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话 作者:豫西山人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县委组织部的考核组是13号早上8点集中的，简单动员后，就分开组行动了，奔赴有调整任务的单位进行民主推荐和考核。不过，这次调整幅度小，涉及面不广，总共不过十几个人，主要是围绕桐花镇、龙湾镇两个乡镇的班子配备和调整进行的，基本上是在推磨。

    正科级岗位互相调整是不需要民主推荐和考核的，只需要上会研究后发文任命就行了。考核组主要考核的是那些zhǔn bèi 提拔的干部，象拟担任桐花镇镇长的市委组织部下派到城关镇锻炼的主任科员李若、拟出任黄金局局长的县委办副科级副主任季建成、拟提拔为黄金局副局长、纪检组长的干部、zhǔn bèi 接替县委办交流出去的两个副主任职务的拟提拔干部等。

    虽然只是微调，涉及面不广，但是考核组动，消息就传出去了。各单位的领导们都坐不住了，还以为这次调整和过去调整样，都是组织部先拿方案的，生怕自己单位吃亏，错过提拔机会了，先是互相打电话询问动态，接着jiù shì 给组织部的科长们、副部长们打电话，询问动向。可惜，这次和过去不同，是县委书记苗坤生乾纲独断，直接给姚刚部长布置的，其他副部长、科长，哪里会知道具体情况？那些县直单位、各乡镇的头头脑脑们见问不出什么，就给姚刚部长打电话、给主管组工的副书记崔贵友打电话，要求jiàn miàn 汇报工作。

    姚刚还好说，律不接电话jiù shì 了。崔贵友就不同了，他是主管组工的副书记，调整干部这么大的事情，他竟然不知道，那是什么概念？

    可怜的人是桐花镇镇长陶海山和龙湾镇镇长柳寿永，县领导连有人给他们打个招呼、征求下意见、做下思想工作都没有，就zhǔn bèi 把他们调整了！

    不知道怎么搞的，县委这次调整zhǔn bèi 让县委常委、办公室主任常新兼任桐花镇党委书记、让市委组织部派到城关镇锻炼的那个二十七、八岁的大姑娘李若去当桐花镇镇长、zhǔn bèi 让县委办副主任陈高峰担任龙湾镇党委书记、县委政研室主任冯雪平担任龙湾镇镇长的消息就传了出去。连陈观将被免去县公安局副局长、陶海山将被调整为县人大法工委主任、柳寿永将被调整到党史办当主任的消息都泄露了，乱成了团糟！

    这消息不定是组织部传出去的，因为在正规渠道上，知道陈观将被免去县公安局副局长、陶海山将被调任人大法工委副主任、柳寿永将被调任党史办主任的消息，苗坤生只告诉了组织部长姚刚，姚刚只告诉了常务副部长王哲林，这三个人没有个会说出去的，他们连主管组工的副书记崔贵友都瞒着呢，哪里会去告诉陈观、陶海山、柳寿永么！

    只有种可能，那jiù shì 提前知道自己将要去立像的岗位任职的干部们心情jī dòng 之下，泄露出来了！

    朱勤练送给苗坤生那10万元中，有部分是借伙计们的。这都过去几个月了，朱勤练的事情点消息都没有，借钱给他的伙计就着急了，开始催着要钱了。因为旦朱勤练提拔不了，那些钱就打水漂了，以朱勤练现在的工作和shōu rù 情况，何时能还钱还真的是个问题呢！

    可能是迫于伙计们要钱的压力，在得知王梦龙县长调走的当天晚上，也jiù shì 苗坤生给姚刚拟调整干部的名单的当天晚上，朱勤练在和两个伙计喝酒时，抑制不住内心的jī dòng ，说是县里很快就会调整干部，陈观兼任的县公安局副局长可能要免去了，个人占着两个人的职位，耽误别人提拔么！

    那两个伙计马上就心领神会，知道朱勤练的机会来了。

    都是市井bǎi xìng ，说话嘴上不把门，第二天就把陈观的副局长要被免去的消息传了出去，连朱勤练要当公安局副局长的事儿都传扬开了！

    朱勤练是这样，其他即将提拔的干部也都差不，都很jī dòng 。连即将兼任桐花镇党委书记的县委常委、县委办主任常新都不淡定了，方面忙着组织办公室拟提拔人员的考核，方面就开始安排人去tǒng jì 局、财政局要桐花镇的有关数字，想提前了解的细致点！

    想想吧，那可是年财税shōu rù 7000万元的桐花镇啊，除了桑园矿区的几个大黄金乡镇外，全水泉市还有那个乡镇能比得上这7000万的shōu rù ，作为把手，那还是不是想怎么花就怎么花？难怪都已经是县委常委了的常新这两天走路都是背着手、仰着头，见人都是笑眯眯的了！

    与即将提拔调整到理想岗位上去的干部们不同，陶海山和柳寿永都坐不住了，桐花镇和龙湾镇的干部们也都坐不住了，都在想bàn fǎ 找guān xì 打听消息。

    陶海山因为王梦龙调走，下子就成了明水官场的弃儿，连找个人打听下消息都找不到，只能遍遍给陈观打电话。

    柳寿永好点，原任龙湾镇书记尤玉清现在还担任着县政协副主席呢，别的忙帮不了，打听下消息应该还是可以的。

    尤玉清打听了圈，不得要领，只好跑去找苗坤生，想问问龙湾镇的班子如何调整。结果，苗坤生只是简单地告诉他说要遵守组织纪律，该知道的知道，不该知道的不要瞎打听！气得尤玉清回到办公室关住门破口大骂，骂完就给柳寿永打电话说问不出来，看样子情况不好。

    柳寿永只好可怜巴巴地给陈观打电话，询问该怎么办？

    陈观很淡定，告诉陶海山和柳寿永不要慌、不要忙，静观其变！

    陈观说的轻巧，陶海山和柳寿永怎么能做到静观其变么！不要说他们两个了，他们的家属都慌了，开始给他们打电话询问什么时候回县城、用不用来帮着整理行李？

    什么事情都是样的，就怕乱，乱就出错！

    14号下午上班，苗坤生就看到了桌上摆着的今天新出的中原日报，又草草浏览了遍，就去找在县长林哲仁隔壁办公的分管组工的副书记崔贵友，想把崔贵友和副书记兼纪委书记周骏叫到起沟通交流下，结果崔贵友的办公室铁将军把门。

    苗坤生当即让县委办给崔贵友的司机打电话联系，这才知道崔贵友回水泉了，说是身体不舒服，想住院治疗下。

    苗坤生气得脸色都是青的，主管组工的副书记不在，他这研究干部的书记办公会、常委会还怎么开啊？这让他zhè gè 县委书记的脸往哪里搁啊？

    如果是别人，知道自己把事情办糟了，最起码心里会自责下，觉得对不起个班子搁伙计的崔贵友。苗坤生不同，他想的不是自责，而是崔贵友回不huí qù 找组织部长李建宇和分管组织的副书记王文华甚至沈书记、于市长告状！

    苗坤生当即让县委办通知崔贵友，苗书记要召开书记办公会，研究给桐花镇、龙湾镇配备班子问题，请他赶回来参加！

    崔贵友根本就不接县委办的电话！

    苗坤生这才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怕他zhè gè 县委书记的，可别走了个王梦龙，又出现个崔贵友，那他的日子也不好过。

    没bàn fǎ ，苗坤生只好礼贤下士了，亲自去水泉医院看望崔贵友了。

    说是看望，shí jì 上苗坤生也放不下自己的架子，到病房，简单寒暄几句后，就让崔贵友的家属出去，本正经地给崔贵友通报开他的干部调整方案了。

    不过，这次苗坤生说的方案和原先的不同，先是把周里乡、桐花镇、龙湾镇的工作表扬了下，然后就说他kǎo lǜ ，桐花镇、龙湾镇不能长期没有书记，影响工作，jīng guò 年的考察，感觉到桐花镇镇长陶海山、副书记张磊、副镇长秦淮生、龙湾镇镇长柳寿永、副书记徐克biǎo xiàn 不错，没有辜负县委、县政府的信任，县委kǎo lǜ ，提拔陶海山担任桐花镇党委书记，张磊提拔为镇长，秦淮生接替张磊的副书记；提拔柳寿永担任龙湾镇党委书记，徐克接任镇长。

    崔贵友听，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苗坤生为什么突然变调了！

    苗坤生接着就说，这次调整还牵涉其他几个干部，主要是要成立黄金局，得配齐班子。而且这事儿得抓紧，市委沈书记上午打电话说，月底要和于市长带着各县市区的书记、县市区长们到龙湾镇、铜湾镇、周里乡去调研观摩，在周里乡召开座谈会，还得赶紧zhǔn bèi zhè gè 会议，沈书记指示要jìn kuài 配齐龙湾镇、桐花镇的领导班子，调整干部的事儿不能再耽误了！

    崔贵友下就明白了，原来是沈书记关心此事了！

    既然方案变了，不象原来那么扯淡了，崔贵友的气儿也就消了，答应明天上午回明水去。

    这天晚上，苗坤生回到家里，他的小姨子妻子撒娇痴缠之余，给苗坤生了张纸，上面写的都是名字、单位、职务和目标职务，然后又拿出了个存折给苗坤生看。

    苗坤生看后，交待小姨子老婆，不要谁的钱都收，有些事情不好办，也办不了！

    苗坤生老婆就问他什么人的钱可以收，什么人的钱不能收？

    苗坤生想了想，说只收副科以上干部的钱，副科下的概不收！

    苗坤生老婆问为啥？

    苗坤生说：“你不懂！当了副科，jiù shì 正式踏上仕途了！就算是时半会儿办不了，他们也不着急，总有机会的。而且，就算办不了，大不了退钱就行了，这些人都要面子，不会为了点钱去告的。因为他们dān xīn 查他们的钱从哪里来！其他人就不同了，旦办不了，可能就会找事儿！”

    苗坤生老婆嘴撇：“怕啥呢？谁敢告，让公安局把他抓起来jiù shì 了，有啥了不起的！”

    苗坤生苗骂老婆年轻不懂事儿，那事儿岂是抓起来就能jié shù 的？还是别惹麻烦的好！

    苗坤生老婆这才不吭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