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部分
花魁情夫 作者:肉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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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们并不打算让程翩儿知道梁要离开的事,准备在梁离开后再告诉她,没想到她自己不知道从哪里得知这个消息了。
顾不得众人惊讶的目光,程翩儿灵活的扑到马车上,抢过他手上的缰绳,恶狠狠地质问他:“你为什么要走?为什么要瞒着我?”话是充满了气势,可两颊却被泪沾湿了。
“翩儿??????”从未见过她落泪的梁震撼了,他曲指拭去她小脸上的泪珠,却被她牢牢握紧。
他轻柔地触碰依旧如昔,所以程翩儿很肯定他并不是因为对她腻了,所以才会离开美人阁。
“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不辞而别?”小嘴继续质问着,小手则将他的掌握得很紧,好似若不这样,他下一刻就会离她而去似的。
他眼神复杂的看着她,没有回答。
见他不肯回答,她侧脸将他的手贴上自己的脸颊,“不要走,我不要你走。”
她的泪,她的哀求,都将他的心拧疼了。可是他不能再只顾儿女私情,而将皇上的安危置之不理,“翩儿,我非走不可。”
她做梦也没想到,他竟然会向她说出这种话来。
“不要,不要走,好不好,不要离开我??????”她摇着?首,泪落得更凶。
“,你喜欢我的对不对?若你真的喜欢我,不要走!”
黑眸盯着她落泪的小脸,他舍不得她落泪,舍不得她哭得那么伤心,更舍不得她摆出一副被遗弃的可怜的摸样,可是他有他非走不可的理由,所以他狠下心肠,从她柔软的掌心中抽回自己的掌,再取回缰绳。
下一刻,大掌往她的肩头一推,将她推落马车,另一只手挥下缰绳。她整个人失去平衡地往后跌去,可还是伸直了手臂,妄想还可以捉住他。
“,我爱你,不要走!”她尖嚷着说,很确定他听到了。
因为,他握住缰绳的大手,青筋暴起。
也因为,他因她的话而瞪大眼眸,看着她。
但太迟了,缰绳拍落马儿的臀上,马儿一吃痛,提起翩儿便向前冲去,半点反应的时间也没有给予他们。
她掉落马车时,尹进眼明手快地捞住了她。
梁向尹进投去感激的目光,感谢他代替了他牢牢的接住了程翩儿,没有让她掉落到硬实的地上受了伤。
他听到了她的话,听到她说爱他。
如果没有这事的发生,他会有多欣喜若狂,必定会像个傻子般宣告天下。然而此刻他只能希冀着,早日解决宫中的叛乱,早日回来美人阁,继续与她双宿双栖。
他已将详细原因告诉了月嬷嬷等人,并求他们代为转告程翩儿,他无法直接告诉她,因为他怕时间不足以让他解释清楚这一切事情的来龙去脉,更不想她因为误会而生他的气。
被救的程翩儿还没有站稳,马上又迈开脚步,追想那辆奔驰中的马车,可人怎么能赶得上马儿的速度?不消一会,她便被马车远远地抛在后方,只能含着泪,目光怔怔的看着那辆渐渐远去的马车。
“翩儿。”夏祈儿等人因为担心,所以全都追了上来。
“祈儿姐姐??????”一瞧见熟悉又亲爱的人,程翩儿心中的难过再也抑压不住。
她将脸埋在夏祈儿的胸前,像个小娃一样大哭出声:“为什么要走?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要我?”
夏祈儿等人都心疼极了,好胜倔强的程翩儿什么时候像这样子在他们面前哭过了?
好你个梁!当初信誓旦旦地向她们保证绝不会叫程翩儿伤心难过,现下呢?程翩儿哭得像个泪人似的模样,真教夏祈儿怒火攻心。
“翩儿别哭,梁会回来的。”她安慰着哭的喘不过来气的妹子。
闻言,程翩儿稍稍蜘蛛了泪,“他会回来?他不是走了以后,再也不回来了?”是她误会了?
“对,先别哭。”拿出手帕替她拭干了泪,夏祈儿轻哄着她。
“那么他为什么要走,他要去哪里,为什么不肯告诉我?”程翩儿再问,以为这个姐姐会对她全盘倾诉。
“我不知道。”淡淡的,夏祈儿如是地回答她。
几个知情的人纷纷瞪大了眼睛,其中尤以月嬷嬷为最。
“祈儿??????”
“我们都不知道。”抬眼,看向他们,夏祈儿无声地‘要求’他们守口如瓶。
他们都是聪明的人,一下子就知道这眼神代表什么,也隐约从哭红了眼儿的程翩儿身上,才出了为什么夏祈儿会有这样的决定。如果是其他人,他们可能会悄悄地告诉程翩儿一切的事,但此人是夏祈儿,是他们都不敢惹得人。
被蒙在鼓里的程翩儿不知事实的真相,只知道那个说喜欢她的男子,居然敢对她不辞而别,甚至还将她推下马车。
不管他是为了什么原因,她都绝不会轻易原谅!
蜷缩在床上的程翩儿,用厚重的棉被将自己整个包裹起来,然而那不够,她还是感到一阵颤寒。
“小姐,秋棠给您搬来炭炉了,您瞧,也有没有暖和一点?”满头大汗的秋棠将炭炉摆近床边,问着仿佛置身于冰天雪地,或者是身处于腊月寒冬的主子。
明明现在只是初秋而已,她只搬了两个炭炉,就已经被烘出了一身的汗珠,可是她的主子,不但一点汗水也没有淌,甚至还喊着冷,教她好困惑又担忧。
请来神医之后代的姑爷来,姑爷却左右其言地说“心病还须心药治”,气得主子一下子就将人撵了出去,让她连问什么是“心药”也问不到。
“好了,秋棠,夜深了,你忙了一整天,快去休息吧。”眼见秋棠为了自己忙进忙出的出了一身汗,教程翩儿感到一阵愧疚。
“小姐,秋棠不累,秋棠等你睡着后才回去。”她摇摇头,坐在主子的床边,一副不待她入睡绝不会离开的表情。
“为什么呢?”程翩儿好生困惑,“我又不是怕黑的小娃娃,不需要人陪着睡。”
秋棠词穷了。
她之所以不肯现下就离去的原因,便是某夜起来去茅房时,她惊讶地发现,她的主子竟然半夜跑了去练舞,而且这一练,不到东方露白也不肯休息。
明明,她与梁的比试已经取消了,并且在众人面前舞了一曲的“凉州”,教众人大开眼界,掌上如雷,再也无一人敢质疑她的能力位居于梁之下,重夺了天下第一舞娘的封号了。
可是还是这么努力练舞,教人看得又心疼又担忧,为此,秋棠暗暗决定,非待到程翩儿睡着后才离开。
程翩儿从棉被中探出头来,“秋棠,你一身的汗不难过吗?”还在大颗大颗的直淌着,看得连她都觉得难过了。
这下,秋棠迟疑了,身上的汗黏腻腻的,其实难受极了,可是她却不放心就这么放着程翩儿一人呆在房中。
程翩儿一切怪异的行为,包括初秋盖棉被、拜炭炉、夜半练舞,全都是在梁离开美人阁后开始的,秋棠及至此才意识到,姑爷口中说的“心药”是什么。
然而梁一去,半点音讯也没有,归期更是不定,连她这个身为局外人的,都替自家的小姐感到难过了,可偏偏,程翩儿除了梁离开当天狠狠地大哭了一场后,再也没有落过半滴泪,更没有提及梁半句,就好像她的记忆里没有梁这个人似的。
这样子,秋棠说怎么也不敢让程翩儿独自一人待着。
“秋棠不难受,小姐不用理会秋棠,早点歇息吧。”衣袖一抬,擦去了满头的汗珠,秋棠给了主子一记大大的笑容。
程翩儿不是傻子,她当然看得出秋棠是在担心她。
“秋棠,我保证我今晚不夜半去练舞,这样你肯去梳洗一下,然后去休息吗?”她可不想秋棠会因此而累着了。
“呃,小姐,您知道?”没想到你自己的心思会被猜得一清二楚,秋棠不禁摸摸脸,猜着是不是自己的表情出卖了自己。
“对!你呀,比我更加不会掩饰心底在想些什么了。”程翩儿又想起那句“有什么主子便有什么奴婢”的话,因为夏祈儿总是能够轻而易举地猜到她在想些什么。
包括,她在想梁。
初秋时分盖棉被、放炭炉是因为少了他暖温的怀抱,她不由自主的感到颤寒,下意识地想找些什么来温暖自己。夜半时分彻夜练舞,是因为忆起与他两人在镜房中一块儿起舞,想他,所以跳舞,这些都被夏祈儿猜到了。
虽然下定决心,不会轻易原谅他,但她却无法去否认,她想他。
想他一直以来的针锋相对;想他因为吃醋,而嘴坏地讽刺她的舞衣左露右露的;想他在镜房中紧抱住他,跟她说喜欢她时的情景;想他在占有她时,某种全然地只有她的专注神情;想他在离开那天,狠下心肠推开她时,脸上那抹心疼与恋恋不舍。
“至少,梁不是抛弃了你,他会回来寻你的。”夏祈儿是这样安慰她的。
所以她不再哭,也不再伤心。
她等着他,等着他回来美人阁的那一天,她决定先是狠狠地教训他一顿,惩罚他的不辞而别后,她会扑进他的怀里,跟他说她真的好想好想他。
她是程翩儿,才不是那些爱哭哭啼啼的柔弱女子。
即使梁不在她的身边,不在美人阁里头,她也会过得好好的,甜点照吃,舞照跳,向他证明,她会好好的照顾自己,他才不需要像不懂事的小娃娃那样,一直一直的看守着她、照顾着她,连自己的事也不能去办。
不过如果他可以早一点回来,让她少想念他一点的话,她的气可能会早一点消。
如果,他可以快点回来的话。
将自己圈回棉被里,她没有注意到,秋棠已经悄然在她分神期间离开了厢房,只剩下她一人,静静地想念着他。
第九章
初冬的天际,昏暗而云层密布。
浓浓的药味,弥漫在寝宫之中。
“张御医,的伤怎么样了?”一身金黄龙袍的皇帝,焦急地捉住刚替梁包裹好伤口的张御医,忙不迭地问。
“对对对,我的宝贝儿子怎么样了?”张御医还没有机会回答,又被另一双手拖扯了过去,一个风韵犹存的美人接着问。
“皇上,梁夫人,您们两位先让老臣喘口气。”张御医一把年纪了,还被人这么拖过来、扯过去的,差点提早去地府见阎罗王。
“你赶快喘啊!”两个位高权重的人,一左一右的夹住张御医。
这张御医医术高明是高明,可却最爱吊人家胃口,让人既担忧,又不得安宁。
张御医拍拍胸口,顺了顺气后,缓缓地开口:“好好好,两位莫急,老臣为梁大人诊治过后,发现s中梁大人的箭头上含剧毒……”
“剧毒?天啊,不就死定了?”
“来人哪,快将罗刹国上贡的那颗什么能解百毒的的百花凝露丸,给朕找来!”
“慢着慢着。”张御医被这两个急惊心的大人吓到了,他话还没有说完,他们好像已经把床上的梁当作已经死掉似的。
“统统给我闭嘴!”一把低沉略显沙哑的男声低喝,马上将原本吵个不停的寝宫回复安宁。
“,你还没死?”当娘的马上赶过去,捧着儿子的脸左看右看的。
“,你中了毒,还是躺着吧!”当表兄的也冲过去,将半撑起身体的人重新摆平。
看着眼前两个至亲的人,梁只觉得自己一阵头痛,不是因为中毒后的后遗症,他的毒已经被张御医清了,他的头痛缘自于眼前这两个亲人。
他娘的急惊风,虽然已经面对了二十多年,可还是没办法习惯得来;而他的表兄,堂堂国君,居然像他娘那样的,真的有点太过了,幸好,该认真时,这人还是有模有样,所以才这么多年了,还是没有被人踹下皇位。
“叛乱已经平定了,我要回美人阁了。”拿开覆至下颌的棉被,他撑起身,准备回去见心爱的女子,可是肩上的上传来一阵火烧似的撕裂疼痛,教他的动作僵了僵。
“梁大人,你身上的毒虽然已经清了,可是这伤不轻,如果不好生休养的话,可能得熬上一阵子才能完全痊愈。”张御医在一旁提醒道。
“听到了吗?连张御医都这么说了,你就躺着休息,先别回去美人阁了。”幽兰看着儿子,痛得连脸也白了起来,当下说什么也不让他下床。
“对,姨娘说得没错,,你都已经离开三个月了,也不差这几天。”皇帝也接着说服。
“不。”要解决的是全都已经解决掉了,皇位好端端的没被夺走,虽然还捉不到指使张钰成的人是谁,但大抵而言,皇宫已经够安全了,他不想在皇宫里多待几天了。
他要早点回去,见那个这段日子而来,教他心心念念的女子。
“梁大人,你这么一动,我刚才缝好的伤口,可能又会裂开的。”想他年纪这么大了,还要重新做一次这么伤神的事,说什么他都不会干,张御医再次提醒。
“不怕,美人阁里也有医者,这伤再裂开他也能缝。”梁没听到张御医话里的警告,他的心神,早已飞往美人阁,飞到自己想念甚切的女子身上。
若是一天不见,如三秋兮,那么他与她到底有几个秋不见了?没瞧见她,他的心就彷如空了一片似的。
那天她追着马车,泪儿涟涟的可怜模样一再地折腾着他,即使他睡着了,她重复着“为什么要不辞而别”与让不要他走的情景,却一再地在梦中重现,一再地撕割他的心。
他只求在他走后,月嬷嬷会将所有的事情全告诉她,让她的泪可以停止下来。
张御医早料到程翩儿对梁而言,是极其重要的,但他没想到为了早点见到程翩儿,梁居然可以罔顾身上的伤,即使根本就下不了榻,也执意要前往美人阁。
如果是四十年前的张御医,他也会这么做,只可惜现在的张御医只是医者,还是一个很不喜欢见到不合作伤者的医者,所以只见金光一闪,梁身上数个要x便扎上了金针,而下一刻,梁则像被谁狠狠地劈了一掌似的昏了过去。
皇帝与幽兰不敢置信地瞪向张御医。
“伤患该有伤患的样子。”张御医缓缓地露出一抹童叟无欺的和蔼笑容,让人不禁怀疑金针是其他人所为,而不是眼前这位说话与行动都慢条斯理的老人。
“皇上。”
被点名的皇帝原本想恭敬地应一声“是”,但想起自己乃一国之君不能如此地窝囊,硬声地咬住牙,应了声:“嗯!”
“如果梁大人真的那么想见翩儿花魁,老臣认为,为了大人的身体着想,皇帝可遣使者到美人阁,将翩儿花魁接来皇宫,一来可让梁大人专心养伤,二来也可以解了梁大人的相思之情。”
“好好好,张御医,您这法子真好。”幽兰简直连连拍掌,因为她老早就想在舞台以外的地方,见一见这个打败了她,且将他儿子的心拐走了的未来媳妇儿。
“皇上,快遣使者去吧!”
一国之主的尊严至此,已经不复存在,然而对方是他的姨娘,他能说些什么?皇帝只能乖乖地听从姨娘的话,遣使者至美人阁,以最快的速度将程翩儿接至皇宫之中。
不过在那以前,还得派人至安野王府,通知一下美人阁的真正当家,安野王与月嬷嬷,有了当家主的同意,他们才可以将程翩儿带出美人阁的大门,而不至落得一个“强抢民女”的罪名。
由于月嬷嬷的同意,程翩儿被接进了皇宫里。
难以言喻的,不知道为何月嬷嬷,不,应该是说夏祈儿等人,似乎知道了一些她应该知道,但却一直不知道的事。
数名宫女领着她,走进一座宫寝之中。
寝宫之中,并没有奢华的摆设,只有实而不华的简单摆设,如果硬是要说,寝宫之中最华丽的该是那垂着层层纱帐的大床了。
领她进了寝宫后,几个宫女便退出了,独留她一人。
她有些愕然地待在偌大的寝宫当中,思索着到底是谁,会如此大费周章地将她从美人阁接到皇宫里,却把她独自一人扔在这无人的……
一阵轻咳声,倏然传来。
程翩儿回过身,循着声音的来源。
最后,她的目光,停在那垂着纱帐的大床上。
虽然隔着一层的纱帐,但如果仔细瞧的话,不难看到床上躺着一个人。
基于好奇,程翩儿徐徐地靠近大床,撩开层层的纱帐。
当那张熟悉的俊脸映入眼中时,她整个傻住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
她上前,瞧见了自己日思夜想的人,竟然赤l着上半身,肩膀上束着白布。昏睡在皇宫的床上。
颤抖的指,轻抚上他身上的白布,白布上赫然血迹斑斑,乍看之下极为骇人。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受伤?”她轻声问着,他的脸原本是白皙,但此刻却是全无血色,暗示着他身上的伤并不轻。
原本在床上昏睡的梁以为自己做梦了,否则他怎么会听到自己心爱的女子的嗓音?
他缓缓地睁开沉重的眼皮,教他想了许久的娇颜映入眼中。
“翩儿……”干涩的嗓音,轻唤着她的名。
她取过搁在床边的水,轻柔地喂他喝下。
清冽的水滑过喉间,舒缓了干涩的喉咙,同时也教他意识到,眼前的人儿不是他的梦境,她是真实的!
“好点了吗?”搁下瓷杯,她问着,严重的担忧掩饰不住。
“翩儿,为什么你会在这儿?”对她的出现又惊又喜,他问着,由衷地感激那个带她进皇宫里的人。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就被送进来了,那你呢?为什么你会在皇宫里,还受了重伤?”原本打算好生惩罚他一顿的念头,在瞧见他病恹恹的躺在床上时,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纯粹的担忧与心疼。
她的问题,教梁怔住了,“月嬷嬷没跟你说?”
“嬷嬷要跟我说什么?”担忧的小脸上,增添了一抹的困惑。
显然,没有人对她提及过任何的事,要他亲口跟她讲,而会做出这样决定的人,梁想也知道。
不过,她脸上那抹显而易见的担忧告诉他,如果他现在将所有的事情全说出来,她应该会原谅他的。
“翩儿……”当下,他轻咳了几声,仿佛身上受了致命的伤,即将不久人世的气虚状。
“你还恼我的不辞而别吗?”
“你……”他主动提及那件教她怒不可遏的事,教程翩儿眉头一皱,可他这副样子,她实在是说不出她仍在生气的这些话来。
“翩儿,我不是故意要不辞而别的,但当时的时间有限,我怕我无法向你解释一切,所以才打算托月嬷嬷他们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向你和盘托出,不料他们却没有向你说过这件事。”他再咳几声,脸色更加苍白了。
“我不气了,我不气了,你要不先休息一下好吗?”她担忧得跟着他一起脸色发白了。
觉得自己似乎装得太过火了点,他收起原来打算一连串的咳嗽声,让自己的脸色看起来好一点,“听我把话说完好吗?”
“好好好,你说,我会听的。”她已经被他方才那副样子吓着了,浑然不知自己受骗了。
“上床来,躺在我身边。”忽地,他掀起盖在身上的棉被,一副要她一同躺在床上,不然他不会开口说的无赖状。
换做是平日,程翩儿才不会理他,可他没有血色的俊脸实在教她心疼极了,又没有大夫可以跟她保证其实他好好的,根本就不会一下子就归西去,教她完全无法拒抗他的要求。
小心翼翼地爬上床,躺倒他的身边,再拿过被子将他密密地盖住,不让初冬的冷风冻着他。
挨在他的身旁,他身上炙热的体温传至她的身上,明明初秋她都会冷得直打冷颤,盖得再多的棉被,放再多的炭炉还是冷得不得了,可是现在已经入冬了,但有他在身旁,她居然不会感到寒冷。
她想,她可能知道原因了,心底有一阵的甜泛开,一直从心头蔓延开来。
抬首看着眼前的男子,一股的冲动,教她再也按捺不住地开口:“,我爱你,真的很爱你。”
她水眸中满得快要溢出的爱恋,以及酥甜入心的爱语,教梁的心紧揪了起来,不是因为难过,不是因为伤感,而是因为那句宛如天籁的话语,他等了那么的久,终于等到了。
“我也爱你,翩儿。”不只是喜欢那么简单,他爱她,更甚于爱他自己。
程翩儿从不知道,原来一句短短的爱语,可以是如此地醉人。
阖上带着泪湿的眸子,她紧紧地依靠在他没有受伤的那边肩膀,勾出一抹既甜又娇的笑靥,现在的时刻并不适合眼泪,而该适合笑容。
这个两情相悦的时间,实在不适合道出那些破环气氛的事,尤其她已经不气他当初的不辞而别,所以梁私心地决定,那些事,待晚点时,他会找个适合的时间来跟她说。
“翩儿,吻我。”而现在,他极度想念着她带着甜味的吻,他是靠着记忆中的甜吻,才能按捺得住不离开皇宫,冲到美人阁看她、吻她的冲动。
现在,她人就在这儿,他再也忍不住这样的念头了。
“你的伤……”没想到他受了伤还这么不安分,向她提出这样的要求来,她的小脸一下子就浮上一层的绯红,有点羞赧地提醒他现在是一个伤患。
“不碍事,我伤的是肩膀,不是唇。难道你不想我吗?”他的嗓音暗哑着,轻缓地问着她,以声音迷惑着她。
她怎么可能不想他?她想他的一切,也包括他炙热浓烈的吻。
既然他说不会影响到他的伤,没有了顾忌,她自然而然地靠近他,软唇缓缓地贴上他那张开的唇,小巧的舌探进他的唇间,任他使劲的吸吮舔弄,逗出她一声声的娇喘。
两人都沉醉于这记的热吻间,并没有发觉,有三双的眼眸,正饶富兴味地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虽然亲吻不会影响到他的肩膀,但我怕你们两个再吻下去,他要动的不只是唇,而是全身,届时我怕他的伤会再裂开,到时更加麻烦。”
苍老的嗓音,隔着纱帐,提醒着那个老不合作的伤患。
程翩儿倒抽口气,连忙拉起被子将自己密密地盖住。
他刚刚的一举一动,都被瞧见了!
一阵的羞窘浓浓地包裹住她,她想若她不探出头来,纱帐外的人绝对不会知道她是谁的,只是,这些都是她的妄想。
“翩儿花魁,你的脚伤看来全好了。”苍老的嗓音再次传来,明显的笑容完全遮不住。
程翩儿有多想不应声,继续躲在被中装死,可是对方是长辈,而且还是曾经诊治过她腿伤的医者,于情于理,她都得回应并道一声谢。
“是的,都是您的功劳,谢谢您张御医。”努力地压下心中的羞愧感,她缓缓地从被中探出头来,可是一双眼却不敢落在任何人身上,只敢落在一截黄袍上。
黄袍?
她瞠目结舌地瞪著那以金线绣上霸气十足的金龙的衣袍,眼前跟张御医一同撞见她将梁压在身下自已亲吻的人,该不会是她心中想的那一个吧,想她一介民女,何德何能能够见到当今的天子?
“皇上,这就老臣跟你提过的,被喻为天下第一舞娘的翩儿花魁了,她的‘胡旋舞’当真是天下一绝,老臣还从未见过如此生动的舞蹈。”张御医笑呵呵地说,并一并解答了她的疑惑。
“当真?那么改天朕一定要好好地瞧瞧你的舞。”另一道男嗓音响起,应和着张御医的话。
“你们还要在那里待到什么时候?”梁不悦的瞪住三人,难得他与心爱的女子有独处的机会,这些人却跑出来碍事,这叫他怎么可能和颜悦色地对待他们?
更何况他最担心的,还有另一件事。
“你怎能对皇上如此无礼?”他怀中的女子抬起头来,为他对当今皇帝的无礼感到不可思议。
“翩儿姑娘,朕早就习惯了这表弟的无礼了。”
程翩儿愣住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双耳听到的,“你……”
梁探手,握住她的手腕,“翩儿,你听我说……”
该死!他就知道,他们三个一来,就没有好事发生。
“你……你是皇上的亲表弟?”她瞪大水眸,难以置信地质问他。
“对。”面对火气四溢的她,梁知道再也瞒不了下去,只好点头承认了。
“你……”程翩儿如同梁所想,一直而来都以为他只是寂寂无名的平凡小悲,万万想不到他居然是皇帝的亲表弟,一个皇族外戚。
“我娘是御舞者。”见她震惊的反应,既然已经知道了其中的一项,也不需要再瞒着其他事,所以他决定将所有的事情一次点明。
“而我,是禁军的统领,这次回宫,也是为了平定叛乱。”
如此一来,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他会拥有极高的舞蹈天分,会懂得那么多的舞;同时,也能解释他身上为什么会有着与舞者不同的结实肌r。
程翩儿呆愣得不知该作何反应,可隐隐约约又觉得有些不寻常,既是禁军统领,为何会出现在美人阁?当初他说是为了她,但现在,真的是如此简单吗?
思及此,她的眼眸冷了下来。
“当初,你到美人阁到底有什么目的?”
“一来,是为了皇上去调查美人阁是否有以下犯上、叛军谋反之嫌;二来,只为我娘说,她败给美人阁的翩儿花魁,我去,只为了瞧瞧你是否真的有这个能耐,教我娘甘拜下风。”他也料到她会问,所以将她想要知道的事,全告诉了她。
“美人阁的大家都知道你的身份与目的?”
“对,月嬷嬷以及你两个姐姐都知道。”
程翩儿看着眼前的男子,头一回觉得自己根本就不认识他似的,他的来历,他的身分,她全然都不知道,若非张御医与皇上等人的闯入,他还会瞒她瞒到什么时候?
“翩儿,我并非刻意想要瞒你,只是我一直找不到适当的时机告诉你。”
她眼中受伤的神情以及脸上难过的神色,如同一把无形的刀,割伤了他的心。
“但有一件事,我绝无骗你、瞒你,我爱你,请你记住!”
爱她?
程翩儿怔忡地抬首看着他,她虽有些混乱,但也不会否定他对她的爱,他虽瞒她,但他确实是爱她的,她能感受到。
事实上,是她自己一开始便以为梁是个无名小卒,刚好路过美人阁而进来当男倌的,并没有太深入去想其他的事,直到其后爱上他,她都不曾主动打探过他的家人以及背景,她也有疏忽的地方。
只不过,他这样事事都瞒她的性子,实在是教她生气极了,她无法这样就算了,还有一件事……
她转向因看了一出好戏而心满意足的张御医,“张御医,他的伤怎么了?”
“喔,老头子我替梁大人诊治过后,发现s中梁大人的箭头上含剧毒,不过毒已解,身上除了肩膀上的箭伤比较严重,需要一段长时间调养以外,并无大碍。”
张御医终于找到一个愿意听他好好地说完梁伤势的人。
“翩儿……”梁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程翩儿回头,“请梁大人好好地待在皇宫养伤,在伤好前,请勿离开皇宫大院。”她的嗓音已经没了惊讶或者是愤怒,好像已经接受了他的身份。
以梁对程翩儿的认识,一旦她生气起来,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地罢休。
“那么,你呢?”
“我?”缓缓地,她勾起一抹柔媚的笑。
“我当然是回美人阁,继续跳舞,不过多亏有了你的教训,我的软舞跳得比以前好,而且我发现,跳软舞时的舞衣更美更轻薄,教我喜欢得不得了。”
她对舞衣的喜好,他一清二楚。
“该死的,那些舞衣你不许穿!”
轻薄也就代表布料极少,她l露的地方更多的意思。
一思及她雪白的肌肤给其他的男子瞧去,他的妒火便忍不住燃起。
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的三人看得啧啧称奇,尤其是幽兰,直觉得这个未来媳妇儿有一套,否则她的儿子怎可能会如此地失控?
程翩儿盈盈地掀开被子,下床,向着三人福了福身,行了礼。
接着,她回身对着还在床上无法下地的男子轻道:“请梁大人好生休养。”说着,便离开寝宫。
“程翩儿,你给我回来!”
寝宫内,爆出一声的怒吼,可她一点也不以为然。
新仇加旧恶,还有他装虚弱来骗她的这些,她都要一一讨、回、来!
第十章
“为何不告诉我呢?”
回到美人阁,程翩儿并不是先回到自己的西筑小楼,而是夏祈儿的南筑小楼。
她不会愚昧到连谁出的主意都不知道。
听着毫无怒气的询问,程翩儿真的只是困惑以及不懂她为什么会这么做,并没有她意料中的大发雷霆,夏祈儿挑起了眉,看着好像不太像自己妹子的程翩儿。
去了一趟的皇宫而已,怎么改变这么大?
“你都听说了?”被接到皇宫里,却没有遭到月嬷嬷的阻挠,除了去见受了伤的梁以外,她实在想不到其他的原因。
这段日子里,她故意隐瞒的消息,不让程翩儿知道,当中更包括了梁在最后一场与方钰成的对峙中,他受箭伤与中毒一事。
“我不懂为何你们要瞒着我,而且连他的事都一直瞒着我,不告诉我?”
感觉她仿佛在一夕之间长大不少的夏祈儿,暗暗地猜测着,这是否是因为梁的缘故。
“当初到美人阁时,虽不是抱着什么的坏心而来,但却因质疑王爷的中心而教默默恼怒了好一阵子,在他主动要求在美人阁住下时,嬷嬷原本打算让他吃吃苦头,教训他一顿后就将他撵走,可他却在明知我们有什么意图下,非但没有退宿,反而对嬷嬷说,他喜欢你,为你吃再大的亏,再多的苦头也没关系。”
“起初我们怎也不信,谁知他却在美人阁里待了三个年头,试问天底下有哪个男子愿意被人当成男倌整整三年而不恼羞成怒的?何况,这三年来他也将功抵过了,所以嬷嬷便由着他待下来,顺道瞧瞧他会以什么样的法子来获得你的芳心。”抬眸看了看,果然,听得入神极了,舍不得少听一言一语。
“只是我们没想到,居然除了逗你生气,也不懂得讨你欢心,看得原本只想冷眼旁观的我们忍不住的替他也焦急起来,尤其皇上只给他四年的时间,四年过后,他就必须回去皇宫,继续履行他的职责,可随着时间渐过,但他似乎依旧无法教你喜欢上,当我们以为万事休矣时,老天爷竟然让他用这种方式,教你动了心,萌了意,爱上了他。”浅浅地笑开,夏祈儿睐了程翩儿一眼。
被点明了心事的程翩儿立时红了脸,又娇又瞋的瞪了眼平日总是冷冷淡淡没什么情绪,但偶尔却会在人家意想不到时,捉弄人一番的坏姐姐。
被睐了一眼的夏祈儿,唇边的笑更深了,“竟然有韵味了,看来已经不再是个小丫头了。”
“姐姐!”原本红了一片的脸颊,现下如同火烧似的通红。
“而这一次不告诉你,是因为违背了对我们的承诺,教你哭得伤心。”几个姐妹都是她最重要的手足,怎能容得他人欺负去了?
“我以为,不告诉你会让你生他的气,至少要先给他一顿苦头吃后,我才会向你解释清楚。只是我算漏了你是多么爱他、紧张他,他一受伤,你都心软了,连自己受过的气也全忘了,甚至还原谅他一直而来对你的隐瞒。”
羞窘的一张脸,程翩儿找不到任何的话来回应,只因当她瞧见梁那毫无血色的脸庞时,她的心就疼得像有人拿着利针一下一下地刺着她似的。
这样的她,怎么可能还记得自己在气什么、恼什么?
“不过,你怎么不呆在皇宫里?你跟已经这么久一段日子不见,怎么不留在他的身边,与他耳鬓厮磨、卿卿我我够了才回来?”
这,可是在她的意料之外啊!
“当然是因为梁那家伙又骗我了,明明受的伤不是那么严重,却故意装虚弱骗我的同情跟眼泪。”想及自己那时的紧张,程翩儿不由来感到一阵不好意思。
“喔?居然得不到教训,还想用骗的方式来挽回。”夏祈儿也觉得梁活该,不打算为他美言几句。
“对,所以我故意说要穿更轻薄的舞衣跳舞,而且还命他在完全痊愈之前,不许回来,让他吃吃干醋。”程翩儿眉飞色舞的说着:“姐姐觉得我这个惩罚够了吗?”
当然不够!只是,看着她眉宇之间幸福的神色,夏祈儿又怎可能再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打断她的快乐?
看着她快快乐乐的,夏祈儿觉得自己做的决定是正确的。
“说起来,梁说姐姐你已经有心上人了,是真的吗,那是谁啊?”忆起了这个重要的问题,这段日子里她只顾着想着心爱的男子,居然忘了这么重要的事。
闻言,夏祈儿的神色未变,只是扬起一抹浅浅的笑,“傻翩儿,姐姐怎可能会有心上人?在瞎猜而已,你可别听他瞎说。”
“是吗?原来不是真的呀……”程翩儿有丝失望,不过马上又扬起一抹灿笑,“姐姐这么完美,将来一定会找到一个深爱你,且跟你匹配的男子的,翩儿相信一定是这样的!”
不画自黛的柳眉微弯,夏祈儿没有回应,只是握起程翩儿的手,“姐姐只求你们都能跟钟爱的人厮守终生,那就够了。”
程翩儿听着这番话,深觉怪异,可夏祈儿脸上的神情与平日无异,教她又挑不出语病来。
“好了,不是要气气吗?来吧,姐姐跟你挑舞衣去。”夏祈儿牵起她的手,离开了自己的闺房,朝她的西筑小楼走去。
程翩儿若有所思地看向紧阖门板的闺房,而后在夏祈儿的催促下,回去西筑小楼。
结果,程翩儿有没有穿着l露肌肤的轻薄舞衣到台上跳软舞呢?
答案是没有。
说那些话,只不过是用来气梁而已。
她的身子已经给了他,私心下她还是只想给他看,所以非但没有穿上更轻薄的舞衣,她连同以前的舞衣,都增添了不少的布料,几乎将全身的肌肤都包覆起来,不让其他人分享去独属于他的美景。
一直在宫中生着闷气的男子,直待伤好了,重新回到美人阁才发现,他被骗了,不过虽然被骗了,但却明了她的心意,所以再多的气,也消了。
原本还在介怀她被那么多男子直盯着她柔美的身子,但一想到,跳舞是她最钟爱的事物,如果他硬生剥夺去她最爱的事物,那么她的人生又有何乐趣可言?而且现下她为了他,穿上包得密不露肌的舞衣,如果不是顾忌了他的感受,她又怎么可能舍弃原本的那些美丽舞衣?尽管还是嫉妒着,但他也不打算阻止她继续在台上跳舞。
这次回宫,他还有另一个目的,就是想正式卸下禁军统领一职,往后都能长久地跟心爱的女子待在美人阁里双宿双栖,妇唱夫随。
岂料皇上与他的亲娘同时间地反对……
“你怎么能如此见色忘义,你要为兄的到哪里去找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