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大秦之秦简第67部分阅读
穿越大秦之秦简 作者:肉书屋
寒芳悠悠长叹一声:“我不知道我是哪里人,我是孤儿。”
“哦?”韩非的眼睛一亮。抬手落下一子。
寒芳眼睛盯着棋盘,胡乱找着看下到哪里合适,随口说:“是的,我没有亲人,不知道父母是谁。”
韩非盯着寒芳,半晌才迟疑着说:“臣这里有一样东西,想给王后看看,只是不知道是否妥当?”
“哦?什么东西?”寒芳充满好奇。
韩非低着头半天才鼓足勇气,从袖兜内掏出一方白丝帕,双手递了过来,表情凝重。
寒芳见韩非神态庄重,忙双手去接,接过来展开一看,白帕中间用朱砂绘着一个图案。
这个图案似蝴蝶非蝴蝶,似花非花,看起来十分眼熟。可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寒芳苦思冥想。
“王后,可认得这个图案?”韩非试探着问,目光中充满期待。
“眼熟!”寒芳皱眉回答。
韩非神色激动,说话竟有些结巴:“这是我一个亲人……亲人……的……她身上……的印记。”
寒芳猛然想了起来,这个图案和自己背上的胎记一模一样,只是略微小些。她抬起头吃惊地望着他。
韩非断断续续地讲述:“我兄长有个女儿单名一个芳字,因兄长直言进谏被斩,满门皆罪。兄嫂舍不得将满五岁的女儿随着她一起充军,连夜命人送走他国,临走时拓下了这个印记。兄嫂临终前嘱咐臣一定要找到她,臣一直在找她……”
寒芳听得痴痴傻傻,半天才回过神来,怔怔的看着韩非问:“你的意思是说,你是我…。。”她抬手指指他,又指指自己的胸口,叔叔两个字却说不出口。
韩非咬了咬嘴唇说:“臣见到王后第一面时看您和兄嫂长得如此之像,就觉诧异,可世上相像之人甚多,仅凭相貌难以确定。当臣得知王后的名讳,更觉巧合,冒昧询问也觉唐突。故而一直将丝帕带在身上,寻找机会……”
寒芳一时无法接受。她拿着丝帕反复看了看,心神不定地说:“我要再看看……容我再想想……”
韩非目光闪烁,深深地点点头。
寒芳想了片刻,怎么理也理不出头绪,烦躁地站起身:“先生先请回,我想好了再找先生……”说着飞奔着离去。寒芳心急火燎地回到蕲年宫,命人把门关上,站到铜镜面前,轻轻除去衣衫,背对着铜镜,看着自己身上的胎记。片刻,问身边的一个宫女:“你看,我身上的这个记和手帕上的这个一样吗?”
“是!”宫女应着拿着丝帕对着看了看:“回娘娘,一模一样,就是丝帕的这个稍小些。”
寒芳心潮起伏,久久不能平静。她匆忙穿好衣服,抬腿往御书房跑去。
寒芳到了御书房,嬴政不在。问值守的内侍:“大王呢?”
“回娘娘,大王尚未回宫。”
寒芳急得在丹墀上走来走去,不时伸头观望。
午膳嬴政也没有回来吃,寒芳着急得吃不香睡不甜,在殿内来回走动,稍微听到殿外有点动静就跑到门口查看。可是一次次失望。
太阳西坠。
殿外步履匆匆声传来,寒芳直接奔出殿门,一下子扑到嬴政怀里:“蚊子,你回来了!急死我了!”
嬴政一愣,微微一笑,为她轻轻擦拭额头的汗:“今天怎么了?满头大汗的?”
寒芳突然间觉得很兴奋,撩了一下额前的碎发,急急地说:“蚊子,我告诉你,我有亲人了,我有叔叔了!”
“哦?”嬴政颇觉意外。
“你看!”寒芳举起手里的丝帕:“你看这个。”
嬴政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不是你背上的胎记吗?”
“你一下就看出来了?”寒芳瞪大眼睛。
嬴政把她搂进怀里,脸贴在她脸上厮磨着,在她耳边低声道:“你身上的,我怎会不认得?你身上所有的我都认得清清楚楚……”顺便又在她的香腮上亲了一下。
“讨厌!”寒芳两腮绯红,满面娇羞。
“哈哈哈。”嬴政高声笑着,拉着她进了大殿,来到榻边坐下,抱着她放在膝上挑逗说:“要不,让我再验验?”的9
“讨厌!”寒芳脸发烫。用肘撞他:“没个正经……”
“你要多正经?”嬴政直起腰拿起朝堂端坐着的架势,正容道:“朝堂上的行不行?”
“行了,别闹了!”寒芳斜睨了他一眼,莞尔一笑:“我有叔叔了!”
嬴政满面笑意:“看把你美得,说来听听。你叔叔是谁?”
“你猜猜是谁?这个人你见过的。”寒芳攀着他的脖子。
嬴政仰脸想了一下:“莫不是韩非?”
“聪明!”寒芳竖起大拇指。
嬴政脸色一变,惊道:“真的是他!”
“对!就是他!就是他!就是韩非!”寒芳笑得灿烂。
嬴政背着手在殿内来回走了几步,又停下。
寒芳盘腿坐在床榻边,眼睛跟着嬴政来回动着,问:“怎么了?蚊子?”
嬴政仰起脸:“我接到奏报,韩非是韩国的j细,今天刚命人把韩非幽禁起来。”
“啊?”寒芳跳了起来。
寒芳听说韩非已经被幽禁,急得出了一身汗。
难道历史又要重演?史书上说的明白,李斯和韩非同为荀子的门生。李斯因嫉妒韩非的才学,嫉妒韩非被秦王赏识,利用韩非忠心韩国不易为秦国所用为理由挑拨秦王幽禁了韩非。并在韩非面前威胁恐吓韩非,使韩非饮毒酒自尽而亡。却谎报秦王韩非畏罪自杀。
李斯!如果这次你要是杀了韩非,我和你没完!寒芳心念急转抬脚就往外走。
“芳,你去哪里?”嬴政高声问。
“韩非住所。”
“天黑了,再说事情查清了,就会放了他,李斯正在斟办此事。”
“不,我现在一定要去,否则我怕来不及了。”寒芳话音落人已出了大殿。
嬴政皱着眉头,背着手立在殿内,思索事情的来龙去脉。
寒芳坐着马车匆匆来到韩非住所,院内站满了卫兵。可是韩非屋内没人。
“韩非呢?”
“回娘娘,押入地牢了。”
寒芳一跺脚,直奔大牢而去。
寒芳到了大牢,径直走到牢门前命令:“开门!”
典狱官一愣,嗫嚅着问:“可有手令?”
“秦煜,我不想和他啰嗦。”寒芳大声喝道,脑海里又浮出了韩非自尽的画面,内心祈祷还来得及。
秦煜拔出宝剑:“王后銮驾,谁敢阻拦?”
典狱官一听吓得腿直打哆嗦,抖着手怎么也无法把钥匙插进锁孔里。
寒芳急得一把抢过钥匙打开牢门,一步跨了进去。
幽禁韩非的是特别牢房,要经过重重牢门。这些牢房是专门关押特殊囚犯的,通常关押的都是些亲贵大臣、君侯将相。
寒芳每跨过一道牢门,心情就沉重一点点,咣当的铁门声,回响的脚步声,一声声敲打着她的心房。她的内心在呐喊:韩非,我的叔叔,等着我!
终于打开最后一扇牢门。寒芳冲了进去。韩非端起一碗水放在嘴边正准备喝下。
“不要喝!”寒芳一个箭步冲上前,劈手把韩非手中的碗打掉在地。
韩非听见地上“光郎”一声响,回过神来,眼睛红红地望着寒芳,目光中全是惊异。
“这是毒药?”寒芳直接问。
“你怎知道?”韩非更觉诧异。
“我……我猜的。”寒芳顺嘴胡诌。
韩非黯然道:“昨日座上宾,今日阶下囚。人都言秦国是虎狼之国,秦人凶残成性,秦王更是喜怒无常!果然所言不虚。”他愤然道:“我韩非也是一身傲骨,不能面对秦国的酷法和酷吏。死也要死的有尊严。”
寒芳松了口气,对韩非笑道“那都是道听途说。大王也是被小人所蒙蔽。你就这样死了岂不是更冤枉?”
“你已是秦王的人,还贵为王后,自然替他说话。”韩非嗤之以鼻。
寒芳讶道:“可是,你别忘了,我也是你的侄女呀?”
韩非稍愣,固执地摇头道:“你已事秦王,还是秦王的人!辩也无用。”他刻意加重了语气。
寒芳知道他书呆子气上来了,不想就此和他争论,。转了话题巧妙地以柔克刚:“叔叔,侄女陪你说说话,可好?”说着在对面坐下。
韩非被她这句柔柔的叔叔一叫,心里酥麻,微微一笑点头。
“叔叔给我讲讲我童年的趣事,时间太久我都不记得了。”寒芳柔柔地说。
桌上的烛火一跳一跳的,把韩非的身影投在墙上。这个有着书呆子臭脾气的人情绪渐渐缓和下来。
一支蜡烛,一壶清茶。二人秉烛夜谈。
韩非谈理想谈报复,给寒芳讲她“父母”的事情,讲她小时候的趣事。
寒芳听到韩非的满心抱负,频频点头,暗暗赞赏;听到自己大病母亲无微不至的照顾,不由想起远在21世纪的母亲,不由黯然;听到韩非讲自己小时候拿着丹砂在自己脸上涂抹装扮,并给自己头上插满了花,乐得前仰后合,哈哈大笑;
秦煜随侍在一边添茶倒水,剪烛换蜡也听得津津有味,饶有兴致。
阴森的地牢斗室也变得温馨。
“接着讲!接着讲!”寒芳抚掌大笑,意犹未尽。
韩非长叹一声:“唉,能找到你也算是对兄长有了交代了。在地下也有面目见兄长和嫂嫂了。”
“你不会死。你不该自杀!”寒芳责怪,拿起茶壶示意秦煜再去添壶水。
典狱官忙躬身跑过来献殷勤。
“我死无惧,只是这次来想上书秦王先伐赵而缓伐韩的愿望没能实现。”韩非满是遗憾,感慨着连连摇头。
“秦国统一天下的步伐任谁阻挡不了。”寒芳提过茶壶,给韩非和自己各倒了一杯水:“秦国终将统一六国。”
韩非是个实事求是地人,赞同地点点头,无奈地说:“这个我同意,我只是希望韩国是最后一个被灭的。——你现在贵为王后,要不你向大王求求情?”
寒芳喝着刚添上的茶水,瞥着他道:“韩王杀了我一家,也不重用你,你还替他说话?这样的昏君早倒早罢。”
“你此言差矣,小家岂有国家重要?”韩非严肃地反驳。
寒芳挑挑眉,没有接话。
韩非还想辩论,牢房外有脚步声,一个内侍急急跑来跪奏:“娘娘,大王召您速速回宫。”
寒芳知道韩非已没有自尽的念头,放下心来,站起身说道“叔叔,活着才有希望,切不可轻易服毒自尽。切记!切记!”
韩非深深点头。
“我回去后,自当求大王放叔叔出来。”寒芳想想又怕夜长梦多,恐李斯等人再来加害,对秦煜:“你留在这里陪我叔叔说话解闷。”
“是!”秦煜顿首。
寒芳又对典狱官说:“好生侍奉我叔叔,否则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典狱官跪在地上连连叩首,汗如雨下。
寒芳出了地牢,抬头看看月朗星稀,心中异常亢奋。原来历史是可以改变的?原来改变历史如此简单?只需要赶在时间的前面就可以?
她第一次发现原来能改变历史是一件非常愉快的事情。
嬴政见寒芳走后迟迟未归,虽然心里不高兴,可是更为担心。派人前去寻找。听人回奏王后和韩非在地牢内秉烛夜谈,更觉纳闷,自己只是下令将韩非幽禁在住所,并没有让下进大牢。为何会进了大牢?
嬴政看着寒芳打着哈欠进了大殿,略带不悦地问:“这么晚了,我不派人催你,你是不是还不知道回来?”
寒芳知道嬴政心里不痛快,也觉自己不该参与男人之间的事,赔笑道:“我不是救叔叔心切嘛。好老公别生气!”说着上前为他揉着肩、捶着背,百般讨好。
嬴政听着她的称呼有趣,反手把她拉近怀里:“你叫我什么?”
“好老公!”寒芳俏皮地喊,又俏皮地眨眨眼睛。
“有趣!”嬴政闭着眼睛细细品味。
“把我叔叔从牢内放出来吧?今天幸亏我去得及时,否则他就喝毒药自尽了。”寒芳见缝插针,及时求情。
“唔?”嬴政皱眉。为何李斯和姚贾要联合起来对付韩非?这道理嬴政略一思索就明白。只是碍于面子不能向寒芳承认被臣下蒙蔽,又觉李斯这样处处处心积虑排除异己,不怕他不死心塌地为秦国效力。如此一想又觉释然。笑道:“明天一早就放他。”
寒芳登时放下心来。折腾了这么半天,也觉困倦,懒懒地倚在他怀里。
嬴政低下头看着她的曲线玲珑诱人,问:“你把我一个人晾了一晚上,你说该怎么处罚你?”
“你要怎样就怎样?”寒芳一副小鸟依人的乖巧模样。
嬴政欲念正炽,浑身燥热,轻笑道:“我要给你验胎记!要好好的验,细细的验……”说着抱起她向纱幔内走去。嬴政的精力超人的旺盛,每天处理众多的繁琐国事,经常忙至半夜。可是纱帐中的翻云覆雨还是让寒芳应接不暇,在嬴政的挑逗下,曲意承迎,婉转娇啼。
早朝时,寒芳懒懒地赖在床上没有起身,迷迷糊糊地撒娇说:“我浑身酸痛不想动……我就不送你了……”翻了个身又道:“不要忘了今天放了我叔叔。”
嬴政咯咯一乐,弯下腰在她耳边轻声道:“今天晚上等着我,我还让你向我求饶!”
寒芳把头埋在枕下,只是乐,并不说话。
嬴政和她嘻笑了一阵,由内侍整理好朝服,精神焕发地去上朝。
寒芳躺在床上又迷迷糊糊睡去,直到嬴政下朝回来也没有起来。早膳也不想用,只想睡觉。
嬴政坐在榻边仔细看看:“你的气色如此不好?——来人,宣御医。——你最近脸色一直不好,还是看看安心。”的fd
寒芳伸出一只手握住嬴政的手,微微笑笑:“谢谢蚊子。放心吧,我没事。”
嬴政爱怜地抚摸着她纤细的玉手,在唇边轻轻一吻。
内侍过来奏报:“启奏大王,军前快报,蒙骑射和王绾丞相在殿外求见。”
“军前快报?”嬴政思索着。
“你去吧,我没事!”寒芳笑着催促。
“让他们书房侯驾。”嬴政命令,转过脸温存地一笑:“——我去去就来。”
嬴政刚走,御医走进大殿。
隔着纱帐在寒芳的手腕上搭上一方丝帕,御医请了脉,伏地奏道:“恭喜王后,贺喜王后,王后是喜脉。”
寒芳听闻御医之言,一下子来了精神:“你说什么?”
“回娘娘,是喜脉。”御医顿首。
寒芳心花怒放,终于明白为何最近总是懒懒的毫无精神。她开心地一下从榻上跳了下来,连鞋也没穿,迈步往书房跑去。
吓得内侍和宫女一溜小跑追在后面急喊:“王后小心。王后慢点!”
嬴政表情凝重,正在和蒙武、王绾商讨军情机要,冷不防看到寒芳跑进来。他抬头看见她居然光着脚连鞋都没有穿,不禁皱了皱眉。
蒙武和王绾急忙向寒芳行君臣之礼。
寒芳气喘吁吁地看着嬴政,不停地傻笑。
“有事?”嬴政皱眉,语带责问。
“嗯!”寒芳使劲点头,眼睛却溜了溜蒙武和王绾。
嬴政略一思索吩咐蒙武和王绾:“你们二人先到殿外候着。”
“是!”蒙武和王绾行礼告退。
嬴政盯着寒芳的脚责备道:“又是什么事?又有亲人相认了?连鞋子也不穿,早上还病着。这会儿大呼小叫地跑过来?”
寒芳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吐吐舌头,轻声细语地说:“我有孩子了。”
“你说什么?”嬴政侧耳倾听。
寒芳咬着嘴唇,含羞道:“我有孩子了。蚊子,我们的孩子。”
“什么?”嬴政先是一愣,继而像弹簧一样跳起来:“真的?太好了。”欣喜若狂地快步走上前把她抱起来飞快地旋转着:“芳,太好了!”
寒芳开心地咯咯笑着。
嬴政大笑着朗声说:“芳,太好了,辛苦你了。”好消息使刚才烦心的政务一下子烟消云散。
寒芳搂着他的脖子被幸福眩晕了。
嬴政停止旋转,愉快的心情溢于言表。不停地在她脸上、额头上吻着,充满怜爱地说:“我要让你给我生一大堆孩子。男的像我,女的像你。”
寒芳闭着眼睛把头靠在他的肩头,柔柔地应着。
窗外,黄莺在繁茂的花枝跳来跳去,时而叽叽喳喳,时而歪头侧目,好像在偷听屋内的缠绵细语。
一个近侍在殿外探头探脑,不知道是否该进来。
嬴政心情格外的好,问:“何事?奏!”
近侍忙躬身进来跪下启奏:“启奏大王,郑夫人刚产下一公子,母子平安。”
嬴政淡淡地道:“知道了。下去吧!”
近侍叩头起身却步退下。
嬴政低下头看到怀里的寒芳正仰脸望着他,急忙解释道:“这是和你之前的事,和你之后没有……”
寒芳扑哧一笑:“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是想你是否应该去看看她们母子。”
嬴政毫无兴致地说:“不用去了吧?我还要商议军务呢!”
寒芳一笑也没勉强。
嬴政一边唤进宫女给寒芳穿鞋子,一边严肃地叮嘱:“你现在有了身子,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毛手毛脚了,还有,以后不能再这样剧烈奔跑了,知道吗?”
寒芳点着头本想金鸡独立自己提好鞋子,看到嬴政严厉的目光,吐吐舌头,乖乖地由宫女服侍着穿好。然后在宫女的搀扶下,回大殿去休息。
嬴政笑着送她出书房。
蒙武和王绾忙跪地恭喜大王和王后。寒芳羞涩地一笑。
“去吧!”嬴政冲回头看他的寒芳摆了一下手。
寒芳甜甜地一笑,在嬴政的目送下由宫人扶着缓缓离去。那步履走的似乎连只蚂蚁都踩不死。
寒芳回到殿内,秦煜已回来。带回来韩非已经被放出来的好消息。有了孩子,放了韩非真是双喜临门,寒芳乐开了花。
秦煜听闻她怀了龙种的消息,跪在地上叩首道:“臣恭喜娘娘!”
寒芳眉开眼笑地说:“快起来!快起来!”低头摸了摸自己平坦坦的小肚子,想起自己肚子里孕育了一个小生命,幸福地笑了。
秦煜站起身笑呵呵望着她。打心里替她高兴。
寒芳偷乐好一阵,方想起来问:“韩非现在在哪里?”
秦煜笑着回答:“您放心,臣把他送到住所才回来。”
寒芳摇摇头:“不行,我还是不放心,我要再去看看,回头给大王说说,找个安全的地儿给他住。”
藤蔓刚刚长出嫩芽,嫩绿的芽头一点一点挂在纵横扭错的老藤上,带来春的气息。
韩非正和一人在藤蔓下下棋。
寒芳看背影就知道此人是李斯。示意秦煜不要出声,悄悄走过去看二人下棋。
这盘棋已弈至中盘,激战正酣。二人正专心致志地下棋,目光都盯在棋盘上苦苦思索,没有留意寒芳的到来。
韩非皱着眉思索良久落下一子。
子刚落定,李斯咯咯一笑道:“非兄,你虽著书立说比我强,可是这棋艺还是要差些了。这下你可是要丢了不少子了。”说着落子。
韩非低头一看,自己的白子被李斯的黑子吃去一大块,不觉泄气:“我岂止棋艺不如斯兄,我很多地方都比不上斯兄。”
李斯把从棋盘拿下的白子堆在韩非面前,洋洋自得地道:“非兄就是太过固执,难道非兄忘了《易经》上讲的‘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吗?”
韩非摇摇头:“谈何容易?”
李斯麻雀眼转了转,笑道:“非兄,当年我们同在一个师门下,你是贵族而我是一介布衣,结果现在呢?……”他脸上的表情更加得意。
韩非神色黯然:“所以现在还要仰仗斯兄了。”
“主上不仅将情报机构给我管,还升我做廷尉,蒙主上如此厚爱,我李斯今生已经足矣。非兄你该好好为自己打算一下了。不如和我一样做个粮仓老鼠如何?”李斯得意地笑着。
寒芳本来报了“观棋不语”的宗旨,所以不愿意说话,见李斯咧着厚嘴唇,又是教训人,又是引经据典,一脸的得意之色,心中便微微上火,听到李斯恬不知耻的说自己是粮仓老鼠,轻笑一声道:“李大人说的没错,岂止是粮仓老鼠,简直是硕鼠!”
“王后!”李斯惊叫一声,扔掉手中的棋子,转身伏在地上叩头道:“臣不知王后驾临,未能接驾,乞王后恕罪!”头贴着地面,出了一身的冷汗,心中后怕幸亏刚才没有更多过分的语言,否则极有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韩非也起身行礼。
寒芳微微一笑:“叔叔不用多礼了。”说着瞥了一眼李斯。又看看韩非:你个书呆子,昨天就是你的这位同门师兄弟害得你入狱,还哄骗你,吓你,你还这样相信他?虽这么想,也不便说破,笑道:“我听说今天叔叔被放了,所以特地来看看。”
李斯立在一边脸上白一阵、青一阵,脸色十分难看。
寒芳又转头对李斯道:“韩非是我失散多年的叔叔,来到这里也承蒙李大人关照,你们既有同门之谊。我总是有诸多不便,我叔叔就拜托给你了,要是有个什么差池,我可是不依哦。”
李斯忙跪下:“臣自当尽力。”低着头脸上的表情比哭还难看。
寒芳解决了韩非的事情,心里算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头,看看时候不早,起身回宫。
寒芳吃完午饭,懒懒地睡下。睡了一觉,顿觉神清气爽,把秦煜叫进来问:“你说郑喜生了孩子,我是不是应该去看看?”
秦煜笑道:“您是王后,后宫的事由您来作主。末将不便插言。”
“我不是王后。我和大王说好了是平民夫妻。”
“可是,在大家心目中你就是王后。”
寒芳想了想:“不管我是不是王后,我虽然讨厌她,但是出于礼节我应该去看看她哦?”
秦煜低头思索一下道:“您应该为大王解决后顾之忧,管理好后宫,这是您的职责。”
寒芳一怔,盯住秦煜看了看,见秦煜正微笑着望着她。看到这久违的朋友般亲切的微笑,她也笑了。
“芳,我回来了!”嬴政人未到声先到。他商议完军情就匆匆赶了回来。他要好好庆祝一下。
秦煜忙行了礼默默退到殿外。
“来,让我好好看一看。”嬴政轻轻拉过寒芳,仔细看着。
寒芳美目含情地望着嬴政,二人对视了良久。
寒芳轻轻一笑问:“看够了吗?”
“不够,一辈子也不够。”嬴政眼睛似乎也不愿意眨一下。
寒芳娇嗔地瞥了他一眼:“你还是去看看郑喜吧,她毕竟刚生了孩子。”看嬴政似乎不太愿意,补充道:“我们一起去。按照规矩我不也应该去看看吗?——去吧!”她揽着他的脖子撒娇。
嬴政勉强点头。
兰池宫的女人们听说大王要来,简直要沸腾了。一个个搽脂抹粉,打扮得花枝招展,倚在门边,企盼着大王驾临。
嬴政拉着寒芳的手缓步来到兰池宫。
随着一声“大王驾到”的山呼,所有的夫人,嫔、世妇按照品秩各自带着自己的孩子跪在宫门处迎接。女人身边的孩子小的只有一两岁,大的不到十岁。郑喜因为刚刚生产,免去此礼。
嬴政略一摆手示意众人平身。
寒芳从这些毕恭毕敬的女人眼里看到了渴望,压抑着的渴望。她们渴望得到大王的垂怜和临幸。可是她们的眼神中更多的是畏惧。她们在她这个王后面前更是表现的诚惶诚恐。
孩子的眼神中也全是对父爱的渴望和企盼。
嬴政边走边看这些孩子。他突然发现这些男孩、女孩就连自己也叫不全名字。他只要在哪个孩子面前多停留了片刻,多看了几眼,孩子的母亲就会喜形于色,跪下不停地叩头。
寒芳心里酸酸的,她不觉望向了嬴政——这个把所有宠爱都给了自己的人。再看这些女人时,多了一些愧疚。
嬴政走到扶苏面前,摸了摸扶苏的头问:“你不是该在上院学习六艺和剑术吗?怎么会在这里?”
苏忙拉着扶苏跪下诚惶诚恐地回道:“回大王,今天是朔望之日,照例逢朔望之日臣妾母子可以团聚一天。”
“哦!”嬴政点点头:“是这样。”
“苏姐姐快起来。”寒芳伸手扶她起来。
苏小心谨慎地给寒芳行礼:“臣妾叩见王后。”
寒芳淡淡一笑,拉住了苏。
扶苏胆怯地倚在母亲身上,小手紧紧抓着母亲的衣角,黑溜溜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一直望着父亲,眼神中全是崇拜和渴望,却不敢吱声。
嬴政又摸了摸扶苏的头迈步上了台阶进到兰池宫内,穿过重重院落到了郑喜的宫殿。
郑喜听报“大王到”,欣喜若狂,挣扎着想要坐起来,看见大王进来眼泪扑扑簌簌落了下来,娇呼一声:“大王!”泣不成声。
嬴政面无表情地走到榻前,低头看看,又看看襁褓里的婴儿。他想起了再过九个月,他和她也会有一个这样的孩子,轻扯嘴角笑了。
郑喜见大王轻笑,拉着他的袍袖哭哭啼啼地说:“大王,臣妾以为大王把臣妾忘了,再也不理臣妾了。”
“啊?啊!”嬴政回过神来,淡淡地说:“你好生养着吧。”
寒芳同苏和其她姬人寒暄完毕,走了进来。
郑喜看见寒芳进门脸色一变,手忙缩了回来,怯怯地看着她。
寒芳走到床榻前冲郑喜微微一笑:“辛苦了,好好休息。”
“谢王后!”郑喜在床榻上欠着身子,颤巍巍见礼。
寒芳微微颔首,又走到孩子身边看了看,笑道:“好胖,好可爱的孩子。——大王,您还没有给孩子起名字呢。”
嬴政背着手仰脸想了想:“今天是朔望之日,就叫朔吧!”
一轮皓月缓缓升起,已罩上一层浮云,一缕风吹来,衣袖微寒,桃花已经落,枝头发出嫩绿的枝叶。
梨花开的正艳。踏着落英,寒芳和嬴政手拉手走在御苑小路上。
“芳!在想什么?”
“我在想那些女人。”寒芳挽起嬴政的手臂,把头轻轻靠在他的肩上:“其实我有时候会想,我既然是你的妻子,是否就该变得大度?我承认,我有些自私,也有些小心眼,可是我也是女人,我不愿意和别人分享我的丈夫,但是我又觉得我也不能独占着大王。我心里很矛盾。”
嬴政轻轻一笑,抬手把她搂进怀里。
寒芳环搂住他的腰:“所以我想,你应该可以分一些关心和爱给她们,但是我要你心里最爱的是我……”
“不!我只要你!”没等把话说完,嬴政就摇头拒绝:“我只要你!”他再次加重语气强调。
寒芳叹了口气说:“蚊子,我有时候也会想,你有那么多女人,干嘛非要我?”
二人缓缓走着,嬴政望着地上二人的月影:“你跟她们不一样。我记得我给你说过,那些女人,对我没有一个是真心的,他们喜欢的不是我,而是我的王位,生个孩子就想当太子。跟着我都是有所求,希望我赏赐她们。而你不一样,我知道你对我无所求,我对他们没有任何感觉。我就想要你,就想要你给我生孩子。”
寒芳笑着打趣:“现在说得好听,等到我老了,不漂亮了,人老色衰你就不喜欢我了,该喜欢别的女人了。”
“你现在很漂亮吗?没觉得!”嬴政撇撇嘴,低下头端详着她的脸:“长的这么丑……”看她撅着嘴闷闷不乐地瞅着他,忙改口道:“我的芳可是靠神韵和智慧吸引我,可不是美貌。”
寒芳用力去拽他的胡子:“你敢说我丑?”
“哎呀,好疼呀!”嬴政捂着下颚低呼。
寒芳倚在嬴政怀里用拳头砸着他结实的胸膛,咯咯轻笑:“都说虎口拔牙危险,我偏就拔一回龙须,让你再敢说我丑?我把你的胡子拔光!”
二人吃吃的笑声在寂静的御苑小路上轻轻回荡,就连御苑里的桃树似也在轻笑。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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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浩然番外爱恋
灿烂的阳光下,一个少年骑着白马在山峦起伏的绿原上奔行。
他的笑脸比阳光还明媚,他脊背挺直端坐在在马上,像一尊白玉的雕像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举起弓箭朝一只野兔射去,突然一个浣纱女孩的身影映入他的眼帘。。。。。。
的4
那天,我去打猎,看到一个在溪边浣纱的女孩子。她没有西施沉鱼的美貌,也没有传说中褒姒的美艳,但是她和山水和谐地融为一体,有着独特的美丽。我突然心跳加快,握着弓箭的手在微微颤抖,我的眼睛落在她的身上不愿意离开。
她突然转过身,看到了我。先是一愣,然后对着我嫣然一笑。她纯美的笑容叩开了我的心扉,陶醉了我的心灵。霎那间,我觉得天地间,只有这一张纯美的笑脸。
她的同伴唤她离去,她迈着轻盈的步伐刚要转身。我不知道我哪里来的勇气,吐出来了几个字:姑娘芳名?
她回眸抿嘴浅笑,脸上飞起两朵红霞,翩然而去。
我看着她的身影渐渐远去,消失在山水间。心里空荡荡的……
晚上回去,我靠在大树上。她轻盈的身影晃动在我的眼前,她浅浅的笑颜在我的脑海中浮现。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叫爱恋,我只知道我迫切希望再次见到这张纯美的脸。
于是我经常去那里打猎,希望能够再见到她。可是我再也没有见到她的踪影。
那天,我一个人失魂落魄地走在大街上,猛然间抬头,我意外看到她站在大街上。我看到她的时候,从她的目光中我看到了欣喜。我再次询问:姑娘芳名?
她樱唇轻启,声若黄莺地说了两个字:韩芳。
于是,我知道他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芳。
她爱笑,笑起来的时候样子很甜很甜,她的笑容能把我的心融化。我为她甜甜的笑容沉醉。
我带着她徜徉在山水间。
她告诉我她是个孤儿,她来这里做绣工。
她有一双灵巧的手,她绣的图案宛若如生。
我告诉她,我会给她最好的生活,会给她最诚挚的爱,会给她所有的宠爱。她娇羞地笑了。我偷眼望去,我看到幸福在她的眼底荡漾开来。
她说她想去寻找她的父母,想知道她的身世。想让我带着她一起踏遍天涯海角。
我犹豫了,我说我有家族的责任。
她愤然离去。的0f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我后悔了。
我派人多方打听,终于知道她来自卫国边境的一个小村落。
我轻装简从,前去找她。
在小村头,当我再次找到她时,她哭着告诉我,她就要成为别人的新娘。当我知道他要成为别人新娘的时候,我只有一个念头:抢。
我如愿以偿抢到了她。当我再看到她时,她的眼神中全是陌生和惊讶。
被抢回来的她和先前的她判若两人。可是同样拥有纯真的笑脸,甜甜的笑容。
这个她不仅爱笑,还爱说,还好动。走起路来风风火火,吃起饭来狼吞虎咽,说起话来气势汹汹。
她爱看热闹,爱管闲事。脑子里还总是有千奇百怪的想法。每天在她身上都会有新发现。
我送给她刻有天荒地老誓言的玉簪,向她表达我的心意。可是她看起来心不在焉。我的心在彷徨。
我没有想到她能够把一个世无双的剑客高高举过头顶摔下来。她以一种很奇怪的方式劝走了我的情敌。看着青远离的背影,从这一刻起我似乎觉得这个她应该不是那个她,我迷茫了。但是我似乎更爱这个她。
她给王翦讲了许多发人深省的话。她的与众不同更是让我为之倾倒,从这一刻起,我决定我要陪伴着她一生一世,再也不会离开。
父王有九个儿子,我是最小的一个,也最疼爱我。
那天,我跪在父王面前说:儿臣不孝,儿臣不要权利,不要富贵,不要美女,只要山水间那张清秀的脸庞。
父王充满怜爱地说:我相信你是一时冲动。你会后悔的。
我回答说:我不是冲动,我已经考虑的很清楚。
父王长叹一声给我三年时间,说是三年内等到我厌倦、疲惫的时候随时可以回来。三年后会为我这个不孝的儿子修个墓,对外宣称我已经死亡,从此恩断情绝。
我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给父王重重叩了三个头。可是我的心里早已经有了选择和决定。
从那一刻起我成熟了。可是我不后悔。我知道父王没有我这个儿子,还有八个儿子,而她……她只有我这么一个可以依靠、可以信赖的人。
我遣散所有的从人,因为我决定走的时候,我知道不管结果如何,三年,十年我都不会再回来。我只要陪在她身边。
于是我学会了忘记,忘记自己的过去,忘记自己的身份,忘记自己的地位,忘记自己的一切,只是记住和她的过去,对她的承诺。
从此她就成了我生命的一个赌注,唯一的赌注,全部的赌注。
远离故国,经历了重重艰险,我和她到了咸阳。到了咸阳我发现生活的艰难。
我愿意用我的肩膀为她扛起一个家。我曾经对她说过我要给她最好的生活,或许我给不了她世间最好的,可是我会给她属于我的最好的。
她讲了个凄美的爱情故事,我不喜欢那个故事。我向往两个相爱的人能一生一世相守在一起。可是我不知道她爱不爱我。于是我问道:“你喜欢我吗?”我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一些犹豫。但是她还是回答:“喜欢。”我宁愿把这句话当成真心话来听。这样我即使再累再辛苦也心甘情愿。
我不让她出门,我怕她看到沦为苦力的我。可是我的秘密还是被她发现。我惊恐之余看到了她充满柔情的眼神。让我觉得我付出的一切有了结果。
当困难摆在眼前的时候,她比我想象的还要坚强。我们经营起一种原本并不知名的东西。她给它起了个名字——逗夫。我喜欢这个名字,经常会一个人在睡梦中笑醒。
我看着推着石磨大汗淋漓却满面欢笑的她,我脸上笑着,心里却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