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第 17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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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靠山 作者:肉书屋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到那时晚了!”艳艳一点不买账,声音更响亮,“我现在都这样了,你还不让我安心点,不肯听我的,到那时,你会把我的话当一回事?你、你说!你听不听我的话?”我不敢说,对她傻笑,她正要发作,岳母来了,来得好!

    “又生气。”岳母扶她坐下,“医生不是交待了吗?不能激动的。”我说:“是啊,是啊!哟!不好,我还有事。”

    “不许走!”艳艳叫道,“不回答我,别想出这个门。”我搔头说:“钟校长和王主任等我研究公开课的教案,这……你看……”岳母说:“好啦,好啦!小文有事让他先走吧!给单位的人讲闲话不好。”艳艳稍微平静:“我不跟你开玩笑,给你两天时间考虑也行。”

    仓皇从医院出来,根本没有什么公开课,也不会有什么教案,我早就拒绝了,要不是钟校长挽留,课我都不去上。

    窝火跟徐老头在公园里大战了几盘棋,居然不输,火也熄了一半。

    5

    闪烁的霓虹灯广告向我示威,嘲笑我也想在这行捞一把。忍受了一段路,又火上心头。艳艳一个晚上都不跟我说话,九点整把我赶出病房。

    霓虹灯实在让我受不了,想分散点注意力却更是在眼前。打开收音机,也是广告,随手塞进一张cd,传来的还是广告歌曲。李启明这个王八蛋,学起广告来了。我用力在音响按键上连拍几掌,直到无声无息。

    手机响了,是母亲,问过艳艳的情形,安慰我说,孩子晚十天半月出生很正常,不用担心。过后,刘卫红也来电,她三天两头来电,大概在沈阳住出了兴趣,说是再过一段时间才回来。倒是儿子“爹爹,爸爸”乱叫,让我笑了两声。如果没有儿子,我甚至不希望她再回来。享受完当父亲的乐趣,不自然想到住在儿子家还有一个女人。

    “没生吗?”陈姨这么一问,把我刚提起的兴趣赶跑,手虽然还在她衣服里。我没回答她,重新聚集欲望。她还在说:“你那个娇滴滴的美人,一次能生两个娃娃,真有本事。”我彻底泄气了,手从她的衣服里抽出,点上一支烟。

    “我帮你一下好不好?”陈姨意识到什么了,主动解我的裤带。我拿开她的手说:“算了,和qg没两样,我没老到那个地步。”

    公平地讲,陈姨有一种勾人的熟女风味,身材出奇的好。大概是没生过孩子的缘故,身上看不见半点多余的r。刘卫红给她买了一些上档次的衣服,越发显得像个良家妇女,与以前那个“妓窝”里的老“小姐”大不相同了。

    大树底下好乘凉(5)

    “记得香港人的二奶吗?”陈姨换了话题,“就是对门那个,她想跟你好,不骗你的!”我没好气地应道:“她出多少一次?”陈姨忸怩起来,这模样有点意思。我把烟叼口中,手又摸进她的衣襟,里面的茹房不露出来我更喜欢。我加了点力,她皱起眉头,分不出是痛苦还是欢愉。腾出另一只手探入她的裙子,还没到目的地,又给手机的响声打断。

    我长长叹息一声,不接不行,艳艳到了关键时刻,不敢大意。手机上的号码显示不是艳艳,是小云。这丫头找我干什么?听说最近找了一个新男朋友,热得不行,有闲空找我?

    “出什么事了?”我听着小云是在哭,紧张地问。

    “你快点来!”小云的声音有很浓的哭腔,“我、我……有人欺负我,你快来!”她说得不清不楚,旁边有人帮了一句“在kk迪吧”。

    6

    小云在用皮包打一个男人,酒保阿威去劝架,被她推了个踉跄。我看她大占上风,没有靠近,再说,这种小情人吵架没法劝,两边不讨好。

    吸烟站在暗处,时候不早了,“kk”里只剩下成双成对的男女,各忙各的,没人理会小云殴打男友。哟!不对,怎么变成小云被殴打了?一声清脆的耳光,音乐也掩不住,

    我扔掉烟头跑过去,小云已被打翻在地,她男朋友手揪她头发,口中骂:“臭婊子,你是什么东西?老子要上你你不给,还不想让老子上别的女人。让你一下,你得意起来了,打死你……”我抓住他扬起的手说:“喂!朋友,有话慢慢讲。”小云坐在地上哭,我转身要去扶起她,不留神给推得双手撑地。

    “谁要你多管闲事,一边去。”小云的男友手劲不小。

    “文哥,帮我打他。”小云哭道。我拍拍摸过地板的手,对她男朋友说:“我是她哥,你走吧!她明天会好的。”小云给打得不轻,脸上有黑手印,嘴唇也肿了。我想找阿威拿点冰块,才跨出一步,身子被扭了个180度转弯。

    “你不是她哥!”小云男友揪我的衣领质问,“她哥我见过,你是不是她的野男人?说!干过她几次,这个臭婊子!”他勒得我呼吸困难。

    我被激怒了,依然强挤笑脸道:“是啊!我是干过,现在干你狗日的!”说完,左手搂他的腰,右手一捞,抓住他的命根子,不是像捏陈姨茹房那么温柔,我仿佛在把徐老头的健身球捏碎。这小子拼命拍打我的后背,被我死死搂住。我看着他第一滴眼泪滴出,到大声号啕,再到整个面孔扭曲。旁观的阿威露出恐怖的眼神,我猜我的样子一定很狰狞。小云过来捶了几拳,我觉得差不多了,松开手,一脚把他踹倒。

    “他没工作,我不嫌他,没钱我给他,他去赌我也不说,可他去找女人……呜……”小云哭诉,她地上的男友爬着逃走了。“文哥,你知道吗?他、他拿我的钱去养小……呜……”看得出她伤心到了极点。平时像男孩一样,我从没见她哭过,想说两句安慰话,反而想到自己,如果艳艳知道我也养了个女人……

    我拿酒杯喝了一大口,小云已连喝了四五杯,我懒得去劝。

    “我是不是很蠢?”小云歇了一口气,继续说,“我养了一个吃喝嫖赌的男人,还当是宝贝!文哥,我是不是很蠢?”

    我说:“偶尔做点蠢事,没什么大不了的,谁不这样呢?”她又哭:“我没脸活了,呜……我大哥知道会杀了我……”我说:“想那么严重干吗?不就一场恋爱吗?过了就过了。”她擦掉泪水,神情很吓人,痴呆地说:“我真丢人,辛辛苦苦攒下的钱全给那王八蛋了,连他的内k也是我买的,我对他不够好吗?文哥,你说!你说!我对他不够好吗?为什么他要这样对我……”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大树底下好乘凉(6)

    这种问题太难答了,相信遇上的人不少,有答案的不多,或许根本就没有答案。爱情是高风险投资,不是种地不是做生意,付出与收成总不成正比。唉!我老人家是幸运的。

    小云一会哭一会拼命喝酒,一会又歇斯底里大喊大叫,好在“kk”里的保安什么人都见过,换别的地方,肯定把她当疯子撵出去。我任由她发泄,给她添酒、递纸巾,这两样现在是她最好的朋友。

    “文老弟,怎么把人家小姑娘惹哭了?”阿英幽灵一般在我面前出现。

    我正想开骂,小云猛地跳起,等我反应过来,她已把阿英扑倒在地,双手死死掐住阿英的脖子,掐得阿英吐出舌头。

    小云蛮劲大得惊人,我一个人竟扯不开,阿威来帮忙才把她们分开。小云口中还在大骂:“放开我!我要杀了这些婊子!”阿英也算个泼妇了,给这一下弄得魂飞魄散,回过神来,马上原形毕露,“你妈的!哪来的疯三八,想跟老娘打!”阿威拦她,我连拉带扯把不示弱的小云劝出去,进到车里我也累坏了。

    7

    “我不回家!”小云在车上还是大喊大叫,我头也有些晕,不敢过多理她,尽量注意开车看路。“停车!我要吐。”她突然抢我的方向盘,我大骇,急忙踩刹车。

    小云打开车门一阵大呕,我担心有交警,这里是闹市区。伸头出车窗,一辆警用摩托车开了过来,越担心越见鬼。

    “下车!”警察向我敬礼喝令。我把驾驶证给他,他要测试是否酒后开车,我说:“不用麻烦了,我坦白,我酒后开车,愿罚。”警察可能见我比较老实,扣车、扣证后教训了几句,放我们走。

    我拉小云上的士,到了修车店,小云不肯下车,“我不回家,我不回家!”我为难了,她这个样子又跟我在一起,老曾心里怎么想?让她回去也是个麻烦。想了一下,叫的士去了一家宾馆。

    “你扶我上去,我走不动了。”小云一直靠在我身上,我只好搀着她进电梯。

    电梯里只有我们俩,小云紧紧搂住我的脖子,全身贴着我,不知是被她身体触动,还是因为今晚没跟陈姨消过火,我的下身起了变化,但愿她醉得没感觉。

    电梯太慢了,好不容易到了要去的楼层,开门的服务小姐又磨磨蹭蹭,用一种令我难受的眼光打量了我们好一会,才把门打开。

    进房后我知道要糟,小云的手不知几时在我裤里,紧紧握住我要命的地方。此后十几分钟,我身体自作主张。

    “有次我洗澡,你闯进来,装傻说,‘谁在洗澡’,你忘了?”

    小云有说有笑,一点也不像刚醉过酒。我惊惶失措穿上衣裤,听不进她说点什么。

    “里面衬衫露出来了!你慌什么?我不信你没做过对不起艳艳的事。”小云下床帮我弄好衣服。我说:“我完了,明天我去入教,不然死了,连个忏悔的地方也没有。”她咯咯笑,又脱得赤身l体,跳上床说:“让你最后看一眼,以后没机会喽!”

    我哪里还敢看,到现在也不相信欲望会战胜我的理智。从房里出来,总感觉有人在看我,好像谁都知道我刚做了亏心事。

    孤独地穿过街道,路旁闪烁的霓虹灯还在向我示威,我已无心跟它们计较。我不坐的士,步行到医院,在艳艳的病房外抽了两支烟才回家。

    8

    躺在宽大的办公桌上,刚翻新的白色天花板十分刺眼。办公桌原来就有,办公室里可以说是设备齐全,连商家喜欢的吉利话“大展宏图”墙上也挂着,不知是哪家破产公司留下的,一定是欠房租,东西不要了。唉!我老人家哪天可能也会留下点什么。

    大树底下好乘凉(7)

    “进来!”有人敲门,我看清来人后慌乱地坐起。竟是小云!

    “哇!文哥,你的办公室蛮气派的嘛,比我们那里强一百倍。”小云的样子比以前温柔多了,还很漂亮。可能是我心里有鬼。

    “你,你来这里干什么?我……”我害怕她变成另一个刘卫红。她笑道:“我来勒索你,怕不怕?”我怕得要死,火机打了几次也没打着。她又说:“这么紧张,我才怕你露馅呢!还你的卡,不想要算了。我正缺钱。”她手拿银行卡挥动,那是我昨晚开房留下的。

    我点燃烟了,坐上大班椅,双腿搭到桌面上说:“你如果心里不舒服的话,出去旅游几天,可能会好过一点。”

    “我不想再提那件事。”小云走来走去,参观办公室,打开消毒柜,拿出一个杯子,“哇,这么脏也放里面!算了,帮你洗一洗。”这事本是等李启明把方姐叫来再做的。我想阻止,又有人敲门,以为是李启明,叫道:“敲什么敲,进来!”

    进来的人让我大吃一惊,不由自主从大班椅上弹起,眼盯来人,居然是劳剑这个王八蛋。

    “文老板,好清闲啊!怎么,客户来了也不招呼一下?”劳剑走近我。我说:“行啊!找上门来了,这次是单挑,还是群殴?”我瞪他的眼睛,被我废掉的左眼,安上了假眼,我很容易分辩出。他身后站着的两个戴墨镜的家伙,上回重创我,也有一份。

    劳剑笑道:“何必呢?冤家宜解不宜结嘛!我们已经两败俱伤了,再斗下去没什么意思,不如化干戈为玉帛,大家做个生意伙伴,共同发财,文兄以为如何?”这畜牲找我背书来了,也好,打架的话,老子一人难敌众手。

    “哟!球星来了。”小云正巧从卫生间里出来,“我们文哥新开张,乱七八糟的,快请坐,我给你们倒茶。”她认识劳剑,用刚洗的茶杯麻利地给三人倒茶,又拿其他东西去清洗。

    劳剑望小云的背影说:“我最佩服文兄这一点,总是有美女在身边,文兄,什么时候教我两招?”我说:“原来你上门找我,是探讨美女?”他说:“开个玩笑,嘿嘿!直说吧,有正经事找你,你这里不是广告公司吗?帮我做广告。”

    一定是市长大人让这个王八蛋试探我,他妈的,够抬举老子的。我缓缓坐下,脚又搭上桌面,接上一支烟,眼朝上望说:“你蛮听你那位孙叔的话的,不怕我蒙你?”他哈哈大笑:“快人快语,对!没错,我是听孙叔的,不过,不全因为这样,不是恭维你,我看上的是你主意多,尤其把王一州包装得让孙叔也心惊r跳,这可不是一般广告公司做得来的。”

    这王八蛋没蠢到家,拿王一州的事来赞我,除了陶洁就是他。开公司以来,总在别人怀疑的眼光里过日子,听到一句恭维,竟有云开雾散的感觉,尤其恭维你的人是你的死对头。

    “你的生意不是挺红火的吗?电视报刊上随意做点宣传足够了,你孙叔的好意,我心领,请代我谢谢他。”我的口气大大缓和。

    “这什么话?”劳剑站起身,“你以为我想白送你钞票呀?告诉你,你的早一轩有我买,我的又一春可没人买。老实跟你说吧!我的八个分店只剩下四个,再撑下去迟早得破产,找你是想最后赌一把。钞票我已经带来,至于怎么让我起死回生,你看着办。”说完一挥手,身后两人把一箱现金放我办公桌上,独眼挑衅望我。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大树底下好乘凉(8)

    我居然不敢接他的眼神,眼前的人不像是独眼的劳剑而是孙副市长。他妈的,给我来这一手。我望哪都觉得不合适,满满一箱钞票挡住我的视线,干脆闭眼后靠。

    “文哥,傻了!电话响也不接?”小云从卫生间伸头出来,电话来得正是时候。

    “当老子没有?我有点等不住了。”王一州轻松的声音很悦耳,“一窝下两个,难怪你小子穷疯了,要开公司找钱。喂!开张不搞个仪式?给个机会出出风头也好,像米粉店那样轰轰烈烈的。”

    我苦笑道:“别提公司了,老婆已经下最后通碟,要我收摊,看来以后要跟你借贷度日了!”心里想,老婆还是次要,眼前这一箱钞票才能决定公司的命运。

    “原来你小子只配当狗腿做师爷,不是领袖人物!”电话那边传来熟悉的大笑。我没功夫在意他的挖苦,也学着一样哈哈大笑。等我回话的劳剑,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我故意和王一州扯些不着边际的话题,甚至讲到李启明想投奔他。末了,王一州说:“你的两个小坏蛋,如果不等我回去就跑出来,我让他们老子马上还我的债!”说起没出世的两个小人,我有了决定。

    “这里是多少数?”我放话筒问劳剑。劳剑反应过来我说什么,大声应:“五十万!你点一点。”我飞快写好收据。心里琢磨,这个数字拿回“佳美”车时,曾经跟盘新华提起,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不用点了!市长大人要你来蒙我,我无话可说,这事就这样吧!”我挥手送客。三人却没有要走的意思。我翻眼望劳剑:“莫非想要我请你吃饭?”他嬉笑道:“no,no。我是想听听文兄的高见。”我不耐烦地说:“我又不是神,哪有这么快想出高见,再说啦,我的高见告诉你,我怎么赚你的钱?不如把钱拿走,你的臭钱老子不想赚呢!”

    劳剑往外走,扭头笑骂道:“他妈的,没见过这么凶做生意的。”

    方姐一到,马上热闹了,“这下好啦!我们也成那个什么白领、黑领的了!领导,我知道你有本事的。”左一句领导右一句领导,叫得我骨头酥松,劳剑引来的郁闷跑了不少。

    老吴在一边笑,方姐闹得差不多了,他问:“领导!有我们的办公室吗?”我给他递烟说:“既然方姐要做白领,我总不能太寒酸,你们……”

    “哇!”方姐失声惊叫,“这么多现金?领、领导,我们不是做什么犯法生意吧?那个卖白粉可要杀头的呀!”她发现了劳剑留下的钱。我苦笑道:“我如果卖白粉,还敢请你?有十个头也不够杀。”

    老吴拿出新买的账本说:“大惊小怪什么?没看见人家在电视台做广告,一扔几个亿呢,这屋子也装不下!干活吧,把钱入账。”他满面笑容把钞票从箱里取出。方姐又和小云叽叽喳喳一阵,才动手点钱,口中说:“五十万是吧!领导,我跟你说,以后没清点不要随便收,数对不上是一回事,说不定有假票。”

    李启明疑惑地问:“文哥,人还没招,这广告怎么做?”我说:“不招人了,专业人士难侍候,没生意还得白养他们,你去招些跑腿的。这单广告……唉!这哪是什么广告,不过倒是提醒我应该怎么做。对了,刚才你电话里讲不清楚,交警不肯放过我吗?”昨晚酒后开车,可不能太张扬,我心虚望向小云。

    “交罚款可以去拿车了,”李启明言不由衷,又回到公司的事,“喂!文哥,这样成吗?我怕第一单搞砸了,没人再敢找我们做广告了。”这小子还在担心。我伸了个懒腰,不屑地说:“放心,不会欠你工资。”他低下头,心里一定不服。书包 网 。 想百~万\小!说来

    大树底下好乘凉(9)

    小云在看方姐点钱,连夸她点得快,方姐更加得意,说:“那年全市点钞大比武,我是第六名呢!现在慢多了。”小云说:“点钱真麻烦,文哥你也抠,买个点钞机不行吗?”我说:“没文化的人才拿这么多现金张扬,以后这种情况不会太多,又不开银行,要点钞机干吗?”

    桌上电话响,李启明听了一下,手捂话筒小声说:“是盘局长。”

    我有些意外,接过话筒说:“我不过是洒后开车而已,你要逮捕我吗?”盘新华笑道:“闯祸了吧?开口就说这事,没有用的,我不会给你开后门,该罚多少罚多少。喂!听说你已经开业,我介绍个客户给你,可能他们过一会儿就到。”

    “你想从我这里拿多少回扣?这种客户我不要。”我挺害怕有这种不良开端。他说:“得了吧!我跟你拿回扣?我是怕那两个快出世的人挨饿,可怜可怜你。话说回来,人家只是去跟你聊一聊,成不成我不担保。”这样才是我想要的大树,公司不愁没客户了。

    我把要去银行的李启明和方姐叫住,说有客户要来。方姐说:“这不成早一轩了吗?人来人往的。”李启明又露出担忧的神情:“要命的是,我们一个懂行的人都没有,人家如果问得细一点就露馅了。文哥,十二楼有个广告公司,不如我去请他们来个人帮忙?”

    我满不在乎说:“笨蛋!不怕别人抢饭碗?这年头,广告公司和摆地摊的一样多,就是要做广告的少。”

    “在哪呀!连个招牌也没有,什么鬼公司?”门外有人说话了,听脚步声,来人不少。李启明岿然不动,紧张地望我。我正想开骂,小云跑去迎接。

    七八个男女进门,我也动容,故作镇定地朝来客们微笑点头。小云和方姐张罗茶水请客人们坐下,李启明像做贼一样东躲西藏,老吴一如既往,笑容可掬地给男客递烟。

    “你们公司太简陋了吧!”说话的是个女人,看清她长相后,竟挪不开视线。刚才只想摆姿势,来了个美女也漏过。“你是文经理?”女人问我,我正在算计除了艳艳,我见过的女人中,还有谁比得上她。

    “喂!文哥,人家小姐跟你说话。”李启明凑到我身边捅了我一把。我如梦方醒,清清嗓说:“对不起,我在想,怎么回答你的问题才好。照这位小姐的意思,我们该搬到五星级宾馆去。啊,对!我是文革,小姐贵姓?”

    美女不接我的话,走到我办公桌前,优雅地从包中取出一支纯白的香烟。我掏火机,她抓起我桌上那个龙形火机,把玩了一会才打着。

    “第一个问题,请问文经理,贵公司怎么做广告?”美女双肘撑桌,咄咄人发问,俨然一个考官。

    我说:“我们其实不是广告公司,只不过讲广告公司一般人容易懂,普通广告我们不接,看小姐你如何理解了。”李启明没听我讲完羞容满面。

    一个胖得可以和高仕明媲美的男人说:“请问文经理,如果有一种商品在市场上供大于求,你如何给它做广告?这不算普通广告吧?”我说:“你们如果是为此类广告,那另请高明吧,这种小广告我们不做。”

    “口气不小啊!”美女连声冷笑,“那么我们公司每年四千万的广告,是不是也属于小广告呢?”她直直地望我,一双美目,如果不带冷光,可比艳艳。我淡淡地说:“央视三亿做五秒广告,我看也是小儿科。”

    顿时,热闹非凡。来客们全部站立,高声议论,大多嘲笑讥讽。从李启明的眼神看,他一定以为我吃错药了。我若无其事把玩着龙形火机,不停让龙嘴吐出火苗。

    大树底下好乘凉(10)

    美女在我眼前晃了好长时间,最后咯咯笑道:“大家先别吵,请文经理给我们上一课好不好?到底什么才是大广告,文经理教教我们这些无知的人,好吗?”她那张冷艳的脸,又让我想起第一次见到陶洁。

    我不紧不慢说:“你们来前,也有人问过这个问题,我没说,主要是那人比较讨厌。在座的,是好朋友介绍来的,我不说就失礼了。”像上课一样,等所有人安静,我缓缓道来:“很简单,各位看电视、听广播、看报纸,有谁是专门关注广告的?当然,广告公司和出钱做广告的商家,以及爱看广告的小朋友除外。那么,我们看电视、听广播、看报纸最关注什么呢?这可能是个弱智问题。肯定是关注主要内容了,譬如新闻呀、八卦呀、故事和电视剧呀等等,各种各样的节目、栏目、信息。我们公司的宗旨,是以低廉的代价,帮助客户打进主要内容!简单地讲,我们更像一个形象设计公司,为客户量身定做最佳形象,再通过媒体树立,让客户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这么说,大家明白了吧?”

    来客们又开始议论,不过已不是嘲笑。美女还在打量我,只是没有刚才那么冷了。

    “文经理,你等这位小姐呢,还是先跟我们签协议?”胖男人对我嬉笑。我急忙把视线从美女身上移开,有些狼狈地说:“那个……你们不是一道来的?”胖男人说:“我如果跟这么漂亮的小姐共事,我老婆不杀了我才怪,没人提过我们要来吗?”看来这个人才是盘新华引路的。那么美女又是谁介绍的?孙副市长?

    我叫李启明和老吴带胖男人去隔壁办公室协商,吸烟琢磨美女的来路。

    “不管你是不是危言耸听。”美女盈盈靠近,“这是我们的产品资料,样品也会送过来,但愿你有地方装得下。”我不急看资料,扔到一边说:“我好像还没请教小姐的芳名,小庙开张几天,没人引路的话,不会有人来施舍的。”美人嘴角含笑,递过名片说:“欧阳梅,陶洁以前是我的广告部经理。”

    9

    艳艳和岳母正在商量孩子们的名字。我进门就嚷:“男孩叫文龙,女孩叫文凤,这样最省事。”艳艳白眼道:“去!庸俗。男孩我想好了,叫文明,和你一样又怪又顺口,女孩嘛……”我慌了,已经有过一个文明,亏她想得出。

    “不行!不行!”我叫道,“名字要按家谱,排班论辈他们是双名,不能起单名。”艳艳说:“你着急什么?双名就双名,怕跟你抢一样。”岳母也说:“我看也是,单名容易重复,起双名好。”我这才放心坐下。

    “哈!差点忘了,你不把公司的事讲清楚,别说起名,姓也不跟你。”艳艳马上换脸。我跷起二郎腿,得意地把这两天的事告诉她。她沉默良久,表情变幻莫测,最后冷笑道:“我就看不惯你得意,早一轩不也红火吗?才拿点订金就上了天,你这个外行老表,做亏也难说。而且,吃官司的话,不是卖车就能了事的!”

    一瓢冷水从头淋到脚,心里不服又不敢争辩,只有闷声由她教训。岳母说:“才开张你就打击人家,说点吉利话行不行?”艳艳噘嘴道:“他这人,不经常敲打容易犯老毛病,倾家荡产我不怕,就怕他不长进,总是犯同样的错误,气死人。”教学生那套拿出来训老公,真有她的。

    “启明呢?”艳艳见我不还口,训得无味,换了话题,“怎么不见他?想叫他去买点水果,这里剩下的不新鲜了。”她吃水果最挑剔,留时间长点就要换。

    大树底下好乘凉(11)

    我说:“我去买,启明今天忙,可能晚点才来。”

    在医院大门碰上李启明和小云,帕蒂也来了,我不好再差使李启明,就说:“你们先上去,我去买点水果。”小云说:“我已经买了。”我说:“多买点,你知道艳艳是果子狸。”我仍想出去一下。

    10

    不急买果,一个人静静。艳艳的话虽然让我不服,也不全无道理。客户有了,可是,我从没做过此类大生意,而且,和客户讲的那番理论,一半信口开河,心里没多少底,具体c作是件伤脑筋的事。我不信王一州所说,我只配做狗腿当师爷。

    来到以前“早一轩”的酒吧。李启明当初给这个酒吧取名为叫“樱花”,我已经觉得太给日本人面子。酒吧归劳剑后,改名“太郎”简直是讨好鬼子。既然我来做广告,换掉名字是第一步。钞票扔给酒保时,心里有种滑稽的感觉。一年前,这里还属于我,而现在我却成了顾客。

    酒吧失去了往日的喧嚣,看见附近几家和它如孪生兄弟一般,也就不觉得奇怪了。我数了一下,服务小姐比顾客多。酒保从我坐下开始,不厌其烦向我介绍各种名酒,生意好的酒吧是不会有这种礼遇的。劳剑这家伙可能没想到,把我挤垮后自己骑虎难下。而我也好不到哪去,为此事差点丢掉性命。如此一平衡,对劳剑的怨恨减少许多。

    “好孤独呀!老板,我陪陪你好吗?”有个香气四溢的女人坐到我身旁,离我很近,眉毛一根也没有,只用眉笔在眼睛上淡淡地画上一撇。女人的长相还能入眼,我瞄了一下她领口露出的r沟,对她笑道:“什么价?”

    “这么直接呀!”女人也笑,“看你不常来,打折!全套五百。”我说:“好像多点了。”她低头望我的酒杯说:“一杯酒两三百,在乎这么点?就当喝两杯酒一样。”我大笑,女人和酒比价钱,挺新鲜的。喝完杯中酒,我对酒保说:“再给我来半个女人。”说完忍俊不禁。

    “文兄有什么开心事?”劳剑出现了,怀里搂着一个满脸稚气的女孩,那只假眼用黑眼罩挡住,连环画中的海盗就这模样,只是我没拿正眼看他。

    和酒比价钱的女人想溜,我拉住她说:“别急走,生意不成,请你喝一杯,不赏脸吗?”女人看过劳剑的脸色才坐下。劳剑对酒保说:“算我的账。”我和女人碰过杯,扭头道:“免了吧!我们没交情,只有交易。”

    劳剑笑笑,潇洒地摊手道:“也好,文老板是给兄弟捧场。唉,你看我这生意,上个月房租水电也赚不回来,你老兄尽快帮我指条生路,我真的等不急了。”我说:“你如果听我的,明天就停业,把这里改装成球迷酒吧。”他一怔,铁青脸说:“我扔给你五十万,你就给我出这么个主意?告诉你,这念头早八百年我都想过了,用得着花钱请你教?”我说:“是你找我,不是我找你,最好明天你把钱拿走,趁具体合同还没签,我是特意来跟你说这件事的。”

    “你、你他妈……你这不明摆着耍我吗?”这小子跳了起来,“老子早知道你小子记仇,想报复,哼!谁怕谁?”

    我说:“跟你讲道理是对牛弹琴,耍你这种笨蛋,我会先打招呼?不看你孙叔面子,老子真想报复报复。酒保买单!”我丢钱走人。

    劳剑追出门外,拦住去路。我厉声道:“想打架吗?”他松开抓我的手,笑笑说:“算我什么话也没说,行了吧!你讲清楚一点好不好?听你的,明天把酒吧拆掉也由你。”

    大树底下好乘凉(12)

    我不想闹僵,点上一支烟说:“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因为你长了个木瓜脑袋,你那位孙叔不屑于点拨你,但又怕你惹出什么乱子,所以,让你交学费。我才不想拿你的臭钱呢,但不得不拿,你懂不懂?搞清楚这一点,再跟我说话!”

    “我,我搞清楚了,文兄,我什么都听你的!”劳剑连打拱手。我信不过他,又说:“我问你,那天晚上,你是不是打算当真把我杀了?”他脸色大变,仅剩的一只眼珠转动了几下,冷笑道:“哼,搞不清楚的人,好像不是我?”

    我上下打量他一会,叹息说:“杀人你都得到许可,在这座城市,还有什么事做不来?这年头,成功的有两种人,一种是凭本事,一种靠关系,你显然属于后者。刚才我提到的球迷酒吧仅仅是一部分,确切地说,你应该搞一会所,集休闲、娱乐、饮食、运动于一体,消费对象首先针对体育界的成功人士。别告诉我,你一个也不认识。这些人,个个腰缠万贯,喜欢花天酒地,又想在传媒面前当好人,特别注重隐私。你能够保证,在这座城市,什么都可以摆平,就算不认识的,也会主动巴结你。到时你的生意……自己好好想想,我走了。”

    “谢谢,谢谢文兄点拨!”劳剑已眉开眼笑。

    我上了车,伸头出窗说:“别高兴太早,你劳剑这个名字,在公众眼里,简直可以和坏蛋划等号,谁都不愿意跟你搅在一起!”我看他变成熊样才开车。

    11

    驾驶证被扣,看见交警心里紧张,有交警的路口绕开走,兜来转去,回到医院已是夜里十一点。

    病房静悄悄的,灯还亮,推门进去却不见艳艳和岳母。有点不对头了!想找个护士问,值班室里一个人没有。我慌了,打电话问李启明,手机竟然没电。想了想,往楼下产房跑,预产期过了一星期,八九不离十了!

    果然,产房外坐满人,连老曾、高仕明夫妇都在,真够热闹的。我顾不得跟他们打招呼,直接冲进产房。

    躺在手术台上的艳艳,面无血色。还好,白布没盖脸,我的心跳总算慢慢减速。边上坐的岳母说:“你可来啦,她刚才吵着非要你不可,现在好了,从鬼门关回来了,她可能等下才醒。”我说:“孩子呢?孩子好吗?”

    一个戴口罩的女医生说:“真没良心!老婆的死活不问一句,就知道问孩子。”走过我身后又停下说:“一身酒气!真是没辙了,这时候去喝酒?是不是才从小姐怀里出来呀!唉!可惜了,这么漂亮的姑娘,嫁个没心没肺的,还给他生一对儿女呢!”

    我他妈的跟医生前世有仇,每次遇上都给臭骂一顿。好在习惯了,大小平安,给骂一顿也开心。

    高仕明说:“小李说,你小子有一套做广告的歪理论,听起来像那么回事。你得有一个懂专业的,改天我给你介绍。”我不置可否地点头。

    帕蒂塞给我一束鲜花,笑嘻嘻地说:“你的繁殖能力果然很强。”我听了大笑,她的前任男友为这句话,差点没和我打起来。

    天快亮了,我撑头打盹,猛地给人抱住。

    “我害怕,我一个人死……我怕……”艳艳大哭。她的眼泪竟然把我的眼泪也带出来。我说:“别说了,我不批准,你想死也死不了。来!介绍你认识两个人。”

    我去抱来两个小人儿,昨晚,我几乎看了他们一宿,越看越像是假的。艳艳挂满泪花的脸露出笑靥,她想抱。我怕她没力气。“别急,做个自我介绍。”我一手抱一个,“你们俩听好啦,我是你们的老子,赖床上哭鼻子的,是你们的老娘,为生下你们,她吃尽了苦头,差点你们见不着。所以,以后不好好孝敬她,我就,哼哼……”

    “少胡说八道了。”艳艳笑着打我一下,坐起靠在床头,“我要抱!”我慢吞吞把不知是男孩还是女孩放她怀里。她又说:“不!我要两个一起抱。”见她神采奕奕,只好把另一个也给她。

    两个小人睡得很甜,似乎不屑于看一眼这个崭新的世界。艳艳一脸满足,左顾右盼,我怕她累了,接过小人们放好。她兴奋地说:“快去买摄像机,我要把他们的每一天都记录下来。”我拿手机看,已是早上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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