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部分
爱在地狱微笑时 作者:肉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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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席话把易卜拉欣说得瞠目结舌,因为他经管达福地区的生意,有好多事情是做得无法向上交代的,刘大方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但是他此言一出总是怕人,易卜拉欣顿时被他给震住了。其实刘大方不过是猜测到易卜拉欣人品狼狈,不会是真正的头面人物,哪里真地知道他的老板是谁?易卜拉欣只道刘大方早已将他的根底摸清,无可奈何,就垂头丧气地投降了。
易卜拉欣的老板叫阿奇森,住在佛罗里达的迈阿密,在那里经营着他的横跨中美洲、美国南部和东海岸的一个庞大帝国。他表面上从事各种商业、娱乐业、甚至慈善事业,实际上是美国最大的毒品大王之一,c纵着从中美洲至美国的两条主要的毒品走私干线,在国内,则控制了近五分之一的海洛因市场,几达三分之二的可卡因交易。近年来他还有向西海岸渗透的趋势,特别是在好来坞,他的手下人拉住了一大批演艺名人为固定客户,为他不久的将来进军太平洋地区打下了基础。
作为每年有几十亿美元营业的大帝国的老板,阿奇森当然是美国的名人,跟政界、商界、广化界的巨头颇多来往,在国会山也有不少的朋友,其中有几个还是会拼了身家性命担保他是个好人的铁哥们儿。刘大方当然也听说过他的名头,却没想到易卜拉欣是他的手下,而他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也加入了阿奇森的组织。焦人为一听说他们要去见阿奇森,哪里相信?但是,虽然再三推拖,易卜拉欣这天终于把确定下来的日程通知了刘大方:下个星期一刘大方和焦人为可以去见阿奇森了。
他们由易卜拉欣陪着,坐的是阿奇森的休斯顿分部的一架专机,五个小时以后就到了迈阿密。一路上焦人为紧张得手心直出汗,一个劲地在裤子上擦。刘大方则从心底感到一种兴奋,明白自己现在要做的事情有多么重大,它必将影响到他今后在美国的发展,那将是一种他一年以前还不敢梦想的发展。他从没想到自己会以这种奇怪的方式卷入毒品黑社会,更没有想到有一天他将结识美国最有权势的黑社会人物之一。很显然,这已经超出了他原来的目的,那时他只想着摸到科克的把柄,把他参与毒品贩卖活动的证据找到,把他搞垮。眼下他有了一个更大的机会,这使他可能掌握更机密的情报,了解更多的黑道网络,从而让他有一天能揭露出一个更惊人的地下王国,为美国的缉毒事业立下不世奇功。那时候,他就不是一个普通的中国商人,而是一个声振宇内的名人了。成为一个重要人物,对他,会有多么特殊的意义啊。
阿奇森住在迈阿密海滨的一个小岛上,那是他的私人地产,上面建有世界上最豪华的别墅,更有最完备的保安措施。飞机就在小岛上的专用机场降落,有一辆黑色的林肯大轿车已经等在那里,穿制服的司机为他们打开车门,一坐进去,就有到了一间舒适的客厅的感觉,香槟酒、电视、电话就在手边,甚至还有一个小小的洗手间,空调机更送入淡雅的水果香味。刘大方注意观察外面的景物,见阳光明丽,热带花木把小岛铺成一面锦绣。林肯车沿着一条弯弯的海岸边小路行驶,进入了树林稠密的北部。不久就看见了一个大庄园式的建筑群,外面有高高的围墙,墙上还有电网。林肯车到了大门前,刘大方注意到了有两架安全监视器,对准了车身在扫描。不一会大铁门慢慢地开了,林肯车无声地开了进去。
里面的地形更复杂,树林多,还有两个的人工湖,有小小的梅花鹿在湖边草地上奔跑。他们的坐车又行驶了十分钟左右,绕过了一栋看上去象是工厂的大房子,才来到一栋巨大的别墅式建筑前面,停了下来。刘大方看到这座别墅的左右都有大型游泳池,正有肤色不同的几十个年轻姑娘在嘻戏,玩水。她们都是绝色美女,好多还是在流行全美的杂志、黄色录像带上见过的。刘大方早就听说阿奇森办着两份十分畅销的色情杂志,凡是上那个杂志的姑娘,无一例外地跟他上过床,而他自己也曾透露他睡过的全世界的美女已不下千人。
进了别墅的第一道门,便有一个身穿西装、体格壮硕的人过来,易卜拉欣显然知道他是谁,跟他点头,然而那人却不理他,把他们三个带着往里面走。刘大方知道这是一个保镖,看他的手就能想象,此人可以在一秒钟之内拔出枪来,干掉三个敌人。毒品大王们都用这种人物做贴身秘书,刘大方他们被一个杀手模样的人领着,也就不觉得奇怪。在迷宫一样的通道里又走了半天,他们才在两扇紫檀木门前停住。那个保镖示意他们等着,自己就进去通报。刘大方以为他们要进去的是阿奇森的书房,因此那个人带他们进去,又看见一扇玻璃门时,他才感到有些奇怪了。
这里是一间巨大的浴室,完全是一种古罗马式的大理石为主的内饰格局,所不同的是四壁上安装了现代化的空调设备,水流的循环和水温的控制也都是电脑作业。进入那道玻璃门,就是一个椭圆形的浴池,是由一整块黑色的大理石加工而成,可以容纳五个人同时沐浴。一池静水的下面又有舒适的坐靠设计,因此,人呆在里面就跟鱼一样舒适服。刘大方见到一个男人坐在温水中,能闻到一股奇怪的草药味,显然是从水中挥发出来。那人一头白发,年纪在六十岁左右,眼睛蓝得象是假的一样,面部有一种猛禽的表情。他的左右各有一个古巴女郎为他按摩、拿捏,老者只露出肩膀以上的部分,两个女孩到是半个l身显在外面,见了外人进来也不理会,显然是早已经习惯了。
由于长时期的纵欲生活,阿奇森的肾脏和内分泌免疫系统受到了严重伤害,使他严重过敏,生了皮肤癌。经过长时期的治疗,虽然性命无碍,可是每年的这个季节总要生过敏并发症,因而,他必须有一半的时间要呆在特殊的温水里方能好过,那是一个从纽约特聘的印度医生给他用几种草药配合成的水,正是那个医生把他的皮肤癌治好,救了他一命的。因此他现在除了睡觉,每天就在这浴池里泡着办公,包括接待一些重要客人。
按理说刘大方和焦人为绝算不上重要客人,但是,近一时期来,阿奇森向西海岸扩张的势头越来越大,那里的华人社会是一个极重要的因素,他们却一直找不到合用的人才打进去。此外,海外从南亚方面来的贩毒竞争也越来越厉害,阿奇森也特别需要有亲信的亚裔打进那里,与之抗对,以保证他在北美的利益不被伤害。从易卜拉欣那里,他早就耳闻了刘大方的事迹,手下的情报来源也把这个姓刘的中国人称为“开餐馆的李小龙”,暗示他冷血无情,可能有着很神奇的中国功夫。把“酋长”制服的事实最后说服了阿奇森,使他决定在合适的时候,见一见这个中国年轻人。正好此时易卜拉欣把刘大方的要求提了出来,阿奇森的手下就安排了这次会见。
刘大方见大名鼎鼎的阿奇森竟然泡在澡池子里,如此病弱不堪的样子,好不惊讶。眼前这奇怪的景象,使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把那个强大地下王国同这个面目可怜的病夫联系起来。易卜拉欣已经上前一步,向阿奇森致敬,同时把刘大方和焦人为介绍给水池子中的这个令多少人丧胆的大人物。阿奇森看了刘大方好半天,用舌头舔了舔自己的两个嘴角,碧蓝的眼睛里闪出淡淡的光辉。他张了两下嘴,才用一种听上去几乎没有什么音节的声音说话,刘大方必须用力,才能听得出他在说什么。他在问刘大方来美国多少年了。刘大方问答:“三年半了,先生。”阿奇森显出了很意外的样子:“三年半?那可不是太长啊。以后,准备怎么发展?”刘大方知道自己对这个问题的回答,将决定阿奇森对他的印象,想了一下,说道:“我想再开二十家联锁店,把我的餐馆搞成一个固定的销货网络,主要经营墨西哥陆路过来的货,有机会就向加州扩展。”
这一句话,奠定了刘大方日后的兴旺发达的基础。就是按照这个思路,他向阿奇森详详细细讲述了自己的每一步构想,每一个重要的步骤。他的见解是独到的,而他看问题的方式也为阿奇森所欣赏,那就是,他能一下子抓住问题的实质,而不是就事论事,在旁根末梢上说个没完。阿奇森很少说话,也不c言打断他。甚至在刘大方说完了以后,他也什么表示都没有,好象他跟本就不曾在听一样。可是刘大方知道,他是如何把刘大方的每一个分析都装进脑海里去的。会见持续了有二十分钟左右,其间,任何别人都没有机会说上一句话。
他们回到达拉斯不久,阿奇森的总部那边就发来了命令,让刘大方设立自己的区域发展组织,主要是在西南地区再设立几家“美南第一家”分店,用以实现刘大方那天跟阿奇森见面时所提的构想,形成一个独立的、有自己特点的毒品销售网。命令里还要易卜拉欣在人力和财力上支持刘大方的计划,而且,其他地区的分部负责人也得到了同样的指示,这包括了路易斯安娜州、阿拉巴马州、亚利桑那州、阿肯色州和俄克拉荷马州。每年,刘大方都有好多次机会去见阿奇森,向他亲自汇报自己的进展,接受老头的具体指示。这在其他地区头脑中是很少见的,说是殊荣一点也不过份。
就这样,到了七十年代末,刘大方已经在西南各州总共建起了二十家分店,形成了一个完全由他管辖的跨区域组织。他跟中美洲的几大毒枭都建立了直接联系,私交也进展得很快。这些,都得到了阿奇森的同意。最令阿奇森满意的是,刘大方最终把泰国和马来西亚的两个大毒枭也拉到了阿奇森的麾下,从而使阿奇森的跨向太平洋计划又向前推了一大步。 一九八o年元旦这天晚上,阿奇森的迈阿密庄园里举行盛大的晚会,参加者有政府的高级官员,包括佛罗里达副州长,佛州最高法院的官,更有全国商界巨子,好来坞的最走红的影星、导演,纽约的一个黑手党大头目,加州来的一个退休的、对美国当前政策仍有影响的前国务卿,足有上千人,汇集了美国各行各业的一半以上的精英。刘大方本来无资格出席这样的招待会的,然而阿奇森正好召见他汇报最近的生意情况,受到特邀,也就一身最高级的晚礼服,端着香槟酒,在点着上万支五彩光的草坪上,同来客们轻松地说话,互祝新年快乐。
上星期,刘大方受阿奇森的直接委托,代表他去了一趟波哥大,跟一帮穷凶极恶的哥伦比亚毒枭谈判。由于他跟“酋长”的特殊关系,这次谈判很成功,他终于说服那帮有点狗急跳墙的哥伦比亚人不要把战火弄到美国来。由于美国缉毒局最近同哥伦比亚陆军的联合行动,使一些毒枭的亲人被抓或被杀,因而,他们对美国缉毒局的仇恨一下子升级,纷纷发誓要到美国本土来施行报复。阿奇森对此很关注,因为这样一来势必要影响到他和政界、警界一些权势人物的默契关系,直接威胁到他的利益。他先后派了两次代表,去跟那帮混帐去商量,说服他们这样做只能使美国缉毒局更加有理由动武,更能得到国会的支持,对美国以至全中美洲的毒业都是灭顶之灾。然而都是空手去空手回,毫无进展。刘大方得知了这个情况,就直接打电话给阿奇森,表示他能完成此项任务,只要给他一定的自主权。阿奇森一开始不相信他,等他把“酋长”说服,让那个对哥伦比亚人极具影响力的特殊人物陪同他前往时,才相信刘大方的不一般的能力了。果然,不出三天,哥伦比亚人的代表就随刘大方一起,乘阿奇森的专机来迈阿密见他,同阿奇森达成了协议。
这天晚上,阿奇森的身体感到少有的舒适,在花园里同来宾说话,把刘大方介绍给一些极重要的客人,亲切无比。事实上,在晚会开始前,刘大方就被叫进阿奇森的办公室,老头以父亲般的关怀同他谈话,拍着他的肩膀,同他一起站在窗前观看远方的迈阿密的夜景,深情地说:“好好跟我干,孩子,你的前途不可限量啊。”就刘大方所知,阿奇森从来没有跟人这样动真诚的口气地说话,一阵电流般的感觉流遍了他的全身。他知道,在阿奇森的手下最有权力的八大金刚中,有一个最近在海地被暗杀了。阿奇森什么也没有明说,但他给刘大方一个感觉:他不久就会被排进去了,而且是靠前的名次。
此时,在融融的月光中,刘大方同两个纽约来的客人碰了杯之后,就有了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感觉,头脑有点晕晕乎乎的。他踟躇着来到花园的一角,这里灯光稍暗,人也少了许多,使他多少能够清静一会。他就在一丛玖瑰树旁边的一张圆桌前坐了下来,抬头看看天上的大半个几乎透明的月亮,一缕云彩又把那月亮擦拭一遍,然后,袅袅而去。他看得情绪轻松,竟有一种心驰神往的冲动。把杯中剩下的最后一口酒喝干,他放下杯子,才发现自己的对面坐着一个人。
那是一个年轻的女人,她坐在y影里,安静得就象是一幅水墨画里的背景一样,在这五彩缤纷的晚会上,保持着朴素的沉默。如果不注意,谁也不会知道她就坐在那里,而且一直那样呆了不知多久了。刘大方忙道:“啊,对不起,我,我没有看见……”那个女人微笑了,就象是无生命的东西突然有了生命,她的被y影罩住的面庞也生出一些光来:“没关系的,你比他们强多了。刚才有三个人坐在这,有一个差点坐到我怀里,还埋怨椅子不舒服呢。”刘大方大笑:“他们一定是喝醉了。”她笑道:“来这里的人,有哪一个是清醒的呢?”好一句箴言,刘大方还看不清她的面目,却发现自己是在跟一个聪明的女人说话,对她就有了好感,把手伸过去,自我介绍说:“刘大方。”她也把手痛快地伸过来:“多丽丝。”刘大方说:“认识你很高兴。”她说:“我也是。”
就在此时,侍者端着大盘子过来,上面摆满了装着香槟酒的高脚杯。刘大方就要了两杯,把一杯递给多丽丝,跟她把杯子轻轻地一碰,轻松而高兴地说:“祝你新年万事如意。”多丽丝一下子被他的话里的真诚感动了,顿了一下,才说:“谢谢,”把酒喝了。她的一双大眼睛此时无比明亮地看着刘大方,似秋水起了一层涟漪,小声说:“也祝你新年愉快。”两个人一时都不知说什么好,严肃地看着对方,忽然,好象从一种沉浸状态中惊醒过来了一样,同时放声大笑起来。笑罢,多丽丝问:“你是中国人?”刘大方点头,也笑着问她:“你是美国人?”多丽丝被他又逗得大笑,说:“对呀,你应该不停在大街上抓住一个人就问:‘你是美国人吗?快说!’”
两个人笑完,多丽丝说:“实话跟你说,我还真有那么一些东方血统哩。我的外祖父在香港当兵时,娶了一个混血女人,那就是我的外祖母,她身上有一半是马来血统呢。”这时刘大方已经适应了此处的昏暗,看清了多丽丝的面容。她长得确实有一点东方人的特点,眼睛黑黑的,嘴巴小巧得很,脸色也不是那种粗糙的白皮,而是有混血的柔和舒展的色调。她总地说来是好看的,纤巧的,笑起来的时候表情尤其丰富。刘大方喜欢看她笑的时候嘴角处出现的两个深深的酒窝儿,也喜欢听她的清脆的、痛快的欢乐之声。一下子,他就对她有了好感。两个人谈天说地,每一个话题都引起双方共同的兴趣,聊到后来,忘了他们是在一个最热火的晚会里,完全沉浸在对富有诗意的人生哲理的探讨中。夜半时分,渐渐地,都产生了相见恨晚的感觉。
晚会一半时还没有散的意思,多丽丝一看手表,说:“哎呀,这么晚了,我得回去了。”刘大方问:“你开车来的?”多丽丝说:“不,你开什么玩笑,今晚有谁能开车来?停车得停到五里地以外去。”刘大方同意,看看西边那停车场,一排排的车一眼竟望不到边。就说:“我送你回去吧?”多丽丝看着他,想了一会,笑道:“那太好了。”刘大方就叫阿奇森的一个管家,给他从车库里开出一辆车。那是当年最新型的美洲豹跑车,开起来声音如沉雷,颇有气派。多丽丝问:“这是你的车?”刘大方道:“主人家借的喽。”多丽丝就笑起来:“你跟阿奇森老头那里很有面子嘛?”刘大方问:“你指借车?”多丽丝道:“当然不仅是借车啦,我看见他把你向别人介绍时,关心备至,象是对待他的子侄一样呢。”刘大方道:“你还什么都看得见,原来坐在那就是观察的。”两个人又都笑起来。
多丽丝住在城内的饭店里,从这迈阿密海滩要往西走半个多小时的。路上多丽丝忽然问刘大方:“你跟阿奇森老头是什么关系?”刘大方道:“朋友呗,你呢?”多丽丝模仿刘大方的口气:“朋友呗。”刚静下来的两个人又被笑声淹没。刘大方以为她住在哪家豪华饭店,却发现原来她住在一家廉价的汽车旅馆里,两排平房的后面一排,到了门口,多丽丝再一次感谢他相送之意。把门打开,她忽然回过头,嫣然一笑:“要不要进来再坐一会儿?”刘大方跟她谈兴正浓,一想,反正回去也睡不着了,不如再听听她银铃一般的笑声。就进去了,闻到屋里有一股雅致的香草味。
这是一间小小的屋子,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是卧室,另一部分是起居室,有两个沙发,一张小小的咖啡桌。刘大方坐下,多两丽丝就问:“要喝点什么吗?威士忌苏打?”刘大方道:“ok,只要一小杯。”于是两个人一人一杯,舒服地坐在沙发里,彼此看着,享受着人与人交往的乐趣。不知谁开的头,两个人都谈起自己的身世来。多丽丝是在加州的一个小镇长大的,父母现在还住在那里,而她则当了abc的一个记者,行无定所,整天到处跑。刘大方说:“我看你头一眼就知道,你要么是个记者,要么是个间谍。”多丽丝兴奋得大叫:“真的?”柔和的脸上光辉照人。刘大方把自己在大陆的情况说了,虽然简单,还是把多丽丝打动,她的眼中有了泪:“想不到,你有过那么可怕的遭遇。”
看看太晚了,刘大方站起来,说:“我该走了。”多丽丝也站起,挨着他那么近,两个人就轻轻地靠在了一起。她的丰满的胸脯若有若无的擦在刘大方的身上,他的脸一下子通红。两个人默契地看着,眼中都是同一种感情在流露。不约而同,就把嘴唇贴到了一起。慢慢地,两个人的胳膊也伸出,搂住对方的背。刘大方感到她的舌尖如火,自己的内心顿起一种新的激动,他一下子把她紧紧地搂抱住,开始狂澜一样地吻她,摸她,气喘如牛地亲她的脖颈深处。不知不觉中,多丽丝的纤手解开了刘大方衬衫的纽扣。刘大方象一棵风树一样颤抖,把她的丝绸短衫解开,捧住她的茹房,轻轻地、动情地、长时间地亲吻。不知何时,两个人的衣服都脱光了,赤身l体地站在屋中,周围似有烈火在燃烧。
刘大方把她抱起时,多丽丝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情欲把她的身子变得那么软,触手之处,有若无物。在床上,他们一直做a到天大亮。饿肚子的感觉上来,多丽丝就打电话,有附近的一家店送来了pizza,两个人就在床上吃了,还喝了两杯茶。在最后一次做a完之时,谁也不想再动弹,就原样搂抱着在床上睡着了。醒来时,已是午后,两人对看着,大笑,同时下地跑进了洗澡间。同在一个浴盆里,又有了更强烈的激情,他们就在那里又一次做a,互相把感情推向高c。
刘大方为多丽丝擦洗干净,自己才洗。多丽丝身上包着浴巾先出了浴室,回到起居室去了。刘大方有边洗澡边刮胡子的习惯,在多丽丝的洗澡间哪里有剃刀?想起自己的西服袋里有一副坐飞机时发给的旅行剃刀,就把下身用一块浴巾裹住,穿上拖鞋,到外边来拿。刚一出了洗澡间的门,就看见多丽丝正在屋子的一角,背对着他,手伸在刘大方挂在那里的西装口袋里,是在搜找什么东西。刘大方一下子就退了回来,把门带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他坐在澡盆边上,感到一阵神疲力软。多丽丝的举动让他震惊到如此程度,他有点难以呼吸了。她当然不是一个偷东西的妓女,因为她决不会是妓女,对此,刘大方比什么都肯定。那么,她在找什么?她在干什么?刘大方的身份?这,刘大方已经告诉她了,他是达拉斯的一个饭馆老板。显然,她不相信他的话,因为,他同阿奇森的不同一般的关系已经引起了她的注意。她是个记者,想知道他的同那个大毒王的真正关系,这是可以理解的。可是,她真是个记者吗?刘大得自己不能思考了,因为,她本来是一个纯朴的、情欲极强的女人,普通的女人,忽然一转脸的工夫,变成了他所不能看穿的面具。这,使他害怕了。
刘大方出来时,多丽丝正坐在梳妆台前整理头发,给眼睫毛描上孔雀蓝。听到刘大方来到了她身边,她回过头来,甜蜜地一笑。刘大方并没有回答她的笑,走到窗前,窗帘是挡着的,却站在那里,好象能透过窗帘看到外面的景色。多丽丝悄然走到他身边,从后面搂住他的腰,热气呵到他的脖颈里,柔细的声音说道:“今天晚上,你再来吗?”刘大方没有回头,也没有动。他不想说任何话,却听自己含含糊糊地咕噜了一句,不知道那是一个“yes”还是一个“no”。
当天下午,刘大方就乘飞机飞回达拉斯了。焦人为去俄克拉荷马料理那边的事务,并准备在新墨西哥州开一家新店。刘大方把积下的各种事务处理完,关上店门准备回家时,已是晚上十一点了。门口有一个人静静地站在那里,把他吓了一跳。等他看清时,眼眉高高地挑了起来:“怎么,是你……”多丽丝就咯咯地笑了:“没想到吗?你说过今晚要跟我在一块的。”刘大方呆呆地看着她,心想:“她会是加州哪个毒王的人吗?为什么这么紧地盯着我?”脊背上就起了一层寒意。多丽丝看着店面的外观,不住夸赞:“好漂亮的餐馆。你这‘美南第一家’名头很响嘛,我在机场叫出租,有两个司要机抢我的行李,我说:‘谁知道美南第一家我就坐谁的车。’结果两个人都知道。”又笑了起来。
拉着她回自己公寓的路上,刘大方一边开着车,一边放着收音机,借以掩饰自己的沉默寡言。多丽丝没有觉出他的情绪的变化,把他的一只手握着,情意款款地说着话,随着收音机的音乐唱着歌,有说不出的轻松愉快。在路上,刘大方找到一家burger kg停下,从窗口售货处买了一份汉堡包,给她当晚饭的。
刘大方住的是两个卧室的公寓套间,屋子里乱得很。焦人为曾提议为他找一个清洁妇,刘大得不方便,没有让他找。多丽丝一进门就说有一股味,刘大方把空调打开,她把窗户也都打开了,还着他马上去倒拉圾。她把厨房收拾好,又去收拾客厅和两个卧室。这是每月一千块钱租金的高级公寓,让刘大方给住成如此不舒服,多丽丝心痛得很,说:“你把宫殿变成猪窝,这倒是一种什么生活哲学呢?”刘大方只有苦笑,帮她打扫。吃过饭,两人上床,做a,不停地温存。多丽丝的性欲几乎是无法满足的,刚做完一遍,她的身上又火热起来。到了很晚的时候,她才舒服地睡着了。
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刘大方却一点困意都没有,眼睛睁得大大的,在黑暗中想着心事。这个女人的不正常的行为,她的来历的可疑,使她在刘大方的眼里带有更浓的神秘色彩。把脑袋想疼了,刘大方也不知道她是什么人,因为可能性太多,他无法肯定。进入这个圈子以后,刘大方经过了太多的风险,知道自己的敌人,不管是公开的,还是潜在的,都远比想象的要多。而他现在能肯定的一点是,这个女人就来自他说不出的某一方面的敌人。她天真的笑,对他的温情,一心把自己扮成对他一见钟情、竟恋恋不舍追到这里,所有这些都是不真实的。刘大方要搞清楚的就是,她到底是谁?
迷迷糊糊地,刘大方就要睡过去了。就在此时,觉得身边的床垫往下一陷。多丽丝慢慢地起身,过了片刻,把脸凑过来,看看刘大方的动静。确定刘大方沉沉地睡着,她就蹑手蹑脚地下了床。把卧室的门无声地打开,她踮着脚出去,走到了客厅里。客厅里的地灯开着,她借着微弱的光亮,走到墙边的电话小桌前。想拿起电话,她回头看看自己刚出来的那扇门,又把电话撂下了。她又踮着脚回到那卧室的门口,把门小心地打开,把头探进去。听到刘大方睡觉的沉稳的呼吸,她又把门关好,才到了墙角处,拿起电话,拔了一个号码。
电话的那一端立刻有一个男子的声音:“金妮?”多丽丝轻声道:“是我。在那个地方。”那个男人问:“进展如何?”多丽丝道:“暂无。刚开始。”那男人:“引起怀疑了吗?”多丽丝顿了片刻:“我想没有。”那男人说:“记住,让他绝对信任,不能起疑,然后,才可以进一步行动。”多丽丝:“明白。”那边的电话就挂断了。多丽丝手拿着电话,似乎是陷入了一种无法摆脱的沉思之中,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事实是,她是感到了空气的流动,然后,才觉察出身后的那不平稳的呼吸声。她沉着地把电话放下,慢慢地转过身,就看见了刘大方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手里握着的正是从她的包里拿到的那把小手枪。
两个人在黑暗中站着,地灯的光反映在脸上,有一种不真实的棱角和陌生的表情。刘大方问:“你到底是什么人?”多丽丝看着他,没有任何的惊讶,慌张,甚至连不自觉的眨眼都没有。刘大方以为她永远也不会开口了,却听见她轻声道:“我知道,从认识你的头一分钟就知道,欺骗你是不对的,不必要的。他们让我继续,但我不能,也不想。我是缉毒局的。代号是金妮。”
刘大方手里的枪差点没掉到地上,往后退了一步,眨着眼:“你…缉毒局的?”多丽丝点点头:“专门派我来盯着你的。”说着话,从容地伸出手,把枪从刘大方的手中拿过来。刘大方本能地要夺枪,却又一愣,放弃了这个念头。他直勾勾地看着这个不一般的女人,这个一次次要求他再做a的女人,咽着口y,无法说什么有理智的话了。他一下子坐进沙发里,把手抱住了头。多丽丝把枪放进自己的手提包,那里,她持着一张真正的abc记者证,而那把枪也故意没有持枪证,显得是她在出于个人的安全考虑下匆匆准备的,因而更带真实性。
她悄悄地过来,坐在刘大方旁边,把手搭在他的肩头,柔声软语地说:“我们对阿奇森的情况已经摸了好多年了,基本有了头绪。可是,一直找不到最有力的证据,来对他采取行动。你的出现,给我们提供了一个机会。所以,总部让我出来,直接从你这里下手。对你的情况,我早已了解了许多,相信你也知道,干我们这一行,是有许多渠道来了解一个对象的。”刘大方看着自己的脚下,头垂得更低,忽然抬起头,问道:“你为什么这样说,为什么认为欺骗我是不必要的?”他的眼里精光四s,一下子,似比地灯本身还亮了。
多丽丝说:“我认识你,就感觉到你不是他们一伙。参加那个组织,你的动机肯定跟他们是不一样的。是我的本能告诉我,我可以相信你,而你一定会帮助我的。”刘大方把她的手抓紧了,说:“这是可能的吗?你怎么能这么肯定?”眼泪已经掉下来了。
刘大方把自己最初的想法跟多丽丝说了,他是想自己摸清科克参与毒贩子的活动情况,从而把他揭发,报那个血惺之夜的仇。提到晶晶的惨死,夜色顿有更静的回声,响在两个人的心底。多丽丝道:“但是你没有发现自己越陷越深,这样下去,早晚有一天你就不能自拔了吗?”刘大方没有说话,她是对的,这种恐惧他何尝没有?只是,他一直相信自己,而他要等最后的机会。现在,难道就是这个机会吗?他,竟要直接跟缉毒局合作?
多丽丝跟他一直谈到天明,这样,两个人又渡过了一个不眠之夜。最后商定,多丽丝同总部联络,在新的条件下,重新制定行动方案。刘大方也急电召焦人为回来,把这一新的发展告诉他。他向刘大方提议,在跟缉毒局合作的条件里,要特别加上对刘大方目前已有的产业的保全。刘大方认为这太过份了,缉毒局是不会答应的。但是多丽丝再来找他时,没等焦人为把这个条件提出来,她就转告了缉毒局的优惠保证:只要刘大方全面同他们合作,他在西南的产业、尤其是二十所餐馆都可能保持他的所有权,而且,以后他向西海岸和北方发展时,也会得到从优的待遇。
多丽丝带来的缉毒局新的方案是这样的:根据他们从分析得来的情报,阿奇森集团最近可能有一次重大行动,而且,可能牵扯到不止一个国际性贩毒组织。但是,他们无法得到这次行动的确切时间、地点,尤其是对这次行动的规模搞不清楚,这一点,是此次清剿计划的致关重要处,不把它搞清楚,就没有成功的把握,甚至无法真正地施行这个计划。
多丽丝说:“我们的任务,就是在最短的时间内,把阿奇森老头的底摸出来,第一,他的计划是什么,第二,他如何实行。怎么样?你愿意跟我一起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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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多丽丝很快就成了刘大方的贴身秘书,随他在各个分店之间飞来飞去,处理业务。实际上,他们现在形成了一个秘密的搭档,为粉碎阿奇森的正在酝酿的一个大y谋,悄悄地进行着工作。多丽丝的身份是绝对保密的,在刘大方的所有手下中,只有他和焦人为两个知道这个秀丽苗条、带着可爱笑容的女人,竟然是缉毒局的一个密探。
好象是为了向刘大方证明,先前她跟他做a并非出于工作上的需要,现在,多丽丝在床上更是千娇百媚,曲意逢迎,使出种种令人难以想象的怪招,把刘大方弄得神魂巅倒了一般,在她的r体上,一次又一次进入极乐境地。刘大方发现,这个外表看上去纤弱的、女中学英文教师一样的女子,在床上所表现的完全是一种原始的纵欲,有时,他觉得她就象发情的母兽一样,把两人的性事做到了几近残忍的程度,r欲完全压倒心智,狂风暴雨一般跃上高c。
这天半夜,两个人正在床上纠缠得火热,忽然电话响起来。刘大方把话筒拿起,还听到自己兀自在喘息不定。那声音让他立刻从激情中回过神来,沉定如凝。是阿奇森的一个主要军师打来的,要刘大方马上就飞到迈阿密去,没有说出了什么事,但显然有重大已极的事体相商,否则以军师那样的深居简出,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不会在这个时间给他亲自打电话,而声音听上声竟有一种忧虑和不安。刘大方放下电话,兀自在沉思这里面的意义。多丽丝听他讲明原委,道:“他们要开始行动了。”脸上显出几分兴奋之色。刘大方的心情比她要复杂得多,要他把阿奇森的底细摸清,一举扫荡这个令人胆寒的地下王国,他非是不愿,而是很紧张:对他来说这副担子肯定是玉重了。
当下刘大方和多丽丝就收拾好行装,飞机起飞时东边的天空还是刚有鱼肚白。两个人手握着手,还都有些困意,多丽丝就靠在刘大方的肩膀上,做出昏昏沉睡的样子,其实她的心里也很激动,没有想到事情说来就来了,要在心里做好准备才是。太阳露出了半个脸,红如凝血,带出天光都一片鲜艳,透过飞机舱窗,把两人的脸都照得热乎乎,心情顿时也轻松了许多。两人相视而笑,手也紧紧地握得更长,含意更深。到了迈阿密机场,还不到中午,两个人就下榻到城中的希尔顿饭店,刘大方准备把多丽丝在那里安排好,自己就去阿奇森庄园。她当然是不能露面的,因为军师明确地告诉他,只能他只身一人前来,不能带一个随员。 出租车刚离开机场,刘大方就被多丽丝悄悄捅了一下。她的眼睛朝车后面示意,刘大方回头,看到一辆黑色的不起眼的道奇小车在跟着他们,尽管那车想掩饰这个意图,职业的习惯使多丽丝一出机场时就有所察觉,刘大方也看出这个情况的不一般。有人知道他来到迈阿密了,而且想知道他要去哪里,这,是一个不吉利的信息。刘大方不能多想了,命令司机:“把车停下。”司机以为他听错了,回过头,吃惊地看着刘大方。但他还是把车靠向马路边,停到了一个垃圾箱旁边。而这里除了那个丑陋的垃圾箱,什么都没有。司机呆呆地看着刘大方,等着他示下。刘大方却回头看那辆小道奇,见它一下子发现刘大方他们的车停下了,一时不知所措,想停下又不能,因为那样就太露了,只好从他们旁边开过,刘大方就看见了车上有两个人,一副打手的模样,朝他们直瞪眼没有办法。
看那小道奇开得没影了,刘大方才命令司机继续上路。刚转过两个街角,就发现那辆小道奇的黑影子又在后面出现了,不紧不慢地跟着。刘大方眉头紧锁,想着办法。在一个繁华的十字街口,黄灯亮了,司机加大速度要冲过去,刘大方却要他停下来。回头见那辆小黑车就停在他们的后边,中间只隔着两辆车。绿灯亮了,刘大方却要司机不动,看着信号灯。后边的车大急,拼命地按着喇叭。那司机不解地看着刘大方,心想自己拉过多少个怪客人,以今天这个中国人为最怪。黄灯亮了,马上就是红灯。刘大方大叫:“冲过去。”他们的车就怪叫一声驶过了马路。后边的两辆车紧跟着过来,左右两端的车已经也开了起来。这样,在第三辆小道奇车不顾一切地冲过时,正好被侧面开来的车撞上,不是撞了一下,而是另一面也被更大的一辆卡车挤住,而它的后面更有一辆食品车把它的p股顶开。一秒钟之内,它成了一堆动不了的废铁。
在希尔顿饭店,刘大方给阿奇森庄园打电话,得到的通知是让他晚上去。这使他感到奇怪:既然要他马上飞来,为何又不让他立刻过去?满腹疑惑,他也只能在房间里等待。多丽丝道:“这一路来,我就觉得情况有些不大对头,一下飞机就有人跟踪,到了地方又不召你相见,莫不是阿奇森老头开始对你起疑?”刘大方想了半天,不知自己哪里不慎,把行藏暴露了出来。只有一件事让他不安:自从接受多丽丝的条件,跟缉毒局合作,刘大方就把科克的情况说了一回,指出他跟贩毒集团的关系不正常。谁知多丽丝把此情况报告给总部后,那边不久就来了调查结果,说科克跟易卜拉欣只是一般交往,没有什么助其贩毒的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