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痴人不说梦第4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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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痴人不说梦 作者:肉书屋

    对他来说无异于折磨,我也舍不得他这般痛苦,可为了救他,我不得不这么做,我能做的,只有轻抚他的后背帮他顺着气。

    “呜咕……”冷汗已经浸湿了男人的后背,当男人把胃里最后的一点水都吐出来后,他早已虚脱得浑身无力,让泉清靠到我怀里,拨开男人被汗水浸透粘在脸上的长发,用拇指轻轻擦去男人嘴角残留的唾液,我心疼地搂住昏迷的泉清,一遍遍亲吻他的面颊,可他还是很难受,眉头紧锁,脸色青白,张着小嘴重重的吸气。

    “心口难受么?呼吸困难!?”我的心一下子又提到了嗓子眼,似乎是还没脱离危险的样子。

    泉清已然没法说话,只是像条上岸的鱼似的喘着粗气……定是中毒的关系,男人开始呼吸困难了……

    着急地伸手去解男人的衣带,现在的他需要保持呼吸通畅。

    “我父后怎么了!?”听闻泉清中毒,羽歆第一时间冲进了后院,跑得气喘吁吁,发丝散乱,瞥见我正在给泉清脱衣,那丫头像是触了电一般跳起,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你这混蛋要对我父后做什么!”言语间竟猛然冲上前来,一把将我推开。

    也不知她这是哪来的力气,抑或是我注意力一直在泉清身上,登时一下没稳住身形,踉踉跄跄地就倒在地。“嘶——”脑袋可能磕到了柜子,我不由吃痛,眼睛却舍不得离开泉清身上半分。

    “爹!你怎么了!醒醒啊!”轻轻拍打男人的脸颊,羽歆哽咽着呼唤着泉清,双目含泪,一时六神无主。

    馨连和芊芊他们慢一步来到房间,见到这阵势也明白事情不容乐观,只是静静地站在一边没有说话。

    “我是在救他!”死丫头……

    在这关头,我哪还有功夫去理会羽歆是否会误解我,上前一把将她推开,现在的泉清可经不起这没常识的丫头折腾,想到这里我挥挥手,一边沉默已久的馨连一把拦住了还欲上前阻拦的羽歆。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离我爹爹远点!你这混蛋!”蹬着双脚,挥舞着双手,嘴里大声的叫嚣,也不管身后是谁,羽歆用尽全力挣扎,阿遥和馨连险些也制不住她。

    心里早已烦乱不堪,“我在救泉清的命!要是希望你爹真的没命你就闹吧!”

    一声怒吼盖过了全场,第一次对羽歆怒吼,震得所有人噤声。

    羽歆一下就愣住了,停止了挣扎,怔怔的看着我。

    我爱泉清,我在救他……你明白么?

    对羽歆皱了皱眉,我把自己的理由藏到了心理。不想多做辩解,我只是要救回泉清罢了。

    正欲回到泉清身边,洛央喘着大气跑进屋子禀告,“王爷!抓住红绡了,可他一口咬定自己没有下毒,也不愿意交出解药!”

    “我就料到他不肯就范……”看向芊芊,正是料到会发生这种情况,我才会向她求助。

    知道我此时需要什么,芊芊点点头,“已经让人去找阎然了,现在应该在来王府的路上,她精通药理,一定救得了凤后。”

    我在床头轻轻坐下,望着男人苍白了无生气的脸,执起他冰凉的手在心里祈祷他能平安无事。那些急救能派上多少用处说实话我也不太清楚,只希望能为泉清多争取些时间。

    芊芊走到桌边,将桌上的茶壶拿起,握在手里仔细端详。而羽歆则是呆呆地杵在一边,睁大眼睛注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似是知道了自己帮不上忙,也就安安静静地没有说话,只是绞着双手,暴露了她的焦虑。

    “嘿……听到金老板说的了么,阎然一定能救回泉清的。”阿遥来到床边蹲下,男人的手搭在我膝头,温柔的视线像阳光一样可以驱散乌云。我知他是畏我心忧有心开解,便冲着他点了点头。

    “是啊,不要担心,一定会没事的。”轻抚我的肩头,馨连也跟着劝道,“泉清吉人天相。一定会得到神佛庇佑的。”

    手扶着额头,我深吸了口气,却仍有一口气滞于胸中,“没错,吉人……自有……天相。”像是在说服自己,我细细咀嚼着馨连的话,只是话说了一半,喉头一阵酸涩,竟然哽咽不已,断不成句。眼前瞬时模糊,忍不住掉了眼泪,若能选择,我断不会让我爱的人们受苦受难,老天要惩罚,惩罚我便是。

    见我落泪,一旁安慰我的馨连、阿遥怔了怔,随即将我温柔地拥住,轻道无事。而洛央则气势汹汹的冲出屋子,誓要让红绡交出解药,招出所有罪行。

    两个男人的安慰……外加泉清微弱的脉搏,才让我逐渐平静下来。

    微微偏过头,瞅见了屋子一角的羽歆,原来她一直都没离开过……她只是从头到尾都安静的看着,带着那种略有所思的深奥表情……

    丫头,若你真的随我,那不用我多说,你应该能明白了吧……

    阿遥真的是个很细心的男人,他没有让家里其余的男人知道这件事,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而馨连也想的周到,他尽可能的封锁了凤后中毒的消息,毕竟这是歆儿的生日……若真成了一场灾难,那丫头每年的生日都不会愉快。

    救星阎然来得确实是快,一路快马加鞭地赶到了王府,车停的时候,阎然脸色煞白地掀了帘子走出,步履不稳,一个不小心就扑倒在地。只是这刚下车,早已分不清东南西北的女人还没来得及大吐特吐,就被芊芊一把拽着后领拖到了后院……然后丢进了房间。

    “昙姐,交给阎然就可以了,她擅长这个,解个毒跟吃饭似的。”为了缓和一下凝重的气氛,芊芊打趣道,显然她对阎然十分放心,可我看着屋里那个脸色发青,虚得比泉清都厉害的女人……深深的觉得这可信程度并不高。

    “没事,只是小小晕车罢了,一会儿就好!”向后踢了阎然一脚,芊芊身后的女人狼狈地摔了个狗吃屎,芊芊不易察觉地咧咧嘴,立马正色道,“昙姐大可放下心,我们先去看看那红绡,等再回来,估计凤后的毒也就解了。”

    那能让我放心么?!阎然在芊芊身后一脸忿忿,几乎是咬牙切齿了,可纵使对她的“恶行”百般厌恶,心头大有不满,女人还是以大局为重,稍稍整整凌乱的衣服,就马上坐床边给泉清医治。

    “请吧,让她专心的研究研究是什么毒,昙姐先去审审红绡……啊,对了,皇太女殿下,您也请。”像是才发现羽歆在这里,芊芊也似模似样地整整衣衫,对她客气地笑了笑。

    我下意识看了看羽歆,不期然地对上了她的眼。羽歆张张嘴,似乎要说什么,却又抿抿嘴,眼中不再存有着敌意,只余一片淡然和几分忧色。

    半信半疑间,我边走边对阎然嘱咐道,“我给他做了催吐和洗胃,这些急救应该有用,不过他好像还是很难受,你好好看看到底是什么毒,毒性那么强。”被芊芊推搡出房间,临出门我回头看了最后一眼,之间阎然自信满满地跟我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即使再担心泉清,我也不能留这影响阎然医治,离开几乎令人窒息的房间,院子里清新的空气让我的头脑不再沉甸。

    “遥遥,替我安抚家里人,连儿,这里需要你主持大局,厅里的宾客还不知道这茬儿吧。”我定了定。

    “嗯,我没让下人张扬……”而后馨连看向羽歆,她刚才的动静闹得挺大,丫头对上视线,赶忙摇摇头,“我跟谁也没提!一着急就直接赶来了……”

    “恩,那就好。”点了点头,我看向羽歆,“守在这里,泉清若是醒了,马上来告诉我。”

    “恩……”原以为她不会答应,可丫头竟然同意了。

    拍了拍脸,揉了揉太阳|岤,待扫去倦容,我推开了西厢的房门,屋子呆着好些个公公、侍卫,屋子正当中一丽人跪倒在地,纤弱的身子瑟瑟发抖,肩膀颤动,抽泣不止,好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眯了眯眼,我跨过了门槛。

    “王爷……还是不招。”洛央上前回禀道。他的脸色也难看的像鬼,男人虽是公事公办,可他毕竟还是心肠太软,公公们折磨红绡的行为也刺激了男人的道德观。

    “……”紧闭双唇,我垂眼看着地上半昏的红绡,男人发髻凌乱,精致的妆容被泪水冲花,一双美目哭得又红又肿,脸颊上还留着五指印,想必是不肯招供,被公公们给赏了巴掌。

    “把他给我弄醒。”心中泛起一股冷意。一旁的公公立马领命,提起一桶凉水就朝红绡身上泼去。

    冰凉刺骨的冷水浇醒了被打昏的男人,他昏昏沉沉的睁开眼,瞅见我时又开始哭泣,“王爷!我是冤枉的!我根本没有想过要毒害凤后啊!王爷!我是冤枉的!”声音嘶哑,像是刚才哭坏了嗓子。

    “……你是没有想过毒泉清,你的目标是我嘛,打一开始就是冲我来的。”掀起衣摆我坐到太师椅上,居高临下地俯视地上的男人,“褚家老二派你来施的美男艳粉计么,送到宫里,搅乱宫闱,谋害王爷,然后击垮月崎。”

    睁大眼睛,男人听了我的话露出惊恐之色,“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来联姻罢了!”说罢又是泪水涟涟,泫然欲泣。

    我冷冷的轻笑出声,看着红绡。男人这一套我见得多了去,他先打入敌人内部,降低敌人的戒备心,再伺机给予致命一击,之后再来装可怜装无辜,妄图掩盖自己阴毒的本性,博取他人的同情心。真是讽刺,越美丽的人,倒还真是越会骗人啊。

    我对他的质疑表现的相当露骨,男人看得出自己此时已是百口莫辩,形式相当不利,于是低下头,擦擦泪,不甘的坦言。

    “我本是草原马背一族的儿女,我们族靠近襄南,近几年来,草原连逢干旱,土地干的寸草不生……族里的人死的死,走的走,就剩下一群老弱夫孺,我娘亲是族长……为了族人,她去跟襄南的女帝请求帮助,襄南答应了娘的请求,而条件则是……要我进宫,听命于她们。”

    之后,如同谋取权利的工具一般,这个美丽的男人被送到了月崎,褚启以他的族人作要挟,要求男人来暗杀馨连。可红绡来了月崎之后,男人并没有忍下心来执行褚启的命令,月崎人都待他很好,终是让男人放弃了原来的打算。

    红绡承认,这次联姻里确实有过不可告人的阴谋,可男人赌咒发誓,说自己一次也没有干过有损月崎国的事情,虽然他地位卑微,可大仁大义这种道理都懂,也绝不会来伤害我和泉清。

    凝视着红绡的眼睛,那双眸子满是惶恐和无助,却很是清澈掺不得一丝虚假,倘若他是在演戏,那一个人能做戏做到这种地步……真是神了。

    皱皱眉,我侧目看向洛央,“你信么?”

    男人紧抿着唇,也很难做出决断,这可不能随意说说的,事关两国关系,一句话就可能引起两国开战。

    “关进牢里再审,若是泉清平安,那你还可能有一线生机,若泉清……你,和襄南,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说实话,男人这种样子……让我也开始动摇了,难道还有隐情么?

    “人是苦虫不打不成……说不定给他一通板子就招了。”现在我找人回来解泉清的毒,只要是男人脱离危险,那红绡就根本没有任何价值了。招出褚启的阴谋,他尚且有一线生机,若是冥顽不灵、抵抗到底……休怪我辣手摧花。

    “王爷真要用酷刑么?”洛央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我,小声询问道,“他是被人指使……被逼的。”

    “可是他要害我。”我停下脚步注视着洛央,“如果今天躺在床上生死未卜的人是我……你还会怜悯他么?”

    “那样……我会疯了的。”想到这,男人露出一脸神伤。

    “对,我也是这样的……当得知泉清中毒的时候。”低声说道,上前帮他理了理鬓角散乱的发丝。

    “……不过,央,我总觉得哪儿不对劲。”想到些什么,我这样跟他说道。

    “哪儿不对劲?”

    “……似乎漏掉了什么。”我总觉得有个没注意到的细节。

    应该是……

    脑中灵光一现,只是还未把男人的名字说清,就觉得腰侧一凉,然后是剧烈的疼痛。

    “王爷!”洛央大惊失色,随即拔出佩剑,刺向我背后的刺客。

    忍住痛,我回头观瞧,那刺客果然就是那小蛮,之前不见人影,原来是躲在了这里。

    “……可恶!”手捂住腰侧的伤口,鲜血从指间渗出,顷刻间染红了整片衣角。伤口应该很深,不知道他那把内脏有没被刺到,若不及时止血,怕是泉清醒来之前,我已经失血而亡了。

    那个小蛮果然身手很好,若不是男人早上烫伤了手,怕是更难对付。

    此人根本就是自杀式的攻击,他对洛央的攻击很少回避,而招招都冲着我来,似乎是急于在短时间内要我的命,而自己的死活则全然不顾。他这是想同归于尽么!

    “杀了我,你能得到什么好处?”靠到墙边,我堪堪躲过一击,身上带着伤,硬生生蹦出几个字,每吐一个字,腰侧的伤口便痛得我龇牙咧嘴。我不保证自己下一击还能那么顺利的避开。

    “我也会死!可我的族人能得救!”大声的吼道,匕首拔出,小蛮横着向我劈来。

    这一击眼看就躲不过去了,我向洛央伸出手,“央!”洛央会意,一抡胳膊,将剑向我扔来。

    反手握住飞来的宝剑,挡下男人的劈刺,宝剑和匕首的刀刃砍在一块儿,发出刺耳的金属声。我腰侧的伤口似乎绷裂得更厉害,小蛮的速度极快,这一格挡,让我的手都不自觉颤抖起来。

    这个小蛮又是个为了族人不惜牺牲自己的可怜人。

    “愚蠢!”笑男人如此好骗,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保证,竟然会信褚启这种败类信守诺言,“我虽同情你,可你却一心要杀我,那就真没理由饶你性命了。”松开捂住伤口的手,我举剑劈去,打落了小蛮的匕首,男人后仰的同时,我的剑刃已砍向了他的脖子。

    刀刃紧贴着男人的脖颈停下,知道自己已经败北的男人绝望的闭上了眼睛,看得出……他很不甘心,也为自己无法挽救族人而懊恼。

    “王爷!”身边的洛央疾步上前将我扶住。

    剑抵着小蛮的脖子,感到身体的血液在逐渐流失,我咬住了唇,硬是让自己保持清醒。

    “毒是你下的对么。”冷冷地问道,这样就成立了,红绡的确是没有暗害我,而是他从中做的手脚。

    “哼……可惜失败了。”咬牙切齿的说道,他愤愤的抬眼,“要杀便杀,何需跟我废话!”

    “你这么做会害死红绡的,你考虑过么?”不理会他说些什么,我只是心寒此人的冷酷,当他烫伤手时,红绡可是很关心的照顾他呢。

    “那个没用的家伙,明明有那么多的机会,如果他早点动手的话!也不用我出马了!”一副恨透了红绡的样子,小蛮侧过脸,故意回避我的视线。

    勇气可嘉,只不过用错了地方。

    “你以为这样做,你的族人就得救了么?若褚启事后反悔怎么办?你、我、红绡,白死了?!哈?!”疼啊,连笑一笑都觉得嘴角漏风。还不是拜这个固执的男人所赐?

    “……”小蛮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甚至是有些慌了,他没有想过这种情况,若真的发生了该怎么面对。

    听到这里发生的动静,下人们也陆续进了院子,将小蛮团团围住。

    见此,我舒了口气,然后浑身力气就像被抽空了似的,倒进了洛央怀里。

    “王爷!……”

    一声带着泣音的呼唤将意识拉了回来,虚弱的睁开眼,我看到洛央眼里噙着泪,一脸悲伤,伸出手抚上他的脸颊,“没事……不要告诉家里人,我受伤了……”而安慰之词却轻如蚊蝇。

    沾血的手在男人脸上留下一片猩红……

    竟然流了那么多……

    耳边又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侧目看去,就见几个模糊的影子,不过看那衣料花色和身形……我想我是瞒不过家里的几个男人了。

    隐隐约约听到了熟悉的哭声,他们叫着我的名字,我张了张嘴想回答,喉间却涌上一股热流,伴着血腥味,视线也渐渐模糊。

    陷入黑暗之前,我暗自在心里祈愿,若还能睁开眼,我希望看到泉清平安无事,如果二者只有一个存活,我希望那人是泉清……

    我死过一次,那次可惨烈多了……

    不过这次倒是不怕死……就是太舍不得了……俗世感情的牵绊,我怎么可能就丢得下那些包袱。

    再次睁开眼,是五天以后的一个夜晚,又昏了五天……当初起死回生也是这么久。

    腰侧的伤口还隐隐发痛,低头一看,腰上的绷带把我缠得像是胖了一圈……

    手指动了动,感觉碰到了谁的发丝,顺着摸过去,我在那脑袋上轻轻挠了挠。

    “唔……”小脑袋枕着自己的胳膊,靠在我床边睡得正香,被我干扰了一下,他的脑袋蹭了蹭胳膊,又继续睡去。

    “呵呵……”眼睛适应了黑暗,我看清床边娇小的身影属于飘雪,于是坐起身,伸出胳膊将男人抱了起来,弯腰的时候,微微扯动伤口,让我痛的倒吸了口气,倒是这一声低呼,唤醒了睡梦中的小人儿。

    “唔……啊!王爷醒了!王爷!”擦擦小猫脸,飘雪惊慌的低头查看我的伤势,然后还准备跑出去为我喊御医。

    “嘘……夜深了,让大家都休息吧。”食指抵上他的唇,我温和的叫小人儿不要声张。

    “呜……王爷~!”哪知道这温柔的举动竟是激起了男人连日的酸水,立马踢掉了小绣花鞋,爬上我的床,抱着我使劲哭。

    “呵呵,好了好了,乖乖不哭。”有些为难的哄着怀里的小家伙,我毕竟还是个伤员呐,不带这么赖在伤员身上撒娇的啊!

    等飘雪哭够了,我才开始小心的询问家里的情况。

    原来我昏睡的时候,王府并没像我想得那般一团糟,相反,阿遥、水胤月,两个能干的男人一个主内一个主外,将王府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

    醒来时没见老公们围在身边,原来还有些小失落,不过听飘雪说,这是阿遥安排的,未免男人们日夜守着我,把自己给累垮,在男人的协调之下换成轮班制,这样每个人都照顾的到我,又不会太忙碌操劳。

    油然而生欣慰和自豪感,谁家的夫君能像我家男人这般能干?!

    “对了,泉清呢?”捏着人儿的小手,我把他拉到怀里低声问道,我是大难不死,但如果以后的日子没有泉清相陪,那就真是人生一大悲了。

    “休息着呢,凤后现在以凤体有恙、不便颠簸为由留在王府休养,王爷明早能见着他。”

    原来那阎然果然名不虚传,解毒方面还真的有一手,那天晚上就给泉清解了毒,也多亏我急救工作做的好,泉清的毒不至于中的那么深。

    “是么!”泉清没事!这个消息真是太好了……顿时觉得心花怒放,飘雪朝我露出可爱的微笑,而此时的他,在我眼里就跟小天使似的,美好极了。

    拉开被窝把飘雪给拽了进来,我一点点脱去男人的衣服,让他光溜溜的贴在我怀里,“靠在床边就睡着了,也不怕着凉……阿遥也真是的,不该给你排夜班嘛。”心疼的搓搓他的小手,我把小飘雪搂得紧紧的。

    “呵呵,我自己请缨的!王爷你可睡了好几天了,几个哥哥都轮番照看,他们没舍得让我出力,可他们自己也太辛苦了,我就觉得该顶一回,嘿嘿……可没曾想,还是睡着了。”和我蹭着鼻尖,可爱的小男人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嗯,辛苦我的雪儿了。”凑上去亲了口那红嫩的小嘴,碍于伤口未愈,我还没法和他过夫妻生活,不过这样也就够了……我都死里逃生一回了,哪儿还能再贪图别的呢。

    第二天早上飘雪和月秀换班,月秀见到我时也是一脸喜极而泣的表情,男人曾经也差点失去过我,这次我中刀,他也跟失了魂似的坐立不安,几天的光景,眼圈就黑的跟国宝似的了。而除了“国宝月秀”之外,我这儿还有把眼睛给哭肿的“金鱼靛玉”、“黄脸公胤月”、“公夜叉阿遥”,也就泉清休息的多,才免于“变形”,要不然我的王府就整个变成了动物世界。

    “你倒好意思醒了,知不知道府里多少人为你流眼泪啊。”抱着胳膊,身高马大的男人很会嘴上逞强。

    “那是那是……我可不是不好意思醒么,劳烦诸位为我天天掉眼泪的,让我这个惭愧哟~!”扮作一派谦逊的态度认错,几句话却逗得男人缓和了面色。

    阿遥略作思忖,抬眼时又是一脸认真,“妘,现在你醒了,不知道……红绡二人,你打算怎么处理?”

    这次下毒的事情原来只是小蛮一手策划的,红绡毫不知情,男人给我送上的的确是定心茶,不过……壶却被人换成了九曲歪扳儿转心壶,壶里另一边是小蛮的毒药,这才使得好好的一壶定心茶变成了致命毒药。

    而小蛮费了千辛万苦来暗算我也只是一心为了救自己族人于水火,做法不可取,想法却是可以理解的。

    小蛮、红绡暗算月崎王爷,已构成死罪,不过他们是受人指使,我们留了证词,可借此向襄南宣战,名正言顺的开打,然后吞并襄南。而泉清被人下毒,这事可以继续顺水推舟的延续,就说凤后被襄南的红昭仪暗害,救治无效撒手人寰,从而凤后仙逝,但泉清,则可以长驻王府。

    不过……要达成这些,我们还必须搭两条人命进去。

    一个顶替泉清去躺棺材下葬,另一个则作为谋反者,悬首示众。

    跟红绡和小蛮说及此事时,二人那种震惊又绝望的眼神让我终身难忘。这很残忍,他们就这么成为权力纷争下的牺牲者了。

    对于我来说,能做的也只是跟两人保证,他们两条性命能换来族人永久的安乐。对于这点……我可以用这条九死一生的性命来发誓。定能为他们做到。

    于是这年年末,凤后仙逝,举国哀悼。

    整个葬仪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占了一条国道。全城的百姓也自发送行,伴了好长一路,直把棺木下葬于皇陵,人们的哀啼还是声传数十余里。至于暗害凤后的施毒者则被斩首,首级悬挂于城门,直至尸分骨烂也不得下葬。

    同年冬天,月崎国向襄南正式发下战表,当朝王爷亲自领兵出征,不拿下襄南国,绝不活着回来。

    携眷归隐远人烟

    一仗打到了来年开春,竟是连春节都没有机会回来。

    原先襄南还顽固抵抗了一阵,可待打到皇都,褚启就慌了,卷了金银财宝打算弃国逃亡,但人还没逃出皇都,就被一箭毙命。

    连皇位都没坐暖就丢了性命,这个短命皇帝也真是活该,成日花天酒地不务正业,娶了那么多妃子却一无所出,自她一死,老褚家也就此断了根。

    接替皇位的是襄南国的宰相,觊觎皇位好久了,女人抓到这么个改朝换代的机会,真是兴奋坏了!月崎提什么要求,割地赔款、年年进贡、俯首称臣都没问题,只要让她当皇帝就成!

    见到这么个没出息又有野心的家伙称帝……我也无话可说,襄南气数已尽,灭亡不过是个时间问题。

    有随行兵将发问,何不乘胜追击,一举歼灭,把整个襄南国吞下。

    这个问题问得好,以月崎现在的兵力国力,吃进一个国家并无问题,只是……吞并一国易,收服民心难,说白了,这个襄南国是为了羽歆打的,作为扶助丫头登基坐殿的大礼,至于她要不要,那就是丫头自己的事情了,倘若她成了女帝之后又有野心收服天下,那再攻陷襄南也容易,到时就算她的功绩了。

    率兵凯旋时已临近春末,这时阿遥的肚子已经有个西瓜大小了,据大夫所说,约莫再一个半月就要生产,现下真是关键的时刻,男人的身子务必得小心保护。

    全家上下小心翼翼围着阿遥转,生怕他磕着、碰着动了胎气,不过当事人倒一点不当回事,甚至可以说是一点身为孕夫的自觉都没有,比普通人更生龙活虎,上蹿下跳的不亦乐乎,让我看在眼里疑在心里,这人真的怀孕了?也许是肝腹水也说不定,要不然这个孕夫怎能比我还精力充沛呢……

    阿遥成为了全家目前的重点保护对象的同时,也是家里的妒火也越烧越旺,男人么,谁不希望自己被众星捧月般呵护的,只是他们几个平日光顾着保持身材了,几人的小身板一点都比不上这位牙好、胃口就好的靠山王,这下可怎么办,平日不注重加强锻炼,现在用多少“床第运动”都没法补救回来了。

    回归后的第一个早朝,我愣是在水胤月的肢体纠缠中换好了衣服,男人是铁了心的想增加“做事”的频率以提高受孕的机率,可这种事怎么可能如男人所设想的这般顺利?几番纠缠,这种胜似虎狼的欲望让我见了他都想绕道。

    “记得跟他说啊,别一门心思想着拉我上床!也不怕榨干我……孩子不是靠拼命合欢得来的!”抱怨了一句,我从月秀手里接过米粥,赶着上朝,也只能匆匆喝上几口。

    教育胤月的事情交给泉清这个有经验的过来人,这方面他可有发言权,男人露出苦笑,“还不都是为了留住王爷的心?也真是苦了他们了……不然……还是用药催好了……”

    那可不行!把粥碗往边上一搁,我伸手捂住月秀的耳朵不让男人听去了泉清的一言半语,而后略带责备的看向泉清,“少出馊主意啊!那药多伤身?你以为你现在的身子骨很硬朗么?一个孩子而已,没就算了,我可不愿意赔上个夫君。”想了想又觉得不放心,我又告诫道,“警告你啊!这法儿别对他们瞎说,免得偷偷尝试,我的好意就全被毁了。”

    “呵呵,是,我不说还不成么?”赔着笑,泉清知我爱他们深切,男人轻笑了一声,便没多话,上前替我抚平衣襟。

    见泉清答应了,我这才松开月秀,小家伙眨着圆眼睛直瞧我,估计是也听到了泉清的话,男人这会儿是想跟我撒娇,讨价还价一番,试试那个受孕之药。

    得了,我的小秀儿,心思都写在脸上呢……轻轻弹了下月秀的脑门,“别琢磨了,那样做,就是有了孩子我也不会高兴的。”

    看着小家伙失落的捂住脑袋,我朝他笑笑,这才转身离开了家门。

    将襄南的降书顺表当众交给馨连,除此之外还有一张兵符。

    自打我带兵远征之日起,月崎国内就谣言不止,人们传闻我此举是在为自己招兵买马、积草囤粮,欲图篡位。今日这一举便是当众辟谣,已证我忠心为主,揽兵夺权一说纯属污蔑。

    在一众啧啧声里,我泰然的背手而立,本王爷有称帝的实力却无称霸的野心,任尔等小人背后非议,现在又转口赞我勇武,不觉自己着实可笑么。

    早朝结束之后,我单独见了馨连,告诉男人,江山已固,到了我们归隐的时候了。闻此,馨连露出了欣喜的表情,这一天,他期待已久。

    “不过……歆儿才十三,现在登基是不是为时过早?”略微迟疑了片刻,男人这么问道。

    沉吟半刻,我看想馨连,“……连儿,你是多大当的皇帝。”

    “十二吧……可那不一样!我有皇姐陪着呢!”

    “可实际上……那几年我也并没有帮上忙吧?光顾着给你闯祸了。”这指的是我穿越之前,若说真的开始帮助馨连,那也是打我死而复生之后的事情了,之前可是靠他一个人支撑着朝廷的。关於这点,我又觉得自己欠了馨连很多,他真是个好男子,聪明又不流于表面,善解人意又美丽可人。

    “所以你认为羽歆那么小也没问题?”

    “她要成为月崎日后的君主,欲成帝王者,必然要抛弃童真,在逆境中获得成就。”说的轻松,可这些责任却该是我承担的。继馨连之后,将国之重担交给了羽歆。

    “作娘的这么狠心,我作小叔的也真是无话可说。”叹了口气,馨连收起桌上写好的诏书,“登基大典不日举行,那么……皇姐,我可以功成身退了?!”

    “嗯……”抿着嘴思忖片刻,我揽着男人的身子让他坐到我膝头,伸手捏过男人尖尖的下巴,我凑近他的脸庞,低沉而温和的说道,“连儿你可分清楚了,你不是为了要让歆儿称帝才退位的,你是为了嫁人……才从皇位上退下的。”

    拟定好宣召天下、新帝登基的事情之后,我这才返回家中,同样一件事再跟家里人一提,竟又是多出了许多不同意见。

    泉清早已被我洗脑过,男人舍不得孩子,可还是作出决定跟我离开,阿遥又是深知男扮女装的辛苦,也同意馨连退位,由羽歆来继承皇位。至于涉世未深的飘雪和月秀,小男人们只知道听从妻主的,便也没有多话,大家都很赞成,可唯独水胤月跟我唱了个反调,对辞官归隐一事很是不满,要知道搬到别处隐居,那没有店铺、商号的生活对于水胤月来说就相当于从城市户口换到了农村户口……喜好物质享受的男人哪能容许这种事情发生。非但如此,得知我和馨连的事情之后,他甚至认为我才该做皇帝,然后我们就能享有荣华富贵了。

    “好啊……不过,若我成了皇帝,你让泉清和馨连以什么立场出现?”翘起腿,我揽过左右两边的月秀、飘雪,以一个颇傲慢的姿态抬眼瞧着水胤月,男人撅撅嘴,挑起半边眉毛,答道,“你弟弟换回男装,别人一定瞧不出的,泉清么……藏到后宫好了~!到时你当皇帝,你最大!别人敢说三道四么!?”

    “咳咳……你说的这些,被人听去我们可都得超斩!”佯装紧张的样子,阿遥有意挖苦了一下水胤月的野心。

    “说得好,藏后宫么?这个方法好极了,歆儿可以继续当皇太女,等我百年之后她依然可以继位!对吧?!”顺着水胤月的话茬往下接,男人听了立马点头,说到心坎里了。

    “我作皇帝,那一定要有凤后啊,泉清、馨连不能太招摇,飘雪、月秀又太小,阿遥又没法公然父仪天下,那就只有你啦!你是凤后的不二人选!”

    “对对对!王爷也这么认为是吧!”沾沾自喜的笑着,水胤月风马蚤的摇着小腰,他的目的可就在这上了。

    “你想的美哟!”唏嘘了一声,我站了起来,走到水胤月身边轻拧他的耳朵,“就你!你哪儿有资格当凤后?做贵妃我都嫌你作风不检点呢。”

    “哟!疼!”吃痛的皱起眉,男人小力挣扎着,嘴里还不停叫冤,“谁作风有问题了!说谁呢!说谁呢!”

    “除了你还能是谁?”松开他的小耳朵,我上前搂住男人的腰,不让他挣脱,然后凑到男人脸边上低语,“每天都是发情期,你是兔子呐!?这怎么能当凤后,作天下男人的表率?!”(兔子一年四季都发情)

    “坏死了!哪个发情了!就是发情,也不知是谁害的!”小拳头捶着我,男人不甘心的反驳着,同时还把那通红的小脸埋进我怀里,之前的几句话分明就是说中了!水胤月果真四季发情期,现下紧贴着我的身子又有发热的迹象。

    心里默叹此人真是欲大,我搂着水胤月,手指绕着男人耳边的发丝,“我若成了皇帝,娶个三宫六院你可会乐意?”

    “都有我们了!你还不知足!”闻此,怀里的人立起了眉毛。

    “就是嘛……我可知足了!你呢?”笑着逼近她的小脸,“即使我不做皇帝,依然给的了你荣华富贵,况且……若我真成了日理万机的九五之尊……”凑到他耳边低语,“那谁来安抚你饥渴的身子呢。”

    “唷!”男人羞臊的捂住小脸,只管不来瞧我,身子又是半点不挪的紧偎在我怀中。

    再抬眼去看周围的几个男人,几人纷纷用那种不服气又羡慕不已的眼神瞟着水胤月,对此,我干咳一声,“咳,你们几个,谁还有反对意见?”

    男人们互相对视一眼,就是羡慕水胤月现在所享受的待遇也不能就此改口啊,这倒让“赞成”两个字显得多少有那么点言不由衷的意思了。

    看到几人那一脸吃鳖的表情反倒让我觉得好笑,于是只管做我的“真小人”,“那……归隐还乡的提议全票通过咯!?”

    几日之后,馨连昭告天下,宣布退位,理由是自打和最爱的凤后阴阳相隔之后,再难专注朝政,于是将皇位传给羽歆,自己则会寻觅一偏僻寺庙出家,就此不闻俗世。百姓惋惜一个明君退位的同时,也有人感叹当朝的女帝情深意重,如此爱夫,为此,馨连在男子之间还赢得了不少口碑。

    皇位就这么顺延给了羽歆,羽歆也就此成为了新一代的君主。从此开始,便是天之骄子,万民敬仰。

    登基前夜,丫头有来过王府一次,来带走她的小情人,称帝之后,让元若的幸福也就成了她的一份责任。

    “和泉清道别了?”丫头来接元若的同时,也要跟自己的亲爹道别,留给父女俩一点私人空间,我才委屈自己,候在了门外。

    从屋里出来的丫头红着眼眶,见到我,她立马举起衣袖擦了擦脸,掩饰自己刚才和泉清父女情长时流的泪水。

    “嗯?不跟我说句什么?”丫头就这么漠视我,匆步从我面前走过,连视线都刻意的移向别处。

    望着小皇帝的背影,我不禁叹了口气,虽然没期待她能叫一声娘,不过被自己亲闺女这么无视……还真是让人心寒。

    “……”

    隐隐听到羽歆说了些什么,诧异抬头,“什么?”

    “对我爹爹好一点。”她提高了点音量,回过头来看着我,眼神里透着别扭和倔强,却又十分认真。

    对泉清好一点……

    竟然只是说“好一点”,并没奢求我全心全意宠爱泉清……那是因为顾及到我有几个夫君才这么说么。

    虽然细心,却不免让人觉得无地自容。

    本想说句玩笑话揶揄她,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

    于是正了正神色,我和羽歆对视,“嗯。”点点头,手捂左胸,“我发誓。”

    四目交汇,我似乎是从丫头眼睛里读出了一句“谢谢”……傻孩子,照顾你爹爹,本来就是我的责任么。

    目送着羽歆远去,我微微有些感触,她依然不肯承认我,不过……似乎是有了一个进步?值得我为此窃喜的进步……

    再见到洛央,正是登基大典结束不久,我向朝廷正式提出归隐的愿望,羽歆在众人面前予以批准。

    “什么时候走?”男人拦到我面前开口问道。

    “明天办践行宴会,约莫后天早上动身。”向边上走了几步,洛央自动跟上,随着我来到了无人处。

    转身看着久别重逢的男人,我上前轻拢他的身子,男人倒也顺从,脑袋依上我的肩头,摩挲着男人的后腰,在我出征期间,洛央每天都按医嘱做治疗,现下已经是个健全的男人了。别说嫁我了,就连给我生个孩子都可以。

    “央……什么时候跟我走?东西收拾好了么?”

    “呃……”支吾了一声,怀里的男人跟我微微拉开距离,“我还没打算辞官……”

    心里咯噔一下,垂眼盯着洛央的脸,皱了皱眉头,可我又知他本性刚强,事业心又重,现下……真的是要工作不要爱情了么?想到此心不免一痛。

    抿了抿唇,故作镇定,我不会强迫洛央跟我走,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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