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晨的游戏人生第14部分阅读
陈晨的游戏人生 作者:肉书屋
口站定,门是虚掩着的,爸妈说话声音不是很高,只隐约传来“大姑、二姑···使脸色··娘···去了马店(虚构村名,陈晨的两位舅爷爷住的村子名)···我就是生气,看不惯!”最后一句最清晰,看来老爸真是生气,这话是喊出来的。
可是这话是什么意思呢?老家里那两位老姑奶奶给奶奶使脸子了?不是还有大爷爷在的,那位肯定会压制住这两位的。再说了,两位小姑和奶奶不和是多少年的老新闻了,爸爸就算生气也不该发这么大的火才对呀?大概还有昨天的事情的原因?
陈晨还想再听下去,就听到老妈在里面说,“陈晨,去给你爸倒杯水,你爸大老远的回来了,瞧瞧这冻成什么样子也不吭声!生啥闷气呢,没本事的人才生闷气!”
老妈好猛!小姑娘从来没想过老妈居然敢这样对生气的老爸说话,不过想想,似乎后来,老妈也常常这样说老爸的。但那时老爸已经快五十岁了,脾气比年轻时候柔和很多,许多时候老妈怎么说人家也就一笑,想干了干,不想干了继续躺沙发上当没听到。
陈晨颠颠儿的去给老爸倒水,用的是父母专门买给她的小茶瓶,一次只给茶瓶灌大半瓶水,就算是真正的三岁小孩也能稳稳地提起并从里面倒水。陈晨没跟父母说起自己的怪力还有联系体术的事情,只是前一件大约母亲已经注意到了——她总是很细心。不说是不想让父母为自己担太多心,但是父母亲对自己的这份关爱,陈晨还是很开心的。
60 活宝的母女很萌很有爱
()陈晨端着父亲的大茶缸子进去的时候,老爸老妈正在说明天去陈晨姥姥家的事情,今年家里有了摩托车,老爸打算一下子把几位姨妈家里一下子都给去了,正在和老妈商量买礼物的事情。。
陈晨站在门边,爸爸躺在床上,老妈倚在床头,两人低声说话。老妈的头发有一绺儿散落下来,正遮住她的侧脸,昏黄的台灯照过去,给两人身上都打上了一层柔光,气氛无限柔和,就连窗外冷冷的白雪反射进的冷光都显得很温暖。
哎呀呀,这种感觉真是让她这个前世恋爱都没谈过一次就翘了辫子的小女孩(!?)羡慕嫉妒恨啊,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j?不对,老爸老妈已经结婚了,那就不是j了,这是老夫老妻的心有灵犀?不对不对,用这个词不对,是什么咧···真好,看得她都想找个小男朋友来养成了,喂,这种气氛她这个电灯泡进去打扰合适吗?
——这妞儿已经羡慕嫉妒恨到语无伦次的地步了。
陈宏正笑着跟自己老婆说话,抬头就看见宝贝女儿呆呆站在门口,脸上表情不停转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丫头,肯定又神游天外去了!
不过陈宏还是决定逗逗自己的小丫头,没办法,这小孩儿太成熟乖巧了这让身为家长尤其是不能总是陪在她身边的家长多么的没有成就感啊!所以陈宏在家的时候总是借机就逗弄自家的小女孩,可惜他在家的时间总是很短,小丫头有很聪明,不上当。
——一般家长不是总希望孩子聪明乖巧、不哭不闹不缠人,自己玩是最好的吗?
陈宏:所以我不是一般家长!
由此可见能养出陈晨这种奇葩的家长果然也不寻常啊,非一般的变态。
“小陈妞这是怎么了,傻站在那?冻傻了?”不高不低的声音,却足够这屋子里的人听得清清楚楚并惊醒依然沉浸在爱恨情仇中的陈小妞。
罗少梅瞟了陈宏一眼,知道这人又在逗女儿,不过女儿呆呆的没有反应端着茶杯站在门口的样子很可爱呀。
“哪有这样说自己女儿的,我看陈妞是跟着你学傻了,真是的!”想想昨天就有气,一家人巴巴的回去了,还下着大雪呢,就这么被人奚落了一顿。老陈这个懒虫还说明天要是下大雪就只去陈晨姥姥家!
陈晨其实很想说自己不进去是因为不想当电灯泡,可是这么说的话一定会被老爸教育——早恋什么的,在这个家里就是大敌啊,就连女儿提到这方面的话,陈家夫妻俩尤其是陈宏都会很紧张。
大雪连着下到大年初三,才慢慢变小。风很大,虽然每天都有人来说扫雪撒盐,但是陈宏一家还是决定坐车到姥姥家里去。虽然大路上是很干净,可是乡间小道还有小马路上就都是雪,实在是太危险,天气也太冷了。
大年初三,几个姨妈还有母亲似乎有了约定,每年新年,只要没什么事,大家都是在这天到姥姥家里去。
陈晨一家到的时候,姥姥家的堂屋里已经坐满了人,除了五姨还有五姨夫(五姨夫在当兵,五姨跟着),几位姨夫坐在堂屋抽烟聊天,大一点的几位表哥表姐们斗地主,跟晨晨年龄相近的几个坐在兄姐身边吃糖看打牌。
屋子里暖融融的,姥姥在厨房就看到陈晨也一家三口,赶紧打了热水端过来,招呼大人小孩们洗洗脸,又问自己的女儿女婿还有小外孙女儿要不要喝鸡蛋茶。
陈晨先是抱住姥姥撒娇,听见鸡蛋茶就狠狠的皱眉,烧得滚烫的热水里打上荷包蛋煮一会儿盛到碗里,加上糖就是鸡蛋茶了,陈晨很不喜欢这个。
姥姥也有半年没见过自己的小外孙女了,听到她说不喝也由着她,又对她说,“姥姥今天中午特地给你们包的小饺子,皮薄馅多,咱们陈妞肯定喜欢,晌午可要多吃点!对了对了,堂屋有苹果,去让你姥爷给你削皮,尝尝看甜不甜。”
姥姥一迭声地对着许久不见得小外孙女说,恨不得把好吃的都给端到她眼前。她现在没有孙子孙女,陈晨在这里住了十几天,女儿们的子女中跟她最亲近的现在就是陈晨了。小姑娘乖巧懂事,姥姥简直把她疼到心坎里。
“娘,您别什么都由着她。今天咱们准备吃啥饭,要不我去帮忙,您歇着!”罗少梅洗过手脸,只觉得像是活过来似的,回到了自己娘家,爹娘还是这样慈祥,她几乎要把昨天受的委屈还有今天走了两里路吹着冷风提着礼物才到的事都给抛到脑后。
“陈妞难得回来一次,她就爱吃我做的饭,是不是啊,陈妞?”
罗少梅瞪女儿,这丫头,姥姥忙活一年了,大过年的你也不让你姥姥歇歇,今天中午可要做这么多人的饭呢!
陈晨委屈,您做饭就是没有姥姥做的地道又好吃嘛!瞪神马瞪,咱说的是事实。
虽然心中腹诽吐槽不停,但是眼尖的陈晨还是瞧见了姥姥手上的冻疮,她心知今天姥姥的子女们团聚一堂姥姥又是家里的女主人,必然是不肯去休息的,所以陈晨笑眯眯的拉着姥姥的衣摆撒娇,“姥姥,咱们去烧锅好不好,陈妞冷,今天风好大呢!”
姥姥一听大为心疼,再看看自己的小外孙女,虽然裹着毛茸茸的大毛衣服,带着围巾,小脸还是冻得通红,抬头瞪了自己女儿一眼,“你们也是的,天这么冷不来也就算了,孩子这么小你们还走了这么远,这不是坑孩子的吗?以后可不许这样了,我知道你们惦记着我就行了,什么时候来不行呢,非得挑这大冷天儿的,你们那儿离得又远,瞧瞧你们俩把我孙女儿给冻得!还瞪孩子呢,娇儿,不是娘说你,你孩子都有了,得稳重···”
罗少梅低头做洗耳恭听状,陈晨吐舌,完了完了,母上大人回去一定会对她进行爱的教育。原来这都是遗传,姥姥也这么能唠叨啊。
陈宏早在洗完脸就跺着脚进屋了,这会儿坐在沙发上瞧见屋檐下自己的妻子乖乖的低头听着丈母娘说着什么,是不是偷瞪女儿一下,丈母娘脸上一副很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女儿却是一副后悔的模样。
准是小丫头闯祸了丈母娘才会说妻子,不过倒是少见她这么服气一声不吭的样子呢,有点···可爱啊,红着脸偷瞪女儿的样子让他想起来当初托同学去跟她说,“他觉得你很好,想跟你试试。”时她霎时低着头耳朵都红透的小模样。当时他躲在一旁,同学开口的时候还提心吊胆的,她脸一红,他乐得眼睛都眯了,知道这事儿成了一半。那个时候他们才刚毕业,风华正茂,满怀对未来的憧憬,一眨眼,他的女儿都已经会扯着姥姥撒娇护着自己的母亲了。
陈晨对着姥姥说了一句,“姥姥,我快冻死啦。”姥姥就赶紧捂着嘴,念叨着“童言无忌,大风吹吹去。”也没有斥责陈晨,只是赶紧拉着陈晨进了灶火屋,把小凳子给了陈晨让小姑娘坐下,自己开始烧火。陈晨这才想起习俗过年的期间是不能说起这些不吉利的字眼的,就连平时也最好不要说。拍了拍粘在衣服上的玉米叶子,把小凳子给了姥姥,笑的很是讨好的着母上大人眨眨眼。
罗少梅看着自己女儿笑容谄媚的望着自己,又想起来自己都这么大的人了,为了女儿到让从小到大都很少说她的母亲说了一通,有些气恼,对着陈晨狠狠地在自己脖子上划了一下,这是“死定了”的意思。
陈晨笑容一僵,老妈为什么你现在比从前活气不少我却觉得自己更悲哀了呢,这是不是自作孽不可活?陈晨眼巴巴的望着自家母上大人,罗少梅看着小女儿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不由心软,忍不住就“噗嗤”一笑。陈晨总算放下了心,转头又去拨弄地上的玉米秸秆。
罗少梅又好气又好笑,这小丫头,见着自己不生气了就把她妈妈给抛一边,咬牙切齿啊。在灶火屋里忙活半天的罗少梅的姐妹们见着了这一对母女的精彩演出,笑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怎么从来没发现四妹(姐)还有这么小孩儿气的一面呢?
61 男孩女孩到底还是不一样
()陈晨乖乖的偎依在姥姥身边,看着姥姥时不时往灶里添一把柴火,偶尔翻一下灰里埋的红薯,火烧得旺旺的,烤的靠近的人身上极暖和。。
罗少梅坐在凳子上摘菜,她相比其她的姐妹来说其实厨艺并不很好——她从小读书到大的时候,这些姐妹在家帮忙做家务、干农活,虽然她放假回家时也会帮忙,可是每次伸手问父母要学费还有生活费时都心虚又心酸。跟她年纪相差无几的五儿还有六儿,有时候会刺她,反倒是爹会平静的说她们,“你们要是能读高中,上大学,我也供应!”
那个年代,几辈子务农一个文化人都没出过的农村家庭,出了一个大学生,多么新鲜又荣耀的事情,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她选择了去读师范,学校给发一些粮票。罗少梅至今都还记得,她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确定自己真的能去读大学了,心里又高兴又担心。爹倒是高兴的喝了酒,又去给已经去世的爷爷奶奶上坟,然后村子里连演了三场电影,爹说,“花钱也值了。”
虽然明白那年月农村的女孩子,考不上学就只能在家干活等着嫁人,有些家庭甚至都不让女儿上学,罗少梅还是觉得自己读书花的钱有姐妹们的一份辛劳,当年在县城读高中,二姐夫骑着自行车去给她送咸菜,塞给了她两块钱还有爹娘准备的粮票,罗少梅很感激。
前天晚上回去她打开了那个大伯送的礼物,是一只金戒指,款式大方新巧,罗少梅很喜欢。她和陈宏结婚这些年,前些年家里没钱,俩人谁也没提这事,这两年家里渐渐有了钱,可是夫妻俩都很忙,更是把这事给忘到了脑后。
罗少梅小心翼翼的把戒指戴在左手无名指上,伸出左手在陈宏面前晃啊晃,陈宏正在看电视,瞟了一眼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挺好。咱大伯挺会挑东西。”瞧着自家老婆手上的戒指,陈宏忽然想起来结婚这几年人家连孩子都给他生了,他还没给亲爱的老罗同志买过什么贵重首饰呢!回头咱也去买!
今天来走亲戚,临走前罗少梅想了又想,到底是把金戒指拔了下来,用小纸包包好放回抽屉里。一旁过来抹宝宝霜的陈晨小同学很不解,为毛不戴啊,这戒指看起来还不错呢!反正将来也是要丢的,戴一天是一天呗。
陈晨拐弯抹角的问罗少梅这附近是不是治安不好啊,罗少梅就明白女儿以为她是怕被抢。她摇摇头,“咱也不能太张扬了,你的那几个姨妈,哪个也没什么贵重首饰,我戴着这个去,她们除了替我高兴,肯定心里也会有些不舒坦。大过年的,我也不能置这种事。”
陈晨其实真的不以为然,至于么,不就一金戒指,谁还会怎么样?
瞧着今儿三姨说话,倒真是有些怪里怪气的,虽然是笑着的,可是话里话外都在刺人。这位又怎么了?以前只听老爸说三姨小心眼,有个什么事情就放心里整的自个儿天天头疼。陈晨倒是没见过她三姨那模样的,陈妞小同志只是很不耐烦这位抓到什么事就念叨不停,有好事就不停炫耀。
罗少梅还是低着头摘菜,动作利落,任她三姐怎么说,要么轻轻巧巧的避开,要么一句话不说。陈晨坐在姥姥身边,决定这位三姨要是再说下去,不就是讽刺人么,咱也会的!那年你巴巴的来问我爸要麻辣烫的方子,怎么没见你讽刺人!倒是罗家的大女儿,陈晨的大姨先看不过去了,不就是娇儿家挣了几个钱过得好了些么,你至于眼皮子这么浅到了娘家也来哭穷,话里话外都是当年怎样吗?姐妹们过得好了,你若真过的不是很好,出了什么事,难道咱们还能站在一边不管?去年她们姐妹几个去问人家挣钱的方法,人家二话没说就给了,这情她都还记着呢!老三也是个没见识的,眼皮子浅!
罗大姨心下有些恼,看着陈晨姥姥脸色不是很好,赶紧转开话题,说的就是陈晨六姨肚皮里的那块肉——小六儿怀孕已经三四月了,都显怀了,这会儿正坐在灶火屋里的椅子上嚼着山楂片听着她的姐姐们聊天呢,她最近总想吃些酸的。
“好了好了,老三,你们家老公公不是还天天贴补你们的吗,日子哪里就那么难过了?家家户户不也都是这么过的。小六儿,这孩子闹腾的厉害不?你想吃什么就说,今天中午也没外人,咱们自己做的吃了也放心!”
陈晨不由得就佩服她大姨这说话水平,问孩子这是个安全话题啊,谁不关心下一代?人家现在还就预料到了将来,怪不得大表姐和大表哥都有些能耐。可惜大姨夫嘴实在太碎,陈晨看不上那人儿,为了夸奖自己小孩儿把别人家的都给贬低到地底下去了,有这样的吗?
陈晨是个小心眼儿,这是毋庸置疑的。这位大姨夫当年在三姨家从小被拾走的二女儿(那年月计划生育很严格,三姨为了生儿子把女儿都给扔了)的婚礼上跟别人夸奖自己女儿时说了陈晨两句,啧啧,这位都记恨到现在。
一向老实憨厚的二姨也开口,“小六儿,我们家这两年包人家的果园,摘了不少苹果,你要是想吃,回头我让你姐夫给送过来。”
“多给孩子听点音乐,给他念点故事,等雪化了我让你姐夫把我家的大录音机给你提过来,还有几盘儿我有那闺女时常听的磁带。”罗少梅对于胎教有那么一点研究。
三姨不甘人后,“六儿,有空多走走,生孩子需要体力,我看你现在还不错,多在家转转,重活儿不要干,轻活还是可以干点儿的。”三姨顿了顿,看了看陈晨六姨手里拿着的一包山楂卷,笑的有点暧昧,“老话常说,酸儿辣女,六儿,我瞧着你这一胎肯定生个大胖小子。哪像我···我···”说着说着又开始抹眼泪,对于自己的二女儿,罗三姨偶尔夜深人静也是会想念的,可是人家不都是这么做的,就连她爸还有爷爷奶奶都同意了,只能怨那闺女没福气!好在她终于生了个儿子,只比娇儿家的陈妞大一岁,公公婆婆也不敢再对她使脸色。公公走街串巷收破烂做货郎挣的钱,也肯给她一些补贴家用,哪像以前,都是给了她小叔子那一家,偏偏她家男人一句话也不肯说,回来还对着她发脾气,“爹的钱给谁那是他自己的事儿!谁让人家有儿子,你有本事也生一个!”把罗三姨气得不行,头疼的毛病就是从那里落下的,也是那次,她狠了心把刚出生的二女儿给扔了。
罗六姨小名小六儿,大名叫红梅。听了她的几个姐姐说的话,她也挺高兴的。本来,她婆婆去得早,娘又得顾着家里这一摊子,只能偶尔去给她帮个忙,她和妯娌的关系也说不上好,有人能给她出出主意,再好没有的。又听三姐说酸儿辣女,一定能生个大胖小子,她乐得都要合不拢口,胃口也好了些许,嚼着山楂卷儿也更有力气了。
她的几个姐姐的事情,她也都是看在眼里,二姐、三姐不都因为头胎生了个女儿结果姐夫们脸色不好,婆婆也不给一句好话。听四姐说她生了女儿,四姐夫倒是很高兴,家里老公公听了却给起了个名字叫“胜男”,年年回老家陈妞的爷爷都没给过压岁钱,孩子都三四岁了做爷爷的没给小孩买过一套衣服,就这名字还是四姐还有姐夫嫌不好才给改了的。就连她娘,生了六个女儿还不是拼着命要生儿子,大姐都和小弟差了一二十岁呢。当初娘为了生小弟,差点连命都丢了,后来还不是抱着小弟不撒手。罗红梅从怀了孕开始就天天在家里的送子娘娘像前拜三拜,希望送子娘娘能保佑她一定生个大胖小子。现在有了这个兆头,她自然高兴得不得了。
61 打牌
()陈晨看着她最小的姨妈眉眼含笑,便知道她听了这些话心里很舒心,可是她知道,再过六个月,六姨生了一个小表妹,是真正的懂事乖巧又和顺,不像她自己,是个典型的双面人。。
后来怎么样呢?所有的故事似乎都一样,尽管女儿乖巧听话,六姨还是在丹丹读高中的时候拼了命的想要一个儿子,为此甚至还打过一次胎。陈晨摇摇头,那可真是个好儿子啊,据说遗传了他爷爷的好性格,比活猴还活泼,有一点不顺心就大吵大闹,见人就吐···据说六姨也不是没打过他的,恼极了的时候,脱了裤子达到屁股肿又去罚跪,那小子还是一样一点教养都没有。陈晨第一次那样讨厌一个跟她有血缘关系的弟弟,与之相反的确实对丹丹更加喜欢了一些。
陈晨想起来延年叔叔娶的婶娘,眉目清秀,待人和顺,除了有些爱玩,没人不夸的。后来婶娘生了小妹妹,爷爷很高兴,过年的时候给小妹妹发了压岁钱,妈妈为了她委屈,当场就问爷爷,“不是说咱家没有发压岁钱的规矩么?”爷爷最后也没有给陈晨发过压岁钱,那时候陈晨还不知道什么重男轻女,什么偏爱,只是觉得心里有点难过。再后来,妹妹上六年级的时候,婶婶也生了二胎,是一个白胖清秀的男孩儿。爷爷终于抱上了孙子,乐的天天抱着不离手,“宝贝儿”、“心肝儿”、“爷的乖孙子”嚷嚷着,就是天上的星星也恨不得给他摘下来。原本在爷爷还有叔叔、婶婶心中颇为受宠就连陈晨有时候也会嫉妒的妹妹一下子在长辈们心中地位迅速下跌···
灶火屋里罗家的几个女儿虽然笑容满面、聊天说笑,却是心思各异,就连陈晨,也因为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有些抑郁。
堂屋里却很热闹,男人们说这一年的农事、收成还有下年的打算,聊聊孩子的成绩,抽空抽一两口烟,闲散惬意。
“哎呀,明辉哥你耍赖!我瞧见的,你兜里是不是还有一张牌?”
“哪有,我牌都出完了,再说你们不是看着的吗?”
几个小的偷偷捂嘴笑,黄战跟着自己姐姐起哄,“耍赖是小狗,耍赖是小狗!”
本来也在笑着的明燕笑不出来了,她哥是小狗那她是什么,想得再深点,她爸妈是什么?再说了,这屋里的几个小孩子,数她哥明辉最大,其次就是她了,这黄战怎么能这么说呢?
黄萍也瞧出了自己的表姐有点生气,看看明辉表哥,倒没怎么在意,笑着说,“好啦,好啦,我投降还不成吗,我投降!“大男孩举着双手可怜巴巴挤眉弄眼的样子逗得几个小孩都笑了起来。
明辉输了,更因为作弊,所以被罚洗牌,明燕把牌扔在报纸上,淡淡的说,“屋里坐了好大一阵子我都冷了,不打了不打了,没什么意思。”起身便出去了。
黄萍一愣,这是生气了?可是屋里头就数他们三个最大,三姨家的安玲姐今天去走亲戚没来,剩下的几个小的最大的天越也比他们小五六岁,刚上小学一年级的娃能干什么?
“明辉哥,还打不打?”
“算了,不打了,我也有点儿冷。”妹妹好像有点不高兴,明辉打算去看看,不过又没有人惹她,怎么莫名其妙就生气了呢?
明辉刚打算站起身却发现自己身后趴了一个小不点,正是二姨家的黄战,“打,打,我瞅着怪有意思的。要不,哥,我给你拿糖?”小孩儿笑的挺谄媚,刚刚看着哥哥姐姐们打牌挺有意思的,他也想看着多学点儿啊。
林明辉再一瞅,三姨家的小萝卜头,李天越也眼巴巴的瞅着呢,得了,这又走不了了。
“黄战,打牌也不是不可以,可是你不从哥身上下去,哥动不了啊。这动不了就没法儿起牌,不起牌怎么打牌?”
黄战被这一连串的“起牌”、“打牌”绕的晕头转向,本来就小的眼睛这下更是变成豆豆眼,不过小孩明白了一件事:他不起来明辉哥没法儿打牌。小孩动作利落的从明辉背上滑下来,看的他姐姐黄萍嘴角直抽搐,明明明辉哥个子不高,这小子是怎么把人家的小身板儿当成滑梯滑的啊,都滑到地上了还不肯站起来,回家后爹肯定又说她不会照看弟弟了。
黄萍很怨念,所以她决定为难为难她弟弟,反正弟弟妹妹不就是用来欺负的?
“黄战,就算现在明辉哥愿意打牌咱还三缺一呢,你准备找谁打?天越?”
李天越摇摇头,他刚才蹲在这里看了半天还没搞懂怎么回事,可是他知道要是输了不是被刮鼻子就是被贴纸条,明辉哥脸上都贴了四五张了!
“那,黄战,你打?”黄萍不怀好意的嘿嘿笑,你小子要是真的敢应声姐就敢把你脸上贴满纸条儿!
“好啊,打就打,谁怕谁啊!我肯定赢!”黄战早就跃跃试,有人来问他,自认没有不答应的。
明辉洗了牌,三人开始起牌,黄战第一张就起了个2,乐的这小子嘿嘿笑,他可知道,这二是除了大鬼、小鬼之外最大的牌了,只要你没炸弹!
黄萍撇撇嘴,小子你就了,有你难受的时候,我今天要不把你脸上贴满纸条我就不是你姐!她看了一眼林明辉,明辉对她点点头,黄萍会心一笑。牌起的差不多的时候,黄萍拿着牌的右手微微一斜,林明辉看得清清楚楚。当然,林明辉也把他的右手往左边挪了挪又放低,低到黄萍一斜眼就能看得到。叫地主的时候,黄萍也不吭声,林明辉也不吭声,黄战很顺利的成为了被批斗的对象。
天越蹲在黄战身边,眨眨眼,总觉得表姐和表哥俩人笑得很奇怪···这是干什么呢?不过黄站的牌真的超好,在底下捡了小鬼又捞着一个7配成了炸弹。黄战得意洋洋。
很快黄战就笑不出来了,他姐和他的表哥俩人先把他的大牌还有炸弹给引了下来,黄战零牌有多,没招儿了。
过了几盘儿,黄战吸取教训,决定把好牌留到最后再出,要忍得住,这时候黄战脸上被粘了三张纸条,黄萍被刮了三下鼻子。
黄战又输了。为啥?他就是不出大牌等着管人,结果等他想出的时候人家的小牌散张都出完了,就剩连子、姊妹对还有炸弹,他管不住啊!
午饭快开始大人们进来吩咐摆桌子的时候,黄战两边侧脸几乎都贴满了纸条,天越坐在一边儿看得清清楚楚,指着他的脸大笑。林明辉和黄萍也笑,路过的每个人都笑。黄战也没生气,他跑去压井边压了一盆井温水,把脸上纸条揭了,洗干净脸乖乖进了堂屋等着吃放。
62 小恶魔,讨厌!
()后来已经成为成年人并且是一名很爱回忆别人糗事的陈年女人的陈小妞对来自己家走亲戚的黄战说,“其实那时候我挺佩服你的。。”
“什么?佩服我?为什么?”黄站在打游戏,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不怀好意的表妹不怀好意地笑着这个时候提起这种话题是要干什么。
“你忘了,就是那一年在咱姥姥家,你脸上贴满了纸条,我挺佩服你的,被人骗了半天都没发现,脸上贴满了纸条也没哭。”
“那是,男子汉大丈夫???我那时候饿坏了???”正在全神贯注打游戏因此一不小心说出了自己小秘密的黄战忽然意识到不对,陈表妹这不是嘲笑自己笨,反应慢吗?老婆还在身边呢,黄战扭头去看自己老婆,老婆笑的光明正大笑的很大声,黄战扭头去看电脑屏幕,自己操纵的小人已经去掉了两条命???该死的鬼子!黄战悲剧了,黄战恼怒的大吼。
时光回到十几年前的那个春节,黄战仅仅是在回去的路上作为一个无知而好奇的小孩,跟父母描述了一下打牌很有趣可是脸上为什么要贴纸条呢,还有姐姐打牌时候的动作好多那是为什么呢?黄萍怒:小子你还会告黑状啊,然而身为姐姐不得不一脸无辜的装作听不懂。
至于陈晨小同学,她对于身为大姨夫的长辈又平添了一层不满,凄凄惨惨戚戚的顶着冰冷的寒风跟着父母回到漯城。至于陈家夫妻俩,陈晨确定至少老爸清楚大姨夫话里话外的不满还有冷眼都是丢给谁的。
接下来的日子,某天风停了雪化了太阳出来了,七大姑八大姨都来走亲戚了——陈晨家的几位姨妈还有两个姑姑不约而同的选择了这一天,陈晨看着家里忽然多了十几口人就头痛。
午饭是老爸下厨,陈晨提的建议,原因是小姑娘想念老爸做的大盘鸡还有涮的刀削面了。老爸在厨房忙活,老妈在客厅陪着兄弟姐妹说话,作为小主人,陈晨只需要招待跟她同龄的表哥、表弟还有堂姐妹而已。
玩神马呢?作为一个成年人,陈晨真的觉得这5六岁的小男孩还有七八岁的小女孩实在不讨人喜欢。宅惯了的伪萝莉真的真的不想捉迷藏也不想跟你们老鹰捉小鸡,喂喂喂,你们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干嘛一会儿就和大芳还有二芳混得这么熟难道是来嘲笑我的交际能力的吗?
【这种问题其实很好解决的啊】
【清尘你不要老是忽然说话好不好,说起来我那天晚上老是梦见有人跟我说话???是不是你?】
【是。】
【对于女人来说美容觉是很重要的,将来万一我长不高、发育不好、罗圈腿、扁平足、罗锅腰都赖你。】
【这些对于你来说是没有可能的,你应该清楚。另外,你刚才的问题是很好解决的,我发现你很容易跑题。】
【这到底是谁害的啊,对了,你是不是最近又开始读我的心了?】
【你说出来了。】
【什么?什么‘我说出来了?’话要说清楚,所以说三无什么的最讨厌了!】
【你自己忍不住在你的脑海里喊了出来不要又来埋怨我好不好,作为一个时时要照顾美其名曰已经是成年人实际上幼稚的让我想去撞墙的戒灵我也是很辛苦的好不好???】
【你是在,发飙吗?】
【不,我是在吐槽】
陈晨确定肯定清尘是在生闷气,因为之后无论怎么喊清尘三无戒灵都不肯回应一声,虽然以前也会有这种情况,可是至少清尘会把‘问题’都说清楚。
一群小孩子站在刚刚闹着非要进来参观的陈小妞的房间面面相觑,莫非陈晨生气了,这种状况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不说话也不笑,生病了?
男孩儿们已经开始探险,天越眼睛在屋子里看了一圈,就发现某一个放在架子上看起来很干净很精致的木盒子——里面不知道有没有藏宝图?
天越戳黄战,悄悄地只给黄战看,陈晨的两个堂姐也注意到了——俩小男孩的动作诡异,神色激动,她们又在一个屋子里,看不见才奇怪呢。
架子其实并不高,应该是为了方便陈晨放置物品。陈晨在专注的走神思考怎么对付几个小魔鬼顺便呼叫清尘,小魔鬼们已经开始打开盒子找宝图了。
木盒子上雕刻着花纹,小孩子们看不出,只是觉得很好看。盒子没有锁,黄战看了一眼,把盒子放在桌子上,小心翼翼的伸手——不会有那个什么梨子大雨针,他还没吃够老妈做的红烧排骨还不想死呢。
——什么事情也没有,盒子里只有个小木人,虽然很小,但五官逼真有神,可爱趣致。
陈晨那个臭家伙居然有这么好看的东西都不跟我说,太坏了,小气鬼,不跟她玩了!
忍不住点开游戏界面想看看商城里有没有什么好玩意能够缓解自己窘境的陈晨忽然发现界面上跳出了一个熟悉的视窗。
【不满!有好东西居然不跟哥分享,黄战对你的友好度-3】
????????
再一瞧下面的几行字,更郁闷了,小孩子就是难伺候啊,神马好东西瞒着他们了陈晨自己都不知道,这就得罪人了?大芳和二芳本就不是很熟,友好度才升到28,一下子就都降了5,虽然陈晨也没指望从他们那里接什么任务,可是这也让陈晨受了点打击。
虽然自己不是神马七彩瞳孔、七彩光晕、仙女下凡之类的,可是好歹也是一个穿越女,居然这么不着小孩子待见,丢份儿啊!
还有啊,那什么神秘飞行棋、古怪的骰子、囧囧机器人,那都是神马东西啊,陈晨现在觉得这系统也挺不靠谱的,不过系统是不是在陈晨不知道的时候有了什么变化,从前可没有友好度的升降还附带着别人的心思的。
放下关于系统还有最近忽然变得古古怪怪的清尘,还是先去看看小魔鬼们到底怎么了。
呵,原来是从范浩那里a过来的小木人啊。前世虽然也有过不少精致玩具,但是这种古朴又趣致的小玩意儿陈晨也很喜欢,又是她在这里最初的朋友赠送,所以时常把玩,过后还把这些小木人擦拭干净放进盒子里,再把盒子放到阴凉通风、温度适中、阳光也适中的地方。可惜现在没有什么适合的木制品保养精油,陈晨无法便拿了家中菜油细细涂抹,因此这过了大半年这些小木人看起来光滑细腻、一丝裂缝也无,倒真是被陈晨保养得还不错。
小木人在四个小恶魔手里传来传去,小恶魔们很兴奋,“我的这个在哭,为什么要哭呢?”
“因为你是女的,人家不乐意被你拿在手里你看我的这个就在笑!”
“真的,我才不信呢,你骗人。骗人的都是小狗!”
陈晨失笑,这年头小孩子说什么作弊的、骗人的,都是小狗吗?
那头已经辩驳开了,黄战笑的很贼,“真的,我从来不骗人的,你再不把他放好小心他晚上去找你哦~我听我妈讲有一家男人他剪了个纸人都变成真人了,你让这个小木人生气了,你看你看,他在瞪你呢,我看他晚上肯定会去找你的!”
二芳信以为真,她也听村子里的人讲过这个故事,她听了之后好几天不敢碰家里的纸,上厕所都不肯,还是大芳哄她,说那些都不是真的,她才战战兢兢的信了。
现在在大舅家碰到的这个男孩子,说的有鼻子有眼,他还这么认真,胆小的二芳真的害怕了,仿佛被火烫了一般把右手里刚刚还爱不释手的小木人扔进了盒子里。
63 吾心所求
()陈晨其实是有点生气的,这套小木人她自己就是把玩都小心翼翼,结果看着自己爱惜无比的物事在别人手里满不在乎的扔来扔去,或者是被某人的小脏手摸来摸去,这个郁闷啊···
可是那些都是小孩子,难道她还能跟他们计较不成?
陈晨只好微笑,虽然笑容不自觉的带点杀气,“我屋里也没什么好玩的,不过有好吃的哟,还有很有意思的画书,我爸给我买的,是带汉语拼音的,咱们都可以看!”
小木人虽然有意思,但终究是死物,怎么比得上边听故事边嗑瓜子吃花生来的有意思?几个小魔鬼不约而同的都要把手里的小木人放下,大芳到底是女孩子,年龄又大了一些,把妹妹扔下的小木人拾起,连同自己手里的都轻轻放在盒子里。。至于黄战和李天越早就欢呼着下楼去缠着黄萍给小魔鬼们讲故事去了。
陈晨失笑,真是的,这么着急,连书都没找出来呢。摇摇头,陈晨先是从自己的书架里娶出两本童话,《安徒生童话》还有《格林童话》,足够打发时间。翻翻抽屉,里边还有妈妈炸的爆米花,放在楼下的估计都被老爸给吃完了,自己的这一点还是爆米花刚炸出来她懒得总是下楼去拿特地拿袋子装上来的。结果装了一小袋吃起来却少了从前香甜酥脆的口感,也许爆米花还是一样的,毕竟爸爸天天晚上回来都不忘抓两把,只是她却不复从前,不管是心还是她的胃口。又因为冬天寒冷干燥,所以这些爆米花也不过吃了一点儿,她几乎都快忘记了。
陈晨温和的笑着提出袋子,又把袋子和书递给大芳还有二芳姐妹俩,小姑娘嫩嫩的声音听到她的堂姐妹耳朵里却是温和淡定,两姐妹不知该怎么形容,只是觉得这声音让人耳朵极舒服,让她们不自觉地听从,连为什么都忘记了。
“大芳姐,二芳姐,你们先下去,这爆米花密封的很好,而且也就是年前才炸的,应该还很好吃呢,多吃些。”
二芳急急上前结果陈晨手里的爆米花,很开心,“陈妞,那我就不客气啦。呵呵。”大芳觉得自己妹妹有点丢人,就算是家里穷了些也没让她们姊妹俩缺吃少喝,只是平时很少吃这些东西而已,但是二芳这个猪太贪吃了,真丢脸!
大芳惭愧的去看她们俩的堂妹,却见陈晨温和的望着他们俩,眼里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却还有一点恍惚,似是在回忆什么。大芳觉得这个堂妹一定是在笑话她们俩了,拉着自己妹妹抓着手里装帧精良的童话书就往下跑。大芳觉得,自己那个堂妹的眼睛,有的时候简直黑的像是有一个漩涡,随时都能把人给吸进去似的,总觉得她想什么陈妞都知道···她不喜欢这个堂妹,大芳觉得有点害怕,难不成,堂妹是妖怪托生的?
陈晨全不在意,她也并没有注意到大芳的情绪,就算是清尘又忽然出现幸灾乐祸地说“有下降了哦~”陈晨也混不在意,在听了小恶魔吵闹了一个多小时之后,能有一段空闲慢慢把自己的小木人给擦拭干净,享受着一个人的清净,舒服!
陈晨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四个小恶魔出去了之后,原本显得有点挤得卧室也空了下来。坐在床上,望着架子上放好的木盒子,又想起某个傲娇的小耗子,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乐平下雪了没有,有没有谁和他们一起堆雪人呢?
尽管陈晨小同学已经明白她确实是把范浩还有张静他们当成朋友的,只是不经意间想起才发现原来将近一年的相处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