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洪荒之丛林之王第10部分阅读
穿越洪荒之丛林之王 作者:肉书屋
,或者是一块肉,要不就是一条皮,没多久,当浩然的手指能活动的时候,那只已经断了尾巴的怪兽就开始哀鸣着寻找机会突围了。
但是,那怎么可能?
三兄弟的攻势骤然加紧,尤其金鬃,他从侧面一跃而过,跳过怪兽背上的骨板直接扒到怪兽的脖子上,尖利的獠牙像钉子似的楔入怪兽身体内,尖利的指抓也张开到最大,紧紧抠在怪兽身上,甩都甩不下来。
脖子上的大动脉被开,怪兽的动作终于受到了最大限度的影响,它的动作越来越迟缓,相反的,三兄弟的进攻却越来越犀利,又过了一会,当黑地也咬住怪兽另一侧脖颈的时候,两条一金一白的身影也成功钻入野兽腹下,在相对柔软的腹部撕开一道血淋淋的口子,内脏瞬间流出体外,怪兽发出最后一声惊天动地的哀嚎,轰然倒地。
浩然这时候,才堪堪能把胳膊抬起来……
真是……算了……
他沮丧的想着自个是真没用啊,废材就不用说了,人和兽的体能对比在那摆着,这个没得比,可是临危不惧的风骨总得有点吧?居然被吓得动弹不得,幸好没失禁,不然,那真是不如跳湖去一了百了算了,做人怎么能这么窝囊?!
简直是……
浩然碎碎念的等着白底来带他回家,他起不来,就只能抬抬胳膊招手顺便打招呼,结果刚一张嘴,傻了。
从怪兽肚子底下钻出来一金一白两条身影,那是白底和金鬃,这个不会认错,那么从怪兽脖子上跳下来的腻?
那一黑一金的两只,又是谁?!
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orz……终于补回来一章,饿死啦,还欠四更~~~
35、变身
这个新来的家伙拥有一身和金鬃一般无二的金色毛皮,在阳光闪亮闪亮的,一双拳头大的金色眼睛,也跟金鬃一模一样。但是浩然在定定的看了他一会之后,果断确定,和黑地一起从怪兽脖子上跳下来的那一只,才是真正的金鬃,那种不经意的一眼望过来,就能让人不寒而栗的气势,是旁的什么家伙再形似,也冒充不来的。
浩然马上就心疼上了,才两天没见,金鬃就整个瘦下来一大圈,以往威风凛凛的鬃毛,乱七八糟的翘翘着,又狼狈又落魄,可怜得不得了。倒是黑地,虽然也瘦了,但大概黑色比较修身的缘故,虽然身体瘦下来了,整体看起来居然更显精悍利落,一点也让人心疼不起来。
而此刻,这个让人心疼不起来的家伙却排除万难蹭到浩然身边,期期艾艾的从喉咙深处发出断断续续的小声哼哼,有气无力的样子好像他这两天吃了多大的苦,受多天大的难,此刻终于见到家人,一副委屈得天塌地陷,急求抚摸的无赖德行。
其实,理智上浩然也知道,这两天黑地肯定是不会好过的,别的不说,单单看金鬃那一身的狼狈,黑地就不会省力到哪去,他虽然很二,但在做事上却从来都是有一份劲就使一分力,偷j耍滑,是从来没有的。
更何况一回了家还没来得及休息,就摊上一场恶斗,他那有气无力,倒也不是完全装出来的。
但理智上知道是这样,浩然还是忍不住把更多的关注放在金鬃身上,大概是感应到他的目光,金鬃在检查完怪兽已经彻底断气之后,头一抬,锁定浩然的视线半晌之后,才不紧不慢的往浩然身边走来。
浩然莫名的有点脖子后面发紧,脊梁骨上冒凉风。偏偏他现在还半身不遂着,想跳到白底身后躲起来都不行。
可是他明明没有犯错,就算有,那也是见到怪物时候的反应太丢人了可算作一桩,其他的,浩然想不出他惹到金鬃的地方。怪物又不是他招来的……
但金鬃在生气的感觉却是那么的强烈!
强烈到,浩然没法置身事外。这种感觉,就像小时候放学回到家,看到老爸老妈绷着脸无声对坐,明知道他们生气的内容与己无关,还是忍不住心里打怵。要怎么办?他在闭眼装死和呼叫白底之间摇摆了一会,最后什么也没选,而是撑着他那两只勉强能活动的胳膊,在金鬃过来的时候抢先抱住他的腿,用握力硬拽着金鬃的前腿慢慢站起来,他的腿还有点软,膝盖还有点撑不住,所以站起来后浩然就把全身重量的都放到金鬃的腿上,倚在那喘粗气,他头顶挨着金鬃的脖子,于是反转双手搂上去,说:“你可回来了,我都快吓死了……”
声音有点嗲,尾音有点赖……好吧这招是跟黑地现学现卖的,他忐忑的等待金鬃的最后发落,然后感觉到抱着金鬃脖子的胳膊底下传来一下动作明显的喉骨滑动,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金鬃的嗓子里冒出来,又被他自己给生吞回去了。
白底走过来,帮浩然爬到金鬃背上,金鬃就把他驮着背回家了。
浩然有种感觉,金鬃喉咙里那活生生噎回去的,是一声怒吼,以金鬃那么傲娇的性子,浩然现在才觉出,大概比起被吓得动弹不得这种很丢人的行为之前,他自己出来抓鸡的行为,才是金鬃更在意的,也是他感觉到金鬃在生气的由头。
所以尽管从绿翎鸟的领地到他们家的小院只有短短几步路,而他的手脚也已经恢复正常,浩然还是选择乖乖任金鬃背回去,撒娇他都忍着自我犯恶心的用上了,示弱神马的,算个球啊咧?!
而且,认真算起来,自从那次他犯傻惹得金鬃想弄死他之后,浩然已经很久没安安心心的被金鬃背过了,他每次坐上去都会条件反射的神经紧张,搞得浑身肌肉绷紧到痉挛,但其实比起白底黑地,金鬃有更宽阔魁梧的脊背,再加上能把手的鬃毛,没有比这里坐起来更舒服的地方。
他安心舒服的享受心病尽去后和金鬃的默契接触,顾盼之间,看到跟着金鬃和黑地一起回来,在危机关头也出力有份的二号金鬃,这个家伙和金鬃长得就像孪生兄弟,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相像,除了金鬃那份天生的威严,出于与人相处时候留下的习惯,而浩然也从来没法把金鬃当成一只纯粹的野兽,浩然冲他笑了一下。
二号金鬃马上狂摇尾巴冲到浩然身边,他高头大马,能与金鬃比肩,长满金色鬃毛的脑袋一摆,舌头快捷无伦的一伸,浩然脸上的豆腐就被刮走一块。
浩然当场变色,而金鬃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声狂吼,跟着尾巴一甩一抽,那只仿冒品金鬃就惨叫着摔了出去。
活该!浩然在心底恶狠狠的补上一句,然后扭头当做从来没见过这个登徒子。
有这么一出插曲,金鬃剩下的几步路加快了速度,一溜小跑的进了院子,这时浩然要从金鬃背上爬下来,但是金鬃没有蹲□,他背着浩然一直进到帐篷里,之后才压低身子让浩然自己下来。
白底和黑地都在打扫战场,帐篷里静悄悄的,只有远处不时传来绿翎鸟的哀叫,像背景播放似的嘈杂却悠远。只有他们两个,浩然脸上开始红,心里直打鼓,唯一庆幸的就是他现在穿的终于不是那身一扒就掉的兽皮裙了,而是一身五花大绑似的皮衣皮裤,所以他眼花乱飞,结结巴巴的说:“金,金鬃你饿不饿,外面还有点鸡,鸟肉,你要不要吃点,我觉得你要是吃点熟食应该更……耶?”
他话说到一半,陡然想起这一半天一直觉得不对劲的地方,他身边少了一口人!
遭遇怪兽的时候离他最近的是肉肉,可是一直到战斗结束,他们都已经回了家,平时最粘着他的肉肉,怎么还没回来?而且战斗结束的时候,他也没看到肉肉!
这时候也顾不上再讨好金鬃了,儿子更重要!浩然快步冲出帐篷,冲着湖对岸大声呼喊:“肉肉——”
旁边冒出一颗精光闪闪的金色脑袋。
浩然往后一跳,正好背贴上跟着他出了卷帘门的金鬃,浩然气的龇牙,最讨厌这种看不懂眼色的二百五了!他扭头,嫌弃地:“你从哪认来的亲,这么煞笔……”
二百五的煞笔颓住了,迈出的步子僵在半空中,迟疑了一下,又缩回去,然后转身慢慢退走,在帐篷背面转了个弯,看不见了。
这还差不多,浩然两手拢在嘴边,喇叭状继续大喊:“肉肉——”
……
“肉肉——”
……
“肉——肉——”
……
没有回应,浩然有点急了,转身揪住金鬃,“肉肉呢,你刚回来的时候,看见它没?”
他说完心急的等不得金鬃的回应,拔腿就往院子外面走,一边走一边喊:“肉肉——”
金鬃在后面发出一声低沉的吼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就像动物的脚步声,浩然扭头,看到帐篷后面那个二百五一步一蹭慢腾腾的走出来。
咦?把他叫出来干什么?
但是本着宁杀错不放过的态度,浩然按捺着跟色丨狼打交道的不适:“你看到我儿子了吗?肉肉,它大概这么大,”浩然用手比划了一下肉肉的体型,“一身特别可爱的小黄毛……”
随着浩然的形容,煞笔二百五的眼里浮现出一层水雾,那么大的眼睛里居然流露出委屈的神色,他发出很轻很低的叫声,听起来更像呜咽,浩然猛然间噎住了,他想起那天在森林里,肉肉从葫芦里掉出来的时候就像鼓风机吹出来的气球,倏地一下子就从一个拳头大的小肉丸子变成黄橙橙的京巴,那场混乱中,他依稀也听到一声吹爆气球的“嘭”声,当当时太乱了,浩然把那声音当成了葫芦炸裂开的闷响,可是刚刚,在最先扑过来的金鬃出现之前,他很清晰的听见了“嘭——”那一声……
浩然傻了,他试探着,很轻的,叫了一声“肉肉”,二百五嗷了一声,回以一个更委屈的眼神,他还抽了一下鼻子,就像抽泣……
妈呀……
浩然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理论上,还有一更~~~
36、裤子
给四只金鬃这样的巨兽做饭,其实挺简单,他们不挑嘴,不介意咸淡,煮老了煮嫩了的也无所谓,可就算是这样,在忙活了一顿饭之后,浩然还是受不了的罢工了。
什么都好,什么都无所谓,可是就那食量,就够浩然焦头烂额喝一壶的了。
浩然深切的感受到,他终于要入乡随俗,做个名符其实的——石器人了。家里就一口石锅,太少了,忙得来头顾不上那尾,尤其这一口两口的个个都是大胃王!
不过,有鉴于他们驻地方圆几公里之内都没有一块小石头子的实际情况,浩然又觉得挺嗨呸的,他的退化时间还能再拖延一段时间。
不过这些,都只是有事可做时一心二用的解闷自娱罢了,想想而已,浩然自己知道,他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院子里那两堆小山似的肉先给处理了。
那两堆肉,一堆是之前的青皮兽,那真是堆放的如山如海。黑地和白底在绿翎鸟的地盘上直接分尸之后一块一块拖回来的,上面沾满了一路拖地拖拉上的泥沙,虽然白底他们可以完全不介意就那么脏不脏净不净的吃,但是浩然受不了,所以他还得一块一块的用清水洗出来,之后抹上盐腌上。他还计划在院子里再立两根木桩,把腌上盐的肉挂起来晾上,以前是他没脑子,总觉得金鬃他们又能干又勤劳,不会让他饿肚子,但是经过这几天,浩然开始未雨绸缪了,也许金鬃他们捕猎和打架无敌,但是自然是任何生物都不能对抗的,到了食物匮乏的季节,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架不住无米之炊。
除开那头青皮兽,院子里的另外一堆肉食就是白底和金鬃在外两天带回来的战利品,这一堆比较小,黄羚貘的兽皮也没有剥掉,所以比较好处理,放在那不需要动,反正只有四头黄羚貘,大概有个三四天,就会被他们消灭殆尽了。
并且除此之外,他还有一件揪心事放不下,那就是肉肉病了。
在他认出肉肉的那个晚上,也就是肉肉跟金鬃白底黑地一起大战青皮兽的那天晚上,他变得没精打采的。趴在帐篷里就没再挪过地方,也不抬头,枕着自己的爪子哼哼。
起初浩然还以为那是因为他管他叫了几声“二百五的煞笔”,肉肉跟他闹别扭了,于是他把绿翎鸟的心肝脾胃肠子什么的炒了一大份,谁也没分特意全送去给肉肉当赔罪,结果肉肉瞄了两眼,明明两眼放光的,却最终还是趴下了。
这个反应,简直是破天荒。
浩然不是傻子,他其实能分得出来,从金鬃到黑地,有一个算一个,他们在吃食上也许不太挑,浩然给他们什么,他们就吃什么,但其实这里面也有差别,浩然分得出,他们吃是因为那是“他”分出去的食物,因为是“他”给的,所以才吃礐aoigh,现在肉肉居然对他特意做出来的东西索然无味,简直让浩然不敢相信。
但就算他不相信,事实也发生在眼前了,所以浩然怀疑肉肉是生病了,因为生病了,胃口不好了,所以连一贯的口味和爱好也都有心无力了。再加上肉肉的没精神,肉肉的可怜相(好吧这是浩然自个脑补的),总之就是所有的指向都在印证着浩然的猜测,浩然毛了。
生病了要怎么办?浩然自己的经验倒是不少,捂汗喝水再严重些吃药打针,可是肉肉不是他,这里也没有药片和注射器。
他只能去求助金鬃。
结果金鬃进来看了一眼,就一眼,喷了下响鼻就走掉了。
浩然傻眼了,这是什么态度?!
但是愤怒过后,浩然又奇迹似的发现自己安下点心,该怎么说呢,他见过白底给自己找药敷断折的前肢,也见过黑地滚了一身烂泥之后烫伤烧伤都痊愈,所以金鬃应该是有关于生病之后怎么办的常识的,那么既然现在金鬃表现的这么无所谓,应该就是肉肉也没什么大碍的表示吧?
他这样安慰自己,心境上就开阔了几分,但是这份愉悦就维持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浩然就火冒钻天的炸营了!
事情是这样的,他一大早起来,因为担心肉肉,就过去看看他,结果他看到了什么,他在肉肉身子底下瞄到一块眼熟的天蓝色布料,拉出来,浩然当场爆了,居然是他失踪已久的那条——牛仔裤!!!
浩然差点把自己鼓成一只青蛙!
牛仔裤是在来这里之前,丢在森林里的,浩然还不至于傻乎乎的把这笔账挂在肉肉身上,但是毫无疑问,外面那三只活蹦乱跳正吃肉吃得欢的家伙里,肯定有一个不是好鸟!!!
在拎着裤子走出卷帘门之前,浩然给自己做了好几遍心理建设,呲牙呲牙再呲牙,直到呲出来的表情自己摸着不那么像想咬人一口肉下来,他才掀帘子走出去,他把牛仔裤一招,极力摆出一脸惊喜,“嘿,你们谁给我拿回来的啊?”
三个家伙热火朝天的进食,没有一个理他一眼。
浩然好悬没控制住自个的脾气。
忒可恨了忒可气了简直忍无可忍!平时他都不用吭声,一个一个比谁都殷勤,刚刚他打招呼,个个都耳朵失聪,这说明什么啊?说明了什么?!
捉弄他,把他的裤子藏起来,害他裸丨奔了那么多天,这缺德的事,根本就是人人有份!就算没有,他们刚刚那德行也有串供的嫌疑,知情不报,那话怎么说来着:当从犯处!!!
浩然气呼呼的出去,又气哼哼的回来,错眼看见肉肉把脑袋埋在爪子底下偷瞄他,眼珠一转,狞笑着走过去。
“肉肉乖,告诉老爸,这个裤子,是谁放你那的?”浩然骑在肉肉背上靠近脖子的地方,这里方便他揪着肉肉的耳朵,指着面前三只坏鸟问肉肉。
肉肉吭哧吭哧的哼哼,脚底下挪啊挪,浩然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是金鬃!
他刚要下地,肉肉摇摇摆摆的继续挪。
浩然动作一顿,唔?
是——白底?!
还动,浩然瞪大眼睛,黑地?!
肉肉继续动,动个不停,转啊转,转了半个圈一百八十度角,屁股对着那个三个家伙,然后吧唧,四个爪子一起软,噗通一声趴地,前爪把脑袋一埋,不动了。
浩然一口气差点噎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很久以前我说加更最少打七折t_t
于是三儿还欠三更~~~
抱头遁走~~~
37、真假
但其实肉肉的反应已经很说明问题了,把他的牛仔裤藏起来这件事,对面的三个坏家伙就算不是个个参与,起码也是人人有责。到了这种时候,浩然就算生气也只能气到他自己,他第一次意识到语言不通是件多么苍白无力的事情啊,害得他想严刑逼供,都操作不灵。
他放过蔫蔫的没有精神的肉肉,让他去休息。然后把三个大的齐齐抓了劳工,他编织毯子的藤柳树条又快用光了,得备上点。
路过肉肉第一次变身的那棵树,浩然不经意间看到半空中还在飘荡的白色葫芦,这玩意现在就跟城市里被风吹到树上的塑料袋一样,看起来就很白色垃圾,在风中翻飞卷曲,居然柔韧十足,浩然看着它,莫名想起家里那张刚扒下来的青皮。
“我记得那玩意拿回来的时候是硬的吧,白底是怎么把它弄得那么柔软的啊?不如回家你教教我啊?”他跟白底说话,然后心里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金鬃白底黑地他们以前是跟过另外的智慧生物在这里住过的,就看那人留下的这些生活用具,以及黑地能学会用火,就知道那个人和人类有相似的生存要求,这么一来,硝制兽皮这种事白底金鬃他们见过也未必不能。
他越想越觉得可能,越觉得可能就越发的懊恼,为什么搬过来的时候,他没有好好跟白底金鬃他们沟通呢,那样的话,也许就能少走很多弯路了。
于是到了藤柳树下,他把采集的工作留给自己和白底,把运送的工作交给金鬃和黑地,最后他们在森林里消磨了一上午,收获除了把小院堆得满满当当的藤柳树条,还有浩然合不拢的大嘴。
按照浩然前阵子对白底干活时的实地见闻,结合今天在森林里白底点头摇头舔脸踏步之类的白氏教导,浩然对青皮的处理意见归纳起来是这样的:一,泡盐湖水,二,磨草木灰。
这两道工序都非常简单,除了草木灰,他烧火之后掏出来的灰都直接扬掉了,所以现在要用就比较为难,需要另外再攒。但好在材料是随手可得的,这两天浪费点木柴就出来了。
学会一样实用技能,浩然一整天都乐呵呵的,没经过处理的兽皮绑在身上一旦水分脱尽就跟砂纸一样,非常粗糙,要不是从金鬃到黑地一个个都色丨迷迷的,浩然都想直接裸丨奔算了。但是这份乐呵维持到晚上,浩然就笑不出来了,继肉肉不吃饭之后,金鬃居然也萎靡不振的绝食了。
确认这个消息的时候浩然足足呆滞了十分钟才找回反应,而他的反应是马上冲出帐篷,把白天腌渍的青皮兽肉抗进来一大块。
金鬃非常敷衍的闻了一下,就不感兴趣的把脑袋撇到一边。
浩然有点慌,他揪着白底一个劲的问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这个肉不能吃啊,可是不对啊,白天那两顿他们仨可是吃得香。但是白底围着金鬃转了两圈也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就跟早上金鬃看肉肉时候的反应一模一样。
这个反应按理说是能起到安定人心的作用的,毕竟早上金鬃就是这么干的,浩然就相安无事的度过了一天,但是现在同样的反应由白底做出来,观察结论的对象是金鬃,浩然就怎么都没法抑制惶惶然的心跳了。
他没法像白天那样若无其事的走开,也没法像什么都没发生那样去睡觉然后等睁开眼睛就是一个新的明天,就只好把铺盖拉到金鬃身边,挤着他坐下来。
金鬃没有毛爪毛尾巴,扑倒浩然就地正法,浩然的心不由自主的沉了沉。
这样默默无声的熬到后半夜,情况又出现了新的变化。
是肉肉。他在安静的趴了一天之后开始哼哼,声音断断续续,有气无力,一听就是非常难受的样子。并且他一边哼还一边像他小时候,还是一只京巴个头时候那样把脑袋往浩然的兽皮铺盖里拱,他好像忘了他已经长大了,大脑袋把浩然的兽皮被子拱得一塌糊涂,把浩然撞得直趔趄,而就在浩然手忙脚乱安抚他的时候,浩然扫到金鬃睁开过一次眼睛,他那亮闪闪的眼睛在黑暗中像灯泡一样,非常显眼,想不注意到都不可能,但是没等到浩然给肉肉求情,那两盏灯笼就灭了,浩然莫名的就觉得他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眼不见心不烦……
后来肉肉终于安静了一点,浩然就抹黑出去把灶火捅旺,烧了一大锅水,因为他不知道他能为金鬃和肉肉做什么,他甚至连他们到底是生病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导致的身体不舒服都分辨不出来。
在等水开的时间里浩然一直用手背抹去连绵不绝的眼泪,后来出现一根舌头取代了他手背的动作,借着火光,他看出那是白底。
“他们会没事的,对吧白底?”他自言自语的发问,白底“昂——”的一声回应以仰天长啸,惊飞远方湖岸飞鸟无数。
但是这样的安慰这一刻的破涕为笑并没有坚持到最后,到天亮的时候,连白底和黑地都趴在地上成了软脚虾,任凭浩然怎么拉扯怎么叫唤,都站不起来。
到了这种时候,浩然就算再淡定,也终于六神无主了。
他把已经已经烧开又晾凉的水端进来喂他们喝,他不知道这样有没有用,但是不能吃东西,喝点水也是个慰藉,不然肚子里什么都没有,浩然都替他们胃痛。
白底大概是四只里精神最好的,支撑着喝了几口就不再动了,浩然看不出到底是他的身体真的不需要补充水分,还是病情严重到连喝水都成了困难,他宁愿相信是前者。
他把水放到一边,坐到他们中间,拍拍这个,摸摸那个,金鬃费力的撑开眼皮看了他一会,眼珠上蒙着一层膜,浩然马上翻山越岭的爬过来,在他眼睛上亲了亲。
金鬃闭上眼睛,吐舌头回舔了他一下。
浩然呆呆的看着他,心里头酸酸的,只觉得一夜下来,金鬃好像……胖了?!
?!
??!!
浩然眼珠瞪得差点掉出来。
他不敢置信的细细打量了金鬃一番,又趴上去抱脖子用胳膊实地丈量,没错,是胖了!!!
难道是浮肿?!
浩然迟疑地伸手按上去,掌下血脉突突跳动,沉稳有力的样子。
不是浮肿,筋肉高弹紧致,是货真价实的胖了!
长肉了!!
在外奔波两天两夜,回家一场恶斗,睡了一晚起来干了一天活,晚上又萎靡不振了一夜之后,不仅胖了,连毛色都更光滑油亮了!!!
??
!!
这他玛是生病时候的状况吗?!
浩然无语凝噎,完全想不出自己应该给自己一个什么样的情绪反应才算正常,他觉得他已经疯了,被三只野兽,哦不,是四只,四只野兽耍的团团转,活生生耍疯的。
他不停的在四个家伙身上毛手毛脚,摸来摸去,很快就摸出了区别。
黑地白底和金鬃一样,被毛下的肌肉紧绷有力,毛色光亮顺滑;而肉肉就跟他们不一样,他皮下的肌肉松弛,毛色黯淡,脖子底下的大动脉血管高速舒张,泵血奇快无比。
这回浩然很麻溜的做出反应,他把金鬃踹开,踩着黑地的尾巴无视他炸毛的瞬间尖叫把晾凉的水端过来喂肉肉,接着出去端回自己的早餐,你一口我一口的跟肉肉分食。
这样温情脉脉,而且浩然的食物一分为二又少得塞牙缝都嫌少,肉肉的厌食抗拒就没那么明显了,浩然才觉得松了口气。
至于那三只,浩然已经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想怎么凑热闹想怎么耍手段都放马过来,老子统统无视,看你们还能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理论上晚上还有一更,话说最近码字的手感真的很坑爹,所以字数少了t_t
38、诡湖
黑地和白底蔫蔫的趴了一天,到了傍晚就摇摇晃晃的爬起来,自己去喝了水,又吃了肉,之后就原地满状态复活恢复活蹦乱跳的精神了。
浩然趁给肉肉送吃食时,偷眼斜金鬃,此刻虽然不是日正当午,但卷帘窗卷起来斜阳正好,金鬃和肉肉两兽并驱,一个毛色锃亮,在夕阳中直反光,一个瑟瑟发抖,全身伛偻成一团,这样的对比,谁在生病谁在装病,结果显而易见。他心中冷笑,暗暗道,继续装,看你丫装到什么时候。他心里已经存了金鬃在恶意欺诈的念头,对待肉肉就百上加千的细致妥帖温柔,二十四孝老爹全天候无差别嘘寒问暖,看得金鬃在一旁一个劲的卷尾巴,喉咙里哼唧不断,眼睛里水光频闪。
浩然不为所动,哄着肉肉再多吃点他煮得稀烂的病号专食焖肉。
这样一边担心一边斗气,日子居然也不知不觉过了两天,到了第四天早上,浩然在半梦半醒之间感觉到脖子上脸上都痒痒的,热热的,还有一阵一阵的热气喷过来,非常舒服。
他禁欲有段日子了,这样熟悉的撩拨,很快让的他身体从里到外的沸腾起来,令他不自觉的摊开手脚,扬起脖子弓起腰……然后,等了很久,熟悉的快感都没有造反,对方好像非常迷恋在他脸上舔来舔去,一簇簇鬃毛在脸上滑过来荡过去,就是不往下动作。
浩然心里一阵气愤上涌,金鬃你个王八蛋这时候玩得什么管杀不管埋?
然后,浩然就彻底醒了,他还跟金鬃冷战呢,不对,他为了照顾肉肉,已经三天衣不解带了,也不对!
浩然一骨碌的爬起来,面前一只金色兽头,舔着牙尖一脸无辜的回望他。
靠!浩然一巴掌把自己拍回去——肉肉。
“你干嘛?”欲求不满的男人没好气的问。
肉肉凑上来,头摇尾巴晃,很哈皮的要继续,浩然一巴掌捂他嘴上,“走开,我是你老爸,这都跟谁学的乱七……”浩然的嘴巴张成“o”型,胳膊僵在半空,金毛,长鬃,体型庞大,站起来像金鬃的孪生兄弟,shit,孪什么生啊,这家伙是个小肉丸子就抱回来了好不好,重点是,他还是——金鬃抱回来的!!!
这日子过得是什么狗血台言小剧本啊,姘头抱回来个私生子,人还没说养不养呢,他就要死要活的收归旗下,不仅任劳任怨,外带剜心剜肉,圣母都没他这么彻底的!
浩然越想越气,越气越憋屈,他扫了一眼帐篷里,发现就肉肉一个,当下恶狠狠的推开,一骨碌爬起来冲出帐篷。
帐篷外,黑地正用爪子扒拉火堆,试图把已经燃烧殆尽失去热度的小灰从炉灶底扒出来;白底摊开青兽皮,用尾巴把黑地扒出来的小灰拨到兽皮上;这画面卡通的一塌糊涂,但是浩然没有欣赏的心情,他里里外外走一圈,没发现那个花心兽的拉风金毛。
“金鬃呢,”他问一旁的白底。
白底向远处望了一眼,浩然马上冲出院子,看见早起的金鬃披着霞光万丈在湖边喝水。
浩然一声不吭撒腿就冲过去,到了金鬃背后伸出胳膊就是恶狠狠的一推。
这一推,浩然把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加上一路跑过来的冲劲,含怒出手的怨气,金鬃连声都没来得及出,“咕咚”大头朝下栽湖里去了。
金鬃落水了,浩然也呆住了。
他当然知道金鬃会水,但金鬃会水是他的事,浩然是不会水的,在不会水的旱鸭子浩然眼里,推人落水等同恶意谋杀,他没想到自己居然会生这么大的气,干出这么离谱的事。
而且金鬃那么大的一坨,浩然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弱不禁风……
眼看金鬃掉下去之后,连个水花都没翻起来,浩然这才慌神了,他趴在水边大声喊:“金鬃,金鬃……”
一点回应都没有。倒是留在院子里的白底黑地肉肉闻声赶过来。浩然一下子看到救星,连忙扯着白底,语无伦次的讲述事发经过。随着他的述说,浩然明显感觉到白底的眼睛变色了,从里面散发出的目光如有形质,刺得他千疮百孔,情不自禁的瑟缩。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巨大的沉闷撞击声,浩然扭头,看到一直在他身后焦急踱步的黑地正沉腰收力,四肢紧束,尾巴绷紧,在他脚下,踩着一直拼命扑腾挣扎却始终翻不过身的肉肉的淡黄肚皮。
就在这时,浩然忽然感觉到脚下的地面开始震动。
黑地谨慎抬脚,肉肉一骨碌的爬了出来,弓起后腿发力要跳,白底猛的一声吼,声震四方,盐湖对面扑簌簌的一轮振翅声,数不清的绿翎鸟被惊动着飞上天,遮住天日。
肉肉被喝住了,不甘心的趴在水边往湖底看,边看边吼,而地面就在此时又发生一轮新的震动,伴着浩然曾经听过一次的滚滚雷鸣,像地震前夕,浩然立足不稳,噗通摔倒。
间歇湖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搅动,开始马蚤动不安,接着沿顺时针方向开始快速涌动,好像湖底的某个阀门被拔掉了塞子,浩然看傻了眼,脑子里一片空白,耳边传来白底和黑地仿佛应和似的凌厉嘶吼,声声泣血。
水流旋转湍急泻出,螺壳地貌一寸寸现出原形,随着螺壳底部水眼渐渐清晰,一个四肢张大,蝙蝠滑翔状的物体渐渐清晰出来,浩然手下一滑,背后倏地一紧,人已经被吊着悬空拎了起来。
白底把浩然拎到离间歇湖边一丈远的地方放下,浩然马上跳起来,脸色煞白又返青,指着湖底话都说不囫囵:“湖,底下,金,金鬃……”
白底转身就走,浩然下死力拽住他尾巴,脚底下拖出两道浅沟。白底回头,冲身后一声吼,黑地从趴望湖底瞬间起身,眨眼间从他们身边超过,一溜烟扑进院子,片刻工夫,又拖着一件青色的东西趔趔趄趄的跑出来。
青皮兽的兽皮。
他跟白底汇合,一边一个咬住兽皮一角,浩然大概猜到他们要干什么,松开白底连滚带爬的冲回湖边,冲螺壳底大声呼喊,“金,金鬃——”
壳底的身体微微晃动了一下,浩然连忙继续喊,“金鬃,你有没有事——”泪如雨下。
背后撕拉撕拉的声音连续不断的响,不大一会,一条被撕成半米宽的青色兽皮条从背后丢过来砸在他背上。
浩然愣了一下,转头望望切边立陡如悬崖的湖底陆架,一声不吭把兽皮缠在自己腰上绑紧拉实。
肉肉过来要跟他抢,被白底一尾巴抽在背上嗷嗷惨叫。
浩然快速把撕开的兽皮连缀起来绑好,黑地也把最后一截咬在嘴上,但是浩然看了一眼,皱了皱眉,走过去从他嘴里取出兽皮,指示他跪倒,自己爬上爬下给他绑到身上。
一切准备就绪,浩然深吸一口气,咬咬牙给自己定神,接着顺着螺壳沉积岩壁慢慢滑下去。
下去的过程里才发现,螺壳四壁所谓沉积岩,其实根本是间歇湖每次旋转下沉时候在石壁上生磨出来的痕迹,水流冲刷侵蚀,令岩壁上光滑无比,浩然滑的小心翼翼。
一路降到湖底,浩然马上解开自己青皮绳,快步跑向金鬃。
螺壳底有个水眼,浩然上次就见过,现在看来,出水进水,都从这里走,金鬃四肢撑开,非字形架在水眼周围的湖壁上,才躲过被卷进水眼的命运,但同时,千钧重担也全都砸在他身上,把他砸得狼狈非常,一身金色的闪亮皮毛,被漩涡卷得七零八落,露出条条道道绽血的兽皮。
浩然抿着嘴唇,用最快的速度把青皮绳缠在金鬃腰上,金鬃费力的撑开眼睑,望了他一眼,硕大的头颅微微摆动。
浩然马上按住他,“别动,我让黑地拉你上去。”
他虽然不知道金鬃落水的时候是不是真的那么巧合就赶上间歇湖落潮,但小心谨慎些总是好的,这里太危险,能早一步离开就安全一分。他拍拍金鬃,转身时候手心里微微一热。
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浩然把嘴唇死死抿着,冲头顶扒着湖沿的白底使劲招了招手。
作者有话要说:还欠两更~~~t_t
扭动卖萌偷偷滴说,三儿可不可以求包养咩~~
39、偷鸟
浩然在房子后面,两米多高的花墙下挖了个坑。
“这样,行吗?”他问跟在身后的白底。
此刻,四只野兽在他身后一字排开,除了肉肉有点心不在焉,黑地有些不知所措,金鬃白底的神情都很严肃,相处这么久,浩然虽然没办法在野兽的脸上看出表情,但是对身边气氛的变化就很敏感了,金鬃白底似乎非常善于把握这项能力,浩然能从扑面而来的外部气场,探查到他们的感觉。
悲伤,沉重,怀念和一些些愧疚?
浩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但这的确是他从金鬃白底身上得来的讯息。
既然金鬃和白底没有给出异议的反应,浩然俯身把坑边的一小包兽皮放进坑底。
那里面包着的是他从间歇湖的水眼里取出来的一个野兽头骨,小小的,大概有一个人类婴孩那么大,是他在给金鬃绑兽皮绳的时候发现的,当时情况紧急,金鬃身上又是水又是血,全身上下伤痕累累,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使得吃力,但就算这样,他的目光也会时不时的飘向水眼,那里面蕴藏着让浩然没法不注意到的复杂感情,所以后来黑地拉着金鬃往上吊的时候,浩然就趴到水眼边探头观察,发现水眼正中根本不是他从上面看到的小小一泓,而是一口深不见底的幽井。
难怪金鬃要撑开四肢死死卡在水眼之上的石壁上,这样的深度,一旦被吸进去,九死无生。之后,他在水眼内凹的石缝里看到那具尸骸。
小小的一团,四肢怕冷似的蜷缩在一起,如果不是头骨的锥形太显而易见,那简直像一具蜷缩在母亲体内来不及看到大千世界的婴孩,让人一看就鼻子酸酸的,浩然炸着胆子伸手去摸,发现水里有股吸力在拉扯他,浩然惊讶的收手时,尸骸的脑壳就被他刮了下来。他不敢把剩下的尸骸一根根都拿出来,正好黑地已经把金鬃拉上湖岸,他就只把这块头骨带出来。
把头骨埋葬之后,浩然左右看看,发现没有自己什么事了,低头默默走开。
他走,肉肉小尾巴立刻抛弃三个长辈跟随,沉重的气氛看来不只是浩然一个人的感受,肉肉看起来甚至有点兴高采烈的,剩下黑地为难的左右看看,最后还是很有义气的选择留下陪伴两个哥哥。
是什么有关系的动物吧,甚至有可能是金鬃的兄弟,浩然默默的想,所以金鬃和白底才有如出一辙的悲伤,而黑地,大概是真的年纪太小没有记忆,甚至是小兽死时他还未出生,所以才不能感受。
他在前面默默的编织藤柳毯,耳边听着后院传来的压抑吼声,浩然觉得那声音听起来像哭声。
虽然金鬃最后只得了一身伤,但每次想起,浩然还是有脊梁骨都发寒的恐惧感。
不只是他差点杀了金鬃的后怕,还有那个湖,看起来那么平静安详,却在无声中孕育着那么犀利的杀机,想起他无数次在湖边大大咧咧的洗脸洗手,浩然就觉得腿肚子开始攥筋。
难怪连他去湖边喝个水都会被跟班围观,原来是还有这样他不知道的危机存在,这让浩然觉出时刻被保护着幸福,虽然他一辈子都不想动用这样的福祉。
既然不想动用这样的福祉,那就得做点什么,浩然跳起来从柴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