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冲囍(上)第9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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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冲囍(上) 作者:肉书屋

    给家里的东西出来。

    让赵成材出面去分,总比张家人出面要好得多,况且他们都不在跟前,赵成栋也才好跟大哥商量着拿些什么。

    赵玉兰那儿也是一片忙碌景象,她没料错,这年关将近,来买糕点的人也特别多。小青小玉两个丫头全在那儿帮忙了,还做不过来。在大嫂的指点下,赵玉兰自己也学着理事,弄了本小册子,把各项收支,以及谁来她这儿帮忙都一一记下,也打算大年夜里给帮忙的人发笔工钱。

    等赵成栋走了,这边一家子才收拾剩下的食材。该卤的卤,该炖的炖,天寒地冻的,东西收掇出来也不怕坏,往廊下绳子上一挂便是。

    二十六日这一天就轮到赵成材小两口去马场了。

    赵成材回来这些天一直没空来马场好生呆着,趁着今儿闲一些,帮着一起干完了活,就找了晏博文另聊天去,说说京城的事情,解解他的乡愁。

    章清亭特意把小厮福庆叫了来,打听马场最近可有异动。

    “还真有呢”福庆早就憋着一肚子话了,就等主母来了跟她说,“就前几日,马场忽然来了两个过路的,说要讨口水喝。那天正好该着我在前头当班,便给了他们热水。可他们却又跟我打听起阿礼哥的事情,因上回您嘱咐过,我就装作啥也不知道。问他二人是哪里的,他们也不肯说,总之听地口音不是本地的。他们见问不出什么,便走了。这几日我留神看了,没再过来。”

    那应该是那晏博斋派来的人吧?不过自己的亲弟弟已经落魄到如此地步,难道他还不能放过吗?

    见章清亭眉尖微蹙,福庆想了想,犹豫着又提起一事,“老板娘,还有桩事,我想着应该跟您说说的。”

    “那就讲呀”

    “阿礼哥……他好象想家了”福庆的眼神黯沉下去,颇有几分同情之意,“这些时他一直没睡好,晚上时常说梦话,喊娘来着有一天夜里,我还瞧见他好象偷偷哭了……”

    章清亭心中暗叹,却瞧着福庆的神色,想起一事,“福庆,你想家了么?”

    福庆愣了一下,立即摇头,“大爷和老板娘都待我这么好,我怎么会想家?才不想呢”

    章清亭宽容的一笑,“就想家了也是人之常情,没什么好怕的这大过年的,若说不想,那才是谎话呢你也别拘着,跟我说说,你们几个原本家在哪儿,还记得家中可有些什么人么?”

    ……

    当日,章清亭临时决定了一件事,家里的这几个小厮,包括俩丫头,都允他们给家里捎封信报个平安。再从每人年下分发的工钱里匀出一吊钱来送去,章清亭另赠每家一份年货。若是等着日后家里不忙的时候,也允他们轮流回家去探望一番。

    走之前,把这事一宣布,几个小厮全都哭了,跪下来给章清亭磕头道谢。都是穷得实在没法子才被卖儿鬻女的出来做了奴才,可但凡只要还记得自己的家,哪有人能不思念自己的亲人?能遇到这样通情达理的主母,让他们能跟家里人走动走动,便是他们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了。

    回去的路上,赵成材好生感慨,着实把章清亭夸奖了一番。章清亭却偷笑,“我哪有这么好心,分明就是想收买人心”

    赵成材却从她那掩饰的眼角察觉到一丝泪光,心中暗赞,这个娘子的善良总是隐藏在心底深处,嘴皮子上是半点不肯饶人的,不禁柔声道,“就是收买,也难得你有这份心肠”

    回到家,赶着年前就把这事给办了。一家子都不住点头,觉得很是应当。

    直到晚间,章清亭才跟赵成材说起晏博文的事情,“你看,这事该如何处置呢?原本还想着让他跟着牛姨妈上京城走走,可眼下看来,却是一动不如一静的好。”

    赵成材点头,“动辄招忌啊若是没什么,尽可以派人来大大方方的看望这个弟弟,有什么不得了的?偏要这么鬼鬼祟祟的嗳,你说,他哥不会真这么缺德,还要陷害自个儿弟弟吗?”

    “但愿不会不过我已经嘱咐福庆了,以后不管阿礼走到哪儿,一定要身边有人跟着,还有咱们马场,也得提高警惕着才好。现在过年,马场人本就少,虽有黑虎和那几条小狗看着,到底人性狡诈,万一出点子什么事可就不好说了还有那薛的,年前才撞上,可别又寻咱们的不自在”

    赵成材沉吟片刻,“现在既然咱们都轮着假,不如让保柱和吉祥都去马场里住着吧除了三十那日,咱们不好过去,其余时候可万万不可偷懒”

    “我也是这么想的,这几天见家里事多,才把他俩带了回来。明儿起就让他们在那边住下,请爹娘去方家住着,给那俩丫头壮胆。”

    这边小两口语毕歇下,在遥远的京城承平,却有人深夜还未能安枕。

    晏府。外书房。

    黑鸦鸦的飞檐上积着厚厚的白雪,如不堪重负的鸟儿被缚住了翅膀,无助的望着天。檐下一点孤灯映着窗棂上那黑色的背影,说不出诡异,纵是屋内那硕大的四面吞云兽形熏笼映得满室生春,却也只能覆盖一方小小天地,却解不脱这铺天盖地的苍茫寒意。

    邱胜在晏府里已经当了三年的管家,虽然时日并不算长,但上上下下却未有敢不服的。因为谁都知道,他现在可是晏府大公子手下的第一红人。而这晏府,迟早都是大公子的。

    自从当年老爷夫人唯一的嫡子晏博文犯了事,所有的下人们就都认清了这个事实。就是有些一时还存着其他心思,也在老爷卧病在床,夫人困居内宅的这几年,渐渐都消停了下来。太师府的天,怕是变不过来了。

    此时已然深夜,邱管家放着好好的热炕不去钻,却候在这里,到底是有什么要事呢?

    邱胜静静的看着熏笼里红红的炭火,不妨竟出了神。真是好炭啊上贡的银霜炭,烧起来无任何异味,更连一丝烟气也不冒。这是皇上体恤病重的恩师,特赐给太师府的。当然便可以用在太师的外书房,即使太师已经很久没有到这里来过了,可谁又能说些什么?

    在这张赵成材夫妻曾会过一面的脸上,忽地露出一抹冷笑,生病的老虎,实在比只大猫还不如

    “收到消息了?”厚重的门帘一挑,晏博斋裹着厚厚的貂裘,带着一身清冷的寒气走了进来。

    “是”邱胜先应了一声,才勉强用被火晃得有些发晕的眼神对上主子的焦距。

    晏博斋自在厅中坐下,一个眼神,近侍的小厮们便悄无声息的全部退了出去。

    邱胜这才开始说话,“才回来的鸽子,都查清楚了。他果然藏身在那对赵姓夫妻府中,现在他们家的小马场里做了个管事,还改了个名儿,叫做阿礼。下人们不敢惊动,只在那左近找了个地方落脚,等您的示下。”他顿了一下,方道,“恕小的多嘴,留着,始终是个祸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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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卷 (二九三)大年夜

    (二九三)大年夜

    屋子里很静,只能听见近乎自语般的呢喃,“阿礼?”

    晏博斋对邱胜的话置若罔闻,似乎只是对这个名字颇感兴趣,反复念叨了好几遍,喃喃,“君子博学于文,约之以礼。原来,他还没忘记自己的名姓……”

    一阵恍惚,好似又听到那道苍老而威严的声音,“既是我们晏家的嫡子长孙,自然要有个好名好姓至于他——”

    冷漠而轻视的眼神嫌弃的瞟了一眼角落里畏畏缩缩的木讷少年,“那就随了博文的字,名唤博斋吧”

    斋者,灾也。

    这是在书斋里,听见下人们在外头肆无忌惮嚼舌根的笑话。明明已然是春暖花开的时节,暖暖的风里还熏着墙角那丛的香气,可少年的心却象是仍旧沉在寒冬腊月里,无法自拔。

    邱胜半字不答,是因为主子还没到问他的时候。

    手指在黑色的檀木桌上轻点,那抹白皙就分外刺眼,良久,晏博斋眼神中却仍是掠过一抹抹犹疑之色。

    “大公子,这可心软不得趁着孟家那小子正好在那儿为官,可是天赐良机”邱胜适时进了一步,附在他耳边低语,“那日,夫人突然邀了一众人来赏梅就有些古怪。后来还特意赏了乔家小公子一枚红宝石戒指,小的查了好几日,方有人想起,那戒指可是当年他送给夫人的寿礼。那摔了茶杯的丫头也是夫人的心腹,乔二公子从咱们这儿一出去,可就去送自家的商船了,那里头就有这赵姓夫妻他们在这其中玩什么猫腻,可就说不清道不明了,不得不防啊”

    红宝石?晏博斋凝神细想,蓦地忆起多年以前,自己正在寒酸的书房里苦读,少年兴冲冲的捧着一盒首饰进来。

    清脆悦耳的声音说,“大哥你快看我给娘挑的首饰,想给她做寿礼。这红宝石原本是一块大石,我整个都买了下来。特意让工匠凿开,给娘打的,这世上也就独一无二这一份了你说好看么?”

    依稀中,还记得那时少年脸上飞扬自信的神采,仿佛整个世上最好的东西都应该尽归于他们母子。而自己呢?只能暗自用握紧拳头,用尖锐的指甲刺进手心,微笑着温言附合……

    “大公子?”

    邱胜一声轻唤,让晏博斋回过神来,眼底蓦地一沉,再看看周遭的一切,几乎是瞬间就下了决心,用沉稳的声线悠悠的道,“年轻人总是脾气不大好,就算能忍一时,哪里能忍得了一世?嘱咐在外头的下人们小心些,早些办完事就回来,莫在外头留连。”

    邱胜慢慢的垂下眼去,“是,小的知道了。”

    眼角的余光就见那团黑色的貂裘毫不迟疑的离开了,屋内依然温暖如春。邱胜慢慢的直起腰来,睥睨着周遭这一切,这些东西,永远只能是有能者居之

    忙忙碌碌的,新年的脚步越来越近了。

    张赵两家商量了一下,把年夜饭给定了下来。因小年夜是在赵家过的,那三十这日中饭就在张家这边用过。晚上章清亭小两口跟着赵王氏回去团年,这边张家人便带着方明珠一起守岁。章清亭虽然有些遗憾,但毕竟是嫁出去的女儿,还是应当以婆家为主,再没个说硬搅在一起的。

    马场那头,一早就给他们包了饺子,做了各式吃食,由章清亭亲自送去,赵成材又格外叮嘱他们可千万不可贪杯误事,就是放烟火也须在外头空旷处,千万别让火星子迸在干草垛上,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晏博文应下一定会细心照看,他俩才放心离去。又回赵家接了爹娘弟弟一道回族里祭祀,因今儿人多,天气又冷,也就不避嫌的驾了自家马车奔波来往。这还是章清亭初次以媳妇的身份进到赵家祠堂里,去年那一回她生着病,赵家也事多,便错过了。

    小小一府祠堂并不大,就一进的院子,却收拾得非常整洁。男左女右,家家户户只要能来的人都到齐了,按着辈分站好,只因赵成材是唯一有功名的,所以一家靠前紧挨着族中长老们站了,也算是莫大荣耀。

    这赵族弱小,又不甚富裕,没多少族产,象这些费用全赖每年族人自愿缴纳置办。这样的乡下祭祀当然跟章府那样的大户人家不能比,但一盆盆的祭品也是以最真诚的心意准备好的,从每个人手上传过,再由几位族中长辈一份份规规矩矩的呈放在香案之上。

    供过祖先,行过礼,除了那些作表示的三牲兽头和果品鲜花,余下的东西却是还要一份份的公平分发给各家的。一来乡下人可经不起这样奢靡浪费,二来也是让大家普遍沾沾福气,得一个祖宗庇护的好彩头。

    章清亭倒觉得这比大户人家只供不吃的规矩更加实际,这样的分配还有一个实际意义,便是相当于族中变相给那些实在贫困,过不起年的族人们一个体面补助的机会,是以只要家中但凡有些余力的,还是愿意照着份子适当多出一些。

    赵成材今年当然也交了不少,因为家境宽裕,族人们对他们一家也是多有礼遇。可话里话外,章清亭都听出些意思来,怕是日后少不得置办些族产,来堵住这些攸攸之口才是,眼下且装傻混了过去。祭祀已毕,便各家回去过年了。

    这边一车人就直接回胡同那头去,张家也是个小族,却一样有祭祀。张发财不愿意回去充那个冤大头,给闺女惹麻烦,便让张金宝骑马带了钱去做了个代表,等他们先后赶回来时,家宴早已准备好了。

    红红火火的鞭炮放过,摆上一大桌子佳肴美酒,在此刻,每个人的脸上都暂时放下了芥蒂,只说些吉祥话,讨个吉利。

    这一顿饭直从日中吃到太阳落山才罢,这边赵家人告辞了,那边张家人也不用撤席,只等着晚上再加些菜来再拢成一桌便是。过年便是要如此,显得富足有余才是。

    今年,这还是赵成材小两口搬出去后第一次回家来住,赵王氏很是重视,毕竟这是长子长媳,却在这边连间正经屋子也没有,若是不给他们准备好住处,实在有些说不过去。再者说,她也怕章清亭那媳妇唧唧歪歪的挑理,所以虽说只是三十及初一两日,她还是就是自己隔壁,收拾了一间正房给他们小两口住。

    本说给牛姨妈也收拾一间出来,可再要折腾,就只能把赵成栋挪到柳芳那屋里去,把他的屋子给姨妈腾出来。牛姨妈早就表示不用瞎折腾,她只在这儿住一晚,也不大看得上那一对,若是要歇,就跟赵玉兰住一屋就成,还能帮着她带带孩子,如此也便罢了。

    三十夜里,赵家各式准备的东西也是齐全的,最后无非就是围坐一圈包个饺子就算完事了。

    聊着聊着,赵王氏随口就问了起来,“玉兰,你那糕点生意赚不赚钱的?我看还给她们俩丫头包了红包,你那儿够钱使么?”

    “娘,您这就不担心了,妹子那糕点生意可好呢”赵成材笑吟吟把话接了过来,替妹子长脸,“连本钱都能还你嫂子了,是不?”

    “哪有?”赵玉兰脸有些红,说着大实话,“我只是算了账,除去本钱和工钱还有赚的,可生意若要再做下去,一时哪里还有余钱还嫂子的本钱?要是再算上租钱,就更不够了你们要是不拦着,我初四就想开业了,这大过年的,走亲访友的人多,顺手买盒点心也不算什么,年前就许多顾客问了,我想那时生意肯定好着呢”

    赵王氏听着有些不悦了,瞟了章清亭一眼,小声嘀咕着,“这大过年的谈什么还不还钱的?又不是真该的帐,算那么清楚做什么?”

    “娘,您误会了”赵玉兰急忙替大嫂辩解,“大嫂不是要我还钱来着,只是既然这做生意了,还是算得清楚一点好,多少也得知道自己到底赚了多少。”

    牛姨妈捏一个饺子摆上,“玉兰这话没说错真正做生意,可不能这么稀里糊涂的,该多少是多少。就象是个卖水饺吧,说要来一大碗那就是十二个,一小碗就是八个,绝不含糊,可不能就着碗随意往里装,那生意可就乱套了”

    赵王氏听着不言语了,赵成栋忽地生个主意出来,“姐,你看要不年后让阿芳去帮你搭把手吧她成天闲着也是闲着,还羡慕你们个个都有正经事做,让她也学点手艺,挣点零花钱,这多好”

    他喜滋滋的说完,却见一屋子人都不吭声了。

    柳芳脸上一僵,心中一千一万个不愿意她又不是没在那边帮过忙,当然知道做吃食最是辛苦。和面打糕,要的全是又细心又耐烦的力气活,她就算想挣钱,也不要这样的辛苦钱。

    她不愿意去,赵玉兰还不愿意收呢从前是觉得柳芳还不错,可真正做月子那一段日子,她算是把这人给看透了。拈轻怕重,偷懒耍滑,她可不想寻这么个人回去给自己添堵。可又不能明说,那也太不给弟弟面子了。可哥嫂在这个问题上也不好插嘴,可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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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卷 (二九四)提点 〖求粉红〗

    (二九四)提点 〖求粉红〗

    牛姨妈一笑,破了僵局,“想做正经事那是好的,只她现在还大着肚子呢,等生了再说不迟况且,你们家也要个帮衬家务的,她一旦走开了,家里这一大摊子恐怕就有些照应不过来了吧”

    “那好说,咱家到时也可以请个丫头回来啊”赵成栋倒是兴致颇高,浑不看众人眼色,口没遮拦的道,“反正阿芳做事娘也瞧不上,她自己也抱怨连天,倒不如请个丫头回来,我看大哥家的小玉就跟张大婶相处挺好的”

    章清亭半天没吱声,此时也忍不住抬起头来瞟了小叔一眼,心想你可真厉害,就这一番话,里外里得罪了多少人?既说了你母亲挑剔媳妇,又让柳芳在你母亲跟前以后就更讨不到好,顺带着把我娘也拉扯进来跟你母亲攀比,让我也不好过。

    此时还是只有牛姨妈把话接了过来,瞅了僵着脸的柳芳一眼,“你母亲是个能干人,对你屋里的要求高一点也不过分,成栋你年纪轻轻的,可不许太过心疼这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对你们日后自个儿当家过日子可是大有好处的可千万别误会了你母亲的一片好心

    至于说你嫂子家,那边一共有多少人?人家小玉又得做多少事?可别说马场里的活你都瞧不见你这边要是多请一个人,不过也就是烧个饭擦擦桌子,犯得着吗?当然,等今后日子好过了,你就是想请十个八个孝敬你母亲也是行的。只是成栋啊,你别瞧着你姐姐那儿好象生意不错,毕竟都是些三五文钱的糕点,就算让你屋里的上你姐那儿去赚了几个小钱,能不能折回你请丫头的工钱还不一定呢你们说,可是不是这个理儿?“

    亏得她一番话,众人的面子里子才算是找了回来。可赵成材两口子暂且不好张口,只得给妹子使个眼色。

    赵玉兰连忙附合,“姨妈说得很是我这生意才做了没几天,给那俩丫头也只发了一百文钱,意思意思而已。”

    这柿子要拣软的捏,赵王氏深谙其中道理,横了柳芳一眼,“就家里这点子事还抱怨,那象人家做丫头得干多少活才行?”可转而又道,“成栋,娘知道你心疼我,可谁叫你现在没本事呢想给你母亲请丫头,等你自己也长了本事再说吧”

    听婆婆这么阴阳怪气的话,章清亭就知道,她心里头还是有些怨气。当然,她对自个儿的儿子是不会怪罪的,要怪也是怪做媳妇的。于是便在桌子底下踢了赵成材一脚,示意他去解释。

    赵成材一笑,“要说起这事,倒是该早些给成栋接个媳妇回来了,家里有了人,娘不就可以安心享福了?再说了,就是给了钱,娘您舍得请丫头么?若是舍得,现每个月送家里的钱也够使了吧”

    赵王氏听着儿子开头那话本来还有些不忿,心想,我倒是给你接媳妇了,可她伺候过我么?

    待听到后头这半句,没脾气了。是啊,赵成材每个月如数交了五百文回来,还有不时的补贴和东西。自己要拿着请丫头也是够的,问题是,自己舍得吗?有些不满也不好提了。

    赵老实见气氛不对,适时插了一句,“还是成材明白你母亲”打着哈哈,就把此节揭了过去。

    只赵成栋仍有些不死心,怎么能让柳芳也能学着有些进益呢?要能象大嫂学学该有多好日后得找个机会,再找大哥说说。

    等饺子包好,举杯畅饮时,因只有一家人在,赵王氏终于不怕讨嫌的仍旧说出心心念念的那句话,“媳妇儿,你可别嫌我唠叨。这钱要赚,但也得赶紧生个孩子才是这新年里头,我也不求别的,就希望你们小两口事事顺心,早生贵子”

    听听这话说得,章清亭能不应么?心下也多少有些心虚,到底也有自己的几分毛病在里头,作为长辈说这个话,也不能算赵王氏的错。那不就是自己的错了?京城里黄老大夫给的丸药一直有在吃,可这正月里多少有些讳疾忌医,要不等着正月过后,再去找个大夫把把脉吧。

    她心下思忖已定,当下倒是和颜悦色的谢了婆婆,倒是赵成材生怕她想不开,又私下里好言劝慰了一番。

    偏那柳芳听着婆婆这么一说,反觉傲气起来,摸着自个儿的肚子,心里美滋滋的。很是不屑的斜睨着章清亭,心道任你再有能耐,生不出儿子那可仍是要听闲话的当下便拉着赵成栋在那儿撒娇扮痴,“成栋啊,你说咱们儿子生下来,要起个什么名儿呢?他们是什么辈份的?也好先想想啊”

    牛姨妈很是看不起她那轻狂样儿,当下嗤笑,“还不知是男是女呢你急什么?横竖是赵家的孩子,你难道还怕少了他一个名字?”

    柳氏噎得当下无语,牛姨妈转而又问赵王氏,“姐,听说成栋已经留意到了一门亲事?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办?若是时候早,我还可以看上一眼,若是等我去了京城,恐怕就连喜酒也不一定能赶上了。”

    那就等你回来再说啊柳芳有心说这句,却又怕唐突。可赵王氏也有些不愿意提这壶,拿话岔开了去,“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正月之后就走”牛姨妈已经想好了,“铺子里的存粮都是够的,只等着伙计们都来上工了,就把你大儿媳妇借到我那边去,让她盯一段时间。那边的老伙计都是干了十几年的,谅他们也不敢捣鬼,只要找个人主事方能放心。”

    说起此事,赵王氏其实是有点意见的。当时章清亭她们不在家,她满以为牛姨妈若是真要上了京,必定也得把生意交到自己和成栋手上,却没料到竟找了张家人来帮忙,这可不是赵王氏想占妹子便宜,她只觉得为何不找更亲的,偏要找那疏远的呢?

    因大媳妇在,她也不好说什么,只道,“你自己家的铺子,你自己看着吧二回若有机会,也教教成栋,让他也跟着你学学呀”

    找赵成栋?牛姨妈心中摇头,那是绝无可能其实说起来,赵成栋和张家弟妹比起来,他其实更聪明一些。就象现在让他去学兽医,时间不长,他就能摸着个门儿清了。但赵成栋却总仗着这点子小聪明就有些不大爱使劲,做事情老是想省力走捷径,要是有人管着还好,若是没人管着,那迟早要捅篓子

    所以牛姨妈宁可把事情交给稍笨些的张家弟妹,至少她相信,这俩孩子做事是按部就班,即便是算错了账也只是赔些小钱,必不会生出些乱七八糟的心思。但是赵成栋就不敢保证了,万一他要是耍小聪明,栽个大跟头,那样的亏牛姨妈可吃不起。故此宁肯让赵王氏不痛快,也不能把生意交到赵成栋手里。

    “成栋现在可是马场里唯一的兽医,这开春就要下小马驹了,他哪里走得开?再说他屋里的还大着肚子,怎么好跑来跑去的?”

    这些理由之前赵王氏也听过,那时没想好话来反驳,现在可想好了,“那你在这儿不也有个铺子么?日后成栋不忙的时候,也让他跟你去铺子里学学,这总该成吧?”

    赵成栋听娘大力推荐自己,也适时加了一句,“姨妈,我一定好好学不丢你的脸”

    牛姨妈微微一笑,“那赶情好不过这会子是没什么事,等我从京城里回来,你们马场也腾出空了再说”

    赵王氏立即补了一句,“那你可得上着心虽说他现在也算学了兽医,有了门手艺,但日后家里这么大事还是需要人打理的,光靠他哥嫂可不行”

    章清亭听出点弦外之音来,好象这婆婆有些着急要给小叔子谋事情啊难道是她对自己预备把成衣铺子要交给娘家有些不满?

    这消息年前就有意识的让赵成材说给赵王氏听了,确实让赵王氏挑不出理来,媳妇自个儿在京城认得的人,自个儿打通的路子,又说明不用到家里一文钱,她要把这生财之道留给娘家,赵王氏也没法子。

    虽说她也有些怀疑章清亭会暗中贴补,但赵成材一句话就给她堵了回去,他们手上有多少来钱的门道赵王氏也是看得清的,若说章清亭还有些其他的收入,她也委实觉得不象。

    那就放过吧可是赵王氏多少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小儿子就算是把这兽医干得再好又能怎样?还是学着象张金宝那样做个管事之人才够体面。可儿子不说,媳妇不动,她能有什么法子?于是只好借着这样机会委婉的提点一下,就希望儿子媳妇能够明白自己的意思。

    现在章清亭明白了,却还是不吭声。赵成材明白么?自然也是明白的,他也装糊涂。

    既然娘您说要弟弟去姨妈那儿帮忙,他就当做这意思得了何必非得点破给自己找麻烦呢?这也不是赵成材成心不提携兄弟,赵成栋什么禀性难道他这做大哥的还不清楚?根本就还没完全定下性来,就算是给他一个铺子,他又怎么可能管得下来?娘也是太心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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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卷 (二九五)哪门子话

    (二九五)哪门子话

    赵王氏见大儿子儿媳二人皆不搭理让赵成栋管事之事,自己也觉得没了意思,大过年的也不好争什么,便把这话题放下,不再多提。

    三十夜,就这么平淡从容的渡过了。

    晚上放了烟火,女眷孩子打熬不住,先后都睡了,只赵王氏夫妇和赵成材兄弟围炉夜话,守岁至天明。

    初一大早,赵成材便把章清亭唤起,因他祖父母皆逝,便要去赵族长家拜年,这也是历年的规矩。牛姨妈、赵玉兰以及柳芳自然都不用去,在家歇着便是。别人是理所当然,柳芳还是有些郁闷的。

    章清亭暗自感慨,这也就是正经媳妇和妾室的区别所在了,象三十那日的祭祀,只有正妻才有资格参与,做人妾室若是无子,连族谱都是上不了的,更遑论其他了。

    今儿来的人没有祭祀那天多,可也很不少了,相互的道了贺,便要忙着去别处拜年。章清亭注意到,走前赵族长特意拉着赵成材交待了一句,“初十那天记得过来坐坐家里有几个子侄也到了入学的年龄,想请你看看,年后也送他们上书院去”

    赵成材笑着应了告辞,章清亭出了门才揶揄,“对你还怪热乎的,就请了你一人呢”

    赵成材携着她手一笑,“你要不放心,到时跟我一起来”

    这还有人呢章清亭脸上微红,瞪了他一眼,欲待挣脱,却被赵成材攥得更紧,意味深长地道,“就是要让人看着才好”

    章清亭心中一动,适当秀秀恩爱也能保有自己的地位,那便随他去吧。

    大年初二是回门日,小夫妻便搬回了家里。见面自然又是一番恭贺,等进屋落坐,张罗氏上前来跟女儿咬耳朵,“昨儿那李家公子也特特上门来拜年了那礼物全搁在厅里,咱们都没动过”

    他礼数倒做的周全,可也别指望我们家这么快就能答应章清亭把赵成材一拉,“你初几上李鸿文家拜年去?我也要去”

    年前一直忙着,赵成材还没空把家里的意思跟他说清楚,这年后一定要尽快处理了。他扳着指头算了算,“初三不能出门,昨儿去给孟大人拜年时,他提起初四要宴请我们的,初五是破五,妇人又不得出门访客,初六倒没事。这样吧,我初四碰到他时约一下,若是可以就定初六或是初七了。咱们索性就早点去,多坐一会子,让你也能跟李夫人多相处一会儿。”

    章清亭就是这个意思,既然妹子要嫁进去,她总得先考察一下“敌情”,知己知彼,方能知道那家人到底好不好相与,能不能放心把妹子嫁了去。

    当日无话,初三自在家里好生休息了一日,暂时缓解了过年这些天的疲惫。头两日分别是两个妹妹和弟弟上马场值守,这一日就轮到他们小两口去。马场一切安好,没什么动静。

    初四中午赵成材去赴孟子瞻的宴,见到了书院里的同僚们,孟子瞻虽然清廉守正,但也明白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年下乡绅们送了他不少的礼,他也都收下了,却又置办成不少年货,转送给了去年洪水中受灾最重的乡民们,颇得赞名。

    今儿请他们几位夫子过来,除了每人送上四个银锞子,又奉上一盘金银,以作书院里的助学之资。虽然都知道他也不过是借花献佛,但一个父母官能做到这样便很不错了。当下众人交口称赞,一片颂扬,这笔钱便由两位院长大人收下。等衙门开学了,再给孟子瞻补一份嘉奖状过来。

    席间趁空,孟子瞻特意敬了赵成材一杯,“替我谢谢尊夫人”

    赵成材心下明白,也不多提,只饮了酒便是。

    他今儿没搭理李鸿文,倒是李鸿文有些忸怩的老找借口跟他搭话,好几回明明可以说了,却偏偏给赵成材混了过去。弄得一向牙尖嘴利的李大秀才很是郁闷,却不知赵成材心中暗笑,就为了你的事情,弄得我家娘子多少天都不能安枕,弄得我也不得安生。不折腾折腾你,实在是对不起天地良心啊

    到了席间出恭的时候,李鸿文死乞白赖的追了上来,“成材成材你别这样,给句痛快话好不好?”

    赵成材斜睨着他,“这就等不及了?那便算了”

    “行行行算我错了你说你的我等着”

    “初六还是初七?哪天你们全家都在?”

    李鸿文一愣,当即明白了过来,满脸狂喜“那就初六”

    赵成材拍拍他肩,“别高兴得太早了否则……”

    “否则怎样?”李鸿文急着追问。

    赵成材却一挑眉,啥也不说了,等着他去抓心挠肝。往后还有一年呢臭小子,来日方长说到底,赵成材心里头也是有些说不出来的怨气,他是拿小蝶当自己亲妹子一样看待的,有哪个嫁妹子的大哥心情能好得了?

    午宴过后,赵成材不给李鸿文再来纠缠的机会,邀了陈师爷家去家里做客,晚上留他吃了饭,又约了上他们家拜年的日子。

    算一算,这个年里头时间还真够紧张的,既然初六要去李家,那初五便提前一日去马场值守吧

    赵成材正跟张金宝说起来,张发财听着插了句话,“成材,你们忙去吧他们小孩子家的,哪有什么正经事情?纵是在家歇着也是玩,就让他们多轮几日,家里这边都是没话说的。你家成栋屋里有人,倒是不好找他,那该你们去的时候,就由我和金宝多去一日吧你岳父虽老,干点粗活还是中用的”

    赵成材细细一算,确实也是,他要去访亲探友的确实不少,若是硬要兼顾着马场,时间上就拖得太长了,不如就让岳父替上两回,自己便能安排妥当了。当下便道了谢,那明日便可以抽空去杨秀才家走走了。

    他初五去了杨家,却未料扑了个半空,杨秀才带着儿子也出门拜年了,家中只有师母刘氏和杨小桃二人。弄得赵成材未免有些尴尬,可既然来了,也不好立即就走,放下礼物,喝了杯茶便起身告辞了。

    杨小桃见他来了,早躲到屋子里去了,待他走了才出来,瞧他送来的礼物,倒都是很合用的。

    杨刘氏因相公不在,很是叹息,“多好的一个孩子,可惜跟你就是差了那么一点子缘份眼看着都能结亲了,偏又被个杀猪女抢了去依我瞧来,成材恐怕日后真有大出息,咱们家,可算是亏大发了”

    杨小桃听得心中一动,嘴上却是别扭着,“娘您怎么就知道他一定能有出息?莫非您还会相面不成?”

    杨刘氏拉着女儿坐下,“娘虽不会相面,但会看事啊你瞧成材,前些时可专门上了京城求学呢”

    “那又如何?又不是上了京城的都能中举”

    “傻丫头,他若是没什么真本事,怎么可能上京城去花那个冤枉钱?我还听人说,那衙门里的县太爷还亲自派了人送他来着。这是离得远的,咱们也不知道,但就说近的吧,从前成材他们族长对他是什么态度?那会子玉兰要和离,族长还上他们家给他找不痛快来着,可是现在呢?前几日听村头那个赵家屋里的人说,族长现在对他可好得不得了呢什么好东西都想着给他送,这无事献殷勤,肯定里头是有文章的

    世人都说那杀猪女好本事,能挣回偌大个家业,可又焉知这不是成材的福气招回来的?哼要不是有她男人在外头撑着,她这些生意能做得这么顺当?别的不说,就是那建书院的胡同,怎么可能落到她家头上?“

    杨刘氏越说越气,忿忿的跺一跺脚,“都怨你那好面子的爹要当真理论起来,咱们家可是也收了聘银的,就算是赵王氏先放定给了张家,可毕竟人也没进门。成亲那日,若是咱们家就是争这口气,把你送了过去,到底谁能留下,还用说么?这今年秋天就要大比了,若是成材高中了,那可真是便宜那个杀猪女了就这么一步登天,成了官夫人了可这原本,该是你的位子啊”

    杨小桃听了母亲的话,那一颗原本死了的芳心也不禁怦怦跳动起来。是啊,若是赵成材高中了,那可就是举人了那章清亭岂不就成了举人夫人?若是赵成材运气好做了官,日后说不定还能给那杀猪女博个功名出来那自己,可真是不知要亏到哪里去了

    杨小桃脸沉了下来,一肚子闷气,“可现在再说这些又有什么用?他娶都娶了,我还嫁不出去呢”

    杨刘氏也是扼腕叹息,“桃儿,若说以你的容貌才情,怎么就偏偏配不到好夫婿?纵然是成材混得再好,但咱们也不能再把你送去了。”

    “您倒是想送,可我还没那个脸呢”

    “这其实也不是不行的你若是去了,他们赵家也还不能不给你个名分”杨刘氏一时嘴快,把深藏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杨小桃听得愣了,“娘,您这是说的哪门子话?”

    (ps:今日又双更,桂子有木有很努力?有木有亲们是不是投票也要再给点力?)

    第二卷 (二九六)你得惦记着我

    (二九六)你得惦记着我

    杨刘氏看看门外无人,才进来压低了嗓音道,“桃儿,这话可只能搁在心里,别当着人露出来就连你爹都不许那成材从前不是送了咱们家二十两聘银么?那钱娘可一直没用,准备给你日后压箱底的。他既是在成亲之前也给咱们家下了聘,又没退这笔银子,那其实也算是你们有婚约的。只是你爹当时不去争,娘也想着不雅,又怕影响你的亲事,始终就没提。可若是咱们真拿这事打起官司来,咱们家还是能上赵家讨个说法的有这聘银在,就不怕他赵成材不认账唉,只是你早没进去,若是现在进去,始终就低了那姓张的一头,怎么也算不得元配了。

    这事你爹心里头也有数,只是成材被她娘逼着娶了那个杀猪女,他若是去争,显得面子上不好看,还以为你有多想嫁给成材似的。你爹那个脾气你是知道的,就为了赌这一口气,所以怎么也不肯理会那事了。可现如今,我瞧你爹那心里头也是后悔的,只是拉不下这个脸来说。他现在大过年的,还出去奔波是为的什么?还不是为了去给你谋一门好亲事?只是这十里八乡的,真正读过书又跟你年纪般配的,哪那么容易找?就是有一些,也是大户人家,怎么看得起咱们这小门小户?“

    杨刘氏看着女儿的眼神里多了一份怜悯,“闺女啊,也不是爹娘不替你尽心,只怕是你这婚事可不能要求得那么高了。最多找个好人家,咱们就踏踏实实把日子过下去,行么?”

    杨小桃脸色一变,却转瞬又平复了下来,面有戚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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