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穿越好事多磨第7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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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越好事多磨 作者:肉书屋

    起来!”沈穆清上前携了她,“有什么话好好的说!”

    女子抬头,露出一张清瘦憔悴的脸。

    “奶奶。”喃喃喊了一声,已是泪如雨下。

    一旁的英纷已亲自端了杌子来扶她坐下,端了杯茶递给她。

    春意接过茶盅,低声说了句“多谢”。

    沈穆清就给庞德宝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带任翔离开。

    庞德宝微微颔首,走过去和神色一直有些恍惚的任翔说了几句,任翔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了一声,然后借口有些累,向沈穆清告辞了。

    待两位男子离开,屋里的气氛柔和了不少。

    沈穆清又让小丫鬟们拿了些甜点进来,看春意喝了几口茶,神色渐渐平静下来,就笑着问她:“看你这样子,已经嫁人了吧!有孩子没有?”

    春意忙放下手中的杯子站了起来,态度恭敬的道:“回奶奶的话,我已经嫁人了,有一儿一女。”

    “你不必拘谨,坐下来说话!”沈穆清指了指她身后的小杌子,“说起来,你还是在太太面前服侍过的人。”

    提起李氏,春意眼角湿润:“奶奶,我就是去了地下,也没脸见太太,奶奶给我的银子掉在了水里,我被人牙子卖到了贵州。奶奶我真的不是成心的。”说着,又跪在沈穆清面前嘤嘤的哭起来。

    “春意,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婆婆妈妈的!”英纷看见沈穆清眼底闪过无奈,出言道,“要是奶奶心里还怨你,何必派人把你从那么远的地方带回来。你当初是跟着四姑娘走的,如今四姑娘下落不明,奶奶心里一直挂念着,你到了奶奶面前不说说四姑娘的事,一直在这里絮絮叨叨的像什么样子!”

    春意听了忙掏出帕子来擦了擦眼角,然后强露出一个笑容望着沈穆清:“奶奶,都是我不知轻重!”

    她屈膝给沈穆清行礼赔不是。

    “你也是家里的老人了。”沈穆清笑道,“我一向没有这么多讲究的。你也不必拘礼。说实话,你能回来,这也是万幸。”说着脸上露出几分唏嘘。

    “我也没有想到自己能再见到奶奶。”春意听了眼泪涟涟,“当时四姑娘一点声色也没露,我们一路顺风顺水到了太仓,二管家接了我们往城里去,走到半路,不知为什么,四姑娘说人不舒服,让二管家先到前面去报信,我们就在这里等,二管家刚一犹豫,黄妈妈就指桑骂槐的说二管家只知道拍太太的马屁,不把四姑娘放在眼里。二管家听的面红耳赤,跺了跺脚,就先去报信了。

    二管家一走,黄妈妈就带着我们原路返回了码头,还说,四姑娘根本不想见任爷,要捉弄捉弄任爷。我这一路跟着,看出来四姑娘是个倔强的,根本不想嫁给任爷。我是太太赏的,平时四姑娘也不太用我,而那黄妈妈是四姑娘的||乳|娘,我们自然是什么都听她的。

    谁知道,船越行越远,不过四,五天的功夫,就到了杭州,到了杭州又换船,往太仓去。像在和谁躲迷藏似的。我们还以为四姑娘是有意为之,都没有在意。这样又走了四,五日。我们又回到了太仓。不过这一次没有停在太仓码头,而是停在了太仓附近的水湾。

    四姑娘借口累了,由黄妈妈陪着,在驿站歇息,第二天一早,由一个姓戴的公子陪着上了船。”

    “姓戴的公子。”

    春意神色木然的点了点头:“那公子十七八岁的样子,长得十分俊美,黄妈妈满脸笑容的陪在他身边,左一口’戴公子‘,右一口’ 戴公子‘,十分的巴结。

    戴公子身边还跟着几个身材高大的男子,和戴公子一起上了船。四姑娘见了就有些不高兴。戴公子却说,这几人是他的朋友,他特意请来做个见证的。四姑娘听了就释怀了,朝着戴公子笑了笑,转身进了船舱。戴公子就领着他的几个朋友在船上转了转。当时我年纪小,只觉得这几个人看人的目光让人害怕,却没有深想。”话到这里,她泪如雨下,“黄妈妈让人整了酒宴安置那些人。我想上前服侍,可黄妈妈说,酒宴上她亲自招呼,让我在自己舱里待着就是。我不敢说什么,乖乖呆在舱里不敢出去。只听见外面笑语殷殷,直到半夜方才散去。我又饿又渴,见外面没有了动静,就轻手轻脚的出了舱,准备到船尾找点东西吃。”她目光呆滞,身体僵硬,整个人好像陷入了回忆中,“谁知道到船舷边,就听到那个戴公子正低声与人争辩。”

    春意顿了顿,神色有些木然。

    沈穆清不由和英纷对视了一眼,俱发现彼此脸色苍白,神色黯然。

    “戴公子说:当初不是说好了的,钱财我们平分,这女子归我。有人语气猥亵:这可是真正的千金大小姐,我们还没有尝过呢。再说了,我们又不是要拔头筹,只不过是捡你的破鞋穿穿罢了,难道这你也舍不得!看你这样,不会临时反悔,不肯将这女子杀了吧?

    戴公子犹豫道:她人很温顺娇柔的,要不,把其他人除了,暂时留她几天。

    另有人反对,语气斩钉截铁:不行。留下来总是祸害,今晚就把事情办利索了。你可别忘了,这个计是你定下的。冒名顶替拐了官眷,仅仅是冒充朝廷命官就是死罪,你可别关键时候犯迷糊,被个女人坏了大事。

    戴公子就嘀咕:要不是欠了黄老大的赌债呆不下去了,我怎会铤而走险做出这样的事来。再说了,这钱又不是我一个人欠的,师兄也有份的。

    语气猥 亵的那人就道:要不,看她听不听话了。要是听话,那就下药毒哑了,一路带着。如果不听话,就按照师兄的意思杀了算了。我们有了钱,哪里买不到美娇娘。何必冒这险!

    戴公子听了半晌没有做声。

    另一个人就问:事情办得怎样了?

    声音猥 亵的男子道:放心,蒙汗|药放在了那些下人的汤里,不过,再过一个时辰行事,更稳妥些。

    那人,嗯了一声算是同意了,又道:沈姑娘还有个贴身的婢女,我刚才没有看见。你等会仔细这个人。

    有人回答:等会我去船舱第一个就寻了着丫头,一刀结果了她,绝不留下祸害。”

    沈穆清和英纷听的毛骨悚然,大白天的,生出一股阴冷之意来。

    “我两腿发软,知道自己听了不该听的话,哆哆嗦嗦的大气也不敢吭,也不知道过个多久,那边没有了声响,我这才手脚并爬着躲到了放箱笼的船舱,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想到那人说的话。等会肯定会来收拾我,我又壮了胆子去找四姑娘。

    船上静悄悄的,四周黑影汋汋,船舷边早站了四五个汉子,我借着船桅的灯光一看,正是戴公子带上船的人。

    我又急又怕,正想着用什么法子通知四姑娘,四姑娘住的地方就闹腾起来,嘈杂声在寂静的夜里远远传来,却听不清楚说些什么。有两个站在船舷边的汉子就低声议论:早就说了,人家看中的是真正的戴公子,他还自不量力的要试试。怎样,立刻就知道厉害了吧!另一个就说:西贝货就是西贝货。

    两人的话音未落,我就听到四姑娘尖声厉叫:我要去官府告你。

    声音只到一半就断了。

    我心里正感觉发寒,就看见那两个站在一起议论的汉子互相望了一眼,其中一个就笑道:这家伙,好艳福啊!另一个则说:我们在这里吹冷风,他们倒好,软香温玉在怀,要不,我们等会也去分一杯羹,他们七嘴八舌的说的正起劲,船头就跑出一个人来,朝着站在船舷边的人招收:你们来两个人。”

    第二百九十一章 一声叹息

    说到这里,春意大哭起来:“过了一会,我就看见他们从船舱里抬了一个绑得结结实实的樟木箱子,丢到了河里。”

    “你是说。”虽然听说没有找到沈月溶只找到了春意,沈穆清心里隐隐就有几分预感,但听春意这样一说,她不由白了脸,不死心的问。

    春意满脸是泪的点头:“我还记得,我们路过杭州码头的时候,是下午酉时,他们丢箱子的时候,是午夜子时,船走得不快,也不知道现在去寻,还寻不寻的到。”

    没想到,沈月溶就这样香消玉殒了。

    她心中苦涩,半晌没有做声。

    英纷自然知道沈穆清心中不好受,低声问春意:“那你后来。”

    “我不敢留在船上。”春意哭道,“趁着那两个汉子去帮着丢箱子,留在船舷上的汉子又都朝那边望,虽然不会泅水,还是趁着这个机会跳下了船,等我醒来,被冲到了一个河滩。我不敢露面,晚上到村里偷了点吃的,就摸着往北边去。走到镇江的时候,却被人牙子给当流民捉住了,”说到这里,她不由低下了头,“被卖到河南一户姓刘的人家做婢女,没几天,我听说皇上做了太上皇,老爷也跟着倒了霉,后来,那户人家把我卖到了湖广,然后又被卖到了贵州。”

    沈穆清极为震惊:“那你现在。”

    春意嘴角微翘:“虽然日子很艰苦,但相公是个老实人,对我很好。”

    看得出来,她对自己的婚姻生活很满意。

    “你想不想回来。”沈穆清试探着问。

    春意愕然,然后露出惊喜的表情,但这表情没有维持多久,她的目光又黯淡下去,沉思良久,她低声道:“多谢奶奶好意!只是我家那口子,除了种地,什么都不会,只怕是个负担。”话说出口,她好像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下来,眉眼间也有了盈盈笑意,“以后有机会,我再来看奶奶。”

    沈穆清对这样的回答感到很意外,但转念一想就觉得能理解,贵州虽然清苦,但好歹是自己的家,不必看人眼色生活。

    她点点头:“那你在这里歇几天,见见以前的姊妹,过几天我让人送你回贵州。”

    春意千恩万谢的走了。

    沈穆清吩咐英纷:“赏她五百两银子,万一年成不好的时候也可贴补贴补。”

    萧飒回到家里,庞德宝早就在一旁候着,把任翔带了春意回来的事告诉了他。萧飒听了不由皱眉,担心起沈穆清的情绪来:“怎么不等我回来再说?奶奶现在怎样了?”

    “任爷知道沈姑娘的事,一路上都神不守舍的,巴不得一下子把人交给奶奶,奶奶又一味的催,我就是想拦住\到你回来也不能。”庞德宝不由苦笑,“奶奶心里不痛快,只留了英纷在屋里说话。”

    萧飒想了想,往沈穆清处去。

    丫鬟们都立在屋檐下,看见萧飒纷纷行礼,萧飒脚步不停,庞德宝赶在前面撩了帘子,他微微低头,进了屋。

    那边英纷听到动静,早就迎了过来,忙低声道:“爷,奶奶心情不好”

    萧飒点了点头,进了东边的次间。

    沈穆清神色怏怏地依在临窗大炕的迎枕上,看见萧飒进来,坐直了身子,“这么早就回来了。”

    萧飒坐到床边握了沈穆清得手:“总比落到窑子强,这也是各人的命,你也别太伤心了。”

    沈穆清点头:“我知道,实际上心里早有准备。”

    夫妻俩低声谈了会心,沈穆清的心情好多了。萧飒就笑着拂了拂妻子的鬓角,把落在腮边的青丝绾在她耳后:“后天是沐休日,我陪你回趟娘家。一来是把这事告诉老爷,看要不要往太仓家里报个信,二来去散散心。”

    这件事肯定要告诉沈箴的。

    念头闪过,沈穆清却想起另一桩事来:“对了,那个冒充戴贵的人。”

    “现在有了春意,自然要想办法把人找出来。”萧飒眼底闪过一丝慑人的锐利,“总不能白白让人欺负了去。”

    沈穆清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说起来,我回京都后虽然经常在朝堂上遇到戴阁老,却还没有亲自去府上拜访。”萧飒见妻子心情不好,笑着转移了话题,“要不,我们后天一大早去戴家坐会,然后再去老爷那里吃午饭,你看怎样?”

    “你现在休息的时候好少!”沈穆清不由笑道,“要是一个星期休两天就好了!”

    “什么一个星期休?”萧飒奇怪道,“还有这种说法吗?”

    说漏了嘴!

    沈穆清抿嘴而笑:“这是一种历法。现在的人用的比较少而已。”

    萧飒一向觉得沈穆清博学,不再追问,两人说说笑笑一会,孩子们进来给父母请安,萧飒逗着年幼的子扬,悦影则安静的坐在母亲身边,沈穆清笑着把悦影抱在了怀里。

    到了萧飒沐休的日子,一家人起了个大早。先去了戴府。

    戴阁老已年过六旬,身材挺拔,皮肤红润,脸上不见风霜,看上去像四十来岁的人。

    看见萧氏夫妻来拜访他,很高兴,让魏氏带着沈穆清和孩子去花厅,自己和萧飒去了书房。

    魏氏自然是很高兴,忙喊宝哥来给沈穆清请安。

    宝哥就像小大人般的问站在一旁的悦影:“你好些了吗?”

    悦影冷冷的点头:“早就好了。”

    宝哥神色间有几分扭捏:“那,你想不想看我养的画眉?”

    “不想!”悦影的眉头就几不可见的蹙了蹙,“我不喜欢鸟,它脏死了。”

    宝哥睁大了眼睛:“脏,脏,死了?”

    “是啊!”悦影不以为意的道,“它到处拉便便,还差点落在我的头上。”

    宝哥怔了半天,道:“你说的是鸽子吧?只有鸽子才会这样。”

    “管它是鸽子还是画眉,它都是鸟吧?”

    宝哥不由低了头,喃喃的道:“我的画眉不拉便便,有大青服侍。”

    “哎呀,反正我不喜欢鸟。”

    “那,那你喜欢什么?我养只猫好不好?”宝哥眼巴巴的望着悦影,“全身都是白的猫,你肯定没见过。”

    “不就是波斯猫。”悦影道,“眼睛是绿色的。”

    宝哥气馁,但片刻后又高兴起来:“要不,养狗,小小的,长大以后很小,还可以放在袖子里。”

    “那有什么意思。”悦影声音清脆,“它不看家,也不咬人,长大以后还要放在袖子里,那样没用。”

    宝哥望着悦影,满脸无奈,欲言又止。

    童言稚语,大人们听着不由呵呵笑起来。

    “悦影,宝哥见你是客人,想尽地主之谊招待你。”沈穆清斥责女儿,给宝哥留面子,“你好好和人家说话就是,怎么这样说话。”

    “你别训她,你别训她。”魏氏忙拦着,“这样才好。我们家宝哥,十天半月也说不上几句话,悦影来了,他倒成了话篓子。我很喜欢。”

    宝哥听了脸色微红,悦影却嘟了嘟嘴。

    又惹得大家一阵笑。

    魏氏目光微转,笑道:“我们大家在这里说话,孩子们哪里受得这个拘束。让他们出去玩吧?这次是在家里,不会出事的。”

    出事也是意外嘛!

    沈穆清自然点头,吩咐悦影和子扬身边的人几句,就让戴家的人带着去了后花园。

    “看姐姐气色好了很多,”沈穆清笑着打量魏氏。

    魏氏抿着嘴笑,目光中闪烁着几分神秘的喜悦。

    “啊!”沈穆清笑道,“可见以前的烦心事都解决了。”

    魏氏点头,挪到沈穆清身边坐下,低声道:“妹妹,我照着你说的做了。他说,让我放心,只管好好养育宝哥就是。他心里有数。”

    这样几句话就让魏氏高兴了。要求还真是低啊!不过,戴贵能表这个态,总比什么都不说的好啊。

    “恭喜姐姐啦!”沈穆清掩袖而笑。

    魏氏面色微赫,道:“要是我们家宝哥的事能定下来,你把悦影给我做儿媳妇吧!”

    怎么又老生常谈了!

    沈穆清笑道:“我们家悦影是个怎样的性子你还不知道,等孩子大些再说吧。免得我们大人喜欢,孩子成了冤家。”

    “我知道,我知道。”魏氏心情非常好的样子,笑眯眯地,“可你不能背着我们把悦影许了人家。”

    敢情是要优先权啊!

    沈穆清讪讪然的笑,但想到悦影小小年纪就有人来求娶,自尊心还是很快的膨胀起来,心情非常之好。尽管这样,她还是支支吾吾的岔开了话题。

    魏氏能理解沈穆清疼爱孩子的心情,万一宝哥长大了不成气候,萧家是肯定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

    她也不说破,笑着附和沈穆清。

    两人说了半天话,眼看着快到晌午,那边有丫鬟进来禀道:“夫人,萧大人要走了。”

    “怎么不留在这里吃午饭。”魏氏怔住。

    沈穆清忙道:“他一年四季难得有次沐休日,还要回娘家去看看。”

    魏氏恍然大悟,道:“沈家少爷今年参加童试吧?算算日子,也到了发榜的日子了。那我就不留你们了!”说着,让人去请了悦影和子扬。

    沈穆清将错就错的应了。

    待孩子们回来,给魏氏请过安,魏氏带宝哥送他们去戴阁老处。

    “说起来,萧大人还是两年前见过我们家宝哥,宝哥也该去给萧大人请个安才是。”

    沈穆清不由抚了抚额头。

    魏氏是什么意思。

    第二百九十二章 心乱如麻

    从戴府出来,萧飒叹道:“没想到戴兄的儿子像个姑娘家。”很是惋惜的样子,“他虽然考虑周详,但就这样让孩子长于妇人之手,只怕不是件好事。”

    父女俩对宝哥的看法惊人的相似。

    沈穆清不由掩嘴而笑:“孩子还小,现在下这样的结论还早了些。”

    萧飒还是摇头。

    到了沈家,白木早在门口迎接,一行人先去给沈箴请了安,陈姨娘早就准备好了饭菜,在花厅开了两桌,一桌沈箴,萧飒和任翔。一桌沈穆清,时静姝和悦影,子扬,泰哥。

    吃过饭,大家移到正房的东次间喝茶。

    “来,尝尝这大红袍,”沈箴年纪大了,喜欢热闹,看见一屋子的人,心情非常的好,“喻彬送来的。”

    萧飒笑吟吟的坐下:“听说喻彬升了吏部员侍郎?”

    沈箴笑着点头:“他在福建做的不错,正好别山那里缺人,就帮着说了句话。”

    这几年,闵先生多用沈箴的人。在大家的眼中,他是沈箴的接班人。

    两个孩子不依,一左一右的拉了沈箴的衣袖:“外公,外公,我们也要喝茶。”

    沈箴呵呵的笑,摸孩子的头:“你们年纪还小,这茶喝不得。”嘱咐陈姨娘,“把前两天黄镇送来的那个什么‘椰子’拿来给孩子们吃。”

    不同与往常的小心翼翼,陈姨娘眉宇间满是自信,拉了两个孩子的手:“走,我们去喝椰子水。”

    “椰子水是什么?”悦影好奇地望着陈姨娘。

    子扬见了也跟着姐姐望着陈姨娘。

    陈姨娘笑吟吟:“是很稀奇的东西。你们看见就知道了。”

    “你们跟着姨娘去就是!”沈穆清笑着支走了两个孩子,“等会回来可要告诉娘是什么味道!”

    两个孩子应“是”,高高兴兴的跟着陈姨娘去了。

    饭后喝茶,男人们会在一起谈些事,时静姝见了,目光微转,抱着泰哥起身:“我也去看看。”

    沈穆清笑道:“也好,姐姐帮我去看看两个孩子,免得皮得陈姨娘管不住。”

    时静姝更加确定沈穆清有话商量沈箴,笑着抱了孩子出去了。

    “醇厚清亮,好茶。”等时静姝走后,萧飒品了一口茶,嬉皮笑脸的对沈箴道,“您帮了喻彬这么大的一个忙,他也应该不会小气吧,等会给我带几斤回家去。”

    沈箴笑起来:“你以为是麦子稻谷啊,还几斤?喻彬也就送了两斤给我。”

    萧飒嘻嘻笑:“那就给一斤我。”

    沈箴一副又好气又好笑的摸样:“我早就听说你胆子大,现在连我的东西都敢觊觎。”

    萧飒望着沈箴直笑。

    沈箴不由摇头:“算了,算了。等会我让人给你装一斤带回去。”

    “谢谢老爷!”萧飒笑得开怀极了。好像得了什么奇珍异宝似的。

    不知道为什么,萧飒在沈箴面前时时耍点孩子气的无赖,沈箴不仅不反感,而且还很喜欢,也许正是萧飒这种无畏的态度,打动了沈箴经历沧桑的心吧!

    “对了,”萧飒笑道,“大舍那边有消息了没有?我算着日子,应该有信过来了。”

    沈箴的表情淡淡的:“总算没有给闵家家学丢脸,没有给他岳父丢脸。”

    虽然是寥寥几句,已让沈穆清喜上眉梢:“大舍考中了!”

    沈箴微微点头:“算日子,过两天应该回来了。”

    “那可好!”沈穆清笑道,“等大舍回来了,我们可要好好庆祝庆祝。”

    “有什么好庆祝。”沈箴笑道,“他要是能像萧飒那样,十七岁中状元,那倒可以庆祝庆祝。”

    “老爷可别寒碜我了。”萧飒摸着头笑,一副憨厚的样子,“我那不是文不成才考武的了吗?”

    沈穆清不由张口结舌。

    萧飒什么时候和老实沾上了边。他在老沈面前表现的可真是多面啊!

    那边沈箴已笑道:“中进士,点状元,只不过是一个手段罢了。你看看大舍,哪里是为官的料?他这样,能老老实实不给我惹祸就是好的了。”

    夫妻俩对视一眼,劝慰的话自然只能由沈穆清说:“大舍少了一些历练,过几年就好了。”

    “从小看到老。”沈箴不以为意,“他小时候就怯弱,这是天性,就算是以后能克服,到了选择的关键时刻,只怕也畏手畏脚,惶惶恐恐的,总不是那个事。”

    是\任翔见他们联袂而来,就知道是为了沈月溶的事,又见他们说话绕来绕去没个重点,不禁心里急,朝着沈穆清直眨眼。

    沈箴精明强干,任翔的小动作自然都落在了他的眼中。

    他微一思忖,直言道:“穆青,这里没有外人,你有什么事,直说就是!”

    沈箴望了沈穆清一眼。

    沈穆清整了整思路,把找到了春意的事告诉了沈箴。

    沈箴听了半晌未语。

    屋子里气氛沉凝。

    “都是我不好。”任翔眼底闪过痛苦,“早知如此,我不应该苦苦相逼的。”

    “与你何干!”沈箴叹道,“这是她的选择。何况,她这样,总比落到风尘中的好。”

    竟然和萧飒想的一模一样。

    任翔听了只是叹一口气。

    我虽不杀伯仁,但伯仁因我而死!谁也不喜欢这种感觉。

    一时间,四人对坐无语。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小厮惊恐的声音:“老爷,皇,皇上来了!”

    屋里人俱是一震,但都很快回过神来。

    沈穆清匆匆给沈箴行礼:“我回避一下。”

    还没有等她走到帘子前,门帘子“唰”的一声被撩起,一个穿着明黄|色衣裳的男子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沈穆清不敢打量,没有片刻犹豫,立刻跪在地上。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衣襟摩擦之声和跪倒的声音:“皇上!”

    “起来,起来!”皇上的声音很温和,“这是在爱卿家里,又不是在大殿里,两位爱卿不必多礼。”又道,“这位是谁?”

    皇上从沈穆清面前走过,身后跟随之人的玄色鞋子在她眼前掠过,然后是挪椅子的声音。

    “回皇上,”沈箴语气很恭敬,“此人姓任,名翔。是时阁老的孙女婿。与小婿萧飒较好,今天萧飒沐休特意来凑个热闹。”

    “嗯。”皇上轻轻回了一声,沈穆清感觉到有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这是爱卿的长女吧?”

    “正是。”沈箴的语气内敛而稳重,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皇上语调很轻快,“都起来吧,说起来,朕也不是什么外人!”

    有人上前搀沈穆清。

    她低头敛目的站了起来,立在了一旁。

    皇上就遣了身边的人。

    沈穆清和任翔都随着那些人退了下去。

    站在屋檐下,这才发现自己鬓角有薄薄的汗。

    有人就朝着沈穆清眨眼睛。

    她定睛一看,原来是谷大宝。

    两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沈穆清去指挥丫鬟们上茶上点心,服侍皇帝跟前的人。谷大宝找了机会对沈穆清悄声低语:“皇上心情很好,想和沈老聊聊天!”

    沈穆清松了一口气,又觉得有些啼笑皆非。

    真是皇权至上啊!皇上一个举动,下面的臣子想破了头,不过,好像自古至今,都是一样。

    她给谷大宝介绍了任翔。

    任翔一向机灵,几句话就让谷大宝对他好感倍增。

    沈穆清就让任翔招待谷大宝一行人。

    皇帝在沈家逗留了一个多时辰,到了黄昏时分才打道回府。

    大家都松懈下来,觉得皇上对沈箴遮这样的礼遇,都高兴起来,脸上有掩不住的笑容。特别是陈姨娘,对沈穆清和时静姝道:“你们说,我们家大舍要是能中了进士,皇上看在老爷的份上,会不会殿试的时候点他一个状元?”

    “会啊!”沈穆清和时静姝交换了一个眼色,看到彼此眼中都有盈盈笑意,就笑得更欢快了,“皇上看在老爷的份上,一定会点大舍一个状元的。”

    陈姨娘就露出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我们家大舍,不是我说的,聪慧的很,小小年纪进中了状元。”

    时静姝掩嘴而笑。

    沈穆清有些不好意思,打断了陈姨娘的话:“姨娘,你看,要不要吩咐摆饭了!”

    陈姨娘这才打住了话头,下去吩咐丫鬟们传饭。

    时静姝就趁着这机会拉了沈穆清的衣袖:“明人面前不打诳语。说说,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任翔出去一趟回来后就有些魂不守舍?”

    沈穆清想了想,把沈月溶的事告诉了时静姝。

    时静姝是知道沈月溶和任翔曾经定过亲的。当时不知道那人是不是沈月溶,所以任翔也没有对她说的很清楚。时静姝听了半晌无语,良久叹道:“也难怪他会伤心,两人差点成了夫妻。”

    “你不会是以为任翔与我堂姐有什么。”

    没待沈穆清把话说完,时静姝已打断了她的话:“我了解任翔,他肯定不是因为对沈姑娘有什么情愫才会这样伤心,只是想到沈姑娘这样的遭遇,自己也是推波助澜的人,良心上难免不安罢了。”

    “那你就好好安慰安慰他吧!”沈穆清见时静姝很自信,微微笑起来。

    回到家里,银良在门口翘首以待,看见两人的马车,立刻跑了过去:“爷,奶奶,下午大太太来了,听说您们都不在家,又走了,我留也留不住!”

    第二百九十三章 何去何从

    “大太太来了又走了?”沈穆清愕然,上前两步,盯着银良问:“去哪里了可留下什么话没有?一个人来的吗?”

    银良忙道:“大太太由玉簪陪着来的,身边只带了一个护卫。没有说去哪里。留了话给您,说她明天一早再来。”

    沈穆清和萧飒面面相觑。

    “由玉簪陪着,身边只有一个护卫?”萧飒眼底闪过困惑。

    银良点头:“我说让小厮去石化桥沈老太爷那边报个信,大太太不同意,我留大太太歇了会,她老人家也不坐。问:待会奶奶回来了到了哪里找您?也不答应。”

    “大奶奶回来了呢?她为什么不等我们回来。”悦影望着父母,满脸的不解。

    沈穆清和萧飒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得好,正支支吾吾的,有人疾步而来。

    大家循声望去,是萧诏带着两个护卫。

    沈穆清愕然。

    萧诏已高声道:“萧飒,看见大太太没有?”

    “我们今天去了石化桥。”萧飒简短的道,“大太太没有碰到我们的人,又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我正准备派人找找。”

    他没有把大太太明天一早要来的消息告诉萧诏,是不是在他的心里,生母比这个生父更重要些呢!

    沈穆清思忖着,就听见萧诏叹一口气,道:“我在连升客栈留了人,要是有大太太消息,你让人去那里传个信。”说着,几个跳跃,身影就消失在夜色中。

    “大爷爷好厉害啊!”小小的子扬望着萧诏远去的背影,微张着粉红色的嘴唇,满脸的震惊。

    “笨蛋。”悦影轻声的斥责弟弟,“大爷爷是漕帮的帮主,当然厉害!”

    “那我当了漕帮的帮主,是不是也这么厉害!”

    “应该可以吧!”悦影语气很不确定的道,“要不然,怎么会当漕帮的帮主呢!”

    两个大人听到两个小孩的对话都有些啼笑皆非。

    “有什么事我们回屋再说!”萧飒搭了沈穆清的肩,一家人快步走了进去。大门在“呀丫”声中缓缓合上。

    “你说,大太太这是什么意思?”萧飒由着沈穆清帮他更衣,“两人不是一起去的清源吗?怎么又各走各的了!”

    “你也别急,”沈穆清安慰萧飒,“大太太和大老爷都是久在江湖行走的,身边也有人,不会有什么事的。而且,大太太既然留言说明天一早来,出了什么事,明天一早不就清楚了!”

    萧飒没再做声,只是第二天一大早嘱咐沈穆清,“要是有什么事,记得让人去告诉我一声。”

    “放心。”沈穆清送萧飒上朝,“我知道轻重。”

    把孩子都叫起来,又吃了早饭,处理了些家务事,眼看着日上三竿,大太太这才姗姗来迟。

    “出了什么事?您住哪里?”沈穆清拉着大太太的手连珠炮似的问道,“吃了早饭没有?”

    大太太叹一口气,和沈穆清进了屋,遣了身边的丫鬟,苦笑道:“真是一言难尽!”

    沈穆清亲自给大太太斟了茶,笑道:“既然是一言难尽,那就慢慢说好了。”

    大太太喝了口茶,思忖半晌,沉吟道:“我和大老爷去看了芸娘,芸娘虽然对我们不冷不热的,但我看得出来,她还是很高兴见到我们的。特别是我提出那王家不是良配,王家三公子要让人好生查查,她也没有拒绝,我们在那里过了年,芸娘找我去趟湖州,打听打听王家公子的为人,我哪有不答应的道理。大老爷听了,说他在那边有熟人,不如陪着我去。我知道他是有本事的,能随我去自然是事半功倍,就同意了。去了湖州一打听,那孩子倒是个成气的,我也放下心来,给芸娘抱了个信,正想着眼看快到清明了,要不要回趟锦州,大老爷却让我跟他回林城,还说,我这么多年没有回去,家里的事都是二太太担着,于情于理都要向二太太道声谢才是。我一向,也是,就和大老爷回了临城。谁知道,我们前脚进门,那个后脚就追了来。我突然间觉得心灰意冷。趁着她闹得凶,轻车简从连夜出了临城。心里惦记着悦影和子扬,就来看看他们两个。”

    话虽然说得模糊,但沈穆清也听出个七七八八来。

    “茶秀,去了临城?”

    大太太点头:“可不是。”

    “那老太爷他们。”

    “这么多年了,老太爷也疲了,我也厌了,大老爷想怎样就怎样吧!”

    “昨天晚上,大老爷追了过来。”沈穆清打量着大太太的神色,“相公只说你来过又走了,没告诉大老爷您今早要来。”

    “这样很好。”大太太眼底闪过无奈,“我和那冤家,见不得面,一见面,无风都要起三层浪。”

    “看您说的。您和大老爷在清源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

    “那也是要顾着芸娘的面子。”大太太脸上竟然飞过一道绯红,“我们总不能让庄家的人在她背后指指点点的吧?”

    沈穆清猜测着。

    “那在湖州呢?”她微微的笑,“在湖州的时候还不是大老爷帮着跑前跑后的!”

    “他自己的外孙女,他能不帮忙吗?”大太太强作镇定,“那也是应该的。”

    “您看,您们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不是好好的,”沈穆清笑道,“说起来,您和大老爷辛苦了一辈子,不如趁着现在身体还好,到处走走。”

    “正是这个理!”萧诏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屋里。

    大太太和沈穆清惊讶循声望过去,就看见穿天青色粗布道袍的萧诏身姿挺立的站在门口。

    沈穆清忙上前给萧诏行礼。

    萧诏看也不看她一眼,步履坚定地朝着大太太走过去:“萧飒媳妇说得对。我们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有些事,该放下就放下了。趁着还能动,不如结伴到处走走。”

    大太太微愠:“事情哪有你想的那样简单,哪能说放就放!”

    “那我问你,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萧诏望着大太太问道。

    大太太微怔,道:“广东的生意,悦影和子扬。”说着,声音渐渐低下去,“还有郑家的生意。”

    萧诏很强势的打断了大太太的话:“广东的生意你不是早就盘出去了。至于悦影和子扬,他们父母双全,自然有人管。

    说到郑家的生意,那就更隔得远了。你别忘了,你是嫁了人的,郑家的生意自有郑家的人管,与你何干,还是三位舅兄厚道,让你插手郑家的事,要是换了别人,只怕不会这样干休!”

    大太太听了脸色不虞,张嘴正欲争辩几句,萧诏已道:“你也不要不服气。你仔细想想我说的话。大舅奶奶论人品相貌才干哪一样不是上上之选,这么多年来,一直看着你的眼色行事,不过是手足情深。越是这样,你越是要退让一步才是。这样的话,也只有我说了。你兄弟怕你不高兴,其他人敬着你是大的。”

    大太太脸色巨变,脸色煞白的望着萧诏,厉声质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月娘,”萧诏目光明亮的望着大太太,“我们走到今天,我有责任,你也有责任,但我想和你重新开始,你觉得怎样?”

    大太太满脸涨得通红,抬睑望着沈穆清显得手足无措。

    沈穆清忙退了下去。

    大太太这才自然了一些:“你说这些做什么?让孩子们笑话罢了!”

    萧诏握了大太太的手,叹一口气:“月娘,我们重新开始吧!这一次,你别走,我也不发脾气,我们重新开始!”

    从屋里退出来了的沈穆清很想趴到窗棂上去听听,可看着屋檐下乌鸦鸦的人头,她还是挺直了脊背去了花厅。刚坐下,就有小丫鬟跑进来:“奶奶,奶奶,成大爷来了。”

    “成大爷?”沈穆清片刻后才反应过来,“萧成大爷吗?”

    小丫鬟连连点头。

    消息可真快啊!

    “是一个人来的?还是带了什么人?”

    “身边跟了两个随从。”

    这样看来,茶秀没有跟着!

    “请他到花厅来!”

    小丫鬟应声而去,不一会,把萧成带来了。

    大家分宾主坐下,丫鬟们上了茶点,人还没有退下去,萧成已迫不及待的开口:“大太太是不是回来了?”

    沈穆清没有做声,认真的望着萧成一会,道:“大太太回来不回来,对你就这么重要吗?”

    萧成微怔。

    这样表情严肃的沈穆清,他还是第一次看见。

    “相公在和我成亲之前,是不和大老爷,大太太说话的。”沈穆清凝视着萧成,“这件事,你知道吗?”

    萧成垂下眼睑,没有回答。

    “你看,受伤害的不仅仅是你。”沈穆清的声音很轻,“可作为晚辈,却只有你拽着那些前尘往事不放,成大爷,有些事,你应该好好想想才是。”

    萧成猛的抬起头来,看着沈穆清的目光充满了愤懑:“那是因为不管受到的伤害多大,你们都有人帮着擦伤口,而我们,却没有。”

    他用了“我们”这个词,而不是“我”。

    第二百九十四章 做个选择

    沈穆清苦笑。

    这种事,她还真不好说。

    “大太太在你这里吧?”萧成脸色有些苍白,“我想见见她。”

    “萧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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