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穿成霍格沃兹的画像第3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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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成霍格沃兹的画像 作者:肉书屋

    迟被造出来的,前面有日记本,冠冕还有金杯,他甚至知道主魂打算在回魂石之后制作的是挂坠盒,不过它一直被扔在冈特家老房子地板下面跟灰尘与老鼠为伴,跟他魂器具体数字到底有几个,他不知道,但是日记本和挂坠盒已经完了,他要跟主魂争夺唯一“伏地魔”的身份,就必须将其他魂器都抢在手里!

    但是麻烦的事情来了,主魂虽然不知道在哪,但是斯莱特林公爵显然非常清楚这些魂器的存在,得到了那个叫加布丽德拉库尔的小姑娘全部魔力和生命,做为一个魂片,在教唆放走了所有的摄魂怪之后,他还是非常有耐心的潜伏在禁林里,一方面是为了狩猎独角兽,更多是因为他知道拉文克劳的冠冕就在霍格沃兹一间奇妙的房间里。

    霍格沃兹的城堡本来就难进,尤其是现在里面有一位白巫师,一个德国的黑魔王跟他的圣徒,还有两个斯莱特林公爵…(v大的n分之一,你辛苦了~~)

    所以他虽然先主魂一步复活,而且使用黑魔标记召唤食死徒,闯进魔法部神秘事务司夺回了那个预言水晶球,甚至杀死了现在守卫阿兹卡班的傲罗,放出了那些食死徒,现在除了没有完整的灵魂,他就是真正的,唯一的“伏地魔”。但是那个预言,首先就浇了他一盆冷水。

    哈利波特,当年的婴儿,现在的一个十四岁男孩,就是注定要成为伏地魔唯一的敌人。

    …两个只能活一个…真的只是在说救世主与黑魔王吗,不。

    他阴沉的想,也许还意味着,他跟主魂只能活一个。

    虽然这本身就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是无论他还是主魂都没有理由被一个小孩子杀死,就算那是所谓的救世主!现在他已经知道,不过是一个古老的血缘魔法,哈利波特就这么一张底牌,已经被他知道,主魂就是再蠢也不会重蹈覆辙,那么究竟有什么能够解释为什么他与救世主只能活一个?

    只有他跟主魂的两败俱伤,让邓不利多抓住,让黄金男孩钻了空子。

    除了这个,没有别的可能了。

    但是如果去古灵阁拿回本来属于自己的东西(v大懂得什么叫抢银行吗,疑惑问),也能该死的遇见萨拉查斯莱特林,还更该死的遇到了一条巨龙从古灵阁最底层金库冲上来——这魔法世界也太小了吧?

    于是在魂片在禁林里郁闷极了。

    说起来最近禁林也很奇怪,那些八眼蜘蛛一反常态,开始大肆到处乱窜,要不是懒得理会它们,直接就甩几个死咒过去了。

    那天纳吉尼进入禁林的时候,他一直在后面跟着。

    纳吉尼是个死心眼的姑娘,要她背弃主魂跟着自己,就算他也是“伏地魔”都不可能,再后来他还没来得及做什么,救世主就骑着扫帚从天而降,然后是蛇怪,幸好他当机立断走得快,否则就得跟那位他非常不情愿见面的祖先打个照面了。

    苍白细长如蜘蛛的手指不耐烦的掀了下披在身上的斗篷。

    魂片很谨慎,有两位斯莱特林公爵存在,压迫得他不得不小心。

    不过他再小心也不会注意,一只粉红色甲虫正悄悄的往树叶茂密的枝干上爬,仿佛一只在躲避天敌隐匿自己的可怜虫子

    挨了两个钻心剐骨在地上翻滚的贝拉一边竭力挣扎一边号叫着她的无能她一定能把金杯从那两个不明身份的人手上带回来的——就因为她说了这句话,所以被黑魔王多扔了一个钻心咒——显然她并不知道那两个喝止巨龙的人是谁,而且看见的也是用过复方汤剂之后的长相,因为那条罕有的巨龙就夺走食死徒的全部注意力了,等他们回过神来闯进地下金库,才发现莱斯特兰奇家族的金库已经被破坏了,于是还有别的怀疑对象吗?

    “轰!”

    第一声响的时候,魂片以为自己恼极之下扔错了咒语,诸食死徒以为自己被钻心咒折腾得幻听错觉了。

    “轰!”

    第二声响的时候所有人这才猛地扭头瞪向了天空。

    密密麻麻又狰狞的树枝遮挡了视线,但是这不妨碍那个庞大的影子投照下来,擦着树稍,再次一连撞断十几棵粗有三人才能合抱的大树,用一种极其诡异的姿势拍着翅膀,再次飞上天空,几百米后再次猛地下落,撞上了霍格沃兹高高耸立的高塔顶端,带着无数砖块哗啦的往下掉出黑魔王与食死徒的视线。

    “就是那条龙?”

    “…是,lord?”

    签名

    丽塔斯基特是永远不会放弃她记者生活的,自从她成功的看见自己的阿尼玛格斯状态之后,她确信她将会成为魔法世界最出名的记者。不要以为她开始就是一个喜好暴料和窥视隐私的无聊人,从学校刚刚出来还没有进入预言家日报时,她是魔法部都相当看重的人才,因为只有她能带来食死徒与凤凰社的最新消息,惶恐不安与随时会看见熟悉的人尸体的生活,没有经历过那个年代就无法想象,但是战争结束以后呢?

    报道完了所有的食死徒审判,丽塔斯基特就再也找不回当初受尊重被重视的生活了。

    魔法部不需要她了,战争结束了,没有谁再关心那些隐秘的消息,人们迫切期望将那灰色的记忆从生活里抹去,一开始是落魄不平的时候出于愤怒报道了一位不屑讽刺她的魔法部官员在家里的可笑表现,没想到立刻受到巫师们欢迎,他们喜欢在餐桌上笑着议论公众人物的溴事和秘密。丽塔斯基特的名字又一次被人念起,随着平常八卦的逐渐用完,只好开始往事实里加编造的清节,没办法,要新奇要曲折要吸引人眼球,更关键的是,只要百分百的细节加上小小的谎言,竟然除了那被报道的人外所有巫师都深信不疑。

    衣服越穿越夸张,想尽一切办法使自己外表光鲜,不管是宝石眼镜还是血红色的指甲油,其实斯基特没什么爱好,她只是希望所有人都看她的报道,所有人都不会忘记她而已,最无法忍受的就是被人忽视。

    当然在阿尼玛格斯的时候,希望所有人都能无视她存在。

    丽塔斯基特这会就矛盾极了,显然霍格沃兹她现在进不去,可是就这样放弃第一手消息实在太可惜了,难道要跟着食死徒?一只甲虫可没办法跟着他们幻影移形,就在踌躇不定的时候,她听见神秘人嘶哑可怕的声音:

    “卢修斯刚刚带来的消息,福吉已经在霍格沃兹城堡了…他想再从城堡里出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他的祖先,一定会给那所谓的魔法部大惊喜。

    “去魔法部,让他们的惊喜更多点。”

    斗篷遮蔽了可怕的微笑,魂片当然不会去城堡里凑热闹,要赶在主魂复活前得到更多的东西,才是他目前迫切要做的。

    几十道跪在地上人影立刻化成烟雾,猛地消失在禁林里。

    趴在树叶里的粉红色甲虫恨不得立刻飞到魔法部去。

    可是神秘人不走,她怎么敢动弹一下?

    〖纳吉尼?〗

    从头顶传来轻响,粉红甲虫惊恐僵硬的感觉到身侧的树叶全部被压出声音来,冰冷可怕的气息从头顶上传来,她再也顾不上许多,猛地一张两片成壳的翅膀,疯了似的跟着掉下来的树叶往外飞——她绝对不想变成被蟒蛇压过的残骸。

    “统统石化。”

    魂片的反应何等迅速,那个粉红色的甲虫从纳吉尼爬下来的那棵树上飞出来的时候,就立刻扔了一个石化咒过去,黑魔王的确无所畏惧,不过现在他忌讳他那位明明是一个不知道为什么到他这里就成了两个的祖先,复活以来小心再小心,都没直接扔不可饶恕咒而是使用更加谨慎的石化。

    甲虫掉到地上,保持着翅膀张开的僵硬姿态。

    全身雪白的蟒蛇慢慢从树上游下来,冰冷的瞳孔里充满了疑惑的情绪,它微微侧头:

    〖嘶…你不是汤姆!〗

    魂片并不想在吞没主魂前接触它,但是纳吉尼同样做为魂器隐匿的能力提高很多,他匆忙的打发了食死徒之后,不得不出声喊它的名字。

    〖纳吉尼,回到城堡去,不要出来。〗

    〖嘶…你抢了汤姆的仆人,你要做什么?〗

    〖纳吉尼,乖,我会回来接你的。〗

    〖我只要汤姆。〗

    〖…你只会有一个汤姆的。〗无论是他,还是主魂。

    纳吉尼抬起头,还没来得及愤怒的表示不满,眼前的人影已经消失了。

    〖可恶!〗

    丽塔斯基特惊恐的看着巨大漆黑的影子向自己缓缓而来。

    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她无比痛恨为什么自己的阿尼玛格斯是这么小的一只。

    蛇是用腹部的薄薄鳞片在地上爬行,对于纳吉尼这么大一条蟒蛇来说,石头沙子什么的就算刮过去也没有任何感觉,一只甲虫大约连痒点的感觉都没有,不过是块小点的石头,纳吉尼还在想着要赶回去见汤姆,好不容易溜出城堡了,难道还能再回去?

    〖厄?〗

    纳吉尼惊疑的发现肚子下面的地忽然凸出来好高一截,使它头和尾巴悬空挂下来。

    尾巴一扫,迅速盘起身躯扭过头去。

    一个巫师?

    纳吉尼不解的转了一圈,忽然出现在地上躺着的女人穿着粉红色的衣服,戴着夸张的眼睛,整个身体软软的铺在地上,为什么会有这个形容,是很明显的感觉这就是个被压得全身骨头都碎了的倒霉巫师,纳吉尼一离开她身上,一股股污血就从她喉咙间涌出来。

    〖咕咚。〗

    纳吉尼非常不争气的咽了口口水。

    没办法,这种好象是被蛇活活勒死的样子,再加上它惊恐万分的城堡生活——它哪里敢在蛇怪眼皮底下抢吃的。

    左看,右看。

    好象没人。

    张开嘴,努力的还有温度的尸体吞了下去。

    呃,好饱!它有力气爬回去见汤姆了。

    不过,好象饱得有点连爬都爬不动了。

    纳吉尼艰难的挪动着中间明显鼓得老高的肚子,慢慢缩到了一块照不到阳光的石块后,本来树上最安全,但是它现在哪里能爬得上去?

    〖呃——〗

    一条蟒蛇一边后悔的不停打嗝,一边无奈的将尾巴盘得更紧。

    它出来的时候,魔法部的人去追蛇怪了,闹得越大,它就越安全。没错,就是这个理,纳吉尼笃定的点头,它一定要把消息带回去,告诉汤姆,不要再去想蛇怪了,蛇怪根本就不美,鳞片没有自己好看,声音也没自己好听,脾气又坏,更关键的是蛇怪有主人,汤姆你还是只想着我就好了。

    城堡那边,开始的声音并不大,当然是说有求必应室的墙壁而不是格莱埃从半空中掉下来这回事,那将是十几分钟之后才发生的,乌姆里奇带着魔法部的傲罗们在砸开几小块砖头,看见里面的惊慌的伊里斯和哈利顿时得意洋洋,随着那几块砖掉下来,室内的一切都像水里的倒影一样震了下,好象要全部消散,但是一层柔和的魔法光泽代替墙壁罩住了整个房间,以至于乌姆里奇拆掉了小半面墙才发现根本进不去。

    “我就不相信他们能永远躲在里面!”

    乌姆里奇尖声跳脚的喊着,远远的,已经有很多学生躲在走廊拐角和楼梯间往这边偷看。

    会说蛇语被指控与神秘人有关的伊里斯,再加一个居然会说蛇语的救世主。

    这事情,毕竟是越来越荒唐了不是吗?

    “四分五裂!”

    几十个傲罗一起对着那层的魔法罩挥魔杖。

    这回就是一声震动了整个八楼的巨响。

    还没来得及看清楚的傲罗全部被掀翻过去,楼下的福吉终于没能拦得住的邓不利多,白巫师脸色已经变了,不知道哈利与伊里斯躲在哪里,急急得赶上楼梯,正好看见所有赶来的教授与探头探脑的学生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片狼籍。

    满地躺的都是人,抱着各自脑门呻吟,而那面明显被魔法破开的墙壁上流转着柔和的荧色光泽,刚才十几个四分五裂只是彻底破坏了那面墙,于魔法防御竟没有丝毫所动。

    透过那道屏障,再清楚不过的看见伊里斯与哈利也是目瞪口呆的表情,不过他们身后墙壁上那副占据了几乎整面墙的画框是使所有教授与学生惊骇的主要原因。

    黑发绿眼的少年,微微后靠在椅子上,手指搭在胡桃木扶手上,袖子边缘如雪堆叠的蕾丝与细碎宝石在画里火光下闪烁,绿松石饰针别在斗篷上,动也不动的凝固在深深注视着画外的姿势,从眼神到衣角,都带着难以形容的凛然高贵。画里壁炉里的火焰还在持续燃烧,惟有那忽明忽暗的火光才证明这并不是一幅麻瓜世界的画像,而是真正属于巫师。纵使平日里没有多少人敢盯着倪克斯教授不放,对着一幅画就没这个顾忌了,寻常没能看出的疑惑与感觉全部浮上了心头。

    古老的画像,静止的经历时间的流逝。

    仿佛花纹般的希腊字母在画框上下,就像是隐藏着秘密的最后钥匙。

    那样的精致优雅的色调与绘法,即使在满城堡的画像里,也看不到几个,何况是这样的一幅,而惹起所有学生惊骇的重点终于被发现了。

    ss

    真正放画像的密室非常小,所以这样大一幅画像角落里的签名没有那么轻易隐藏。

    略微倾斜华美的字母,是所有学生,尤其是格兰芬多熟悉的。

    因为他们去年非常不幸的被一幅三头巨蛇的画像看休息室整整两个月,而更不幸的是被认出来那幅画其实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画的,那个ss的签名已经被所有人盯着不放,柯林专门拍下来的照片洗了又洗印了再印,卖得钱差点让他做梦都笑醒——于是霍格沃兹的所有小动物都认识斯莱特林的签名(…)

    但是谁能解释为什么活在一千多年前的斯莱特林创始人会画他们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

    惹到底了

    那幅真正被做为魂器的画像吗?

    邓不利多微微皱眉。

    白巫师并不认为它会这样轻易就出现,斯莱特林公爵的习惯他现在也非常了解,除了他们自己之外绝不会给予信任,所以那幅画应该是谁也找不到。不,更准确的说,即使霍格沃兹毁灭,他们也不会将这幅画给第三个人看见。

    ——八楼有个奇妙的房间。

    邓不利多明悟过来,但是显然从地上爬起来的傲罗完全没有看见学生惊骇的目光与教授们惊疑不定的表情,乌姆里奇挣扎着从一堆砖头里爬出来,她粉红色的毛线外套上全是灰白的粉尘,头发也乱成一团,愤怒的举着魔杖对着墙壁挥舞:

    “统统粉碎!四分五裂!我就不相信这个东西能够挡得住魔法部的精英!快,扔魔咒!”

    齐刷刷的念咒声,这次教授们都及时用了防御魔咒,小动物们更加肆无忌惮的伸着头看向那边再次暴跳如雷的乌姆里奇。

    “我不得不警告你,副部长女士!”邓不利多湛蓝的眼睛闪过一抹冷意的讥讽,慢吞吞的走上前,朝里面惊惶不定的哈利悄悄眨了下眼睛:

    “你在破坏拥有一千年历史的霍格沃兹城堡,而你的祖先和你未来的后裔还要在这里度过他们生命里最重要的七年!”

    一边几个傲罗轻声嗤笑,因为多洛雷斯乌姆里奇还没有改过姓。

    她那张丑陋又干瘪的脸一时涨得通红:

    “邓不利多,你三番五次的阻挠魔法部的拘捕令…”

    因为不太熟悉楼梯刚刚跑上来的福吉部长怒气冲冲的正准备说什么,而有求必应室里的伊里斯却误会了白巫师眨眼的意思…真的不能怪它,蛇不会眨眼睛,而听说人类除非有什么说不出口的话是不会用眼睛来做这个动作的。是要抽飞这个长得很像蛇食物的女人吗(癞蛤蟆,默…),太好了,它忍她很久了,竟然敢害得它早饭都没吃完!

    “从这里滚出去!”

    蛇怪小姑娘紧张的挡在画像前。

    “伊里斯…”哈利欲言又止,需要他提醒吗,这个古怪房间里的一切都是假的,其实只要他们逃得掉,就算被闯进来也不会怎样。

    一道珍珠白的影子完全无视魔法屏障直接穿了过去。

    “灰夫人!”

    哈利不明所以看着这个拉文克劳的幽灵,对于幽灵,他最了解的莫过于二楼盥洗室里的桃金娘了,至于别的,哪怕是格兰芬多的幽灵无头爵士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差点没头,没死之前是做什么的,他统统不知道。但是灰夫人与别的幽灵并没有什么区别,最多是躲着斯莱特林的血人巴罗,却每次都在看见斯莱特林的画像时出现一种癫狂的疯状。

    伊里斯愤怒望过来,但是它再厉害,也不挡不住一个幽灵。

    “…是……就是!”

    灰夫人的声音可怕尖锐的颤抖着,伸出手指,好象要去摸下那画像。

    “跟我十三岁看到的,一模一样…”

    她沉沉的笑起来,呆呆的看着画像发怔。

    已经多少年了?

    当画布上还空白了一大块,她吃着一小块蛋糕,好奇又胆怯的悄悄掀开盖在架子上的布,断断续续的从一件并不重要的事情逐渐变成挂在心上反复想的东西,看着空白的轮廓逐渐有了清晰鲜明的颜色,直到有一天,忽然见到那个黑发绿眼的少年,动也不动侧坐在椅子上,凝视着画外的自己。

    那时画布的背景还是空白的。

    她看着画里的人,无比期望它会被尽早画完挂在城堡的大厅里,这样她无论时候都可以看到了。

    但是结果呢——相隔了一千多年,她终于再次见到了,不,是第一次真正看到被画完的画像。

    母亲果然没有骗她。

    她终于等到了,并且触摸到画框,即使是穿过去,但是如此接近,连停顿遗忘的呼吸和心跳的感觉猛然又回来一样使她更加痛苦。

    却原来,这世界上比欺骗更加不能接受的,是事实。

    她无数次站在墙角和地窖的拐弯处,等着,看着那个人经过。

    可是没有一次,她会跟上去,也没有一次会神志恍惚,海莲娜喜欢的,只有安静的看着她的画像。

    可是如今,却连碰都不能。

    〖嘶——〗

    伊里斯换了又换,再怎么换方向跟位置,也没办法使灰夫人不从自己身上穿过去,它就是变成原形也没办法挡得住。

    而此刻外面。

    “啪!”

    任何东西都有个临界点,被这样无限度的集中一点攻击。流转光泽的魔法屏障终于破碎,与此同时,远在古灵阁的斯莱特林公爵在巨龙格莱埃的背后一震,同时幻影移行。在魔法屏障彻底消失的瞬间,有求必应室里的一切都仿佛融化一般从墙壁上逐渐消失,包括那幅引来小动物们惊疑与惶恐的画像,重新变回了那空无一物的房间。

    “不!”灰夫人惊骇的四望,但是伸出手,只是从墙壁上穿透了过去,什么也没有。

    〖不!〗

    伊里斯无比惶恐的看着墙壁,主人,如果主人留下的画像也消失了,如果主人走了,是不是不再会回来?

    〖伊里斯!〗

    哈利吓得赶紧去拉,显然迟了一步,十几个傲罗已经冲进来,他奋力挣扎,还没喊出口,却看见伊里斯浑浑噩噩的被往外拉的时候,没有焦距的眼睛盯在呆滞的灰夫人身上,就好象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用手捂住额头,发出诡异的轻嘶声,就仿佛一下陷入无意识的恍惚里:

    〖不要离开…画…永远…我不会忘记,主人说的…〗

    恍惚又生生盯在得意笑着的乌姆里奇身上。

    “魔法部通告,伊里斯倪克斯小姐,你有义务在威森加摩最高法庭解释你的家族血脉与…”

    乌姆里奇完全不知道为什么忽然眼前就黑了。

    这不是上午十点吗,乌姆里奇有些莫名的往后退了一步,眼前还是黑的,蹬着粉红跟鞋子咚咚的往后退,一边不明所以的扭头,她看见所有人脸上都出现一种恐怖的惨白,从瞳仁里泛出惊恐欲绝的目光,就好象一瞬间她明白什么叫死气笼罩了这边似的。她甚至看见福吉手里的圆顶礼帽直直的掉到地上,而魔法部长非常喜欢一边拿着手杖,一手转着帽子打断别人说话,现在却靠在墙上,哆嗦着想从袖子里抽出什么东西,对了,是魔杖,所有霍格沃兹的教授都不约而同拔出了魔杖,除了白巫师。

    邓不利多仰着头,一边示意四位院长立刻带着吓呆的学生离开,一边皱眉:

    “伊里斯?”

    那黑色带着诡异蓝色魔法光芒的,是巨大的鳞片,乌姆里奇一下子跌倒在地,她终于看清楚忽然出现在眼前遮挡了所有光线的庞然大物是什么。

    长得看不清到底多大,也看不明白那半盘在地上的身躯最大的地方有多粗,没有丝毫征兆出现在走廊了,头颅几乎快顶到天花板,剧毒的唾液从蛇信上一滴滴掉到乌姆里奇脚边的地板上,冒着可怕的青烟。

    “啊————”

    呼之欲出

    蛇怪,分类级别为极度危险,会主动攻击所有看见的活物并将其吞下肚去,因为只要食物充足,它的寿命会非常长,于是所有的哺||乳|动物,鸟类和多种爬行动物都是蛇怪的食物,至于巫师与麻瓜,就更不要说了,有记载的第一条由希腊黑巫师培育出来的蛇怪活了九百多岁,几乎吃空了那个地方所有能喘气的东西。 蛇怪能长到五十英尺,雄蛇的脑袋上会有一根鲜红的羽毛——很不好,没有!魔法生物有毒的种类里,雌性远比雄性更可怕,而蛇怪的毒液到现在为止没有任何一种魔药可以解救,而魔法部所有傲罗不管他们性格人品怎么样,至少考试不可能是抄过去的,毕业考试至少得好几个o成绩再加上他们的职业,即使蛇怪是罕见到至少四百年没被人见过的魔法生物,但是前两年霍格沃兹闹过一回,几乎瞬间这些关于蛇怪的常识就从脑子里流过去。

    魔杖都抓在手里,却抖得完全举不起来。

    在听说救世主哈利斗蛇怪的时候,几乎所有觉得自己有点能耐的巫师都会幻想一番,并且很是笃定的笑语换了自己会扔什么魔咒再怎么闪躲,连十二岁孩子都杀不了的蛇怪,所有巫师都一致以为它老了,又被饿得太久,或许本来就快死了。

    错得多么离谱!

    它抬起小半段身躯,就直接顶到了走廊顶上,从前面看不到尾,那些排列整齐深黝光泽的鳞片就有冥想盆大小,幽蓝的蛇信被吐出来,那锋利尖锐的毒牙上方,光滑平整的头颅上那双看轮廓就异常可怕的眼睛是闭着的,蛇是没有眼睑的,但是蛇怪例外,它的眼睛凝视到地方,所有东西都会气绝身亡。沉重又平滑的表皮开始出现褶皱,并且有大量的黏液从眼角溢出,这是爬行类生物在睁开眼睛的时候为了迅速调节瞳孔而出现的本能反应。

    福吉觉得背后冰冷一片,下意识的就想闭上眼睛。

    而这个时候乌姆里奇正好发出晕厥前那声凄厉的惊恐叫声,吓得正被四位院长强行带走的小动物们都颤抖得动不了脚,傲罗们一个哆嗦,什么也不想也不顾转身就往楼下跑,开玩笑,谁也不想死,如果的条龙哪怕是巨龙总还有个扔魔咒的过程,但是只要不小心对上一眼就没命还怎么拼命?那不是拼命,是送命了,还是以送上门做食物这种方式…

    “别睁开眼睛,伊里斯,不要睁开眼睛!”

    哈利狼狈从惊骇躲开的傲罗手里挣脱出来,看着还没有走远的罗恩与赫敏,还有很多格兰芬多的学生,包括另外三个学院的,楼梯狭窄,就算用最快的速度,这几十秒也走不了多少人,何况是已经被吓得脚下发软的孩子。

    邓不利多意识到蛇怪已经因为某种原因处于混乱恍惚的状态里,顿时面上变色,迅速的一挥魔杖,在所有人面前竖了道透明的冰墙,所有教授也紧张的随时准备扔出反射光线的咒语,蛇怪的强大的魔力与坚硬的鳞片,一般的攻击魔咒不可能给它造成任何伤害。

    它略微低下庞大的头颅,恐怖的淡黄|色光线已经从它微微开始张启的眼睑处流泻出来。

    “哈利,蛇语。”白巫师再没有了那平和慈祥的微笑,脸绷得紧紧的,一边头也不回的抽后面挥手,“全部往后,再坚固的冰墙也挡不住蛇怪的向滑的重量。”

    救世主这才醒悟过来自己的错误,急急的又喊:

    〖不要睁开眼睛,伊里斯!你醒醒,那个房间里的一切都不是真的!〗

    如果伊里斯这会小姑娘的模样,或许会停顿下,但是庞大的身躯距离哈利的相对落差实在太大,而且在充满了一片尖叫与恐惧奔跑声,咒语声的混乱里,本身就是依靠魔力与敏锐的感官去判断环境的蛇怪跟蛇有个共同点,有耳,但是听力非常差。何况被主人丢下,是伊里斯心底最恐惧的事情,更害怕这件事是因为已经有过这样一次经历,它现在特别害怕主人不回来,或是再也不要它,那要怎么办?离开这座城堡,它不知道怎么样活下去。

    伊里斯现在的状况非常糟糕,意识混乱,苏醒的本能却叫嚣着告诉它饥饿与杀戮的迫切渴求,一丝清明遏止着它狂躁的冲动,但是明显带着攻击意图的食物们站在面前,让它控制住本能实在是件无比痛苦的事情。

    混乱一片中谁也没注意那幻影移行产生的空气撕裂声与白光,哈利也是忽然听见那个熟悉又让他感到莫名恐惧的冰冷声音,带着无声的怒意。

    〖伊里斯?〗

    庞大的头颅明显僵滞了下,好象在分辨什么,歪了下头,立刻掉转过去,也不管面前一群让它非常不快而暴躁的巫师,盘起要做出攻击的身体松懈的散开,垂下头,它的眼睛已经完全睁开了,在暂时照不到日光的走廊背处可怕的橙黄|色视线亮得所有巫师又倒抽一口冷气。

    在蛇怪本来因为愤怒略微张开的鳞片投下的影子里,很明显的多出两个人的倒影。

    ——那个方向,是正对着蛇怪的视线。

    福吉忍不住抖着手指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几个还没来得及从楼梯上下去的学生全部惊恐的惊叫起来,蛇怪挪了下躯体,露出来半侧影恰好使小动物都认了出来——谁能忘记这大半年来见了就躲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尤其是他们猜了好几月到底那两人谁对谁来,更关键的是刚刚还看过那幅蹊跷的画像。

    〖伊里斯。〗

    要惹得小姑娘不管不顾直接变回原来模样,那得出多大事?

    凌查用手撑着额头。

    难道是伊里斯想进一个堆满了糖果,连地板都是巧克力,沙发都是水果蛋糕的房间?然后那个什么魔法部连脑子都没长完全硬是被墙砸开?

    萨拉查不解的看瘫软在地上魔法部长,又瞥了眼躺在地上脸色铁青的乌姆里奇。

    两个人都遏止不住怒意的看着已经被完全毁坏了外墙,空荡荡一片的房间,真正的有求必应室还没有被发现,但这将是他们最后的长眠之地,无论曾经有过什么,他们答应戈德里克的,就一定会做到。

    〖是谁?〗

    音调愈优雅柔和,却是越难以掩饰杀意的时候,斯莱特林从来不会带着怒容或可怕的表情念出死咒,他们只会在平静优雅的笑意或恍如平日言语时,没有丝毫预兆的看着血喷薄而出,骨肉消融。

    “是谁?”

    四下静寂无声,只有鳞片摩挲地面发出恐怖无比的低低声响。

    “啪嗒!”

    两颗碗大的水珠砸到地上,滚了开去一路都是水渍,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又是两颗大水珠子砸下来,没几秒就成了两条潺潺怪异的溪流。白巫师摸了摸鼻子,收了魔杖转身示意呆滞的众人赶紧离开,却没有一个人能够反应得过来。

    而后,“哇——”

    瘦弱的小姑娘坐在地上,头发乱得好象刚在地上滚过,饿得咂咂嘴,无助的看看这个,又望望那个,一时拿不定主意要扑到谁怀里去。最后还是抽噎着一手一边,抓住两人的袍角,大哭:

    “…画没有了…主人不要伊里斯了,又丢下伊里斯独个待在密室里,这次…一定不回来了!伊里斯要怎么办?”

    不再回来的曾经

    那个撒赖哭号的瘦小女孩,所有小动物在那瞬间都似乎觉得不认识了。

    这是伊里斯吗?这真的是伊里斯吗?

    他们认识的伊里斯性子糊涂,饭量大得可以吃完一整张桌子的食物,上学很认真,除了爱睡懒觉,而且非常可笑的是走路走不稳,说话前后语序颠倒好似外国来的…力气很大,这个…更关键的是竟然会说蛇语!

    蛇怎么会走路?蛇怎么会说英语!蛇怪的力气自然很大,吃得肯定多,蛇怪当然会说蛇语!

    小动物们猛地摇头。

    不对,那为什么伊里斯喜欢骑扫帚,而且骑得相当好,没听说过哪条蛇喜欢往天上飞?而且最最关键的是,蛇怪为什么能进格兰芬多学院?

    好吧,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如果伊里斯就是那条救世主在两年前对上,在霍格沃兹传说里活了一千年多的蛇怪,那么倪克斯教授是谁?

    答案呼之欲出,只是所有人都无法相信。

    “…主人不要丢下伊里斯,密室里什么都没有,伊里斯会饿死的…”

    他们能够当作出现幻听了吗,刚刚那什么,肯定也是幻觉。

    小动物们目光复杂的看着还直挺挺躺在地上的乌姆里奇,特里劳妮教授当初这么说的?对了,黑暗,会陷入巨大的,可怕的黑暗里!咳,搞不好真是看见了乌姆里奇站在蛇怪投下来的恐怖影子下,然后一抬头——梅林,我们确定你真的疯了!

    所有小动物都抱着脑袋哀号起来。

    他们知道,他们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很可怕,但是请别在有一天告诉他们,那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竟然还是两个!

    福吉靠着墙,嘴唇哆嗦着抖了又抖,还是说不出来一个字。

    ——邓不利多!魔法部有确切的证据指控你聘请来的这位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与神秘人有关…

    该死的,这是谁告诉他的消息,让他写的拘捕令?

    这该死的跟神秘人有关,不是这种有关法!!

    被惊天霹雳砸得晕晕忽忽的小动物们下意识的看着白巫师,那眼神里全是——梅林,校长都请来了斯莱特林,为什么不聘请格兰芬多/拉文克劳/赫奇帕奇呢?

    白巫师干咳着,他忽然觉得大家都明悟真相了也不是件有趣的事情。

    比如现在因为有求必应室外墙被完全破坏正冰冷注视着他的斯莱特林公爵。

    “呃…公爵阁下,我相信伊里斯只是受了小小的惊吓…”

    “画是怎么回事?”萨拉查很介意刚才蛇怪说出来的那个字眼。

    凌查也微微眯起眼睛:“什么叫做画消失了?”

    两个人完全一样的表情以及眼中的冷意,震慑得所有人都觉得胆战心惊,全身发寒,却又好奇得想偷眼看他们是怎么会在没有看对方的状况下维持一样的表情。

    谁也没告诉过他们,萨拉查斯莱特林是两个人来着。

    “我想,这是显然的。”邓不利多摸着他的胡子,笑咪咪的说,“如果您知道这间奇妙房间的话,自然就能了解,那幅画怎么会在这里,又怎么会消失。”

    灰夫人这时正从墙外穿了回来,表情复杂的看着空荡荡一片的房间,又看了看站在一起的萨拉查与凌查。

    她原本灰色的瞳孔直直的凝着,如果不是幽灵已经死了,也许这会她是满眼血丝,疯狂的神色。

    “那幅画在哪里?告诉我,画在哪里?”

    萨拉查蹙眉,凌查微微按了下他的手腕。

    伊里斯还挂着泪珠的脸抬头来,从喉咙里发出恐怖的暗沉嘶哑音调,和那些魔法生物的习惯一样,这是最后的警告,下一瞬间就会扑过去了。

    “就在这座城堡里,可是没有人能找得到,母亲没有,我也没有…”灰夫人失控的尖叫着,一边在那空荡荡的墙壁上摸索,当然就算有什么,她也碰不到。

    她忽然停住,就好象忽然看见什么一样,又惊又喜的盯着墙上的一点。

    邓不利多敏锐的望过去,果然看见墙角上一处极其细小的纹章。

    霍格沃兹的校徽。

    “这里…一定是母亲留给我的,这后面有什么。霍格沃兹,是不是?”

    萨拉查觉得不妙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霍格沃兹在判断之后已经做出了反应,凌查也猛然醒悟赫尔加三人必要已经考虑了所有情况,考虑了斯莱特林万一不是以灵魂单独存在的方式,而是依附于自己后代血脉中生存的话怎么办,所以真正的有求必应室也会为了创始人的后代打开,只不过有求必室的发现就很困难,更不要说能够踏入真正一无所有的房间来发现这个纹章了,只有确定的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是一个想什么就会有什么的奇妙房间,并且能够下命令使它消失所有幻象真正显示出来——除了明确知道这点的斯莱特林,除非拆墙。

    瑰丽的景象终于再一次如潮水般清晰的浮现出来。

    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那满地描绘的精细魔法阵,上面复杂的魔文从天花板延伸到墙壁和地面,全部发出绚美的光华,放在房间正中央的三具六角棺材那凸出的金色文字上已经失色。

    “禁锢…”萨拉查与凌查几乎是同时抽出魔杖,随着再一次被开启,他们先前所下的咒语已经失效,魔文亮起来的速度已经无法遏止。

    灰夫人全身颤抖,猛地扑向来其中一具棺材,发出痛苦的悲号声。

    “海莲娜。”

    一只修长的手,从灰夫人的头发上显现出来,只是也是虚透的,迅速从手腕开始。清晰的出现了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的身影,金发散落在俊朗深邃如宝石优雅的脸颊边,还显现着年轻时容貌的温和笑意里带着专注与叹息:

    “别哭了,罗伊娜不希望你一直活在不幸里。”

    “…是我,害死了她…”灰夫人颤抖着,因为那上面的魔法防御。她没办法穿过棺材去看一眼,去碰触曾经怨恨,也曾经思念的母亲。

    “是罗伊娜自己选择了这条路,我们都一样,没有比死亡更能度过漫长时间的方法。”

    戈德里克抬头望过来,微笑,就仿佛消逝的时光不曾存在,依然还是又不知道把东西丢在什么地方,盯着萨拉查想骗什么东西的表情。

    “戈德里克。”

    “原谅她吧,萨拉查,她并不知道一切。”

    魔文的光亮已经蔓延到了房间顶最中间的那个魔法阵上。

    “萨拉查,那个,我懒得再等你了。”

    戈德里克像是在茶会上道别那样,若无其事的笑着,影子已经开始变淡,似乎在想什么,又有点恍惚,因为只是想再看一眼,所以一直凝视着那熟悉的容颜。

    如果,只是如果,他们没有在那场持续三天的宴会里留下来,没有在最后一个混乱的夜里带着萨拉查离开那里,是不是现在,就不会这样。

    可是时间是最残忍的魔法,有些事情,是永远不知道的。

    格兰芬多的信条,要笑着道别,面对一切。

    即使是,再也不见。

    虚幻的影子全部消失,只剩下花纹与金色斜体字母都全部脱落失色的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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