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城主夫人有点帅第6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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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主夫人有点帅 作者:肉书屋

    凉城,是而当这群江湖中赫赫有名的人物再聚首,竟找不出任何值得欢庆的理由。不知不觉中,白衣落拓的伪少年已经成了子虚宫笑声的引领者,也是熄灭这里开心的那泼冷水,有她没她,天壤之别。

    “寻找蓝副馆主的命令早已下达给归附的各门派,三城主也在发动所有外部势力帮忙搜索;风国师前日回信,六皇子处数月前便断了有关蓝副馆主的任何消息,丝毫不知如今情况。”凌一寒比往日老了许多似的,沧桑面容上隐有过度劳累痕迹。

    赫连靖鸿端着茶杯,指尖轻轻敲出无意义拍子。

    “我要你公布的事情呢?”

    “回城主,数天前就已经发了江湖通令。”凌一寒呈上竹制的通令样板,“现在中州内外都知道蓝副馆主已是城主夫人一事,虽然许多门派疑惑于不曾见到婚贴,但尚无人表示质疑。”

    没什么可质疑的,他喜欢蓝沐冉,要娶她为妻,当日在淮江当着诸多门派势力的面就已经说明。

    不过是少了场婚典少了成亲的两个人而已。

    从淮江风尘仆仆赶回凉城,又紧锣密鼓安排下诸多事宜,转眼间半个月过去了,蓝沐冉仍然下落不明没有半点消息。素小雪因为这件事打击太大重病不起,昏睡时还喊着白衣伪少年的名字。而韩香粉更是气得不顾身份,指着凉城城主的鼻子大骂一顿。

    面对毫不客气的指责辱骂,赫连靖鸿出乎意料地没有反驳也没有发火,静静接受。

    害蓝沐冉生死不知的罪魁祸首是他,毫无疑问,若不是他替酷似素绮月的青楼女子凝婳出头打了蓝沐冉一耳光。如今局面根本不会酿成。只是悔有何用?人已失踪。纵是被人骂上千百句也唤不回昔日给予他无限回忆的女流氓。

    为了能尽快寻找到人,蓝沐冉失踪一事不得不向武林公开,一夜之间,各门各派组织散人全都知道凉城发生了惊天剧变。继八年前首任城主夫人素绮月香消玉殒后,第二任城主夫人蓝沐冉也没能逃过劫数,虽说对外公布的是失踪。可人人心里都有本帐,九成的可能那位为凉城掌控武林出谋划策的鬼公子已经不在人世。

    要杀她的人太多了,数不胜数。

    蓝沐冉失踪第三个月。风笑离来到凉城,是时,清剿火神教余孽的事务刚刚收尾。

    “大渊境内往来人员都会受到严格排查,虽然百姓颇有些抱怨说殿下此事办的过于劳民,但还是坚持了下来。”倾壶斟满醇香,阔别近半年的师兄弟二人举杯仰首,一饮而尽。“尽管已经身为太子,可毕竟上有皇帝限制。殿下不能亲自前往淮江,只好遣林护卫带着一队精兵智士去重新查探,若有蛛丝马迹会第一时间送过来。”

    “代我谢过。”麻木眼眸并未因难得的好酒增加些许欢乐,放下酒杯,赫连靖鸿习惯性摸了摸胸口——蓝沐冉不在后,他总是翻出那块血玉吊坠愣愣出神,时间久了便养成习惯,总要摸一摸确定它还在才会放心。

    那是属于蓝沐冉的唯一纪念,见到它,有如又见到白衣小随侍就站在身前,挤眉弄眼龇着白牙明亮而笑。

    “靖鸿。”妖娆眉眼少了分笑意多了分慨叹,大渊国师按住师弟提起酒壶的手,“酒不能消愁,喝再多也没用。既然一直未寻到沐冉尸骨便是还有希望,只要她还活着,总能从那些火神教余党口中得到些线索。”

    “没有火神教余孽了。”赫连靖鸿哑然失笑,“彻彻底底,再也不会有火神教存在。”

    风笑离深吸口气。

    之前便听说凉城最近动作很大,大渊内外所有与火神教有些微关系的门派、人士都被严加盘查,揪出的火神教余党有数十人之多,而因受其牵连身死的其他门派子弟高达百人,没想到短短三个月师弟竟做到这般地步,手段狠厉行动迅速难以想象。

    如果这样还没有蓝沐冉的消息,只怕……

    “对了,那位姑娘呢?靖扬说有个与绮月长相酷似的青楼女子。”

    握着酒杯的手一顿,深邃冷眸中幽光闪过。

    “死了。”薄唇边荡起一抹自嘲笑意:“笑离,我若说这一切都是自作自受,你可信?”

    “你说的我自然信。”

    又是个全心全意相信他的人,和那个狠心的小女人一样。

    “我早知道凝婳不是绮月,也知道她的出现绝非巧合或者偶然,去年在淮江因为她我已经伤过沐冉一次,想不到最后又是因为她落得如今下场。”夺过酒壶高高执起,微倾,澄净酒液如高悬细流跌入口中。

    风笑离本想阻拦,可见赫连靖鸿那样表情放弃了想法,任由向来冷静的师弟企图大醉一场。

    醉了,也许他还能好过些,尽管之后仍要面对残酷现实。

    清冽液体刺激着唇舌,经由喉咙落到肚中,立刻唤起呛辣火热之感。放下酒壶,深邃的眸中涟漪起一汪浑浊:“凝婳是火神教的人。去年我带沐冉游逛市集的时候,她故意出现在我能看见的角落,待我发现时便快速离开将我引走,而后又躲入掩香楼避而不见。那时只不过一眼印象,本以为是与绮月极像之人未加多虑,及至绮月尸骨被盗我才隐约觉得事有蹊跷,因此独自一人去了淮江。”

    除了素绮月之外,还能有谁值得他牵肠挂肚割舍不下,在熙攘的人群中忘记有人在等他?

    “之所以没有告诉任何人,就是担心沐冉知道后会赶来淮江——千方百计把我引到那里,想必早有弥天陷阱预备着。若是针对我来的倒还好说,沐冉不一样,她不懂武功又不甚了解江湖伎俩,再说内幕不明的情况下将此事闹大只会打草惊蛇,吓退幕后主使。其实刚到淮江时我便听说了所谓‘起死回生’的传言,并且立即明白,这传言单是传给我听的,那些蒙骗外人的把戏无非是要借常人之口令我相信,起死回生并非不可能,而凝婳很有可能就是绮月被盗尸骨受‘起死回生’术拯救后的结果。”

    “所以,你是为了丫头才隐瞒行踪独自探查?”风笑离淡淡摇头,目色黯然。

    说起来这两个人都是为了对方着想,却是如从前一般,因为少说了几句话少表达了些心思导致嫌猜矛盾,最终一发不可收拾。

    赫连靖鸿不置可否,摇摇玉壶已无滴酒,只拿着琉璃杯在指尖漫不经心把玩。

    “这出戏对方演的极好,凝婳总在有意无意间装作失去前时记忆模样,想要让我更加相信她就是绮月的重生,而我也极力配合,他们露出一步棋我便跟上一步,步步深入,终有幕后之人露出真面目时。只是不想,靖扬居然带着沐冉找来了。”一个失手,琉璃杯跌落在地碎成几片,锐利边缘含锋不露。

    深深闭上眼,疲倦的凉城城主靠坐在椅子上,伸手又去摸胸口那枚玉坠。

    “你知道我的臭脾气,容不得谁说绮月半句坏话,尽管当时沐冉不过一时气愤才口不择言且是冲着凝婳去的,可听在耳中便由不得思考,毕竟……毕竟凝婳与绮月过于相像,恍惚间总有误把她当成绮月的错觉。”

    心知肚明那人并非素绮月,因着思念过甚还是忍不住想要听她说话,听她唱绮月最喜欢的小曲儿,故而流连忘返,将一网打尽之日一拖再拖。风笑离看着师弟,蓦然哀上心头。

    剪不断理还乱,便是为了这些被记忆烦扰的情愫,明明宠着蓝沐冉爱着蓝沐冉偏又在情急下打了她伤了她,追悔莫及时,错已铸成。

    谁对谁错,何因何故,再追究起来竟这般苍白无力。

    “不说这些也罢,既已过去,尽力找回丫头就是。”终是不忍挚友兼师弟为情所困,陷于悔恨中难以自拔,风笑离强笑着将自己酒杯递到赫连靖鸿面前,“今日来的匆忙,带酒不多,忍忍好了。等丫头回来你们成亲之日我再送上几坛让你喝个够。”

    但愿有那一日。

    “对了,那女子是你杀的,还是被同伴所杀?”计划败露杀了同伴以绝后患,这种事在江湖中屡见不鲜。

    “我杀的。”提及杀戮之事,赫连靖鸿眸色渐渐沉淀,又是那般冷冽森寒,“凝婳与绮月并不是那般酷似,乃是靠着衣容与着装、脂粉掩盖才增了几分相像,刻意模仿绮月的声音喜好以假乱真。本不想杀她的,好歹五分相似也是种缘分,然而……”

    略略停顿,深邃目光一刹嗜血酷烈。

    “若没有她,我和沐冉不会是今日结局。所以我杀了她,亲手。”

    世上再没有人可与蓝沐冉相比,哪怕那人有着素绮月一般的音容笑貌,婉约无双。

    沉默笼罩昏暗房间,风笑离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安慰的话说再多又能如何,聪明的师弟心里自是分辨得出哪些话不过是敷衍人心的。

    “师兄,笑离……”不知是醉意忽起还是说太多惹了深藏心事,凉城城主今日变得异常多话,且是那些从不与外人道起的心里话。

    又是那种自嘲的笑容,哀而无尽。

    “为何直到现在才发现,我喜欢沐冉,竟不逊于绮月?”(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三章 天下谁人不识君

    祸害遗千年,身为顶级祸害怎么可能会短寿呢?

    蓝沐冉再次睁开眼睛,首先想到的就是这个问题。看来连老天爷都不得不承认她是个实实在在的祸害,被那么粗的木头棒子敲了两次还没挂掉,天神辟佑,天神辟佑啊!

    逃过死神和黑白无常联袂追捕的女流氓并没有摆脱疼痛困扰,胃依旧在疼,唔,这次不是因为紧张啊生气啊之类的,而是饿的。

    自最后看木头棒子挥下来到现在究竟过了多久,蓝沐冉没有丝毫概念,本来么,睡着的人不会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除非神经失调彻夜失眠的苦逼。

    周围一片黑暗,有哗啦啦的水流声细细传来,偶尔还能听见几声鸟鸣,靠在类似木箱的坚硬东西上,气力全无的白衣女流氓不停揉着肚子,期望这样能让叫个没完的肚皮稍微安稳些。

    额头和后脑勺随着胃痛也一起造反,还有膝盖和手掌,蓝沐冉依稀记得,当时被绊倒后摔得相当之惨烈,这会儿睡梦中没有感觉到的疼痛全都找上门了,还是组团前来,在黑暗里不声不响侵蚀肚皮咕噜噜作响的残破身体,比黄世仁还黄世仁。

    “喂,有人么?有人打声招呼好让我知道现在不是世界末日啊!”

    扯着脖子哑哑喊了两声,本以为不会有人回应,谁知话音刚落脑袋顶上就响起哐哐巨响:“吵什么!再吵把你拖出去喂鱼!”

    呀,有人啊。

    蓝沐冉挠了挠头,不小心碰到额头伤口疼得倒吸凉气:“我说,能点个灯么,黑咕隆咚的是要闹哪样?要不给开个天窗也行,这么憋着会心理变态的。”

    等了半天没人搭理,无奈耸耸肩,女流氓继续委顿。

    刚才那人声音有些耳熟。似乎就是抓她的那些男人之一,这么说来将她囚禁于此的还是那伙收了钱替人办事的亡命徒。地点嘛……水声,颠簸不定的感觉,最主要是那句“喂鱼”,充分说明现在正置身于江河湖海之上,具体是哪条河哪片海就别深究了,除非自己是小说里无所不知的万能女主无敌圣母。

    蓝沐冉记得自己靴子里还有两个火折子,费力弓着老腰掏出点亮,突然而来的光明微微有些刺眼,稍缓了片刻方才能看清周围。

    这是条渔船。聪明没绝顶的白衣鬼公子笃定——身后靠着的木箱里装满渔网鱼篓等渔具。谁说这不是渔船她敢用自己的节操打赌,反正输了赢了都没损失。

    拖着沉重的身子大致检查一番后,蓝沐冉基本可以确定自己是在某条河上。无论是渔网的大小还是几条风干的河鱼都能充分证明。

    咕噜噜噜……

    果断是稍微动一动就会引发饥饿大爆发,被折磨得愈发难受忍无可忍后,蓝沐冉决定使用终极技能摆脱困境。

    睡觉,继续睡觉,睡着了就不饿了。

    熄了火折子重新放好。卷起一团渔网当做枕头,饥寒交迫的落魄白衣公子在波浪跌宕中闭上双眼,听着水声不厌其烦一遍遍哗啦啦响着,还有,不时传来的低语交谈。

    “里面的醒了?”

    “早就醒了,刚才还嚎了两声。”

    嚎你妹儿啊,尼玛连大声说话的力气都没有那特么叫嚎么?没文化真可怕!

    “睡了四天还有力气闹,也算他有点儿底子,要不是老大那一闷棍力道掌握得好。估计前两天就醒来穷叫唤了。”

    “有个屁底子。除了跑没别的能耐。真他妈活见鬼了,淮江那么多漂亮姑娘小倌不要,非花高价买这么个东西。三百两啊,三百两都能包下好几个姑娘了!”

    蓝沐冉越听越不是滋味,好歹老子也是江湖上一号人物,怎么就不能值三百两——等等,怎么回事,之前不是才五十两么?难道睡了四天黑市人肉价格上涨把她的总价值提升了?

    通常来说,偷听地方对话是获取情报的最佳途径,不过也不是想要什么来什么的,竖着耳朵足足听了几百句废话,听到腰酸背痛腿抽筋后,蓝沐冉终于抓住几句有用的信息。

    “老大这事儿做的也太危险了,从五十两升到八十两再到一百两二百两,现在张口就是三百两,你说万一人家一怒之下不要了怎么办?咱哥儿几个这些天可是没少花销,单是打点通路、租车租船就已经扔进去七八两,真要是换不来钱那可就亏大了。”

    “你他妈的乌鸦嘴,说点儿好事不行?”

    “好事有啊,那不么,再有半个时辰就到杵冀了,出杵冀穿过茂林子,到时候人一交钱一领按功分下,至少能吃喝玩乐花上大半年。”

    杵冀?蓝沐冉嘴角直抽。

    尼玛老子睡会儿觉的功夫就到杵冀啦?卧类个槽啊,杵冀凉城南辕北辙,一个在西北一个在东南,并且是大渊边陲,再往东或南走就到了白海,这帮混球不是打算真的把她丢到海里喂鱼吧?到底谁闲的蛋疼大老远把她从淮江“请”到这里,花三百两卖个被凉城城主抛弃的吃货大赔特赔啊好么!

    赫连靖鸿,老子这是被你一巴掌从北抽到南,从西抽到东,跨越了大半个中州,你这手劲儿未免太大些。

    女流氓低低哀叹,假如头顶上那位就会坑爹的老天爷能给她机会再见赫连靖鸿,她一定狠狠在城主大人脖子上咬一口以泄私愤。

    大概是后脑被击打有些轻微脑震荡,要不就是因为太长时间在水上行走晕了船,反正蓝沐冉从醒来开始就觉得晕乎乎的,能说能听能挤眉弄眼做鬼脸,就是没办法太过集中精神想事情。

    也罢,没什么事情再需要她去浪费脑细胞仔细思考,离开凉城,离开赫连靖鸿,她再也不是出谋划策运筹帷幄的玄竹馆副馆主,往后的日子能吃就吃能喝就喝,能活着就尽量活着,保不准哪天就能找机会返回大渊。去见见温柔的烈殿下,妖孽的风国师,还有凉城那些牵肠挂肚万分想念的亲人们。

    半睡半醒恍恍惚惚间,比之前更大的交谈声隐约传来。

    “船里是什么?”

    “回官爷,都是自家打的鱼。”

    “打的鱼?”明显轻蔑的冷哼带着嘲讽,“人都是从杵冀打渔去竹甸卖,你们倒怪了,从竹甸运鱼来杵冀,当老子是傻子吗?!”

    扑通扑通两声闷响,蓝沐冉歪着头想了一会儿才意识到。那是跪倒在地膝盖撞击船板的声音。该,让你们带搭不理的,这会儿被人收拾了吧?

    “来人!给我搜!”

    一阵稀里哗啦翻腾夹杂着求饶声。片刻后,久违的光明随着木板吱嘎惨叫落入眼中。

    好亮,跟电灯泡似的。

    “陈、陈哥!这里有、有人!”磕磕巴巴的男声哑着脖子喊道,杂乱脚步噼里啪啦入耳,紧接着。有人挡住了阳光把蓝沐冉从船舱里拖了出来,顿时身上一暖,只剩下抗议的肚皮还在欢闹。

    “兄弟……看着点儿成么……”蓝沐冉倒吸凉气,“你踩到我的脚了……”

    磕巴男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回身看向岸边显然是领导的男人:“陈、陈哥,是、是个男、男的!受了、受了伤!”

    如果不是没有力气蓝沐冉真想一拳头打过去帮这位仁兄治疗一下口吃症,挺短一句话让他说得各种心烦,最主要是这劲儿让人不由得想起范伟,脑袋大脖子粗那位伙夫。顺便也就想起了食物。在饥肠辘辘腹如雷鸣的时候想起了食物!

    负责押送蓝沐冉的两个亡命徒已经被捆在了一边跪地等候发落,两个兵卒一左一右驾着白衣伪少年上了岸,停在姓陈的低阶军官面前。

    “不对。他不是王爷要找的人,估计是哪里被拐来的小倌。”细细打量片刻,姓陈的军官失望摇头。

    你特么才小倌!女流氓使出浑身力气甩了个白眼。

    别以为救了老子一命就可以说禁句,暗中诅咒谁大姨妈泛滥表面上还和气微笑这种事她最擅长了,一诅咒一个准儿,就算这辈子没机会实现那下辈子也跑不了,早晚有一天得大姨妈疼死!

    许是觉得自己那幅失望表情会伤了民心,陈姓军官微微和气了脸色问道:“你是哪里人士?”

    “中州。”

    “……具体些。”

    “大渊或者凉城。”

    “……到底是哪里?”

    “唔,我也不知道算哪里,在两地交界线上出生的。”

    陈姓军官一愣,半天也没闹明白眼前的人究竟该归属哪一户籍。正想问些别的确定身份,身后又飞驰而来一队人马,众官兵见状立刻齐跪于地,显然是什么大官。

    “陈敬,什么情况?”马上的华服男子背着阳光,蓝沐冉一时看不清他容貌,只觉得声音有些耳熟。

    “启禀王爷,此处拦住一条渔船,从里面发现一人,下官推测当是被拐来的人口,正想询问其身份差人送回家乡。”

    “让你搜寻逆党首领,管这些没用——”一眼扫过被驾着的虚弱少年,马上戎装男子忽地止住话头,语气掩不住惊讶,“蓝沐冉!”

    哎?谁啊这是?

    蓝沐冉目瞪口呆抬起头,那人恰从马上跳下,冰冷剑柄抵在下颌:“整个中州的江湖人士都在找你,没想到却在这里!”

    嘴角微斜,带起冰冷弧度,而那双曾经对瞪数次的眼里并没有往昔欲杀之而后快的神情。

    娘的,就说了她蓝沐冉好歹也是个小有名气之人么,天下谁人不识君,看吧,到哪里都能找到好基友蹭饭!

    女流氓流着口水乐开了瓢,一脸菊花灿烂笑容满面:“呦,好久不见了,四皇子殿下!”(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四章 酒入愁肠化作闷头睡

    自从南肃倒台、南烈立为太子后,四皇子南复也不再对皇位有何期盼,宫变中六皇弟所表现出的气魄与决断使南复深深认识到,自己根本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都是亲生儿子,手心手背皆是肉,渊皇虽知道四皇子戾气颇重却还是将他安置在兵权重任上,调兵权削了一半但也增加了谏议权,细算起来也是很大补偿了,要知道大渊体制中拥有谏议权就相当于辅政,比当个边陲将军更加给力。

    断了起事之念后,南复安心在边陲游走,帝都那些勾心斗角全都推给太子南烈,自己则包揽一切边陲战事,但有纷争立刻前往,不出几日管保让对方涕泪交流俯首称臣。

    唔,说了半天废话,实际上的意思就是,南复已经不再对凉城抱有任何非灭不可的敌意,自然也没必要再难为蓝沐冉了。

    “陈敬,继续搜索你的,宁可错杀绝不能疏漏,懂了吗?”

    “下官领命!”

    呦嘿,气魄不错嘛,蓝沐冉咧嘴一笑,去掉敌意的四皇子南复倒也有十足的大将之风,兄弟齐心的话绝对是烈殿下得力助手。

    南复对女扮男装的蓝沐冉也算是半熟不熟了,尤其是随性而起的笑容,不管喜怒哀乐好事坏事,那张清秀的脸上从不缺少灿烂。细细打量后,冷而狭长的双眸微微一眯,剑柄搭在白衣伪少年右脸一转:“有这伤口多了些男人气,就是身子骨太弱。”

    “有没有这伤口你也没把我当成过女人啊。”蓝沐冉甩了甩手,旁边驾着的兵卒迟疑片刻放开双臂,憋屈一路的女流氓终于重获自由,“我说四皇子殿下,见面就是缘,我知道你不请我吃饭心里会不好意思的,这样吧。也不用太丰盛,简单弄个十道八道的荤菜就好了,我不挑剔。”

    边陲之地哪来盛宴?南复冷哼,收回剑重跨上马:“在宫外不必叫殿下,跟他们一样叫王爷。”

    “一样一样,反正都是吃肉的。”

    南复深吸口气,安抚自己不要与凉城的流氓计较。回头看看,队伍中并没有闲余马匹可供骑乘,蓝沐冉这状态又显然是不可能跟在后面走的,索性指了指身后:“上马。”

    “……拉一把。”白衣女流氓笑嘻嘻伸手。

    莫计较。莫计较。莫计较。

    少顷。戎装的四皇子载着凉城女流氓向军营飞驰而去,徒留两个即将被送往当地府衙的悲催亡命徒欲哭无泪。

    蓝沐冉确实是饿坏了,昏睡四天。在船上躺了半天,加上在淮江遇袭逃跑消耗极大体力,见到简简单单四菜一汤时也顾不得有肉没肉一顿风卷残云,五名兵卒分量的饭桶竟被她一个人掏了个底朝天,末了可怜兮兮地望向座上冷眼旁观的南孚。指指依旧空瘪的肚皮。

    “……再去端桶饭来。”

    “多谢!记得压实撑一点儿哈!”

    房内待命的兵卒眼珠子一个比一个瞪得溜圆,简直不敢相信眼前事实,可怜这些常年行军打仗没时间听些八卦的士兵们了,若是在凉城,随便逮个人来问凉城之内谁的饭量最大,绝对没有第二个答案。

    “当然是流氓馆主!”

    起初只是无聊观望的南孚慢慢也来了兴致,一碗碗数着蓝沐冉干掉的米饭,直到第十三碗放下时,女流氓可算打了个饱嗝心满意足。

    这模样比乞丐有过之而无不及。南孚撑着额饶有兴趣:“你究竟有多久没吃饭了?”

    “四、啊不。接近五天了。”蓝沐冉意犹未尽地刮着菜盘子,伸出手指晃了晃,“睡够了。就是肚皮寂寞够呛。”

    倒不是她想睡,不睡不行,内一棒子下来真心够她喝一壶的,到现在脑袋还有些迷糊。

    南孚从座位上起身,绕过蓝沐冉身边负手看向门外:“我刚接到六弟的暗旨说你失踪了需要派人注意排查,没想到转眼你就到了此处。倘若以你为人质再去六弟那里闹上一场,你的烈殿下想来会头痛不已。”

    唔?才四五天而已,烈殿下已经知道消息了吗?大概又是老板弟弟和风国师之间互相通气儿的结果吧。

    “你要想造反早就动手了,才不会等到烈殿下安定好一切后的现在再起反心。”蓝沐冉无所谓地耸耸肩,“我看你这小日子过得挺滋润嘛,铁马戎装,大酒大肉,比起皇宫那种憋屈死人的地方好多了,我要是你给老子十座皇宫也不换。”

    这番话却是说到了南复心里,自小他喜欢的便是征战四方,后来想要夺取皇位也是因着渊皇怯懦,诸多外务都以和为主甚至屡屡退让,这才起了祸心意图手掌江山做个敢杀敢打的皇帝。

    如今,身为太子的南烈温润如玉却在对外交往上不乏硬气,几次与边境叫嚣的小国干脆对战,足以满足他的征杀欲望,还有什么必要闹呢?

    “吃完了?吃完了就讲讲,凉城究竟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你会一身伤被人偷运到这里?六弟的暗旨一下,不出几日整个中州都会知道你失踪的事情,是不是要放你回去、放你回去我又有什么好处,这些还要多加考虑才行。”

    考虑什么考虑,又不是赫连靖鸿和烈殿下那样靠脑袋治天下的聪明人,就算说了也想不了多深远。

    心里虽是这么想,嘴上却还得老实交代——以前南复对她毫不在意的死刑宣判还铭记心里,眼前嗜血好战的皇子从不理会什么利益关系,想杀的人便杀,想打的仗便打,其他人如何想如何看他完全不予理会。

    “也没什么大事,火神教一帮跟屁虫耍手段,刚出门就被那群蠢蛋偷袭了,这不睡了几天又猫了几天小黑船舱就到这里了么。”

    “那你之后是打算回凉城了?”

    “不回。”蓝沐冉果断否定。

    凉城是再也回不去了,就算凉城有她容身之所,就算子虚宫还留着她的房间,可赫连靖鸿心里已经没有她丁点位置,回去除了自取其辱还能得到些什么?

    掩香楼那个女人究竟是不是素绮月早已不重要。重要的是,赫连靖鸿用行动证明了他的心意,哪怕只是个替代品是个幻影,根本不存在的素绮月仍然是她无法企及的存在。舍弃那么多东西才走到现在,而今大彻大悟,无论何时,赫连靖鸿都不属于她,只属于八年前香消玉殒的城主夫人素绮月,一生一世都压着她的完美女人。

    “呐,王爷。做笔交易吧。”

    听得身后女人忽然开口,南复转过身一声冷笑:“命都在我手里,你有什么东西可以跟我做交易?况且我也不需要任何东西。如今这些已经足够。”

    头一次见到这么容易满足的人。蓝沐冉翻翻白眼儿:“你不是喜欢打仗么,我能给你的就是各种新奇兵法与战略思路——当然,我也是从别处看的,但绝对保证新颖且实用。除此之外还有许多神兵利器机关陷阱,知道静玉吧?这可都是他亲自传授的。”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说谎不遭雷劈,说谎不遭天谴……

    默念第四十七遍的时候,南复终于开口。

    “蓝沐冉,说说,作为交易,你要的是什么?”

    “啊,很简单。”白衣公子摇摆着站起,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笑容清淡。“不要告诉任何人我在这里。就让他们都以为我已经死了,好吗?”

    谁都不要再寻找她。

    不想再亏欠烈殿下任何东西,不想大渊与凉城再生嫌隙。不想再卷入江湖武林波谲云诡的是是非非,不想再深陷对赫连靖鸿的追赶中无法自拔。

    让岁月流年成为最残忍的洁厕灵,将蓝沐冉三个字从此间历史中抹除,再慢慢慢慢地,从那些人的生命中退出,消失,不见。

    忘了蓝沐冉是谁。

    沉思半晌,南复走到白衣伪少年面前,目光沉静:“你并不适合这种悲情故事。”

    一个从替补随侍做起,两年间历经城主随侍、玄竹馆副馆主、城主夫人等数个光鲜身份的女人,一个连南烈都为之倾心的女人,一个智谋迭出敢与三皇兄较量的女人,一个面对危机仍笑得出,并且总保持那笑容的女人。

    “那么,我适合什么样的故事呢?”

    盯着那双勇敢无畏而又坦率偏执的澄净眼眸,南复忽然有些茫然。

    是啊,传奇一般的蓝沐冉,适合她的故事该是什么样?

    略略出神,片刻后一声没有了冷意的笑回荡房内:“好,我跟你做这笔交易。只要你把脑子里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都交出来,我保证绝不向任何人透露你在此处的消息。”

    “反悔被猫挠死被耗子咬死被野猪压死。”

    “一言为定。”

    既得智将,南复心里自然高兴,手一扬朗声如雷:“拿酒来!”

    哎?不是吧,这也要喝?!

    两大碗烈酒奉上,南复将其中一碗交到蓝沐冉手中,自己则仰头一饮而下,喝完见蓝沐冉盯着碗口发愣,不由得嘲笑:“此酒为誓,怎么,不敢喝?”

    不是不敢喝,真心酒力坑爹啊,赫连靖鸿也不许——

    这时,还要想他干什么呢?

    奇怪笑容浮上白衣公子清秀面容,像是苦笑,又像是哭泣:“喝!”

    长袖握在手中高高抬碗,仰头闭眼,呛辣的液体咕噜咕噜灌进喉咙,放下碗,眼前已经模糊。

    “老子……要学会……喝酒……”

    嘭。

    数道愣怔目光注视下,蓝沐冉向后仰倒,短暂安静后响起均匀鼾声。

    赫连靖鸿,那些约定就做罢了吧,我不再束缚你,你的一言一语也不会再影响我,从此喝酒欢闹任性而为,再不相干。

    此酒为誓。(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五章 半年生死两茫茫

    跑得最快的是谁?

    刘翔?

    博尔特?

    戴宗?

    曹操?

    都不是,纵横边陲的瘦小副将会眨眨明亮的眼睛告诉你,二货,是时间啊!

    不过一转眼罢了,已经是半年之后。

    “蓝将军,王爷说等下要过来喝酒,请将军稍作准备。”门外传令兵朗声道。

    “娘的,又喝酒,是要让老子酒精中毒而死么?”床上抱着棉被叽里咕噜翻来滚去还没睡够的蓝沐冉不耐烦睁开眼,看看天色貌似距离傍晚还有段时间。

    这半年跟在南复后面东跑西颠,打过碧目黄髯的胡匪也打过身材矮小獐眉鼠目的倭人,不断经历奔波与混乱,蓝沐冉已经习惯了打破生物钟随时睡随时起,更习惯了神经病似的四皇子动不动就高兴地跑来喝酒,还非得他喝满意了才行。

    以前总觉得南复是个阴冷并且杀戮无度的人,时间一长慢慢了解到,其实这个长相比其他皇子更加英俊的将军王爷性格跟小孩儿差不多,高兴了就喝,不高兴了就骂,跟陌生人冷脸,跟亲近的人大火炉,冷酷外表完全就是用来糊弄鬼的,任性得很。

    “开门!大白天的就窝在房间里睡觉,哪有这样的士兵!”

    “我又不是士兵,就是个打杂的好么?”睡眼朦胧拉开房门,蓝沐冉揉了揉眼睛手一指矮脚几,“上次的酒还剩半坛子,再拿酒来老子房间要变成酒窖了!”

    一手提着酒坛一手端着酒碗,南复才不管白衣副将抱怨些什么,砰地把酒放到地上:“前几天你给我的火油弩图纸已经找人做了出来,陈敬在荒野试了一下,确实够强悍——来,满上,一醉方休!”

    所以一高兴就跑来吵醒为了画图纸两天两夜都没睡好觉的苦逼么?蓝沐冉斜斜翻白眼儿。趁着南复不注意把备好的小半碗醋倒进酒坛。

    谁他娘的要跟这家伙一醉方休啊,前几次喝酒哪次不是她醉得满地打滚撒泼耍欢儿给满营士兵取乐?原来酒量这东西不是多喝喝就变好了的,再怎么喝该醉照样醉,该丢人照样丢人。

    “怪了,这就我在店里尝时味道挺好的,怎么一拿回来就变了味道?”南复皱着眉头一脸阴冷,“下次买酒必须看着他们装进去盖封,一连几次都是这样,好酒变成了醋酿。”

    “唔,无商不j。无j不商嘛,啊哈哈哈哈哈!”心虚的女流氓干笑。

    跟南复聊天基本就是些军务,当然。蓝沐冉并不太了解这些事情,前世又不是什么出奇冒泡神乎其神的女佣兵女杀手,跟她说这些纯属对牛弹琴,顶多就是对某些战斗的缺漏出提些意见,最主要的还是关于装备兵器方面。

    酒过三巡。南复已经略有些醉意,微红脸颊上眼睛也有些迷离:“前几天六弟来信问我是不是得了什么贤才,也不知道谁把最近你交给陈敬的图纸都拿给他看了,还好搪塞几句后六弟也没再问,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有了蓝沐冉设计的包括鬼哭狼嚎粉弓弩加强版等神兵利器,这半年间四次与边境国家的战役大渊大获全胜,而被兵士们与百姓传得越来越玄乎的宝贝疙瘩新式武器也勾起了太子南烈注意。

    想来图纸是一直渴望调回大渊帝都的陈敬自己交出的吧。这些事没必要说给南复听,他本来就不喜欢乱七八糟藏着掖着的事,何况又不是交给敌人。无所谓了。

    “还有。此地离景城不太远,这段时间林清臣一直在景城办事,出出进进的小心些。”南复一碗接一碗倒着酒。虽然味道怪了些却也不影响他心里高兴,“母后大寿快到了,到时我要回清潭城一趟,有什么想要的写纸上,顺道给你带回来。”

    “想吃的一堆堆,可路途这么远带回来也坏了。”蓝沐冉一脸哀怨,忍不住吸了两下口水,“火腿啊燕窝啊鱼翅啊,这些不容易变质的东西随便带些就好,我现在最想吃臭豆腐,不过估计难为死你也弄不来。”

    南复嗤笑,挥了挥手:“边陲之地多穷困庶民,哪来的闲心去做些零食。臭豆腐你还是断了念想为好,绝对吃不到。”

    “谁说吃不到?”

    门外有人接话,清亮微带着宁和笑意。

    醉意瞬间消弭无踪,南复猛地起身望向门外,而蓝沐冉愣在原地,半晌没有任何反应。

    知道她喜欢臭豆腐的人,习惯这样带着笑意说话的人,总是温润如玉的人……为什么,为什么他会来这里呢?

    浅金色身影遮挡住门外阳光,稳重身形投在地上拉出长长黑影,明眸似水静静望向房中央白衣如雪的年轻副将,白秀手里握着几张图纸,纤长指上,象征一国皇储的玉扳指翠色欲滴。

    “蓝姑娘,好久不见。”

    仍是那样温和而宁静的笑,从不因时间地点身份天气有所改变,多少次包容她安慰她,给她最依赖的感觉。

    “烈……殿下……”蓝沐冉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普普通通寒暄句“好久不见”还是冲上去抱住温柔的太子大哭一场?或者什么都不做,就这样站着?

    对南复而言惊喜或者惊恐都是不存在的,但尴尬这种东西避免不了,太子兄弟翻天覆地找的人被自己藏了起来,若是认真追究足可定他欺君罔上之罪。尽管知道宅心仁厚的南烈不会这么做,心里还是少不了一阵发虚。

    “六皇弟怎么突然来了这里?身为太子当有许多事务要处理吧?”

    “出来两天不碍事,积累的奏章都已披览完毕,就当是来散散心看看边陲军情。”如南复所想,南烈丝毫没有追究之意,看来能找到蓝沐冉让百忙之中的皇弟心情很好。

    既然好那就别打搅了,要走要留也不是他能决定的时。算不清那些勾心斗角,可眼力上的问题南复多少还有些自知之明,当下拍拍南烈肩膀,转身关门离去。

    蓝沐冉还没从愣怔中解脱出来,两只眼睛木然盯着浅金色身影,说不清是什么表情,却不知这表情对大渊太子来说也是难得的欣喜,能再见到她,知她还好好活着,那便是比登基为帝更令南烈高兴的事情。

    “这些图纸我看了,虽然规矩整洁许多,仍旧掩不住你画信的痕迹。”展开图纸放于矮脚几,南烈指了指几处扭曲字迹和表情符号,笑意浓了几分,“就连清臣都一眼看出画图的人是你,所以我没有告诉四皇兄,抽些时间就赶了过来。”

    贱,手贱,没事你往图纸上写字画鬼脸干毛?!

    大受刺激的女流氓可算清醒过来,看着南烈走到面前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张着嘴连个屁都放不出。

    脸上一抹温热,柔软指尖静静划过,那双温润眸中泛起一丝怜惜。

    “你瘦了。”

    “吃不到臭豆腐……”废话脱口而出,蓝沐冉差点儿咬断自己的舌头。

    吃不到臭豆腐跟胖瘦有毛关系啊?喂!口不择言也稍微贴点儿边成么,胡扯这种事根本不符合聪明睿智的蓝副将形象好么!

    熟悉的苦逼表情引得南烈笑出了声,无奈摇头指向门外:“跟着皇兄东征西战这么久,我就猜到你肯定馋了,虽然臭豆腐没法带来,炸臭豆腐的人却是活的——材料和人都在门外,你想吃多少都可以。”

    有臭豆腐还需要节操形象等一系列累赘么?答,不需要!

    “烈殿下万岁!”女流氓瞬间变身吃货选手眼冒绿光,摩拳擦掌做好起跑姿势,眼看口水就要滴到地上。尼玛果然还是烈殿下最善解人意啊有没有!什么鲍鱼龙虾血燕鱼翅,臭豆腐才是人间至高无上的美味!

    这以后谁要是当了太子妃还不得乐没边儿?有这么贴心温柔又善良的相公除了享福没别的事做,估计不超过两年就得养成心宽体胖的超级肥婆。

    门外传来油锅滋啦滋啦的响声,看来炸臭豆腐的比她还心急,没等下指令呢就先撸起袖子干活了,值得嘉奖。饿狼似的小眼珠盯着门口,下意识舔了舔嘴唇,跟预备偷腥的猫别无二样。

    半年已过,她还是保持如此开朗的心态,这样就好。

    南烈无声长出口气,原本做好各种准备的,或是她躲着不见,或是看见她没了斗志失魂落魄,又或者失去昔日风采沉寂无声……幸而,她依旧是蓝沐冉,独一无二,他永远无法挪开目光的奇妙女子。

    丝丝缕缕油炸臭豆腐的香味钻进鼻孔,当蓝沐冉准备以加速度冲向门外神塞一顿时,温暖怀抱阻挡了她的去路——不,应该说,是她加速度过快来不及刹车,一头撞进了闪身于前的南烈怀中。

    南烈的怀抱她并不陌生,与彼时分别一拥相同,背上、腰间是紧拥却不会让她有丝毫疼痛的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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