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丑颜王妃:二嫁嗜血八王爷第6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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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丑颜王妃:二嫁嗜血八王爷 作者:肉书屋

    式的老庙,有许多年岁了,但还是这一片百姓上香敬神的地方,因此庙内虽破旧,但打扫得很干净,檀香香烛未断,后舍还有几间屋子,供守庙的人住。

    白蝶双果然就侯在那里。

    见到姝儿,蝶双显然有些激动,一张脸一半遮了黑色面纱,眼底盛满了渴切。

    “周妈,把孩子抱过来!”

    蝶双让下人上来抱孩子,雪衣抱着姝儿退了一步,“等等!我要先见到我的孩子!”

    蝶双噙着一丝笑凝睇雪衣,扬了扬手,“来人,把孩子抱过来。”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下去的人又回来,襁褓里有孩子哇哇的哭声,雪衣眼眶一热,就要上前看看不悔,蝶双先一步挡在她跟前。

    “让我看看我的孩子!”

    “先把姝儿交出来。”

    “我要先确定孩子究竟是不是我的不悔!”雪衣坚持着,不肯交出姝儿。蝶双冷冷一笑,给了个眼神,那抱着不悔的侍卫走过来,雪衣才看清襁褓里的孩子,见着不悔并无大碍,虽然不似末离那般圆润,倒也比得一个月前长大了许多。

    雪衣松了一口气。

    但她警觉心没放,冷眼看着蝶双,道:“妳要怎么才肯放了我的孩子!”

    蝶双噙着冰冷的笑容,那眼光如淬了毒的针尖,一下一下狠狠刺向雪衣,她忽然扬手便是一个巴掌甩得雪衣脸颊一偏,左脸上登时火辣辣的疼,蝶双修长的手指又在她脸上轻轻拍了拍,“我最看不得妳这幅冰清孤傲的样子,我想要什么,妳不会不明白吧?”

    雪衣扳回脸,嘴角噙着一丝丝血迹,因着脚步一踉跄和这一巴掌的声响,怀里的姝儿连同一旁的不悔都呜呜大哭了起来,姝儿紧紧趴在雪衣胸前,眼神里在面对蝶双的时候,是无限的恐惧和可怜。

    蝶双狠狠咬着牙,腾起又痛又恨的怒火。

    这是她的女儿,怎么可以怕她!

    瞧瞧,她这丑脸连自己女儿都怕了,她还剩下什么。连自己的女儿都被仇人收买,她还渴望什么,她只要纳兰雪衣死,只要她死了她才能浇灭这满腔的恨火!

    蝶双目光顷刻狰狞阴冷起来,不自觉中瞪着雪衣怀里的姝儿,姝儿呜呜呜哭得撕心裂肺,小手抓着雪衣的发丝不肯放,不停的喊着娘亲。

    “蝶双,妳无非是想要我的命,我可以给妳,但我要妳先放了我的女儿。”

    蝶双笑得冰冷,退后了几步坐下抿茶,好一会,冷冷喊道:“来人,把孩子抱过来,将她拿下!”

    雪衣稍稍一惊后恢复了镇定,她紧紧抱着姝儿,嘴角也不由得冷笑,眸子闪着寒光盯着蝶双,“蝶双,妳若不想姝儿毒发身亡,便将我女儿放了,送入皇宫,我可以留下为姝儿解毒。”

    蝶双蹭地一下站起,茶水也翻了,不过下一刻又恢复了镇定,冷笑了起来:“纳兰雪衣,妳不会对姝儿下毒,否则上官凤澜先就不会放过妳,妳又怎会让他恨妳,姝儿毕竟是他的女儿。”

    雪衣继而冷笑,那目光定定的瞧不出一丝温度,“是么,妳要赌一赌?为了不悔,即使做个小人我也在所不惜,何况姝儿是妳的孩子,妳早已背叛了凤郎,妳以为他还会重视姝儿?”

    “妳!”蝶双登时腾起恼火之色,眼里充血的刺向雪衣,狞笑:“好妳个纳兰雪衣,妳该死!”

    “这是妳逼我的,我只想要救回我的女儿。”雪衣目光胶着在不悔身上,眼底极力掩饰住自己的焦灼和慌乱。

    好一会,只听庙堂里传出蝶双呵呵的冷笑声,她浑身脊背一凉,如入冷窖般抖了起来,那笑声里有着藏也藏不住的狂烈恨意,只听蝶双笑了一阵,狞道:“姝儿早已不认我这个娘,她已经不认我这个娘了,是妳夺走了我的一切,我如今人不人鬼不鬼,连我的女儿都怕我,她怕我!很好,姝儿若死了,我就用妳来为她陪葬。”

    雪衣听了心中大惊,露出些些慌乱:“蝶双,她是妳十月怀胎的女儿,妳莫非连自己女儿的生死也不顾了?!”

    “有妳陪着我的姝儿,姝儿就不寂寞了。”蝶双呵呵的笑得阴恻恻得令人发颤。

    雪衣简直不可相信,恨意竟能让曾经美丽的女子变得如此疯狂。

    “把我的孩子夺过来,将她给我拿下!”蝶双冷声发话,立时有一群侍卫上来夺人,雪衣即便有几手功夫,可哪里是他们一群人的对手,她又怕伤了姝儿,因此顷刻被人钳制。

    “蝶双,我求妳,不要伤害我的女儿,妳要我的命妳拿去!”雪衣万没想到蝶双已经疯狂到连自己的女儿都不顾,此时便有些急了。

    蝶双阴冷的笑着,“妳放心,她还有利用价值,我是不会轻易让她死的,至于妳,我真的是迫不及待想要看妳死无葬身之地的样子呢”凌厉的话锋一顿,冷眸射向雪衣:“妳知道我等今时今日,等了多久!”

    庙堂里姝儿哭得声音都嘶哑了,涨红的一张小脸泪水涎水和鼻涕一把一把混在衣兜上,肉肉的小手伸开不停的抓向雪衣的方向,口齿不清的喊着娘娘珠子一样清透的眼底尽是惊恐和无辜。

    孩子呜呜的哭泣委实令人揪心。

    襁褓里的不悔也哭得惊天动地,蝶双看着姝儿,越发恨意如疯长的野草一般填满了整个心房,冷冷将袖手一挥:“周妈!还不把孩子带下去!吵得我心烦!”

    “诶,是是,奴才这就把孩子带走!”周妈立时领着侍卫抱着孩子入了后舍,雪衣眼看着不悔被抱走,挣扎间让人死死拽着,哭得心痛不已。

    蝶双走上前来,细长晶莹的丹寇抚上她的脸,挑起她带泪的面庞,啧啧的冷哼了几声,“真是我见犹怜,倾国倾城。十足的狐媚样,做丑女的时候就能蛊惑人心了,有了这张脸,让每个男人都对妳死心塌地,不是祸水又是什么”细长的指甲在她凝白的脸上呲一下不知不觉划了一道,殷红的血顷刻渗出肌肤,雪衣登时皱了一下眉。

    “我真是迫不及待想知道,妳这张脸被污水泡上三天三夜之后,还会不会这么倾国倾城?”说罢冷冷的笑了起来,一个眼神递给擒拿她的侍卫,只觉颈子后一把力道劈下来,雪衣应声倒地。

    待醒来后,周围昏昏暗暗。

    一股刺鼻的恶臭萦绕鼻端,空气里浑浊潮湿,闷得让人透不过气来,雪衣惊醒后下意识挣扎着起身环看四周——只有左墙顶上有一扇一尺见方的气窗,透着窗口荧荧的夜色,又适应了一段时间,方才发觉此处是一间荒废的水牢,地面是泥地,肮脏潮湿,那一潭水牢里的水面上泛着点点暗暗的波光。

    长满青苔的牢面角落甚至有一丛丛的植物芦苇从地下窜了出来,可见是荒废许久的一处储水的水牢。

    回想起昏倒前蝶双所说的话。

    莫非——蝶双想将她淹死在这水牢里?

    这里是否还在十里坡?

    她想了想,大概蝶双劈昏她,为的就是不让她记住路和地方。

    那这里很有可能不是十里坡了,但从时间和感觉来看,此处也有可能还是在牛家庄。

    忽然,远远的有一点晕黄的灯火晃荡而来,脚步声正对着她所在的地方。

    雪衣顿起一丝慌乱

    半盏茶的时间,听得外头锁链声响起,随着油灯走进来的,除了蝶双还有几名侍卫,阴暗的水牢里一时亮了起来,但在灯火下,只显得更加肮脏和污秽不堪。

    “醒了?”蝶双冷笑着扫一眼雪衣狼狈的模样,狞道:“别说我狠心,妳跟妳的孩子,我分别安排在两个地方,他若是来救妳,妳的孩子就得死,他若是救妳的女儿,妳就得慢慢淹死在这。妳跟孩子,他只能救一个,妳说这法子可好玩不不好玩?他会不会心痛?我真的是很想看到他心痛的样子,虽然他越是心痛,我越是恨,可我还是想看到他无限后悔的模样,我爱他,可我也恨他!”说罢那面纱下的唇蹦出一串冷恻恻的笑意,只轻轻一扬手,几名侍卫便上来架起雪衣扑通一声走下水池。

    “要怨,妳就怨他吧。”说罢最后一个字,蝶双冷冽一笑,头也不回的踱出水牢,狭隘的空间里,不一会有哗哗的水流声从四个角落注入池子,以极小极慢的姿态浮升!

    雪衣手脚皆被锁链绑在墙面上无法动弹。

    池水此刻淹没在她胸口,一股股难闻的恶臭扑鼻,令她直欲呕吐,可她心里想的只有不悔,蝶双既然那么说,一定留了线索让上官凤澜去找不悔,她此刻只希望,上官凤澜不要出现,一定一定要去救回不悔!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池水越涨越高,从气窗透进来的光线看,已经是一天一夜了,雪衣开始有些虚脱,泡在水里的身体也浮肿了,当这一天的最后一线余辉滑过窗口。

    咣——

    夜色笼罩了一切。

    水流声早已无声无息的蔓延至她的下颌,不消两个时辰,这一池水将淹没她的嘴,她的呼吸!

    ---------------------------------------

    山神庙里,上官凤澜被带到庙堂。

    其他的人皆被挡在山下。

    仆一见了上官凤澜,蝶双眼里顿时有了一层湿意,她虽然恨着上官凤澜,可当他站在她面前,她还是无法克制心里那股强烈的爱,隔了这么一段时间,隔了这么多的物是人非,她一刹那有个错觉,几步奔了过来将他抱着,“澜,你来带我走的是不是!”

    上官凤澜冷冷的声音响起:“不悔和雪在哪!”

    蝶双惊得震退了几步,恍自才从现实里回过神来,眼里顿时又翻涌起波涛暗流,冷色炙然:“你竟无情到此!上官凤澜,我恨你!是她一步步逼得我人不人鬼不鬼,我不会放过她!我恨她,我恨你!”

    蝶双的歇斯底里,蝶双那陌生得让他几乎认不出的模样,上官凤澜不由地握了握拳头,“双儿,没有人逼妳,一直都是妳自己逼着自己。”

    “够了!我不要听!”蝶双放声喝斥他的话,一张雪白的脸惨白得像是纸片,瞪着一泓恨意之火冷笑的直起身子,“上官凤澜,我要你一辈子痛不欲生,我要亲眼看着你的孩子还有你在乎的人是怎么死的!”

    “妳把她们怎么了!”上官凤澜眼底冷色一点点透了出来。

    “她们此刻还活着,但下一刻我就不敢保证了,孩子跟纳兰雪衣,你只能救一个,澜,你要怎么选呢?”蝶双呵呵的冷笑起来:“救了孩子,纳兰雪衣就会死得很惨,你可心痛?救了纳兰雪衣,孩子就会死,我想她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如何,这滋味不好受吧?”

    半个时辰后。

    十里坡下。

    “王爷,让卑职带人去救不悔小郡主!王爷去救王妃!”有属下开口说道。

    孟然撇撇嘴,说:“她既然安排了这一出,自然是有防备的。”说完看着上官凤澜,上官凤澜的眼神已经默认了,“不论哪一边,若不见我本人,孩子和雪都将有危险。”

    孟然握了握拳头,咬牙道:“她可有留下些线索?!”

    “孩子在牛家庄以东,雪在西。”

    孟然脸色更加难看了起来:“这牛家庄乃是京郊最大一处庄子,百姓成千,可要往何处找?!”

    上官凤澜脸色也有些发白,孟然迟疑了好一会,还是道出心里所问:“爷,救哪一个!”

    上官凤澜抬头遥看西面,定定的看了好一会掉转头,“去村东口!”

    “爷,真的——不顾王妃生死了?”孟然有些不甘和愤怒。

    “若是让她来选,她也会选择救孩子。”上官凤澜低低的说道。

    “可是——”

    上官凤澜扬手打断了孟然接下来的话,吩咐道:“孟然,你带两百人,速去庄子东口寻家中有刚分娩的妇人,再寻家中有羊奶的人家!”

    孟然想了一想,“爷的意思是,顺着这条线索,可以更快找到小郡主以挤出时间去救王妃?!”

    “不悔一定需要喝奶,希望能借由此更快的找到不悔。”

    尽管如此,孟然还是担心来不及赶去救雪衣。

    上官凤澜翻身上马,扬起一片尘土,一对人马疾驰向东。

    雪,一定要等着我来!

    夜色幽蓝,泛着清冷的光泽,池水晃漾,一寸寸漫过了雪衣的嘴——恶臭的味道令她发昏,池水随着她的动作拍打着她的鼻尖,眼看着就要淹没她的鼻息。

    咕——咕咕——

    夜莺低鸣。

    水牢外不时有留守的侍卫进来看一眼,又冷漠的离去。

    水流越往上涨得越快,哗哗的就往上冒着,意识在这一刻异常清醒,池水扑哧扑哧灌入鼻端,她努力抬起头,胸口剧烈的起伏,拼命吸入一口。

    咣——

    水面无声将她鼻端淹没。

    她无力垂下仰起的头,那水便一下将她耳朵眼睛也淹没了。

    咕隆咕隆的水声在耳边响起,她再也闻不到刺鼻的味道,只是觉得胸腔似要炸裂开来。暗沉沉的水面黑压压将她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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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老八能赶来吗?还是有什么玄机?还是雪衣真的会出事?~鲜花鼓励有木有~~(≧▽≦)/~bz

    第三百零九章 帝京之乱 4(6000字合并章)

    (bz)耳边传来越渐清晰的呼喊,雪衣缓缓把眼睁开,却不妨被上官凤澜一把将她搂紧在怀里,力道之重让她几乎窒息,这才发觉自己胸腔里的疼痛,她大口大口的咳嗽着,喘息着,他温热的掌心贴在她背上不停抚顺她这一口憋了太久的气。

    风中带着春夜里冻人的寒意袭来,她四肢浮肿不说,冷得已经麻木。

    上官凤澜即刻解下身上厚厚的毛皮大氅为她裹上,雪衣惊觉到什么,颓软无力的手将他推了推,“不不悔”

    “放心,不悔回宫了。”

    听了这句话,雪衣软软的松了一口气,疲累的倒进上官凤澜怀中,这一睡便是三天,三天后醒来,上官凤澜顶着一双憔悴不堪的眼睛坐在床头,白日里忙朝事,夜晚搬着公文在寝卧里守着雪衣,深深的眼窝让雪衣心里微微的疼。

    阿碧领着一群宫女为雪衣更衣簌洗一番,又端了食物来,雪衣见上官凤澜一直坐在那将她望着,似乎有满心的疑问要问,却又迟迟未开口。

    的确,上官凤澜在这三天里,心中一直想着一个问题。

    当晚救出不悔,他掣马赶去西庄救雪衣,找到她的时候池水俨然将她整个吞没,当时看到池面漂浮的几缕发丝,他几乎心都裂了。

    斩断铁链,将泡在水底的她捞出,他抖着手几次不敢下手探她鼻息,最后感觉到她还存有一丝脉搏,他激切的立刻为她渡气御寒,直到她呛出几口水,他才发觉自己一身都被冷汗打湿了。

    “公主,听孟然先生说,王爷和他赶到的时候,公主妳——妳已经整个泡在水池里,妳是——是如何——”阿碧话未说完,眼眶已是湿热。

    阿碧一张脸也是惨白,眼窝深陷,必然也是没有睡觉一直在外守着雪衣,这些年来,雪衣几次陷入生死关头,阿碧深深体会到那种绝望而心痛的感觉,每遭遇一次,心里便更恨自己无能。

    雪衣扫一眼上官凤澜的神色,想必他心里也存着这个疑惑,他走过来,捏着她胸前那玉珏,定定的瞧了一会:“莫非又是它?”

    雪衣笑着摇了摇头,“不是,救我的,其实不过是根草杆子。”

    “草,草杆子?”阿碧自是不解。

    雪衣比划了一下,说:“那水牢荒废许久,地处阴暗,因而从墙面墙角里长出了一簇簇的野草芦蒿,我见那杆子有两颗绿豆般大小,因而在他们进来之前摘了一管插在衣襟里。”

    “可,可是这草杆子如何能救得了妳?”阿碧依旧不解。

    雪衣说:“草杆子中心是空的,池水涨上来,我低头衔起那根草秆伸出水面,可吸进一丝薄薄的空气,勉力多撑了一会。”说完看着上官凤澜,“我知道你一定能救出不悔,我也一直努力等着你来救我。”

    听了雪衣的解释,上官凤澜心底自然有一番惊叹,想想雪衣曾对他说过叶雪之事,因而猜想这种生存之法大抵也是叶雪懂得的。可尽管如此,倘或没有那簇芦蒿野草,也没有他及时的赶到,她便真的——

    想到这,又不由的攥紧了拳,脸色沉了下来,“妳不该擅自贸然前去,把危险都留给自己。倘或——”他话顿了顿,没有接下去。

    雪衣有些愧疚的握着他冰凉的手,缓缓说:“凤郎,我不能拿不悔来冒险,蝶双指明要我一个人去,如果没看到我,她定会对不悔不利,我不能用孩子的命来赌。”

    “妳可曾想过,妳若真的不在了,本王同孩子该怎么办!”上官凤澜因着内心的恐惧,这气又浓了一分,语气便有些冷。

    雪衣见他挣开手,心里一下也涌上几分难过,阿碧一旁不知该如何全解,彼此间气氛沉默了一阵后,雪衣低低的说了一句:“假若日后我真的不在了,我也相信你能好好带大我们的孩子,我没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这话虽轻,却字字敲在上官凤澜心头,眸光一沉,陡然捉住她的手,“妳再说一次!”

    雪衣心里忍着难受,酸涩的说:“我知道你一定能做到的。”

    他捉着她的手不知不觉狠狠的用着力道,死死盯着雪衣的脸,不悦的道:“阿碧,妳先退下!”阿碧踌躇的迈不开步子,可见他夫妻二人的事她不好调解,又因担心雪衣而轻微道了一声:“王,王爷,公主她她还未进食”

    上官凤澜沉默不语,阿碧咬咬牙,无奈只有领着下人都退出寝卧,却在外头房里候着不敢离去。

    “妳刚才所说是何意思!”上官凤澜捉着雪衣的手腕又用力一分,雪衣微微吃痛的皱起眉间,她知道他生气了,可是她心里那份痛却无法告诉他,她很庆幸当年的情花毒在他死过一次后便没了,她害怕他知道她此时的心情。

    越是忍着,却越是忍不住,泪如狂潮涌上来,但她还是狠狠压制在心里。

    “妳是否有事瞒着我?!”上官凤澜用力一拉,逼她抬起头来。

    雪衣装作生气的将他手甩开,扑进床里侧,不耐的道:“我没有隐瞒什么,你如此生气,究竟是你在怪我这次冲动了,还是在你眼里,孩子根本不重要!就像你对姝儿一样!”

    屋子里片刻间如鬼一般的沉寂。

    上官凤澜紧握成拳,眼底冷色如十二的霜雪,更掺了几丝受伤的神态。

    雪衣的话,如一把双刃刀,刀刀割在他要害上。

    他正是在乎他跟她的孩子,所以担心自己对姝儿偏了心,她会难过,可冷落了姝儿又让他担心,她会否当他是那种无情的冷漠之人,而她刚才这句话,无疑让他被刀割到一般。

    论私心,他要孩子,可他更要她。

    没有她,什么都没有。

    从边关回到帝京,一路上他总有种如在云端的不切实际感,总有一丝丝不安萦绕在心头,她夜夜噩梦害怕,他又何尝不是如此,何尝不害怕这是一场梦,某一日梦醒来,她忽然就不在了!?

    而她刚才的话,就像是在交代遗言

    两人都僵持着,越僵,彼此心里的不安和不快便更炙热的疯长,她忍着极大的心酸,他忍着极大的心痛,猛一捶床架,低吼一声,整个古榻嘎吱嘎吱一阵剧烈的摇晃,惊得她浑身一颤!

    听见他迈开的脚步声,直到房里安静一片,她转头看时,只有油灯摇曳,帐幔上倒映着她自己的影子,他生气了,就这样走了。

    “凤郎,对不起。”

    为了让他活,她注定无法与他相守,想到这,她不能自已的伏在被褥间哭了起来。

    一连几天,他没有回房。

    而她身体略好些,便忙着上官弘宇出殡的事,朝堂上,继位一争已如箭在弦上,情况焦灼紧急。

    这日从后宫回别宫,路过雕栏院,远远的看见碧柳扶苏的雕玉拱桥上立着一道青色身影。

    雪衣心中一动,脚步调转了头。

    转过回廊,越过花圃,雪衣让阿碧领着宫女候着,她独自迈着脚步行了过来,四月初初,白日里春阳如金子般璀璨夺目,照在人身上也是暖暖的,远处烟波浩渺,近处绿柳轻拂,只见上官凤玄着一袭青底橘色祥纹的入宫正装,银色宽腰带上镶嵌着几颗碧色晶莹的玉块,下方缀着丝绦,挂着香囊等物什。

    梳着一丝不苟的束发,带着黑纱高冠。

    潇洒英姿立在桥头,静静看着下方一泓水里游弋的池鱼。

    大半年不见,他似乎清瘦了许多。

    看他气色清稳,身子应该恢复得差不多了,只是为了救回阿碧所那废掉的一半内功,她想想还是有些感激和愧疚。

    他倚在白玉石的栏杆上,听见脚步声微微一侧眸,她迎着阳光,他眯着眸打量那轮廓,浮上一抹笑:“小五。”

    因这一声小五,雪衣整个人怔了怔。

    不由得一下陷入沉思,心里想着,前世漠北王跟皇兄赫连宇都在后两世轮回为人,且都让她遇见了,却为何没有遇见她的师傅白殇的转世,莫非莫非上官凤玄是师傅的转世?

    如果是,那为何独独师傅轮回后不再是当年的模样?

    也许是她多想了,也许师傅入魔后同她一起坠入火海灰飞烟灭,被驱魔剑驱散了灵魂,就真的灰也飞烟也灭了。

    “妳这发呆的性子还是没变。”似乎是等得久了,迟迟见她未有回应,他又开口道。

    雪衣踩着凉凉的石面步上桥头,两人将彼此都打量了一番。

    生了孩子之后的她,更添了些妩媚。

    上官凤玄不由看得片刻失了神。

    “本王没想到,妳竟能击退西夷国七十万大军,实在另本王刮目相看,只是更令我意外的,是本王没想到老八会活着回来。”说完自嘲的笑了笑。他放她去边关,本是不忍心见她伤心若斯,放她去见见老八最后一面,竟没想到她将老八救了回来,还带回来一双女儿。

    雪衣略尴尬的一笑,说:“四郎当初的恩情,雪衣此生都不会忘。”

    他掀了掀唇,“是么,既是恩情,理当图报?”

    雪衣一愣,没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一时愣了半晌,他笑了起来,靠近她两步,只再一步,他就贴上她的身体,她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却不妨踢到石面上不平整的鹅卵石,就着身后拱桥下滑的坡度惊呼一声向后仰去。“当心!”上官凤玄长臂将她揽回,一个轻轻的力道将她贴在胸前。

    “妳如此慌乱,莫非刚才的感谢之情都是假的?”

    “我”雪衣推了推,他没有松手,她目光闪烁正想着该如何回答之际,上官凤玄的余光掠过她肩膀飘了一眼远处回廊底下所站的人。

    “王,王爷!”

    此时回廊下,阿碧同一群宫女纷纷就要出声请安,上官凤澜扬起一手制止了她们下跪的姿势,阿碧见上官凤澜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那,而刚才桥头那一幕,想必王爷是看见了的,想到这几日雪衣跟上官凤澜还在僵持的局面,阿碧心里隐隐的有些担忧。

    又静静的看了会,看雪衣同上官凤玄站在那桥上聊了起来,上官凤澜沉着面色,默然的转身离去,并吩咐说不必告诉雪衣他刚才来过。

    阿碧瞧着上官凤澜离去的背影,叹了一声。

    知道上官凤玄说得不是正经的,雪衣才放下心来,又与上官凤玄聊了一会,难免说道朝堂册立新帝一事。

    这时她才从上官凤玄口中得知,上官凤澜有意要让上官重莲坐上那帝位。

    雪衣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了解。

    在上官凤澜的心里,一直崇敬着他一母同胞的皇兄,也认为皇位本该属于他皇兄的,既然如今皇兄留有一子,这帝位便该是传给上官重莲的。

    其实说来,雪衣希望上官凤澜能当上皇帝,因为她了解他,他是该九五之尊的人,东陵有他,相信百姓会丰衣足食,国泰民安。

    而上官重莲终究比上官凤澜少了一分掌握全局的泰然和自若。

    且依上官重莲的性子,大抵并不愿被皇位所拘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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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十分,雪衣从噩梦中惊醒,她习惯性的扑向旁边,却扑了个空。

    自从上官凤澜复活以来的每个夜晚,她还是会不停的做着失去他的噩梦,毕竟那半年的生死离别太让她痛彻心骨,非一朝一夕能忘得了的。

    摸着身旁冰冷的床位,雪衣心里滑过淡淡的哀伤,忽然,她抬起头,发现床头上悬着一盏灯笼,与宫中别的灯笼大为不同。

    那灯笼做工不大精致,薄薄的纸面上什么图画也没有,什么诗句也没留。

    暖暖的光线透过那薄薄的纸面淡淡照着她的脸。

    心里一动。

    雪衣起身下床,立时有小宫女掌了灯进来,她披上一件披风,又拿了一件上官凤澜的披风走出寝殿,一直到了御书房。

    御书房外小喜子正打着盹儿,想是近日来也累了,见了雪衣深夜来此,一个激灵便醒了,忙要请安被雪衣制止,雪衣道:“下去歇着吧,这儿有我。”

    小喜子不敢走。

    雪衣又再说了一声,小喜子才领着人悄然退下。

    御书房的门虚掩着,她轻轻推开一条缝隙,迎面有股浓浓的酒味扑鼻而来。

    待她寻到里间,只瞧书架下方的地面上,一堆酒壶之间,上官凤澜喝得两眼浑浊,懒懒歪在一角。一腿弯曲支着,手里提着酒壶搭在膝上。

    她蹲在他面前,将披风与他搭上,沉默望着他,端起一壶酒灌了一口。

    “对不起,那日我不该说那样的气话来气你。”

    她见他双眸深陷,脸颊憔悴,短短几日便消瘦了一圈,心里已经万般不忍。

    屋子里只桌案上她端进来的一盏灯,昏暗的角落里他缓缓抬起头来,一双眼浑浊腥红,覆盖了一层浓浓的酒气,那浓厚得让人窒息的目光将她盯着深深望了一眼,忽然大臂一展,搂她入怀,她应声倒在他腿上,充斥着酒味的唇舌一股脑霸道的侵入她惊愕的檀口。

    深深揉着她的唇,以唇揉着她的脸,又埋在她发丝里呼出沉重得让人迷醉的气息,抱着她的力道甚至有些蛮横。

    她轻拍他的背:“凤郎,原谅我,我只是害怕失去你我的孩子。”

    他将脸埋在她颈子里,闻着她发上清香,嘶哑的回应她:“这几天不回房,是想着妳在生气,也许不想看到我,可我怕妳噩梦醒来后害怕,便在床头悬了一盏灯,又怕灯太亮妳睡不安稳,所以糊了三层纸面,只愿今后妳记得,有它在地方妳就能认识回来的路,永远不要迷失方向,知道我一直都在等着妳。”

    哪里待他说完,雪衣用力反将他抱紧,湿热的泪滚落脸颊。

    该怎么割舍,该如何放得下手!

    “凤郎!凤郎!”她只能一声声唤着他,紧紧抱着他感受他的温度和味道。

    他的手指冰凉,骨节分明,眉眼间丝丝滑动,他的指尖一点点舒展她的眉弯

    本该是彼此温情的一刻,然而此时——

    “不好了!不好了!”

    御书房外惊呼声乍起,在这深夜里听起来格外刺耳。

    雪衣只听见自己心里咯噔一声,仿佛什么遗失了一般,从那宫女慌慌张张的惊呼声中听出一股莫大的不安。

    上官凤澜将她搀起,一群的宫人哗啦一下滚了进来。

    “出什么事了!?”雪衣先冲上来,直觉的急忙问道。

    上官凤澜冷着眉,扫了一眼那群宫女和随后闻声闯进来的小喜子以及一群侍卫。“发生了何事,深夜里如此匆匆忙忙!”

    “不、不、不好了!”只见那一群的宫女从入门起便跪趴在地上,抖得如凋零的落叶,支支吾吾,咯咯哒哒了好半晌也没人能道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急得一旁的小喜子直吆喝:“嗨!妳们倒是说句话啊!究竟是发生什么事了,快说!”

    那群宫女口倒是不结巴了,却一个一个叩头请罪,“王爷饶命!王妃饶命!奴婢们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做!”

    小喜子一跺脚,手里佛尘一扫:“快说,到底出了个什么事,再不说,都不要脑袋了!”

    宫女堆里这才有人战战兢兢说道:“启,启禀王爷,启禀王妃,不,不悔小郡主她,她,她——”

    “小郡主怎么了!?”小喜子拔高了一个音调。

    雪衣登时把手一握,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心里那种极大的不安如擂鼓敲在心底,那宫女被小喜子唬得一颤,一句话滚了出来:“奴婢也不知道,只是方才夜间看看小郡主是否尿了床,这一看才发现,小郡主——没,没,没气了!”

    屋子里灯火旋啊旋,所有的人和物都不停的翻转——翻转——

    雪衣一口气没提上来,一头栽倒!

    —

    ps:不悔的劫,帝京的劫,雪衣的劫……来了……bz

    第三百一十章 帝京之乱 5(6000字合并章)

    (bz)不悔!不悔!

    有个声音不停在心里呐喊,耳边却吵闹不停,上官凤澜用力掐着雪衣的仁中,掐了一会,雪衣不觉得痛,但缓缓转醒过来,口里喃喃唤着不悔的名字,“带我去见不悔,凤郎,带我去见不悔!”

    上官凤澜一把将无力站起的雪衣打横抱起,一行的人迈出御书房,别宫里灯火喧哗,但因着后宫里正忙着皇上和皇后出殡前的法事,因此哭泣声回荡不绝,谁也没发觉别宫里的騒动,只有因近来朝事冗忙,住在别宫外殿的孟然和龙青天并阿碧等人发觉出了事,即刻匆匆赶了过来。

    上官凤澜抱着雪衣一只脚才跨进殿门,雪衣挣扎着落地,几步奔进内室,一路撞翻了屏风,扯落了珠帘,踢翻了花盆,偏殿自门口起至里屋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

    “郡主在哪!”

    穿过一间间屋子,雪衣听闻一阵哇哇的哭泣声,是末离在哭。

    “王妃饶命!王爷饶命!”床前跪倒一片宫女太监。

    大抵别宫的不论大小宫人得知郡主出了事都来了,郡主若没了,这可是掉脑袋的事,谁还能睡得着,黑压压都匍匐在寝殿里。

    雪衣的脚步终于在床前顿住,末离躺在一旁的摇床里哭着,她抱起襁褓里的不悔,害怕伸出手去探不悔的鼻息。

    随后跟来的上官凤澜和一群人都闯了进来。

    小喜子拿了年长的几位嬷嬷询问事情始末,老嬷嬷颤颤巍巍,将事情断断续续道了一遍,雪衣压低声音,轻声唤着不悔,圆圆的小脸蛋上一双眸子紧紧闭着,一动不动,也没睁开。

    不知何时上官凤澜站在她身后抱着她跟不悔,他想要抱过不悔,但她不肯松手,他检查了一番,声音里压制着惊痛,但还是将那几个字说了出来:“雪,不悔夭折了,是中毒。”

    “不————————”

    她不知道那一夜是如何熬过来的,只知道她死死抱着不悔不肯放手,直到眼窝都熬得陷下去,直到怀里的不悔再没有醒来,她才清醒的知道,她的孩子,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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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澈的河水蠕蠕流淌,碧流见底,鱼虾惊散而去,水面扶开一层水浪,一叶小舟簪满新鲜的花朵,轻轻落在河流里。

    小舟上鲜花锦簇,铺着雪白的缎子。

    林子里清风送来一阵幽香,天空飘着几层阴柔的白云。

    河流边立着几道身影,一前一后,隔着一段距离。

    上官凤澜陪着雪衣,雪衣抱着不悔,阿碧在他们身后不远处准备冥钱香烛,一双眼睛也是哭得红肿。林子里有龙青天带着属下候着。

    雪衣轻轻抚着不悔的脸蛋,冰凉凉的触感,但却没有僵硬,让她以为不悔只是睡着了,她试图用那血玉救回不悔,可是不论她怎么祈求,那血玉甚至连光泽也没了。

    就像是不悔殁了一般。

    “公主,吉时到了,该送小郡主走了。”阿碧手里挽着装香烛的篮子,在河边点燃香烛插在小小巧巧的青铜香鼎里,起身说道,声音哽咽,一口气未说完,掩面背身而哭,

    雪衣让上官凤澜抱着不悔,从袖里掏出一只她亲自绣的精致荷包,荷包上绣着不悔的名字和生辰,她将荷包挂在不悔脖子上,再一次泣不成声。

    上官凤澜隐隐咬着牙,眼底有暗暗的冷色掠过。

    从牛家庄回来他见不悔并无碍,却没想到蝶双会对不悔下毒,且这毒连雪衣都未察觉,不悔的突然夭折,不止是对雪衣天大的打击,在他心底亦是沉痛的惊变。

    他将不悔放入那一叶小舟里,雪衣抓着不肯放手。

    “让我再看孩子一眼,让我再看看”她又抱起不悔,不舍的亲吻着不悔的眉眼,这才将不悔放回小舟,上官凤澜掌风轻送,那小舟便无声划开,飘入河中。

    “不悔!”

    雪衣哭倒在上官凤澜怀里,上官凤澜紧紧将她搂着,目送那小舟漂流,阿碧抛洒冥钱,雪白的冥钱纷纷落在河面,随着簪满鲜花的小舟飘向下流。

    河流两旁山林里阵阵徐徐的清风送来,将那小舟拨向河流中,不一会便随风远去,只余一团模糊的影子。

    在河流边凝望了良久,雪衣迟迟不肯离去。

    “凤郎,你先随青天回宫,宫中离不开你,我想在这多陪陪不悔,就让阿碧一人留下好了。”雪衣望着水面低低说道。

    上官凤澜为她拢紧披风,在她额上深深一吻:“不悔走了,还有末离,别让自己累垮了,吹多了山风对身体不好,天黑前回宫来。”

    雪衣懵然的点了一把头:“嗯,我知道。”

    上官凤澜握着苍劲的拳头,那力道掩饰着他内心的愤火。

    阿碧陪着雪衣静静立在那,风吹走了一阵又一阵,也不知将那小舟吹向了哪,更不知此时的不悔已经飘到了何处?

    “阿碧,我要妳瞒着凤郎,帮我做几件事。”忽然,雪衣定定的说道。

    “公主打算做什么?”阿碧眸光一凛,听出雪衣话中的冷意。

    “替不悔报仇。”淡淡的声音,微微眯起的眸子,雪衣无限寒凉的将那水面凝望着,缓缓捏紧十指。

    ----------------------------

    此时此刻。

    在下流某一处地方,浅浅的小舟沿着河面静静飘荡,只见从河边另有一艘船划过来,缓缓靠近小舟。

    那船头立着一位渔夫,戴着斗笠,“夫人,看到孩子了。”

    “嗯。”船篷里传出一把清清冷冷的女音,丝丝如水流低淌,听来约莫三四十来岁,“把孩子抱过来。”

    渔夫放下桅杆,弯身小心将孩子抱起,又走进船篷,将孩子交给里头的女人。

    那女子一袭棉布黑裳从头裹到脚,瞧不清容貌。

    只见那女子拨开襁褓,将不悔打量了几眼,从袖里选出一只瓷瓶,揭开瓶上封口,将瓶口递在不悔鼻端晃了几晃。

    “船家,回岸。”

    船在河流中轻摇,摇了一炷香的时间,忽然从船篷里传出一把女婴哇哇的啼哭!

    女子嘴角浮着静雅的笑,抱着不悔哄了一阵,那哭声才渐渐停下,裹在黑裳下的手深入层层棉衣,将不悔衣襟拨开,只见心口处,渐渐浮现一枚月牙形的胎记,与末离心口那枚胎记如出一辙,那胎记微微泛着晕黄|色的浅浅的光芒,忖着一张红扑扑的小脸蛋,异常可爱。

    “以后,妳就叫月牙儿了。”凉雅的女音对着不悔轻轻说道。

    “咿呀咿呀”

    小不悔手舞足蹈,咿咿呀呀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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