锄禾日当午第14部分阅读
锄禾日当午 作者:肉书屋
数,乡下人是不把这当菜得,偶尔闲了倒是会摸些来煮了吸着吃,消磨个时间或是下个小酒,田小午爱吃螃蟹,锄头想着说不定她也喜欢吃这螺蛳也未可知,反正多的是,摸起来也不费力气,锄头便也顺手给田小午摸回了半篓子。
还真让锄头猜中了,田小午还真的就好这一口,螺蛳的做法颇多,煮炒闷烤皆宜,不同的做法那就是不一样的味道,却都是鲜美异常,肉韧味香,田小午空口不佐干粮都能吃一大碗,见锄头捡了这么多美味的肉呼呼的小可爱回来,乐得间牙不见眼的,抱着锄头的胳膊直跳,就差一口亲上去物质奖励一番了。
锄头见田小午摇着他的胳膊撒娇的模样,心里也是暖暖的甜甜的,头一回觉得那螺蛳真是好东西啊,他怎么到今天才想到摸些回来呢?
不过激动的时间也没多少了,有几个小伙子已经帮锄头去抬着借的板凳桌椅过来了,田小午让锄头收拾着鱼虾,她赶紧去捉那只老母鸡,谁知,那鸡虽然是个瘸子,关键时刻还真给力,竟然在这短短的时间内下了一个蛋出来。
这下田小午更是舍不得杀它了,她养的鸡还下不了蛋,今天吃的鸡蛋还是她拿了铜板去赵大爷家买的,今日的菜已经不少了,这鸡又这般敬业,死到临头还留给田小午蚂蚁手打团官方论坛这么一个意外惊喜,田小午更是下不了杀手了,她跟锄头最缺的就是这会下蛋的老母鸡了,当下便决定要留着这鸡,瘸腿也好,瞎眼也罢,会下蛋的鸡就是好鸡不是?晚上让锄头给这鸡治治这腿,说不定买回了一个鸡屁股银行也未可知。
鸡吃不成了,田小午便寻摸着添些别的菜,瞌睡遇到枕头,恰好外面有人敲着梆子换豆腐,田小午便拿了半瓢玉米去门口换了一块豆腐。
回来那个头略小的鱼锄头已经杀好,按照田小午的意思片成了鱼片,鱼头鱼尾鱼骨头单另放在一处,还有两条大一些的鲤鱼还养在木桶里。
田小午将豆腐放在一旁沥着水,边在小碳炉上炝炒着小虾子,边交待锄头将那两条鱼也杀了割上花刀放盐、蒜汁姜汁跟酒淹着入味。
等河虾炒到火红爆香,田小午便利索的用锅铲装进盘子里,撒几丝芫荽末在上面配色,这爆香虾仁便只等请吃了。
田小午将砂锅支在小炉子上,放进鱼头,丢些姜片、蒜瓣、葱段、盐粒并别的大料,煮着清淡的鱼头汤。
田小午将明日用来卖串串香的各色蔬菜零星的捡了些,抓了两把豆芽菜 ,一小把子小油菜跟几棵芹菜,洗好了放在一边的筛子里备用,又去那边在大灶上依然热着锅,放油烧着。
等油冒烟了,然后放入切好的姜片、蒜片、葱段,花椒跟干辣椒段爆香,待香味出来后放入些田小午自制的豆瓣酱一起翻炒,再将刚刚留下的鱼尾鱼骨放进油锅里翻炒片刻,等香味出来了,再加进井水煮至沸腾,这边煮鱼的时候,田小午已经在灶台后的小灶上煮好了一砂锅的开水,将洗好的豆芽蔬菜放进开水里焯一下烫熟,沥掉水放进小陶盆里盛好。
等大锅里的水开花的时候才可以放进刚刚腌制的鱼片,滚水翻一下,便立即连汤带鱼的打出来全部倒入装了蔬菜的小陶盆里,再在表面撒上辣椒粉跟花椒面,再丢些葱段葱叶点缀着。
添半瓢凉水稍稍洗干净了大锅,再一次倒些油烧热,放入花椒粒和干辣椒爆香,小火慢慢炒出花椒和辣椒的香味,将浓香四溢的麻辣油浇入倒入那陶盆浮起的鱼片上,香辣水煮鱼便成了,然后放入芫荽,红汤配绿叶,格外的养眼。
最后见还少个下酒的焦香的干菜,便将那木盆里养着吐沫子的小螃蟹洗了,撒些盐巴颠了颠裹匀了,大火滚油的炸的酥焦干香,出锅后在均匀的撒些胡椒粉辣椒面在上面,金黄酥脆,又是一道好菜!
这边田小午还正汗湿夹背的忙活着,张大婶已是进的院落里来,跟那几个摆着桌椅板凳的小伙子们捻熟的打着招呼,“我这隔着十里地就闻得到香味了,听二蛋说你们今个要在人家锄头家胡吃海喝倒是有口福了,咱们小午的手艺可不是盖的,我看你们几个猴崽子闻着这香味口水早就溜了几箩筐了吧?”
“张婶子,还是你了解咱们哥几个,那可不是吗?何止是几箩筐,锄头家门口的荷花塘都快被咱哥几个的口水灌满了,呵呵,你见咱们去谁家坐席吃酒来这么早过?远远的在家里就被这味道给勾来了不是?”
“傻人傻福,馋人口福,便宜你们几个了,我去看看小午,这大热天的伺候你们几个猪猡,在那灶房里跟蒸笼似的还不知是热成什么样子,你们这几个不会疼人的就知道吃,老婶子我去帮把手去。”
“行,好婶子你去帮把手,俺们都是老爷们,心疼也只好放心里,不便进去不是?”
“呸!就你个柱子嘴碎,这话说的也不脸红!”
……
……
田小午的水煮鱼已经出锅装盘,听到张婶在院子里的声音,便腾出手来,擦着汗出来相迎。
“张婶啊,你怎么来了?恰好这饭一会儿便好了,一起在这里吃啊。”
“瞧瞧这闺女热的,头发都湿透了,我说你也是客气了,这乡里乡亲的他们几个混小子也没干啥,你还这般当成个正经事的谢啥?要是心里过不去啊,一家送包糖果花生的不就成了?这般郑重其事地,把他们像个大神似地伺候着,看把自己给折腾的!这要是中暑了,可怎么是好?”
“没事,张婶,不就是一桌子饭菜吗,累不着我,就是灶房里热了点,大热天的在里面跟煮了似的,不过这会儿子太阳落了,倒是凉快了一些了,您看我手油渍滋的,也没法帮你拿凳子,您快坐啊。”
“不坐了,我就看看有啥能帮把手的不,下午去地里拔了拔地头的荒草,刚刚才回来,远远的闻着香味还以为你这里在摆席面犒劳哪个贵人,原来是便宜这几个小泥腿子们,听二蛋说你今个买卖终于又做开了,还挺红火的,那感情好,张婶这几天悬着的心啊也算是腾出55ab综合社区点空来了,这不怕你一个人忙活不过来,想着过来帮帮你,多少给你打个下手,也省的你一个人忙乱,谁知你这娃子能干的,一个顶十个用,这一大桌子菜都是张罗好了,张婶倒是小看你了。”
“瞧你说的,夸的小午怪不好意思的,主要是锄头哥打着下手帮衬着,我也就炒炒菜,这乱七八糟的事都是他分担了,不然哪能这般利索?张婶你是老婶子,怎的让你动手?这菜也准备的差不多了,你坐着我在蒸一道鱼摆了碗筷便可以吃饭了,您今儿个既然来了可不能走了,在这里粗茶淡饭的一并凑合着用些。”
田小午实心实意的留着张大婶,擦着手给她抬了个小马扎,招呼着这邻家老婶子坐下。
50、口水塞过江
田小午实心实意的留着张大婶,擦着手给她抬了个小马扎,招呼着这邻家老婶子坐下。
“这用饭就不了,没啥帮忙的老婶子这就回去了,不在这里碍手绊脚的给你添乱了,我还要回去给鸭蛋做饭呢,就让二蛋替我多吃些就好了。”
“别,张婶,您可真是见外,叫着鸭蛋跟臭蛋哥一道来吃就行,街坊四邻的都对小午这么照顾,小午还心疼这顿饭不成?”田小午擦着汗,用手扇着风道。
“看闺女你这话,有这句话你张婶就知足了,没白替你操心伤神这一出,不过饭倒是真的不吃了,你臭蛋哥这几日去了他姨家帮忙,连这半个月了都没回来,不然你这撑场子的事儿你臭蛋哥还能不帮把手?怕就只差把命豁出去了,鸭蛋又闹腾,这边这些个大小伙子们吃酒划拳的,他在着算个什么事?你忙你的,张婶那边的碗筷倒是多,以前置办的很久不曾用过了,一层的灰,鸭蛋在井水上给你洗着,一会子二蛋来时就带过来,我就先回去了,不然那小猴子对着那些碗碟还不知折腾出什么花来,洗个碗都不会让你消停,我要回去盯着才放心。”
田小午见张婶这般推脱,也不好再强留,只好送她出去,见全儿哥几个将借来的两张大枣木桌子拼在一起,已经在擦着凳子抹着桌子,柱子哥还勤快的去提了井水帮田小午浇墙头的那一溜瓜菜,日头已经快没下去,锄头正把田小午养的那些鸡圈回到鸡圈里,田小午不敢耽搁又赶快进灶房去忙活自己的菜去。
干粮还没上锅热,还差一道清蒸鱼要蒸,这两样可以一起做,倒是最容易的。
田小午在大锅上支上蒸笼,将玉米面的窝头放了一圈蒸着,再将那两条腌好入味的鱼从鱼头到鱼尾彻底的剖开,又在鱼肚子里加抹了一层盐巴,在锄头借来的椭圆形的大盘子里放入沥过水的窝头大方方正正的豆腐,用刀纵横交错的将豆腐切开却不打散,只是在上面撒了些细细的盐沫跟葱姜蒜沫子,把鱼拉开肚子摊开覆盖在豆腐上。
如此这般,豆腐在下面完全的包裹在鱼腹里面,又支撑着破开肚子的鱼身子,从外面看,不知道里面别有洞天,只是显得这鱼格外的肥厚饱满,等蒸熟了,豆腐也饱吸了鱼的鲜香,格外的入味爽滑,田小午美滋滋的看着,随后再在表层撒上切碎的葱姜蒜跟红椒,淋上香油跟酱油,就可以上蒸笼蒸了。
因这大鱼有两条,田小午便用了两个盘子做了两份,并排放到蒸笼上蒸着,十分钟,不多不少,窝头还没热透,这豆腐蒸鱼便可以上桌了,这火候可是极有讲究的,长了短了都不行,时间久了鱼肉粗老,时间不够,鱼肉腥臭,田小午左右也没别的事了,她抬着自己的机械表认真的掐好了时间,跟锄头一起摆好了碗筷,将做好的菜一道道的抬上桌,荤素搭配着摆放好,这清蒸鱼恰好出锅上桌。
两张方桌并排摆在一起,上面已经是摆放好了各色荤素小菜,最中间的是今日的主菜——红烧肉,红黄浓香让人垂涎欲滴的一大盘子,一左一右各配一托盘的整条清蒸鱼,硕大肥美的尺把长的鲤鱼搭配着红椒绿芫荽分外的招人喜欢,再就是香辣火爆的麻辣水煮鱼,||乳|白清香的鱼头汤,一红一白,各是一大盆,分量十足,颜色鲜亮,在往外看,周围依次摆放着各色小菜,金黄喷香的瓜花煎鸡蛋,晶莹橙黄的水晶南瓜,香喷喷的爆香虾仁,红彤彤香酥河蟹,独具特色的肉糜南瓜蛊,香气独特的辣椒拌茄肉,滑嫩鲜甜的肉片溜丝瓜,别具一格的干椒红薯蔓,翠色欲滴的蒜蓉丝瓜藤,原汁原味的素炒扁豆丝,清爽可口的姜汁豇豆,香气袭人的干煸豇豆……
细细的看去,红黄绿白紫,麻辣鲜甜脆,色香味俱全,形神魂兼备,单单这一看,仅仅那一闻,就不知平白的被勾起了多少的口水,那阵仗,要是真的淌出来,怕是赛过滔滔大江了,一时忍不住要大快朵颐一番,却又踌躇不忍下箸,怕破坏了这一桌子色彩纷呈的美味。
见大伙儿都有些看直了般的盯着一桌子的菜色干站着不肯落座,锄头赶忙的招呼着劝让着,“大伙儿来我家干瞪眼来着?刚刚还夸下海口说要吃垮了我家,如今菜上桌了,还不放开肚皮撸起袖子大干,却怎的如娘们般扭捏了?咱们兄弟们也难得聚的这般全和,快,来来来,都坐下,吃菜,喝酒!”
“锄头,你小子真是走了狗屎运了,平白的来了个这么好的妹子,这长相人品咱先不说,就这手艺,啧啧,那聚丰楼的大厨都未必赶得上啊,俺们几个都不敢下筷子了,这么好看的一桌子菜,摆的跟花儿似得,这吃着都觉得是造孽啊!”
“柱子,就你嘴巴巧,啥叫造孽?俺小午妹子忙活了这一下午,不就是为了让大伙吃个痛快吗?别说这些有的没的,快,动筷子,吃起来,咱们今天大伙高兴,将这些菜吃的一干二净才对的住俺小午妹子这一下午的苦功夫!来,二蛋,你领头,快啊,愣着干啥?”
“就是,别装斯文了,都坐,来自家弟兄这里吃个饭还要人家三请四让的?我是不客气了,你们自个咽口水装秀才吧!”二蛋毕竟常来着些,比别的几个人更实在几分,当下激道。
见这二蛋带着头一屁股坐了下去,开始往碗里倒着酒,全儿哥他们几个也不客气了,大伙儿子十几个一窝蜂的坐下来,那两张桌子前被挤得满满当当的,纷纷拿起筷子,捡着近前的菜急不可耐的享用了起来。
都是潮气蓬勃的年纪,也算的上是这旺子村的热血儿郎,平日里又极难的有机会这般凑在一起,如今好酒好菜好心情,自然是一腔热血满腹豪情,大口吃着菜,大碗喝着酒,推杯换盏,猜拳吆喝,你来我往,热闹非凡。
因是那日一直长辈般的为田小午跟锄头撑腰杆的赵大爷为他们这次的事情操了不少的心,所以田小午让锄头早早的便亲自上门去请了,这是赵大爷年纪大了,又是长辈,说是来了没得败这般小伙儿们的兴致,大伙儿束手束脚的反而不热闹,因此推脱着坚决不来,说是一大把年纪了,这热闹还是留给年轻人,他一老汉也没出一分力,不过是动动嘴皮子,怎么都不肯来受田小午跟锄头这盛情。
田小午想想赵大爷的话也对,不同辈不同席,这诸事都有些讲究,赵大爷真的来了,这些个年轻人怕当真束手束脚了起来,跟锄头商量了一下便也不在强求,只是将那红烧肉盛出了一碗,又单另的素炒了一盘豇豆,盛了一碗水煮鱼,打了一小罐的鱼头汤放在食盒里给赵大爷亲自送了去。
这赵大爷也知道田小午跟锄头这份心,多少是份心意,要是不收这菜,倒也驳了两个年轻后生的面子,还显得自己倚老卖老不通人情了,见田小午黑灯瞎火的亲自送过来,自然满脸堆笑的接了去,对田小午跟锄头这般会明事理通人情赞不绝口,夸赞褒奖之语让田小午都害羞了几分。
因家里那么一大伙子人吃饭,田小午也不便多留,拜谢了赵大爷便要回来,赵大爷也不强留,笑眯乐呵的亲自将田小午送出门去,还硬生生的塞给田小午一包干枣。
自此之后,对田小午人前人后皆是竖起大拇指的夸赞不已!后来的几番事情闹了起来,也一直坚定不移的站在小午这边为她说着好话,力挺到底,当然这是后话。
田小午提着食盒刚刚回来,还没进家门,便远远的听到院子里热闹的喝酒吃菜声,院子里也是挂起了几盏风灯,加上月光,映照的整个天井灯火通明,越发带出了几分温暖和乐的模样。
刚刚推开篱笆门进去,那边一大桌子正吃喝的热火朝天的儿郎们便纷纷扭头看了过来,都是几杯下肚的人,便不似白日里那般的拘谨,礼数也放下了几分,见田小午回来,个个开始七嘴八舌的对她的手艺啧啧称赞,纷纷说是今天辛苦妹子了,硬要叫她到桌前也一起好好的吃一顿他们才安心。
十多个男子,田小午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一起同桌而席像个什么样子?传出去不好听也不好看,他们有几分醉了,田小午却是清醒,自然不肯与他们一般胡闹,赶忙的摇着头坚决的推辞了,要绕回屋里去。
谁知酒壮怂人胆,几个小伙子平日里见了田小午都会面红耳赤几分,如今几杯猫尿下肚,却是硬气了起来,坚决不肯放田小午走,说是她一下午忙里忙外,兄弟们看着心疼,今日且不管什么礼数不礼数,定要她一起来吃饱了才好,甚至有些不知轻重的已是上前堵住她的去路,过来硬生生的拉着她。
51夜色如酒
有两个甚至有些不知轻重的已是上前堵住她的去路,过来硬生生的拉着她。
田小午找了万般的理由千般的借口,谁知这喝酒之人是没道理可讲的,又是些牛一般倔的爷们儿,任凭田小午说破了嘴皮子,他两个就是拉着田小午的袖子不撒手,还非要田小午座主席上宾不可!
锄头本来正在跟二蛋等几个兄弟对饮的欢畅,见狗娃子几个醉醺醺的拉着田小午不放手,甚至小四儿还拿了凳子跟碗筷非要田小午落座,不知为何,略带几分酒意的锄头看着狗娃子拉着田小午袖子的手心里格外的不痛快。
当下浓眉一皱,大步流星的过去使力拉开了狗娃子,笑道:“好你个狗娃儿,几杯下肚你倒是长本事了,见我们兄弟几个不注意,这般拉着我家妹子,像是个什么话?快给我老老实实回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就是喝不得了,要偷摸着逃酒是不?快回去,咱们划两拳!”
“我逃酒?我狗娃儿会逃酒,锄头,这手艺把式我比不过你,可这酒桌上我还怕了你不成,哟,走,咱这就比个高低去,哎,那小午妹子……”狗娃儿被锄头这般凭空一激,立即呛声硬气道。
“别记挂我妹子了,可是怕了?要我妹子给你说情,我倒是放过你这一马!可你好意思不?”锄头以退为进机灵的转圜说。
“谁怕了?谁怕谁是孙子,我就是心疼咱小午妹子,汗唧唧的累了一下午,这顿饭,她可是头功,怎么也要上席受咱们兄弟敬杯酒,大伙儿说,我这话有道理不?”狗娃儿也不傻,略一揣摩便明白了锄头为田小午解围之心,死活不上当,当下嬉皮笑脸的吆喝了起来。
“对,有理,是该敬一杯给小午妹子!”众人正在推杯换盏,闻言自然也凑个热闹也随声应和道。
“对,这话在理!”
“小午妹子,就这一杯酒,俺们也不为难你,诚心诚意的敬你,你莫非连这点面子也不给咱们兄弟几个?”旁边的柱子也积极帮腔。
“可不是,俺们实在人,你要在推脱,可就是瞧不起俺们了啊。”说着那狗娃子已是将一大碗的酒斟好,在大伙儿的起哄声中抬到小午面前。
“我,不是,我不会喝酒,真的,不信你们问我锄头哥。”小午左右推脱不过,可那一大碗的烈酒下肚,她那点儿一口就倒的酒量,怕就当即躺在这天井里了,所以虽是盛情难去,可她说什么也不敢打肿脸充胖子的接那大碗。
谁知田小午正进退两难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那边锄头已是一把接过那碗酒,仰起脖子二话不说一饮而尽,“俺妹子当真喝不得酒,这酒今儿个咱这当哥的替她干了!谢谢各位弟兄的厚爱了!”
随即便是一片叫好声,大伙儿不过酒劲上来求个痛快热闹,到不是成心为难田小午兄妹,只是那股子豪气劲头上来,刹不住了而已,见锄头这般爷们,自然也不在说什么,一个个的拍桌子鼓掌的喝彩声声。
田小午也顾不得照看锄头,急忙趁着这空档躲回去到屋里。
那边唯恐天下不乱的狗娃儿见小午要溜,还想在煽风点火一把,谁知锄头早就眼疾手快的一把拉过他,激将法迎头打来,硬生生的煽起了狗娃子的不服气,也顾不得田小午如何了,硬着脖子非要跟锄头划拳行令,比个高低不可。
田小午赶忙乘机回到灶房,安静了些许,料想那些个酒疯子们自己乐呵自己的,不再找她胡闹了,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田小午早就留了些小菜在里屋,如今都忙活的差不多了才有时间做下来吃着,忙活了一下午她当真也饿了,狼吞虎咽的吃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又远远的透过开着的门听到外面热火朝天的吃酒胡侃声,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月色正明,院里的苹果树上已是结了核桃大小的青果儿,细细的闻去,隐约一股沁人心脾的清甜,在夜风里微微摇曳,好似也感染了几分热闹,迎风起舞了一般。
夜色如酒,树影婆娑,晚风送爽,田小午安静的在炕上靠着,捶着酸疼无比的腰,微笑着听着锄头在外面招呼的声音,想到今日早上他那一番让人叹服的表现,透过那半敞的木棂窗户,看到那个结实魁梧的男子一饮而尽的豪爽模样,田小午不由的轻轻弯了弯唇角。
人喝了酒,未免话多了几分,这几个小伙子又都是意气风发的年纪,胡侃吹牛起来,满嘴跑车,没边没沿,什么哪家的小姐啦,谁家的闺女啦,哪个瘪三的混蛋事迹啦,哪个老汉还不知道自己被老婆变成了乌龟王八啦,有的没的,半真半假,胡侃神吹,在屋里猫着的田小午听的一清二楚,到觉的比那镇上的说书的讲的传奇还精彩几分。
她累了一天,腰酸背疼的,食欲都减了几分,但好心情却是有增无减,听他们那赞不绝口的声音,觉得一下午的辛苦劳累都是值了的,有时候,别人真心的肯定与夸赞真是比什么都重要。
田小午收了自己的碗筷,到灶房里用灶头的余火烧着开水,又将明日要卖的菜挑拣着。
这两日因是田小午跟锄头的生意不好,要的菜也多半卖不掉,村里人也体谅,怕田小午那般虽然卖不出去去也不好驳了相亲们的面子勉强收下,做了亏本买卖,所以淳朴的乡人们都心知肚明的不想来为难这两个年轻娃子,晚上来送菜的少了些,今天买卖突然间缓和好了起来,大伙儿也从早早回来的几个年轻人口里知道了一些,只是也听闻今晚锄头家摆酒桌请这伙儿小年轻吃饭,也不便过来赶嘴,自然也没人来送菜。
要是明日还如今日这般生意如此之好,家里仅剩的这些许菜蔬自然是远远不够的,外面喝酒猜拳的人又兴致正高,毫无散去的意思,田小午也不想一直这么再闷热的屋子里耗着,又不好去东家西里的收购些,想了想,见月色恰好,村口纳凉的大姑娘小媳妇应该还正多呢,便抽个时机,拿了些铜板跟麻袋悄悄的走了出去。
今日因这村里的小伙子们都去锄头家吃酒去了,在外边乘凉消夏的人也少了大半,老人妇孺多些。
田小午走到那人堆处,隐隐约约的还听得见自家热闹非凡的吆喝划拳声。
那几个熟识的婶子大娘见田小午出来,便好奇的问道:“小午啊,你家吃酒的人听着还没散吧?怎的你有这闲工夫出来?不用里里外外的招呼了?”
“他们啊,我看一时半会儿也散不了,今儿个生意好了,他们这几日又很是尽心的出了些气力,也辛苦了,我跟锄头哥也没啥能谢的,这才想着摆两桌酒让他们好好的放纵乐呵一下,他们这下子都在划拳拼酒的,也没我什么事,都是自家哥哥兄弟,也不用那般客气,且都是些男人,我也不好怎么招呼,这不是就出来跟几位婶子姐姐的聊聊天,也歇息歇息,里面人声鼎沸的,我这耳朵都要聋了,瞧,隔着这一截路都听得到些喧闹呢,怕是也吵到你们纳凉了吧?”
“没有的事儿,看你这娃子客气的,咱们村子难得的这么热闹一回!他们这些大小伙子,在家里都是挑大梁的汉子了,平日下地也辛苦,难得这般轻松一下,咱们娘们们在这里听着都乐呵呢。”
“那就好,我跟锄头哥还怕哪里做的不到,惹得街坊四邻心烦呢,几个婶子这话说了,我也就放心了,这几日啊,也劳烦乡里乡亲的都替我们忧心了,哪天也是要好好谢谢各位婶娘的。”
“瞧你客气的,咱们不过图个嘴上记挂,也帮不上啥,这乡里乡亲的,小午丫头你这话旧见外了啊,咱们村子小,里里外外都是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啊!”相熟的几个闺女媳妇的,也赶忙挪着地方,招呼田小午坐下来聊。
“呵呵,那是,俺们就指望着老婶子们这一家人顾念着呢,这是锄头哥跟我兄妹们的福气呢!”
田小午捡个平整的地面放了马扎,也毫不客气的坐了下来下,正喜滋滋的跟旁边的大嫂子寒暄,没成想旁边却突然冒出了一个带刺的声音。
“呵呵,看人家这嘴巴甜的,跟抹了蜜似得,我说大妹子啊,如今全村的男人可都记挂顾念着你们兄妹呢,怎的?还不知足不成?莫不是公的母的凡是个喘气儿的,所有的魂儿都去了你家,你才满意不成?”
“你——,“田小午一时间不明白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么一号人物,当下有些惊异,”香草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小午愚钝,可当真有些听不明白了!”
“哼!”香草悠悠的摇着手里的蒲扇,在黑暗里撇了撇嘴,丢出一个鄙夷的鼻音。
作者有话要说:那啥,同志们啊,流言蜚语——来了……
别怪俺传上来晚了,其实俺从11点就一直在传,
只不过她一直上不来而已!
52、一本糊涂账
“哼!”香草悠悠的摇着手里的蒲扇,在黑暗里撇了撇嘴,丢出一个鄙夷的鼻音。
田小午毕竟是才来这村子半年,很多人跟事不过是大略了解,并不熟悉,她向来本着和气生财,与人为善,见人皆是三分笑,倒也不曾得罪谁。
只是这下有人突然间这般夹枪带棒的刺了过来,她也不是个泥人,岂会听不出话里那冷嘲热讽的意思?田小午不由的起了几分火气,“香草姐,今儿个当着这么多婶子大娘,叔伯长辈的面,你怕是细细的给小午解释听听才是正理吧?有什么事情说个明明白白的才是痛快,是不?”
“这还用我说?如今这十里八乡谁不知道啊,咱这旺子村穷山恶水的地方却出了了拔尖能干的人物,这全村上下但凡男子谁不是为她神魂颠倒的?个个两眼发直的盯着这肥肉,舍家弃业为你这天仙儿出人出力,就差做牛做马了不是?小午姑娘这般手段的人物,心里怕是透亮的似那明镜儿般的,有些话还要我这粗妇挑明了讲出来不成?”
田小午眉头一皱,已然听明白了她怀里的编排暗讽之意,还没等答话,那边已是有个粗声粗气的声音吼了过来,“香草,你一张嘴没个把门的胡咧咧啥呢?别这这里给我丢人现眼了,还不快给我滚回去!”
说话的是香草家老爹,原本正在抽着烟锅子跟别的老汉下土棋,远远的听到自己姑娘尖声尖气的找茬声,又听到旁边人颇有些不屑的小声议论声,老汉臊的脸上跟被人扇了一巴掌似得,像炸毛的猫一般登时跳了起来。
这也不能怪香草家爹反应这般剧烈,这事原本还有一段来历。
这香草也是这旺子村出挑的丫头,长的眉目娟秀,自带一股风流韵致。
原本香草家爹是想做主将这个闺女就近找个知根知底的人家好好的说门亲事,谁知香草家娘死活不同意,说是自家的姑娘这般出挑的模样,怎么还能一辈子窝在这鸡不拉屎鸟不生蛋的地方受苦挨穷,定然要擦亮眼睛找户吃穿不愁差奴使婢的富贵人家才不委屈了样貌。
因此这香草还未及笄他娘便远远的托了媒婆筹划张罗着,给这香草到临镇上说了户据说是穿金戴银的殷实大户,只等着满了十六岁便风风光光的嫁过去。
谁知天有不测风云,刚刚定好了亲事,这家的老祖宗便因病辞世。
按当地的习俗,近亲之人白事,家中嫡系亲眷是要守孝三年的,虽然不用日日披麻戴孝,但场面上的事一样少不得,诸事从简不说,这家子便三年内不准大张旗鼓的娶亲迎喜,因此这亲事便这般搁置了下来。
好不容易挨到了三年已满,两家刚要议亲筹办好事,谁知倒霉的是香草那媒定的未婚夫婿又一命呜呼!
这到不是巧合,其实这男子原先便有痨病,当了十几年的药罐子,在镇上好一点的人家没一个肯把自家好好的姑娘嫁过去守着个病秧子的,这般无奈之下,才舍近求远降低了门户标准,来着乡下山旮旯里找个贪图他家家业的女子给嫁过去,一来是冲喜,二者也不过是图个好听以娶媳妇的名义给这病秧子公子买个近身服侍的丫鬟。
这媒婆得了银钱,自然尽管往好里夸赞,这香草母女也背着天上掉下来的金光闪闪的大馅饼一时间晃晕了眼,脑子里浆糊一片,还当真以为是自家老赵家祖坟上冒青烟了,给摊了了这么个好亲事,也没多想,也不顾这赵二牛在旁边皱着眉头梗着脖子的不同意,双方连面儿都没见,就将这亲事这般草率的定了下来。
再说那家病秧子前几年虽是个痨病鬼,但却还是硬朗,饮食起居倒也没见阎王催命的架势,且身子骨还随着年纪看似一日好似一日,那家人见状也多了番心思,想着自家儿子要是真能好个八九不离十,那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磕碜了自家门楣娶那么个大字不识的农村野丫头,恰好遇到家里老祖宗过世不便娶亲,因此便也拿了这个做借口,因此也没着急的议这亲事,还多了个看看瞧瞧的心思。
谁知这后面一年却是一日重似一日,等这家后悔莫及,熬满这三年赶忙的结亲冲喜的时候,这病秧子终归是个没福气的,两腿一蹬魂魄归天了,那家对外自然不好说自家儿子的不是,只得将这过错全权的推到了香草身上,说是香草命硬,克夫,刚一结亲便克死了家里的老祖宗,这才要成亲,便克死了自家丈夫,将香草家骂了个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农村人老实,也没个主见,又不敢跟人家这有钱有势的人家硬顶,于是这香草一家子莫名其妙的做了这冤大头,这么稀里糊涂到处炫耀的过了这三年屁都没得一个不说,香草都拖成老姑娘了,穿金戴银的阔太太日子没盼到,还落下了这可命中带煞的克夫名声,原本先前说媒的人家踏破了门槛,如今却是倒提亲富裕讲究一点的人家都未必敢应。
谁知这香草家娘跟香草那糊涂心思还是未死,都这般田地了还依旧高不成低不就,乡里庄稼人愣是看不上眼,猪油蒙了心似得一味咬着牙硬是不肯绝了香草嫁进大户当太太的心思,赵二牛说破了嘴皮子,娘俩就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一条路非要走到黑不说,为此,赵二牛没少跟他那婆娘吵架。
不过这赵二牛也不过是图个嘴上痛快,他向来怕老婆,在家里说话本就没分量,还真不敢将自家老婆闺女怎么样,只得恨恨的生着闷气,由着村里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的看着笑话。
当然这些不过是这香草家的一门子破事,跟田小午和锄头也没半毛钱的关系,只是这香草向来眼高于顶,虽然不肯待见乡下这些泥腿子汉子,却也很受用小伙子们围着她打转的境遇。
村里人虽然不喜欢她跟他娘的那狗眼看人低的势利眼,但毕竟村子里云英未嫁的姑娘没几个,克夫这事也多少知道点实情,倒也不甚放在心上,这香草也算是旺子村的一枝花,穷人小户的托了媒人来提亲的倒也有几个,村里的男子汉子有事没事的也爱去她家门口转转,香草虽然撇着嘴拿乔作势的不给谁好脸色,却也是很受用那些个追捧的。
谁知这半年来,自从旺子村多了个凭空而来的田小午,这香草家的门前便一日胜似一日的冷清,虽然香草嘴上硬着说是正好图个清静,心上其实便是热油滚心似得不是滋味,哑忍了这半年,见村里人提起小午无一不竖起大拇指啧啧称赞,而她香草则成了昨日开败的喇叭花,没几个人待见,如今已是一十有九,是个老姑娘了,自己那婚事却还依旧没个着落,心里这口闲气憋久了,终有忍耐不住火山爆发的时候。
今日村子里的小伙子好儿郎们又一股脑的都聚在锄头家里,远远的热闹声传来,这香草越发觉得自个形单影只的不是个滋味,适才无意间听了些不咸不淡的闲话,这便有些迁怒的将火气撒到了喜笑颜开的田小午身上。
见田小午红光满面喜气洋洋的样子,终归忍不住含沙射影的嘲讽了这几句。
那香草的爹,田小午她们叫赵伯的赵二牛这几日正在为香草的事心烦上火,总觉的全村的人看他们家的眼光都有些异样,带着些鄙夷的指指点点,本来心气就不顺,这番出来乘个凉静静心却听到自家的闺女没事找事自找没脸的数落别人,气不打一处来,便吼了过来。
香草自小兄弟多,家里就她一个女娃娃,娇惯坏了,又加上她娘又把她捧在手心里当摇钱树般的供奉着,几时吃过他爹的这番排头?还是在这么多人前,打自己闺女的嘴巴,长别人的脸!香草脸上挂不住,又不好在诸多长辈相邻面前给他爹难堪,当下红了眼圈,气鼓鼓的抬起马扎招呼也不打一个的就走了!
赵二牛见状也是没了心思,土棋也不下了,收起烟锅子,叹了口气,胡乱的跟一起闲聊的老哥几个打了个招呼,便步履沉重的也回去了。
田小午虽然没说啥尖刻的话,可自己这出门一遭,莫名其妙受了几分闲气不说,还搅得人家父女二人不欢而散,一大群人也尴尴尬尬的,她自己既窝火委屈又难堪郁结。
见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旁边全儿哥家婶子,也是姓张的,赶忙的打个圆场,岔开话题道:“小午啊,你的生意好了,这咱们自家园子里的土家菜还要不要啦?大婶我园子里的那几陇韭菜长的可好了,在不割啊,可就老了,大娘我这几日替你发愁呢,也没敢拿这菜的事来给你添堵,如今你来了正好,我正要问问你呢,可还要了?”
田小午领了全儿哥娘的这番好意,强自挤出几分笑容说:“自然要的,张婶子,您那韭菜要是好,尽管割了来,我明个儿准备大卖呢,您要是吃不着,我这次都可以多要一些。”
作者有话要说:那啥吧,别怪俺费这么大劲介绍这女n号,主要后面可是关键龙套一枚啊!
这一夜可是发生了很多的事,
俺已经在码j情了哦……
哈哈哈,留言吧,收藏吧,不留言没肉吃哦!
当然,留了——俺也不敢保证就有,
但素——纯洁滴肉香总归有几分吧?
53、近水楼台
“那敢情好,我这就去趁着月儿明快些,割来给你去,不然可不是耽误了你明天卖?”全儿哥的娘抚掌高兴道,说着便要往家去。
“不急的,婶子,这黑灯瞎火的您仔细着别磕磕绊绊的,韭菜好拾掇,明早您割了来给我也是来的及的。”
“不用,婶子我前几年摸黑割麦子一个顶两,你大叔都割不过我,我这就去割了来给你,那几颗茄子也是可以摘了,一并摘来给你,可好?”
“自然好的,我今儿个出来就是打算来看看有没有要往我这送菜的,家里人多,闹腾,不好招呼各位婶子大娘的,倒是这村口还宽敞些,月色也好,还凑个热闹,听几个年长的爷爷他们说个瞎话,解个闷,这不就拿着麻袋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