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尘世羁第3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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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尘世羁 作者:肉书屋

    子。眼前依稀还能看见,在我喝下毒酒之前,那道门关上之前,他最后绝望的眼神,转眼,手中拿着的已经是一盒骨灰,谁说时光是看不见的?坎儿,官员,胤禟,骨灰,时光走过的每一刻,都留下了无法改变的印记。

    湖边清风拂动着野草,水波懒洋洋起伏,不成形的倒映着头顶亘古不变的蓝天。

    手中几乎抓不住,那一把一把的灰烬随着风,从指缝间沙子般漏,很很快飘散得无影无踪。

    灰烬散去的方向,一改初夏清风的和煦,一般风不知何时贴着地面打起旋儿,绕到我身边,扬起我的衣角发稍,仿佛留恋盘桓不去,其中隐隐有风声呜咽。

    宫女太监在紫禁城那种地方待得太久,最迷信且最胆小,风声一起,个个脸色煞白,如意惊呼一声,吓得连连后退。

    我却笑了,伸手去触那风,让它从我指间脸颊反反复复的滑过,对它说:“胤禟,今生已了,还不速去,喝下那盏孟婆汤,以待来世?去吧去吧,日升月落,生老病死,都会散的,你要老是犯痴,执迷不悟,小心阿鼻地狱哦!”

    那风发出一声响亮的悲鸣,被天地间更强大的气流冲走,无奈的扫过茜草,湖水。。。。。呜咽声远去的方向,一抹惨白的残月,刚刚从天边隐去。

    尘世羁 第二卷 第114章

    在湖边助理良久,残月消隐,旭日初升,浅蓝的天幕中,水鸟又往返劳碌起来,微风中摇摆的清草被阳光晒出清香,再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谁能想象,在这样平凡的郊外,平静的清晨,刚刚上演了多么不平静的一幕终结。。。。。。

    惊魂初定的高喜儿提醒我,已经准备好一切,可以启程了。一回身,李卫却还站在那里,目光直直的不知望着哪个远芳发呆。

    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愣愣的回过神来,拉住我衣袖,好象突然变回了孩子:“凌姐姐,你告诉我刚才那人,真的是坎儿?他没死?他是粘竿处侍卫头儿?”

    “呵呵。。。。。。”我无可奈何的摇摇头,伸手拍拍他的肩:“是他,也不是他。我佛慈悲,苦海无边,你也犯痴了?走吧。。。。。。”

    保定到京城的官道宽敞平直,虽然耽误到日上中天才启程,但傍晚已到京郊。胤祥派了时任紫禁城二万禁军都统的阿都泰亲自带人来迎接我进宫,虽然有一丝奇怪,但人倦得不想思考,也无异议。

    这时,一直被我带在身边,自从听说“九王爷”已死就咬着嘴唇再也没开口的小女孩新儿突然脆生生的冒出一句:“我要去宜太妃娘娘那儿。”

    “嘿!这哪有你说话的地儿?没规矩!”高喜儿立刻斥责道。

    “我要去宜太妃娘娘那儿。”新儿往马车角落退缩一下,抱着腿,也不看人,低头坚决的说。

    “我已经答应过你了,今天赶一天路,你不累?回去歇歇,明天我们一起。。。。。。”

    “我要去找宜太妃娘娘!”她声音更大的打断了我的劝说。

    “嘿!给脸不要脸了,敢冲撞主子?当心把你拖出去扔喽!”

    “算了,高喜儿,我答应过她的,既然都已经到北京城了,也不缺这一会儿,我们先带她去瞧瞧宜太妃吧?。。。。。。不知道宜太妃得到消息了没。。。。。。”

    按照这两地之间短短的路程来算,皇帝肯定早已收到了消息,只是不知道有没有这么快传到外间。阿都泰听说我要去看宜太妃,十分为难,因为他没有得到这个额外的命令,不敢决断。自从见过坎儿之后,李卫一直在严肃的出神,向来最饶舌的他,这一路上却连话都没有一句,此时也没有意见。

    “没关系的,都在城里了,能费多少事?太阳还没全落山呢,现在去看看,能劝她回宫就好,年能,计划改天再慢慢计议,总之用不了一个时辰吧?”

    我说着便命令出发,阿都泰有些焦急,却欲言又止,我没有细想,只见他派人快马进宫送信,自己带着亲兵跟了上来。

    “主子就是心地太善良了,对这么个小丫头也言听计从的,唉。。。。耽误了回宫,只怕皇上会不高兴。。。。。。”

    宽敞得容不了我所有随身宫监的马车里,高喜儿婉转的表达了对这个小丫头的不满。

    “呵呵,还是我说的,人和人讲缘分,投缘了,怎么样都喜欢,看她倔强是可怜,看她机灵是可爱,总觉得她该是被疼着护着的,也不愿意强迫她做什么,只要她高兴了,做什么都值得——何况这点小事呢。。。。。。”

    说着,唇角却不自觉的上扬——胤禛一定对这种感受有最深刻的体会。。。。。。我真是被他宠得越来越任性了,我们剩下的时间也许只有不到十年,我却在分别后就要见面的最后一刻,还不肯听他的话,乖乖回去。。。。。。

    抚着新儿头顶枯黄柔软的头发,暗自下定决心——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再也没有了要离开他独自去哪里的理由,从今以后,晨昏朝暮。。。。。。

    天色渐黑,长长的一条宽敞街道上,只有一座巍峨的五开牌坊式朱漆铜钉麒麟首大门,我不再是那个只能悄悄走偏门而入的小丫头,这也不再是侯门深似海的皇亲贵戚宅,以前从未踏足过的九爷府,五扇厚重的正门全部为我洞开,软轿直接抬入一重又一重门楼,沿途殿宇楼台依然富丽光鲜,只是在夕阳初下之后,那些雕梁画栋的建筑上,一个个黑漆漆,森森然的窗口里,仿佛有无数轻声细语在诉说这里往日的盛景。

    府中东南方几里深的一处院落,是整个府邸里唯一还有灯光的地方。院门半掩,不许身后举着声明:本书由鸡窝网()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下载后请在24小时内删除如果喜欢,请购买正版好能看见几个宫女太监木偶般侍立环绕着一位宫装妇人,沉默得一片死寂。

    大概初次见到这样“死去”的王府,连空气中都弥散了诡异,原本一心要来这里的新儿此时虽不愿露怯,只是紧紧抓着我的手,一步一挪。

    终于找到那扇门,檐下,绘了夜宴行乐图的玻璃宫灯在晚风中摇晃,门内的那位妇人穿着异常隆重:明黄缎面绣龙凤纹样的礼服和顶镶东珠的朝冠,是皇后以下妃嫔每个人只拥有一套的礼服,出席每年那么一两次的祭祖祭天,万寿大典时才会穿上一次。

    她手中捧着那杯茶冒出的热气腾腾,是这场景中唯一的活气,这位端着茶出神的贵妇人,和她身边的宫女太监,仿佛一群没有生命的蜡像。。。。。。还好有幽香传来,却是室内靠水一旁廊下摆满了的各色花卉,月季,牡丹,茶花,芍药,竟相吐蕊,开得姹紫嫣红。

    尘世羁 第二卷 第115章

    “繁华事散逐香尘,流水无情草自春。。。。。。宜太妃娘娘不惯寂寞吧,凌儿给您请安了,请您与我们一起回宫去住,闲时和太妃太嫔们说说话,玩玩牌,不比这里热闹?”

    我开口打破寂静,新儿才松了一口气,湿漉漉的手心却还拉着我,一动也不敢动。宜太妃好象在做什么重要的事情被打扰了,不耐烦转回头睨视我们一眼,让我看清了她的正面;那双狭长异魅的凤眼,和那双永远挂着嘲笑和倨傲的薄薄嘴唇,简直就是胤禟在我眼前的重生,哪里像一个五十几岁的老妇人的容颜?

    “哦?。。。。。。要我回去,和那些没有儿子,无处可去的可怜人一起?”她低沉的笑着,如此刻薄的讥讽也优雅得无可挑剔。

    “娘娘!”她一开口,新儿突然有了勇气,撒开我的手,跑过去跪在她面前:“九王爷叫我来服侍您!我叫新儿,九王爷是好人,他救了我的命!”

    “呵。。。。。。傻孩子。。。。。。”宜太妃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用一只手上三根戴了“指甲”的长长尾指扫过新儿的脸“瞧这张脸。

    瞧这双眼睛。。。。。。”眼风突然锐利的刺到我眼里:“。。。。。。胤禟这个没出息的东西。你就是那个凌儿?”

    “宜太妃娘娘,那么多年了,您在宫里不是更住得惯吗?天色晚了,咱们这就走吧。”我真的开始觉得累了。

    “是么?”她上上下下看了我两遍,那目光仿佛在表示,她能这样正眼看我,是我无上的荣幸。

    “都说‘今上’身边那个凌儿,来历神秘,容貌气度脱俗,连这么个刻薄寡恩出了名的主儿都对她拱若珍宝。。。。。。”他就着手中的碧玉盏抿了一口茶,微微皱了皱眉:“既如此,你可过得惯宫里的日子?”

    不用我来回答,她自己解答道:“一则,如今这位主儿不好伺候,身边的女人都怕他,大约还不敢在他眼前怎么着,二则。。。。。。”

    她又斜斜睨我一眼:“你一无子嗣,二无位分,也算不上什么真正的威胁。。。。。。若在我那时候,你这样人物,纵然美得跟画儿诗儿里出来的,在宫里,要待下去也难——一个没儿子的女人,能风光多久?皇上身边的女人,哪个当年不是红颜乌鬓?一朝老去,终究不能上我皇族玉堞,入我爱新觉罗家谱。。。。。。”

    这种情形下,念念不忘,计较的还是这些?她对尊贵身份的偏执情结,也不比什么人更正常。。。。。。我疲倦极了,向她笑道:

    “你说的那些没有儿子,无处可去的可怜人,如今虽平平淡淡,也不见得比你更可怜啊。倒是有了儿子的妃嫔们,又怎样?十三爷的母亲敏贵太妃?八爷的母亲良太妃?十七爷的母亲,不知哪里招惹了你,让娘娘你一定要置她于死地的勤太妃?还有太后,哪怕她有一个儿子做了皇帝。。。。。。还有。。。。。。还有你自己。”

    她神色阴暗下来,目光微敛的样子比胤禟更美,低头又抿了一口茶,姿态依然高傲如廊下怒放的牡丹,说话的声音却越来越轻:

    “自古成王败寇,输了便是输了,有什么好说的?良妃是个聪明人,早早看透,总算去得风风光光。。。。。。枉费我操了一世的心,原来都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她的状态有些奇怪,我不由自主靠近了几步——奇怪,难道是宫灯在风里摇晃的越来越厉害,光线闪烁不定的缘故?她眼角似乎有一抹红光。。。。。。

    “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筵歌舞,眼见他。。。楼塌了。。。。。。”

    似歌似咏的呢喃着,宜太妃的手渐渐滑下去,依然端坐着的仿佛只剩下那一身盛装华服的空壳子。。。。。。

    “妈呀!”不知何时跟到我身后的高喜儿,如意等人中,不知哪个太监无法承受这种恐怖,凄厉的怪叫一声,扑腾着跑了,院外听到动静,立刻轰然。

    我却转到她正面去,死死的看着她。这个出身显赫,荣华风光了一辈子的贵妇人,这副刚刚还美丽得叫我惊叹的面容,皮肤开始明显的发绿发青,眼,耳鼻嘴角。。。。。。淌出一丝丝殷红的血,血痕蜿蜒如恶心的爬虫。。。。。。

    后退两步,环视四周,几个原本侍立在她周围的太监,宫女不知何时已经瘫倒在四周墙角,七窍流血,面容扭曲,每个人都鼓着一对无神的眼珠瞪着我。。。。。。

    尘世羁 第二卷 第116章

    原来她早就计划好了这一刻!回头看看桌这那杯还冒着眈眈热气的“茶”,从送走邬先生那时起就蓄积在心中的无名情绪全部转化为莫名的愤怒。

    “——去叫太医!快去呀!我受够了!拜托!我再也不想看见什么‘妃’死在我眼前了!什么良妃年妃宜妃——到底有没有完啊?”

    拽着宜太妃的肩,徒劳的摇晃她,从她唇边渗出的一滴腥红在摇晃中滴落到礼服上,拈金线织就的云龙纹里,一丝丝粘腻的红迅速渗透到“龙”的周围,那触感清晰得可怕。

    “凌儿!凌儿!”有声音焦急的唤我,脚步声远远朝这边跑来,但我没心情理睬。

    “你给我醒醒!你给我说清楚!你们到底是怎么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你们拥有的还不够多?得到的还不够多?为什么要贪心?——要君王宠爱,要家族荣耀,要容颜不老,要儿子,要名分,要权利。。。。。。算计来算计去,算计了别人,你可曾算到自己的今天?

    “凌儿!好了,不要看了!”

    一只宽厚温热的手掌捂住我双眼,一只有力的胳膊从身后轻轻环住我的身体,箍住我的双臂,轻易的将我整个向后拉开,我跌进他坚实宽阔的胸膛——

    “胤祥,不用总是挡着我的眼睛,我什么都能看见,我看得很清楚!”

    回身扳开他的手,我的怒气无处消弭,拳头顺手砸在他胸膛上。

    “你说!你说!为什么?为什么不能每个人都好好的,为什么一定要弄成这样?为什么所有的人要互相折磨呢?为什么要让每个人都难过?最后有谁真的得到了自己想象的一切?”

    “凌儿,你累了,看你满头的汗。。。。。。”胤祥扶着我的肩,担忧的看着我,他的目光清澈温柔,怔怔的和他对视片刻,渐渐放松下来,才发现自己一身冷汗,全身虚脱无力。外面是初夏园林的清凉夜色,身后却是一群尸体,死状凄厉。九重侯门洞开,阴风呼喇喇如从十八层地底刮上来,吹得我一个寒噤从脚底直凉透到发梢。

    “凌儿,走吧,回去皇上身边。皇上龙体抱恙了好些日子了,一直等着你呢。”

    “。。。。。。胤禛病了?”

    这是胤禛有生以来第一场大病。

    “。。。。。。现在和皇上登基时一样,京城九门及京畿几个大营全部戒严,没看出来吧?我和十七弟用了老法子,九门和宫禁亲军不变,换将不换兵,要紧的地方安排将领交换调防,所以没露什么动静,百姓还不太觉察。。。。。。”

    下轿后没走上多远,我在养心门的阴影里停下步子,转身认真看着一直故作轻松,喋喋不休的胤祥:

    “你不用一直说话,我真的没什么,不过是赶了好几天的路,身体疲惫而已。胤禟宜太妃。。。。。。其实我比你们中的任何一个都更早知道他们会有这一天,只是说了你们也不会相信。。。。。。“

    胤祥果然停下来,好〖脾气的望着我笑。不再努力支撑后,红墙阴影下的他,脸上和我一样,写满了倦意。

    “看你累的,这副样子也瞒得了?我我明白现在是‘八爷党’的最后时刻了,你们不得不谨慎,我也知道,皇上太好强了。。。。。。可他病了有半个月,为什么一点消息都不告诉我?”

    “你为了去这一趟,盼了那么久,能出宫透透气总算不易,还有你说的,皇上太好强了,总觉得自己没什么大碍,不愿你担心。。。。。。总之,皇上严令禁止任何人把日生病的消息告诉你。”

    “胤禛这个笨。。。。。。你也是!”

    我重新向养心殿走去,胤祥边走边问道:“方才那孩子吓得昏厥过去了,我已叫人把她带下去休息诊治,她就是?。。。。。。”

    “对了,那孩子我打算留在身边,你是总理内务大臣,我这就算向你通禀过了。”

    他低低叹息一声:“果然像,模样只有七八分,神情却十足像你。。。。。。”

    我只略停了停,没有发表意见。“对了,李卫瞧着有些不对劲饿让?他是怎么弄?的跟蔫了的瓜秧似的。”

    “呵。。。。。。”在灯火明亮,人来人往,却安静得连脚步声也没有的养心殿前停下来,我和胤祥不约而同的摇手示意,阻止太监出声通报。我向胤祥低声解释:

    尘世羁 第二卷 第117章

    “。。。。。。因为他昨天见到坎儿了,在保定。”

    “哦。。。。。。”胤祥恍然,又摇头:“两年前皇上让我见到坎时儿,我也吃惊不小,但李卫办差这么多年了,不至于此吧?”

    “你是主子,他们是什么交情?还记得很早很早以前坎儿跟我讲过,他们小时候在扬州街头流浪,几天都吃不上一顿饭,好不容易讨到一碗粥,却两个人都舍不得喝。。。。。。”

    “后来给谁喝了?”胤祥好奇。

    “给翠儿了。”

    “哈哈。。。。。。”胤祥压低嗓子一笑,和我一同踏进了后殿。

    还在东暖阁外,就听见胤禛在大发雷霆。

    “一群废物!天天说什么‘皇上万安’,一点小毛病拖了半个月还不见好,药这么苦,叫朕这么喝?恩?”

    我不敢相信的看了看胤祥,他报以无可奈何的表情。

    宫女打起帘子,地上跪伏着好几位太医,一句话也不敢回。

    “皇上药都不肯喝,只能好起来?烦闷了,也不该拿太医们出气啊,他们焉敢不尽力呢?”

    “凌儿!”胤禛从大迎枕上腾的做起来,手边堆的几本折子“哗啦”掉了一地。

    跪到脚踏上,顺手端起宫女跪在一旁举过头顶的一盏褐色药汁,自己先尝了一口,果然苦涩得难以下咽。“凌儿,你回来啦?”方才还蛮横得像个不讲理的孩子,胤禛转怒为喜,拉着我一只手腕殷切地问道。

    “恩,我这不是就在皇上跟前了吗。。。。。。”我敷衍着,专心的把一勺药喂到他嘴里去,他没防备,果然被灌下一口,枯得直皱眉。

    “呵呵,你这次去得太久,朕几乎要以为你不想回来了。”

    心里一酸,几乎要端不稳药碗。

    “怎么会呢?皇上在的地方就是凌儿的家,送走了一发又一个人,我终归要回家的。。。。。。“

    “好!好!”胤禛很欣慰:“还会走么?”

    “不走了!再也不会了!来,先把药喝了,赶快好起来。。。。。。”

    胤祥就在旁边,原本还打算说些什么的,一见此景,悄悄招呼其他人一起退出,从外面轻轻关上了门。

    皇帝的病情一直隐瞒到又过了半个月后,“阿其那”也在北京的圈禁之中“呕病”身亡,京城才解除戒严。因“闻其已伏冥诛,朕心恻然”,皇帝下令宽免释放“阿其那”,“塞思黑”族中还活着的眷属,将“同党”允誐,允禵的死罪改为永远圈禁,终结了此案。

    太医们每天三次例行诊脉,如履薄冰,战战兢兢,但一个月了,病情还是时有反复,胤禛这场病来势不善。生着病,胤禛“工作狂”的本性彻底暴露,虽然不能上朝,但每天照常接见官员,批复奏折,做的事情丝毫也不比平常少,太医们一再劝他“静养”,可他见“大事”尘埃落定,暑热渐至,又立刻就要搬去圆明园,太医们被他折腾得精神近于崩溃,恨不得集体以死阻止,幸好被我和胤祥拦住了。

    圆声明:本书由鸡窝网()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下载后请在24小时内删除如果喜欢,请购买正版四年初就完工了,当然那只是我和胤禛设计的部分,无论弘历后来把这里折腾得如何艳丽繁华不堪,目前的园子,还是幽然清雅的。偶尔闲坐,倚窗望园中粉墙黛瓦,隔去阑外青柳如疏帘,仿佛玲珑有声,依稀回到了江南;被月洞门后的曲径通幽衬托,湖面仿佛宽阔得一望无垠,又叫人心神爽朗。

    胤禛喜欢白瓷,特别是珍贵罕有的宋定窑白瓷黑釉,爱清净,为人严峻——也就是说轻易看不上什么人或物;而弘历,喜爱堆砌色彩,鲜艳富丽的珐琅彩瓷,爱热闹,喜欢各种各样的人——弘历的确比胤禛容易相处,但父子二人品位高下,一望而知。

    。。。。。胤禛就在前面不远的临湖水榭中与几位大臣会议,弘历也有份参与,那里灯火辉煌,宫监静悄悄来往穿梭,气氛紧张严肃,真是浪费了今晚这样大好的月色。我打开临湖的所有轩窗,不许人点灯,于是半个小厅都洒满了皎皎月华,正在“腹诽”他们父子,从前通往这里的曲廊上不知何时已经立了一个黑影。

    “胤祥?”

    咳!凌儿。。。。。。“你什么时候来的?也没人通报一声,我还以为你得先到那边议事呢。”

    尘世羁 第二卷 第118章

    “呵呵,我另有事儿,听说你找我就来了。见你好兴致赏月,不好打扰你——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他说着,自己摇摇头笑了。

    月色沉静,他却像刚刚才发现这景色,望着湖面满足的出了一会儿神,才说道:“我原本也有话想找你问问,这阵子偏又忙得没机会,凌儿,出什么事了?高喜儿急得到处找我。”

    “刚知道时心里有些急,但现在想想,又不急了。。。。。。你原本想找我问什么?”

    胤祥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雪白的小玩意,只有他一掌大小,映着月光,润泽通透,精致可爱,细一看,是一个轮廓清晰的白玉女子小像。

    “这就是胤禟说的那个羊脂玉小像?”我偏过头,回避从它那里反射的耀眼银辉:“随你怎么处置就是了,何必再来提起?”

    “皇上也这么说,既然如此。。。。。。”胤祥随意靠在廊柱上,手一松,那块玉石溅起响亮的水花,随即无奈的沉没,消失,湖面很快恢复了宁静。

    没想到他这样干脆,我倒愣了一下。

    “听说。。。。。。你曾当面质问他,当年是否他指使刺杀我?”

    “呵。。。。。。我不信,坎儿真能把每一言一语,风吹草动都记下来。。。。。。”笑得太勉强,自觉无趣,坐回栏杆上,承认道:“我问了,而且那时才发现,自己其实一直对你们的命运这样耿耿于怀,甚至包括胤禟。。。。。。我替你们不值。”

    “我原来不信命的,如果有,也是我们兄弟的,不应该打扰你的幸福。”

    胤祥很严肃,微微俯身看着我,他的脸庞,一半轮廓映着月光,另一半藏在阴影里,俊朗得像拉斐尔油画里的人物:“今儿是我的错,以后不会再提。。。。。。你为什么事儿特地找我呢?”

    “恩。。。。。。我知道,朝中刚刚才经历了一场大变,皇上又病了,所有的事情都压在你身上,忙得不可开交,偏偏在这种时候。。。。。。”

    从桌上取过一张纸递给他:“我希望人世间多一些幸福,希望阿依朵幸福。所以在告诉皇上之前,想先找你商量一下。”

    就着月光,纸上清清楚楚是阿依朵墨汁淋漓的大字,字如其人:“岳钟麒又被人欺负了,我去帮他”。

    “这是什么?!”胤祥瞪着那几个字。

    “难怪我这段时间老觉得少了什么,原来是好久没见到阿依朵了。她身边的大丫头麝儿说,我和皇上在宫里时,她根本没机会,搬到圆明园后,直到今天她才总算把消息带到——可阿依朵已经走了有半个月了,走时只留了这张纸给她,叫她不要让外人觉察,悄悄递给我。”

    胤祥不敢置信的看看那张纸,看看我:“岳钟麒?”

    费了一阵口舌,我才向他解释清楚,阿依朵和岳钟麒之前的“蛛丝马迹”。

    “按照现在的说法,阿依朵这就算是私奔?”我比较关心这个问题。

    “喀尔喀蒙古的郡主,大清的公主,原裕亲王的寡妇福晋?和我大清眼下最得用的大将军?列祖列宗啊。。。。。。”胤祥颓然坐倒,以手抚额:“非得在这时候添乱子。。。。。。”

    他们只有在最最烦恼的情况下才会叫“列祖列宗”,我小心的问道:“有这么严重吗?虽然现在没天理的世道提倡女人守节,但寡妇改嫁也是可以的啊。”

    胤祥也费了一阵口舌,向我解释清楚:“皇帝推行三大改革中,最重要,也是最棘手的”改土归流“正到了最要紧的时候,在川藏云贵等地,很多少数民族的土司酋盟不愿意结束”自治“的逍遥岁月,不惜以武力相抗争,在那些地形恶劣的西部作战,正值盛年又能独当一面的大将,只有岳钟麒了。上次岳钟麒受伤,正是与西藏一名土司恶战的结果,而修养两个月回到战场后,又遇到云南几个土司的围攻,战况一度紧急,这大约就是阿依朵说的“又被欺负了”。

    “。。。。。。何况喀尔喀蒙古各部也才安定不久,搭在一起,就关系整个西边半壁江山的安宁。。。。。。唉,这些就罢了,最要紧的是,皇上肯定会。。。。。。”

    “发怒?我也这样想,所以才请你来商议,我们得想法子说服皇上才好啊。”

    尘世羁 第二卷 第119章

    胤祥有一下没一下的捏着栏杆扶手,已经陷入郑重的沉思,阴影中的侧面不知何时又瘦了一圈。

    其实我们都声明:本书由鸡窝网()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下载后请在24小时内删除如果喜欢,请购买正版常推行,朝内的不安定因素一一清除,胤禛硬撑多年的那口气,终于有所放松,这时候病倒了,好起来不会太容易。胤祥虽然整天忙着政务,但我知道,让他眉心整日紧锁的是他四哥哥的病情。朝中事物繁多,能办事的人却很少,连李卫都特意调进京城,临时在军机处帮忙,胤祥还是时不时就得在军机处胡乱熬过一夜,一听说胤禛半夜里有什么不适或风吹草动,他便会冲到养心殿外等消息。

    如果不是因为心里清楚,最坏。。。。。。最坏,也还有一个“雍正十三年”的期限,我也不会比他好过多少。见他迟迟疑虑,我笑道:“你有没有发现,皇上生病这段时间,和以前有些不同了?”

    “啊?有什么不妥?”他立刻紧张起来。

    “呵呵,不是什么坏事。我是说,皇上倒越来越像个小孩子了,想生气就生气,说高兴就高兴,总比从前,一年到头阴阴冷冷的好多了吧?”

    “哦。。。。。。皇上在你跟前,不是一直这样吗?”胤祥松了一口气,大概也觉得自己反应过度了,看着我有些尴尬的笑。

    “正是这样,我才发现其中的不同——我猜,皇上这才发现偶尔任性的好处了。比如说,喝药非得我喂不可,不然就百般抵赖,坚持不喝。可怜的人,一辈子都没有放松过一刻。。。。。。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你记忆里,可曾见过他少年时,有过真正像个小孩子的时候?”

    被我这么一问,胤祥望着远方感兴趣的回想了一刻,肯定的说:“没有,四哥好象从来都是这个样子。。。。。。”

    想想又笑了,仿佛突然间回到小时候的记忆,挖出了很多让此时的他忍俊不禁的片段,但是慢慢的又收敛了笑意,叹道:“我记得的四哥、已经十几岁了,但我知道,四哥才几岁,二哥才十几岁的时候,索额图试图谋逆一案中,他们就确有涉及,皇阿玛心里明白但没有追究。里头具体是怎么回事,连我也看病清楚。。。。。。”

    “所以那又将成为一宗扑朔迷离的历史悬案了。才不到十岁的孩子,已经经历了那样一场深不可测的政变。。。。。。怎么努力,死撑半生,至少他现在终于可以真正放松下来,任性一刻了,这不是好事吗?”

    胤祥没有回答,但我能感受到可,他对胤禛这场病的担心已被我缓解了不少——因为脸上明明写着欣慰与感叹。

    “所以,现在的皇上应该很容易被我们说服,你就跟我一起去替阿依朵求情吧。”

    “边疆军事,到底不能大意,我想请方先生来斟酌一下。”

    胤祥摆出总理王大臣的政治姿态,我自然不能有什么异议。

    方苞从刚结束的会议中过来,一听完此事,拿着阿依朵写的那张纸,眯着眼乐呵呵笑:“和硕纯衿公主琴心剑胆,见字如见人,有气势!”

    我和胤祥不说话,只盯着他,他才不慌不忙的说:“这样事情若是在民间,寡妇要改嫁,又不是伤天害理,就随她去了。只是他们两位的身份于国事军政大有关碍,拿到朝廷上来讲,就既不占‘理’,也不合‘礼’,怎么都说不过去啊。。。。。。”

    我们太熟悉他的满腹机关了,也不急,紧定着他只等下文。

    方苞摇摇头,笑道:“但此事,其实不过是个‘情’字,既起于情,想必以‘情’可解。而如今天下,最能动皇上以‘情’的两个人,不是就在微臣眼前么?”

    “我就知道。。。。。。”我笑,对胤祥说:“既然事关半壁江山的军事,宜早不宜迟,咱们这就去吧。”

    “夜深了,皇上劳乏了一天,该歇着了吧?”

    ‘说服皇上也用不了太久。累了一天,能有人说说话,解解闷也不错啊。“

    “说这样的事儿,也算解闷?。。。。。。“

    还是方苞出声替胤祥下了决心:“既然是大事,无论多么棘手,皇上必定是宁愿早些知道的,何况怡亲王和凌主子两位,难道还能瞒着皇上一件事到明日?”

    夜色静谧,水面上徐徐送来微风,凉爽宜人,季节的暑热在这里已经丝毫无存。胤禛坐在湘妃竹榻上,正伏、案疾书,一见我和隐祥进门,丢下笔“威严”的问道:“好啊,你们两个神神秘秘的,算计什么呢?还不速速招来!”

    尘世羁 第二卷 第120章

    我一边抢走他面前的折子和笔递给李德全收起来,一边嗔怪他:“没见过你这样的病人,一刻也停不下来,又是会议又是批折子,还能同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他们两个都笑起来,我指指窗外:“但‘臣妾’敢打赌,皇上一定没有看见,就在身边的皓月清波。。。。。。”

    月亮早已爬过树梢,高高挂在深蓝天幕中,映在眼前轻漾的水波里。水边假山石下,两只仙鹤缩着脖子睡着了,远远传来“漏网”的虫声蛙鸣,有“有鸟鸣山更幽”之妙,一时天上地下水中,无不被月光渲染如迷离梦境。

    “好!果然有荡涤尘心之效。。。。。。。”胤禛站在窗前,放松的伸伸胳膊:“朕觉得好多了。“

    “。。。。。。那是因为皇上这几天都按时服药!既然有效,就不要再骂太医们了,不是冤枉人么?“

    “好了好了。”胤禛一想起太医和喝药就皱眉,好象受委屈的人倒是他:“说吧,到底什么难题,连你们两个都拿不了主意,还得请方先生斟酌?”

    胤祥正要开口,我抢着开口:“这是个亘古无解的难题,连方先生也。。。。。。”

    指点着高喜儿和如意伶俐的在水边小几上摆下各色鲜果,冰镇酸梅汤,胤禛果然感兴趣的坐下来:“真是方先生也答不上来的难题?呵呵,坐下来说,胤祥坐到朕身边来,好久没有这么清净的说说话了。”

    胤祥看看我,一副“居然什么都被你料到了”的神情,小心的谢了恩才坐下来,我接着说道:“这个难题只有一个字,就是‘情’。”

    “哦?”胤禛看看低头想笑的胤祥:“朕不信,你们就是为难这个?一个‘情’字?从何说起?“

    “从何说起?相比从盘古开天辟地女娲捏石造人时,情根已经深种人世。前金朝被当时的蒙古所亡,成就了诗人元好问一部苍凉深郁的《遗山乐府》,但传之后世最广的名句,却不是那些笔力]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膀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个中更有痴儿女。。。。。。”

    胤禛用银叉子叉着一块香瓜,却微微笑着有些出了神。

    “。。。。。。元好问传之后世最广的是‘情为何屋’?我只记得‘百转羊肠挽不前,?车辘辘共流年。画图羡杀扁舟好,万里清江万里天’。。。。。”

    胤祥小声插嘴议论,被我瞪了一眼,又识趣的住了口。本来嘛,又不是在吟诗论词,我说的流传最广,是指三百没后的事。

    “凌儿,你俨然已是邬先生高徒了,朕等着听这背后的故事呢——什么大不了的,得这样跟朕兜圈子?胤祥?”

    胤祥诚实的拿出我给他那张阿依朵的留言,并替我简单的说明了缘故。胤禛只认真看了一遍,就阴下脸,把那张纸随手扔到一边,看着湖面风起,水中月被打碎成闪耀起伏的点点银斑,沉默半晌。

    “哼,丢尽我大清朝廷的脸。”

    这阴沉沉的语气,是他被严重激怒的表现。

    “他们两人一个守寡,一个死了妻子还未续弦,似乎于礼节上也勉强说得过去吧,有什么妨碍到朝廷的呢?既然阿依朵都愿意抛下一切,去西疆蛮荒之地的战场上与他一起撕杀,皇上为什么不能成全这对痴儿女呢?”我忿忿不平的问道。

    “这不是儿女情长的事,凌儿你不要管。胤祥知道。,就是今天这个局面,仍然有多少操不完的心,朕不能冒这再起战事的险。岳钟麒有没有折子递来?”胤禛摆出了议论政事的样子。

    “回皇上,纯析公主要是赶得急,半个月差不多也能到了,只是不知道他二人就里,如何联络?就算有了消息,岳钟麒要递折子到京城也还须时日。”胤祥也一本正经的回话。

    “哼。。。。。。岳钟麒和阿依朵,朕真是想不到,他们怎么会?。。。。。。”

    一旦某件事情超出他的控制之外,胤禛就会特别愤怒。我太熟悉他的专制和强权思维了。

    “岳钟麒和阿依朵为什么不可以呢?一个是常年住手西域的大将军,一个是声明:本书由鸡窝网()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下载后请在24小时内删除如果喜欢,请购买正版是她如鱼得水,可以自在驰骋的家乡。皇上,十三爷,你们想想,高天丽日,无边绿草,两个人信马由缰,并肩而乘,多美的画面啊,他们根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佳偶!”

    尘世羁 第二卷 第121章

    不知是不是也想起了什么,听到最后,胤祥深深的看了我一瞬。

    “。。。。。。朕说了,这不是儿女情长的事,”胤禛铁板一块的死硬表情有所松动。

    “皇上如果能成全他们,岳钟麒必定会更加忠心不贰,而且皇上也知道阿依朵的身手,阿依朵不愿看岳钟麒一个人在战场上拼杀,一定会任何时候都和他站在一起的,等于朝廷又添一名猛将,不是两全其美吗?”

    我觉得这个理由很好,胤祥也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但又轻轻摇摇头。

    果然胤禛突然冷冰冰的冒出一句:“朕不成全日引诱公主私逃,他就敢不忠于朕,不忠于朝廷?大清这么多大将,朕还不缺他一个。”

    坏了,一时激动忘了考虑,胤禛最忌讳别人威胁他,对手握重兵的武将尤其敏感。

    “皇上,为什么总要计较他们的身份呢?他们不过是一对情投意合的人而已,真情难道还随官位一样分品级?天下那么多人轻信了对皇上的诽谤,以为你是一个残暴,猜忌,冷血不认的暴君,事实上呢?”

    “你!?”胤禛恼怒的一撑桌子站起来,看着我。

    “皇上。。。。。。”我望着他,柔声恳求:“读史书,看到明孝宗皇帝,一生只有一个女人,就是他的张皇后,没有任何妃嫔,甚至因此断绝了子嗣,皇位继承不得不旁落到皇族的其他分支,无论有多少别的理由,我相信那一定是因为痴情难移。还有,就在本朝,世祖皇帝见到董鄂妃,后来的端敬皇后时,董鄂妃已经28岁了,不但是汉人,还是个嫁过人,死了丈夫的寡妇,就算有孝庄太后这样文韬武略的女中豪杰从中转圜,但世祖皇帝还是在董鄂妃死后郁郁而终,甚至民间传说他出家为僧。。。。。。”

    胤祥突然轻咳了一声,看看神色阴晴不定的胤禛,小声打断我:“凌主子,咱们皇爷爷的事儿,按规矩是不许提的。。。。。。”

    “是吗/我真好奇,董鄂妃是怎样一个女子?就像好奇倾国倾城的李夫人,如何能让汉武帝那样的一代雄主生死难离,你知道吗?这都会成为后世的千古之谜。”

    “凌儿别问了,这个谁都不许提,连朕也不知道。”

    他又肯开口了就好,我放心的把话说完:“。。。。。。对于他们来说,尊贵的身份,权力的围绕反而是阻碍,甚至成为磨难。”

    胤禛紧抿着唇,目光一直望进我眼底。

    “阿依朵和十三爷一样,是极重情义的人,十三爷一定还印象深刻,当我们匆忙逃离乌尔格时,她拦住追兵,唱着‘鸿鲁嘎’远去的身影。。。。。。她为了边疆安定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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