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冲囍(上)第7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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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冲囍(上) 作者:肉书屋

    。赵王氏这才不言语了,又瞧那茶碗,“这个是多少钱买的?”

    这……章清亭却是不知,她只让张罗氏去给她买一套这样的茶碗回来,待客什么的都体面些,只要求捡人家店里最好的拿,其余就不管了。反正张发财的小店也有进益,家里的开支都是够的。

    “十二文!”张小蝶记得清楚,他们几个子女最近时常被老两口抓着记每日的流水账,这一套碗恰是她经的手。

    “什么?”赵王氏当即眼睛就瞪了起来,“就这小玩意儿要十二文一个?一文钱就能买两个粗碗,你们这也太败家了吧!”

    “啊……赵大婶您没听完,是十二文一套!”张小蝶眨巴眨巴眼睛,自己把话给圆了过来,“这一套有四个呢!您瞧这又有碗又有盖又有托的,还描了花,怎么着也该这个价了!这还是我买的,您瞧好看么?”她主动把事情揽到了自己头上。

    章清亭暗道好险,给了妹子一个奖励的眼神。小丫头现在历练得多了,待人处事也老道些了。

    赵王氏还是摇头,“你们这些小姑娘家,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不就是喝个茶,用什么不行?莫非要这样的喝着才香些?”

    赵成材赶紧插了一句,“这茶碗是我让买的,待客往来这才成个体统。”

    赵王氏刚气顺了些。张小蝶却嘻皮笑脸的托着茶碗道,“可不就是喝着茶也香些?光这花儿瞧着也顺眼,要不怎么有人做了出来卖呢?总得有人买才是!要都象赵大婶您这么好算计,那做的人可不就亏死了?大伙儿说是不是?”

    她坏笑着冲大姐挑一挑眉,章清亭待要发火,嘴角却不由得向上弯了起来,赵成材低头闷笑着不吭声,赵玉莲拿手绢捂着嘴不住咳嗽,张金宝实在憋不住,端着茶碗就往外走。

    张发财和张罗氏老两口倒是无所顾忌的呵呵笑着,骂道,“死丫头就是贫嘴,亲家母您可别见笑!”

    赵王氏横了张小蝶一眼,“你这丫头,现跟着老子娘,还有姐姐姐夫帮衬着过活,当然什么心都不用操,将来等你自己过日子了,看还这么着三不着两的不?”

    张小蝶乐呵呵的有一句顶一句,“那我以后多赚点钱,挣的比花的多,也就够了!”

    这样的歪门邪说赵王氏可是闻所未闻,瞟了章清亭一眼,“你这都是跟谁学的?难道你非得把挣的都花了才痛快?总得攒点吧?”

    张小蝶反问她,“那大婶您攒了钱干嘛呢?”

    “留着呗!”赵王氏一脸的理所当然,“要不就拿去买地,再挣钱回来!”

    “可您再挣了钱呢?难道又存着再去挣钱?”张小蝶很不认同,“这钱放在那儿就是一堆死物,只有用了,让自己舒服了,才物有所值!”

    赵王氏不跟她争论了,“咱们俩,没法说!等你自个儿过了日子就知道了!”

    张小蝶说得兴起,还叽叽呱呱的道,“姐夫可说了,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所以要那个啥,人生得意须尽欢!”

    赵成材重重的咳嗽两声,瞪了姨妹一眼,你说归说,既然知道不拉扯你姐,干嘛拉扯我呀?章清亭抿嘴笑着,瞧了妹子一眼,且看你此时有功,就既往不咎了吧!

    就见赵王氏果真寻上赵成材麻烦了,“成材,你就是这么想的?这么教她们的?”

    “哪能呢!”赵成材赶紧推诿,“小蝶是没明白我的意思!我的原意是做人应该积极向上,好好做人,努力干活。挣钱多少倒是其次,这品行一定得好。再说这钱若是挣得多了,有富余了,咱们可以帮帮身边有需要的人,这助人也是快乐之本,对不?那时候就不能把钱看得太重,斤斤计较。哪象她,完全是断章取义,穿凿附会!小蝶我告诉你啊,你要二回再这样,我就好好跟你上一课!”

    张小蝶吃吃直笑,“明明就是……”

    “小蝶!”章清亭发话了,“我和明珠可是一个月不到就把那讲马的两本书都抄完了,你抄了几日?”

    张小蝶做个鬼脸,端了自己的茶就走,“我这就走还不成么?”

    她这厢走了,那边赵玉莲也要告辞了。唤了牛得旺进来,见他一头的汗,把凉好的茶指给他喝。

    小孩子做事手没轻重,掀了茶盖就往几上一扔,一下不稳,眼见那盖子骨碌碌就往下滚。赵王氏眼疾手快冲上前,要抢那个茶盖,倒把牛得旺吓了一跳,茶水泼了自己一身。

    “一文钱呢!”赵王氏捧着茶盖心有余悸的道,“这要是落了地,咣一声就没影了!你们也爱惜着点!既是待客用的,就别拿出来用了,好生收着,免得磕碰着,都是钱呐!”

    众人但笑不语,送走了赵玉莲和牛得旺,赵王氏就在赵玉兰房内加了张铺,母女俩头顶头的睡下了。

    翻了几个身,赵王氏忽地咬牙道,“打量我真什么都不知道呢!分明那茶碗就是十二文一个的,玉兰你说是不是?”

    赵玉兰方才已经听她唠叨了前面的情形,笑道,“买都买了,娘您再说又有何用?”

    赵王氏想想还是肉痛,“十二文呢!定是你大嫂让买的,这个家里除了她,别人没这么多花花肠子!偏还不承认!”

    赵玉兰生怕娘刚跟大哥好了,又去找章清亭的麻烦,“大嫂现在可没空管家里的闲事,都是张大叔两口子张罗着!”

    赵王氏当即就问,“那用的全是铺子里收的钱么?”

    “应该是吧!自开了铺,我就没见大嫂给他们钱了,每日小蝶他们在记账,我瞄过几眼,一家子花用应该是够了。”

    赵王氏听得心里跟猫爪子挠似的,她现在还是靠赵成材供给的银钱过活,可张发财那俩老夯货却都有自己的收益了,还学得人模人样,正正经经管起事来。特别是那张罗氏,从前连模样都瞧不清的人,现在收拾得清清爽爽的,跟自己一样戴着套银首饰,成天屁股后头还跟着个小丫头吆喝来吆喝去的,甚有几分当家主母的气势。可就在不久之前,她可是连自己脚脖子也赶不上啊!

    这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光靠那个种地能有什么出息?倒是得让成材再给她想个心思,也弄间铺子做些什么才是!虽说今年的房子都租出去了,可还有明年呢!到时她就要一套小院过来,这总该不过分吧?既不肯让她当家,让她做点事总成吧?赵王氏立定决心了,她就不信,凭自己这么多年大风大浪里历练的经验,到头来却混得连张发财两口子也不如!从明儿起,自己就开始留个心眼看什么生意好做,到时再跟儿子一说,不怕他们不依!

    楼上,赵成材忽地打了个冷噤,问章清亭,“你说,娘今儿真的没瞧明白么?”

    章清亭知道他说的是茶碗的事情,“瞧明白了又如何?总是装糊涂过去了,其实她若是能常这样,可真是咱们的福气了!”

    赵成材想起又是一笑,“你说小蝶哪那么多乱七八糟的道理,还愣是说得头头是道的!把娘给气得!”

    章清亭翻了个白眼,“天知道她那丫头的脑子怎么长的?好容易瞧着正经些,又疯疯癫癫起来。倒是玉莲着实不错,就她这模样性子,还有机灵玲珑劲儿,只可惜没投个好胎,否则到哪个官宦人家做个夫人太太也是够格的!”

    二人俱是叹息,赵成材道,“你身子不爽利,早些歇着吧!明儿我去马场,你在家就行了!”

    “怎么可能?”章清亭往下一努嘴,“你母亲还在呢!明早要是见你们走了,单留我一个,又生出多少事来?倒不如跟你们一同去了还好些!”

    赵成材道,“这个容易啊!我就说留你在家照看玉兰了,娘也总得回去的。”

    章清亭想想也行,笑得甜蜜,“那我就在家歇着了!辛苦相公了!”

    赵成材指指自己面颊调笑着,“说的不算!这儿才算!”

    “不理你了!”章清亭横他一眼,转身进了屋,确实也觉得身上疲乏,先睡下了。

    幸喜赵玉兰一夜安睡,并无什么异样。早上大伙儿都放了心,赵成材趁机提到让赵王氏回去忙活,家里留章清亭照看小姑,“她这做大嫂的,也该尽些职责!”

    这话听得赵王氏很是满意,不管赚多少钱,你得始终记住,你是我们赵家的媳妇,侍奉翁姑才是本分!

    赵成材和众人去了马场,这头大夫来过,重又把了脉,说是无甚大事了,开了几剂安胎的药,让她在家静养几日便好。

    赵王氏放心的回了家,保柱昨晚来时,已经跟他们说了大致情形。不过隐去吵架一节,只说赵玉兰跌了一跤。那柳氏想着其中定有蹊跷,又唯恐天下不乱的把赵成栋临去时的话又跟赵王氏复述了一遍。

    赵王氏冷静了一夜,心态平和多了,再见柳氏这么一副巴不得闹事的模样,甚是不喜,反倒教训起来,“成栋不过说一两句气话,你有什么好传的?可见不是个正经过日子的东西!若是贤惠的,赶紧劝和还来不及,你倒好,还非得调三窝四的!这太阳都老高了,怎么家里的事还没做完?那地也没下,是等着老娘拿轿子驮么?”

    柳氏给骂得脸通红,羞惭着退下了。

    赵老实把她一拉,“孩子他娘,你跟成材没事吧?”

    “没事!”赵王氏故意说得大声,好叫柳氏听见,“就算我们母子,他们兄弟之间偶尔争执几句,又值什么?总还是一家子,可不象某些人,老娘要是看不过眼,随时让她收拾包袱滚蛋!”

    柳氏再不忿,却也只能忍气吞声。

    章清亭在家打理了家务,就帮着赵玉兰做些小孩的针线。赵王氏那意思恨不得都拣人家剩的,她却不依,给赵玉兰扯了好些小孩衣料,让她自己做了,给孩子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从前瞧着还没感觉,现在和赵成材成了夫妻,再做着这些小衣裳小鞋子,自然而然的就会开始想象他们自己的孩子。

    也不知道将来会有个男孩还是女孩,长得象他还是象自己,最好能跟赵玉莲似的,充分吸取他们俩的优点,男孩英俊,女孩美丽……章清亭心里头不由得又是羞涩又是甜蜜,笑上一阵又脸红一阵。

    “大嫂,你们……怎么这么长时间还没动静?”赵玉兰服了药,睡了一会醒来,就见章清亭那毫不作伪的表情。她一瞧就明白了,看了好一会儿,才含笑问起。

    章清亭脸通红,心想我们才多久?哪有这么快的?结结巴巴的也不知怎么回答好,只搪塞着,“还没……以后再说吧!”

    赵玉兰轻声笑道,“咱们不是外人,你也知道我这人说话直,但我可是真心为了你好!娘都在我跟前唠叨好几回了,嫂子,要是你怕羞,改日我陪你去找个大夫瞧瞧吧!要是你们早点给娘添个孙子,给她带去,她肯定都能早找你们好多事!”

    我才不让她带!章清亭又是害羞又是感动,红着脸道,“我们心里有数,你先顾好你自己吧!这眼看着过了中秋就要生了,马上又入冬,倒是多给孩子准备些衣服才是!”

    赵玉兰低下头,忸怩了半晌才道,“他……倒是让秀秀来说了,他娘和爷爷自住进了新房子,又通风又暖和,身体都好多了,也能起来照管点家务了。等……等那时候,让秀秀过来帮忙。现在小玉和小青都忙得很,家里马场里就一大堆活了,我也不好意思太麻烦她们。又没个说真为了我这个,又让你破费再去请个人来的。我这意思……是瞧着他们家若是情形可以,便让秀秀来吧,也就是一两个月的工夫,你瞧着行么?”

    “哪个他呀?”章清亭明知故问,逗着小姑。

    赵玉兰脸跟块大红布似的,有些急了,“嫂子!”

    章清亭正待应允,却见门外喧哗,小玉过来传话,“大姐!是李家公子来了!”

    哟!这可是稀客!章清亭忙起身整了整衣襟才迎了出去,可不是李鸿文么?这有些时不见了,他可着实长好了,下巴都圆了,满面红光,看来这场大病之后在家调养得颇好。

    门口停着辆车,跟着小厮和车夫,张罗氏要把他们请进来喝茶,李鸿文却摆手不用,见了礼只乐呵呵的问,“我家大兄弟呢?”

    章清亭掩嘴笑道,“去马场了!怎么,你那难兄难弟不在,就连进来喝杯茶的工夫也没有?”

    “不是!”李鸿文嗐得一跺脚,“我这些时可在家里闷坏了,好容易今儿得个空出来逛逛,本想约了成材一起去衙门去走走,谢谢孟大人的赠药之恩,偏他又不在!”

    章清亭心下一动,想起上回贺玉堂所托之事,要不要正好借机跟他说说呢?

    第二卷 (二二五)没意思的秀才

    (二二五)没意思的秀才

    章清亭不着急提那亲事。只先笑道,“孟大人那儿若是要去,倒是晚些时候的好,这灾后重建不知多少事呢,大人成天忙得不可开交!上回相公病一好也说要去的,我就让人先去问了下他身边的青柏,说是心意领了,让大人歇着就是最大的体谅了。我们这边就只好自家熬了些滋补汤水,做了几道小菜送去,算是略尽一点心意!”

    李鸿文听着点头,“倒是弟妹你想得细致!我今儿倒也准备了几样礼品,那你说我就打发人送去,带个话行么?”

    章清亭一笑,“你既然来了,就亲自走一趟吧,若是正好赶上孟大人有空呢?我不过说给你听听。若是无空,你送了东西就来咱们家。你今儿既是好不容易才出来的,一定要在我家用个饭,我这就去马场让相公回来!”

    李鸿文道,“我们之间还客气什么?说起来,你们家那马场我还没去过呢!不如你告诉我位置。我送了礼就去逛逛!”

    章清亭见日头快近正午了,一会儿到了马场就得吃饭,况且马场事多,赵成材也实在走不开,不如自己去了,让他陪着李鸿文逛逛,于是便道,“那我跟你们一块儿去吧!要是不嫌怠慢,中午就在咱们马场用个便饭!晚上再回来吃好的。”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李鸿文欣然允诺,先去送礼了。

    章清亭转身让张罗氏再去加买几个菜回来预备着,又赶紧到了后头的福雅居,找他们伙计买了几只半熟的烤全羊,又打了两大瓮好酒,等着李鸿文转头来接,一同去了马场。

    李鸿文赞道,“弟妹真是善体人意,怎么知道我肚子里的酒虫犯了?在家这些天,可是一滴酒都不许我沾,可把我憋坏了!”

    说说笑笑,到了马场。这边正忙得热火朝天,章清亭让赵成材招呼李鸿文,自去指挥人收拾吃的,干活的工人们瞧见有酒有肉,都甚欢喜。

    李鸿文和赵成材躲一旁嘻嘻哈哈了一阵,才领着他参观。李鸿文饶有兴趣的打量着他们要建的新房子,又去瞧他们的马。对那几匹野马尤其感兴趣,跃跃欲试的往上凑。

    赵成材赶紧拦着。“这马跟你又不熟,仔细咬你!”

    “有这么凶?”李鸿文不大相信,忽然一条黑狗冲了出来,也不叫,只是充满警惕的打量着这个陌生人,呲出了雪亮的獠牙。

    “黑虎,没事!”张小蝶扛着柄大竹帚过来,哄着獒犬,“这不是坏人,不咬啊!”又交待李鸿文,“黑虎聪明着呢!它不会随便伤人的,你可别凶它!”

    李鸿文平日在张家,也是跟张小蝶玩笑惯了的,此时见她这么一副行头,看得稀奇,不由打趣,“哟!这几日没见,你怎么就改行扫起了地?别是又做错了事,被你大姐发配来的吧?”

    赵成材给姨妹脸上贴金,“小蝶可能干呢!现在咱们马场里,有一多半的马都是她照管的。象这野马和黑虎,连我的话也不听,就是跟她亲!”

    “那当然!”张小蝶仰着下巴,大模大样的也不谦虚,“平日全是我伺候它们吃喝拉撒,要是还有外心,那才叫没良心呢!是不是,大毛?”

    她伸手拍了拍一只野马的头,马儿很通人性,温驯的用面颊擦着她的手,以示亲密。

    李鸿文忍不住也伸出手去,可那马儿当即恶狠狠的瞪着他,大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怒气,张嘴就想咬人,吓得李鸿文把手又缩了回去。

    张小蝶咯咯直笑,“大毛跟你不熟,你再动手动脚的,它可真就不客气了!你们快出去吧,别在这儿碍手碍脚的了!我再扫一遍地,给它们添点清水,也就出来吃饭了。李大哥,你要是想要骑马,得等下午它们干活的回来,现在这些马可都不能给你骑的!”

    李鸿文知她直率,也不以为意,和赵成材二人出来才笑问,“你刚才说的是真的么?让这么个小丫头管马?”

    “可不就是她在管事?你呀,可别小瞧了人!”赵成材很是骄傲,“现在我家这马场里。几个弟妹都管起了事。别看他们年纪都不大,做起事来却是似模似样的,可省了我们许多的心!”

    李鸿文捅他一胳膊调笑着,“怪不得看你一脸的春风得意,想是跟弟妹有更多闲暇卿卿我我了吧?”

    “说什么呢?这还这么多人!”赵成材沉着脸要恼,看看左右无人,嘴角却忍不住噙着一丝笑意,“别光说我了!你若是羡慕,就早点正经娶个亲啊,老这么瞎混着,也不象个名堂!”

    “快别提这出了!”李鸿文提起来就是一肚子的郁闷,拉他到一旁悄悄道,“我今儿躲出来,也就是为了这事儿!上回自咱俩掉水里,我爹就着了急,说什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生怕我有个好歹,他还没抱上我的儿子。我还在床上躺着呢,他就开始寻媒婆了。这些天,都快把我们家的门槛踏破了!他老人家想得简单,只要是个女人,都觉得可以,我略多说两句。他就骂我挑三拣四,又说什么,你看不上人家,还不知人家看不看得上你呢!你倒是评评理,我有这么差劲么?”

    赵成材呵呵闷笑,拍拍他肩,“谁让你是你爹最心疼的儿子呢?行啦!你就听你爹的,让他给择个端庄贤淑的就好!”

    “那可不行!这娶妻可是大事,得跟她过一辈子的!我要么不找,要找就得找个自己中意的!”

    “那你倒说说看,要怎样的才看得上眼?”

    李鸿文很是坦诚。“首先,一定得漂亮!再得聪明能干,不说跟弟妹差不多,起码也得似模似样,再次,要性子温婉……”

    “行啦行啦!”赵成材打断了他,“就这样的天仙,上哪儿找去?怨不得你爹说你挑剔,可一点儿没错!”

    “谁说没这样人?”你家妹子不就是?李鸿文想了想,还是没好意思说出口。只道,“咱们乡里就有一个!”

    赵成材来了兴趣,“那你倒说说,到底是谁家姑娘,我去给你提亲!”

    李鸿文垮下肩一声叹息,“人家已经有主了!就别冒犯人家姑娘闺誉了。”

    赵成材不好再问了,却也想起贺家之事,“我这儿倒有门亲事,不知你有没有兴趣。有一户人家,那家底跟你家也不相上下的,他们家姑娘就不用说了,模样性格既好,也有学识,现正想嫁个读书人家。”

    “真有这么好?”李鸿文有些心动了。

    “当然是真的!你要是有意,我再给你们说合说合去!不过就一条要求,那就是得努力上进,最好能中了举当个官儿什么的。娘家也想跟着有所进益!”

    李鸿文想想,“那就算了!娶那样姑娘,压力太大!我好说歹说了这半年,又在学堂里有个正经差事,我爹才把让我中举的心思淡了些。要是结个这样的亲家,成天媳妇盯着,老丈人唠叨着,我还活不活了?”

    赵成材收了笑,有了几分正色,“这个也不是我说,你也该好生努把力!咱们就算是考不上,可也得趁着年轻争取几回不是?万一中了。那可是一辈子的大事!你也收收心,咱俩做个伴,先把明年的试考了再说吧!”

    李鸿文摇了摇头,“明年我肯定得去考的,只是那结果……想也得知!我不瞒你,我现在除了教学生们,一拿起书就头疼!哪有你那份恒心?”

    赵成材笑骂着,“你呀,真该娶个媳妇回来好好管管才是!我也是我家娘子说了,才收拾心情来看书的。要不,你去把这门亲事做下,也得一个这样媳妇来管着,说不定有了红袖添香,你就头不疼了!再说,你也这么大年纪了,比我还大一个月的,也是该成个亲了。既然你爹现逼到这个份上了,不如相看了,万一就瞧对眼了呢?”

    这话说得李鸿文怦然心动了,“到底是哪家姑娘?”

    赵成材挑眉一笑,“那你先别管,若是肯了,就等我安排,若是成了,可得好生报答我!”

    “咱俩谁跟谁呀?那可是生死之交!谈什么报答不报答的?”

    “就是生死之交才要报答,不是生死之交我才不操这份闲心!”

    二人说笑着,过去帮忙准备午饭了。

    幕天席地,饭菜虽然简单,但加了香喷喷的烤羊肉,又有美酒相伴,也是别有一番滋味。因怕下午干活失了手,故此章清亭要的酒虽有两大瓮,但并不烈,况且三四十人一分,每人不过也就一碗,只是助个兴而已。她想得仔细,象李鸿文和赵成材都是大病初愈,哪里真的能让他们喝个痛快?

    李鸿文心知其意,也不多挑剔。用了饭,见他们都忙,也不要赵成材来招呼,倒是饶有兴致的跟着张小蝶去收拾马匹,企图讨好那几匹野马,下回来了好骑上一骑。

    张小蝶虽然说话直率,但做事却很认真负责,章清亭只随便交待了两句,便由着她领着人去了。张小蝶毫不客气的就拿着鸡毛当令箭,指挥人帮她干活,李鸿文也乐意和马亲近,偶尔舒展舒展筋骨,也是干得开心。

    中间抽了个空,赵成材便把跟李鸿文提亲之事跟章清亭说了,“你回头先问问贺家,看定下来没有,若是没有定下来,再跟他们提提鸿文这事。不管是请媒婆居中说合,还是让我们帮着约看,都是可以的。”

    章清亭抿嘴一笑,“难道我连这个都不知了么?还用你吩咐?只不知,他肯进学么?”

    赵成材微微摇头,“要是能有个媳妇管着他,只怕还好些!”

    章清亭点头,“咱们既做中人,有些不好说的,让他们自己相互打听去!不过提个醒就完了。”

    忙忙碌碌,到了傍晚,出去接活干的马匹陆续都回来了,选了两匹温顺些的,让张金宝骑着陪李鸿文在马场里跑了一圈过过瘾。李鸿文见他们家的马儿也累了,便不多留,玩一会儿就和他们一同回去了。本欲邀他一起回家去吃个晚饭,但李鸿文见叨扰了他们大半日,也怕老爹责怪,谢绝回去了。

    晚上让小玉去贺家传了个话,第二日章清亭就安心的留在家中等贺玉堂。

    歇过午觉他就来了,一听说起李鸿文,却是知道,“原来他这一直也没成亲啊!”

    章清亭笑道,“他之前是去了京城求学,现在回来,又一直忙着书院的事情,所以耽搁了下来。这不刚闲下来了,他们家便开始张罗了。可巧你上回也跟我们提起这事,我便想着,你们两家若论起来,当真是门当户对的,况且又在一处,彼此知根知底,纵是结了亲,也不至于太舍得令妹出阁。李公子他现也有个功名在身,将来如何,却是谁也不知,就看你们中不中意了。所以我们跟他那边只提了有这样一桩事,具体如何却未告知。他和我相公交好,有些话我们说了未免有失偏颇,倒是你们自己再让人打听仔细了更好些。”

    贺玉堂异常感谢,“多谢赵夫人想得周到!若是事成,必当重谢!”

    他也不多客套,回去就赶紧让媒婆打听了。回来报的情况与章清亭说的基本相符,那媒婆见两家都是有钱的主儿,很是愿意搓和他们结亲,“那李家公子虽不是长子,却是李老爷最心爱的儿子,又是家中唯一有功名的,若是小姐愿意嫁了去,那一份家私可是不会少给的!”

    贺家父子听着也比较满意,“我家倒不图他家的聘礼,只要人肯上进,品行端良就好。这还得请你再走动走动,细细查访。”

    媒婆笑道,“他们家正好也张罗着给儿子作亲,我找了那家的媒婆已经问过了,偏他家那位公子也有些傲气,不管说的什么亲,总要自己相看一眼,才能作准。这也是咱们这儿的风俗常礼,没什么可挑理的。若是你们家也有这个意思了,我就去李府说一声,选个日子请小姐出来,和李公子见上一面,若是他们二人都中了意,这亲事咱们再往下说,你们看如何?”

    她这话说得没错,若是他们千挑万选,但贺玉华自己不喜欢,那日子过起来也愁人。不如见上一面,有那个意思了,再说比较好,媒人也免得枉费这些腿脚唇舌。

    可是,见面的地方定在哪儿好呢?

    媒婆给他们出主意,“咱们这儿地方小,也没什么可逛的,若是特意走到哪儿僻静之处,让人瞧见倒不好了。往常有象你们这样大户人家要相看的,多是约在酒楼饭馆,借着听戏喝茶瞧上一眼。或是绸缎首饰铺子,这些男女皆可去逛的地方,约个时间,看看人便罢了。你们若要我们跟着也行,若是不好意思,就说定那日穿什么颜色花色衣裳,自己相看也成。只是那个可一定得说准了,旧年就有这样,故意临时改了衣裳,甚至于让人假扮,自己跟着的,偏偏对方那一家也改了,弄得相错了人,直等入了洞房才闹出来,反倒说我们媒人诓他们,这可真是有十张嘴也说也不清了!”

    贺玉堂笑道,“你放心,我们家再不至于干这样事!”

    他当即想到,若是见面,那还不如就去章清亭家,正好她两个都认识。况且他们家前头有个小文房店,后头就是绸缎庄,无论在哪儿见面,到哪儿回避都方便,且不惹眼。

    问他爹的意思,贺敬忠也赞同,“胡同里还有咱家一套房子,让你妹子从那儿过去,倒更是便宜。只要交待赵家媳妇,嘴可严实点,若是不成,别给咱们说出去了,弄得两家都不光彩。”

    “放心!她们家都能想到没成事之前,连咱家的姓名都没给李家透露,就断不是那种不省事的人了!爹您要是应了,我这就去安排了!”

    贺敬忠点了头,贺玉堂忙着去张罗了,很快便说定了回来,贺玉华听得赧颜不已,贺夫人不放心,也要跟着去。这倒无妨,只到时不露面就行了。

    等了几日,到了要见面的头一晚,章清亭倒有几分忐忑之意,赵成材打趣,“这人家相亲,你紧张个什么劲儿?”

    因在房中,章清亭说话也不顾忌,“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回做媒呢!也不知他们俩成不成得了?”

    “这个却是缘份,若是成了,咱们也算是功德一件!”赵成材想想也觉好笑,“其实鸿文也挺紧张的,才特意把时间定在下午,还再三交待我,让我明日务必早些回来,陪他相看。嗳,李老爷可说也要来的,你安排好地方了没?”

    “都安排好了!”章清亭笑着往对面商铺楼上一指,“到时就请他在楼上瞧个囫囵,那地方我已经让小玉都收拾好了,连窗帘都拉上了,到时保管让人瞧不见。贺家夫人也要来,他们一家子都躲在头前那套小院里,所以你一定要记得陪鸿文从胡同那边下车,走过来才行!”

    赵成材忍不住呵呵直笑,“这竟不象是相亲,倒象是做贼!你瞧我们成亲那会子,哪有这么多麻烦?”

    章清亭本就对自己的亲事诸多遗憾,听他这么一说,不禁有些气恼,“你还好意思说?没见哪家成亲跟咱们似的,还得绑着来!玉兰嫁人的时候好歹还有两件首饰,可我呢?连块布都没扯!”

    她越想越委屈,一时竟当真红了眼眶。

    赵成材忙忙劝解,“那不是此一时彼一时么?你那时不也不肯嫁过来?你没新衣裳,难道我就有了?这都过去的事了,还提它作甚?你现在哪回做新衣裳我拦着了?要不中秋时再多做两件?”

    “那不一样!”章清亭很不喜欢他在这儿打马虎眼,“成亲一辈子就一次,怎么能就这么随随便便呢?”

    “那你想怎么办?”赵成材两手一摊,“这也是退不回去的了!”

    章清亭说出深埋在心中的愿望,“那咱们再成一次亲吧!也不让人知道,咱们准备了东西,再摆间新房,自己关起门来再拜次天地好么?”

    “这不胡闹么?”赵成材扑哧笑了,“就咱们俩拜天地,那不掩耳盗铃?再说这也没法掩,一大家子住在一块儿,你闹点什么动静大家都能知道。难道你谁都不用,自己就能把新房收拾起来?”

    章清亭当然也知道这些,她想得很美,“那就让家里人瞧见也行啊!还可以做个见证!”

    “你这还当真了?”

    “是啊!”章清亭真的不是玩笑。

    赵成材嗤笑一声,“你这成天瞎琢磨些什么呀!让一家子瞧见,咱们俩再成次亲,你让老人家怎么想?这可不光是说我爹娘,还是你家父母,这么一闹,岂不是提醒他们没本事,不能给咱们操办一个象样的婚礼,现在还得自己再补过一次?你办得越好他们心里铁定就越不舒服!到时不定还起什么风波呢!”

    “那有什么呀?”章清亭不以为意,“就当咱们不懂事,玩一回也不行么?要不这事全包在我身上了,一点心不用你操,我去跟他们说清楚,你到时只出个人露个面就成!”

    章清亭非常想要补过一个象样的婚礼,可惜赵成材就是不能理解,不敢苟同,还坚决不同意,“咱们已经是夫妻了,再走那些过场有什么意思?这天下哪有夫妻拜了一次天地又拜一次的?说出去让人笑话!你当自己还小啊,跟玩过家家似的,今天拜了堂明天再接着拜?这事你可千万不许提!纵是爹娘们听了,肯定不会当着你的面反对。可你让他们回去关了门怎么想?别给人添堵了!”

    章清亭很是窝火,忿忿的白了他一眼嘟囔着,“早知道就不该跟你……哼!恐怕你就依了!”

    赵成材拉长了脸,佯作怒色,“再这样可就是无理取闹了!娘子你一向是最善解人意,最聪明省事的,怎么偏偏这会子这么拗呢?都是鸿文相亲这一出闹的,你放心,这趟差办下来,不管他们成不成,我都让他给你送份礼,你看是要敲他一块衣料,还是件首饰?当然,也不能太贵,意思意思就成。”

    章清亭重重哼了一声,扭腰走了。死秀才,一点意思都没有!

    秀才还望着她的背影摇头无语,这女人,想法真是不可思议!

    第二卷 (二二六)走着瞧

    (二二六)走着瞧

    相亲进行得很顺利。

    因姑娘家怕羞。章清亭特意上了一趟贺家小院,接了贺玉华一起到自家铺子里来。她今儿穿了一身新做的桃红百花裙,娇艳非常。只失了平日的平和,含羞带怯,很是赧颜。

    章清亭轻拍她手,低声耳语,“就当上我们那儿随便逛逛,就是逛街也是要见见陌生人的,别太紧张了!”

    贺玉华听她这么说,心下好过了一些,随着她施施行来。那楼上的李老爷瞧见,先就中了意。但见那女子生得虽然肌肤微黑,却眉目端正,体态匀称,年纪虽然不大,却有一股子安详宁静的味道,一看便知家教甚好,是个能过日子又懂道理的模样。

    自家店里已经打过了招呼,张发财见她们一来,便乐呵呵的退到后头去了,前面只留下小玉服侍。

    见都是年轻女子。贺玉华方从容了些,章清亭怕她尴尬,拿了些闲书给她瞧,又问她日常所读之书,随意拉扯着家常,初时贺玉华还颇为拘谨,说了一会儿话,渐渐的也放开了些。

    忽听得门前脚步声响,是正主儿到了。

    李鸿文今儿也颇慎重,特意去马场接了赵成材同来,还穿了一套银灰团花的新衣裳,收拾得清清爽爽,斯文儒雅。才刚从胡同那头一路走开,他知道贺家人在相看自己,也是手心里暗捏了一把汗。及至进来,先瞧见一个姑娘的背景,却看不清脸面。

    听见动静,贺玉华的心里顿时怦怦直跳,羞得脸红到耳根子,抬也不敢抬。

    章清亭暗自捏她一把,“快瞧一眼,这可是你的终身大事!”

    贺玉华更窘,鼻尖都冒汗了。

    章清亭无法,干脆强拉着她迎了出来,“李公子也来了?”

    李鸿文心知她是带人给自己看,微微脸红,虽是风流场上打过滚。到底此事不比寻常,竟失了平日的伶牙俐齿,呐呐的道,“是啊,来了!”

    赵成材不觉莞尔,故意问道,“娘子,这位是哪家小姐?”

    章清亭会意,忙把贺玉华往前推了一步,“这是贺家三小姐,贺小姐,这位就是我相公了。”

    反正他们俩也是第一次见面,打个招呼也不失礼。

    赵成材先施了一礼,“贺小姐好!”

    贺玉华声如蚊蚋,结结巴巴的回了一礼,“赵……赵相公好。”

    既然见了一个,再见一个就理所当然了,赵成材指着一旁介绍,“这位是我们书院的老师,李公子。”

    李鸿文长施一揖,“贺小姐好!”

    贺玉华急忙也回一大礼。“李公子好!”

    可她仍是深埋着头,瞧不清相貌。章清亭灵机一动,忽惊道,“哟!李公子,你头上爬了个什么小虫!”

    众人闻言皆向李鸿文头上看去,贺玉华一抬头,恰好和李鸿文四目相对,看得了齐齐整整。

    章清亭一见目的达到,转而笑道,“可是我眼花了,倒让你们虚惊一场。”

    贺玉华会过意来,脸红得都要烧起来了。章清亭已经上前拉过她手,“相公,你先招呼着李公子,我和贺小姐约好了还要到后头绸缎庄逛逛的!”带着贺玉华就走了。

    直等她们消失在视线里,赵成材才冲李鸿文一挑眉,揶揄着他,“方才怎么呆成那样?这个可还中意不?”

    “中意!中意!”李老爷一直躲在楼梯上瞧着下面动静,呵呵笑着下来,“成材呀,还是你们两口子办事牢靠。鸿文,要是这姑娘你还看不中,那未免也太心高了!”

    赵成材和李老爷见了礼,仍是瞅着李鸿文笑,李鸿文给他笑得不好意思,略略颔首,“爹既中意了就好!”

    这分明就是允了。赵成材笑着摇头,“你呀你,给个痛快话就不行么?平常怎没见你这么忸怩?”请让他们父子去客厅坐下等回音。

    章清亭送贺玉华从后面绸缎庄出来。见她虽是脸红,但嘴角含笑,料来有七八分允意了。李鸿文虽然油嘴滑舌一点,但人物还是生得很不错的。可是这姑娘家家的,你若是问她,必不好意思答,再说他们一家子还在,也得问过父母兄长的意思才是,所以她很识趣的没有多问。

    及至送她回了家,也不进门,只跟贺玉堂道,“我就在旁边米面铺子里坐一会儿,你们有信儿过来说一声便是。”让他们一家子进去商议了。

    不多时,贺玉堂喜孜孜的出来回话,“烦请赵夫人去回个话,挑个日子请媒婆上门提亲,先合个八字吧!”

    贺玉华的原话倒与李鸿文有异曲同工之妙,她说,“但凭父母兄长作主就是。”

    这就是愿意了,贺老爷和贺夫人也觉得可行,人物齐整,家世相当,不失为一桩良配。

    那里李家父子得了信。当然是兴高采烈,当即就要请张家人吃饭,赵成材婉拒,“这事既定下来,你们不知有多少忙的呢!咱们这么熟了,还讲这么虚礼作甚?倒是等到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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