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冲囍(上)第7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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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冲囍(上) 作者:肉书屋

    热闹!”

    这是为了热闹的事么?赵成材心想,那不明摆着成了我们一家子往后还得无条件的照顾成栋一家子?这个不用说,自家媳妇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娘!这房子弄好了,不是给成栋预备的,是给您和爹预备的。我们现在是住在胡同里,但是往后,难道还就不许我们回来住了?成栋成了家,自然是要分出去单过的,他自己恐怕也便利些!”

    “那他要是不愿意分出去呢?”赵王氏终于说了心底话。“你们现在有钱了,难道就不许弟弟跟着沾沾光?”

    这话可说得太过了,说得他们好象克薄弟弟一样。赵成材未免有些生气了,话也重了起来,“娘您讲讲道理好不好?是,我们现在是比从前好过了。可这些东西哪来的?您说是我帮着娘子挣回来的,可也得她先去挣是不是?难道单凭咱们家就能有这些东西?那咱们家之前也不会白穷那么多年了!”

    你……赵王氏给堵得一个字也辩解不出,确实,家里能兴旺,这个媳妇是居功至伟。赵王氏能不知道吗?当然知道。可她就是不肯,或者说不愿意承认罢了。这是做婆婆的通病,都怕被媳妇比了下去。

    赵王氏索性耍起了横,“一码归一码!这家业不管是谁挣的,总是姓赵的吧!成材你就这么一个弟弟吧?那为什么就一定要分家?不是也有兄弟就是都结了亲也不分家的吗?”

    赵成材忍无可忍,冷冷的反问了一句,“那您之前为什么一定要爹和叔伯们分家?”

    赵王氏给哽得无语,那不也是嫌弃他家兄弟们穷么?自顾都来不及了,谁还愿意操别人家的闲心?没想到儿子居然在此跟她翻起了旧账,半天才挤出一句,“那不是,不是情况不一样么?”

    “有什么不一样?”赵成材反正把话头都挑开了,索性说得更透一点,“您说成栋是我的兄弟。可爹的兄弟在您的心里呢?也是兄弟么?”

    赵王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赵成材语重心长的劝说着,“我要跟成栋分家,又不是从此就跟他断绝兄弟关系了。难道分了家,他日子过不下去了,我也能眼看着不管?我是那样的人么!现只不过是因为他也要成家,这人成了家,总也是有私心的。就是成栋没有,您敢说他媳妇就没有?一个柳氏就现摆在那儿呢!咱们分开了两家子过,也是为了他好。让他自己也学着顶门立户,当家立业去!您现在若是逼着我答应给他多少东西那是不可能的,一来咱家的生意里头还有方家的东西在。二来娘子一家弟妹们可也一样出了不少力,没个说因为娘子嫁了我,东西就全归我们赵家了,没他们家一点事,那样没良心的事情我干不出来!再也不怕您恼,说句不好听的话,成栋虽是我兄弟,但合着就该我养一辈子了?那是不是包括他的子子孙孙也全归我管?这是不可能的嘛!所以娘,您还是听我的,早点给成栋结个亲,让他踏踏实实过日子,您也少操一份心。别的我不敢说,只要成栋好生做人,老老实实在马场里干好活,我这个做大哥的绝对不会亏待他!”

    赵王氏思忖再三,恐怕这兄弟俩的家是分定了,那只能扯些由头,给小儿子多争取些东西才是。这也不是她偏心,这老大既有功名,媳妇又精明,将来的日子肯定是不愁的。倒是小儿子那边,一定要争取给他也娶个厉害媳妇,还得挑个有利的时机分家才是。

    现在不宜跟大儿子闹得太僵,毕竟他们老两口日后全指望着跟老大过活,弄得母子失和,兄弟不睦又有什么意思?于是赵王氏便松了口,“那……你既如此说了,娘要是还争,那你更要说不是我亲生的了。其实我对成栋的媳妇也没多大要求,就照你媳妇那样找就成了!”

    象我媳妇?那才出了奇!扎兰堡杀猪的女状元,开天辟地也就是这独一个!赵成材道,“那中秋过后我就让媒婆去张罗了,您放心,肯定得您中意了行不?”

    这还差不多!赵王氏勉强应下,赵成材回去了。

    赵王氏回头却越想越不甘心,她不会真生儿子的气,却是在生章清亭的气。这个媳妇。也着实太自私自利了!你这做大嫂的,既有本事挣钱,为什么就不能对弟弟大方一点呢?她忽地想到,就算是要分家,也非得拖到马场挣了钱不可!

    没两日,就是中秋了。

    赵王氏见儿子也不提给钱的事,只是张罗氏带小玉来送了回办节的东西,还说正日子那天,她们就一早就带着菜来帮忙。赵王氏瞧得郁闷,怎么弄得那婆娘跟个走南闯北的管家娘子似的,自己却成了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的小脚媳妇?

    勉强把东西收下,赵王氏心中又添了一分堵,这个节也就没法好好过了。

    (ps:太感谢亲们的支持了,让感冒的桂子熬夜码字都有了动力!初一大早来给大伙儿拜个年,祝大家兔年吉祥!身体健康!平平安安!干啥都很给力!以下再省略祝福语一万字的,哈哈!新年好!)

    第二卷 (二三○)去不去

    (二三○)去不去

    中秋节前,朝廷赈灾的第一批粮食终于运抵了扎兰堡。因为孟子瞻前期组织得力。记录清晰,很快就按受灾程度轻重,把本地百姓分成了三六九等,赶在八月十五前把各家各户应分得的粮食全部发放了出去,让大伙儿都能安心过一个好节。

    这日,张发财带了保柱,约了方德海家一起,到衙门里领取了两家的救济粮食,回来兴高采烈的道,“咱们这县太爷办事可真没话说,况且分得也公道,现场的人没有不服气的。咱家虽是个末等,可你们瞧,多少也有点东西!”

    章清亭过来瞧看,虽是陈粮,却分量够足,和方德海一商议,准备抽个空就一起拉到马场里去喂马,多少也能撑几日,替他们省一抿子。

    正商议着,忽见田家水生气喘吁吁的跑了来。瞧见章清亭,颇有几分赧颜的道,“大嫂子,我大哥想请你过去一趟!”

    章清亭忙问何事,小孩子又红着脸不好意思说。见他脸色从容,想来不是什么坏事,她便跟着去了。

    铁匠铺里,田福生正忙得热火朝天,见她来了,把手上的活计暂时停了一下,擦了把汗出来跟她说话,“嫂子,真不好意思,还麻烦你特意跑一趟。是这么回事,现在我们家分的粮食也下来了,是第一等的,数量不少。托你们的福,我们家已经安置好了,现在生意尚可,那些粮食一时半会也吃不上,白放长了也霉坏了,就想请你给个平价,折算我们还账了吧,你们马场总是用得快些。”

    这个却是可以,老喂马吃那精细粮食,章清亭的荷包也有些受不了,她可不象贺家财大气粗。当即就允了。又跟他商量价格,本说按市面上的价,但田福生坚决不肯,非得打了个折扣算便宜些了才罢。

    见他们忙着,章清亭也不多留,说完正事便走。临走前又交待一句,“若是你认识哪些人家要卖那赈灾粮食的,一并可以来找我。还有,你家,还有那皮匠小郭家,过节的月饼糕点可别再买了,我们家已经做了许多,到时不拘让秀秀或是让水生抽个空来拿吧!”

    田福生也不忸怩,道谢应了。

    田水生送章清亭出来,掩饰不住心中的兴奋问道,“大嫂子,等中秋过后,我真的也能上学么?哥哥说我可以跟他一块儿去念晚上的书!”

    “当然是真的!还不要钱的呢!”章清亭听赵成材提过,学堂里的课已经定下了,晚课也如张金宝所愿恢复了。

    他们书院里本来还有些助学金,孟子瞻跟上级申报之后。郡里又专门拨了笔救助款,把书院里下半年的学费全都给免了,这可又给本地百姓办了件大实事。

    本来还以为现在大伙儿都忙着,没多少人来上学,没想到消息一出,回来复课的,新来报名的几乎要把学堂的门槛都踏破了!别说是免费,就是收费大伙儿也愿意来。从前是不识字不觉得,可这认得几个字之后,大伙儿可觉得太有用了,不管干什么都便利些,那还有谁愿意做睁眼瞎呢?

    见田水生那么憧憬着上学,章清亭心中一动,回家嘱咐赵玉兰,“记得给他哥俩缝个书包,再送他们两份笔墨。只可惜晚上不收女孩子,秀秀不能去,得了空时,你在家教教她吧!”

    赵玉兰听了却取出两只新书包抿嘴而笑,“你瞧,早缝好了!秀秀可不用我当老师,她已经有了三个夫子了!”

    原来小丫头常来送换洗衣裳,又跟着赵玉兰学针线缝补,一来二去,很快就跟银宝元宝和牛得旺熟识了,他们年纪差不多,自然好打交道。赵玉兰也不想让这小姑娘太劳累,每回来了,就放她的假。让她跟那三个小孩子一起玩去。因搬了新家,田家爷爷和田大婶身体都好些了,一些家务也能照管,不用田秀秀时时刻刻的守在家里,所以她也有了片刻闲暇玩耍。

    因平常最是羡慕他们几个都会读书,又会写字,那三个小男孩很是显摆的都抢着要当夫子。赵玉兰也不知是他们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反正发现时,就见每回田秀秀来跟他们三人在一起,就成了三个小夫子异常认真的给一个学生上课。赵玉兰瞧了有趣,就由着他们玩儿去。

    赵玉兰笑得愉悦,“所以呀!现在秀秀可认得不少字,也会数数了。听她说,晚上回去还要教她兄弟呢!”

    章清亭想起那三个调皮捣蛋的弟弟,居然一本正经的给人上课就忍俊不禁,“那我下回可得问问,到底哪个夫子水平高些!”

    没两日晚饭时,她还当真问了,张金宝打趣,“行啊!现在都能开私塾了,再过几年,岂不是要抢姐夫饭碗?你们三人谁最厉害,快说来听听?”

    两个弟弟脸都红了。银宝道,“元宝比较厉害!”

    元宝很谦虚,“银宝算术比我好!不过旺儿也不错,他记东西虽慢一些,但若是记住了,就肯定不会忘。有时我学了新的,就爱忘记旧的。”

    赵成材听得心里咯噔一下,旺儿这情形,也不是没救啊!等晚上进了屋,他从袖中取出一个信封递给章清亭。

    “这是什么?”

    “你打开瞧瞧就知道了!”

    章清亭看过信后,面色凝重起来。“去!一定得去!”

    赵成材却叹了口气,“若是年后,当然得去,可这年前怎么走得开?我若是走开了,且不说书院那里,家里可就完全丢给你了!”

    “可这机会实在太难得了!”章清亭也不愿意分离,可是这信里的内容,对于赵成材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

    信是娄知县寄来的,他回了京城,他在扎兰堡这几年政绩本身就是不错的。尤其最后赵成材帮着出那俩主意,一个解决了雪灾后破胡同的重建,二个办起了扎兰书院,非常圆满的完成了最后任期的任务。上峰瞧过之后,很是赞赏,在给天子的奏折里着实夸赞了一番,瞧得龙颜大悦,又体恤他年纪渐大,外放多年,便由原先的从八品知县升做正七品,在户部授了一个主簿之职。

    户部是六部之中执掌钱财的部门,娄大人这个官儿虽然不大,但极是要害,算是个肥缺。以他的年龄和资质,只要不犯大的差错,在这里踏踏实实干到致仕还乡的那一日,便已经算得上是他政途最好的结局了。

    因明年秋天是大比之年,今年岁末,京城太学院里按惯例都要举行一次讲学,从九月开始,为期一个月多,到腊月前结束。界时在京城求学的外地学子都要回家过年,并归原藉准备来年的秋考,所以这最后一次的讲学显得尤为重要。

    太学院里是全国最高学府,那里可是集中了最优秀的老师,精英荟萃的地方。他们历年考前所讲的东西,基本上就是明年大考的方向标。娄知县人虽走了。但心里还记挂着赵成材。此次来信,就是特意说到此事。信中言词恳切,盛意拳拳,让他不要错过这个机会了,来京城好生听听名师讲座,也认识下各地的菁英学子。他自家的两个儿子明年也要参加大比,家里已经收拾出了干净的院落,照管他的一应食宿皆是不成问题,让他只管安心前来。

    赵成材道,“娄大人现在正好在户部任职,这信便是他给扎兰堡调拨赈灾钱粮时,一并托人送到衙门去的,孟大人收到就差人转来给我了。我已经跟鸿文先说过了,他在京城呆过,也知道此事。今年,他必是也要参加考试的。鸿文倒是主动说,愿意留下来,让我去,可我总觉得心内不安。既要去考,谁不想去听那讲学?可若是我们两个都走了,书院这一摊子丢给谁去?上回去郡里求学,那是因为书院里事少,且有陈师爷帮着,可现在孟大人那儿忙得焦头烂额,这好不容易弄完赈灾,消停一点了,咱们又去添乱,怎么也不好意思去张那个口了。”

    章清亭明白他的顾虑,可若是坐等这次机会错失实在也太不划算了。去京城见见大世面,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对赵成材这个乡下土包子来说,可是太重要的机遇了。

    她沉吟一会儿,替他出主意,“家里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有我就没什么大事。至于书院里,你们好生合计合计,把那事情安排下来。就象从前你说我马场里似的,现在分了各人管,我纵是一段时日不去,明珠金宝他们也能照管得不出大差错的。若是衙门里空不出来人,能不能请陈师爷回来帮着料理一段时日?他现又不在衙门当差了,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就是你们俩自己出钱请他来帮顶替一下也是好的。只要先问准了孟大人的意思,再跟书院的夫子们打好招呼。我还是觉得你必须去,毕竟这大考,可是关乎一辈子的大事!要能一次中举,可省多少年的年的心?”

    (ps:下午看了电影版的变形金刚,真是给力啊!唤起很多小时候的回忆……)

    第二卷 (二三一)随便

    (二三一)随便

    赵成材一想,章清亭说的也有道理。陈师爷为了精明,做事老道,之前也照管过学堂,并不陌生。若是他肯出山,那便好说了,“那要不我明日先去问问他的意思再说!”

    二人正商议着,衙门里却派了人来,传孟子瞻的话,请赵成材明儿一早抽个空去趟衙门。

    明儿不十五么?这大过节的请他去做什么?难不成是要请他们书院的夫子们吃饭?怀着几分疑惑,赵成材第二日一早就去了书院。章清亭自带着人,备好了酒席,去马场与伙计们过节,顺便也雇了辆车,把自家赈灾的粮食也都拖了去。去赵家取粮时,便把张罗氏赵玉兰她们一干人留下帮忙了。

    赵王氏见章清亭并不留下来,心中难免有些怨怼,小声嘀咕着,“天天就知道往马场跑,难道一日不去就不成么?这大中秋的也不见来干点活,光知道吃现成的!”

    赵玉兰赶紧把娘往里推,“娘您说什么呢?仔细嫂子听见!她那是去玩吗?她那是去干正经事!她不干事咱们家能有这好吃好喝的?”

    赵王氏努着嘴。脸拉得老长,“就她本事?哼,你这丫头,胳膊肘就会往外拐!你可得记好了,可不是她一人干事让咱们家有这好吃好喝的,这里头可也有你哥,你弟弟,咱们大家伙儿的功劳!”

    赵玉兰知她娘那脾气,她也不是个会争辩的人,只要她娘肯消停了,只点头称是。

    等马车走出老远了,方德海瞅个没人的空,才瞧着章清亭呵呵的笑,“听见没?光吃不干的小媳妇,你婆婆有意见了!”

    今儿过节,知张家人多事杂,空不出手来,他特意带着小青吉祥锁了门来马场帮忙。

    章清亭嗤之以鼻,“要是跟她置气,那日子可就没法过下去了!”

    “真这么大方?”方德海可不相信。

    “这大过节的,您就别打趣我了!”章清亭不是不郁闷,只是她答应了赵成材,只要不是原则性的事情,赵王氏若是嘴碎唠叨几句,让她左耳进右耳出带过算了。要不成天为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较真,那日子可没法过下去了。

    方德海收了些笑,带有几分正色道。“你若真能这么想倒是好了,这多年的媳妇熬成婆,难免都有些挑剔。你婆婆又没读过书,何况这人年纪大了,多少都有些啰嗦,你们年轻人多担待些吧!再者,你那脾气也不是我说,确实是傲了些,你就拿哄我的那些甜言蜜语哄哄你婆婆,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

    唉,那也要哄得起来呀!章清亭想起自己哄赵王氏就是一阵恶寒。这些道理她又何尝不知?只是这说和做却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怪不得常言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落到自己头上时,才知道个中甘苦呢!

    马场无事,尽力招呼着伙计们吃好喝好,章清亭心情也放松了下来。给那些雇工们分发了东西,自家小厮的都留着回了胡同再给。他们这头热闹暂且不提,却说赵成材一早去了衙门,他前脚进门,后脚李鸿文和其他几位夫子都到了。

    见人齐了,衙役进去禀告,不一时。孟子瞻笑吟吟的携着个人出来,赵成材瞧着诧异,这不是陈师爷么?

    孟子瞻先给众人问了过节好,又拿了几样时令礼品分送给众人,“这是京城家里捎来的,几位夫子在咱们乡里教书育人,着实劳苦功高,区区薄礼,聊表敬意!”

    众人道了谢,孟子瞻请大伙儿都落座看茶,这才笑道,“今儿请大家来,还有一事。本官刚看了书院下半年排班的情况,比前阵子可多出不少人来。学堂里必是忙碌的,光靠大伙儿可能有些吃力,再加上咱们书院的赵李二位院长,不日即将启程去京城求学数月,而明年秋天就是大比之年,他们二位必是忙碌的,这也是给咱们乡争光的大事,不能耽搁。故此本官特意请了陈师爷回来,帮着照管学堂里的事务,从明日开学起,他也就正式赴任了,大家以为如何?”

    哎呀!赵成材和李鸿文对视一眼,俱是喜出望外!本来还不知如何安排的好,没想到孟子瞻居然想得如何周到,安排得这么妥贴,那他们不光这回去求学。明年在家备考也能安下不少的心了。几位夫子自然也没有意见,笑呵呵的勉励了他们二位几句,孟子瞻也不多留,早命人雇好了轿,送他们各自回家过节。

    因家中无人,赵成材喜滋滋的拎着礼品就去了赵家。可没想到一进门,就见着一院子的陌生人,正在那儿七嘴八舌的吵嚷着什么银子给钱。

    赵王氏虎着脸堵着路,不让他们进屋,指着赵成栋背后的柳芳,“你们若是要人,尽管把她带走!我们家可不稀罕!”

    柳氏气得脸通红,使劲掐着赵成栋,让他说话。

    今儿过节,赵成栋也得了一日假,没去马场,可没想到就赶上这么一出了,他哪里知道该说什么?只会重复着,“有话好好说!”

    小玉眼尖,一见赵成材回来了,赶紧上前,低声耳语,“是柳姨娘家里的人。来要钱的!”

    赵成材心里顿时明白了七八分,恐怕是借着由头来打秋风的,把手里的东西给小玉拿去收了,沉着脸上前喝问,“这是干什么?”

    一个中年汉子站了出来,“你是什么人?”

    “我是赵成材,这家的长子,你们有什么话,尽管跟我谈!”

    “那好!我是芳儿她舅舅!你们家偷偷摸摸娶了我们家芳儿,总得给个聘礼吧!”

    另一边一个中年婆婆跳出来争,“聘礼应该给我们家才对!芳儿嫁到我们家来。是我们家的媳妇,从来媳妇再嫁,都是公婆收聘礼的!”

    “啊呸!”赵王氏跳起脚就要吵闹,赵成材觉得不雅,把娘一拦,抢上前道,“那恐怕你们找的不是地方!”

    “她人都在你们家了,我们怎么找的不是地方?瞧你们家那么大的房子!”

    “还有马场!胡同!”

    “对!怎么着也得给我们二十两,啊不,五十两银子的聘礼!”

    赵成材冷笑,打听得够详细的,证明是有备而来。他也不急,直等他们都说完了,这才慢悠悠的道,“聘礼?你们两家凭什么管我们家要聘礼?她又不是我们三书六礼娶回来的,不过是我弟弟纳的个妾,还要什么聘礼!”

    啊?一众人听得面面相觑,他们只听说柳氏找了户好人家,所以才急眉赤眼的过来想发笔横财,原来是个妾?想了半天,“可就是妾,也得有身价的啊?”

    这个真要感谢章清亭,她干嘛那么大方把那夹银首饰送给柳氏?就是防着今朝。赵成材嗤笑,“身价我们家早就给她了!柳氏,把你收的那首饰拿出来,给他们看看!”

    他转而道,“我们家纳这个妾,可是有证有据,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她自己也画了押摁了手印的,还有街坊邻居做见证。若是当真理论起来,倒让乡亲们都评评理,你们两家把这孤儿寡妇的赶出家门,几乎没被饿死!这也是人做的事情?她虽只有个女儿,可也是你们婆家的亲生骨血!就这么不闻不问的,倒有脸上门来要聘礼?若不是大过节的,你们不报官。我倒想报官去!”

    “对!报官去!”赵王氏本来就瞧柳氏不顺眼,巴不得有个由头赶她走,“若是要钱,我们可一分没有!你们把人领走吧!”

    “领就领!”那两家人见占不到便宜,作势拉扯着柳氏,想抢夺她手里的银首饰。那首饰外表又看不出真银夹银,只看着个头都够粗重的,未免让人眼红。

    赵王氏可没被吓着,把早已吓得哇哇大哭的芽儿往柳氏怀里一塞,劈手把她手里的银首饰抢了回来,这是我们家的,就是夹银,也不能白便宜了她!

    柳氏那娘家婆家人急了,就这净身出户,他们还闹腾个啥?“嗳!你怎么把东西收走了?难道她就白给你们家儿子睡了?”

    赵成材听得这话过于粗俗,不好意思接。赵王氏一瞪眼睛,上前道,“那你们怎么不算算,她,还有那小丫头还白在我们家吃了多少米粮,做了多少件衣裳呢!纵是跟我儿子睡,那也是她自愿的,咱家可没上赶着她!”

    柳氏又急又慌,还当真以为要把她给弄回去了,无论是娘家还是过去婆家,哪有一家比得上赵家?她眼见赵成栋指望不上,急得也不怕丑了,当众高呼,“我不走!我已经怀了他们家的孩子了!”

    这一句话,可把全场人都给惊到了,最先回过神来的还是柳氏从前那婆婆,一把将她拽到身后,如奇货可居,“听见没?连孩子都怀上了!你们家今儿要是不给这个聘礼,我们就把她连你们家的孙子都带走了!”

    赵王氏一听傻了眼,她不在乎柳氏,可她在乎柳氏肚子里的孩子!

    看看赵成材,就见大儿子脸色不善,上前挑眉冷冷说了两个字——“随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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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卷 (二三二)自挖墙角

    (二三二)自挖墙角

    “大哥……”见赵成材态度强硬。赵成栋这下子也有些慌了,上前拉扯着他的衣袖,“这……”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赵成材一甩袖子,很是冷酷无情的模样,“不过是个妾怀的孩子,还不知是男是女。纵是个男娃,又能如何?难道还想当赵家的长孙不成?笑话!你们爱带回去养便养,不爱养打了便是!”

    “可是成材……”赵王氏刚张嘴,却也给赵成材堵了回去,“娘您方才说得对,若是要钱,我们一分也没有!你们也别心疼,就瞧瞧他们那样儿,只要开了这个口子,日后还不知多少稀奇古怪的事情找上门来,不如就此断了个干净!成栋,哥马上再给你娶个媳妇!还怕绝了子嗣不成?”

    赵王氏瞧他行事眼睛直眨巴,儿子这语气这态度怎么这么象章清亭?

    这招釜底抽薪赵成材还真就是跟媳妇学的。他早就看出,这两家人来的目的无非是要钱,若是痛快答应了他们,或是表现得有一丝犹豫。只会让他们更加的贪得无厌,变本加厉。不如彻底绝了他们的念头,以绝后患。

    他们真的会带柳氏和孩子走么?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他们要是但凡有一丝仁义之心,当初肯养活她们娘儿俩,也不会赶她们出家门了。赵成材算准了他们只是虚张声势,见他态度强硬了,他们必定会软下来,到时就主动权在自己手上,不过一家送上吊钱,了结此事也就罢了。可赵成材算准了外人的心思,却没算准自己的娘和弟弟。

    柳芳听赵成材这么一说,可吓得当真号啕大哭起来,拼命嘶喊,“成栋!赵成栋!你是死人么?我怀的可是你亲生的孩儿,你有没有良心?难道真要害死我们母子么?”

    赵成栋不敢求大哥,只来求赵王氏,“娘!您救救芳儿!救救您孙子吧!”

    “谁都不许管!”赵成材狠狠剜了弟弟一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可赵王氏不依了,径直上前,“成材,别的我可以不管,可我的孙子我不能不管!”

    那两家人一听,心里有了底,更加有恃无恐起来,“给银子!快给银子!”他们还商量了下,倒团结一致对付起赵家来,“一家五十两。一文也不能少!”

    赵成材孤军奋战,给自家人气得无语,只得撂下话来,“娘,您和成栋若是有银子,尽管付,但别找我要一文钱!这个冤枉钱,我是一毛也不会拔!”

    这……失去了儿子这个最大的金主,赵王氏和赵成栋能有几个钱?二人一时踌躇不决。

    旁边张发财可急坏了!他虽没听出女婿的意思,但他知道,女婿不是个狠心的人,他这么说,必然有他的道理。可他怎么说也是个外人,不好上前出言相帮。看看左右,自家老婆子也用不上,小玉是个丫头,更不顶事。赵玉莲那丫头倒是个伶俐的,只是在胡同那边等牛姨妈过来,也不在。赵老实是个榆木疙瘩,只赵玉兰一人还能顶上点用场。

    他悄然靠近了赵玉兰,轻声道。“闺女,你上去劝劝你母亲,让她别应,先跟你大哥商议商议再说。”

    赵玉兰怯怯的上前了,“娘,要不咱们回来说吧!”

    赵成材瞥见岳父和妹子这一举动,松了口气,这终于有个明白事理的人了。

    赵王氏脸现犹豫之色,刚想退缩,那两家人见势不妙,乍乍呼呼拉着柳芳就要走,满口嚷着,“想拖日子?哼!不给银子,现在就拖出去,一服打胎药,你们不心疼,我们也不心疼!”

    赵成栋当即就慌了手脚,“娘!”

    赵王氏未免也有些着忙,看看大儿子,一副袖手旁观,爱理不理的模样,未免也有了三分气。敢情不是你亲生的,你一点就不知道心疼?有你这么当哥哥的吗?这孩子甭管怎么说,生下来可是姓赵的!

    她狠了狠心,咬了咬牙,出声了,“你们要钱,可以!不过想要五十两我可没有!最多一家五两!”

    两家一共十两,赵王氏心想自己还付得起。正好就用那买家具剩下的。

    那两家人不依,“你们家这么好的房子怎么可能连五十两银子都没有?”

    “没有就是没有嘛!”赵王氏两手一摊,看了赵成材一眼,“你们才也听说了,我这大儿子不给钱,我能有什么办法?”

    “那你让他给钱啊!”那两家人也瞧出来了,赵成材才是真正管事的,他不发话,确实也讹不到多少钱。

    赵成材欲待一走了之,让这些人没了指望,说不定就能消停点。可他又实在不放心娘办事,怕给了钱也没个说头,最后收拾不了这个烂摊子,又往他身上推。忍了又忍,还是在站在那儿冷着脸就是不接这茬。

    正僵持着不上不下的,赵成栋六神无主出了个馊主意,“娘,您看要不咱们先给一家五两,剩下的打欠条?”

    嗤!赵成材气得快吐血了,平时也没见这个弟弟这么缺心眼啊,怎么这时候竟蠢得跟猪似的!

    那两家人听他如此一说,倒是有个台阶下了,“行!那就依你。打欠条!约好时日,一个月内,咱们上门来取!”

    赵成材气得也顾不得当着外人面了,直接就对着弟弟破口大骂,“人家要多少就给多少,我倒是看你拿什么还!就是娶个正经人家闺女,一百两银子也够你娶几房的了!你倒出手真是大方啊,索性干脆把咱家也送人得了!”

    赵成栋吓得噤若寒蝉,躲娘身后去了。

    赵王氏也觉得小儿子那主意不妥,可是大儿子怎么就这么死硬着嘴呢?嘟囔了一句,“你不当家的么?你要有主意你就说!说这风凉话干嘛?”

    赵成材一听更是火冒三丈。“我说了你们听我的吗?说我说风凉话,您也不听听他出的那叫什么主意!还打欠条,咱家是该人家还是欠着人家的了?”

    待要不管,就以这娘儿俩的水平,怎么也理不出个头绪来。只得还是自己冲上前,指着柳芳对那两家人道,“你们要是够胆,现就把她带走!我倒要瞧瞧,谁敢打她肚子里的孩子?我们赵家立马就去报官!这还有没有王法了?自古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她既嫁了我们赵家来,又有凭有据的,便是我们赵家的人了。该怎么处置,自有我们赵家作主!之前我见大过节的,又多少沾了点亲带了些故,不想把脸撕破,谁知你们还当了真,闹得越发起劲了!既是要闹,那索性大家都别过这个节了!咱们就请了地保来,把这事明明白白的说清楚!”末了,他一甩袖子,“还邪了门了!这有理的反说不过没理的了!”

    话既说到这个份上,张发财再为难也得上前劝和了,“亲家母,女婿说得对哩!这柳氏本就是你们家的人,凭什么听他们处置?他们若是要管,那她母女没饭吃,没地儿住的时候怎么不管?现进了你们家,一个两个倒跳出来充亲戚来要钱了,自古有这样道理么?况且,你统共只接了她一个人进门,凭什么两家都来要聘礼?就是要给,这走遍天下,也没给两家的呀?”

    赵成材听了这话,心中舒坦不少。瞟了娘一眼,真是越活越糊涂了,连岳父都想通的道理。她怎么就想不通呢?真是气煞人也!

    赵王氏被张发财这番话说得老脸一阵红一阵白,她起初一心只怕他们打了自己的孙子,倒没想到这一层。想起进门之初,那两家还争得不可开交,自己怎么就没想着利用这一点呢?还等张发财挑出自己的不是来,真是颜面丢尽了!

    那两家人被赵成材的一番话镇住了,是呀,已经嫁出去的女儿,又不是无媒苟合,管他谁家要占便宜,也不能打掉人家的孩子啊?这要闹不好,真是得吃官司的。可待要这么空手而归,着实不甘心。

    怎么办呢?

    正在此时,院门一响,是牛姨妈一家来了。瞧见院子里这动静,她也有些发懵,这是干嘛了?

    还是小玉机灵,上前附耳给牛姨妈把事情说了个大致明白。

    牛姨妈听了微微一笑,她老于世故,当下心中有了计较。迎着那两家人上前笑道,“这大过年,怎么一个两个都跟吃了呛药似的?也不在家好生过节,倒跑这儿来串门子了!”

    她对着柳氏招手,装作不认识,“嗳!你就是成栋新娶的小姨娘啊?过来给姨妈瞧瞧,姨妈可有好东西给你!”她特意从自己头上抽下一根大金簪子诱惑着。

    那两家人一见牛姨妈这穿金戴银的富贵气,以为来了个大财主,光她手上那簪子也值好几十两银子了。说不定他们要的银子在她身上能有着落,不觉松了手,放柳氏上前。

    柳氏一得脱了困,又有这么贵重的礼收,忙忙的拖着女儿过来,还行了个礼,“姨妈!”

    牛姨妈见他们盯着自己簪子,俱是两眼放光,心中一笑,更有了七分把握。

    第二卷 (二三三)怎么比

    (二三三)怎么比

    牛姨妈拿自己簪子在柳芳头上试了半天。旁边那两家人都已经蓄势待发,准备学那赵王氏,预备只等她一松手,就去抢夺。

    奈何牛姨妈比划了半天,就是不松手,忽地把柳氏往赵成栋那方向一推,簪子收了回来,“这样子俗气,你们年轻人戴着不好看,还是下回有合适的,再送你吧!”

    赵成栋傻乎乎的还不明所以,赵成材狠狠踹了他一脚,赵成栋一个踉跄,这才会意,上前把柳氏拉了回来。

    赵玉莲早牵着牛得旺进来了,对着二哥一指后院,让他们快躲进去。

    “嗳!”那两家人不依了,往前闯,“你们这是干什么?”

    牛姨妈人高马大的往前一挡,叉着腰骂,“你们这又是要干什么?这是我们家!你们瞧瞧这天。都快晌午了,她那做小辈的,可不得给长辈烧饭去!难道你们连这也要管?”

    “可我们那钱……”

    “什么钱?难道我们家欠你们的么?”牛姨妈眼一瞪,手一伸,“若是欠钱,来借据来!若是没有,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不给钱,我们就是不走!”那两家人往地上一坐,耍起了无赖。

    “行啊!你们爱坐多久就坐多久!”牛姨妈这么些年在商场上打滚,无赖混混可是见了不少,一点都没被他们唬住,“我说成材,姨妈问你个事,若是有人无端闯入民宅,滋扰生事的,是不是可以报官?”

    “当然可以!”见姨妈行事妥当,赵成材心头痛快,和她一唱一和着,“按律当罚!”

    那两家人不依了,“咱们可是亲戚!”

    “什么亲戚?”牛姨妈嘴一撇,“从来只听说妻子娘家的才算是亲戚,小妾家的算什么?若是爱认,也勉强可以走动走动,若是不高兴认,谁家知道是什么亲戚?”

    她似一时想起,“啊!说起亲戚。倒真有一个!成栋,把那小妮子抱出来!”

    赵成材回头吼了一嗓子,“姨妈说话呢!成栋你听见没有?”

    赵成栋听见了,不顾柳氏的反对,赶紧把芽儿抱了飞快的跑出来。赵玉莲拉着柳氏,对她摇了摇头,示意她别急,静观其变。

    牛姨妈一指芽儿,“你们谁是这丫头的爷爷奶奶,赶紧把她抱回去吧!咱家也算做个好事,不收这些日子的茶饭钱了。”

    没人言语了。

    “怎么一个两个的,都哑巴啦?”牛姨妈蓦地脸一沉,“我就瞧不起你们这群势利东西!你们娘家把女儿嫁了出来,就什么都不管了。婆家呢,把人母女赶了出来,那就是婆家也不要的!既是你们两家都不要了,现在还来闹腾个什么劲儿?这也是我姐姐好说话,要是搁我家,我立即拿大棒子一股脑儿的全都给打出去!”

    那两家人听她话说得凌厉,吃了一惊,未免有些心虚胆怯之意。

    牛姨妈往赵王氏一瞅。“大姐,我这儿就替你做个主了!今儿是大中秋的,不兴动气,这两家虽不是咱们正经亲戚,但好歹也算有点关联。劳烦你进去拿两盒月饼,两块鱼肉给他们。想来他们也是日子艰难才上门来做此无奈之举,既是如此,咱们索性大方点,一家送一份,算是让大伙儿都过个好节吧!”

    赵王氏见赵成材也对她点头,便进厨房拿东西了。很快包了两份出来,牛姨妈接过往他两家面前一递,“你们要么就拿着东西回家过节,给往后相见留个情面。要么咱们就丁是丁,卯是卯的分辨清楚,那可别怪我们家翻脸无情!自己选吧!”

    那两家人一瞧这情形,无论如何是占不到什么便宜了,只好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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