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穿越宫斗之狐狸后宫第2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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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越宫斗之狐狸后宫 作者:肉书屋

    她一辈子也说不出话来。」

    熬了一锅油灌下去……

    季安妮无法想象,安贵妃怎么可能用如此平静的声音说出这般残忍的话。一锅热油从嘴里灌下,不要说不能说话,恐怕就连饭都不能吃了。季安妮实在难以想象,一个女人的心要歹毒到何种地步,才能想出这样的法子来折磨一个小宫女。

    「蝶儿……」季安妮心疼地搂住蝶儿的肩膀,慢慢抬起蝶儿的下巴。这才发现蝶儿的嘴边满是血泡,下巴和脸颊也全是烫伤。混入肉里洗不干净的血迹斑驳地贴在脸上,红黑混杂的伤痕令蝶儿原本那张清丽可人的脸变得有些恐怖。

    蝶儿好像害怕自己这张脸吓到季安妮似的,一边低声呜咽,一边用手挡住下半张脸。

    「蝶儿。」季安妮的心如刀绞,紧紧把蝶儿抱入怀里。

    她以为自己会哭,但奇怪的是眼眶干涩,流不出任何眼泪。体内只有一股莫名的怨愤流走于四肢百骸,让她气得连嘴唇都在不停颤抖,说不出半句话来。

    蝶儿在她怀中嘤嘤哭泣的声音,更是几乎摧毁她的全部理智。

    「妹妹?」见季安妮半天不说话,安贵妃疑惑地向前走了半步。

    「不要叫我……」季安妮深深吸了一大口气,努力让自己发出还算平静的声音,她慢慢转过了头,两道锐利的目光犹如刀锋一般向安贵妃扫来。

    安贵妃吓得不由后退半步,又惊又怕地发出一声低呼:「妹妹……」

    「我叫你不要叫我!」季安妮噌一下站起,她花了好大的决心,才克制住自己没有扑上前去赏安贵妃一记耳光的冲动,她紧紧捏拳,用尽全力向安贵妃大吼道:「我叫你不要用你的嘴叫我——好脏!」

    那一声又一声的「妹妹」,在季安妮听来,就如同一种侮辱一般。

    她受不了安贵妃伪善的笑容,更无法忍受对方毒如蛇蝎的心。

    如果对方不是贵妃,如果这里不是后宫,如果这里没有森严的等级制度,如果还能有一个人站出来主持公道的话……蝶儿就不用受这种苦了。

    季安妮在深深的愤慨之中,更感到一种无奈。

    这里不是她原本的世界,她承认的世界也绝不应该是这样。她还没有力量改变什么,但是现在,她很想替蝶儿痛骂一顿安贵妃。如果可以的话,她也想让安贵妃尝一尝被人用热油从嘴中灌下的滋味。但是——这也正是季安妮最不甘心的地方——她明白自己做不到。

    安贵妃被季安妮刚才的那一声「好脏」震得脑中发白,好半天才从惊愕中反应过来,气得全身发抖,「好你个昭姬!给你一点好脸色,你还真把自己当成皇后了不成?」

    「我不是皇后,我也不想当皇后。但是安贵妃,我绝不想看到你掌管后宫!」季安妮指着安贵妃的鼻子痛斥道:「你为了怕蝶儿讲出实话,竟不惜给她灌热油,让她说不出话!我无法想象一个女人竟然可以残忍到这种程度,安贵妃,我好像看你的心是怎么长的。」

    说到这里,季安妮掏出安贵妃刚才交还她的那块名牌。

    她把那块名牌在安贵妃面前扬了扬道:「你所做的一切,无非就是想延误我递交名牌的时间对不对?安贵妃,我告诉你,你根本不用去搞那些歪门邪道,也根本不用牺牲一个无辜的宫女。你不想让我交出这块名牌是不是?我不交就是!」

    说罢只听「啪」的一声脆响,那块名牌竟被季安妮硬生生折断于手。

    把名牌碎片狠狠扔在地上,季安妮再次深深吸气,庆幸自己理智尚存,庆幸自己还能说出话来:「安贵妃,你记得我警告过你一次……如果你的目标是我,如果你想对付的人是我,你就直接冲着我来,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得牵连无辜的人进来!不要让我再警告你第三次!」

    「好……」安贵妃被季安妮骂得连鼻子都歪了,「昭姬,你还真有胆色!」

    「滚……」季安妮懒得跟她多说,右手一抬,指着门口道:「你立刻就给我滚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好你个昭姬,你想反了不成?」这是安贵妃第一次被人这样对待,走也不是,站也不是,气得在原地直跺脚,怒吼道:「你不过只是区区一名皇妃,这就是你对贵妃说话的语气?」

    「贵妃?」季安妮不禁一声冷笑,「你现在根本就不是一个贵妃,你也根本不配当一个贵妃。你只是一个蛇蝎小人,只是一个阴险歹毒的卑鄙妇人,只是一个早该扒了皮丢进油锅去炸三十遍的无耻罪人。我不想看见你,这里是我的院子,我当然有权利赶你出去!」

    季安妮的这一大通大吼之后,那些原本正在打扫清洁的宫女们也全都把目光投注到安贵妃身上。这大概是她们第一次见到有人敢针锋相对地和安贵妃对阵,个个惊讶地忘记了手中的工作,全都目瞪口呆地盯着白热化的战场。就连季安妮身后的蝶儿也都吓得睁大眼睛,好像看着怪物一样地看着季安妮。

    「你竟敢叫我滚?」安贵妃早已被季安妮的态度激怒,什么淑女风范都不要了,张牙舞爪地向季安妮扑来。

    只见她高高扬起了右手,眼看一个耳光就要向季安妮掴来。

    但季安妮眼疾手快地一把扼住安贵妃的手,把安贵妃向门外拖去。安贵妃虽然年长季安你数岁,但比起力气却根本不是季安妮的对手。只见她犹如一只小鸡一般,根本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就已被季安妮强硬拖到门口。

    「放开我!放开我!」安贵妃挣扎不休。

    季安妮狠狠在她肩膀上推了一掌,把她推出门外。

    安贵妃就像被扫地出门般摔了出去。

    还不等她回头瞪眼,季安妮就「哐」的一声,把大门关上了。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省身自抑

    关上门后,季安妮背靠门扉,迈不出脚步,呆呆站了好几秒,才终于发应过来刚才自己做了什么。她居然把安贵妃扔出去了,就像扔垃圾一样,把安贵妃从这偏右院扔出去了。

    天……这无疑是比她从马背上落下来还劲爆的消息,想必不消半日就能传遍整个皇宫吧?安贵妃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一想到对方可能施行的复仇大计,季安妮就感到冷汗直冒。

    抬起头,这才发现满院的宫女们全都目瞪口呆地望着自己。

    蝶儿不知何时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跑到自己身边,紧紧抓住自己的衣角。蝶儿说不出话,只用担心又害怕地眼神望着季安妮。

    「没事,别害怕。」虽然季安妮自己心里也慌得厉害,但她还是挤出一个笑容来安慰蝶儿。

    只见蝶儿双眼含泪,紧紧拉着季安妮的手,竟给她跪了下来。

    季安妮吓了一大跳,急忙扶她起来,惊慌地问:「蝶儿,怎么了?你先不要哭,到底怎么了?」

    季安妮最怕看见别人的眼泪,只要一见到有人在她面前哭,她就立刻慌了神,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蝶儿死死跪在地上,仍凭季安妮怎么拉,她也不肯起来。嘴里不停发出「啊啊」的声音,不知她到底想说什么。

    蝶儿说不出话,季安妮也跟着着急,忙问她会不会写字。但蝶儿还是不停摇头,忽然,只见蝶儿一掌推开季安妮,跪在离季安妮大概两三步远的地方,重重磕了几个响头,磕得额头都流出血来。

    季安妮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足足呆了好几秒,等她刚刚反应过来,却见蝶儿竟朝着门边的石柱冲了过去!

    「不要!」季安妮吓得大喊,扑上前去,紧紧拉住蝶儿的手。

    这才阻止了蝶儿撞柱自杀。

    「天……」季安妮紧紧把蝶儿抱在怀里,生怕一松手,蝶儿就会冲出去再寻死路,「天……蝶儿,你到底怎么了?你为什么要寻死?……该内疚、该自责、该受天谴的人应该是安贵妃而不是你呀……蝶儿,该死的人不是你呀……」

    蝶儿被季安妮紧紧抱住,挣扎了几下见挣脱不了,微微泄了力气,埋头在季安妮怀中大哭起来。她一边哭还一边摇头,但只是摇头却说不出话,不知道她到底想否定什么。

    看到她这副模样季安妮也很是心疼,一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一边安抚她道:「蝶儿,你先冷静一点……我们先回屋去,我让丫鬟去给你请个太医,治治你嘴上的烫伤……」

    蝶儿闻言眼泪流得更快,简直就快变成一个泪人。只见她又微微推开季安妮向地上扑去,好像又想给季安妮磕头。季安妮急忙抱住她,掏出丝帕替她擦了擦额头伤口的淡淡血迹道:「蝶儿,你到底怎么了?你先不要哭……你先不要哭呀……」

    但季安妮越是劝,蝶儿就哭得更加厉害。

    其他宫女们也全都放下手中的工作,直直盯着季安妮和蝶儿看。这大概还是她们入宫以来第一次看见有皇妃为了一名宫女和贵妃吵架,并且还抱着宫女劝慰吧?

    正在这时,只听一声轻呼从门口传来:「娘娘,奴婢来迟了。」

    季安妮听到声音猛一抬头,竟看见花容正站在门边。

    花容的目光匆匆从蝶儿脸上扫过,并未显露出太多惊异,只淡淡对季安妮道:「奴婢恭喜娘娘迁升皇妃,祝娘娘今后也能平步青云,扶摇直上。」

    现在不是谈恭喜的时候吧?季安妮抱紧怀中呜咽不止的蝶儿,向花容瞪了一眼。那眼神微微带着一丝谴责的味道,谴责花容看到蝶儿痛哭不但无动于衷,反而还平静地恭贺自己迁升。

    但花容依旧不慌不乱,慢慢将目光从季安妮移向院中的其他宫女。

    那些宫女显然都认得花容,也知道花容是伺候过天宁公主的丫鬟,所以都显得有些怕她。花容的目光扫到哪里,哪里的宫女就立刻低下头去继续工作。待花容的目光在院中扫过一圈,再没有宫女敢往季安妮和蝶儿的方向看来,她们都埋着头,乖乖做起自己的打扫工作。

    这时,花容才扶起季安妮道:「娘娘,这里人多,不如我们去屋内慢慢说。刚才的情况奴婢全都看见了,娘娘……蝶儿之所以想寻死,是因为娘娘你断了她的活路呀。」

    「什么?」季安妮一惊,不解地望着花容。

    花容含笑望了季安妮一眼,并未开口,但那含义很深的目光却仿佛再说:娘娘先随我来。

    季安妮那时脑子也晕乎乎的,看到花容在前面引路,她下意识就扶着蝶儿跟了上去。

    花容将她们引到偏右院的一个小房间中。房间中摆着桌椅板凳,还有柜子和床,看上去大概是相当于卧室的地方。季安妮拉着蝶儿坐在一张软椅上,自己却站在一旁。蝶儿区区宫女,当然不敢让皇妃站着自己坐,几次想要站起来,但都被季安妮按回椅子上。

    这时花容已经关上门,来到她们身边道:「娘娘,你今天得罪了安贵妃。安贵妃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她暂时不敢动你,但她有气难出,必定会把怒气全都撒在下人身上。娘娘,奴婢知道娘娘一片好心想救蝶儿,但娘娘知不知道,正是因为娘娘你的不冷静,才让蝶儿可能面临生命危险?」

    花容的一番话,深深刺入季安妮的心中。她承认自己当时太不冷静,但她万万没想到,她不冷静的后果竟是会害蝶儿陷入危险。

    季安妮紧紧握住蝶儿的手,她感到蝶儿的手上已经没有半点温度,只一层薄薄的冷汗。

    花容又道:「娘娘,蝶儿刚才给你磕头,因为她感激娘娘维护她。但感激之余,她也明白,如果安贵妃报复起来,她将难逃一死。与其活着受折磨,不如自行了断痛快——这就是蝶儿刚刚想要撞柱自杀的原因。娘娘,救人不是这样救你的,你的冲动救不了任何人。你的肆意妄为不但救不他们,反而还会害死他们。娘娘,你应当省身自抑……但你为什么偏偏不懂呢?」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先发制人

    「我……」在花容的指责下,季安妮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她从小到大就是这样,朋友在外受了欺负,她就去给别人出头。但是从前的做法和经验,在这个新的世界里却完全不适用了。她以前用来帮人、用来救人的办法,在这里却与「害人」之间划上了等号。

    「娘娘,你还想救蝶儿吗?」花容忽然这样问道。

    季安妮想也没想,下意识就点头道:「想。」

    「那好,办法还有一个,」花容蓦然抬眼,目光中显出几分坚决与果断,字字清晰地说道:「那就是把蝶儿交给安贵妃处置。」

    「把蝶儿交给安贵妃处置?」季安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以为自己听到的只是一个笑话,「你疯了吗?这会害死蝶儿的……」

    「不,娘娘,如果你还想救蝶儿,就只有这一个办法。」花容的神情依旧沉稳,波澜不惊地讲道:「只要娘娘当着皇上的面,把蝶儿交给安贵妃处置,那么花容敢保证,安贵妃绝对只有忍而不怒的分。」

    「当着皇上的面?」季安妮不太明白花容的想法。

    花容进一步解释道:「娘娘,你想,皇上将在今秋立后,而安贵妃又对后位志在必得,难道她不想在成为皇后之前为自己竖起好名声?她对宫女用私刑,灌了热油,这种事情传到哪儿去都不太好听。娘娘,你一定要赶在安贵妃在太后面前告你一状之前,当着皇上的面,把蝶儿交出去给安贵妃处置。」

    经过花容的这一番解释,季安妮也慢慢懂了。如果安贵妃在太后面前告状,那么蝶儿必将受到难以想象的酷刑。但如果赶在安贵妃向太后告状处罚蝶儿之前,先让这件事情惊动皇上。只要当着皇上的面,料她安贵妃也不敢使出什么狠毒的招式折磨蝶儿。

    「但我怎样把蝶儿交出去?」难不成要像廉颇那样背负藤条当门请罪吧?

    只听花容提醒道:「娘娘,你的名牌不是还未递上吗?你就以递送名牌为由去见皇上。」

    「但是名牌已经断了。」只怪当时自己太不冷静,一气之下就把名牌给折了。

    「就是要递断的。皇上看见断掉的名牌,必定会问缘由,你在趁机讲出蝶儿的事,并把蝶儿交由安贵妃处罚。」

    花容在短短时间之内,已经计划出了整套补救措施。季安妮被她教得也没有时间细想,想照她说的做,但却又有些害怕。以前明明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但这会儿却因为牵扯到皇上和太后而不由变得畏缩起来。

    「娘娘……」花容见季安妮犹豫不决而显得有些着急,催促道:「已经没有时间犹豫了,娘娘,如果不先发制人,等安贵妃把太后请到这偏右院来,就来不及了。」

    话音刚落,便有一名小宫女匆匆忙忙推开门,跑了进来禀告道:「娘娘,不好了,安贵妃已经出发向太后宫去了。」

    季安妮听后不禁一愣,心想从这小宫女的话里听来,好像是自己让她去监视安贵妃似的,但自己根本没有吩咐任何人去监视安贵妃的动静呀。

    正在季安妮疑惑之时,却听花容上前承认道:「娘娘,是奴婢刚才见安贵妃怒气冲天的样子有些担心,才让一名宫女去监视安贵妃。娘娘,已经没有时间考虑了。只要安贵妃去见了太后,太后必定马上赶来着偏右院,如果太后开口向你要蝶儿,你能不给吗?当如果你把蝶儿交出去,只怕……这辈子就再也见不到蝶儿了……」

    话音一落,蝶儿的脸色早已煞白,连哭都哭不出来,眼泪全都包在眼眶中打转。

    季安妮看到蝶儿的这副模样心都疼到骨头去了,终于下定决心答应道:「好,我这就去见皇帝。」

    说罢拉着蝶儿冲出门去,从院子里捡起刚才自己折断的那块名牌,直向大门走去。

    蝶儿大概是害怕,就像一个秤砣般死死拽着季安妮,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似乎想要阻止。

    听到蝶儿的呜咽后,季安妮才稍微冷静下来,渐渐停下脚步,回头对蝶儿轻轻一笑,问道:「蝶儿,你相信我吗?」

    蝶儿被她这么一问,竟也愣了。

    「蝶儿,你相信我吗?」季安妮又问了一遍。

    这次,蝶儿才下意识点了点头。

    看到她点头后,季安妮的脸上才又多了几分安慰的笑意,低头轻声道:「其实我也害怕,比你更害怕,因为连我自己也不相信自己可以救你。花容说得没错,我刚才的冲动不但没有救你,反而害了你。但是,你还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吗?我们按照花容说的那样,先去见皇上,让皇上把你交给安贵妃处置,这样……也许才是真正可以救你的方法。」

    季安妮这番话说得认真而又诚恳。每当她看到蝶儿嘴边黑红交杂的伤痕时,她的心就犹如被刀在割。如果蝶儿不是伺候自己的宫女,就不会成为这场名牌遗失事件的牺牲者。正因为蝶儿和自己扯上了关系,才让蝶儿成为安贵妃算计的目标。刚才又因为自己的冲动,眼看就要害蝶儿陷入更深的危难……季安妮怎能坐视不管?

    但同时,她也犹豫着、畏惧着、担心着,害怕自己的一片好心再次令蝶儿陷入困境。

    「蝶儿,你还相信我吗?……你还相信我能救你吗?你还肯给我这个机会吗?」季安妮哽咽着发问,她握住蝶儿的手渐渐松开。因为她不知道自己将把蝶儿拉出死路,还是拉进死门,她忽然变得没有自信能帮蝶儿。

    但这时,蝶儿却忽然笑了笑。她脸上明明还闪动着透彻的泪光,但这时她的笑容却显得那样迷人,同时也带给季安妮莫大的勇气和鼓励。

    蝶儿依然说不出话,但她却做了几个动作。

    先用右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再像把自己心脏掏出来似的合紧右拳,接着把这个拳头放入季安妮的手中。最后,再用左手牢牢包住了季安妮的手,坚定地对季安妮重重点了点头。

    那一刻,季安妮懂了——完全懂了。

    蝶儿已经把自己的生命,郑重交付于自己手中。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拖延时间

    「蝶儿……」季安妮的鼻子一酸,也很想哭,蝶儿的笑容和信任让她的更觉心疼。

    「娘娘,」这时花容也走上前来,催促道:「娘娘再不动身,只怕要晚了。」

    季安妮吸了吸鼻子,努力抑制自己的泪水。她转头望了花容一眼,无论何时,她从花容脸上看到的都是一成不变的冷静。忽然回忆起来德告诉她的那个故事,在刑台之上,花容挥刀砍向她父亲的脖子时都能那样冷静,想必这世上再也没有什么事情能让她方寸大乱了吧?

    没有时间多想,蝶儿也轻轻推了推季安妮的肩膀,像是催促着季安妮快点动身。

    「蝶儿……」季安妮再次把蝶儿的手紧紧握住,郑重地说出两个字来:「谢谢。」

    谢谢你对我的信任,也谢谢你给我弥补的机会。虽然我不知道现在的我能帮你做什么,但我愿意尽我最大的努力。

    在我原本的世界,大家都知道主子和奴才是落后的封建;

    但是在这里,森然的等级制度却是所有人都墨守的陈规。

    我知道自己没有力量改变这一切,但我却也不能默默注视着这些罪恶的事情在我眼前发生而无动于衷。

    蝶儿,我知道我能为你做的很少,但只要你还愿意相信我,愿意给我勇气,给我鼓励,我想……也许我就还能做得更多。

    说不清那是一种怎样的力量支撑着季安妮拉着蝶儿向皇上寝宫的方向跑去。

    只要还能弥补一点自己冲动犯下的错,只要还有一丝机会能将蝶儿从困境中拉出,季安妮都愿意尝试。

    一路上,季安妮都紧紧捏着自己的右拳。她空空的拳心中,仿佛正有一团火焰在熊熊燃烧——那是蝶儿交给她的一条命和一颗心。

    蝶儿对她展现的笑容,早已汇聚成一股无形的力量,让季安妮每向前迈出的一步都坚定无比。蝶儿……蝶儿你放心,我不会辜负你……我想救你,我会救你,你等着我救你……

    季安妮走得太快,蝶儿似乎有些跟不上她的步子,有好几次都险些跌倒,但她却没有拉季安妮一下,她一直拼命追随着季安妮的脚步。

    那一刻,生死仿佛都已经不再重要。

    此举是福是祸,此行是安是危,全都已经不再重要。

    当季安妮抱住她安慰她的时候,当季安妮问她愿不愿意相信她的时候,当她把自己的心都交于季安妮手中、心甘情愿跟着她的时候,蝶儿为自己找到了一生的目标。

    娘娘,蝶儿会追随你一辈子。

    无论娘娘你去哪里,蝶儿都誓死追随着你。

    只要蝶儿还能走一步,就一定跟娘娘走一步;只要蝶儿还能抬起头,就一定注视着娘娘的方向;只要蝶儿的心还在跳,就一定为娘娘祈福求安。

    在她俩人身后大概五六步远的地方,花容也静静尾随着。

    与季安妮的坚定和蝶儿的感激不同,花容的目光依旧非常平静,平静得就像一潭停滞千年死水。她不感动、不怨忿、不诡谲、不嫉羡……仿佛一个没有任何感情波动的木偶,只静静注视着季安妮和蝶儿的背影。

    但忽然,季安妮向前猛冲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

    只见一行人正向她们走来。

    蝶儿好奇地蓦然抬头,竟吓得双膝一颤抖,跪在路边。

    不为其它,只为首一人身穿龙袍——正是皇帝。

    本想直接赶去皇上寝宫,没想到现在却在半路碰上。这突发状况令花容也深深吸了一口气,但她很快恢复冷静,急忙向前走了两步,来到季安妮身后,低声提醒道:「娘娘,莫慌。想必皇上刚刚下朝,想去偏右院看看娘娘的新居。而安贵妃和太后大概也快到这条路上来了,娘娘只需稍微拖延时间,拖到安贵妃和太后到来,一切计划都可照旧。」

    但是此时皇上离季安妮她们只有不到五十米的距离,情急之下,季安你的脑中已经呈现出一片空白,哪还想得出来拖延时间的办法?

    正在季安妮慌得心跳加速的时候,她的手再次被轻轻握紧。

    低头一看,竟是蝶儿静静注视着她。

    四目相对,眼波交汇之中,季安妮再次受到鼓励。心跳渐渐恢复正常。蝶儿平静的目光仿佛镇定剂一般迅速让季安妮冷静下来。她的掌心再次升起一股热气,蝶儿的心脏仿佛正在自己手心跳动。放心吧,蝶儿……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待季安妮完全恢复平静时,皇上已经来到她的近前。

    季安妮行了一个从妃礼道:「皇上万岁。」

    蝶儿和花容双双低头,跪在地上。

    皇上上前问道:「昭姬,你怎么在这里?」

    季安妮道:「昭姬今天犯了一个大错,正在等人前来责罚。为了显示认错的诚心,特在这里迎接即将前来责罚昭姬的人。」

    皇上一听不仅吃惊,更是好奇,急忙追问道:「你到底犯了什么错,又到底在等什么人?」

    季安妮等的就是这句话,淡淡一笑,答道:「皇上如果好奇,不如陪昭姬一起等。」

    这就是季安妮情急之下相出的拖延之计。她知道自己嘴笨,害怕胡编乱造的理由不但混不过关,反而还有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可能。所以干脆什么话也不多说,光在这里等着。只要等到安贵妃和太后前来,自己就可以按照花容交待的那样行事了。

    皇上也没把事情往严重的方向想,只当这是季安妮古灵精怪搞出来的什么把戏,问道:「什么事情连朕都不能讲?」

    「不是不能讲,是不能现在讲。」如果讲早了,不就成了季安妮向皇上告状了吗?

    「这倒有趣了。」皇上索性负起双手,和季安妮站在一起。

    但这也并非长久之计,花容有些担心地抬了抬头,向季安妮使了几个眼色,似乎在提醒季安妮换个方法。季安妮不是不懂花容的暗示,但她现在脑中一片混乱,应付皇上就已够叫她吃力,哪儿还分得出精力思考其它办法?

    但好在老天也帮了她一个大忙,正在季安妮焦心之时,忽然瞥见不远处的曲桥上出现一行人影。虽然隔着百米来远,但季安妮却已准确预感到——来了,安贵妃和太后终于来了。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以退为进

    随着人影的越走越近,为首两人正是太后和安贵妃已经确定无疑。她们脚步匆忙,移动的速度非常之快,才眨眼工夫就已来到离季安妮大概只有十来米远的地方。能走这么快,想必太后也怒气冲天,杀气汹汹地想去偏右院找季安妮兴师问罪吧?

    季安妮死到临头才觉得有些紧张,不安地望了望跪在身后的花容。

    花容抬头对她点了点头,用坚定的目光传给季安妮尽可能多的鼓励。

    季安妮又望了望身后的蝶儿,本来她还担心蝶儿会害怕得发抖,但谁知此时的蝶儿竟比她还有勇气,不但没有发抖,表情还很从容,不哭也不怕,眉梢还微微弯曲着,眼角饱含对季安妮安慰和鼓励的笑。

    被信任能带来力量,也能带来负担。

    季安妮的手心都开始出汗,她手中还紧紧握着那块被折断的名牌。只能太后和安贵妃再靠近几步,她就要开口请罪了。

    这时太后一行人已经和皇上身边。

    与皇上随行的几名宫女太监一看太后脸色不好,急忙跪下,连请安的话都说不出来,脖子上就像追了一个千斤砣,一个埋得比一个低。太后身后的那群小宫女倒是很有教养地齐声问候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安贵妃慢了半拍后,也低头道:「皇上万岁。」

    为什么安贵妃会慢这半拍,只因为那半拍她的目光都被季安妮吸去了。

    她被季安妮扫地出门后,在自己的宫殿里发了一会儿脾气就直奔太后宫搬救兵,本想让太后好好教训季安妮和蝶儿一顿,但却没想到刚到半路竟遇上皇帝。而更令她感到不安的是,季安妮、花容、蝶儿都在场……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事。

    皇上见太后脸色青黑,知道太后动了肝火,低声怯怯道:「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有事?」

    太后哼了一声,冷眼扫向季安妮,尖锐说道:「有事,有大事,这宫里有人想造反了。刚刚封上一个皇妃就敢对贵妃粗言粗语,如果以后真成了皇后,岂不是连皇上和本宫都不放在眼里?」

    这句话一出口,所有人都听出太后的怒气全是冲着季安妮而来。

    皇上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想向季安妮问明,却又不知如何开口;想劝太后息怒,更不敢开口。所以只见他紧张不安地张了张嘴,几次想说话但都没能发出声音。

    季安妮本来对太后还带着几分惧意,但现在听太后已经明确把锋芒指向自己,反倒豁出去了。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一刀,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后,季安妮从容不乱地向太后和安贵妃问安:「太后吉祥,安贵妃吉祥。」

    但话音刚落,季安妮就拉着蝶儿跪在皇上脚边。

    众人皆被她这一突如其来的下跪动作吓得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季安妮已对皇上说道:「皇上,还记得臣妾说过臣妾今天犯了一个大错吗?臣妾知道太后将来责罚,所以特在此地等候,以表臣妾认错的诚心。」

    不知道季安妮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太后听后只是一声冷哼。

    但安贵妃却显出几分不安,目光反复不停地从季安妮和蝶儿脸上扫过。

    这时皇上还是一头雾水,着急地问道:「昭姬,你把话讲明白,你到底犯了什么错。」

    季安妮道:「臣妾一错错在折断了本应递交皇上的名牌,请皇上责罚。」

    说罢将手中名牌举过头顶。

    皇上把牌子接过来看了看,问道:「为何会断?」

    季安妮又道:「臣妾二错错在误解安妃姐姐的一片好心。」

    此话一出,别说是皇上无比吃惊,就连太后和安贵妃也都面面相觑,迅速交换了一个眼色。而一旁的花容也抬起了头,用混杂着惊讶和紧张的目光盯着季安妮的一举一动。

    这时只听季安妮道:「皇上,此事说来话长,但归根结底都是一场误会。臣妾的名牌几日前让婢女蝶儿取走,但蝶儿却不慎将名牌遗失。蝶儿遗失名牌后心中惧怕,对谁也不敢说,这才耽误了臣妾递交名牌的时间。不过还好有安妃姐姐查出实情,替臣妾对蝶儿稍施惩戒。」

    说着,季安妮又用眼神向众人示意那名胆小的蝶儿,就是她身边的这个宫女。

    皇上的目光刚落到蝶儿脸上,立刻注意到蝶儿嘴边和下巴血肉模糊的烫伤,顿时全都明白过来,直皱眉道:「这就是所谓的『稍施惩戒』?昭姬,你且说说,这小宫女到底受了怎样的毒刑?」

    「是灌油,皇上。」生怕皇上不懂似的,季安妮不慌不忙地解释道:「就是把烧热的油从嘴里灌下去,把蝶儿的嘴巴烫伤,这样她就说不出话了。」

    皇上听后闭上眼睛,不敢想象蝶儿被灌油的惨景。

    安贵妃这时也害怕了,脸色一片惨白。生怕皇上怪责而后退了半步,求救似的紧紧拉住太后的衣袖。虽然什么话也没说,但目光表情却都显出她此刻的心虚和紧张。

    皇上望着蝶儿脸上惨不忍睹的伤痕,不停摇头,叹道:「安贵妃,你如何下得了手?」

    「皇上……」

    安贵妃正想解释,却听季安妮抢过话茬道:「皇上你听臣妾说完,这一切都不怪安妃姐姐。安妃姐姐只把蝶儿交给一名姑姑处置,是那名姑姑滥用职权,使了这般残忍的手段。臣妾相信,如果是安妃姐姐亲自惩罚蝶儿,一定不会下此重手。」

    说罢又抬头望向一旁的安贵妃道:「姐姐,昭姬误会了你,让你受了委屈。如果你还有气,就对昭姬出吧。蝶儿犯下的错,也请姐姐你开口说该怎么罚吧。」

    闻言,安贵妃的脸色僵了僵,她当然明白季安妮的意图。

    什么姑姑,什么误会,其实全是季安妮给她铺好的台阶。但顺不顺着这条台阶走下来,就全由安贵妃自己决定。如果顺着台阶走下来,今天就只有放过季安妮和蝶儿,与她们言归于好;但如果不走下来,只怕会皇上心中留下非常不利的评价。

    季安妮这招就叫以退为进,以退让之姿而图进取。

    虽然放过了安贵妃,但同时也为自己和蝶儿争取到息事宁人的最大可能。不然如果真与安贵妃针锋相对起来,对方有太后助阵,就算自己有理,也怕没人敢给自己评理。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假想之敌

    安贵妃思来想去之下,终于掂量清了轻重缓急,原本僵硬的脸色也渐渐恢复正常,上前扶起季安妮道:「妹妹快起来,既然一切误会都已解开,还说什么罚与不罚?就算要罚,罚的也不是你和蝶儿,而是那个大胆的姑姑。」

    听到这话,季安妮悬在半空的心这才落回原位,知道安贵妃选择了不再追究。

    这件事总算是落幕了。

    季安妮回头对蝶儿轻轻笑了笑,笑得非常自然,再不像刚刚那样僵硬。蝶儿也感激地望着季安妮,满是血泡的嘴张了张,虽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季安妮却仿佛听见了她的感谢。

    太后也尊重了安贵妃的选择,没有多言,只是用警告的目光狠狠瞪了季安妮几眼。

    皇上紧张的表情这时也舒展开来。从他脸上很难看出他究竟相信了季安妮刚才的话没有,但有一点却是肯定的,就是他也没有追究下去的打算。因为无论对蝶儿施毒刑的人是安贵妃还是某个姑姑,只要太后、安贵妃、季安妮都愿意就此平息,他也没有追根究底的必要。

    「昭姬,你们平身吧。」皇上抬了抬手,示意昭姬和蝶儿站起来。

    安贵妃为了表现一下自己的善良,便吩咐一旁的花容道:「花容,你快送蝶儿去太医院治治,不要留下什么伤疤才好。」

    花容低头应了一声,上前扶起蝶儿。

    蝶儿一直望着季安妮,目光中带着一丝担心。似乎不想就此离开,而想看到季安妮平安回到偏右院才罢休。

    季安妮又怎么不知蝶儿的想法,拍了拍蝶儿的手道:「没事了,蝶儿,现在安妃姐姐已经不再追究你我的过错,你放心去太医院吧,治好你的烫伤才是最要紧的事。」

    虽然蝶儿还是舍不得走开,但久久纠缠在这里反倒令人生厌。既然季安妮已经说了没事,蝶儿就当服从命令一般,拜别皇上、太后、安贵妃和季安妮,随花容向太医院的方向走去。

    花容和蝶儿一走,季安妮身边就没有半个宫女。只身立于太后和安贵妃面前,总显得有些势单力薄。抬眼不经意间瞥见皇上,发现皇上的眼中充满疲倦。其实在太后和安贵妃面前,皇上又何尝不显得势单力薄?

    三个月前,他还在齐宫为质。但现在,就算回到自己的国家,登基成了皇帝,还不照样是太后以及外戚安家手中的人质?

    回想起昨夜皇上在自己面前流露出的那种孤独和落寞,季安妮忽然有些同情起他来。

    他的确需要一个很好的皇后,不然如果真让安贵妃登临凤位,他必将沦为真正的傀儡。

    今秋立后,而现在时节已是夏日,时间所剩无几……

    随后,太后又问皇上为何出现在此。皇上答说因为昭姬刚刚迁入偏右院中,想来看看她还有无什么需要的东西。

    季安妮虽然没有作声,但心中却很感激皇上对昭姬的情意。

    紧接着,太后竟提出让皇上陪她同游御花园。季安妮本以为太后这样做是为了分开自己和皇上。但正当季安妮打算告辞离开的时候,太后竟然挽留了她,让她一起去御花园游赏。

    既然是太后的意愿,却之不恭,季安妮只好答应。

    在去御花园的路上,皇上扶着太后走在前面。季安妮和安贵妃两名妃子跟在他们身后大概五六步远的地方。其他随行的太监宫女也都个个谨慎静默地低头前行,使气氛显得无比僵硬。季安妮和安贵妃之间本来就没什么话题,更何况不久之前她俩还在偏右院中大闹一场,就算开口聊天,大概聊不到十句就唇枪舌剑了吧。

    季安妮的脚步越来越沉重,每走一步都像是在忍受煎熬。只希望太后快点尽兴而归,这样她也可以获得解放了。

    此时一行人正行走在青澜河边,这条河边真可谓风光如画,百看不厌。

    季安妮努力让自己把精神集中在风景上,想以此来分散自己对安贵妃的注意。但谁料就在她快要成功的时候,耳边却传来了安贵妃的一声轻呼:「昭妃。」

    季安妮吓了一跳,就像是听到鬼催魂似的发了一个冷颤。下意识回过头来,却看见安贵妃脸上挂着一抹涵义很深的笑。

    「姐姐有事?」季安妮问。

    安贵妃把声音压得很低,低得连一旁的宫女太监都听不到,音量只够传入季安妮一个人的耳朵,「昭姬,无论你信不信,当日在皇郊西苑狩猎场的树林中,你肩膀中的一箭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昭姬……不要以为这后宫之中只有我一个人对你怀疑敌意,其实还有很多恶毒的目光隐藏在笑脸之下。」

    「你这是什么意思?」季安妮厌恶地瞪了安贵妃一眼,她觉得安贵妃似乎在挑拨离间。

    但安贵妃却没有再深入下去,只笼统说道:「昭姬妹妹,我知道你性格爽直,不耍心机,不懂世故。但是,姐姐给你一个忠告:越是对你好的人就越坏,越是离你近的人就越有可能背叛你。也许你现在认为我这是危言耸听,但不久以后你会明白——这后宫没有一个单纯的人,就算有,也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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