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独爱冷酷王爷:倾世芯妃第45部分阅读
穿越独爱冷酷王爷:倾世芯妃 作者:肉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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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没有,不难看……你永远都是最好看的……我……我只是激动,又见到了你。”
“郡主……”相比之下,莲汐是水做的,眼泪呼啦呼啦的涌出来,她走近我,张开手臂将我紧紧抱住,“郡主……郡主!”
肩头沾了她的眼泪。
我摸了摸她的长发,取笑她:“哭什么,我过得很好呢?”
“嗯嗯……莲汐好想你。”
她死命揉着眼睛。
我收起了面纱——这里没有外人,我用我最真的容貌迎接他们。
“欢迎来我的红阁。”
他们是受礼遇的上宾,到了夜里,灯火亮了,又将湘江的夜色染成了红色——
和我的名字一样。
有歌舞,有丝乐,唐度甚至在这里见到道上的几个老朋友,男人过去喝喝酒说说话。
我在雅间陪着莲汐,她有很多很多的话转达:唐宁叔对我的关心,还有两位主母的牵挂,又说起这些年唐度在外奔波不断找寻和我有关的一切。
说到底,莲汐不悦:说我把线索断得够狠,不让他们找到。
我苦笑……
不止是你们,我连云独都摒弃在外了。
远离,又成了过度的相思——我这是在自作孽。长久的分别只确定了心里的归宿只有那么一个。
☆、烧杀掳掠,无恶不作(2)
我以为莲汐会问问“他”的,也好让我回味在唐门和他共度的短暂甜蜜,偏偏话快绕到沈云独身上时,莲汐停住了,低下头喝茶,继续说别的,几次下来,我才发现……桌子底下,庆姑娘的腿脚有点多余的活动嘛。
楼下好端端的又闹出了大的动静。
方才跟着燕小盟主来的许门主在人群中振臂高呼:
“大家都来评评理!她红阁害我闺女——杀我亲家,伤我女婿,这笔血债红阁想怎么还!你这个女人明里一套暗里一套!你就是贪财!天下的至宝都要,什么夜明珠、什么玉器、什么字画……连冯家钱庄也不放过,你就是一个烧杀掳掠、无恶不作的妖女——表子——贱货!!”
楼下马上起了刀剑声!
我挑开窗户的一条缝儿看——
阿闻和侍卫们又想动手把闹事的人丢出去,可是燕胜小盟主站了起来,他把他的人护在身后。
“诸位莫怪——”他提高了嗓音,仰头冲着楼上的雅间说话,“阁主莫怪!许大哥喝多了酒,心情不快!本座在此给阁主赔礼了。”
“赔礼?红阁岂容你们撒野!阁主何时杀人掳掠!汉子嘴巴放干净些!”
“她……她就是!”
“小小一个冯家钱庄算什么,也不见阁主派人来查封我们的钱庄。”每夜在角落里开桌消遣的几位款爷又出来说话,他们对于这样嘴上不饶人的傻子见多了。
他们巴不得有人来红阁闹事,每次丢几个不懂事的人出去,他们在红阁里的地位越是稳固。
只是今天这位,由武林盟的年轻盟主护着。
燕胜几次把人压了下来,招了两坛酒过来,彻底把人灌醉——但身边不善的目光都射在他的身上。
我在楼上雅间,将下面的动静看得清楚。
莲汐走来,担心的问起:“少堂主在下面……会不会有事?”
“不会,红阁里多的是侍卫,只抓人扔人,不伤人。”
“郡主常常被骂吗?”莲汐揪心地问着,她原以为我离开唐门就不会再挨骂。
我叹着,这人在江湖飘,飘得越高越难做人,哪有不被骂的。
什么妖女、什么表子、什么贱货——问候我祖宗十八代的多了去了,做名人难,做名女人更难,只是那些开口骂脏的不会指名道姓,点我的名字。
☆、烧杀掳掠,无恶不作(3)
窗户没掩上,我继续看着燕小盟主,坐在人群里喝酒……即便是被千万的恶毒目光扎成马蜂窝,这位年轻的小盟主还是巍然不动,看来,他在“正义”的道上是坚决不动摇的。
冯家钱庄……
我的确想不了了之。
宁叶的苦,那一年我是亲眼看到的:她一个人在雪地里挣扎,拖了一路的血色,那是她的骨肉在流失,冯家害苦了她,那个男人从未出现救他一把……和我那么相似的命运,只是,我比她幸运一些。
带宁叶来红阁,我不想看着她在江湖上孤单的流浪,我想让她在这里能有一个安定的家。
只是……我却没能消去她心中的恨,两年来……她始终恨着冯家的刽子手。
我不是圣人,能医好她的身子上的伤口,但是消不去她心里的恨。
我能做的……只能丢了我的脸,去保护可怜的她。
本想事情到此为止,我冷淡对待,燕胜总不会和我撕破脸,时间一久,此事就会烟消云散。
意想不到的,楼下有人附和,说起冯家当日的惨状,歌舞停了,一些人凑在一起窃窃私语,他们交头接耳的说起那日是“阁主”亲临,将钱庄洗劫一空,像是有人在背地里挑拨,一下子,这个说法传得沸沸扬扬。
我哼了一声:说说说,说不烂你们的狗嘴。
一转身,唐庆眨着眼看我,她像是知道什么,她问我:“你……就让他们冤枉你?”
“随便,我又不是第一次被他们指指点点的。”
“可……冯家的血案与你无关,这会不会对红阁……有坏名声?”
“有个神神秘秘的妖女做阁主,还不算坏名声吗?”
唐庆摇摇头,于此间,有人叩响了雅间的门扉,我只当是送茶点的婢女:“进来。”
门开了,进来的是握着长剑,脸色凝重的女人。
我和唐庆瞪大了眼,宁叶在我面前跪下,埋着头忏悔:“宁叶给阁主惹麻烦了——冯家血案是宁叶做的,阁主对我有恩,阁主也是真心待我好,宁叶不会连累阁主的!”
☆、英雄救美有j情(1)
一说完,不给我们反应的时间,她起身就跃出了雅间,纵身从楼上跃下,站去了楼下的人群里!
我倒吸了一口气,紧跟着跑出去,可惜晚了。
一身黑衣的侠女站在台下,宁叶朗声说着:“冯家钱庄是我灭的!冯老夫人也是我杀的!两年前——冯家杀我腹中骨血,我只是让他们血债血偿!一人做事一人当!这是我和冯家的私事!和阁主无关,今日我一命抵冯家的血!谁再敢因此事侮辱阁主和红阁,持红魔令者必杀之!”说着,宁大护法手里的长剑已经出鞘——
“宁叶!!”我在楼上大叫,她抬手就把利刃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不是开玩笑,她就是那么固执……认定自己一死就能了结!
多傻的丫头!
她回眸看我,淡淡的一笑,诸多的苦涩:“姑娘当年的救命之恩……宁叶来生做牛做马还你。宁叶触犯了红阁的规矩开了杀戒,是宁叶有错。抗红魔令者……这条命就该还给红阁和阁主!”
我眼睁睁的看着她的唇翕动,一语言毕,她手里的剑一晃就是用力!
又一个更快的身影跃了出来,一脚把女人手里的长剑踢了出去!
很多人惊呼着,诧异的看着……一个长得古怪的男人出来英雄救美。
唐宙啊?那背影是唐宙?
唐庆趴在楼栏上俯瞰,她忍不住笑了出来,早就猜到某人会耐不住杀出来。
“你做什么!!”被提到手的宁叶生气,“我死我的!你多事!”
唐宙揉了揉鼻梁,冷冰冰的,英雄不好做呢,还被骂。
“要死死远点,红阁之地不沾血。你怎么又坏你家主子的规矩,这大护法是白当的吗?”
唐宙出面,顿时有个转圜余地,自家的兄弟跟着吆喝:“对!宁大护法毕竟是红阁的人——她做错了阁主自会办!轮不到你们在这里唧唧歪歪的!”
倒是有人胆大,反驳着:“阁主会办?怎么办?别一眨眼,偷偷把人放了。”
抱着双臂的堂主大人扫了一圈闹事的几个:“武林盟想要凶手,直接说话就是——躲在下面唧唧歪歪像媒婆一样娘娘腔做什么?冯府出事的那一天,本堂主也在,冯老夫人是自己吓死的,冯家少爷是自残的。”
☆、英雄救美有j情(2)
“你们若不信,本堂主带上她和你们走一趟——踏出这个门,她和红阁没有关系,这个女人真是砍了冯家少爷的真凶,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若事实和本堂主说得一样,此事就是你们武林盟没弄清真相,他日三跪九叩来红阁道歉!”
“好——”拍桌而起的,是装醉的许门主。
他却看不到自家小盟主的脸黑——
唐门都管这闲事了……还是敏堂的这位老大,能让唐宙能放下这么大的赌注,必定是有十成十的把握。敏堂的堂主这辈子只认“事实真理”……
唐宙冲他笑笑:“燕盟主,不用你三跪九叩,谁做错的让谁来赔礼就是。”
好一个唐门堂主,大庭广众下给了他台阶,燕胜接得完美——
“行。那就听宙堂主的,道听途说没用,我们去一趟冯家庄,找冯岳当面对质。”
燕胜的人都站了起来,人群中,岂止他们几个,藏在这里起哄的就好些。
楼下,唐宙拽着宁叶,他仰头对唐庆说:“我带她离开几天——照顾你自己。”
我抿唇笑:他这是在对我说。
有唐宙在,宁叶的安全有保障。
目送他们离开,唐庆唏嘘着:“果然是……有j情。”
“你说你叔和宁叶?”
我老早就看着唐宙晃完我这里,再去惹宁叶——j情嘛,显而易见的。
唐庆瞟我,她哼哼:“我是说燕胜和你——你一出去,他的眼珠子就盯着你不放。你不是每次见他都带着面纱吗?”
我也纳闷,抬手摸着自己脸颊的伤痕:“是啊,本尊难看的要死,他怎么会看上我?”
我拍了拍唐庆的肩头,我告诉她:“你以为他那是‘喜欢’?他是武林盟的盟主,他能看上‘阁主’,那是冲着红阁的势力,他只想联姻,想娶了红阁阁主壮大自己的势力。”
唐庆对于我胡诌的理由,颇为认同!
她一个拳头拍响自己的手:“对呢!我怎么没想到——男人果然都不是好东西!只想着名利!什么真情真爱,放屁的东西!”
姑娘啊……您真是好的不学只学坏的。
我再安慰她:“那是……你还没遇上真命天子。不急……不急……”
☆、当娘的哄孩子(1)
冷冬尚未褪去,寒风夹着暴雪,一次次击打在窗户上,像是恶鬼半夜在敲门。
屋外闹着,屋里……也闹得慌。
娅娅在哭,最乖的孩子居然睡不下,揉着眼睛嘤嘤啜泣,连着一个时辰把大眼睛哭成红葡萄,吓得田嫂她们忙把我找来,她们试了好多办法,有的拿拨浪鼓逗她,有的拿鸭梨糖水哄她——平时能用上的法子都用上了,小丫头就是不领情,瘪着小嘴流眼泪,哭一场也不带哇哇嚎叫的。
三嫂想到孩子喜欢听我手里的银铃,特地跑来请我,就怕孩子病了,她们糊里糊涂的耽误就诊。
孩子到了我怀里,仰着眼泪汪汪的大眼睛望我。眼睫一眨,晶莹的泪珠子刷刷掉,小脑袋扭着在我胸口摩挲,小手紧紧抓着我身上的衣料。
看得三位老妈子奶娘比我这个做亲娘的更着急:她们照顾了孩子两年,从未遇上这种情况,有时候孩子跟着她们比跟着我更亲,我这个当娘的绝对不称职,很少来看娅娅,别说抱一抱,哄一哄。
这会儿孩子还是老样子,吸着小鼻子流眼泪,止也止不住。
“夫人……你看……”田嫂是想问问,我能不能学着哄哄孩子?
我却想问她们:“今夜晚膳吃了什么?”
“莲香小米粥,少小姐最喜欢的。”田嫂想也不想,吃喝还是和平时一样。
“没人来过?”
三嫂摇摇头:“没人——只是早晨夫人您来过,之后没有人来。”
“也没有奇怪的声音和奇怪的人?”
老嬷嬷更是摇头,三位奶娘很确定:和平日里一样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孩子莫名其妙的哭着,哄也哄不住。
娅娅在红阁,是一个比我更透明的存在,附近的房里都有我的亲信守卫,娅娅的房间里藏了夜明珠和很多无价珍宝,唐宙和我研究着把这间寝屋安装了不少暗格机关,外面想要来个人伤孩子——难如登天。
我伸手,隔着衣物揉着孩子的小肚子……
娅娅看了看我,还是蹭我怀里擦眼泪。
这不是更奇怪吗?
☆、当娘的哄孩子(2)
一没吃坏肚子,也不是生病,更不是被刺客什么的吓倒,好端端的怎么哭了?
我坐回床边,勺了点糖水递到孩子唇边,娅娅只抿了一点,继续流眼泪……
“哭哭哭,你倒是把你不舒服的劲儿和我说说?”
脉象正常,无病无灾。闹什么?
我一时来气,手里的勺子跟着丢回碗里,“砰”一下动静颇大,手指根的银铃也跟着急响。
孩子冷不丁的小身子一颤,嘴巴一瘪,眼泪来得更凶了。
你不是听不见……
可是,你为什么不会说话,两岁大的孩子,除了给我看笑脸,你从未开口吱出个正常的发音!
田嫂看我发火,又看到娅娅扭小腿,似要从我怀里挣扎出去……
她们开始后悔把我叫来哄孩子了。
我恨着:“是没断奶呢?”
以前就没喝过,这时候老往我身上蹭什么?
“呜呜……”
娅娅只是埋着头,小手把我的衣襟抓得紧紧的,靠在我心口呜咽。
田嫂她们半晌不敢惹怒我,等孩子的哭声小了,老嬷嬷动了动,她站出来说了句公道话:“夫人莫要生气……兴许……是孩子认人了。您平日也不怎么来,今儿一大早守着孩子睡,老身就看着小姐醒了,呆呆的靠在夫人身边,也不吵您睡觉,看着就和气……老身是想,娅娅小姐是想您陪着她的……”
我就一手托着这个小不点,软软小小的身子,两年了一眨眼也才这么大点。
这么说……还是我不对了?
不经意间打破了小丫头的正常生活?
田嫂小声说起:“夫人是懂医术的人,娅娅小姐身上没病痛,这……会不会是妖孽在作祟?”
三嫂一听,倒吸了一口气。
北国的人,常把冬天的大雪当成是冤魂在天空里乱飘。
“这些日子雪下个不停,会不会闷了娅娅小姐?”
“去请个法师?”
越说……越迷信了。
我唤老嬷嬷:“去找唐庆,让她拿点艾草熏一熏这屋子。”
“是,夫人。”老嬷嬷走了,我也跟着起身,随手找了件绣工很好的小斗篷盖上孩子。
“夫人,您这是……”
“今晚我抱她去我屋子睡,你们常照顾娅娅也累了,今晚睡个好觉。”
☆、当娘的哄孩子(3)
田嫂和三嫂张着手臂:“这……这个……”
她们想说:这个你照顾?可别把小姐丢在一旁让孩子哭死。
我一转身便走,守门的侍卫看我这番动静,无声的跟来,我说:“不用了,在我那里更安全。就当今夜给你们一个假期,去前面喝喝酒,阿闻他们都在。”思量了一会儿,我又转身叮嘱,“这几天我都不去前面——你们该玩的玩。”
侍卫们面面相觑,再看看我手里抱着的一团蠕动着,他们点头答应。
“什么?什么!!你说你让我干什么?!”庆姑娘冲着我大声咆哮……
我堵她的嘴都来不及!
“娅娅在里面睡着……”
她闷了一声,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她凑近我,瞪大了眼睛质问!
“你你你——”
“娅娅哭了好久,我好不容易哄她睡下的。”我刻意转头去看,幸好床上的小丫头没有动静,就继续和唐庆说话,“昨夜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宁叶不在,没有人帮我做这个‘阁主’的替身。”
“那你拉我滥竽充数呢?!”
“庆姑娘也会医术嘛……”
豁达的少女抚着自己的双臂,“你少来花言巧语的,男人碰到你这样说话骨头酥,我不是男人。红阁是你自己的,我可不去外面帮你接客!”
接客?!木有那么严重啊,庆姑娘!
“你漂亮才让你帮我嘛……”
“那很危险!会不会有人装死来红阁求医,然后暗中行刺阁主?我被人捅死了怎么办?”
“庆姑娘武功高,只有你砍人家的份儿。”
唐庆每一次的借口,都被我推了回来,她脸色纠结。
姑娘家双手抱在胸前一副大老爷们的傲慢姿态,“说来说去,我是推不掉这活儿了?我帮你把宁大护法追回来怎么样?”唐庆每次来红阁,总能看见宁叶帮我在前面“装阁主”,她可不想带着面纱接待一些半死不活的病人。
我拍了拍她的肩头:“宁叶做过什么了?她顶替我的时候也不过是和人说说话,她也不懂医术,你拿不准主意了,就丢给空儿安排。真是棘手的病人再回来喊我,庆姑娘……”
她抖了抖身子,一身的鸡皮疙瘩啊!
☆、当娘的哄孩子(4)
“别别——别这么喊,冷死我了!”她拍开我的爪子,她指着床上睡着的丫头,“呐,我是给娅娅面子,你说你要照顾她才让我去顶你的位子,你可别一转身去干别的事儿,你只能照顾娅娅!”
我点头:“唐度那边……娅娅的事情……”
“放心,我是那种大嘴巴吗?你交待的事情,我一个字都没说。我去让他带着莲汐到处走走玩玩,毕竟你是阁主,需要忙红阁的事情,见不到你也是正常的。”
送走了唐庆,我再回屋子,已然看到床上的小家伙在蠕动着,身上的锦被还披在身上,身子却挪到了另一边——
走近了才看清,孩子趴在那里,呐呐的盯着我的腰牌傻看,小孩子嘛,这收不住的口水挂出了奶香奶香的一大串,我伸去丝绢帮娅娅擦去,都挂滴到腰牌上了——
不管孩子听得懂还是听不懂,我嗔道:“你怎么和沈云独一样?闷着不说话,装酷也学那个臭男人。”
娅娅仰头看我,灵动的大眼睛像犯了什么错,胆怯的一缩,小手抓着东西晃,还当是她的拨浪鼓能玩,大半天的没点声音,她瘪着嘴巴看我。
我把手递过去,上面的银铃才有响声……
娅娅碰了碰,还是低头把简单的木板翻来翻去,眨眼一看上面不人不鬼的画像,娅娅呆了一下——小丫头反应很特别,流着鼻涕眼泪又往我身上趴。
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飞出来了。
咳咳,估计……
估计是被吓到了。
那一座楼阁里,唐庆翘着二郎腿坐着,前面有医术高明的药师忙来忙去,显然她这里很无聊嘛。
空儿给她端茶递水,还递了一块粉色的面纱。
庆姑娘喝过了茶,再拿面纱擦擦嘴巴!
空儿哭笑不得:“庆姑娘……这,这是蒙脸的。”
“啊?是吗?”她说呢,还想学学斯文样子擦一下小嘴,结果用错了。将就一下,她把粉色的纱子挂在脸上,“这样?”
看到纱巾上一口胭脂唇印歪在一边,空儿笑:“是……是……”
“啧啧!”唐庆扫手就扯下,“什么东西嘛,段红锦就爱这套,好端端的蒙脸做什么?”
☆、倾城绝色更狂妄(1)
空儿嗤笑:“藏着自己嘛。阁主说……遮丑。”
“她遮丑?她丑吗?”唐庆一直觉得那脸上的伤口伤得很威风,乍看一眼确实难看,可看久了那个女人,不由自主就觉得她威风死了,举手投足间动一动,可比当年倾城绝色的时候更狂妄。
空儿也摇摇头:“阁主不丑,阁主愿意收留我们,还让大家都过上好日子,锦衣玉食的,大家都说阁主是好人。”
唐庆困得打哈欠儿:“哪有那么多求医的客人,坐在这里好闷。”
能不能走掉啊?
想着偷懒开溜,偏偏前头慌慌张张来了人。
小厮禀报:“阁主,金国遵王府的木将军求见,那位将军说,他叫木柯,他家主子伤了,特求阁主帮忙医治一下。”
“啊……啊……这个……”唐庆一下子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这这……这怎么应付?
“我不会医!让他们滚——”段红锦啊,你可没说真的会有客人求见的。
空儿守在一边满头黑线:怎么可以这么答呢?这不是砸了红阁招牌么?
她一手拉了唐庆,一边回头再问外面的小厮:“老规矩的礼金呢?他们有没有说起?”
小厮从外面递来两张纸。
空儿打开看着,唐庆凑过来也看了一眼,两张分别画着一对娃娃和一支黄金凤凰钗。
“这是什么?”
“那位木将军说……阁主能医好人,上面的的紫玉娃娃和黄金凤钗便由阁主自己挑。”
唐庆两眼放光,她毕竟也是个姑娘,画上的凤钗栩栩如生,那才叫一个漂亮,如果是她的……
抢过空儿手里的画纸对比看了看,她唏嘘:“什么紫玉娃娃,我不稀罕。二选一,混蛋这么小气,两样都送了才是。”
也许红锦会喜欢紫玉,而这金凤钗——她要了。
“那人死了没?”
空儿和外面的小厮满头黑线,空儿苦笑:庆姑娘……您嘴下留情,死了就不送红阁求医了。
小厮回答:“唇上发白,身上伤口乌黑,像是受了刀伤中了毒。”
“中毒?”唐庆一口答道,“我医!”
“啊——什么?不用去找阁主吗?”空儿眨眼问着,庆姑娘你应得太爽快了啊!
☆、倾城绝色更狂妄(2)
唐庆拍着胸口自信满满的:“不用了!中毒什么的,我唐门多的是解药!能解百毒,多少个中毒的我都能医治。我看中的宝贝嘛——不牢你家阁主亲自救人。”
空儿笑了笑,总觉得……这么草率不好,但想想昨儿宁叶姐的事情一定让阁主伤神了,又不好跑回去叨扰,救人要紧,便应了唐庆。
她吩咐帘外的小厮:“请客人去偏殿。”
小厮一点头,像往常那样退开,他能听见里面女人说话的声音,早已猜到今天又不知是哪位姑娘来顶替阁主做替身。
前面那位将军护送一个半死不活的人来求医,看着严重,那位木将军千叮万嘱报了好几次名字,又把“贡品”上的紫玉娃娃放在最上。小厮就纳闷了,“木柯”这名字,和紫玉娃娃的贡品,有什么特别的?
又一颗药丸,送进了苍白的唇,缓缓送着温水帮他吞咽。
救命的药,也是致命的毒。
一次次的压抑他身上的毒素。
阿木摸上那发疼的额头,再看着男人肩头的伤口,血是止住了,但是在滞留的都是黑血,换了别人,一天一夜在路上奔波,这样的血气肯定渗透五脏六腑。
沈云独,你这是在拿命在赌这一次重逢!
“沈大哥……”他唤着意识模糊的人,想把他再喊醒几分,“我们到红阁了——那人去请阁主来救你。红锦听到我的名字,她一定会出来的,你收了她在找的紫玉娃娃,她肯定会来,你再等等……”
男人苍白的唇在动,说不出声音,残留的力气说不出话。
阿木俯下身,很努力的听着,才听清。
他喊的,是“红锦”——
以命,换她的宽恕。
闹不好……会丢了所有的一切!包括这条命。
等了好久,终于有人过来了,阿木两眼酸涩,终是等到了,迫不及待的站起身,他迎着的……不是预想中的蓝紫色眼瞳!
不是熟悉的那双眼睛,不是熟悉的身姿。
同样是少女的婀娜,眼前这位……蒙着粉色的面纱,眉宇间含着英气,却不失女儿家的雅气,阿木诧异的同时,不禁散了目光打量对方,她脸上的粉色……衬得她的肌肤同样美艳。
☆、倾城绝色更狂妄(3)
彼此的相视一眼,唐庆也不由自主的止步!
看在她眼里的,是个穿得潇洒的金国武将,年纪轻轻——倒比那燕胜小盟主多一份成熟和稳重。
他在看她,从一点点的惊讶变成了皱眉,他似乎不高兴,似乎和他预想中的某些结论不一样。
“你就是红阁的阁主?”
唐庆耳根子有那么一瞬间软软的……
男人的声音也好好听,刚毅中的温和,温柔中的豪气。
她想破天荒的软一下,想用最温柔的女儿声回答,只是对方不友善的一甩胳膊:“让你们阁主出来!”
这一声暴怒,踩到唐庆脑门上去了!
靠!你是来求医的,还是来撒野的?!
唐庆跨前一步,挺起有份量的胸膛,傲慢道:“我就是阁主!你什么意思?”
“你不是!”阿木横着眼,当年温和的小侍卫,已然在北国之地蜕变成了另一番顶天立地的男儿雄姿,“红阁有个蓝紫眼瞳的女人,她叫段红锦——不管她是不是你们红阁的阁主!我们要见的是她——”
唐庆眼光一睇,空儿也正看她呢。
无声中两个姑娘家的目光在转来转去:来找阁主的,指名道姓找阁主的,还知道阁主那双不一样的眼睛,怎么办?怎么办?我怎么知道怎么办?这人好凶呢,好像不是能随便糊弄的傻瓜——唉,没辙了。
“红阁没有你说的这个人。”唐庆冷着脸,想见——偏不给你见。
“告诉她,我叫木柯!”
唐庆来气了:“木什么东西,都和你说没这人了,你把这里当你的地盘啊!”
阿木瞪大了眼睛!靠的——你又是谁!
“找的又不是你!告诉段红锦我的名字,她便知道是故人!”
“故人?故毛啊!我还是段红锦的金兰姐妹呢,老娘告诉你——”唐庆往旁边一挪,腿儿踏上了椅子,横在那里霸气十足,“她不想见任何人!尤其是你这种自命不凡的臭男人!”
阿木更气了,亏他最初觉得这位姑娘很漂亮……原来是个凶悍的母夜叉!不讲理!!
“不是我来就医,是我家王爷。”
阿木倒吸了一口气晃头,要死了,被这个丫头气晕了,话不是这么说的,“不是……是沈大哥。你去告诉段红锦,沈云独中了毒,等着她来救,再迟些——人就没命了!”
☆、倾城绝色更狂妄(4)
唐庆再一次跺脚,她多想爬到椅子上和这个不识抬举的男人叫板!
金国人,在红阁的地盘上你横什么啊!
“中了毒我也会救!”
“我要见郡主!!”
“没有郡主!没有段红锦!”
“你胡说!你刚才明明就承认了!”
“我哪里承认了!我——我——等等,你说他是谁?”唐庆终于从暴怒中回神,她傻眼了,几步过来想推开男人看个究竟,可阿木巍然不动她推不动,只得绕开了去俯视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男人。
金国人的服饰,身上的玉石挂件,都是一等一的成色好货。
再看他肩头的伤,确实是中毒的,但……中毒的人,唇应该也是深色的,这位……却显白。
唐庆在努力回忆,当年宣宣丫头带回来的男人,当这个男人换上唐门侍卫的衣服……对,对……就是这张脸,就是这个该死的混蛋丢下红锦和娅娅!
“王八蛋!老娘等的就是你!”
万般的痛恨无从说起,唐庆抬脚就猛踢过去,眨眼之际,阿木反脚就是一下,男人的力道冷不防袭来,把姑娘家踢摔了!
空儿前一刻还看着他们吵来吵去的蛮好玩,可对方居然动脚伤人!
空儿去扶她,唐庆气死了,还蒙什么面纱,抬手就扯去,腰际的匕首顿时出鞘——又狠狠往躺着的男人身上扎去!
“你做什么!”阿木从后架住了她的脖子,毫无怜香惜玉的意识,勒了她站起。
“送他一程……下、地、狱。”唐庆说着,脖子上的一下,勾的好难受。
“你是红阁什么人!不都说红阁只救人,不杀人吗?”
“哈……只怪他是沈云独,那个薄情寡义的男人——他不死,谁死?!”
“庆、庆姑娘……”空儿两头为难,这位金国的将军,武功不差的……庆姑娘在他手臂下都吃亏了,还在逞强。
唐庆被勒的受不住了,她喊空儿:“去……去喊闻侍卫……砍了这厮!”
这厮?指他吗?
阿木气不打一处来——
有白白浪费了半个时辰,等空儿寻了闻侍卫过来,场面又成了另一幕的倒转。
阿闻只是拔刀吼了一句:“红阁之地不得放肆!”勒女人的一律丢下湘江喝鱼的洗澡水啊!
☆、半死不活的躺着(1)
他只看着穿着金国服饰的某人……像是某位熟人。
犹豫的回忆着。
对方已经喊出了他们的名字:“闻煜、齐荫、方蚩——”连着报出来的名字,都是他们没错。阿木笑着撒开臂弯里的野女人,他和自己的兄弟们打招呼,“果然是你们……郡主呢?快把郡主喊来!”
“你——你……”他们指着眼前仪表堂堂的将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是木柯。”
“阿木?真的是你……你小子,怎么穿成这样?”
不仅是衣装变了,连说的这话,都是地地道道的的北国方言,三年未见,大家都有变数,阿木身上的最多。他们很想叙旧来着,只是看地上这位……
闻侍卫认出了人:“沈云独?他……郡主的侍卫?你们……”
这一个穿着金国将军的衣服,一个穿着金国皇族的锦袍……这是怎么了?
阿木过去探了探沈云独微弱的气息,来不及多解释:“郡主在吗?快去请郡主来救人!遇上刺客,都是带毒的刀。”
闻侍卫几人面面相觑:当年在锦王府,繁花盛开中,他们总能看到那一幕——少女在前面笑着跳着,而身后的男人总是冷若冰霜的俊朗,那么匹配的金童玉女,却在三年前分了。其中的内幕不知道……但当年郡主是喜欢他的,尤其这个男人也是喜欢郡主才跟来锦王府做侍卫的。
闻侍卫忙往后面去:“在……在在!她在——我这就去请阁主过来!”
阁主……
阿木的心头卡了一下:果然……和他们想的一样。
他横了一眼想杀人的唐庆,庆姑娘早傻眼了,没想到红锦的侍卫不帮她砍薄情郎,这都跑那一边去了??
想过很多再度相遇的画面——
就连梦里也是那样,你坐在台下,看着光芒万丈的我,每次想要靠近了,我却在身不由自的走开。或者我想走近你……可当年带走你的马队又把你从我的世界抢走了。
烛光烫过的银针,我的视线里,躺着一动不动的男人成了朦胧视野里晃动的幻觉。
我在做梦?
我又在不切实际的幻想?
你回来了……就在我面前……可为什么是受了这样的伤?
☆、半死不活的躺着(2)
剪开了肩头的衣物,看过发黑了几乎快化脓的伤口,那一刻我险些当着众人的面晕过去……是,你又回到我身边了,可你看不见我,也不能和我说话,更不能听到我对你的打骂!
就这么躺在这里,生死全部交托在我手上……
眼波里涌出了热乎乎的眼泪。
说好不在他面前哭的,可就是止不住,不管他会不会看到,就是忍不住心里的心痛和激动。
当相思成了相聚,当不甘成了心痛。
我努力吸着鼻子!
不能哭,这下针弄不好……不是把他送去给阎罗王玩嘛。
屋子里,只有我和他:褪去男人的衣服,一层一层,记忆里男人胸口的纹身再现……凶悍的狼,浅浅的跟着他呼吸着的胸膛上下起伏,古铜色的肌肤凉凉的,多的只有伤疤,做了王爷,你还是在受伤,不会照顾自己,在刀刃上过活,这次又是惹了谁,把自己的老命都快搭进去了!
身上的锦袍,破的破裂的裂,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厮杀,狼狈不堪,跟着衣服一起露出来的,却是那块晶莹剔透的雪纱,再见时——不止红罂粟妖艳,还染了他的血!
好玩吗?好玩吗??
你想到了红阁,让阿木护送你过来——我让你别碰的药,你又吃了!
一来压抑自己身上的毒性,二来……你是在用非常手段逼我救你!
你就这么相信……在红阁的就是我?
你也愿意去相信,我会付诸一起来救你?
我忽然想到娅娅为什么大哭大闹了……她是不是感受到了你的伤痛,心里不安呢?无来由的大哭……就这就是所谓的血缘?父女天性?
“红锦……”
一通呼吸喘息,我以为他醒了,那只是他在梦里的喃语,没有意识,眉头紧皱,他在噩梦里脱不开身,中毒和刀伤带来身上造反似的烧热。
“红锦——红锦——”
我不想答的,男人的大掌猛的抬起来,他捂着呼吸困难的胸口,想扫去身上的银针!
我忙拉住了他的手!
“红锦……”被他大掌紧紧握着,很疼,他恨不得捏碎弄坏,也不愿意松一松。
“我在……”心软,忍不住应了。
他却不得解脱:“红锦,红锦——”
☆、半死不活的躺着(3)
“我在!”我恨恨的应着,别再喊了……
“走……走得越远越好,别回宫里;完颜敬知道你活着……亚父,不要……亚父别杀她,我跟你回去……别杀她,别伤她……”那个噩梦里,岂止我们。
我叹着,静静的坐在他身边,凉帕子抚过男人精壮的身子,又帮着他清了伤口上的毒。
做完这一切,他也安静了,侧着头睡着,手偏偏抓得紧——
“你故意的。故意伤了来我这里——哪有你这么傻的?”
屋里无声,只剩下他单薄的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我从厢房里出去,门外守着的除了阿木,还有唐庆唐度他们——唐度听说某人来了,特地过来,他们也担心里面那位的伤势。
“沈大哥怎么样了?”
我道:“没事,祸害遗千年。”
唐庆不知道和谁哼哼着较劲,她靠近我,亲密着挑唆:“既然是祸害,那就别救了,随他自生自灭,每天不知道在搞些什么东西,仇人一大把,早晚横尸街头,伤重了就想到你,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喂!你少说两句!”阿木一拳击打在廊柱上,闷响的一声,止了唐庆的幸灾乐祸。
我揉着太阳|岤,怎么走了唐宙和宁叶,你们两个开始吵了呢。
“郡主,又头疼了吗?”莲汐扶着我,她还记得我的老毛病。
唐度也紧张:“是不是太累了?”
我摇摇头,喊了阿木:“很久不见——和我说说话去。这里……”我看向唐度他们,唐庆想站出来,但被唐度压去了后面,他和我保证,“我和莲汐帮你照顾沈大哥,你快去睡睡吧,一宿没睡了。”
我仰头……楼宇连环塔,看不见外面的天色。
原来,又是一个昼夜。
阿木一直跟着我走,像以前那样默默在我身后护驾……只是今日,我再看他身上的衣装,当年的少年侍卫,已经今非昔比。
“阿木变了很多——”到了另一间屋里,我给他倒茶,请他入座,阿木握着茶杯,不喝只是一味的摇头,低下头,忍不住啜泣。
我拍他结实的肩头:“哭哭啼啼的,像什么话!几年了都不见长大的?”
☆、“小贱人”最讨厌了(1)
“担心你!牵挂你!你倒是把我推给沈大哥,说什么让我陪着他保护她,我更想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