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霍格沃兹的画像第29部分阅读
穿成霍格沃兹的画像 作者:肉书屋
遍又一遍的在禁林里巡视,不过很可惜,有那么一块地方,他们从前不去,现在也不会去。
阴腐的巢|岤里,到处都是轻微的咯咯声。
巨大的八眼蜘蛛都缩在这里,那些幼小的个体全部在外面,如果被蜘蛛围攻,慌不择路之下只会更惊恐的一头撞进这死亡之地。
海格刚刚看望过他的老朋友,一点神经都没有的跟这些凶悍残忍的怪物打招呼,一边笨拙的从巢|岤里爬出来。
“噢,阿戈里克,你得把这边好好扫扫,味道太重了。”
巨大的八眼蜘蛛,身上覆盖的一层密密的黑毛已经脱落得差不多了,剩下来的也已经发白,对于它的生命来说,也许就快要走到尽头。但是最难以忘记的,还是在那座城堡里,被海格养在破旧柜子里的时候。它惊恐的逃到禁林的时候,还只有盘子大小,基本上一道雷劈过都会让它吓得哆嗦,好在天生强悍的种族能力,才让它在这样危险的禁林里活了下来。
“海格——”它已经活不了多长时间了,但是不敢告诉他。
巫师的生命还有很长,它死了之后,它的子孙应该不会去伤害海格的。其实这样就很好了,至于霍格沃兹,那座它曾经生活过的城堡,即使再向往,也没有办法去看上一眼,去年的时候,城堡里的所有蜘蛛都逃到了禁林里,蛇怪醒了,蛇怪盘踞的城堡,它的子孙也没有胆子靠近。
“好了,你年纪也大了,不用送了,再过几天,我带几只雪貂来看你。”
海格是它唯一的朋友,但是海格的朋友还有很多,包括那只它总是看不顺眼,非常想带着子孙分吃了的鹰头马身有翼兽。
阿戈里克一直看着海格的背影消失在黑夜的禁林里,才慢慢转身爬回巢|岤。
视线非常模糊,顺着布满黏液与蛛丝的洞壁滑倒了,八条长腿咯吱着甚至不能发出有力的声音,这是最后一次看到海格了,它这么默默的想着,当八眼蜘蛛的眼睛全部瞎了以后,就是等死了。
腐烂的气息送进巢|岤,还有可怕的血腥。
对了,是独角兽血的味道,它几年前闻到过一次,这几天又出现了。
神秘人。
巫师的战争它没法子去干预,但是万一海格会被他们杀死?
愤怒蜷缩起来的八条长腿发出恐怖的声音。
如果有谁,有谁可以代替它保护海格就好了,再次嗅了下那似乎并不遥远的血腥气息,或许它可以去喝下那已经凝固的独角兽血液,至于诅咒…不需要跟快死的它计较了。
灵魂是很脆弱的东西,尤其是被生生剥离了魂器的魂片,就算吸取了再多的生命力,也还不是办法。
凌查翻书页的手停了一下。
也许是该去八楼那个房间看看了,拉文克劳的冠冕上还有一片伏地魔的灵魂。
早上醒来的时候,他是真真吓了一跳的,也许当时没有反应过来,但是不至于到醒还没有察觉到异样——他失去意识沉沉睡着之后,萨拉查居然什么也没做。
那他那些紧张那些担心那些不安那些说不上从哪来的复杂心绪,都算什么?
一时竟是糊涂了,等到萨拉查回来他还是头也不抬的在翻书。
不过整整两个小时,他都在看那页。
厄里斯魔镜还在么?他觉得有必要再去照照。
他们的习惯彼此非常熟悉,沐浴的时候什么的水温,靠在椅子上的时候喜欢什么样的姿势,这些寻常的事情里忽然多了一个自己的存在,本来并没有什么,但是这种看似最亲密的事情发生之后,反而有种莫名其妙的疏离感。
我,你。
这两个词,大约第一次这么清晰的出现,这么清楚的意识到不同。
没有人会喜欢自己在最脆弱最不防备的事情上任人摆布,哪怕那个人是另外一个自己,斯莱特林会本能拒绝一切不在自己掌握之内的事。
“凌查。”
“恩?”看了半天还这页被发现了?
“你该想想,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分裂灵魂,沉睡千年,这些都是因为清楚的知道千年之后的霍格沃兹会发生什么,而且遥远的记忆迫切的叫嚣着想回到这个年代,因为熟悉,因为可以用舒适生活的一切,这些都只是根本,最重要的是什么。
“伊里斯会在死在密室里。”
还没有睡醒,在迷糊之中,就被那个救世主男孩杀死了。
在不知道宿命的轨迹会怎么样安排的时候,一直等着他们的伊里斯,不能被琢瞎了眼睛痛苦的死去,契约的束缚虽然能使它即使脑袋被格兰芬多宝剑刺穿仍然有一口气,但是更关键的问题来了,他们是巫师,不是强大的魔法生物,蛇怪能拥有漫长的生命,他们不能在一百多岁死去的时候,使还没有成年的伊里斯因为灵魂契约跟着他们一起死。
“所以?”
“好,我不想那么多。”
手指相握,温冷的感觉滑腻在肌肤上,真实又恍然。
很多时候,死结什么的,只有自己能走出去。
不过幸运的是,就算钻进牛角尖里拽不回来,他们总还有另一个自己——
别管战争什么的了
伏地魔现在非常恼火,他当初为了保护魂器加诸的黑魔法现在成了最大的障碍,这些魂器在复活——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事情了,能够控制那群摄魂怪本来是他最大的筹码,现在倒好,一块不知道是那件魂器上面的魂片得到了身体不说,居然还自作主张的把那群没脑子的笨蛋全部叫出了阿兹卡班。那个该死的预言!他怎么也不会相信会有刚出生的婴儿能够杀死自己,就是这个没想到,他失败得太突然,甚至连一些底牌什么的都只好死藏了。
只要能重新得回力量。
就算魔法部杀光了被关在阿兹卡班的食死徒又怎么样。
伏地魔看着这破旧如同废墟的里德尔老宅,一阵厌恶涌上心头。
他相信自己的力量来自血脉,他是与众不同的,所有人都只能跪服在他脚下,甚至少年时愿花费大量的时间来查询自己的父母,但是结果无疑是非常糟糕的,背弃了高贵血统的无用母亲,肮脏的麻瓜父亲,简直就像最可怕的黑魔法诅咒噬咬着灵魂。用毁灭与杀戮抹去所有,构架最骄傲的自负,可是他现在得到的消息是什么?
萨拉查斯莱特林。
没有谁比伏地魔更清楚这个名字对于英国贵族巫师意味着什么了。
就仿佛几个世纪下来一直都是种信仰,强大到单单是这个名字,就能够得到很多东西,比如最初的开始,蛇语者给他带来的无尽好处。
短时间内无法恢复的伏地魔阴冷的注视着燃烧的壁炉。
〖哈利波特…〗
那个男孩,必须要死。
格林德沃不算什么,邓不利多也不过是个一天到晚把“爱”挂在嘴边快进棺材的老疯子,但是如果要对上萨拉查斯莱特林,即使是黑魔王,也是没一点底的。
关于血缘,关于后裔,这些都没有给伏地魔带来一点好的猜测。
这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斯莱特林创始人不教非纯血的巫师,仇视麻瓜与泥巴种,而唯一存在于世的后裔却是混血,换了是伏地魔也绝对不会手软的将这种污染了血统的后裔彻底除去。
已经快要遗忘的仇恨与痛苦,又剧烈的在思维里燃烧起来,那个宁愿死去也不活着的梅洛普,待在破旧房子里肮脏破烂好像是乞丐的莫芬,尖叫着怪物疯狂逃跑的里德尔,这些就是他的父母,就是著名的斯莱特林最后的血统后裔冈特家族。
伏地魔疯狂的大笑起来,眼睛鲜红得好象能滴出血来。
他为什么要一时愤怒将他们全部杀死,至少也该留着莫芬冈特,让他那位先祖,好好的看看他的后代都成了什么样子。
〖汤姆?〗雪白的蛇姑娘担忧的滑过来。
〖纳吉尼,你应该能进霍格沃兹?〗
〖当然…不,汤姆,我走了就没有人能够保护你了,而且我也只敢在禁林边缘看看。〗
〖听话,纳吉尼,你要找机会跟这个…〗
〖吞了她吗?〗纳吉尼趴在那张报纸上兴奋的看着照片,是关于三强争霸赛,伊里斯那茫然的表情看上去就傻呆呆的。
〖看上去一点也不好吃!〗〗雪白的蛇姑娘气鼓鼓的说。
〖试着跟她说话。〗
〖汤姆?〗这个女孩怎么能听得懂它说话?
〖纳吉尼,你要小心。〗
如果猜得不错,这个古怪的格兰芬多女孩一定有什么秘密,否则怎么能解释她给火焰杯的名单出现的是萨拉查斯莱特林?
〖好的,汤姆,你就等我的好消息。〗
纳吉尼每次出门都会在不远处那个沼泽里游一圈,把一身洁白漂亮的鳞片全部染成不起眼的黑色跟泥污,等彻底干硬结成壳子后才慢悠悠的往外爬,像它这样大的蟒蛇也许少见,但是这样的魔法生物就算还好了,但是如果一眼就被看出是条白子的变异如尼纹蛇,那就麻烦了,因为到现在都有很多人记得,黑魔王就养着这样一条罕见到不行的大蛇。
为了汤姆,脏点麻烦点都无所谓了。
纳吉尼趁着夜色,悄悄的在阴暗的林地里爬行。
霍格沃兹?啊,真的好远。
对于霍格沃兹的小动物们来说,费尔奇的猫死了,这还真不是什么坏事,洛丝丽夫人一向都是能追着夜游和违反校纪的学生跑,要不然费尔奇这样一个老哑炮,怎么能追得上那群精力旺盛不知道什么叫谨慎规矩的小狮子。现在那只猫死了,几乎有一半的格兰芬多就差没在一起欢呼几声。
还没有真正经历过悲伤痛苦诸多不幸的孩子,甚至不懂得一些常识。爱与恨都非常鲜明而且毫无道理,带着所有人都会原谅的天真残忍。并没有因为洛丝丽夫人诡异的死亡地点与方式表示出任何不安,也没谁在背后议论哈利上二年级时石化事情,甚至没谁因为费尔奇疯狂的指认是伊里斯杀了那只猫而疏远她,反而有很多人莫名其妙的跑过来说她干得漂亮,反使小姑娘郁闷又迷茫。
他们的高兴得意,更加使费尔奇跟在他们后面咒骂。
不要说战争了,就是那只看不顺眼的粉红蛤蟆还在医疗翼躺着,霍格沃兹的所有学生完全没有一点危机意识的继续自己的生活,并且准备为周末到来的霍格莫德周好好消遣。
“那可是全英国唯一全是巫师的村庄!”
“糖果店啊,魔法道具店,最重要是有‘三把扫帚’那里的黄油啤酒据说好极了。”
三年级以上有监护人签字的学生才能去霍格莫德,一年级那些不安分的小狮子只好互相议论,猜测着那里究竟有什么好玩的。
霍格莫德?这名字好象有点熟。
“据说学校建立的时候,就有霍格莫德了。”“那可就值得好好想想,没有麻瓜的村庄从理论上来说是不可能的。”拉文克劳是喜欢死读书,但是并不代表他们对霍格莫德没有兴趣。
“大概是跟霍格沃兹一样,有强大的麻瓜驱逐咒。校史上说那个时候不安稳,经常有小巫师被麻瓜抓住,听上去很危险。”
对了,伊里斯摸着鼻子,怀念起千年以前,在温暖的阳光下,它缠在主人手腕上,进入城堡附近的那个村庄,血的味道,惊恐的尖叫,它刚刚不安的扭了扭,主人的手指就顺着它的鳞片抚摩着。
那个时候,它才刚出生多少天来着?
“伊里斯,你周末有什么打算吗?”
她还能做什么,吃饱了抱着枕头睡上两天似乎是个不错的主意。
“伊里斯!伊里斯——”
蛇怪小姑娘迷惑的看着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一个女孩。
这是谁来着?好象是她一个同学。
傻了,肯定是她同学了,穿着有狮子徽章与红色花纹的校服,从外面跑进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好象外面有一只巨怪一样满脸惶然的表情。
“伊里斯,倪…倪克斯教授在外面。”
它家主人在外面,噢,或许是来找她的,毕竟,她不能要求主人进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就算是戈德里克格兰芬多也没有这样成功过。
“蒂尼,你不是第一天来霍格沃兹上学。”
就算他们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站在胖夫人的画像外面,也不至于让出门跟一个赫奇帕奇约会的格兰芬多像看见巨怪一样连滚带爬重新跑回来啊?
“我当然不是第一天看见倪克斯教授!不,我的意思是——梅林,伊里斯,你还是出去吧,是两位…我们那两位黑魔法防御术教授都在外面等你!”
知道黑魔法防御术教授是两个人是一回事,平常猜测哪个对哪个是一回事,但是真正亲眼看见几乎没有任何区别的两个人站在一起,那简直就是惊竦了。平日里小动物们看见一个就赶紧躲避,这会连路在哪都快找不到了。
伊里斯张大了嘴,不是吧,她没做什么啊。
赶紧想想这一个星期,不不,这一个月以来都做错过什么事。
除了那只不明不白死去的猫,真的没什么,她那天慌张的跑到地窖去,还没敲开门呢?难道是那天上主人的课迟到?
太有可能了。
伊里斯垂着脑袋,非常沮丧的在小狮子们同情怜悯的目光里从画像中爬出去。
胖夫人已经奔到其他画框里发抖去了。
她可没忘记当初在海格里斯画框旁边吵闹的自己,如果那个时候知道green会是斯莱特林公爵,她说什么也要像现在这样挖个坑躲起来。
“伊里斯。”
她不怕会被罚处理魔药材料,那些魔药材料最后只能剩下一半在那,外加被口水泡过。“禁闭没关系但是我一定要巧克力慕司不然我就躺在壁炉旁边不起来或者提拉米苏也没关系,有土豆泥沙拉也可以凑合,最差也要有一块蛋糕吧?”浅黄|色的大眼睛无辜的眨,所有围观的偷听的路过的当背景的小动物与画像们全部有倒地的冲动。
“你在说什么?”萨拉查皱眉。
“…呃?”
伊里斯终于回过神来上看下看,恩?主人的样子好象是要出门,小姑娘兴奋了:
“要去霍格莫德吗?”
凌查明显怔了一下,与萨拉查对视了一眼。
霍格莫德?那不是为了学校的安全留着的一条通道吗?当初驱赶杀死了那里的所有麻瓜,就是因为几个学生贪玩跑到那里去,结果有一个死在了麻瓜的手里。
他们实在难以对那个地方有什么好感。
“不去霍格莫德?那是要去游乐园吗?”
伊里斯寝室里就有一个麻瓜出身的女孩子,整天讲小巫师们从来没听说过的东西。
游乐园是什么——百科全书里找不着这玩意所以疑惑的萨拉查。
游乐园,对啊,比原来计划的对角巷要好很多——忽然眼睛一亮的凌查。
“如果你今天答应只吃十个冰激凌的话,我就带你去游乐园。”
话说,英国现在有迪斯尼乐园吗?看来,还是要去买本麻瓜旅游手册。
“十五个好不好?”重点是冰激凌,绝对不是游乐园。
“不准,吃太多你会连房间门都挤不进去。”
“我在节食了!我可以只吃奶油,不吃蛋筒的!”
很好,很标准的加菲式减肥。
“或者,我今天只吃一餐。”然后一餐把三餐的份全部吃够。
“如果要去麻瓜的地方,就不准吓人。”
“呜——”
所有围观的偷听的路过的当背景的小动物与画像们呆滞的目送两大一小三个人影走下楼梯,这个话说,游乐园是什
宠物什么的只要主人
去游乐园最扫兴的一件事情就是人多,如果要花几个小时来排队基本上再新奇惊险的东西也要大打折扣。迪斯尼出现的非常早,不过很显然,英国是没有的,整个欧洲只有巴黎才有,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欧洲人特别反感这东西,甚至举着标语喊过让美国人滚出欧洲,让没有内涵的美国西部文化扫地出门。麻瓜闹腾什么,显然巫师们是不关心的,事实上他们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游乐园,在巴黎近郊的迪斯尼乐园,咳,基本没多少人。
伊里斯现在正在装死。
刚才有那么瞬间,她差点就在过山车上变回原形用尾巴死死缠住轨道放声尖叫,然后说不准它的身体还可以顺着轨道滑下去翻个三百六十度大轮转,绝对比拴在那小椅子上刺激。
不过,她就是恐惧的又叫又抖也不敢变成原形,主人在她旁边,万一压到了怎么办?
好晕,满天飘的白云好象棉花糖,而且都漂到她嘴边来了。
“啪。”
回到地面上下一秒小姑娘就摔个四脚朝天,因为找不到手脚的存在感,迷糊了好半晌都爬不起来,不要以为凌查会把她抱起来,事实上他又一次深刻的后悔了。
这不是密封的环境,也不是坐飞机,怎么会晕到好象看到了镜子?
没错,就是镜子,因为他看见了两个萨拉查。
“我跟你说过,不要上去。”耳畔的声音,遥远得好象从英国传过来的一样。
跟21世纪的游乐园比起来,这个寒酸又不怎样的几道弯弧算什么——是不算什么,但是在短短十几秒的时间内,差点本能默发漂浮咒甚至是黑魔法,痛苦得死死闭着眼睛,更感觉到旁边的伊里斯小姑娘因为过度惊吓魔力怪异浮动,要不是赶紧伸出手去抓住伊里斯的胳膊,梅林知道几十英尺长的蛇怪忽然出现会发生什么事。
他中了蛊惑咒吗?怎么会答应伊里斯来游乐园的!
很好,天在转,地也在晃,估计下一秒,他很有可能会摔到伊里斯身上去。
萨拉查从来没这么庆幸过他跟凌查分开了。
上次坐飞机去德国的事他还记忆犹新,所以一看见那几个大轮转加扭曲弯弧的轨道说什么也不肯挪一下步子,他估摸着他们的身体本能一定会让他们吃足苦头,别看那些麻瓜下来以后只不过脸色发白依旧能够说笑自如,他可还记得飞机上下来的麻瓜更是连脸色发白都没有,他就不明白了,自己能想到的事情,为什么凌查想不到?
——以前从比这更可怕的轨道上下来也没丝毫不良反应的凌查忘记了他现在是个巫师,还是一个强大又一直活在谨慎习惯里的黑巫师。
于是看看完全靠在自己身上晕晕沉沉的凌查,再看看躺在地上装死的伊里斯,萨拉查眼角又开始遏止不住的抽搐 ,显然他只有一双手,没法子不用魔法把伊里斯拖起来,不过…
“那边有冰淇淋,伊里斯。”
“在哪里?什么味道的?”
伊里斯一骨碌就从地上爬起来,虽然脸色白得吓人,手脚还在颤抖,不过好歹奋力的找回“她本来就没有好不容易才适应的”手脚并用摇晃着站了起来。
巨大的石头堆砌成的大峡谷,转悠的水车,还有穿着鲜艳衣服会跳舞的小木偶。
没有冰淇淋。
伊里斯扁扁嘴,总算聪明得没有哭号,爬上路边的椅子,翘着脚有一下没一下的晃悠,浅黄|色的大眼睛牢牢的盯住路过的孩子与麻瓜。
啧,看上去都不好吃。
头发上传来熟悉的温暖。
抬头,修长白皙的手指伸过来,上面躺着一粒酒心巧克力。
好吧,主人给的。
伊里斯嚼着巧克力,看着剥开的糖纸,忽然觉得很不开心。
主人有另外一个主人了,晚上不给她开门,不许她睡在旁边,就算现在带她出来玩,也不怎么看她,为什么她的问题这么麻烦呢?谁家主人也不会忽然变成两个吧。
“伊里斯,你不想上学,是吗?”
好象不是,她喜欢上魔药课啊,也喜欢上变形术课,一直在想什么时候能把一张桌子变成小猪,而且很喜欢骑了扫帚在天上飞。蛇怪小姑娘歪着脑袋没说话,不过她也想念可以吃了睡,睡了吃,趴在潮湿阴暗的密室里的日子。究竟哪种生活好呢,她也不知道。
“英国没有第二条蛇怪,伊里斯。”
小姑娘一下子绷紧了,抓着裙子边,紧张的望着萨拉查。
主人这是什么意思,会有第二条蛇怪来跟她抢主人吗?不成,她要是看见一定一口吞了它。
“你不能盘在密室里躺一辈子。”
蛇怪是很难养育孵化的,中世纪的时候就没有多少巫师能够成功,到了黑魔法几乎消失的千年之后,伊里斯会没有同伴,没有情人,没有子女,孤独的活着。
“巫师的心思更加复杂,但是你能生活得比孤独好。”
“…我只要主人。”
萨拉查摸着伊里斯头发的手滞了一下。
“以前主人睡着的时候,会做噩梦,我听见主人在梦里叫过一个名字…米娅是谁,主人喜欢她吗?”
昏昏沉沉的凌查听到米娅的名字时一震,睁开眼睛盯着小姑娘。
伊里斯下意识的一缩,扁着嘴不敢再吭声。
他们将认为最好的东西给予,总是得到反效果吗?米娅并不想平凡的生活,她渴望权势力量甚至是鲜血,伊里斯也并不想生活在巫师的世界里?
“我只要主人…”
伊里斯掰着手指,头垂得更低了。
“洛丝丽夫人死了…它老是掉毛,而且喜欢吃那些脏兮兮的老鼠也不愿看我的糖果一眼。我对它笑,它就只 会跑。可是…可是它死了。”
蛇怪当然不会怕费尔奇那个老哑炮声嘶力竭的狰狞面孔,它只知道这个老哑炮很穷,就算是城堡的管理员,也总是没办法喂饱洛丝丽夫人,他不是巫师,进不了厨房,家养小精灵也不会为他服务,所以洛丝丽夫人当然不可能是喜欢吃老鼠而讨厌吃蛋糕,它有点不明白为什么才二十多岁的洛丝丽夫人就说是老了,但是费尔奇买不起第二只宠物,换做要是它死了,会不会希望有第二条蛇怪出现在主人身边呢?
“我们去对角巷好不好,主人,那里一定有卖猫的。”
咿啦猫头鹰商店的店员紧张无比的看着这三个一进来,整家宠物店都没有半点声音的客人,他们是很有名的猫头鹰宠物店,当然也会卖些其他东西,比如小巧倒挂着的蝙蝠,五颜六色的蟾蜍,还有一些最普通的猫猫狗狗,当然也有蜥蜴与蛇。
就是拿着魔杖不停的扔清洁咒,很难转身的店铺里也是羽毛乱飞,味道怪异。
不过现在所有的动物,无论是不是在笼子里,全部都缩成一团,惊恐得只露出一双骨碌碌的眼睛,个别连眼睛都不露,什么声息都不敢露,一时间气氛诡异极了。
魔法世界很小,预言家日报几乎人人都看,所以很快就有人认出来伊里斯是谁,顿时窃窃私语声一片,至于走到哪里都是焦点的萨拉查跟凌查,咳,鉴于英国的贵族巫师都有权势与财富,基本上没谁愿意正面跟这类人对上。
笼子里的猫本来就不多,从头看到尾,大的,小的,毛色特别的,全部看下来没有一只像洛丝丽夫人的,本来也是,洛丝丽夫人是一只斑纹不明显的杂毛猫,在宠物店里谁会花钱买这种猫回去掉身价?
伊里斯垂头丧气的离开了店门。
她有试着想仔细看看一只雪白的肥嘟嘟的小白猫,结果那只猫见她伸过手来就拼命惨叫,那声音锐得震得玻璃窗都在抖。
伊里斯太过于沮丧,所以没看见她家主人微微眯了眼睛盯着那只惨叫的猫。
那只小白猫一个激灵,没命的刨着爪子往最角落里缩,一声喘气也不敢发出来了。(斯莱特林公爵乃一个最可怕的黑巫师为了自家宠物恐吓一只无辜的小猫乃好意思吗…)
“咣。”
伊里斯一头撞上了还没关上的玻璃门,瞬间——
当然不可能是小姑娘龇牙咧嘴头破血流,而是玻璃碎了一地。
“well,很勇敢的气势…”
本来高傲的半仰着的头突然僵了一下,连出口的嘲讽也收了回来;
“…倪克斯小姐?”
梅林知道卢修斯马尔福在看见蛇怪小姑娘的时候下意识的摸自己身上能够反射光线的小咒语的护身魔法道具还在不在,但是显然就算他想毁了马尔福家的优雅 传统当作什么都没看见那样转身就走也来不及了。
萨拉查斯莱特林…现在自称是霍格沃兹黑魔法防御术教授,该死的还是两个!
“倪…阁下,日安。”
卢修斯实在叫不出来所谓教授的称谓,他今天怎么就这么倒霉,在街上路过宠物店门口也能正好撞上?
两个只能活一个
就算是用将传统与高傲贯彻在灵魂里的英国贵族巫师,也不会否认法国菜的精致美味。尤其是到了没话可说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找话题的时候,那些选料广泛,加工精细,烹调考究的半熟鲜嫩又精致漂亮的满桌子菜,至少可以使气氛不那么尴尬。
不过事实只能证明卢修斯马尔福无论在什么样的环境里,都好象比挂着水晶吊灯的穹顶更引人注目,华贵细致精美的长袍,顺直的铂金色长发,整个人就好象会自动默发荧光闪烁咒一样,想让别人把他忽略都不行。
葡萄酒在水晶杯里像血一样鲜红。
“…法国从17世纪开始,就通告所有的飞马不能用于烹杀,不过那细腻密实的肉质,就算是今天,仍然是很多贵族喜欢的菜。霍格沃兹虽然很千年前一样,但是有些东西,并不是拥有显著的声望就可以得到的,比如这家在欧洲都很有名望的餐厅,其实是翻倒巷的最大买主,从公爵阁下面前银盘里的香脂醋烩飞马腩,现在整个欧洲只有布斯巴顿拥有体型巨大的银鬃飞马,欺瞒舆论所私养食用的都是‘格拉灵’,它们的样子没有银鬃飞马漂亮,不过肉质鲜美得多。”
卢修斯马尔福已经从墙上挂着的油画说到桌上银器的艺术风格,最后不得不盯着菜肴找话题了,基本上对面那两个人的目光瞄到哪里,他就说到哪里。
铂金贵族通常是很骄傲,好象不愿理会人的模样,不过如果真的有需要,他们当然不会找不到话说,比如当年看见救世主却脱口而出夸奖哈利衣服很新潮的德拉克,不用梅林知道,长眼睛的都能看出来可怜的救世主一副受虐儿童德行,穿的是又肥大又破旧的粗质衣服。
卢修斯用贵族喜欢的腔调跟迂回方式说的东西,其实没被听进去几个字。
这么说吧,他今天只做对了一件事。
——点了一桌子地道精美法国菜。
这可不是随便邮购一本麻瓜菜谱一本美食大全就能看到的,如果谁都能在家里做法国大餐,那还要高级餐厅做什么?
在千年以前,还没有正式的法国菜,就算有,也没现在这么漂亮美味。
不要以为凌查上辈子有机会见识到像是高级艺术品的一桌子菜,就算有,能拿飞马做烹饪原料吗?
所以在伊里斯不在的情况下,斯莱特林意外好脾气的任凭卢修斯从东扯到西,漫无边际浪费了整整半个小时仍然无动于衷的最根本原因是——那两位压根是把研究魔药的敏锐味觉与嗅觉,还有辨别几十种繁复魔文最细微差别的记忆判断力,全部用在满桌子菜上面了。
没尝上几口就皱着眉不可理解的想着这味道是怎么出来的。法国菜里有很多种调味品,很多非常罕见,而且喜欢用酒来调味,虽然什么样 的菜选用什么酒都有严格的规定,但是那香醇的味道从某方面非常有效的盖住了很多东西,比如在加了雪梨甜酒的蛋糕里很难判断出究竟烘培了多久,于是抓个做法国菜的厨子回去好象成了瞬间的共同想法。
于是可怜的卢修斯只好摸不着边的把桌上所有的菜肴原料——那些同样可怜的本来应该属于各国魔法部保护的魔法生物——全部说了个遍,最后不得不彻底承认果然斯莱特林公爵的心思很难揣测。
卢修斯实在没办法看出来两个人完全一样的,除了冷漠之外微微皱眉思索的神色到底是什么意思(…)
眼神停留到最前面的那个银盘里的香脂醋烩飞马腩,卢修斯马尔福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伊瑟龙,一种鬃毛为栗色的飞马,在英国和爱尔兰很普遍不过它形态优美速度不快,而且非常糟糕的是肉干硬过度,但却是中世纪英国贵族巫师出门除了飞毯之外的唯一选择,要知道讲究身份的贵族巫师是不会去骑那种破旧还坏脾气的喜欢在天空上折腾的扫帚。
艰难的挪动下已经有些僵硬的身躯,卢修斯只能期望斯莱特林公爵并不喜欢飞马。
在知道摄魂怪全部离开阿兹卡班起,铂金贵族就一直做噩梦。
太多了,那些因为骤然变故躲避不及而被带进阿兹卡班的食死徒,疯狂的叫声与他们濒临死亡时的咒骂,就算不是疯子,在阿兹卡班待了十几年还能有清醒理智吗?在这些人心里,所有在外面仍然生活得很好的食死徒都是叛徒,不管是他马尔福还是卡卡洛夫。
他不想找斯莱特林,尽管铂金贵族知道就算是黑魔王也不敢忽视这点,但是一想到萨拉查斯莱特林这个名字,为了家族向来什么都敢做的铂金贵族都有想往后退的冲动。
没有什么比跟一位强大的黑巫师打交道换取机会更危险的事情了。
卢修斯只能试探着说了句话。
“大雾已经笼罩了大半个英国。”
摄魂怪在繁殖,那些阴冷的雾气终日不散,引来麻瓜的抱怨和巫师的惊疑。
“将它们拘束在一个地方才会使它们危险可怕,摄魂怪要的只是灵魂里的愉快,吸取这一切填补腐烂的躯体。”萨拉查将高脚水晶杯推到一边,葡萄酒的味道严重影响了他判断那一小碗白兰地焗生蚝的配料。
“千年之前,巫师从来就不管这种生物。”
麻瓜在战争与贫穷里绝望死去,阴谋与恐怖生长在已经腐烂的上层阶级里,到处都是诅咒与背叛,怨毒与嫉妒。摄魂怪想要寻找食物是无比艰难的一件事,如果有动弹不得的猎物放在眼前它们当然不会拒绝这样的生活。可是如果有一天,它们发现外面有更美味更多的食物在等待着它们呢?
以为能够世代控制住这群腐烂 怪物的魔法部才是蠢材。
铂金贵族没有出声。
魔法部永远都是一个在事后和安全时间跳出来的小丑罢了,马尔福所忧虑的是德国传来的消息越来越含糊,这意味着圣徒已经彻底控制了那边,甚至以马尔福的能力,都不能准确的得到卡卡洛夫究竟怎么样的消息。
——那个出现在霍格沃兹的德姆斯特朗校长非常完美,甚至不因为阿兹卡班的事故有丝毫不对,这就是最大的错误。
因为伊戈尔卡卡洛夫阴沉刻薄歹毒的外壳下是个胆小可怜虫。
“有件事情,阁下可能已经知道了…”
卢修斯用最平淡的语气说着,点了下右边的手臂。
袖子忽然自动卷上去,那白皙的肤色上,吞吐着蛇的骷髅图案显得异常狰狞。它看上去好象是被泡过水的印痕,周围有些模糊,中间的颜色分明。
然后袖子又落了下来。
一天比一天清晰,甚至前些天开始出现火烧般疼痛的感觉。
伏地魔是真的在复活,并且已经快要从死亡里复苏。
“你知道那个预言,马尔福?”
铂金贵族终于等来了一句可以继续试探的话,但是下一秒,他的话却卡在喉咙里。
没有什么比那深邃的湖绿色瞳孔更透彻,也更可怕,好象照不进所有东西,冰冷的反射着妄图探视过来的一切,好象只是那一眼,就足够冻结血液,战栗着难以靠近,那是真正漠视生死的眼睛,只有完全不在乎杀戮与鲜血,不相信一切的人,才会用看死物的眼神凝视别人。
“两个只能活一个…”
唇边溢出的冰冷词句就好象诅咒一样压迫得人无法喘息,凌查微微扯了下嘴角,毫无意义的笑了一下:
“用血缘定下魔法,所有对那个男孩有恶意的人都无法碰触到他,救世主,事实上也能救他自己而已。我该说始终维持礼仪戴着手套的你,拥有一个好习惯么?”
铂金贵族僵在那里,额上有了冷汗。
“现在赶过去,或许只会得到几个钻心剐骨。”
“…阁下,您的意思…”卢修斯觉得喉咙发干,发不出声音。
就好象极力避免对上那双眼睛,却一不小心撞上另外一对完全一样的。
“只有恐惧才能阻止一切,只有鲜血才能化开血缘。”
修长的手指轻扣着桌沿,没有笑,却带着冰冷的讥讽。
“你要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为了你所谓的家族,”
“没有什么可以代替选择。”
如果有什么比预言更可怕,就是现在那完全一样的语调,闭上眼的话简直以为是一个人没有丝毫断续的声音。
“你不该来问我们,真相永远比现实残酷。”
装饰高调幽雅的餐厅外面,对角巷来来往往为了些许小事发愁的巫师,羡慕着想要更多的人们,没有 谁注意到在偏僻废弃的角落里,一个穿着粉红色麻瓜毛绒裙的女孩,两眼放光的看着一窝刚出生的小猫,它们被塞在一个破鞋盒子里,毛色杂驳,又丑又瘦小,饿得连微弱的叫声都发不出,似乎从出生起就没吃过任何东西,还没有睁开眼睛的挤成一团。
她抱起这个破盒子就往外跑。
拥有得越多,奢望得会更多,而至少所有看见这个女孩的巫师都不明白,她究竟在笑什么——那是三只丑得连一眼都不想多看的小猫。
伊里斯是好孩子
“你说,你愿意告诉我,关于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的事?”
乌姆里奇刚刚长好的牙还在发炎,半个脸都肿得老高,反而使她那张像癞蛤蟆的脸变得圆润勉强可以当做大饼脸看,她显然为抓住一个可能得以报复而激动不已:
“魔法部不会忘记你的明智,费尔奇。”
管理员那张被插在墙上的火把照得更加扭曲的脸上是恐惧和怨毒,紧张得缩着手臂。
“不要胆小到只有这里才敢说话?”
乌姆里奇昂着头把四周打量一遍,这是通往储藏室一段废弃的弯道,因为长久不去打扫,到处都是灰尘,这里只有几块破碎的雕塑,墙壁上空荡荡的,只有捕捉到脚步声自动燃烧起来照明的火把。
乌姆里奇鄙夷着这个老哑炮,不过在接连狼狈不堪后,哪怕是这个没用哑炮的话,至少也是值得期待的,等着吧,霍格沃兹不存在抱成一块的铁板,只要有一个人出声,很快她就能拉过来一大帮人,多的是想在毕业以后进入魔法部的学生,也许她应该给点甜头出来让那些家伙争抢。
“在有画像的地方,所有话最后都被传到校长耳朵里去!而且——”费尔奇带着一种被轻视后的愤怒反应喘着粗气,脸上的皱纹猛地紧了下:
“城堡属于那个人……”
“乌姆里奇尖叫一声:“你不会愚蠢的相信什么神秘人回来——”
“神秘人算什么?”老哑炮的谨慎小心被生生打断后暴怒的回了一句,既而被自己脱口而出的这句话震惊得不能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