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穿越春秋:国君夫人第3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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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越春秋:国君夫人 作者:肉书屋

    场丧礼。可惜,他并没能如愿见到姜夫人,因为见不到姜夫人,他那最微末的一点想头都没有了。父母之事断断耽搁不得,他只好又一袖清风地回去卫国。

    岂料也是天意有怜,在回卫国的途中,竟有一位家道富庶的小姐看上了他,赞他有难得的读书人风骨。这位小姐替他出钱请了巫师,邀了姜生的亲朋好友为姜生的双亲办了场风光的葬礼,这让姜生感激不尽,对这位小姐更是以礼相待,丝毫不敢懈怠。

    后来,这位小姐,成了他的妻子,并且通过父亲的关系替他谋到一份小吏的差事,至此,他的仕途一步一步往上,全靠妻子的扶持,终于有一天,他成了燕城的父母官。燕城说大不大,説小不小,但于姜生却是一个有着重要历史意义的转折点————从此以后,没有人再叫他姜生,也没有人叫他姜捕头、姜师爷,燕城的百姓官吏,一概叫他姜大人,家丁则叫他老爷或者老爷大人。

    他从姜生一步步变成了姜大人,以为可以自此仕途顺畅,岂料来燕城的第一日,许多事便让他始料不及。

    他要整修水利防治河道决堤,下面报上来的资料却说库存的钱粮根本不足以加固河堤,他怒了,说不是前任官员卸任时尚且报过库中还有四十万的余钱么?不是你们弄得亏空了又是谁?!下级苦着脸说,哪里有什么余钱?前任地方官为了往上升调离燕城,光是贿赂上级官员便掏空了库存,燕城百姓身上尚且还摊着不少呢!他尚且不信,但后来查实的结果却让他不得不相信,事实便是如此。

    他一度愤慨,一度迷茫,最终在错综复杂的官场中,也不得不忍痛合污。他想,若是他能够官升直上,等到他能够做到一人之下那日,底下的官员便都可以整治殆尽,绝不容一个贪官污吏在世横行。渐渐地,他以为手段并不重要,只要能达到目的,这些都是必须付出的代价。燕城百姓的苛捐杂税甚至比以往更重,为了掩人耳目不让顶头上司以为他有心破坏规则,他甚至接到报案而不派人出动,只是草草了之。他以为,渐渐长大的州吁公子会是他要投靠的对象,是他实现抱负的捷径,州吁爱财,谁人不知?于是他积攒了足够多的钱财,想趁机靠拢州吁,想凭借州吁青云直上展一番抱负。

    终于,州吁公子长大了,他也自信有了足够的资本可以招待他,岂料,州吁却几次要来燕城而不入,他徒留一场空梦。原来在州吁公子眼中,他还是这样微不足道。于是,他一次次懊恼,又一次次重新以为有了新的希望,直到这次,来的是晋公子,而不是州吁公子。与晋公子一番畅谈后,他这才开始审视自己,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一直以来,自己所作所为就都是错的?他要做的辅佐一个明君,而不是去改变一个昏君!由是,他痛改前非,发还百姓的税赋,徭役酌情给报酬,以此来减轻以往的罪孽。

    但是就在州吁公子长大的当儿,他的恩人,他的妻子,那位娇滴滴的千金小姐,却也渐渐年华老去,一如他自己一般。她身子弱,加之苦劝姜伯夷不要横征暴敛不听,心中更存了病,老得比他更快,生生从红颜熬成了中年妇人,虽然她还尚不足三十岁不足。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他们婚后一直没有子嗣,这是他心里的一块病根,也成了她的病。终于在一个寒冷的夜晚,她撒手而去,嘴角尚留着一丝笑意。她临终前嘱咐着姜伯夷,咬着耳根子说了几句话,姜伯夷点头含泪应允,她便含笑而逝。除了姜伯夷,没人知道她说了什么,家丁们不过都是带着善意揣测,老爷却从未有过任何认可之举,久而久之,这便成了他一个人的秘密。

    姜伯夷的结发妻子离世,虚岁二十八,这是八年前的事情了。

    作者题外话:按照春秋时候的说法,妻便是妻,子便是子,为了白话一些,煊就用了现代人的习惯,将妻写做妻子了,希望较真的童鞋海涵海涵!本来就无穿越一事,所以要真的较起真来,就什么都没必要了。

    第三百二十三章 隐忍成癖

    奶妈,她原是那个替小姐打扮梳妆的小丫鬟,却也熬成了中年的妇人。

    她知道他是小姐的夫君,她在小姐身边也算不得是得宠的丫头,她姿色平凡,只有一份手艺,连让小姐姑爷另眼相看都不能。她以为姑爷会收了小姐贴身的青儿做继室,老爷却连青儿都打发走了。还来问她,要多少遣散的布币?她不愿走,可小姐不在了,她也没法替人梳头,几乎要没有了留下来的理由。于是她几乎是恳求说,她要留下来,派我去厨房帮忙吧,哪怕倒泔水都行。她说她要混口饭吃,家里已经没人了。在这里只有她自己知道,还有一个人在等着娶她,那个人说要照顾她,让她过上好日子。这件事,她瞒着老爷,就连在小姐面前也只字不提。于是她在这个府里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小姐刚走那几年,她拼了命地干活,只是想一起做事的人多传些她的好,传到老爷耳朵里,老爷听了能对她印象好些,这就够了。

    可是过了几年,她辞了家乡的亲事,说要等她的人也另娶了别人,她却还是没能得到老爷的半点垂青。她绝望了,开始怠工,有时还跟人顶撞,于是老爷见到她时,总是若有若无提醒她,她是这府里的老人,做事该有分寸才是。她唯唯诺诺,却还是忍不住有时候对人发脾气。又过了几年,她却又想开了————这么多年,府里从上到下不过只有她一个女人,只要没有别的女人进来,她就还是唯一的那个。

    可是终于,有一天一个叫李姑娘的女子来了,她听见人说,心里咯噔一下,觉得什么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人抢走了似的。她曾远远偷偷地看过几眼那个李姑娘,真是比她年轻比她貌美,老爷待她还很是不错,看样子老爷是中意李姑娘的,李姑娘要成为老爷的新娘子了。所以后来,她故意避着李姑娘走,不愿意看见她。再后来,她才知道她弄错了,其实李姑娘是老爷要献给州吁公子的,她不是老爷要的人。于是她又松了一口气,暗暗骂自己没出息,便安下心来,在伙房里帮忙,甚至有时还高兴地哼几句小时候爹娘教的小调儿。

    再后来,她就干脆不愿意再去打听了,她只要知道这里就好,好像有些自我蒙蔽。但是她对李姑娘的印象倒不坏,有一次她提了一桶泔水经过院子,李姑娘还笑着问她说:“这么重,累不累?要帮忙吗?”

    她不知为什么反而紧张起来,用宽大的衣袖遮住半个脸口中低低说:“不用不用。”便侧身掩面而过。

    她是怕什么呢?怕李姑娘光鲜的衣饰和自己粗裙布衣地对比扎得刺眼,更加无地自容?

    当然李姑娘显然不记得这件事了,她也许只是随口问问而已,但她也算是个不欺负下人的好女人,心地倒不坏。于是她想通了,就算老爷娶的是李姑娘,那总强过娶一个横行霸道的女人,这样她的日子总是好过些,反正老爷从没将她放在眼里,再熬个几十年,怕结果也是一样的。

    有一天老爷抱回来一个小奶娃儿,有一天她恰巧碰见了老爷自己抱着那个小娃儿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哄着,那奶娃儿还不停地哭,她壮着胆子走上前去,问老爷这小娃儿是谁?老爷怔了一怔,显然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随机脸上又恢复了常态,说到:“是我的孩儿。”她没听说这孩子的来历,她以为这是老爷亲生的娃儿。难道是老爷和李姑娘的?不会,平日里看老爷对李姑娘礼遇有加,始终不敢太亲近她,一定不会是她的,那么,是谁的?只是奇怪,这几天怎么没见到李姑娘?难道她走了?那么是谁的?她飞快地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并没有听到老爷在外面有女人啊!再对上老爷的眼光,发现老爷正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她————一定是她失态了。

    于是她笑着迎上去说:“是小少爷啊!老爷,孩子不该是这么抱的,这样抱以后后脑勺长不好。”说着便自自然然地抱了小少爷过来,在怀里哄着,小少爷果然就不哭了。

    老爷笑道:“你也没生过孩子,倒还会带娃儿!”

    她怔了一怔,也是笑了笑,替自己化解着难捱的尴尬,她说:“我小时候在家里,看见我姨娘抱过弟弟的。”

    “哦,原来是这样。小时候的事情,亏你还记了这么久。”

    她讪讪地笑,脸上却红了。她不止一次想象过如果老爷娶了她,两口子和和美美再添个一男半女,那是多舒畅的一件事!可是这时候老爷在前,她却不敢想了。

    后来,她成了小少爷的奶妈,她才知道,原来带孩子是这么难,他哭了,为什么哭,她不知道;他吐了,是吃饱了还是东西太粗了小娃儿消化不了?她也搞不懂。不久她就知道了,原来这孩子是老爷从女娲娘娘庙抱养的,听到这个消息,她心里倒像是放下了千斤的重担一般,老爷毕竟没有别的女人。

    没人的时候,她常常会猜,小姐临终前到底对老爷说了什么呢?是让他把丫鬟们都打发走吗?不是。小姐在世时就替老爷张罗过娶妾的事,是老爷不答应,断没有这样的道理。那是什么呢?她百思不得其解,小姐是读书人,老爷也是读书人,他们之间的话,她一个没读过书的丫鬟怎么可能想得到?于是她干脆就不想了,要是小姐还在多好啊,问一问她不就行了?当然小姐不一定会对她讲的。老爷怎么这么多年还不续弦呢?他对小姐真是情深意重啊!想到这一点她就羡慕起小姐来,只可惜她永远比不上小姐。

    李姑娘回来了,老爷对她更客气了,这不可能是两口子之间该有的样子。她觉得老爷在压抑自己对李姑娘的感情,就像她自己对老爷一样。这是为什么呢?原来李姑娘是晋公子看上的人,老爷只是个小官,怎么敢跟公子抢人呢?她暗暗庆幸老爷只是个小官而已。

    再后来,李姑娘出去了,替老爷办酒楼了,她又见到尚姑娘,她觉得老爷看尚姑娘的时候,眼睛总是亮亮的,他好像喜欢上了尚姑娘。尚姑娘对她也客气,但是她总觉得她是装出来的,不像李姑娘那样真真儿的,但她也还好,虽不喜欢她,也说不上多讨厌。如果尚姑娘跟了老爷,哪怕面上对她客气些她也认了。

    尚姑娘也走了,老爷送她的时候说要去濮阳看她,也终究没有去,她心里竟有几分喜悦。

    可是,过了些时候,又来了个女人,这个女人,她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狐媚,又刻薄,但是她看见她第一面,就像是看到她心里去,觉得她来这里做事,不是照顾小少爷这么简单。她虽然不怎么出姜府,却也是几十岁的人了,有些人她一眼就能辨出来。果然,她背地里就掐小少爷,小少爷被掐多了,连哭都不太敢了。

    这个女人,终于处心积虑成了老爷的新娘子。如果是李姑娘尚姑娘,哪一个都好。可偏偏是她,那个恶毒的会做戏的女人,她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原来老爷这么多年不娶,也经不住这个女人的骗!难道是因为她年轻些,漂亮些,老爷就信了吗?原来老爷也是这么肤浅的人!是她看错了他!

    作者题外话:更新啦!煊写得好辛苦呀!已经到四十万字了吧!这两章是煊有意换一个写法的,不知道童鞋们能接受这种形式不能哇?

    第三百二十四章 姗姗来客

    我一直笃定奶妈那时是因为怕姜伯夷不答应而迟疑,以为她来我这里是为她谋了一份更好的差事,却原来不是!我错了,错得离谱,我一厢情愿地以为是那样,从未想过其中的真相!为什么姜伯夷府中多年来只有一名仆妇?姜伯夷的结发妻子离世前到底跟他说了什么?那几句话,才是姜伯夷多年来一直独身索居的真正原因吧!

    而姜伯夷的发妻,慢慢幻化成一抹残红,一缕青烟,在每个人的记忆里,想象中,亦真亦幻,引人遐想。

    姜伯夷姜大人,你到底还是觉得寂寞了,虽有多年的坚持,你终于还是妥协了,你也许一直无法真正触摸到那飘渺的青烟,她终于还是有一日会消逝在你的记忆里,脑海里,你如今,更渴望能触摸到的现实温暖。你要娶另一个女人,一个年轻漂亮鲜活的世俗女子。男人的情义,到底能有多重?我早就认定曾经承诺过的海誓山盟是不可能坚持到海枯石烂那一天的。不管怎样,姜伯夷,比起其他世俗之人,比起转眼即忘誓言之人,你已经坚持了这么多年,你已经很不容易了,而且,她可能并没有要求过你,你自己甘心选择独身这么多年,已属有情有义。可是我虽理解,怎么还是有些失望?

    还有奶妈,那个年轻时曾经有过美好名字的,叫初盈的小丫鬟,你若是知道她的这份情义,你又会作何想?我想,如果是我,该震惊不已,该承受不起吧!

    原来,每个人都有故事,只是别人不知道而已。当没有人知道的时候,他便只是姜大人,她便只被人唤作奶妈。我呢,李姑娘?

    奶妈,你既然隐忍了这么多年,又怎么会尽数在我面前和盘托出?是你觉得太多年熬得太累了吗?说出来了,你是否觉得一身轻松,从此可以不再想他的事情,不再将他放在心上?只当十几年的青春,全是错付了吧!从此以后各行其事,不再为别人卑微地活着,只为你自己打算,那很好。

    我尚且需要再多些时间来消化听到的这些故事,它们真的来得太突然,也来得太沉重,如果可以,我宁愿从来没听过这些。

    “思羽姐姐,祖荣回来了!”萧萧进来之时,我沉浸其中,只顾自己发呆。

    奶妈早已不在房中,那明明是昨日的事情,管家坐了一番,也走了好一阵了。

    “还带了他来!”萧萧又说。

    我尚无心顾及,只是轻轻“哦”了一声。

    但见萧萧脸色不太好,就知这个人大概她不怎么喜欢,便问到:“他是谁啊?”

    “那个叫夕颜的。”萧萧说到,脸上掠过一丝我平常从未见过的神色。

    “真的?”夕颜,她怎么来了,是来看我的吗?想起那时候她走时殷殷相嘱,她大老远来,不好失了礼数,即刻便起身欲迎。

    难怪管家特地来说祖荣当日不回了,姜伯夷特地派了几个捕快在院外守着,原来竟另交给祖荣这样的差事。

    “李姑娘,你看看这是谁!”祖荣一脸兴奋,定是满以为给我带来了一个惊喜,的确,我该惊喜的不是吗?

    可是不知为何,自刚才到现在,我还真是并不觉得有何喜,惊倒是有的,到底为什么,我也说不上来。难道是我心里一直觉得夕颜和我不是一样的人?我与夕颜的交情,只能停在泛泛之交的程度?

    但见到夕颜,却还是带了笑意,道:“你怎么来啦?怪远的,太难为你啦!”

    夕颜初在祖荣身后,祖荣是习武之人,臂膀宽阔壮实,夕颜单薄娇弱,自然就被挡住看不见了。

    此时她自祖荣身后站出来,见了我却也是浅浅一笑,道:“打扰了!”却不见有一丝热情,想是教养所致吧!也或者是我并不那么热情,她不好显得太突兀。

    我笑道:“怎么是打扰呢?你肯来看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此时的夕颜着一件水青色衣衫,飘飘渺渺的,加上身形单薄,真是有十分动人之色,弱柳扶风啊,男人都无法抵挡的姿态,难怪祖荣见到她比我见到她还要高兴。她是比我讨男子喜欢的吧!姜伯夷曾为她动情,现在还有没有也不好说;祖荣呢,神色之中也有几分护花的痴醉。

    听见我的话,夕颜只是低头浅笑不语,我看得出来,那笑并非自心中发出,不过是应付罢了。罢了,她是大家小姐,来了就来了,我面上过得去招待了,送走了,也就是了,她不记恨我我便应该感谢了,难道还要人家感恩戴德?小白伤了她,总是我的不是。她能来看我,虽未必出于真心,也算得是大度了。

    坐下来我便问:“你的伤可好些了?”

    “啊,好多了。”

    “有复发过么?”

    “啊,倒没有。”

    我问什么,夕颜总是慢了半拍才答,心不在焉的样子。好在我也不太在意————她能在这里多久呢?最多是一时半会儿的工夫,还怕挨不过去么?

    “李姑娘,请你来一下!”祖荣在门外招手。

    我回头对夕颜一笑,道:“我去去就来!”

    夕颜只是笑笑,并不说话。

    “怎么了?”一出来我便快人快语问。

    “李姑娘,老爷说,夕颜姑娘暂且在姑娘这里住两日,烦请姑娘多帮着照顾些!”

    我听这话不对,便问:“这怎么说?”

    “夕颜姑娘……”祖荣探着脖子往里望了一望,低声道:“爹娘都不在了,她是投奔老爷来的……”

    “啊?”我轻叫出来,难怪我总觉得夕颜怪怪的,不想家里出了这么大的变故,倒是我错怪她了。

    “怎么回事你不早说!”想我刚才只以为夕颜故作姿态怠慢了她,不由也怪起祖荣来,到底是她好修养,对这样大的事竟然只字不提,只由着我误会。

    “唉,夕颜姑娘回去之后,家就没有了,爹娘都去世一月了……她是大娘子生的,走了这么几个月,小妾霸了家产不认她,非说她死了,她气不过,就去报了官,谁知官府跟这小妾有勾结,反而断了案将她赶了出来……”

    “有这样的事?”

    “嗯。”祖荣点点头,“这夕颜姑娘,也真是可怜。”不由得同情之色溢于言表。

    “来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我责怪到,“老爷怎么说?”

    “老爷……唉,老爷本是想留她在府里住的,可是新娘子说巫师嘱咐过说这期间要备着婚礼,家里容不得这样的事情,说夕颜姑娘是个晦气的,兆头不好……”

    我摆摆手,道:“我明白了,去吧!”

    作者题外话:更新更新啦!更新时间:周一至周五12:00,工作日收藏超25周六日加更两章!

    第三百二十五章 何曾恋世?

    “萧萧!”我叫到。

    “思羽姐姐找我?”

    “嗯,”我颔首点头,“你去找奶妈,跟她一起帮夕颜姑娘收拾一间房子出来。对了,就是左厢房那间我看还不错,收拾了出来给夕颜姑娘。”

    萧萧犹犹豫豫,问:“夕颜姑娘今日要在这里住?”

    我道:“不只是今日,看样子得住上一段了,今后她跟咱们都是一样的。”

    萧萧不答话,只是嘴上干瘪瘪“噢”了一句,看得出来极是不情愿。这孩子,难道跟夕颜有什么过结?只是她一向待人恭顺,就连待奶妈也是客客气气的,怎么倒跟夕颜卯上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想着清醒之后于夕颜为人处世也大有滴水不漏之态,虽未见得讨人人欢喜,倒也不至于跟谁结下梁子吧?

    回到房中夕颜在独自啜饮,一壶茶眼看就要见底了,我走过去将茶壶拿到一边,道:“你喝太多了,小心晚上睡不着。”

    夕颜拖开我的手,又扳过茶壶来,自己倒了一杯,垂眼说到:“他都跟你说了?”

    我静默片刻,低声说:“嗯,说了。”又说:“茶不是酒,饮多了却也伤身。”

    夕颜嘴角一动,凄然一笑,道:“那也盖不过心里的痛去!”

    我心里一动,是啊,家破人亡的痛,那是什么也掩盖不了的,失去父母之痛,跟父母失去孩子之痛,又有什么分别呢?

    夕颜怆然而涕下,顷刻衣襟上已现两点斑驳泪痕,不复来时纤尘不染。

    “有本事就喝酒啊,以茶代酒算得了什么?未免太没出息!”抢过壶来重重一放,我激到。

    这些日子我实在是太累,心里累,身上累。要醉,便大家一起醉,要发泄,便痛痛快快地发泄!

    我豪气喊到:“祖荣,给我拿酒来!有多少便要多少!”

    夕颜尚未沾酒,却已姿态微醉,傻傻笑着附和道:“好好,要大坛的,越大越好!”一边说,一边双臂画圆,画出一个坛子的形状,完了又自顾自嘻嘻笑。

    酒过三巡,人事不省,一地狼藉。

    头痛欲裂,欲起身却摇摇晃晃,原来这样的宿醉并不是喝酒前想要的样子。低头看一眼夕颜,却还是打着晃,夕颜犹自沉醉,伏在桌旁埋首不省人事。

    稍待恢复了一丝神智,便一步三摇地趔趄走过去,捉住夕颜的瘦肩不住摇晃,含糊不清地催到:“夕颜,你快醒醒,快醒醒!”

    可夕颜怎么就是不醒呢?她怎么醉得这样厉害?唉,真是酒量不好,喝得没我多,醉得却比我深。

    昨天夜里我们都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唉,一点儿也想不起来了。反正我一定是丑态百出吧!

    忙走到门边招来祖荣,还是晕,扶住额角问到:“昨夜你给我们搬了酒之后,做什么去了?”

    祖荣眨巴了一下眼睛,愣了一愣,又看一看我,道:“我,搬了酒我便走开了,过了会儿,我想起来了,便去找奶妈熬醒酒汤备着,哪里知道奶妈也醉着呢……”

    “奶妈也醉了?”我不由睁大眼问到。

    “是哇!”祖荣实实地点头,“我起初还不明白呢,怎么奶妈没喝酒也醉倒啦?后来到了厨房,一看那几坛子酒除了我搬给姑娘的,还不见了一坛子,就知道一定是奶妈偷喝了!”祖荣不解道:“奇怪,我认得奶妈这么多年,倒是头一次见她喝酒。”

    祖荣自然是不知道的,我却明白。但愿她醒来以后,就当是做了一场十几年的梦吧!梦醒之后,仿似一切都不曾发生过。只是不想,她却醉了这么久。有些担心起来,道:“你把萧萧叫过来,让她照料一下夕颜姑娘!”心里担心奶妈,便自己往奶妈房里急急而去,怎奈越是走动得快,头便晕得厉害,只好走走歇歇的,平时一两分钟就到的地方,足足走了十来分钟。

    果然是满屋的酒气熏人,不由得挥手打散些,让酒味淡些。

    “奶妈,奶妈!”我摇一摇她,自己也跟着一晕,强自凝神镇定一番,这才又站得稳当些。

    可是奶妈身上怎么这么凉这么僵?莫非?想到此处我不由得心突突直跳,酒一下便醒了。

    我大叫到:“祖荣,祖荣!你快来啊!你快来!”喊了一声未得答应,心中更急,不由得带了哭腔声嘶力竭地喊,听得自己都倍觉凄厉。

    她那晚跟我说过话,我便再不曾见过她的面,是我,是我疏忽了啊!我早该想到她对我一番推心置腹而不虑说出来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是早就打算好了的啊!她已心死,几十年的痴心到头来都是一场空,怎会再留恋这世上一分一毫?

    祖荣来了,一眼看到这场面便大惊失色,道:“李姑娘……奶妈她……”

    我含泪道:“帮我扶起她来吧!”手下的触感却越来越僵硬。

    祖荣僵着双臂来扶,却也抖了两抖,喃喃道:“怎么会……”显然也是对自己的大意自责不已。

    我收敛心神清然道:“没有什么会不会的。人已经去了,好好办了后事吧!萧萧呢?”

    “想是……在楼上。”

    “叫她来!”

    萧萧下来了,也是一脸惊恐。

    我满含怒意斥道:“我让你来找奶妈,你怎么不来?”

    萧萧知事态严重,不由吓得脸色发白,抖抖索索颤声分辩道:“我以为……我一个人就行了。”

    我怒目盯住她厉声道:“行不行你好歹先问一声她!她比你大了这么些,岁数是虚长的么?!”

    萧萧缩着不再敢言语,想是奶妈猝死早已被吓得六神无主,只是呆呆站着,这时候又遭我呵斥,更是不敢开口,不久便缩了头低低啜泣起来,却又不敢大声。

    我以为,若是萧萧早些来找她商议着腾厢房之事,奶妈还不至于无声离世,或许发现得早,那时尚有一丝生机。

    默然将手伸出去箍住奶妈的腰腹,却摸到一片粘稠。是血,将凝未凝的血!暗红的血遍染了我的掌心,凄艳刺眼。或许她曾宿醉,可求死,那根本是醒来之后的事!

    我以为,醒来之后她便会看开,一切都会不一样,可是,怎么会是这样?我错了,错得离谱,怎么在奶妈的事情上,我总是错!也曾是如花的年华,哪怕是被心上人呼来喝去,仍甘之如饴;委曲求全,低声下气,什么都试过,却不曾得到哪怕半点爱怜。奶妈,你这一辈子,到底是无悔的,还是怨恨着呢?

    我起身呆立。

    “祖荣,去告诉姜大人……说……奶妈……没了。”话未尽,眼泪却先掉了下来。

    伸手轻抹掉泪迹,又道:“请大人找个验看的人来,咱们也好放心。”

    作者题外话:奶妈又去了……其实人真是复杂的动物,不是吗?这样的感情本就没有谁的对和错。人世百态,唯有唏嘘。

    第三百二十六章 两个消息

    转眼奶妈已逝去两月有余,而夕颜,也和我一同住了两月有余。她自从失去父母之后便一直有着心病,身体很是不好。记得奶妈七七的日子,她原本打算和我一同去祭拜,谁知道在半山腰上便喘息不止,脸色潮红,让人好不担心!最后还是祖荣送她回去,照料了许久才缓过来。果真是小姐身子,可惜命太苦些。

    萧萧依旧不大愿意提起夕颜,夕颜有什么事,我也不派她去跟前料理。我总琢磨着,该不会是因为祖荣的缘故吧?女儿家的心思,总是微妙得很,说不清道不明的,反正我不为难她便是。夕颜那边,怎么说呢,我总是觉得她跟我隔着一条路子,要是说句时兴的话,就是“面和心不合”。本来,她总是柔弱堪怜,做事也是有礼有节,加之总以为是投奔着姜伯夷来的,我又在她之前先住进这房子,连带也自认为是投奔着我来的,所以做事说话总是格外小心谨慎。但就是这份过分的客气守礼,让我们彼此之间无法撕破那层隔膜彻底坦然相处。起初我曾经尝试过,但徒劳无功,她反倒对我更是小心戒备,我便懒得再费心思了,就这样吧。大抵人在受到沉重打击之后,性情或多或少会有些变化,夕颜经此大变难免难以卸下心防,我又何必强拧过来?罢了罢了,今后该怎样便还怎样吧!

    天越发凉了,转眼已入冬,我就这样赋闲了好几月。

    “思羽姐姐,我这里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听哪个呢?”是萧萧,我说的这些话,她倒是学得快。

    转动着滚烫的茶杯暖着手,我漫不经心说到:“你还是先说坏消息吧!好消息又能好到哪里去?”

    萧萧侧头嘻嘻笑说:“我偏要先说好消息呢?”

    这丫头自从回来胆子越发大了,混熟了就更加没顾忌了,真是把我当成了自家姐妹。

    我有意不让她得意,便淡淡道:“那随你吧!”

    萧萧撅了嘴说:“看来姐姐是一点儿都不想知道啦!那我走了!”说罢佯装着生气便转身要走。

    我一把拉住她佯嗔到:“都已经是大姑娘了,还动不动就使小性子!”

    萧萧果然就转而一脸喜色,道:“好消息就是……晋公子要来啦!”

    我蹙眉道:“果真?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说不出心里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但话却脱口而出。

    萧萧细细打量我的神色,偏头问到:“怎么姐姐不高兴么?”

    我佯怒,斜她一眼道:“又不是我的主子,难道会赏我金山银山的?他来不来与我有什么相干?我高兴什么呢?”

    萧萧小嘴撅起,道:“思羽姐姐你可太过分啦!难道公子来就会赏我金山银山吗?!公子来怎么会与姐姐不相干?他可明明就是为姐姐你来的!”

    或许萧萧的话并不假,但抖一被她这般裸地点破,我很是吃不消,反倒引起一阵紧张,连忙止住她道:“我可不敢乱猜,公子来自有公子自己的事情要办。说不定,是要带你走的呢!”说完便瞧着萧萧有意打趣她。

    果然萧萧就羞红了脸,一跺脚道:“哎呀,思羽姐姐你怎么这般模样!上至姜夫人下至我,谁不知道公子是为了姐姐来的呢?姐姐还装作不知道,倒往我身上赖!再说啦,我听姜大人说,公子此次来了,就不走啦!”

    听她这话,有两处担心起来,便问:“不走?为什么不走了?姜夫人,又是哪个姜夫人?”

    “姜夫人便是姜夫人啊!不走了,就是公子在燕地分封了啊!”萧萧眨巴着眼认真看我,仿佛我就是多此一问。

    是啊,真是多此一问,心中更是被不安搅得难以放下。

    不再是嬉笑的颜面,而是满脸认真,只好撇开话题掩饰,问道:“你说的坏消息呢?”

    “还能是什么呢!姜大人要成亲啦!日子定在这月十五,还说是什么月圆之时取个好兆头,我看哪……”

    我忙接到:“萧萧,不该说的话不要胡说!”

    见我厉声厉色,萧萧虽有些发怯,倒也不十分怕,执意压低了声音要把话说完才痛快,道:“我偷偷去看他家那个小少爷,倒是怪可怜的,瘦得都不成形了,他那个新娘子若是个好心的,就只顾着自己成亲连孩子都不管了?不过是拿小孩子当个由头攀上枝头罢了!”

    我一听这话便不对,道:“你说小少爷,他怎么了?”许是我也是有过孩子的人,听到这话便格外藏不住。

    萧萧鼻子一哼,道:“能怎么样,早就被丢了一边了呗!这姜大人也是,虽说不是自己亲生的,怎么娶了媳妇就忘了儿!若是姜夫人知道了,还不定怎么说他呢!”

    我皱眉道:“真有这事儿?你可见到大人的新娘子了?”

    萧萧道:“哼,谁要见她呢!倒装起来大家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那就是说,是姜伯夷的新娘子刻意回避了,许是萧萧曾无意说要一见反倒被她辞了。

    我心里有事,倒不忘一边劝道:“萧萧,你也别生气,这世上什么样的人没有呢!你年纪还小,今后见到的怕是比这还要离奇,那你要怎么办?岂不是人家还好好的,你倒先把自己给气死了?”又轻拍了她几下柔声道:“炉子上还热着些红枣粥,你去端了吃吧!”那意思便是,既然气不过,不如自己好生养着消消气儿。

    萧萧捧起瓦罐咽了一口水道:“唉,我就是不爱这样的人!”

    我笑道:“我们萧萧姑娘什么时候变成侠女了?真是长一天多一个主意!”

    萧萧道:“思羽姐姐,你又取笑我了!人家可是真心来跟你说话的……对啦,明天一早我就去姜府接驾啦,姐姐记得,明天穿那件鹅黄|色的衣裳吧!衬得脸色可好看啦!”

    我忙催她道:“你去接驾,管我穿什么衣裳呢?真是太平洋的警察————管得宽!快去喝你的粥吧!”

    萧萧睁大眼睛好奇道:“姐姐说什么……羊井?羊井是什么啊,是羊喝水的井么?是哪本书上写的,姐姐怎么从来没教过我?”

    这可真是鸡同鸭讲啊!想来几十个世纪的变迁和文化差异,怎么能在朝夕之间便通了呢?

    于是摆摆手好笑道:“赶紧去喝你的粥吧!改日我再教你!”

    这萧萧,原来一个唯唯诺诺的小姑娘,怎么遇见这事儿就变成了叽叽喳喳的小燕子了?难道是这几月来被我惯的?嗯,看来今后得注意跟她保持些距离才是,要不这丫头今后就更加口无遮拦了,那我岂不是难堪?他果真是为我而来么?那我可真是承受不起了。

    作者题外话:某一天本来写了内容完全不同的这一章,岂料有位童鞋看也不看就一键关机,煊写了一个下午的东西啊,就灰飞烟灭了,煊当时那个气啊!唉,再写这个,内容完全变了,这样也好,至少情节进度要快些。那就这样吧!

    第三百二十七章 生死难测

    我一夜没睡好。

    是因为什么呢?是萧萧的话,是跟夕颜的隔膜,还是……总之,就是没睡好。奶妈去世后的半月,我无法安睡,奶妈离世后的今日,我竟又重蹈旧事。

    鸡鸣不已,是时候起来了。天将拂晓,萧萧的动静,我一声一响都听得分外清楚,我知道她已经走了,去了姜府。

    叫来祖荣问到:“你去了大人那里,大人没有跟你提过失火之事?”

    祖荣一脸茫然道:“没有哇!姑娘上回也没嘱咐我,若是嘱咐了,我定找大人问问。”

    我道:“算啦!”如果有消息,姜伯夷不会不说,他真的很忙吧!忙着娶新娘子,忙着接驾,我这点事,如今还排不上位子。

    可我到底是忧心忡忡,转眼已在这里住了好几月,几月都是闲赋在此,我是姜伯夷的什么人呢,白白住着人家的院子房子?因着以前就有风言风语,如今他又要娶妻,我还在这里住着,更是怕将自己置于一个尴尬无比的境地。心里不得不做了一番盘算,想着要谋些事做,当然眼下最要紧的,是要另找住处搬离这里。

    又问祖荣:“我跟你说的事情,你打听了没有?”

    祖荣一时没明白过来,道:“姑娘说的是……”旋即明白了,又说:“哦,我出去了几趟,给姑娘打听了几家,也去看了,总觉得那院子宅子不如现今住的这间……”

    我打断道:“你不明白!我要找房子不是因为这里不好要找更好的,是要另找一个容身之所……”

    祖荣道:“那是为何?”

    我叹了口气,道:“这件事情你可没跟大人提起过吧?”

    祖荣忙表白道:“没有没有!姑娘嘱咐过我的,我虽不知其中缘由,却不敢忤逆的!”

    “什么忤逆不忤逆!”这未免说得太严重,我又不是什么大官,更不是王公贵族,不过一介平头百姓罢了。

    说完这个,却又点头赞许祖荣严守口风:“你做事有分寸,这样很好,我很放心。”

    祖荣很是高兴,道:“尚姑娘也跟姑娘住么?”

    这个夕颜,可真是容易让人上心呢!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护弱之心更是人皆有之,夕颜,她恰恰两样都具备了。

    我想了想,道:“这要看尚姑娘的意思,她若是想跟我一同住,那最好不过,我也有个人陪着;若是她爱这里清静舒适,咱们便不要勉强她吧!”

    不知怎的,心里却巴望着夕颜留下来,不要跟我一同住去。想到这个我自己也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儿,难道是我在暗暗嫉妒她?嫉妒她比我多得人垂怜?总之,我并不是很想和她同住的,也许眼不见了,也就无事了。我看她在这里住得倒也舒坦,似乎于与姜伯夷的关系和自身的身份并未太在意,看起来,她在这里住得比我坦然多了。

    又问祖荣道:“你跟尚姑娘提过这件事么?”

    祖荣道:“也没有,姑娘不是说过,谁都不要提么?”

    “唔,”我点点头又嘱咐到:“你先不要说!我看这里的条件很是不错,尚姑娘爱清静爱干净,这里又雅致幽静,她在这里住着甚好,若是咱们说了,让她多想了可就是不对了。你知道尚姑娘的为人,她若是知道咱们要走,怕也不好意思在这里住着,到时候跟了咱们去过那日子,倒是不如在这里了。”

    祖荣点头,似乎觉得我说得有些道理,却又开口问:“那若是尚姑娘一定要跟咱们一道呢?”

    他到底还是想着夕颜的,定是巴巴着夕颜也跟了过去同住,好多亲近亲近吧!我无可奈何,却又不好表露,只得说:“咱们先找着房子,看看情形吧!你去过的那几家,可还记得在什么地方?我这几天正好有空,同你一道去看看吧!”

    祖荣笑道:“好哇!姑娘肯亲自去看,那是再好不过的!若是我一人去看,就定不下来,也不知道姑娘喜欢不喜欢。”

    我轻轻绞了绞帕子说到:“不过是个住的地方,难道还要比天宫么?干净些爽利些也就够啦!”

    祖荣笑道:“我不是怕姑娘觉得不够干净爽利么……”

    我也笑,道:“你未免太高估我些!你能入眼的,我怎会看不上?谁不知你是跟管家身边长大的,眼界也开呢?”

    我话中连带夸了祖荣和管家二人,祖荣自然面有得色,嘴中却笑着自谦道:“姑娘哪里话……祖荣不过是大人身边的下人,怎能……”

    我也无意在此事上纠缠下去,只一心想着速战速决,道:“你若是下午有空儿,咱们下午便去吧!”

    祖荣道:“好,好!只是城南有一家,城北有两家,城西还有一家,姑娘要去哪家?”

    我想了想道:“哪家近便先去哪家吧!这几家走下来,一个下午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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