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部分
无解(3) 作者:肉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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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乔野背感沉重的劲气冲击,陡然转身,欲迎击风致的攻袭,却感其力量惊天地的强大,虽说风致的灵动之枪仍然未达到最强的境界,但既在五百年前被称之为“弑神枪”,可知此枪法的厉害,单从其修成者无几人之处来看,便可以肯定风致的天分,此刻她以全力来施展禁招,是以生命为前提的,一旦她使用此招,其杀伤范围广、不分敌我、全部毁灭,更重要的是,其血y在风致体内流动的速度变快,至碰触到敌人的刹那完全爆发出来,当她使过此招之后,身心负苛不住,其路只有一条:死。
乔野清楚“血吻大地”是不可逃避的招式,因为此招靠灵气追击目标,无论如何闪躲,以人幻成的“血色人枪”都会如影追随,他长喝一声,面对这神也惧怕的禁招,即使他全力挡下,也会弄得两败俱伤,他在瞬间把力量凝聚,身体突变得更加矮小,聚全部力量于双脚,踏地而入,刹那间从地面上消失,而风致幻化成的血枪由乔野所钻遁的dx里冲入,落地的一瞬间,爆起血色的劲气,震裂大地,在地面上轰出一个巨坑……
第五章兵败
巨响过后,战场某个范围内显得特别的静,由半空中无功而返的风长明s落土坑里,坑深达三十米,口径二十米左右,越往下越狭小,风长明落入土坑之时,因风致的力量消失,他觉醒的力量也接着沉睡,随着力量的沉睡,他的记忆又被掩埋,当他双手抱着无比虚弱的风致之时,她的全身上下都是泥土,但透过泥土,他看见了那张与风筝一样的美脸——因使用“血吻大地”,其蒙脸面纱早已脱落了。
风长明跪于土坑里,风致在他怀内虚弱地喘息,她举起带泥的嫩手,抚摸着风长明的脸庞,道:“你……你是……长明吗?”声音非常的低,中气极度不足,断断续续地说出她心里的问题。
风长明含泪道:“是的。”他虽然记忆又再度消失,但他一直以来都知风致乃是他的女奴,且从风筝口中得知风致从小就对他特别的好,如今亦知风致是为了保护他而受伤的,他心里哪能不同?铂琊也许真的教给他残酷,但他天性的狂妄里的真诚,却仍然长存于他的灵魂。
“你……长得……不像……小时候……的……长明哩……”
风长明俯首,以“冰变”恢复原来的相貌,他看到风致的无神的大眼闪烁一抹光彩,他道:“这样,像了吗?”
“嗯,像了,像我记忆中的主人。姐姐为何不早告诉我呢?你为何不要我了?你一直都在,为何要瞒着我?”风致心情激动,仿似回光返照之际,说话也流畅起来,“你长得真好看,我的主人,可惜致致要离你而去了。”
“不……”风长明嘶吼。
风致微笑,道:“我本来为主人而活的,如今能够为主人而死,致致死得其所,只是致致有太多的遗憾,太多的……你为何不跟我说你是致致的主人?为何只让姐姐一个人知道……”
风长明痛苦地道:“我这心,记不起啊!”他缩回手指戳着自己的心脏,风致似明白了什么,便道:“是这样吗?我也知道主人隐瞒身份,必有原因的。主人,变回刚才那模样吧,其实那也挺迷人的……”
风长明瞬间转变成白明时的模样,道:“你撑一会,我会保护你的。”
风致忍痛笑道:“主人能够记得这誓言,致致很开心哩,自从主人离开帝都后,好多年来,致致都没有此刻这么开心过了,让致致安睡在主人的怀抱好吗?直到我生命终结的最后一刻,也莫要放我啊……莫要放开……”她缓缓地闭上双眼,满是泥垢的脸面却带着淡淡的欣笑,风长命突然把他搂紧,痛哭出声,他的右手突然多出一把冰钻,突然刺入他的左胸膛,同时仰天悲嘶:“还我真心……”
左胸被冰钻刺穿,血洒于风致的脸,把她的脸染红了。
其时,身体的受创,几乎刺破心脏的伤害,令风长明潜在的炎之力突然觉醒,以图保护风长明并修复风长明的创伤,强大的炎之力量狂野爆发,由土坑汹涌而上升,犹如火山爆发,土坑之上的人急急撤退,未及退的一些士兵竟然被烧成灰烬……
随着力量的再度觉醒,风长明的某些相关联的记忆亦开始觉醒(但当这力量无法打破铂琊的禁制之前,仍然会令他的记忆再度沉睡),他与风致被强大无比的炎之火焰包围着,此种火虽能伤害他人,对己方却完全无害,皆因为这是他的力量之火,而风致却与他的身体相接触着,似他的身体的某部分无疑。
风长明的伤口被冰晶力量自行封住,其力量爆发,所显示出来的结果,则是冰主内,火主外,他的右手冰钻已经消失,此时握着风致的右手,两人的手掌心紧贴着,源源不断的庞大力量向风致的体内涌入……
“无穷无尽的火呀,燃烧吧,赐予她,我的力量!”
因力量的注入,在风致体内流转,奇异地与她的气息连接起来,真真正正地把她的生命又一度地燃烧……
“血吻大地”之所以成为禁招,一者因为其毁灭程度太强,二者施展者的力量会在短时间内被抽空,这力量就如同生命的气息,力量的消失对于修炼“灵动之枪”的人来说,等同于生命的消失,更且因施功时血y流动速度比平常快许多倍,对人体的经脉造成很大的伤害,若非修炼者的经脉因修炼此功而比常人的承受负荷的能力大许多倍,早就血管尽爆了。
得到风长明力量的相助,昏死中的风致的身体力量逐渐恢复,随着她的力量的再度运转和增大,她亦从昏死中醒转过来,看见自己以及风长明被炎火包围,心中大讶,却蓦然察觉到自己体内的力量在逐渐恢复,而右手有股如海般无限的力量涌入体内,她明白是风长明救回了她的性命,心中感激,不觉细看长明,却见他的胸口红了一片,那里还有一个双指大小的血d,此时血d的d口多了一快冰晶……
从冰晶可以隐约看见其内搏动的、被火焰包围的赤红心脏,她惊绝心痛之际,欲喊却无声,眼泪汹涌地从她的双眸里劲流……
她虽然知道风长明此刻正在施救,却不清楚风长明胸口的伤口是因何而得,但风长明完全不顾自己身体的创伤而为她治疗,除了流泪,她——还能做什么?
默默地,流泪;
默默地,心痛!
“致姐姐——”风长明深情地道,泪眼迷茫的风致听到他的呼唤,轻应道:“主……主人,你为何要消耗力量救致致?致致只是主人的一个女奴,主人应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的。”
“我此刻最重要的事情,便是把你从死神的手中夺回来!你是最疼爱我的……从小都是!你是我的女奴,当有义务服侍我一辈子,在我生命未终结之前,不许你死!我所不许的,神也要服从我……”风长明狂妄地道。
任何时候,他的狂妄都是不变的。但风致,爱他这种狂妄;因为,风长明从小都是狂妄嚣张的。
然而,因他的伤口逐渐被体内无限的力量修复,刚才的爆发也逐渐地平复,其本身需要再进一步恢复,而这种恢复,不是他的意志可以控制的,而是力量本身对主体的保护作用,便使得他的睡意来袭,也就在此时,风致的力量基本被他的力量所恢复,却见炎之火焰渐渐地缩回他的体内,而冰晶凝结的伤口神奇地、慢慢地合并……
风长明的双睁也倦意浓浓地一闭一眨,他道:“致姐姐,我兵败了,你待会替我传命下去,叫他们紧急撤退……还有,别叫他们放火烧山。我……要睡了,三天后,把我踢醒,一定要记住,这是主人对你的命令!”他说罢,果然沉睡。
沉睡的他,是不可击倒的……由大地两种无限的绝对强大的冰火元素守护着他的身体和灵魂!
风致从他怀里出来,继而把他横抱起来,含泪道:“主人,你睡吧,安静的睡!致致这次一定会保护主人的,一定!”
“我们退回去之后,我会通知义父,让他率芜族大军血洗布族!”娴静温柔的她,却在此时立下血的誓言,在她温柔的外表和个性之中,还存在着一颗坚定无比的心灵,其坚定程度是绝对的。
只有这种坚定,才能修成芜族的弑神枪——灵动之枪。
靠的就是一颗心。
一颗……绝对不可动摇的心!
战场的局面是“一面倒”,各将领的被困,以及冰旗士兵在战斗中的异样,进而被烈古疯狂地屠杀,冰旗的士兵死伤的死伤、逃窜的逃窜,已经到达了无可挽回的局面,整个战斗中,杀人最多的,也许就是烈冰所骑的雪鹰,其所飞掠过的地方,瞬间即有几十甚至上百个冰旗士兵死亡,对于这庞大的生物,士兵们是望影而惧。
自风致施展出“血温大地”之后,周围战斗的士兵皆被夺去生命,只有比较强的将士得以逃脱这场灾难,因此,一时之间,双方没有进行厮斗,风长明进入土坑之时,双方曾相斗的将领皆往土坑围观,却被突然而起的炎火退回来,那火不但从土坑里喷s出来,且在小范围内的地面燃烧,这种燃烧乃是一种力量之火,非一般的真火!
当然,众人也知道火起的原因:风长明自虐的结果。
在他力量爆发的一瞬间,在场的古心众人,皆感应到强大无比的耸天气息,这种气息的强壮度,几乎令他们跪下来,那种存在于血脉里的传承的卑性和奴性、即使他们如何的憎恨和反抗,面对着曾经绝对的王者之浩如烟海的傲然之时,他们亦恐惧得双腿发软、心中生起跪拜之意……这无疑是他们憎恨和抗拒的,可当绝对的力量压迫之时,便成为不可抗拒的命运了。
炎之火焰消失之后,众人看见风致抱着风长明从深的土坑里飘升出来,影杀三人见是袭击乔野的风致,但自从乔野沉入地底,直到此刻还未从地底里钻出来,他们一时不敢妄动,而其余的烈古将士,更是不敢靠近风致。
风致刚才那一击,摧毁近两千士兵的生命,此种力量造成了震撼的效果,无论敌我,皆不敢靠近她。
漠伽、蒂檬和蒂金围了上来,紧张地问道:“他怎么了?”
风致的泪仍然未干,轻声道:“他睡着了。”
蒂金叹道:“他身为一个霸主,如何不珍惜自己的生命?竟为……唉。”
蒂檬道:“也许这就是他的可爱之处,爹,如今的情形,我方估计撑不了多久,而且他受了伤,我们该怎么办?”她不懂行军打仗,因此求问于蒂金。
风致道:“他在睡前,把命令交代了下来。”
“啊?”
“让你们立即退兵,并且不得放火烧山,这是他睡前最后的命令。”风致道。
蒂金惊道:“不得烧山?那般的话,如何撤退?敌军若追杀,我们败军之兵更无力抵抗,若无火断其后,使得双方同处火海之中,我们即使退回去,所剩将士亦不多矣。况且这计策本是他提出的,此刻战败了,他却又否定?”
蒂檬看着沉睡中的风长明,其安详如往昔,她叹道:“爹,也许他有时候真的很残酷,但我最初遇到的他只是一个狂妄天真的孩子而已,他刚才力量的爆发,也许是短时间内解开了铂琊的封印,继而恢复他全部的真性情,因而把这残忍的计策否定了,既然如此,我们还是听他的吧。”
“吹响撤兵号鸣!”蒂金亦不忧郁,对身边的士兵喝道。
于是,海螺之壳吹响的号角悲嘶山峦,回荡不息。
苛拿等将领听得撤退鸣嘶,心中虽疑惑,却也纷纷且战且退,冰旗士兵皆无战意,撤退中各自践踏,死伤无数。
影杀三人挡住风致等人,斯雷道:“把这女人和白明留下,否则你们甭想撤退。”
蒂檬冷静地道:“看来得把你们杀了。”
“让他们离开!”烈冰于半空中喝叱,她骑在雪鹰之劲背,一直观看着地面的情况,此时突然命令影杀三人放行。
影杀喝道:“女王,其战已败,当胜追击,岂能让其撤兵?”
“影杀,你敢不听我命令?”烈冰怒叱。
影杀虽脸有愤愤不平之色,却还是道:“影杀不敢!”顿了一下,又道:“但女王终得给影杀一个理由,否则难以服众!此女人杀了我族乔野大长老,且这白明乃是那族的遗种……”
烈冰冷然道:“此刻你是否还能感应到那族的气息?”
影杀三人一愣,异口同声道:“没有。”
沉睡中的风长明,气息是被体内的海般浩大的力量包围,其本身的气息亦无法泄漏一丝。
烈冰道:“其无气息,当已死,你的仇也报了,族的仇也解了;况且,乔野长老不会那么轻易就阵亡的,他曾经埋到地底多少年?此刻更不能夺去他的生命了,他很快就会从地底里出来的。这战我已经获得全胜,待后再图之,先放他们撤退!”
她似乎说得非常有道理,其实她心底并非这般的理解,只因当时战乱中蒂檬的一声“长明”,使她隐约地听到,她此刻正猜疑着白明是不是风长明,但那战乱中听得不是很清晰,蒂檬又不肯坦白地解说,她心中也不敢确定,只是,即使只是一种猜测,她也是不愿再为难“白明”,此战已经大获全胜,她不欲对“白明”赶尽杀绝。她得留一条后路给自己去求证一些事情……这此事件,对于她来说,是最重要的,其余的一切都非她的真心。
影杀三人听得也觉是道理,更且,急了,他们定然会被面前的蒂檬杀死,心中亦有放过之意,只是未得命令,怕以后乔野怪罪下来,如今烈冰下令,且说风长明已经死亡,便无战意,撤离一边,让出一条道,给风致等人离开。
随着烈冰的下令,烈古旗众将士停止追杀,冰旗士兵便急速朝南面山岭撤退,待蒂金与苛拿等人退至山腰,乔野忽然从地底里冒出来,叹道:“好强悍的女娃娃,竟让我折去三年的寿命而避开她这一招,不得不在地底调息一阵……唉,这是怎么了?”
乔野见冰旗撤退,烈古旗竟然不追击,于是喝问道:“冰旗败退,为何不追?”
海山此时亦近在他身旁,回道:“女王陛下命令不得追杀。”
乔野一愣,蓦然想起蒂檬的那句话,他虽肯定白明就是吻海的耸天少年,但烈冰却不清楚的,然而蒂檬的一句话或许她是听到了一点,所以她才会下令让白明撤退吧?
他道:“冰儿,如果错失这次机会,让他们卷土重来,或许灭亡的就是我族,你清楚吗?”
烈冰沉默,雪鹰的白翅如天使之翼,在空中拍打……
乔野喝令道:“立即追杀,不管敌方如何埋伏,都无惧之!”随之,烈古的海螺吹奏的进攻号角又一次震荡山野……
空中的雪鹰突然嘶鸣,白翼展飞,瞬间没入云端,不见了雪鹰和烈冰的影儿。
“对不起,冰儿,你本不该对耸天的人动情,毕竟你与他是天敌的。”乔野在心中暗叹,但他也只能这般做了——有耸天便无古心,有古心就无耸天,古心和耸天,只能有一个存在于海之眼!
烈古的再度追击,使得冰旗士兵更加慌恐,苛拿想起风长明战前计策,便道:“如今只好使用火烧了,党芳,命令伏于山腰上的士兵倒油点火,以火截断烈古的追兵。”
蒂金喝道:“慢着,叫他们往山顶撤,不得放火。”
法通惊问道:“何出此言?”
蒂金道:“旗主睡前的命令,你和苛拿皆是他的家将,敢不听吗?”
苛拿心头大震,道:“你确定是少主的命令?”
风致道:“是主人说的。”
“少主果然还有颗善良的心,虽然他在战争中给人的感觉像家主一般的残酷。”他走到风致前,看着睡得安详的风长明,道:“第一次发觉,睡着的少主原来这般的可爱,呵呵!风致,把少主给我背负吧,我是他的家仆……”
苛拿背过风长明,喝道:“那我们就全力撤退吧,能退回去则是幸运,不能退亦是命运。战争,不该涉及太多人民的生命,战争的结果本是给人带来荣耀的,随意践踏人民的生命,则是战争的最大耻辱!”
此时,从山顶杀出两路军,赫然是那席里和营格米的左右伏兵,两路兵合并为一路冲杀下来,那席里道:“我们兵败,敌军左右两路兵马已经占据我们的后方营寨,我们两队兵将退杀至此,只剩七千人。”
法通道:“看来不能退回营寨了。”
骞卢看见苛拿背上的风长明,吼叫道:“苛拿,少主如何了?”
苛羽道:“只是睡着了。”
“这……”骞卢以为风长明在战斗中又睡觉,正想怒骂,却听得党芳道:“他受了很重的伤,心胸穿了个d……”
“妈的,谁干的?老子砍了他!”骞卢本来是欲骂风长明的,此刻改为乱骂一通。
党刑道:“为何不见放火?”
党芳把前事告知,那席里道:“既然如此,我们断后,你们保护旗主由右边杀出重围,然后直奔眠栗,严复会在那里接应。”
严复的四个儿女亦道:“我们亦加入断后军列。”
法通道:“不行,你们必须随军突破,此刻我得保证你们的安全,不能让你们在初战便牺牲,严族长既然把你们交给我,则我有责任让你们平安回去,否则我很难跟他交代。”
那席里道:“就如此,我与营格米、骞卢、党刑三人断后,你们往右冲杀,不管我们后面发生什么事情,都莫要回头。”
漠伽突然问道:“后方营寨被袭之事,能否略告知情况?”
营格米道:“巴洛渺提前把营寨里的人马撤退,敌军袭击营寨之时,人去寨空,无甚伤亡。”
苛拿道:“后面就留给你们了,我们定会在前面杀出一条血路的。”
言罢,各自率军抗敌,直至天暗,方杀出重围,其时山野黑糊,敌我难辨,将士无法战斗,烈古吹响海螺停止追击,冰旗方得狼狈逃脱。至翌日天明,暴雨袭来,军行至栗族北面领土,离布栗边界甚远,估计布族一时无法追至,便扎下寨,然后点兵,只有两万残兵剩将。
造饭休息后,冰旗继续起程前往眠栗。
第六章四女情
巴洛十九年九月十二日,烈古旗奖赏了兵将,聚帐议事,其时,柳燕和北狼从后方前来。烈冰郁郁地坐在正中主位,不发一言,乔野则道:“如今我们大胜,冰旗以及栗族已经没有能力与我们再战,当即侵入栗族领土,把栗族征服,继而转战拉沙及苛铬族。”
众将赞同,乔野问北狼和柳燕:“你们待如何?”
柳燕道:“我们曾经立下誓言,你们若胜,则我们助战,今已胜,请勿疑我等决心。”
“很好。”乔野笑道,“北方此时的战争仍然继续,血灵不敌巴洛蕊,而钛族的沙丘、多罗灭、百春合齐攻秦岭,秦岭势弱,不敌三霸联手,求救于巴洛蕊。巴洛蕊击败血灵之后,血灵逃入钛族,巴洛蕊欲退兵,知秦岭败退,进一步侵入钛族以救秦岭,另一方面,隆志率军前往北方战场,以助巴洛蕊。其战僵持,短时间内无法得出结果。如此,西陆战场便是我们的天下。”
史球道:“此战令冰旗丧胆,当立即进入栗族,不可让他们喘气。”
乔野道:“我正有此意,若不在短时间内取得栗族,恐有变化。”
斯雷突然道:“长……长老,我那女儿……”他欲语还休,原来巴洛渺撤退之时,忘却了笼中的斯耶芳,其实巴洛渺根本不知有斯耶芳,当时情急之下,急令退回眠栗,便无人顾及斯耶芳,从而被烈古旗救回,而斯雷正是为此事困挠。
营帐里一阵沉默,乔野道:“你们三人先率本部将领暂离开一下,有些事不便,请谅。”
海山、北狼和柳燕便领自己本部的几个心腹将领离帐而出,史轰道:“斯耶芳,的确被白明凌辱,且白明确是耸天古族之人……这事情,唉。”
斯雷东张西望,虽然被耸天古族之人凌辱之女性,祖先的条文里是必诛之的,但斯耶芳毕竟是他的女儿,血浓于水,他多少希望能够令自己的女儿活下去,即使是多么耻辱的事情,他也能够忍下来,只要女儿得以生存则好。
帐里人人静默,只是把眼睛放到乔野身上,在这事上,只有乔野有话事权,乔野默然了一阵,道:“古法不能废,若是遭别族之人凌辱,倒可以怜之,然而耸天古族……即使芳儿是无辜的,但法之不容也。”
斯雷忽然狂哭起来,奔帐而出,乔野叹道:“莫怪我,只是祖先之法,不能废!”
古心众人唏叹,郁而散去。
斯雷进入女儿的宿帐,看见女儿很安静地坐着,那泪又流得急了。斯耶芳看见他,便道:“爹,为何哭了?”
斯雷强颜欢笑,道:“没什么,沙子进了眼。”
斯耶芳笑道:“这里哪有这么多沙子?来,让女儿为你吹去眼中的沙子。”
斯雷坐于女儿面前,斯耶芳靠过来,举手擦去他的泪,叹道:“我知道爹是为何而哭的,女儿其实已经不惧死,只是女儿不想死在这里……不想死在这里罢了。”
斯雷把她拥入怀里,道:“莫轻言死,我会求长老的……错又不在你,为何要杀你?祖宗的法,已经是五百年前的事情了,就因为五百年前的条文,叫我女儿垫命,我心里恨呐!”
斯耶芳靠在父亲的胸膛,道:“爹,我想问问,为何我们又那么恨耸天古族的人?”
斯雷道:“爹也不知道这些,为何要恨?很难说出来,只是你也应该了解,和耸天的人相遇之时,我们都会生出莫名其妙的恨意,而耸天之人则生出绝对的愤怒,除了冰女王……和那个吻海的耸天小伙子。”
“恩?”斯耶芳疑问。
斯雷解释道:“你应该听过三年前的事情,冰女王在吻海遇到一个耸天古族的俊美少年,那少年和冰女王相处得很好,冰女王一直没有忘记那少年……这在耸天和古心和历史传承里,是不能解释的现象。”
斯耶芳道:“爹,你知道那少年叫什么名字吗?”
斯雷想了想,道:“这个……只有冰女王和长老知道,或许长老也不知道吧。但可以肯定,不是冰旗的白明,听说最近冰女王回吻海时遇到过白明,两人发生了战斗,冰女王还受了不轻的伤,如果是三年前那少年的话,冰女王是不会与他相斗的。而且在战斗中,我看见白明长得不像那少年……我记得那少年身高只有一百九十多公分,而且非常的俊俏,而白明脸膛粗犷,身高达两百二十多公分以上,因此,虽然有着相似的气息,却可以肯定白明不是那少年。”
斯耶芳松了一口气,道:“不是冰女王的就好……”
斯雷道:“女儿,你说什么?爹听不明白。”
斯耶芳叹道:“爹不需要明白的,爹只要知道芳儿其实是不怕死的。为了正古心的法度,芳儿愿意以死谢罪。”
“你有什么罪?”斯雷吼道,突然又怕吓着了怀里的小人儿,便降低声音,道:“我女儿是没有罪的,有罪的只是白明那禽兽。但他也终于死在战场了——”
“他死了?”斯耶芳惊得坐出来,转首盯着斯雷,眼中忽然泛泪,追问道:“爹,你刚才说白明死了?是不是真的?”
斯雷奇怪斯耶芳的反应,他道:“女儿,他死了,你不开心吗?”
斯耶芳道:“爹还没有真正回答我的问题。”
斯雷道:“按冰女王的说法,他是死了。”
斯耶芳的脸色黯然,垂首道:“爹,你不需要求长老了,芳儿真的不惧死的,你让长老他们把我杀了吧,芳儿已经不想活了。”
斯雷道:“你舍得抛下爹一个人孤单地在人世吗?”
斯耶芳流泪而哽咽道:“爹,对不起……我这不洁之身,辱了古心。”
斯雷道:“你是我最纯洁的女儿,你没有对不起谁,你是被迫的,你永远都是这般洁净。”他抚摸着斯耶芳无比娇美的小脸蛋,粗豪英挺的脸庞,泪流不止。他为这个女儿,既为父,亦为母,如今女儿受此等痛苦,他岂能不感同身受?
斯耶芳亦是泪流满面,她的双眼有些迷茫,她喃喃道:“是的,芳儿是最纯洁的,但芳儿对不起一个人,那也是绝对的。”
“女儿,爹不是说过,你没有对不起爹吗?”
斯耶芳道:“女儿不是说爹,是说另一个男人,一个已经死去的男人。”
“影明?”
斯耶芳摇摇头,道:“那个姐姐说他会在这场战争中死去,我那时不觉得什么,当知道他已经死了,心里才知道,原来那是会……很痛的,心很痛的,比所有的恨还来得突然。”
斯雷凝视女儿,从她的双眼中读出了她的痛苦和绝望,心伤地问道:“女儿,那个男人是谁?”
斯耶芳咬着唇,还是没有说出来。
雨仍然继续着。与风长明的约定已经到期了,风致要进入蒂檬的寝室唤醒风长明……
从战场上回来,蒂檬就要求风致别把白明就是风长明之事说给由帝都来的其他人知道,另外,蒂檬等人已经清楚聪明的漠伽知道了风长明真正身份,漠伽就跑过来和他们商量,希望他们能够隐瞒这个事实,她不希望风长明了解这点,因为睡醒的风长明也许又是一个失忆之人,风致听得漠伽如此说,便也跟蒂檬如此要求:如果风长明醒来后,确是不记得她的话,亦不要把她已经知道白明是风长明这个事实告知他,她默默地守在他身旁,直到他真正恢复记忆的那一天。
对于风长明自c心脏这事情,风致是后来才知道的,众将领对此很气愤,风长明身为一旗之主,却如此地不珍惜生命,竟然为了救一个女人而轻生?但是,风致却是另一翻感想,那是刺入她心中的针,令她既痛而又震撼,那是风长明给她的……无以伦比的见面礼,是她一直守护的男人的回赠——以生命为前提的。
风长明并没有把她忘却,只是把她以及之前的一切记忆埋藏了,当她知道这些,她便不再怪责他,她原以为,他不与她相认,是排斥她,后来才知道,原来他已经不再记得她了。她略感痛苦,可每想起风长明戳心救她,她则只有幸福,一种伴随着巨大痛苦的长久的幸福……
为此,她必须遵守与风长明的约定,虽然她本身希望风长明能够继续沉睡,因为她也知道风长明的沉睡,是他身体的需要。但与他的约定,她也不能废去。她找上了蒂檬,蒂檬知她要踢醒风长明,当场拒绝了。
“长明受了很重的伤,他需要睡眠来修复他的身体,我现在不能让你叫醒他。”蒂檬如是说。
风致道:“这是我和他的约定。”
蒂檬道:“我不管,现在谁也不准打扰他的睡眠,天大的事情由我蒂檬顶着。”
风致平静地道:“这是他睡前的命令,我觉得他可能有事情要办,所以才这样的,而且他约定的期限是三天,则他是清楚地了解三天之后,他的伤应该是无碍了的,因此才让我在三天后一定要把他唤醒。”
“你说的,我怎么相信?”蒂檬的语气降了下来,如果真是风长明的命令,或许风长明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的。
风致道:“虽然你是他的女人,但他从小便是我抱着睡大的,他在我怀里的日子也绝对不比你短,我是他的女奴,我可以叫你一声夫人。可是,你别忘了,你所给他的深情,在我的心中,亦同样地存在。我,不会在这种事情上,骗你!”
蒂檬沉默了一会,转身欲踢风长明,风致急忙道:“让我来吧,我已经好多年没有踢他了,好多年了啊!”
风致小心翼翼地推风长明向里,然后提脚朝风长明的p股狠狠地踢了过去,风长明惊叫一声,醒了。
他看了蒂檬和风致,惊异道:“风筝,是你踢醒我的?我睡得正好,你干嘛又来踢我?”
风致心头暗惊,阵阵失望。果然,风长明再次醒来之后,已经不记得她了,把她当成了风筝,就连救她的事情,也跟着以前的记忆沉睡了,而且竟然不记得他跟她的约定?此刻埋怨她踢醒了他?但是,这种表现,无疑与他小时候被风筝踢醒之时,是极相似的。
风致道:“你让我踢醒你的。”她也没有辩护,既然风长明把她当成姐姐,那么她就冒充姐姐吧。
风长明感到胸口有些痛,于是扒开胸衣,看见心口上的伤疤,怒道:“这是谁干的?谁在我的胸口捅了一个d?”明知故问,切!
风致道:“那是你救我……救我妹妹的时候的创伤。”
风长明疑惑了,盯着风致,问道:“我救你妹妹?风致?嗯,对了,有这么一回事情,你妹妹变成了血枪,我进入土坑里,我好像自己捅了自己……干,自己捅自己?后来的事情,就没有印象了。这么说,你妹妹也知道我是风长明了?”
风致垂首道:“应该是知道了的。”她突然觉得自己好笨,本想隐瞒,但风长明还记得受伤前的事情,那时他在她在面前亲口承认的。
风长明笑道:“如此正好,这次可以亲近你妹妹了,哈哈,以前老是对我不屑一顾,我这次叫她爱我爱到死……”
“你好坏!”风致跺脚嗔道。
“咦,你向来都知道我很坏的?况且,你妹妹也是我的人,我要对她怎么样都行,嘿嘿,要怎么样对待她呢?她以前如此地无视我的存在!”风长明思语道,蒂檬看不下去了,道:“长明,在你面前的其实不是风筝。”
风长明惊道:“不是风筝?那是……风致?”他凝视风致,风致垂脸不语,嫩脸绯红,他道:“果然长得一模一样,为何不戴着面纱了?”
风致柔声道:“已经没有必要了。”
风长明道:“你不戴着面纱,我很难辨认你们,你还是戴着面纱吧。”
风致道:“你能够记起来吗?”
“是能记得些,断断续续的,不是很清楚,但我仍然能够记得你为了我而几近死亡,我当时想拼命地记起有关你的一些,因此以冰钻捅了自己的心胸……之后,便不记得了。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是你的主人的?”
风致道:“在蒂檬喊你长明之时——”
“所以你才会在那时不惜一切地阻止乔野杀我?”风长明感激问道,他的这个女奴,原来一直都这样地守护他!
风致颔首道:“嗯——”
“过来!”风长明唤道,风致愣了一下,轻踱莲步,走到风长明面前,风长明伸手拥她入怀,看着她那与风筝无异的脸蛋,心中赞叹,抚着她的背,道:“你果然不是风筝,虽然你们两姐妹长得相像,但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你是如此的柔顺,是那种从心底散发出来的柔顺,不似风筝那种强装的柔顺。你姐本不是柔顺的人,为了我,偏偏要装出很柔顺的样子,是吧?”
风致靠依在他的胸膛,柔声道:“其实姐她也像致致一样爱你,只是她的个性有点辣,与小姐的粗鲁是不分上下的,但我姐现在似乎变得有点温柔了。”
“是这样吗?”风长明笑了,道:“她只是在平时温柔而已,到了某种时候也是非常辣的,比如在床上之时……”
说得两女劲羞,蒂檬嗔怒道:“你说话检点些。”
风长明笑道:“这里有没有什么人,用得着这么害羞吗?风致,你说是不?”
“我……我不知道。”
“哈哈,看来你还没有做好迎接你的主人的准备,你和蒂檬聊聊吧,我出去一会。”风长明放开她,又道:“她是我的第一夫人,也是你的夫人,你以后得听她的话,有意见吗?”
风致细声道:“没有。”
蒂檬心想:这风致虽然强悍到胜我的地步,不料却如此柔顺。
“我的事情,暂时别让姐姐知道,你也清楚,我和姐姐发生了一些事情。”风长明所说之事,风致当然是最明白不过的。
她应道:“嗯,回到眠栗,我是否又得装作不认识你?”
“我想,应该是吧!还有,你得戴上面纱,我喜欢你戴面纱的安静和神秘……”说罢,风长明就要出去,蒂檬道:“你的胸口不痛了吗?”
风长明回首道:“还有一点点,但我想应该不碍事了,只是以后可能会留下伤痕,有损我性感的胸膛。”
风致愧疚地道:“对不起……”
“只要你活着就好。”风长明注视着风致,“虽然我很难记起关于你和我的曾经,但你如此的保护我,且你姐姐曾说你非常的疼爱我,我想,这一点点的伤,我还能够为你而承受,即使你只是我的一个女奴,也是我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人儿。”
风致无言,她只能默默地听着,蒂檬却道:“你如此急着出去,有什么事情吗?”
“我记得还有一个女人在那时拼了命的保护我,而她的力量其实并没有多大,却为我而挡住了三个矮子的攻击,且身受许多处伤,你说我该不该去看看她?”
“恩,你去吧,但别她。”蒂檬道。
风致急忙补了一句:“伽伽她还不想和你相认……”
风长明耸耸肩,笑笑,道:“这我知道,回来时再陪你们,风致,你做好心里准备,我想要你。”
风致红着脸儿低着头,又是一声很轻柔的“嗯”——也许她真的很强大,她却永远也不懂得如何抗拒她的主人,唉。
………………
漠伽不料风长明在此日醒来,按说他受了伤,是极需要睡眠的,如今却出现在她的眼前,她只得邀请他入帐,心中忐忑不安。
风长明凝视坐于对面的漠伽,他忆不起与漠伽的一些事,只是他一早便由他人的嘴里得知漠伽与他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且在那场战斗中,漠伽选择了以生命来保护他。
“你身上的伤好了没有?”他道。
漠伽眨了眨顶圆的眸,道:“都是一些皮r之伤,已经无大碍了。”
风长明道:“哦,这样啊,你让我看看,如果留下伤痕就不好了,有损你美好的皮肤。”他俯首过去,就要对漠伽动手动脚,漠伽惊慌而退,她急道:“没有……没有留下伤痕。”
风长明坐正,不解地道:“为何如此怕我?”
漠伽无言,风长明又道:“我会把你吃了吗?即使我把你吃了,那又怎么样?”
“长明叔叔……”漠伽只在心里念着这四个字,却闭口不言,她的双眼紧盯着风长明,眼中流露出浓浓的慌乱之意。
“为何那时要那般拼命地保护我?”风长明无疑是明知故问。
漠伽道:“我……我……”
“因为我像你记忆里的某个人?”风长明不忍心再她,虽然他明知她已经知道他是谁了,但她此刻不愿承认,则是她想为自己保留一些,那或许是对她很重要的。
漠伽恨不得早些听到风长明这话,便接道:“啊,就是,你像我记忆里的某个人。”
风长明问道:“可以问问那人是谁吗?”
漠伽想了一会,道:“我可以不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