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丑女不愁嫁第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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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丑女不愁嫁 作者:肉书屋

    布西回头,看到她就像看到了外星人,“你跟来做什么?!”

    小芽不明白了,“我跟来怎么了?”

    “你跟来……我现在要躺一会儿,你怎么能跟我同一个帐篷。”布西发青的脸上又透出红晕,还真是……

    37

    热得小芽嘲讽不已,“一个兄弟共妻的荒唐部落,还这么封建,真是说不出的矛盾。”

    布西的脸涨得更红了,“这有什么矛盾的,兄弟共妻那是天经地义,我们又没有什么关系,怎么能共处一室。况且你一个女人家,你怎么那么厚脸皮?”

    这下换小芽脸涨红了,她气呼呼地指着这个可恶的家伙,指尖抖索不已,“你说谁厚脸皮了?!外面这么冷,天马上要黑了,你难道要我给你守门口?”

    “我就是想现在睡一会儿,等会天黑了让给你睡啊!”布西咬牙切齿地瞪着她,懊恼而无奈,“真是倒霉,干嘛要救你,现在受罪的还是我。”

    小芽顿住了,眼睛晶晶亮地望着他。原来这小子,还懂得怜香惜玉啊。

    “哦……不过,你也不能一晚上都睡在外面啊。”小芽露出慈善的笑容,说实话,如果那样的话她也一夜睡不安稳。“其实,你可以睡这里地上嘛,随便铺点什么,总比在外面强。反正我知道,我长这么丑,也不会惹你兽性大发的。”

    布西的脸怔了几怔,最后脸蛋儿一红,别过脸去,“那也不行,就算你不介意,我也得顾及你的名节。况且你是有夫之妇,万一你几个丈夫找来,我会吃亏的。”

    小芽嘴角抽了抽,觉得这人还真是说不出的别扭,想了想,她又说:“放心啊,这里方圆多少里都没有人烟,你不说我不说,没有人知道。”

    结果布西不信任地瞟了她一眼,说:“你说不说,我可心里没底。”

    小芽彻底头晕了……

    好吧,他爱咋咋地,要受罪也是他自己找的。一扭头,小芽折回帐篷外,画圈圈。

    塘子中间,偶尔会有鱼儿翻腾,溅起一点点波涛。

    天色渐渐发暗,周围的山啊树啊只有一道模糊的轮廓,近处的水塘,也似乎被笼上了一层迷雾,朦胧而迷离,让人处在其中,好像找不到自己。

    就是心跑得很远,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知道自己将要做什么,和想要做什么,一切都失了真。

    “刘小芽。”她轻轻叫自己,“你现在,是在逃难的过程中遇到了一个好心人收留,记得吧,这一切是真实的,虽然眼前的一切看不清,但是你现在的处境没有错。虽然心里很糊涂,不过,等明天一早迎来朝阳,你会活跃起来,会清楚自己是谁,也会对未来充满希望的。”

    “你叫刘小芽?”

    突来的声音把小芽吓了一跳,抬头,就见那小子一副懒洋洋的样儿看着她。

    “你不睡你的觉,又来吓我干嘛?”

    他轻嗤一声,“我没闲工夫吓你。”说完就地坐到她身边。

    小芽扭头看了看他,“你就睡这一会儿?”

    “睡不着。”他回答得很无力。

    小芽邪邪一笑,“是因为我在门口吧?”

    “是。”没想到他回答得很果断,这倒让小芽不好意思了,“要不,我走远一点。”说着就要起身,布西却一把按住了她,“不用,我不想睡了。”

    小芽重新坐好,歪着头,一瞬不瞬地望着他。

    他的脸再一次渐渐出现了绯红,“你……看着我干什么?”

    小芽嘿嘿一笑,“你二哥要娶的那个女人,长什么样?会比我丑吗?”

    他懒懒地瞅她一眼,“没有可比性。”

    这话听得小芽很不舒服,但是瞬间她也理解了,没错,她没事跟人家比较什么,自己什么材料自己清楚。

    “你从哪个村过来的?”布西突然想起来似的问。

    小芽怔了怔,虽然很不想说,但是觉得人家都把家底摆出来了,她怎么也得回敬几分,“我的事情很复杂,几个月前,我原本是属于另一个世界的自由人,一阵风把我吹来这里,就被巴斯村的一个男子救了,然后我跟他成了婚,才发现他们是兄弟共妻,于是我逃了出来。”

    布西眨着眼看她,一脸的纳闷疑惑。

    小芽理解地点点头,解释:“在我以前住的地方,一个女人只能跟一个男人结婚,所以我无法逾越这种思想,就想逃回别的地方去。”

    布西望着她,很认真地久久地看着,看得小芽都觉得脸红了,他才突然问:“你的意思是,你只能爱一个男人?”

    小芽回了回神,郑重地点头,“当然,要给对方全部的爱啊,这样才公平。”

    “那其他的男人呢?那个男子的兄弟们?”

    “就算觉得很喜欢也只是喜欢,不会爱的,爱情是属于两个人的。”小芽坚定地说。

    布西的眼神很奇怪,他忽闪着眼帘上上下下打量着她,冷哼道:“你还真是自私哪,只爱他一个人,别人一辈子得不到爱,他的兄弟们真凄惨。”

    小芽顿了顿,半天回不过神来,这是什么逻辑?但是很快,她火气涌了上来,“那,其他的兄弟不可以娶自己喜欢的女子吗?一人娶一个就好了。凭什么都非要让我爱,我没那么多精力。你们这种兄弟共妻的习俗真是让人费解!简直不可理喻!”

    “那你喜欢的那个人,他在家里负责什么?”布西也不着急,淡淡地问。

    小芽想了想,“种田啊。”

    “他的兄弟们呢?”

    “老二放牧,昨天还出去做生意。小弟还在念书。”

    布西笑了笑,“如果老二娶了一个妻子,你和那个人就只有天地种了是吧。”

    小芽眨了眨眼。

    “而老二家,就只有畜牧,没有田地。”

    小芽似乎有点明白了。

    “父母要给每一个孩子盖房子,置办用具,本来就人多地少,一家的财产还要一下子分成三份,每一个小家的收入就会更少,生活自然也会越过越穷。只有共同娶一个妻子,兄弟们明确分工,有人耕地,有人放牧,有人做买卖,生活才能越来越兴旺。要是各走各的路,根本没有办法活下去。”布西叹了口气,显得也很无奈。

    小芽定了定神,虽然觉得他的话很有点道理,但是……“那,不能每一个兄弟分一点田地和畜牧吗?”

    布西失笑,“你的男人那么能干吗?”

    小芽怔了怔。

    “除非有分身术,才能一边在田里种地,一边跑到山上去放牧。”

    小芽的脸色非常难看,嘟着嘴垂下了头。

    布西望着她,软下语气,好心地解释:“这也不怪我们的风俗古老,实在是地势造成的。你也看到了,这里处于横断山脉区域,到处是高山峡谷。河谷气温高,适合耕作,山间和山顶是草场,只能放牧。这种半农半牧的区势,就决定了一个男人对农、牧不能兼顾,而兄弟共妻家庭的数个男人正好可以解决这个矛盾。”

    原来是这样……

    小芽心底的迷惑和怨恨随着布西的话,渐渐地冲淡了。怪不得大婶说因为大叔只有兄弟一个,所以他们的生活过得不怎么好。

    为了生存想到兄弟共妻的婚姻模式,他们这里的人,也算是够智慧的了。相信如果把这里的人放在她生活的大都市,他们也不会选择一妻多夫制。

    只是,为了生存而已。

    “但是……这种生活怎么可能和睦呢?人总会有嫉妒心啊,特别是男人。”小芽想起塔泉的眼神,就觉得心底发寒。

    “这个问题啊,那就不好说了。但是,大多数的家庭还是很和睦的。其实这主要看女人的平衡能力。”布西说着冲小芽诡异地眨眨眼,“就你,一准是恶妻的典范。”

    小芽的脸发绿,“说什么呢你?!”

    “不是吗?就你,傻傻笨笨的,还牛脾气,怎么可能料理好跟丈夫们的关系。不然,你跑这儿来干嘛?”

    “我跑出来不是因为我没本事,是因为我不接受他们的生活方式!是我不要他们的!”小芽气急败坏地纠正他。

    布西也不跟她争,只鄙视地瞟她一眼,扭回头。

    小芽的气焰消下来,看他不跟她争,她倒开始反省了。他说的没错,就算她接受他们,也没有信心处理好跟他们的关系,特别是……虽然,送塔泉走的那天早上,她已觉得塔泉没那么可恶,但是,他们家还有个小不点呀!

    哦买噶!

    “哎,哎!”

    “嗯?”小芽被布西唤回神,抬头看他,“干嘛?”

    小子笑得鬼鬼的,“想你男人了吧?”

    小芽被问得一愣,顿时满面羞红,“说什么呢,不可能!”

    “不承认就算了,你呀,快去帐篷睡觉吧,天都这么黑了,祝你做梦梦到他们。”布西调皮地双手做了个祝福的样子。

    小芽也不再跟他多说,起身就进了帐篷。

    现在,她要干什么?嗯,她不能那么自私那么忘恩负义啊,人家收留了她,虽然他人是刻薄可恶了点,但良心是大大地好,知道怜香惜玉,把帐篷让给她用,但是她可不能独占。反正他与她两个人,根本无法从心底有异性之分,也就是谁也不把谁当异性,那就算共处一室,也没关系吧。这毕竟是特殊情况啊,再说也没有外人知道。

    不知为何,此刻的小芽,就是完全的没有戒备心理。她知道,这里的人其实还是很淳朴的,甚至,虽然这一天他们吵吵闹闹的,却有种奇怪的信任感,也许是因为现在在他们的世界里,只有他们二人相依为命吧。你能够想象,你与一个异性共同生活在沙漠里的情况吗?天地里全是沙漠,那时候谁会介意他或她不能睡在一起的想法呢!

    说实话,自从来到这里后,小芽的心境还是纯净多了,现在唯有感叹,都市里形形色色的人啊,都是被物质给折腾的。

    饱暖思滛欲嘛。

    这番心理活动后,小芽已将床边的地上铺好了一层厚厚的棉被,床上只留下一条薄毯,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她拍了拍手,转身,趁着月光,对门外受冻的人儿喊:“布西,床铺好了,快进来!”

    外面的人显然顿了顿,着慌的说:“不用,你睡吧,我没关系。”

    “哎呀你别在那儿逞能了,我在地上给你打了个地铺,你把我当姐妹,我也把你当哥们,谁也不会对谁有邪念,所以,没关系的,进来睡吧。”

    门外,停了好一会儿,才迟疑地探出一个头来。

    小芽突地失笑,看他贫嘴的时候可恨,可是这时候又真是惹人逗。

    “看,完美吧!进来睡吧,不然夜里要是冻死你,我良心不安哪。”

    布西愤愤地瞪她一眼,脸上的表情又恢复窘迫,他迈出一步站到了门口,四肢畏畏缩缩,扭扭捏捏,就是不敢进来。

    小芽向他招手,“来,你先睡吧,我刚才睡了很久,所以现在不困,我坐在床上玩,这样你可以安睡了吧?”

    布西的脸上笑得干干的,“被你瞅着我更睡不着。”

    小芽顿了顿,一转身坐到床上,直躺了下去,道:“反正我很瘦,又不喜欢翻身,你可以当做床上没有人。”

    “那我更怕鬼。”布西撇嘴。

    小芽嘴角都抽了,呼地坐起身,厉声命令,“你,给我过来,快点!”

    布西哆嗦了下,慌忙地奔进来,直接坐到地铺上,抓起被子往身上一盖,直挺挺睡了下去。

    小芽得意地勾了勾唇,暗道:小样儿,叫你嘴上欠揍,还不得听我的话,乖乖地睡我脚下。

    38

    夜,很静。

    小芽睡在床上,一直没有平静。

    她在想朗赞和塔泉两个人,想这两天发生的一切一切。这两天,虽然时间很短,但是,却是她生命中变故最大的两天。即使那时候爸爸抛弃他们母女,她也没有此刻这般心境。

    为什么呢,她也不知道。

    当真逃出了那个魔窟,她的心,却又飘了起来。也很痛。今天听布西这般的解释,她突然觉得朗赞和塔泉也很可怜,最起码她知道了,他们也不是故意玩弄她,只是因为这该死的无奈的风俗,也许在他们的心里,他们已给了她最好的,事实上,他们也确实对她不错的……

    哎……她这样不顾一切地走了,他们会怎么样呢?塔泉还不知道,可是朗赞,他会受到父母的惩罚吗?

    换句话说,他们也是无辜的呀。

    天哪,这下,想要讨伐都找不到敌人。

    其实有时候她也想,为什么她这么迟钝?在巴斯村住那么久都没发现?仔细想一想,这也不能怪别人,她本就是个宅女,又不爱八卦,那是前世留下来的习惯,再说听朗赞的意思,他们做丈夫的不便去张扬这种事,而且,家家都这样了,谁没事整天把丈夫们一个个拉出来溜溜?

    呵呵……

    垂眸扫见不知道真睡还是假睡的布西,小芽轻叹了口气。布西家里兄弟四个,到时候他们的妻子,不是更惨?要同四个丈夫睡觉,那妻子受得了吗?虽然布西不喜欢那个未来的妻子,但是小芽真的很同情她。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们这里的男人长得还真不错,不说朗赞一家,这个布西也是,五官明朗,刚气中带点秀气,好像是受了这山青水秀的影响,人长得真是漂亮。虽然女人就相对差了点,不过也还好啦。一个女人同时拥有几个长相很帅气的丈夫,他们这里的女人也不能不说有福气呢。

    ……呃,她在想什么?

    不行不行,打住,又胡思乱想了,就她这尊容,能有个差不多的男人要她就不错了,怎么能贪心真的接受三个送上门来的帅丈夫呢?这一定是老天对她的考验!她一定不可以上当!否则,一定会死得很惨!

    这时候,她满脑子想的都是猪八戒撞天婚……

    不行不行不行!她绝不能做传说中气死猪八戒的那个蠢材!

    收回思绪,小芽翻了个身,哎,睡吧,睡着了一切都会过去了。

    床底下突然传来轻微咯吱咯吱的声音。

    小芽顿了顿,轻轻转回身来,侧耳聆听。果然,是布西发出来牙齿打架的声音,小芽心里一惊,不会是地上太冷吧,不然,他也不会因为害怕而牙齿打架呀。

    坐起身,小芽伸出脚,用脚尖轻轻地碰了碰被他蜷成一团的被子,“哎,布西。”

    布西一个惊悚,猛地从被子里钻出个头来,瞪大眼睛看着她,“你干啥?!”

    小芽吓了一跳,瞪他一眼,“我倒要问你干啥,大半夜你咯吱咯吱地吓唬人是不是?”

    布西脸色变了变,十分不情愿地说:“我冷。”

    小芽先是笑了笑,又猛地收敛了,“那,那怎么办?”转身,想把自己的被子也给他。

    “不用,就是再拿一条也没有用。”布西慌张地阻止了。

    “为什么?”小芽疑惑,“是地上太凉么?”

    “不止,还潮潮的。虽然隔了草皮,但是那种潮湿的气息还是会透到骨头里。”布西说着也坐起身,很是无奈。

    小芽无措了。地上不能睡,可是床只有一个呀。

    两人相对无言。

    终了,小芽狠了狠心,大义地说道:“你上床上来吧,我划个三八线。”

    “什么?!什么线?不行不行,我与你素不相识,怎么能同床共枕?!”布西大惊失色,好像小芽有什么图谋不轨似的。

    小芽不满地撇撇嘴,但还是秉承着助人为乐的精神,沉声说:“少啰嗦,快上床来。”说着,拿起枕头放在床中间,“我们一人睡一边,谁也不许乱动。有枕头为证,我们是清白的!”

    布西抽了抽眼角,瑟缩着向后挪了挪屁股,“别开玩笑了,我不会上床上去的。”

    “现在不光是冷的问题,如果你中了湿气,会害病的。我一女人都不介意,你说你怕什么呀,乖,快来。我发誓这事不会说出去的。”小芽苦口婆心。

    可是单纯的布西还是拼命地摇头,“你睡你的吧,不用管我大不了,我不睡了,去外面。”说着就站起了身要往外走。

    小芽下意识地一把抓住了他,“哎!你别走。”

    布西回头惊恐地等着她,僵直的身子定了半晌,却突然中了电似的甩开小芽的手,“你干什么?!”

    小芽一惊,反应过来后,咯咯咯的笑得止不住,“我的天哪,白天看你尖牙利齿的,还以为你多大能耐呢,原来这么菜!哈哈哈,好玩死了……”

    布西被小芽笑得脸上一阵儿红一阵儿白,恼羞成怒,他咬牙切齿地喊:“不准笑!女人!我为你保名节,你还笑我,真是又傻又笨又没良心!”

    “算了吧,明明是你自己害怕。”小芽难得鄙视他一回。

    “我……我害怕什么?!有什么好害怕的?”布西涨红着脸,硬是不承认。

    “害怕什么,你心里明白。”

    “你……你……”

    “别你你你的了,快上来吧,我是为你好,你要恩怨分明。反正我们都一个屋里睡了,也不在乎是床还是地,现在只当是床被枕头劈成了两张,还不成吗?”

    布西还是不领情,“哼,你说劈就劈啊,那是我的床,劈成两半你赔吗?占了我的床你还当家做主了你。”

    小芽快对他无语了,叹了口气,她有气无力地做最后的争取,“我说,布西先生,你才二十岁,对我来说,刚刚成年,而我比你年长那么多,在我眼里你就是……跟我外甥差不多,我啊,权当搂着儿子睡呢,所以,百分百不会出事,你且放宽心吧。”

    这方,布西早就开始急眼,紧抿的薄唇几乎泛起青白,“少在这儿拐弯抹角地损我,什么外甥儿子的,你骂谁呢?!哎哟真是讨人厌的女人,明天一早就给我走!”

    “嘿嘿,你误会了误会了,其实我就是想告诉你,我们俩就是睡一张床也不会怎么地,所以你尽管上来吧。”小芽赔着笑脸,其实心里已非常的疲惫。

    谁知,人布西根本不为所动,完全沉浸于刚才的气愤中,于是,头一甩,鼻子里哼了一声,裹着个被子就出去了。

    “哎——”小芽手张在半空,他人已不见了,不由得泄了气,又怨念地嘀咕了一句:“小老封建!”然后被子一抱,扑通一声倒在床上。

    夜已深,小芽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一是因为白天睡多了,二呢,也确实挺担心布西。人家把床让给她,自己在外受冻,叫谁也良心不安哪。于是下得床去,到门外去寻找,可是此时除了能看到被月光反照的粼粼水面,其他到处黑压压的,而且,好空旷,说实话,她有点害怕,战战兢兢地唤了几声布西,没人应,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只好作罢,快速撤回帐篷。

    不知为何,当发觉布西没有在附近,她的心揪紧了。毕竟这里可是荒山漫野,万一有个野狼什么的跑过来,她也不能指望一池的鱼儿救她。

    可是那个该死的东西,他是跑去哪儿了呢!

    埋怨归埋怨,害怕归害怕,小芽还是最终因为熬不过困意,在惶恐不安中睡去。

    还好,这一夜无风无浪。

    只到眯开一点眼缝看到门外有亮光,知道天亮了,小芽才安心沉睡过去。

    这一睡,又不知道睡到了何时。

    直到一阵连绵不断的敲击声顽强地马蚤扰着她,她才愤懑地睁开眼睛,悠悠回神,清晰地听得就在帐篷外头,好像是安装什么的声音。

    好奇地坐起身,她走到门外,赫然看到紧挨着帐篷,打扮利落的布西正挽着袖子抡着锤子呼哧呼哧地搭起了一个小型的帐篷。

    小芽一头黑线,“布西,你在干什么?”

    布西不悦地看了她一眼,“没看着吗?还不是因为你鸠占鹊巢!”

    小芽望着他干得起劲,还是心里头一片迷糊。同时,还是涌出一丝喜悦,他这,是要叫她长住吗?

    “这两天可能有雨,你今天还不能走,不然死在哪个旮旯里,被野狗吃了都没人知道。”

    小芽的脸绿了,“你……说什么?!”

    布西嫌弃地斜她一眼,“怎么?不爱听?我说的都是实话。”

    小芽干喘气,说不出话来。她想,在他身边可能不会冻死不会饿死不会淹死,可是一定会被气死!

    气氛僵住,实则是小芽这边僵住,人布西还哼哧哼哧地干得起劲,不一会儿,一个小帐篷就安装完毕了。他丢开锤子,满意地望着自己的杰作,灿烂一笑,“看吧,我的活儿就是这么棒!”

    小芽翻着白眼看他,“你夜里去哪儿了?”

    “去偷这些东西了。”

    “啊?”

    他回头冲她一笑,“呵,不是,这是刚才从家里拿来的,夜里我在山顶随便转了转。”

    小芽哆嗦了下,“神经病,深更半夜地瞎溜达。”

    “不然怎么办,一动不动地给你站岗会被冻死。”

    小芽无言了。反正她就知道,她永远辩不过他。

    “怎么?你夜里……想我了?”布西突然侧过头来,满眼的狡黠,“不会是习惯了有男人陪,一个人睡不习惯吧?”

    小芽刹那间满脸羞红,羞愤难当,颤着指尖指向他,“你……你太过分了!混蛋!”骂完,一转身,钻回帐篷了。

    但是,立即,她又探出头来,脸上恢复了白皙,悻悻地斜了一眼那歪歪扭扭的小帐篷,道:“不过,我觉得你也够笨的,不就是想睡觉的时候看不见谁嘛,你在帐篷里扯个帘子不就行了,还累得满头大汗地安帐篷,真是跟蠢驴一样。”

    “你……”

    在布西的咬牙切齿中,小芽终于有种解了气的得意,缩回帐篷,坐床上哼起了山歌:

    山中只有藤缠树,世上哪有树缠藤,青藤若是不缠树,枉过一春又一春。竹子当收你不收,笋子当捡你不捡,绣球当捡你不捡,定留两手捡忧愁,连就连,我俩结交定百年,哪个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

    唱着唱着,小芽心里一阵心酸,她信奉的爱情,不过是两人平平静静地牵手到老,不需要轰轰烈烈,只要彼此能忠贞不渝,可是,现在,她遇到了什么样的事呢?

    突然,像是与她回应般,门外响起了响亮而悠扬的歌声,不用说,应该是布西,想不到这家伙还有一副好嗓子!

    小芽新奇地跑出帐篷,眼前,那真是一副好光景!

    蓝色的天空,朦胧的远山,碧绿的水面,古老而神奇的竹筏上,一个俊秀而挺拔的少年挥着竹竿,放声高歌。

    虽然她听不清他唱的是什么,但是歌声在山涧久久回荡着,配着如此玲珑美少年,真是让人耳目一新!

    “哎——我也想上这个小船,好不好?”小芽开心地高声问。

    布西停止了歌唱,从口中说出的话恢复到不讨喜,“没看到我在喂鱼吗?你以为我在配合你玩浪漫啊。”

    小芽吞了吞口水,多少,有点习惯了他的毒舌,也不在意,继续讨好道:“你让我玩玩嘛,我只在电视上看到人家划竹筏,好好玩的样子,你叫我试试嘛,我帮你喂鱼行不行?拜托啦拜托啦……”

    “电视?”

    “以后再跟你解释,你先让我上去嘛!”小芽急得直跺脚。

    布西抿嘴一笑,倒也不再问难她,于是划着筏儿靠近岸边,向她伸出一只手,“上来吧!”

    小芽的心激动了,尖叫一声跳上竹筏,由于太过猛烈,小竹筏上又有点滑,没有踩稳,她身体趔趄了下,幸好布西及时用一只胳膊挡在了她胸前,她才不至于亲自去喂鱼。

    39

    “好险……”小芽抹了抹没汗的额头,吸了口气,新奇地研究起这小小的竹筏,“好神奇哦,我一直没弄明白为什么几根竹子就能飘在水上呢?而且还能站住人。”

    旁边没有声音。

    小芽抬起头来,却是看到布西有点僵硬的脸,和微红的脸蛋儿,不由得疑惑了,“你又怎么了?”问完,看到他下意识藏到身后的胳膊,小芽转而以想,才明白过来,刚才那一下不小心,两人不但身体接触,他还很紧密地挨住了她的胸部……

    这么一想,真有点羞人。

    挠了挠头,小芽狠了狠心,大方地道:“算了,我不计较,你也别总是害羞了,反正就咱俩,痛痛快快地玩,别耽误时间,啊。”

    布西怪异地盯了她一眼。

    她冲他夸张一笑。

    布西眨了眨眼,笑了,不是诡异或厌烦的笑,而是微带羞赧和青涩的笑。

    小芽满意地吸了口气,看吧,还不过是个孩子嘛。

    “开船!”小芽高喊一声,随着竹筏的移动,心也飘了起来,“哎哎哎,好吓人呢!”没走多远,这微微晃荡的小筏就让小芽吓白了脸,她不顾一切地双手死扯着布西的衣裳,“你让我拉着你吧,我怕!”

    布西一脸哭笑不得,“刚才是谁那么兴奋地,原来是叶公好龙。”

    “不是说了没有坐过嘛!这也没个扶手啥的,能不害怕嘛!”小芽理直气壮地喊着,双手指节泛白地死抓着他。

    布西无奈地摇摇头,给她伸出个胳膊,“来吧,给你。”

    小芽讪讪一笑,小心翼翼紧握住他的胳膊,嗯,这下安全了!胆放进了肚子里,小芽就没法安生了,一会儿子稀奇竹筏的构造,一会儿看鱼儿似乎就在脚边而开心地大叫,一会儿又试着蹲下身去喂鱼,反正,玩得不亦乐乎。

    说实话,她从来没这么放纵过。之前一直活得畏畏缩缩,现在到了没人烟的地方,感觉心被放开了似的,不再怕有人笑话她,也不再怕周围的人会伤害她,不受约束和压力的大声笑大声说话,真是过瘾!

    这时候我们想,如果把小芽放在这样的环境中,她的性格也会不同。所以人嘛,性格也不全是天生的,后天也是很重要的呀。

    竹筏飘到水面中央,小芽的心情已变得明朗许多,不再那么害怕,一手拉着布西,一手脱下鞋子,把脚丫伸入水面跟小鱼儿逗趣,欢喜得不行,“好好玩啊,竹筏不像船,感觉就像在水上漂一样,跟鱼儿打成了一片,咯咯咯……”

    布西从眼角斜向她,看着她欢快地样儿,嘴角禁不住微微地勾起。

    银铃般的笑声,在天与水之间回旋,一个天真烂漫的女子,身边陪着健壮的男子,这简直就是一副纯美的生动的国画画卷。

    好久好久,小芽玩得乐不思蜀,最后玩累了,就索性坐了下来,感觉身体就紧挨着水面,那种感觉似乎自己是水里的鱼精一样,感觉真是美妙之极。

    “哎,谢谢你。”小芽由衷地说。

    在她背后的布西瞥了她一眼,“谢什么?”

    小芽用手洒了一把鱼食,望着争先恐后抢吃食的鱼儿,觉得真的很有生机,“如果不是遇到你,我真的可能就魂飞魄散了。谢谢你这两天的照顾。”

    布西轻轻笑了笑,“谁让我倒霉呢,遇上了还能怎么办?如果不管你就会变成罪人,我也是逼不得已。”

    小芽笑着白他一眼,“你这个人真是。干嘛总是这样说话,明明是好话,也会被你说成坏话。”

    布西不做声,沉静了一会儿,突然转了话题,问:“哎,女人,你不打算回去了?”

    小芽心口一触,无意识地反问:“回哪?”

    布西看了看她,“你的丈夫们,怎么办?你真的打算一走了之吗?”

    小芽叹了口气,“反正都已经出来了,我先在你这儿住几天再说好吗?心里很烦,不想考虑这事。”

    布西理解地点点头,眼睛里,流露出一丝难得的担忧,“女人做出这种事是很叛逆的,所以,你应该没办法回去了。”

    小芽无奈地摇摇头,“还以为兄弟共妻的地方,女人会地位高些,没想到,跟大多数的古代人没啥区别。甚至还更低。”

    布西纳闷地看了她一会儿,定了定,说:“也不是你说的那样啦,我们这里丈夫和妻子地位是同等的,我只是说,你离家出走太过分了。”

    “那如果是丈夫出走呢?”

    “丈夫怎么会出走?”

    “就像你啊,你不是不喜欢那个妻子吗?”

    布西拉下了脸,阴森森地说:“她还不是我们的妻子!”

    小芽吓得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八卦下去。

    两人不再说话,虽然刚才的气愤有点僵,但毫不影响两人的玩乐趣味,就算不用言语交流,他们也配合默契,在窄小的竹筏上,望望天,看看鸟,偶尔对视一笑。

    随水漂流。

    有一刻间,小芽开始想,如果,就这样子生活就好了。如果可以长久,她愿意与一个陌生的可信的人像好友一样地相处下去,生活下去。只是,这个世上,怎么会有人愿意陪她悠闲。

    那么,前途渺茫的她,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车到山前必有路,得快乐时且快乐吧。

    一直在水上漂得有点饿了,两人才相视笑着下了竹筏,站到岸上的小芽,脑袋里还觉得晃啊晃啊,似乎刚才晃荡习惯了,猛地下了结实的地面还不能适应,呵呵。

    布西从小帐篷里拿出来一袋子一袋子的食物,都是新的,有的还有微热,看来是他早上回家拿的。小芽有仔细看过帐篷里的东西,不少都是干粮,他应该平时大多是吃干粮,因为她在这儿,他刻意拿了些热饭。

    其实,也是个细心地主儿。

    要是嘴巴没那么讨厌的话……算了算了,不管他怎么,反正只是临时搭档。

    两人坐到岸边,开始大吃特吃,如此肆意如此放任,真是痛快!大有天地之间任我唱的味道。

    ——和谐的时代,开始了。

    接连四五日,小芽安然自得地住在帐篷里,大方地接受着布西的款待,虽然她也很想给人家点意思,但她真的是把自己的全部家当都喂了他的鱼。

    呃,话说回来,她那个小包里,真的没有多少的财产。

    因为有布西在,她很安全也不会无聊,每天,都要同他一起赶竹筏喂鱼,实际就是享受漂流的惬意感。偶尔,布西心情好了还会带她到附近的山头看看,给她认一些花草,教她用树叶吹出悠扬的曲调,虽然她很笨也学不会,可是这个过程让她真的很愉快。

    布西会每天都回家去带食物,但是也许是担心小芽害怕,晚上会老老实实地守在这里,白天在小芽休息的时候才匆忙回家,走之前还不断地叮嘱她不要随便出去,而且会用最快的速度返回来。

    两人从开始的互相看不顺眼,到现在相处下来的自然而然,这之间的解释,恐怕只有缘分两个字。

    小芽越来越把他当自家人看了,当然,不仅是使用布西使用得顺手,还偶尔会担心一下他,比如,他的家里人会不会怀疑他,还有路上会不会遇到什么不好的东西。

    这样想过之后,小芽又暗笑自己,太容易感情用事了,吃了这么多次亏还是很容易就信任别人。

    不断地提醒自己,只是暂时地合作伙伴而已。哪天她想通了,会走得一片云彩也不剩下。

    “女人!女人快点出来!”可恶的布西就不能叫她的名字吗?每次都女人女人地喊。

    小芽撅着嘴巴走出帐篷,就见布西喜盈盈地站在那里望着她,“啥事?”

    “今天我看到有块地方的野菊花开了,可好看了,走,带你去瞧瞧。”布西兴奋地说,人看起来朝气蓬勃。

    小芽就有点纳闷了,这孩子怎么每天就这么有精神,好像不知愁似的,虽然他也抱怨过,但似乎并不影响他的心情。话说回来,跟他在一起这几天,她觉得自己也变得年轻了!呵呵,不,就是童心撞地球啦。

    “但是我觉得有点累,还想再睡会儿。”小芽望望天,觉得天色阴阴的,好像云彩要压下来,这种天睡觉会很舒服。

    布西一听她想拒绝,脸色有点不太好了,“你是猪啊,猪也有撒欢的时候,你就只知道吃饭睡觉。”

    “你……谁只吃饭睡觉了。”小芽嘟了嘟嘴,觉得对这个人简直没有应对办法,不如老老实实地跟他去,免得被他埋汰。

    看着小芽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向自己,布西的脸上还是荡起笑容,愉快地伸手拉住她,就撒开两条腿向前直跑,猝不及防的小芽被迫跟着他跑,却是跌跌撞撞几乎扭到脚。“你慢点慢点!这一会儿花又谢不了!”

    布西这才放慢了脚步,回过头来,对她咧嘴一笑,“那是因为你根本不知道那片花儿有多漂亮,满坡满坡的,像有着生命的山坡,让人看起来就会热血沸腾。”

    小芽笑着看着他兴致勃勃的样儿,心底还是很开心,觉得这个家伙真的很单纯,也很好哄。

    一时间,四肢也提起了精神。

    跟着布西翻过了一山又一山,沿路,两人像以往一样对周边的环境品头论足,乐此不疲。小芽在心里还暗暗感叹了下,没有被开垦的原始山坡还真是有着让人意想不到的美,就算她经常出来看,也还是每次都有惊喜。

    最后,在小芽快要疲惫的时候,他们终于来到了这片传说中的仙境,地上,满是大片大片开得灿烂的金黄和橘红的雏菊,像是一片鲜活的植物地毯,一路延伸蜿蜒地漫过坡顶,微风吹指,花朵轻摇,好似流淌着的花海,完美得让人惊艳。稍远处,一道清亮的山涧从岩石里落下,泉水叮咚,一直流向了远处。

    “哇……布西,我不怀疑你在吹牛了,果然是像动漫里的美景啊!”小芽浑身起了劲,欢喜地拍起了手掌,“太好了!我今天要在这里秋游!”一边喊,一边松开布西就跑进了花丛之中。

    “傻丫头,小心别踩坏了花儿!”布西笑盈盈地叮咛。

    “你当我真傻呀,我怎么会舍得踩坏它!你快点过来,站在这里就好像到了天堂!”小芽开心地转着身子,贪婪地嗅着空气中飘渺的花香,被花丛簇拥的感觉,真的有当了花仙子的感觉呢!

    布西向花丛内走了两步,停下身,抬头看着她欢快的模样,满足地勾起唇角,情不自禁地眯起了眼睛,眸光中流露出了温柔甚至是宠溺的神色……这些,或许他自己都不知道。

    从几何时,看到这个傻女人这么高兴,他会感觉这般甜蜜呢?

    小芽却完全看不到布西的柔情,傻愣愣地沉浸于赏花的愉悦之中,她一会儿蹲下身亲吻小花,一会儿扑打着几只飞舞着的蝴蝶,又要照顾到不能踩着花儿,很快,累得满头大汗,娇喘连连。

    布西实在忍不住,失笑着上前一把拉住她,“好了,说你傻还真是傻,别这么兴奋了,要停下来休息一下。”

    “我难得开怀玩一次嘛。嘻嘻……”小芽冲他做了个鬼脸,又立即转颜一笑,“谢谢你了,原来你还真是个浪漫的人儿,将来应该会让你的妻子感觉很幸福才对。”

    布西怔了怔。

    小芽已瞅了个稍空旷的地儿坐了下去,一边热情地招呼他,“来,一起!”

    布西掩去心底那一抹奇怪的别扭感,绽开温和的笑脸,大步跨到她身边,也坐了下来,然而,他刚一落座,她那方,竟随兴地平躺了下去,还笑嘻嘻地道:“啊,真舒服!我们就像是同学,回到了学生时代。”

    布西皱着眉头斜看她,表情说不出的怪异。

    40章

    小芽全然不知,还兴致勃勃地双手比划着说话:“你看,从这样的角度看天空,会觉得视野很开阔,好像这一切都属于自己,一朵朵的白云,偶尔飞过的小鸟,听着远处的水流声,这种感觉很自由对吧?呵呵……因为从小就长得很丑,所以我没有交好的同学,每次出去活动都只有远远的看着他们,心底里很羡慕,好想自己也当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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