很快的收掌重新运气,她不能有任何松懈,否则两个人都会有生命危险。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浴桶中的药水也开始转冷。

    回手、收气、运气,一切有惊无险地结束。司无邪把人从浴桶中横腰抱起,用干布大致地擦干他的身体,然后抱着人直接飞至床边,拉过被子盖在他身上,她才放心地拉下眼上的白纱。

    “无邪……”宫璇玑虚弱地张开眼叫她。

    “你觉得怎么样?”司无邪见他了醒来,便挨在床边坐下。

    “还好……”宫璇玑轻轻点头,他的体内正有股暖意在横走,想来是她的真气起了作用。加上药浴的效果,身体也已经没有任何痛楚,他想自己休息一番,应该就能恢复精神。

    “那就好。”司无邪淡淡一笑,随后想起自己身上还湿漉漉一片,连忙是退开了身子,免得将寒气又传染给他。

    “我去换身衣服,你先休息会。”司无邪起身,站在床边低声说道。

    宫璇玑轻轻恩了一声,脑海中浮现刚才的情形,脸上的红云顿时是一点点聚拢起来。能得到她这样的温柔,他这次的受伤倒是很值。

    司无邪将床幔放下,转去屏风外换了套干净衣服。

    此时,一道急促的脚步声从远逼近,她连忙走去门边,门刚打开,熟悉的身影急匆匆地冲了进来,与她撞了个正着。

    ※ ※ ※

    “无邪,你快跟我来!”赵灵脸上堆满焦急和紧张,说着就拉起她转身就往外走。

    “出什么事了?”司无邪被拽走几步。

    赵灵一脸着急,嘴里飞快的说道:“我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是我看见楼下有衙差说要抓我们!”

    “什么意思?”司无邪目光沉了下来,停下脚步没有再走。

    “还能有什么意思?”赵灵急的呼吸都有些不稳,目光直盯着司无邪道,“肯定是我们以前干的哪件案子被人了发现了啊。”

    “这不可能。”司无邪想也没想的肯定回答。以前的任务,她自问没留下任何证据。而且就算会出事,也不至于到惊动官府的地步。要知道她们经手的任务很多是见不得人的,丢东西的人只会自认倒霉,根本不敢伸张,就算有人心有不甘,也只会私底下派人寻找。

    “是真的拉,再不走就来不——”

    话没来的及说完,就见数十名官提刀出现,里三层外三层地把她们两人团团围住。

    “来人,将这女子给我抓起来。”一名带头的女子,手指着司无邪她们,满是威严地说道。

    客栈内其他房客一见这阵状,顿时关门的关门,关窗的关窗,偶有几个胆大的也是避走到一旁观看。拐角处,有两道身影安静伫立,只是一人脸上焦急不安,一脸脸上面沉如水。

    “我们又没犯法,你们凭什么抓人。”赵灵上前两步,目光直视着眼前这帮人,高声呵斥道。

    “安城最近有不少男子失踪,我们刚刚在城尾旧宅发现三具尸体。”

    “那与我们何干。”赵灵高声怒骂,官府果然没一个好东西,那个采草□她早上才刚交给她们,这才没一会,她们竟然就回头来找麻烦。

    “与你们当然有关。我们在一具尸体旁边发现这块木牌,有人认出那东西是你所有,还有我们也有人证亲眼看见你们中间的有个人曾经出现在那里。”领头女子目光凌厉地看着她们道。

    木牌?人证?

    司无邪微微眯起双眼,眼中的厉光是骤然一现。

    “该死的,那东西怎么丢那去了。”赵灵低声咒骂,随身的燕楼木牌两天前就已经不见,她只当是掉了,怎么会出现在什么城味旧宅,她压根都没去过那。

    “看来我们是被人设计了。”司无邪眼里寒光直泛,里面是一片沉郁的阴霾。

    “娘的!”赵灵往地卒了一口,挽起袖子,准备要大干一场。

    司无邪伸手一拦,声音沉着冷静,“别轻举妄动。”不动手她们还有辩驳的机会,如果贸然出手,就怕一顶拒捕反抗的帽子会先扣下来。而且就算她们现在能杀出重围,外面指不定还有其他埋伏,竟然已经受制于人,还不如静观其变。

    “不动?难不成你想束手就擒?!”赵灵没好气地回了句。

    “对,就是束手就擒。”司无邪意味深长一句,眼里是几分乍寒。

    几个简单的片段已经在她脑海中串联起来,看似无意,原来是百般心机的设计。

    她倒想看看那个人究竟意欲为何!

    作者有话要说:tat 被抽掉的那章怎么也写不出来了……jj你让我这个深夜卡文党情何以堪啊……我那3500字就这样没掉了……

    采草记(十)

    嘈杂声断断续续的从房外传来,躺在床上的宫璇玑双眉紧锁,睡的极不安稳。

    恍惚中,他听到一阵轻轻地关门声,似被风带上。

    之后,重重叠叠的脚步声响起,夹杂着模糊不清的怒骂。

    嘈杂的声音越来越远,越行越轻,直至一片安静。

    胸口闷的透不过气,宫璇玑努力想睁眼,可身子就好像被灌了重物般直直往下坠,嗓子更是涩的发不出半点声音。

    “公子。”

    叶绝舞见那些人走远,才悄悄地推门进来。迈步走进里屋,她被满屋子的浓重药味吓了一跳,心下顿生不安。她连忙快步到床边,见床幔垂着,当下也顾不得礼数,心里担忧地直接掀了去看。

    床上的人双眸紧闭,一双细眉微微拢起,双颊上有两抹不自然的红,神情显得有些病态。

    叶绝舞心下一惊,忙抬手抚上他的额心。

    入手之处一片温烫,好似有点小烧。

    这个司无邪到底是怎么照顾公子的!她怎么能让公子染上风寒!

    叶绝舞脸上浮现怒气,心里替公子感到委屈,跟着个这么不会疼人的女子,往后还不知道要受多少苦。公子的身体一直不好,从小是捧着药碗长大。即便后来学了医,情况也一直没多大改善。以往有她细心照顾,才没让那些病痛袭身。

    看来以后绝不能让公子出了她的保护范围。

    叶绝舞眼里满是心疼,怕他会烧的人事不省,连忙弯腰想将人扶起,只是手刚伸出,却是怔怔地收回。

    脖子至肩光滑无物,被子下的情形,不用猜测她也知道。

    叶绝舞怔愣片刻,最后目光是慢慢放柔,她轻轻的为宫璇玑掖上被子,然后侧身坐着。

    “璇玑。”轻轻的抚上他的脸颊,她低低喊了一声。

    见床上的人皱起眉,叶绝舞苦笑一声,转而把手放在他的额头,喃喃道:“还是叫你公子吧。”

    她喜欢公子,是发自内心的喜欢。她喜欢看他专心看书的样子,喜欢看他安静抚琴时的面容,就连他闹脾气打翻药碗的样子她也喜欢。公子与其他男子不同,他不爱装扮,不够温柔,不够体贴,有时候比女子还要强势,可她就是死心塌地的喜欢上。

    只是这份喜欢,她来不及说,怕也是没有机会再说。

    “公子,绝舞不会让公子有事的。”

    掌心贴在宫璇玑的额心,叶绝舞缓缓将一股绵长的内力注入到他的身体之中。

    只是内力刚一进去,就遭到了一股强大力量的抵制。

    叶绝舞心里一惊,公子什么时候有了如此高深的内息?那股力量就像是宣誓着领土主权般不让她的内力进入一丝。之后她又重新尝试了一次,依然如同刚才一样的情景。

    这是谁的内力?竟然如此深厚!

    叶绝舞在心里暗自思忖,仔细一想,心里很快有了答案。

    看来那个姓司的对公子还不算差。

    低头看着已经不省人事的宫璇玑,叶绝舞淡淡一笑,“人虽然不错,可就是笨了些,老糟人算计。”说完,她忍不住低头在他额上覆了一吻。

    “公子放心的睡,那女子若真有事,玉诀宫会出面的。”

    自古以来感情最是难求,她虽然不是个大方的人,但也不屑和那人一般算计。

    叶绝舞面容平淡地站起身,轻轻放下幔帐,打算先去给公子找个大夫瞧瞧。

    只是她刚打开门,就看见一名男子一脸焦急地站在门口,举手正做敲门姿势。

    “是你?你来这做什么!”叶绝舞的面容倏地冷下来。

    男子一愣,仿佛被吓到般,结巴地说不出话,“我、我只是来看看。”

    “你要看的人不在这里。”她的语气依旧不善。

    男子面色涨红,“你、你又不认识我,怎么知道我、我想什么”

    “是不认识。”叶绝舞眼带深意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然后淡淡又道了句,“你若是想来找我家公子与你一起救司无邪,在下奉劝公子可以省下这道力气。想救司无邪,找谁都不如直接找你家妻主来的管用。”

    “你什么意思——”男子面上大惊,眼里有着被人说中的难堪。

    叶绝舞没有再说,有些话点到既止就好,何况说了,他也未必会信。当日她在市集冷眼旁观,也没想到看见这么一出,只能说那叫赵灵的太不小心,让人得了空子。

    “言尽于此,公子请回吧。”

    “等等,你还没告诉我刚才那话的意思。”男子见她要关门,急忙伸手抓住她的袖子。

    “公子若是真想知道,出了客栈直走的江府就是阁下妻主的落脚地,公子可以上那问个明白。”叶绝舞抽回袖子,没有什么表情地说完关门。

    男子站在门口半晌,最后低着头,一脸若有所思的出了客栈,方向还真是右转直走。

    ※ ※ ※

    “水小姐,门外有名公子求见。”江府的小厮蹑手蹑脚的走进书房,小心翼翼的说道。

    这名小姐是自家主子带回来的贵客,看着温文儒雅,却是一点也不好相处。除了和主子说话时会露出个笑脸,平常对着他们都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听人说是燕城来的名门,许是有钱人的傲气在作祟吧。

    “是不是那倾城楼又派人来了?”水青楚放下手中的书,抬眸皱眉问道。

    “奴才瞧着不像,那公子生的很漂亮,像出自书香门第。对了,那公子说姓虞,说是小姐认识的。”

    书本猛地被合上,水青楚急切道:“你说他叫什么?”

    “奴、奴才才不知他叫什么,只知是名姓虞的公子。”小厮见她神色大变,有些紧张地说道。

    莫不是惜儿来了?

    水青楚面上一喜,随后雀跃的心突然沉了下来,他怎么会知道自己住这里?

    官府刚抓了人,他就出现了,难不成是知道了什么,上她这求情来了?

    他的心果然还是向着那个女人。

    水青楚自嘲一笑,自己待他再好又如何,他的心里装的还是别的女人。不然他怎会借着自己对他的好,狠狠地戏弄了自己一回。

    虞惜啊虞惜,你真当我水青楚好欺不成!

    水青楚的嘴角划出讥讽的笑,表情很是淡然地说道:

    “就说不见。”

    “是。”小厮应了声,转身就往外走。

    就在小厮快走到门边时,水青楚突然又喊了一声,“等等。”

    “小姐还有何吩咐?”

    “带他进来见我。”水青楚重新翻起书,一脸的若有所思。

    “是,小姐。”小厮觉得奇怪,却是没有多话的弯腰行了一礼出去。

    嫁进水府三个多月,他是鲜少主动来找自己,这次突然找来,是不是有了难处?会不会是在外面受了欺负?

    水青楚越想越不安,虽然在成亲当日就知道他根本是不情愿嫁给自己,可是喜欢了十几年的男子,怎么又能说放下就放下。

    当初知道他为了那个薛楠,不,那个司无邪欺骗自己时,那种被人戏弄背叛的滋味,简直比掏她心窝子还难受。可是转念想到,只要她一天不签休书,他一天就会是自己的夫郎,至于那个司无邪,她多的是办法可以叫这个人消失。

    她当初竟然能用见不得人的手段把人强娶回来,现在为了扫除情路障碍,再卑鄙一回又有何妨。

    水青楚一笑,眼里闪过精光,似算计,似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决心。

    不消一会,小厮便领着一名男子走了进来。

    “家主。”虞惜一上来就如过去般行了个礼。

    水青楚从桌上起身,看着眼前这道熟悉的身影,心里不知怎么是一阵刺痛。

    “你我之间用不着这么客套,起来吧。”她走到虞惜身旁,想弯腰将他扶起。

    虞惜微微站直身,却是后退了几步,避开了水青楚伸来的手。

    水青楚面色一沉,眼里有些阴郁,只是很快恢复平静,淡淡道:

    “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找我有什么事?”

    “虞惜是想来求家主救一个人。”虞惜垂着脸,一脸的不安道:“那个人家主也认识的,就是、就是薛楠。”声音到后面是越来越小。

    “是么?”水青楚的眸光一黯,声音似有些压抑的暗哑。

    她当他是受了委屈,想起了自己的好,才寻上门来。原来说到底,是她在自作多情,他还是为了那名女子。

    水青楚一甩衣袖,袖中的五指紧紧握拢,转过身的脸色显得非常难看。

    “惜儿想我怎么救她?”水青楚回到桌前,神情冰冷地看着虞惜,声音却是异常轻柔。见他抬起脸,满是又惊又喜的表情,她只得狠狠压制满心的嫉妒,免得发狂失去了理性。

    “家主这是答应了吗?”虞惜一脸欣喜,小心翼翼问道。

    “你的要求,我何时拒绝过?”水青楚面露苦笑,无声叹道。

    这么傻的男人到哪去找,竟然敢求着自家妻主去救别的女子,也亏的自己受得了,能包容他到现在。傻的执着傻的让她心痛,她用尽心机就是得不到他的心,而那个女子却是轻而易举的占者他全部心思。

    问世界情为何物,不过是一物降一物,这话果然没有说错。

    她水青楚这辈子算是栽到他手里了。

    “好了,这事等我了解情况后,自会有打算。惜儿,你先告诉我,这几日你都是怎么过的?可有好好照顾自己?有没有吃好睡好?”

    关怀的话语响起,虞惜的眼眶不禁微微发红。

    见他因自己的话露出了内疚惭愧的表情,水青楚在心里突然改变了主意,隐隐有了其他打算。

    ※ ※ ※

    空气阴冷潮湿,入目所至都是一片阴郁的黑寂。

    司无邪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进了官府的大牢。

    可今天,她不仅进了,还是束手就擒,没有任何反抗的进来。她和赵灵被关在不同的牢房,带她们进来的牢头只说了句三天后开堂,便骂骂咧咧地走了。

    司无邪双腿交盘半坐在地上运气调息,却是怎么也静不下心。她的脑海中一直浮现宫璇玑虚弱的面容,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想到玉诀宫一直有派人在暗地里保护他,她心头的担心才放下些。

    仰头望着牢墙上方的那扇小窗,透进来的微薄光线照的黑寂的牢房有些生气。

    司无邪看的出神,直至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拉回了她的思绪。

    铁链门锁一下被打开,发出清脆刺耳的碰撞声,一道深蓝色地身影气质儒雅地走了进来。

    司无邪别过脸看了一眼,心里只道。

    水青楚,你终于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在这非常谢谢草草上飞同学的长评,泪眼,写的实在太好了,看的我泪眼婆娑,恨不得打印出来贴在墙上天天回味……

    ps:问世间情为何物啊,水青楚也是个死心眼的娃啊……还有绝舞,你个没出息的,这么好的机会竟然不会把握_|||

    再p:写文很辛苦,千万别霸王……tat 你们再霸王我,我会玻璃心的……

    采草记(十一)

    “下去吧。”

    水青楚手一挥,打开牢门的狱卒便识趣的退了下去。

    瞧见来人,司无邪并不显得吃惊,只是站起走到牢栏前,与她对立而视。

    水青楚双手负后走近,微微皱着眉,神情似有些惊讶道:“薛小姐,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好端端地会进了大牢?”

    司无邪一脸平静,不冷不热地回了句,“水当家岂会不知。”

    水青楚目光一诧,然后轻轻叹了一声道:“看来薛小姐是有难言之隐,也罢,今日水某前来也是受他人相托,三日后的开堂水某已经打点好一切,薛小姐只管见机行事就好。”

    司无邪闻言,眼里慢慢的透出一丝冷意,冷冷道:“事已至此,水当家又何必惺惺作态!”她竟能无端陷害自己,又岂会不知自己身份?眼下这副毫不知情的模样,真是虚伪透顶。

    水青楚一愣,随后是不怒反笑,神情自若道:“司小姐竟然把话挑明,那水某也就开门见山。陷害一事确是在下所为,我也知道此计不能将你们如何,但是司小姐可能有所不知,当众殴打朝廷官员家属,按南起律法,将受仗行之苦。”

    见司无邪神色微变,水青楚又走近一步道:“当日你那位好友当街扭断了何小姐的胳膊,你与她一起,自然也是逃不开这个刑法。一百仗对你们习武之人或许没什么,只是荆棘木仗,纵然你们内力再深又能禁的住几下?”

    司无邪的神色徒然变的难看,声音似压抑的低沉,“水青楚,你究竟意欲为何!”

    水青楚微微垂下眼,沉默一会,随后唇角一点点勾起,“水某可以帮你们减免这一百仗刑,只是你必须——”随后突然俯身凑近她小声说了一番。

    待听她说完,司无邪眼中不禁露出诧异与意外,神色顿时变的有些复杂。

    “水某所做不为其他,但求一人真心而已,还希望司小姐可以答应在下的要求。”声音轻柔却是带着抹不可忽视的坚定。

    水青楚微低着头苦笑,说是真心,眼下她也只求能讨那人欢心罢了。

    司无邪不禁沉默,不由得在心里暗自思忖,同时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只是一番打量之下,她却没有找出任何端倪。

    “竟然司小姐没拒绝,水某就当你是答应了。那么,我们三日后见。”水青楚见她也没异议,连忙是一口气说完,双手一鞠就出了牢门。

    牢门很快又被锁上,司无邪若有所思的站在原地,眼里有着几分犹豫。

    ※

    昼夜三次交替,当窗口第三次投进一抹微光,司无邪身形笔直地伫立在窗下,闭眸沉思。

    这三天来水青楚共来了两次,只说事情已经安排妥当,不必挂心。

    真是人也是她鬼也是她,司无邪不禁冷笑,横竖自己都做定了她的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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