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部分
永远的情人 作者:肉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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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都觉得很无耻的可东尽情地猎取着无耻的快乐,像吸毒者享受着鸦片、惯偷者欣赏着脏物一样。男人有钱好学坏,女人学坏便有钱。可东那时的经济很宽裕,除了时不时地给几个姐姐寄些钱回去外,自家的生活也安排得很好。可也总是弥补不了自己的愧疚心情,总矛盾着自己这样做是对得起小娟呢还是亵渎了小娟。愧疚归愧疚,男人一旦在这方面野了心,是不好收住的。家庭需要两大要素,爱和责任。光有爱而缺乏了责任无疑于海市蜃楼,有责任而少了爱,家庭便成了旅馆。可东的家庭观念还是有那么一点的,既不想失去爱的寄托,又不想将责任担得太重。每每犯过荒唐的错误后总是很自责,也能很快地找出些理由使自己超脱,又像没事人似的。除了阿娟,他又先后和几个小姐有上瓜葛,属于那种不用问年龄,不用问姓名,点过来钞票,各走各的道的那种。这些艾娟是不知道的,她隐约有些感觉,觉得可东回家越来越晚,夜不归宿的次数越来越多,回到家里总是很疲惫的样子。只是可东有时在梦里喊着小娟小娟的,就让她感到很欣慰,感到可东心里总是装着她,还是很爱自己的,就很踏实。
本着谁销售谁负责的原则,可东和铁路部门打交道要多些。那时铁路上集装箱的业务都交给了一个下属的三产业负责,叫做什么运输服务队的,当中有个女会计,叫魏晓娟(看看,又和小娟联系上了)。很注重这些的可东,就对她格外瞩目。晓娟也说不上怎么漂亮,却很精巧的样子,小鼻子小眼小嘴的,皮肤很白,可谓是一俊遮百丑,因为女孩子一旦很白净,感观上给人的印象就会很舒服,就很性感。晓娟不到三十的年龄,看上去很富足,穿着打扮都很名牌很入时。为得到关照可东时不时的在发完货后请铁路的人吃饭,也包括魏晓娟。可东的谈吐无论是装出来的也好无意间流露的也罢,反正很吸引魏晓娟。可东酒量也很大,显得很豪爽的样子。也可能是有晓娟在场吧,可东每次吃饭感觉自己发挥得都有些超常。一来二去的,俩人都有点心照不宣,目光相碰时都有些不自然。可东就常想,莫不是真如二姐说的那样,小娟死后在自家炕上呆过了就一辈子缠着自己,让这么多的娟们来讨回自己欠她的爱么?
那是个周末的晚上,可东约了魏晓娟和她的几个同事又来到饭店。下午他到铁路发完货时已经早过了下班时间,魏晓娟们还等着他,结完帐后就很自然地来到饭店。席间可东照例是胡诌乱侃地,讲些从小姐堆里学的那些个笑话。晓娟只是浅浅地笑,很有分寸的样子。气氛很好,可东也会劝,大家都喝了不少酒。酒后又到饭店的上层楼唱歌跳舞尽兴,可东就有机会迈着鸭子样的两步将晓娟搂入池中。舞间可东就着酒劲踉跄着很随意地一颠便和晓娟来了个很结实的拥抱,晓娟的额头都触到可东的唇上了。可东就装出很慌乱的样子,低头去看晓娟的反应。舞厅的灯光使得晓娟脸红否无法印证,只是深低着头,隔了半晌才悠悠地说了那么一句,你咋这么坏啊。听到这可东顿时感到有些恍惚,木然地呆立在那里。幸好那首舞曲也结束了,没有怎么丢丑。大家兴致都不错,曲终人散后可东打的送各位回家。最后一位送的是晓娟。到楼前时晓娟说到家坐坐吧。可东以为是惯常的客套话,说太晚了改天吧。谁知晓娟却说家里就我一个人没谁会吃了你,依旧是不紧不慢的细声细语,连出租车司机都听出意思来了,慌忙地重新打量座前座后自己拉的是两个什么样的人。可东就下了车,跟着晓娟上了三楼的家。心里不免砰砰的狂跳。
魏晓娟家布置得很漂亮,淡雅中透着高贵。清一色的紫木家具,鹅黄色的棚壁,有很多灯,棚上的,墙上的,地上的,形状各一,错落有致。进屋后晓娟将外衣脱下挂到衣架上,便显露出苗条成熟的身材来,对可东说你坐会儿我给你沏杯茶来。可东却跟着她进了厨房,从背后很大胆地搂住了晓娟的腰,感觉是那样地柔软纤细。晓娟吓了一跳,她是从心底里喜欢可东的,但也绝没想到会发生得这么快,有些恼怒,厉声说,干什么你,快把手拿开。可东将鼻子凑到晓娟的耳际处,厚着脸皮说我不,说着就去叨晓娟的耳垂。晓娟像是真生气了,使劲挣扎着躲闪着,说可东你这是干什么,咱们好好地说会儿话好吗,你咋这么坏啊。酒精早已将可东的激情燃烧起来,更何况大幕已经拉开又怎好什么也没演就收场,晓娟最后说的那句小娟常说的话更如导火索一般,哧哧的将可东所有的顾忌和理智崩塌炸尽。他疯了似的紧紧搂住晓娟,嘴巴在能所及的地方狂吻着,含糊地喊着小娟啊小娟,小娟啊……晓娟则拚命挣扎着,躲闪着,满脸通红,用力向外推着可东,心里不免阵阵发抖。可东终于抓住了晓娟的双手,并把它们绕到背后,死死地抱住了晓娟,使她动弹不得,然后忘情地在晓娟面宠上亲吻开来,眉毛、眼睛、面颊、耳朵,定格在双唇上,亲得晓娟呼吸急促,浑身酥软,最后被力大如牛的可东野蛮地摁在厨房冰冷的地上,强盗般地撕扯开衣裤,将自己的身体山一样压了上来……晓娟的眼里满满的都是泪水。可东粗鲁的举动,使她不禁想起自己在高中时的那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下晚自习后,她和同班的一个女同学在回宿舍的路上被两个男子用刀住了,晓娟当时就被吓得n了裤子,哪还有胆量喊人救命。那两个男的将她们挟持到校外一座废弃的破房子中,也如今天这样被推倒在冰冷的地上,过了很长时间才放了她们。因为这事晓娟草草的结束了自己的学业,接父亲的班参加工作,后来又匆匆嫁人,却很不幸福。每天强装笑颜,将感情封闭得很紧,风华正茂的年龄却再没有对爱的渴盼和冲动。老天有眼,将可东风景般推到她面前,让她压抑不住的喜欢。从可东的眼神她也能看得出,这个帅气干练的男人也是喜欢自己的。本来她是想将这份感情好好地藏在心中,必竟俩人都有了家庭,但今晚跳舞时可东有意无意间的一个举动,又使得她的心活泛开来,就拿定主意想和可东深谈一次,好也罢不好也罢一定要将心思说个清楚,这样憋在心里太难受。没想到的是事情发展得这样迅猛、这样突然,她感到自己真是笨透了,感情的事是说得清楚的吗?她看看身上的可东,惊奇的发现他也是满脸的泪水,双目紧闭,从那粗重急促略带酒气的喘息中,时不时地叫着自己的名字。她很感动,自己还从没有被男人如此忘情地呼唤过呢,便不再挣扎了,任可东略带粗野的作为。身底下越来越凉,慢慢的她感觉身体飘飘的脱离了她,一片片被切割,一块块被碾碎。……
也不知过了多久,仿佛是从梦中醒来一样,可东从魏晓娟身上爬起来。晓娟依旧是侧脸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睛红红的,流了许多的泪水。那一瞬间可东眼前浮现出水库边白赤赤的小娟,侧卧在那,自己绝望地哭着喊着,将小娟紧紧抱在怀里。小娟却突然睁开了眼睛,非常轻蔑地看着他,说东哥你真无耻,你和三爷一样的无耻……可东呆住了,一p股坐到地上,哭着说小娟啊,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你知道我有多想你……他抱头痛哭。那躺在地上把自己当成小娟的晓娟艰难地站了起来,穿好衣服,走过来拿开可东的双手,冲着满眼惊恐满脸泪痕的可东小声说,地上凉,你快起来吧,我不怪你。你先到屋里坐,等我给你沏杯茶水来。显然她是被可东向小娟哭诉的话语打动了,并且令人称奇的是她居然还记得她刚才准备为可东沏茶的事。可东恍如梦境,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不一会儿,魏晓娟端来了热腾腾的茶水。可东坐在沙发里,不知如何是好,强烈的羞耻感和罪恶感,压得他抬不起头。空气很沉闷,两个人的呼吸声都能够清晰地听得到。晓娟先说话了,她说可东这事不怨你,要怨都怨我自己。可东说这怎么能怨你呢,都是我太混,是我不好。晓娟说,不管怨谁吧,咱们不说这个。可东你看着我。可东就怯怯地望着晓娟,见晓娟完全没有受过委屈的样子,却是很决心的神情,定定地看着可东,说秦可东你跟我说句实话,你今后真能对我好吗?可东心里一愣。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还让可东怎么说呢,可东还会怎么说呢。可东说晓娟你放心,我做过的事我自然要负责。晓娟说我不用你负什么责,只要你心里有我,对我好。我不会因为今天的事而硬赖着你 。可东说你放心吧晓娟,我会对你好的,只是我这个人你还不了解,很坏的,也很难相处,你都不知道有时候我是多么地讨厌自己……晓娟摆手示意可东不要再说下去,她笑了,很幸福的笑了,说已经很晚,今天你先回去吧,先不要找我,过几天我会打电话给你。可东还想跟她解释些什么,晓娟却站起身准备送客,弄得可东很尴尬。晓娟却没有觉出来,依旧是一副幸福的面容,替可东打开门。
走在路上,可东自责的心情越来越浓厚。他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耳光,骂道,秦可东啊秦可东,现在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快撒泡n沁死得了。
接下来的几天很平静,晓娟再也没找可东。不找他倒使他有些不安起来,想给她打个电话又没敢。太丢人了,电话里该和她说些什么呢。又有货要发,他就先拖着不办。没准魏晓娟单位的人都知道自己办的坏事了,或许她爱人知道了,正准备找自己算帐呢。也可能她咽不下这口气,到派出所报了案,自己这辈子马上就要宣告玩儿完了。他总是这么自己吓唬着自己,很忐忑地打发着日子。唯一使他稍好过些的是在晓娟家她说的那些话,听得出来她是想和自己好呢,也记得她并没有埋怨自己什么。约莫过去有一个星期,魏晓娟终于给可东打来了电话,很客气地问可东下班后有没有时间。可东说有。那我请你吃饭吧,晓娟说,下班后来我家,怎样?可东答应了。
下班后可东站到了晓娟家的门前,晓娟开过门后又急急地向厨房跑,说可东你先坐吧,茶几上有烟,菜马上就好。可东发现屋里窗帘沙发套等很多物品都换成新的了,显明是刚收拾过,有种清新的气息,心里也多少平静了些。菜都是可东爱吃的,难为晓娟吃过那几次饭店竟记住了可东的口味。晓娟还拿出一瓶白酒和一瓶红酒,说喝吧,今天管够,我陪你。神采奕奕的。俩人就倒上酒开始边吃边谈。可东问你家先生怎么总不见回来呀?晓娟站起身,走向柜子拿出一个绿本递给可东,说你看吧,今天才办好的。吓了可东一跳,他拿到手中的竟是离婚证,不免有些惶恐。晓娟说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个自由人了。可东问这是为了什么呀,为我这样做就太不值了。晓娟说怎么不值,我觉得值就值,再说也真的不全是为你,算起来我们三年多的婚姻只在一起生活了两天,以前他总是我离婚我都不肯,就那么拖着,他在外面早就另外有家了。现在好了,还给他自由,我也很高兴,因为我有你对我好呢。可东问为什么呀你们,听说那位是很有钱的大老板,怎么就过不下去了呢。这话碰到晓娟的伤处了。她垂下眼帘,低声地说,唉,都怨我不好,高中时被人欺负过,结婚时就不是姑娘了,人家能不嫌吗。说完她抬起头,用满是泪花的双眼望着可东,说可东我是不是真的很贱呢,你是不是也会嫌弃我啊。可东的心灵又一次被震动了。他想起一本书,是哈代写的《德伯家的苔丝》,他也想起了奴里,想起了小娟……他走上前,轻轻地拥过晓娟,说不会的,晓娟我绝不会嫌弃你的,这不怨你,这怎么会怨你呢,你怎么这么傻呀晓娟……他是说给晓娟听的,又觉得是对小娟倾诉着,不觉眼睛有些湿润。
那顿饭吃了很长时间,俩人尽可能地敞露着心扉。有几次小娟的事都到嘴边了,又让可东生生咽了回去。他决定这事不能和晓娟说,就像当初自己决定不能和妻子艾娟说一样。谈起艾娟时,晓娟很惊讶地说,呀,怎么也叫娟,真巧了。可东你现在有两个娟了,不过我这个娟只是当情人的命。可东问为什么,晓娟笑着说她是情人节那天也就是二月十四日出生的,是上天注定的命运……可东也没太听仔细,却在心里想着算起来我都有四个娟了,只是我不能告诉你罢了。由此他也想到了阿娟,有很长时间没有到她那里去了呢。想过后又一劲儿地自责,真无耻可真不要脸,端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他总是这么矛盾,因矛盾而自责,不得安生。
可东那天没有回家,打电话跟艾娟撒谎说去省城办事去了。那一晚俩人都如饿了很久一样,互相吞食着。晓娟还是头一次体会到男女之间的事会有这般的令人消魂,令人快活。俩人恩爱得不知怎么恩爱好了,都大汗淋漓,跟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十
日子很甜蜜很幸福地一天天往下过,可东都有些发晕了,被层层的爱包裹着的他,做皇帝一样,甜蜜无比。妻子艾娟的爱细致周到,朴实平淡却实用;情人晓娟的爱热烈而奔放,如潮水般哗哗地扑来,一浪高过一浪;小姐阿娟的爱(如果那也能称作爱的话)是买来的一坛蜂蜜,甜得你发渴。
我们还是说晓娟吧。有了可东她非常地知足,整天心里涂了蜜一般。她满身心地想着可东,却不像大多数情人那样缠人,让人感到疲惫。她那时很富足,也可以称得上是女大款了。离婚时房子归她,先前的丈夫很有能耐,搞建筑许多年了,根本不把一处小小的房产放在眼里,并遵守了当初迫她解除婚约时许的诺,离婚时留给她二十万元的存款,那时候这样一笔钱可不是个小数目。她也动过和可东永远相守做对夫妻的念头,但认识艾娟后,特别是看到可东那要多可爱有多可爱的小儿子时,她打消了拆散可东家庭的念头,反过来倒对可东说,你一定要对艾娟好,她太善良了,她让我感到心里很不安呢。她很少留可东在她家过夜,缠绵得差不多了就往回撵可东,说回去吧,嫂子在家该等急了,回去对她好些,别忘了交公粮……她总把那事说成是农民交公粮交余粮的行为。她给可东买了部手机。(那时手机还不比现在这样普及),却很少给他打电话,怕给他带来麻烦。她很小心地把守着她和可东之间的秘密,却又总是在可东的朋友面前大胆地显示着对可东的关心,使人很容易看出她和可东关系的非同一般,她就很知足。在她的一再要求下,有一次可东请铁路的人吃饭,特意带上了艾娟和孩子。席间晓娟和艾娟挨着坐,俩人唠得很投机,相识恨晚的样子。过后晓娟就总是找些事由和艾娟亲便,并都是赶在可东不在家的时候到可东家里去接近艾娟,一来二去的俩人处得跟亲姐妹般,家里有什么好吃的或是可东不在家时艾娟便会约来晓娟,俩人一起有说有笑地。晓娟每到可东家之前都要先掌握好可东在外面的行踪,很有分寸的在他归家前离开。艾娟一丁点也没有对晓娟的怀疑,总在可东面前念叨着她的这位朋友。晓娟打心眼里喜欢可东的小儿子,总给他买些好吃的好玩的,后来就当起了干妈。那孩子对干字发音总是不准,有时就会叫出二妈的动静,晓娟打心里欢喜,嘴上却埋怨着小家伙,说你这一叫可倒好,一下子把我推到小老婆堆里了,不知你那当爹的秦可东能不能养得起我呢。逗得艾娟哈哈大笑。她离婚的事除可东外旁人还都不知道,依旧以为她老公整日在外面忙,以为她的家庭很富足很幸福。可东对于自己的穿戴从不上心,由艾娟一手包办,晓娟就不好c手,想如情侣般的给可东买些衣服什么的就很为难。每逢艾娟给可东织毛衣毛裤时,晓娟就会时常地跑来借口和艾娟学织功而抓紧时间多织几针,看着可东穿在身上就说哪块是她织的,就很幸福。如此这般可东就对晓娟是又爱又怜,对她说你这是何苦呢,干嘛要这样委屈自己,以你的条件再找个好男人成家过日子是很容易的,何苦这样跟着我受罪……晓娟将自己埋在可东怀里,说我知足呢,可东我从没有现在这么知足过,让我想着你就足够了,你说过不会嫌弃我,说过的话可要算数呢。……
在和晓娟亲密相处的同时,可东从没断过和阿娟的往来。他有时甚至觉得,自己喜欢阿娟的程度,比对晓娟还要深些。那小姐长得太漂亮、太像小娟了。既懂风情,又会作态,引着可东由不得不围着她转。小姐都是假名假姓假地址的,后来可东知道了她的真名不叫娟,感觉很是可惜。转眼就到了情人节。小姐们都很讲究过这个节日,倒不是她们怎样注重感情,而是稀罕着和她们交往密切些的男人们送的礼物。可东也准备在这一天送给阿娟点什么。和她交往快一年了,除了给了她些钱以外,还没有件像样的东西,阿娟也不和别的小姐一样要这要那的,她深信放长线钓大鱼的道理。阿娟打过电话来,问可东今天可否有时间去看她,可东突发奇想,说今天有什么什么事走不开,那边的阿娟就很失望,说那你什么时候有空什么时候来吧,我很想你。说完还在电话那边很响亮地亲了一口。其实可东中午时就到商店花八百多元为阿娟买了一个戒指,想着下班后去看她,一起过情人节。他想给阿娟一个惊喜,就在没有告知阿娟的情况下来到了新都。
阿娟不在,同宿舍的人说她陪客人出去吃饭了。小姐陪客人出去吃饭和坐台一样,很正常,可东也没有多想,就用手机传阿娟,说他在宿舍等她。不一会阿娟回话了,嗲声嗲气地,说她马上就回来,让可东先到外面吃点东西,别饿着肚子。正说话间可东从耳机里听到了一个沙哑的男人动静,说小乖乖快来呀,我这儿又硬了……他呆住了,那边电话也急忙挂断。他坐在阿娟的床上,头里很空,被欺骗的恼怒一点点地往心头上爬,他决定不再等了,便起身走了出来。到楼梯口处,就见到了刚从楼上客房急急往下来的阿娟,后面跟着一个少说也有五十岁一脸横r的男人。可东很轻蔑地看了一眼阿娟,然后气哼哼地往出走。阿娟追到门外,拉住了可东。
东哥,对不起,我以为你不来呢我来不来和你做这事有关吗?
我错了,你就原谅我吧。
你知道小娟是怎么死的,她将贞节看得比生命还重要。
我其实根本就不是小娟,我是小姐。
……
我干的是小姐的行当,挣的是小姐的钱。
那么老的男人,你也跟?
我来这儿是卖的,有买的我就卖,还有得选择嘛?我想卖给刘德华,人家买吗?
可东气得脸都青了。
你不是小娟。可东痛苦地摇着头。
是的,我从来都不是。
你不是小娟。
可我也是真心的喜欢你。
错就错在,我把你当成了小娟,而从没有把你当成小姐。
可东头也不回地钻进一辆出租车,留着阿娟站在那哭了起来。他彻底醒了,对自己就很痛恨。这一年多来和阿娟的交往一幕幕地浮现出来。真他妈荒唐。他咒骂着自己,平时自以为很聪明的,却让个婊子给戏弄得团团转,堕落得也忒狠了点。正想着,手机响了。是晓娟打来的,说今天是她和可东认识后的第一个情人节,做了许多好吃的,问可东有没有时间来。可东答应了,就奔晓娟家驶去。
可东来晓娟很高兴,不一会儿就将菜都摆到了桌上,一脸的甜蜜,问可东今天是什么日子。可东说不就是情人节吗,那是西方资产阶级过的节日。他对今天这个日子懊恼透了。晓娟看着他,说你真不记得还是装糊涂,今天不是我生日吗。可东心里不免一紧,一拍脑门,说哎呀,我还真给忘了。见晓娟有些失望的神情,他又灵机一动有了主意,嘿嘿地笑起来,说我能忘吗,我怎会忘了晓娟的生日呢。说完从兜里掏出了那个戒指,举到晓娟跟前,开着玩笑说,祝贺魏晓娟同志诞辰二十八周年,祝她老人家万寿无疆、永远健康……晓娟小孩似的欢呼着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夺过那个红色心状的小盒,打开来将戒指戴在手上,左看右看地,美得要命。她奔到可东跟前,将可东紧紧搂在胸口,说可东啊可东,你对我真好,你干嘛要对我这么好呢,我都快幸福死了……这戒指真好看,我会永远戴着它,再也不摘下来。……可东不免对自己的随机应变暗自得意。
我们先将可东的幸福生活暂时放一放,该说说他是如何进的监狱。
前面说过,可东在一个化工厂销售部门工作,工作很出色也很顺心。他的主管领导姓王,是一个很精干的人,对市场有着非常敏锐的d察能力,为人也特别的好,十分欣赏可东的才干,俩人处得如亲兄弟般。自古平庸无人忌,王所领导的部门工作太出色了,就难免遭到别人的排挤。开始是厂里上面的公司派人来审计,接着是民意调查,也没有人说王的坏话。怎么的都不行了,就一纸调令将王安排到没法施展拳脚的企管部工作。王也很有血性,干脆辞职不干了,令人惋惜。公司又派来位经理,是领导的亲信。想公司头头都是嫉贤妒能的主,平时总在他面前舔脚后跟的人德才也好不到哪里去。新来的人姓万,一上任就大刀阔斧地干开了,结果却不是很好。原来厂里若积压个三五十吨产品,王经理和可东他们几个就会很着急,苦苦地想对策找市场将库存压下来,而这个姓万的一来,产品积压扶摇直上,没过两月厂里就堆了近三百吨的填加剂。这业绩是怎么来的呢,我们不妨看看万经理的所作所为。首先他要将原先王经理一整套的经营思想全盘否定:对用户用不着接待,说商家都是被利益驱动的,用不上什么感情投资;不论远近,所有卖给用户的产品价格都一样,美其名曰堵塞了漏d,防止销售人员钻空子……等等。单就这两条就够工厂受的。那时候市场竞争多激烈呀,化工产品早过了皇帝女儿不愁嫁的年代,原来销售部车水马龙熙来攘往的热闹劲儿不见了,冷冷清清。山东那位郭厂长来了一次,和万经理反映了产品质量上的一些事情,话还没说完就被他那句哪好上哪买去,我们这儿就这货给噎得半天没说出话,气哼哼地走人,再也不要货了。再有就是他从领导那里学来的心胸狭窄也让人叹为观止,连个好娘儿们都不如。总是惦念着别人在他背后说他什么了,谁谁对他不热情了,瞧不起他这个中专生了,弄得部里人人自危。可东是一百个瞧他不起,但也还继续在压抑中努力工作着,尽心地笼络着客户,自己掏钱宴请来自各地熟悉的买家,想着要对得起共产党发的那点工资呢。可人不惹鬼鬼扰人。公司领导早就和万经理交待过,原先王经理器重的人不能再用。万经理没将产品鼓捣出去多少,却和领导说是可东等人在从中作梗,还列举了可东等人是王经理的四大金刚呢。那位很女人味的领导勃然大怒,说越有能力的人起的坏作用就越大。就将可东他们几个调离销售岗位,下放到车间倒班。依可东那性格这事怎么能忍得下呢,他对工厂和销售工作是很有感情的,必竟在这里工作四五年了,就很伤心,就很气愤,就指着万经理的鼻子说,就你这熊样工厂不出半年非得让你给弄垮了不可。那万经理很悠闲的样子,y笑着说,垮了又能怎样,垮了也是共产党的,垮了我也不会去倒班,照样自在……可东恨恨的盯着他,心里说你不让我舒服,我怎能让你自在。
第二天,可东和他的几位朋友将万经理堵在了下班的路上。那几位可不是善茬子,三拳两脚就让万经理鬼哭狼嚎地满地找牙。本来这样也就够了,可东却觉得不解恨,非常凛然地来到万经理身边,蹲下身,薅起万经理的头,对着那鼻青脸肿的面宠很地痞地说,c你妈的,现在你还自在不自在啊?那人惊恐地睁开已是青肿的眼睛,见是可东,傻得连好汉不吃眼前亏都不懂,竟破口大骂,秦可东,你敢打我,你等着,我决不饶你……可东说就你这样,打你还有什么敢不敢的。说着他就挥拳向那丑陋的面孔砸去。也许是可东被愤怒烧得力道大了些,要不就是那万经理太脆弱不禁打,那一拳下去后,就有黑红的y体从万经理的眼眶涌了出来。显是那只眼睛给打瞎了。
惹了这么大的祸,可东的头脑也清醒了。那些朋友很着急,可急也没用,急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可东就说这事和大家无关,你们只管散去,那万经理不认识你们,说完就一个人走了。他来到晓娟家,晓娟还没有回来,他就用晓娟给他的钥匙开门进屋,躺在床上,脑子乱轰轰的。想起万经理那个样子,真是解恨,让人快活,可也令人恐惧。后果是什么样啊,晓娟知道后会怎样,艾娟会怎样,姐姐们会怎样,他都一一想着。这辈子算是完了,他又开始了对自己的恼恨。多好的生活啊,为什么不去珍惜呢。三十多岁的人了,怎么就一点儿都不冷静呢。这下可好,把人眼珠子打冒了,是要坐牢的,没准现在警察们就在到处抓他呢。他用手机给家里拔了个电话,艾娟听到他的声音,紧张地说,可东啊到底出什么事了,派出所的小邱领人到咱家好几次了,你现在在哪啊?可东急忙挂了电话。心里紧张得不行。小邱是他的朋友,他想知道事态到底有多严重了,静了静就给小邱打电话询问。那警察听出是他,就拿着手机找个没人的地方,说可东你怎么能干这种蠢事呢……那姓万的已经报了案,事情也不是特别的严重,伤害罪当中有个故意和失手之分。人不是还活着吗。现在拘捕证已经下来了,最好能争取个主动,将来量刑时能轻些……听得可东的头皮直发炸。门锁响过,晓娟回来了。见可东在,就很高兴,说今天不知怎的,眼皮总跳,一路上都 想着你呢,没想你就真来了。说着就过来抱紧可东。那时俩人好了有一年多时间,相互间的感情非常深。可东强作镇静,想了想对晓娟说,我现在很饿,你弄点好吃的来吧。娆娟高兴地应着,丝毫没有察觉出可东的异样,到厨房忙活去了。
那顿饭虽然也很丰盛,可东却吃不出滋味。晓娟知道可东最近工作上不顺心,对他凝重的表情也没太往心里去,还故意说些快活的事逗可东开心。吃过饭照旧是到床上做a,可东心不在焉的,弄得俩人都不舒服。晓娟将脸紧紧地帖着可东,俩人就那么躺着。晓娟说可东你可要想得开哩,世上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为万经理那样的小人生气不值得。晓娟说要不然你也辞职算了,省得侍候那些个庸才不开心,放到哪里你都是块好钢……到最后晓娟又开始催可东,说你该回去了,太晚了嫂子又会担心。可东叹了口气,说我还能去哪啊,家是回不去了。晓娟很吃惊,忙问为什么。可东吭哧了半天才说,我今天将万经理那王八蛋打了,打得很重,眼睛给打瞎了一支。警察在到处抓我呢。他没有想到晓娟听到这些后反应会是如此激烈,先是张着嘴愣了半天,继而疯了似的过来捶打可东,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温柔样,说秦可东你太狠了,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呢,你心里有没有我,你想没想过我,你让我怎么办,你说我该怎么办哪……她又抱紧可东,说要不你就跑吧可东,跑到没人认识你的地方去……干脆这么办吧,你哪也不用去就在我这儿呆着,没人会想到你会在这儿。她惊慌失措,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可东说我想好了,哪都不去,明天去自首,该怎的就怎的,大不了坐几年牢。主意拿定后,他反倒感觉有些轻松。晓娟就哭,又想出许多出 路,觉得都没有去自首好。晓娟将可东抱得紧紧的,泪水将双眼泡得像桃一样。他们几乎一夜未睡,都将这分别前的最后一夜当成一生来过。
第二天一早,可东和晓娟分开,向派出所去。艾娟站在派出所门前,两眼红红的,面容憔悴,手里拿着一个包裹,里面有可东换洗的衣服……
十一
可东被丢进了看守所,审了很多次,除了对自己做的事情毫无保留地交待外,拒不承认有同伙,只是说自己在下班途中看到万经理被打,自己也恨他,就上去擂了一拳,那几个打万经理的人他概不认识。谁信呢?没人相信,就使劲审,先是昼夜不停的搞车轮战,后来还用上了诸如用塑料袋套头掐时间等等让人不好受的办法,可东终是没说,豁出去了。身心闹得很疲惫。身在看守所案子没结就不许外人探视,就这么拖了下来。艾娟很急,晓娟也急,就使钱,有明白的告诉她们可东的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总这么耗着也不是个办法。可东的那几个朋友也很仗义,相约着到派出所自首,每人拘留了十五天也就完事了。接着就是庭审,艾娟和晓娟拿出许多钱,王经理也帮忙,托了不少的关系。朋友们对万经理连哄带吓唬的,使他拿到满意的钱数后不再死咬住不放。可东被判入狱两年,属很轻的那档。宣判时距他自首已过去了有半年时间。
经过这件事,艾娟将家里的积蓄已用得差不多,晓娟也拿出几万元给艾娟,说嫂子你拿着用吧,咱俩还谁跟谁啊。艾娟也依旧没起什么疑心。可东不在家,晓娟就经常地来和艾娟作伴,听她说些可东的事情,心里觉得有些安慰。艾娟说,可东就是这么个人,总意气用事,说可东若不打万经理这一拳,一辈子都不会安生,早晚会闹出别的事来,只是打得太重了,太不值。说可东这人非常讲情意,小时有个伴后来不知怎么死了,那次回家可东跪在坟头哭了好长时间……后来二丽来到可东家。艾娟跟对待婆婆似的尊敬着二丽,因为她能感觉得出,可东和二丽的关系与其说是姐弟,倒不如说是母子更为贴切,二丽对可东所表现出的那份周到、那份慈爱,和一个娇宠儿女的母亲并无二致。对于可东的入狱,二丽非常伤心,不埋怨可东的莽撞只是担心着可东是否会吃苦,恶狠狠的咒骂着万经理,说那个挨刀的,不得好死,害得我弟受罪哩。又和艾娟商量,说可东的几个姐姐还能凑些钱,看能不能快些将可东给买出来,说哪管早一天也好,可东在里面呆着她活不下去呢。听艾娟说现在的结果是最好的,按法上说应该是二年以上七年以下的罪,定了两年,更何况只剩一年多时间。二丽听后心里就舒坦了些,就和艾娟一起收拾东西准备去狱里探视可东。这当中艾娟突然想起件事,就从可东上大学时用的一个皮箱里翻出个手绢,拿给二丽,说二姐你认得这个么?有几次我看到可东拿着它伤心呢。二丽看后有些不自然,机械地点了点头。艾娟又接着问是死去的那个女孩的东西吧?二丽说是。艾娟又问上面那四个字母的意思。二丽说小娟已经死了十多年了,这事再提也没什么意思,可东对你是真心的,当初小娟若不死的话……二丽后面有些颠三倒四的话艾娟没有怎么听进去,只是明白了可东深深怀念着的那个女孩叫小娟,也就明白了可东时常在忘情或睡梦时呼唤的那个人其实并不是自己,而自己却蒙在鼓里很多年,心里很委屈,泪水直在眼窝里转,不过她背对着二丽,没有被她看到自己的样子。二丽并不知道艾娟对小娟的事知道得很少,依旧说着过去小娟的许多事,说可东把那老头砍成那样也不用坐什么牢,小娟那时长得如何如何地漂亮,现在一闭眼就能想出她的样来。完全没有顾及艾娟的心情,自顾自地抒发着心中的感慨。可惜了,二丽说,每年给父母烧纸钱时,我都要给小娟捎上些,让她保佑可东平安呢……艾娟低头听着,默默地将那块手绢叠好,放到要带给自己丈夫的东西里。
晓娟思念可东,又不敢去探望他,因为每个探视日艾娟都去,她不好同往,只在心里默默地祈祷着,将每个日子用红笔划上叉,一天天打发掉。还是时常地到艾娟这儿来,装出很不特意的样子打听着可东在狱里的情况。每次都抱起长得很像可东的那个孩子,使劲亲上两口,嘴里说着,你这个小可东,想不想干妈呀?艾娟那时心里就有些犯嘀咕了,想着已经回了家的二丽说过的小娟,看看眼前的这位晓娟,小娟晓娟,真的就只是巧合吗?
这个迷没几天就给揭开了。第二个月的探视日恰逢星期日,艾娟就约上魏晓娟一起到七十里远的二支队去探视。晓娟本不想去的,但心底里对可东的思念终是占了上风,就买了几条可东喜欢抽的烟带上,陪艾娟一路颠簸来到狱中。晓娟心里时不时地告诫着自己:可要稳住了不要将心思表露出来,别让艾娟看出些什么……狱警去号子里提人,晓娟紧张得心都要跳了出来,两眼再也不听自己的调遣,死死地盯着门口。不一会儿,可东跟在“政府”的后面走了进来,和电影《追捕》里的杜丘似的,深低着头。看到晓娟,可东很吃惊,喜悦的亮光在他眼前闪过,随即恢复了原样,咧嘴笑笑,说你也来了。晓娟已说不出话来,只是使劲地点点头。此刻她的心被猛地刺疼了。这是可东吗?这是那个已有半年多未见过面自己却无时不在挂牵的可东吗?头发这样的短,脸宠如此的消瘦憔瘁,特别是那块块隐约可见的青紫分明是被人打的……她感觉自己的喉咙被什么堵住了,上不来气,两眼哀戚地盯着可东。艾娟将这些都看在了眼里,不动声色,只是关切地盯着可东前不久刚被整治而留下的淤痕,心疼得直想哭。可东笑笑,下意识地用手摸摸脸,轻描淡写地说,不碍事的,过去很多天了,刚进来都要过这一关。晓娟就拿出钱来给可东,说这里可不是你逞能的地方,可别再和人打架,你给他们钱,让他们别再和你过不去还不行吗……可东笑了笑,说你快收起来,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让“政府”看见可就麻烦了。吓得晓娟赶紧地四下张望,将钱收了回去。……
时间很快的过去,两个娟依依不舍地走出监狱的大门。一出门晓娟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蹲在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越哭越伤心,想停也停不下。看到可东的境遇,她再也装不出没事人一样,那是她全部的爱,全部的寄托,全部的心情,全部的企盼,她不能忍受自己用心爱着的人被这y森森的地方囚禁着,她不能再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日思夜想的人被人伤害着而无动于衷。她觉得自己很无助,很可怜。艾娟站在她身旁,心里酸酸的,很奇怪的是她从内心里并不怎么恨晓娟,而是觉得自己的悲哀被晓娟分去了一半,眼前这位深爱着自己丈夫的女人,也和自己一样,充当着别人的影子。
……
可东:我从今天起每星期给你写一封信。你却不要给我写,现在哪还有人通信呢,别人会很在意的。算起来离你出来还有五百零七天,我得给你写上七十多封信呢。这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