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部分
龌龊后清纯 作者:肉书屋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糖酒会是在省会展中心举行的,里面热闹非凡象个巨大的菜市场,各食品生产商都把自己的东西摆满展台任人品尝,还真不要钱!——共产主义就在此时此地实现了!集体食堂又开伙了!!
反正,我们就那个撑啊!
特别是酷哥我,吃得那架势就好象世界再不会有明天!老大屡次非常担心地拍我的肩说,飞哥,身体要紧,别玩儿命!
偶之所以要在这里提到这次白吃白喝的盛会,除了借此回想一下那老鼠滚在粮食堆上的幸福之外,主要是因为在这里有位风s女子瞄上了咱们老大——早就说过老大是“风s女子的天敌”嘛!
虽然老大后来一直批判我们的观点,但我们仍然认为那位在糖酒会上认识的名叫陈琳的女孩跟曲红没什么区别,她有着两个不停荡漾着的茹房和一坨在牛仔裤里绷得有如粽子般的臀部。
陈琳是一家酒厂的兼职推销,她本人正在某大学读成高——老大应该改名叫“成高女子的天敌”了!
在我们看来那陈琳比曲红更漂亮——尽管老大坚决反对。
在糖酒会上,她几乎是完美地向我们阐释了“一见钟情”的含义。
事情是这样开始的,老大在客户较少时和我们一起去骗吃的,当然他不会象我们一样闹饥荒,所以他主要是去骗酒喝,于是我们就来到陈琳所在的展位,她给我们每人斟了杯酒,老大礼貌性地夸了几句好酒好酒啊,然后他们就聊起来,聊到老大也和她一样是兼职打工的时候,陈琳就已经面色红润笑靥如花春情荡漾y水翻腾了,于是她殷勤地给我们一杯又一杯地斟酒,喝得我们也春意盎然——忘了说了,她们厂生产的是xx鞭酒!这让我们暗地里都希望找头母猪解决一下问题。
不过为了表示我们是有这个身份喝她的酒的,d人们都表现得很有风度,没敢把找母猪的想法表露出来,大家彬彬有礼地笑谈着,特别是包菜,他简直快要成了布鲁斯兰——但我一不小心从他的笑容里看到一阵阵扑面而来的忌妒,特别是当陈琳用一种恨不得马上就与之立地交欢的炽热目光望着老大时。
陈琳并未喝酒,可她看上去更想找头公猪。
2。
老大确实有如外国著名影星一样酷,他身材高大,是一个d里最高的,看上去孔武有力并让人联想他的某物也一定令女子尖叫让男子上吊——原谅我到现在才介绍老大的外貌,我其实是不想听到刺耳的尖叫声,也不想对别人的生命承担责任。
老大天生卷发,看上去很有异国风情。他总喜欢在早上梳头时骄傲地问我们:“怎么样?也还洋气不罗?”我们忙心悦诚服地说:“羊!很羊!羊得要死!”
虽然他用的牙刷杯是我们捐赠给他的可乐纸杯,牙刷上的毛也所剩无几看上去象倒过来的老头儿的阳具;虽然他用的饭盆常常很有个性地长满绿毛,硕果仅存的两三本教课书也页面不全,可他本人看上去是那么的光鲜——他身上穿的全部都是名牌,包括内k和袜子也都有名有姓,仿佛一喊它们就会“哎”的答应,在手机还是绝对的奢侈品时老大就光荣地成了受中国电信双重剥削的一族——而这一切就是他之所以成为“风s女子的天敌”的行头。
而包菜,“女见愁”,则不仅在忌妒老大同时也崇拜他和模仿他,老大的所有行头他都py了,甚至包括长绿毛的饭盆。最近老大买了个zipple火机,他立马也买了一个叮叮叮地练习着各种潇洒的开火动作——据说男人在给香烟点火时是最吸引女人的,很好理解: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嘛!
陈琳后来来我们寝室时半开玩笑半讥讽地说:“哟,包菜也用上zipple来‘点火’了!?”
陈琳在这一点上有些令我们讨厌,她从不掩饰她对别人的蔑视。她从不会跟曲红一样和包菜打闹或是去调戏风爷,她在“一个d”里仅仅对老大和大头瞧得上眼,跟他们在一起时眉开眼笑狐s无比;但对我们,包括包菜在内,就如对待我们寝室的桌子。
所以尽管她时常带酒来喂我们,但我们还是讨厌她。有天晚上又在寝室里开烛光酒会时我们问老大:你真爱上陈琳了吗?
老大说呸!爱她个麻披!
我们听着舒坦多了,就是嘛,总不能为了一个女人间隔了d人们的兄弟感情嘛。
老大继续说,也就是解决了正常的性生活问题,不用再担心给别人骗米米,也不用再担心得病而老在鸟鸟上包那么个塑料袋了!
高人!我们赞美他。
不过……我们又问,她跟曲红没什么很大区别呀?为什么你对她们完全是两种阶级立场呢?老大啪地拍桌子说姥姥的谁再说她跟曲红没区别我扁谁!她能及得上曲红一个小脚趾吗?!
我们在想像中比了一下,觉得不太好比。
老大咕咕咕地喝下一杯酒说你们懂个p!曲红那样作是有原因的,她从小家里穷,那也许是她的一条最好出路……无论如何,我都原谅她……他咕咕咕地又往肚里倒了一杯——然后他的红圈有点红起来,我们觉得不妙,赶紧变换话题。
包菜想出来的话题是最妙的,大家都感兴趣,他咽着口水问老大陈琳在高c时是什么表现,叫得怎么样,水流得多不多?
这回老大来劲儿了,他又咕咕咕地倒进一杯一抹嘴说拷!那架势!响彻云寰水漫金山天翻地覆——一句话,换了人间!
我们哀求着老大,你不是说过要给我们作真人示范的吗,找个时间表演一下嘛!
老大说不就是truean‘sshow嘛,没问题!
我们充满期待地说一定要表演一百零八种不种姿势。
老大说就一百种吧,凑个整。
我们问什么时候?要赶在热天气,盖了被子那不就是蒙我们嘛!
老大说没问题,……大约在冬季!
第三部(三)
三。
1。
我差点忘了提糖酒会后回来那天晚上的事儿了,瞧我这记性,老忘事儿——不过也许是我不愿记起那天晚上的事儿了,那是我与赵玉之间的第一次吵架。
我带了两盒从糖酒会上偷出来的饼干去找赵玉,想给她也补充补充营养,老这么吃青菜,说不定连咪咪也吃成了绿色的,那以后我们的儿女岂不就得吃绿色食品了?!
我拉她到外语楼后,说:“瞧官人我多好,混了点吃的首先就想起你。”
她笑了,说:“飞飞坨不对我好我还怎么活?”然后她突转语气给我泼了盆凉水,经过我后来分析她可能当天正值每月几天的好日子,叫酷哥我给碰上了!她说:“飞飞你不能再这么混吃混喝了……”
我立刻凉了半截,猛地站起来说:“没错,我不能老在您这儿吃软饭了!”
她惊讶地看着我说:“你怎么这样说话,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我有点脾气了——请原谅我,那时年轻,脾气还是有点的,不象现在,说偶是屎偶也认了。
她顿了一顿,说:“我是说你该找份象样点的工作,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可能凑齐学费?……”
“我这不是在找吗?我这不是在找吗?什么机会都没有我又能怎么着?”
“那我让你来我们那儿教英语你又不去!?”赵玉也提高了声调,这让我隐隐地看到了我们以后夫妻生活的模式了!我们一定能组成“五好家庭”!
“赵玉同学,以后我的学费就用不着您c心啦!”我用一种极尽讥讽的语调说。
赵玉眼圈一红,尖叫道:“你怎么可以这样讲话?你到底爱不爱我?!”
“我爱你。”我先明确这一点,就象我在文章中屡屡先明确我爱我的父母一样,但是……“可你不能用这个来要挟我!你不要想支配我!我最讨厌受人指使你知道吗?”
“我没有想要挟你!我没有想支配你!我只是为你好!因为我爱你!”赵玉一边象打开了自来水笼头一样在脸上浪费水一边声嘶力歇地嚎叫。
这就是女人的致使武器了,因为她爱你,所以你应该按她说的作!所以你应该不再是你!我母亲又何尝不是这样?
“飞飞,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她泗泪滂沱地扑过来想抱住我,但我厌恶地推开了她。
“啊!……”她凄历地尖叫,“你不再爱我了,你厌恶我了!飞飞,你说,说你还爱我!”
我说了,不过我说的是:“神经!!”
然后我转身走了!留她在我身后号陶大哭,就象……
我母亲……
2。
有件事令我感到非常恐惧——我以前并没有过小夫妻吵架的经验,即使是跟秦雨的那一次强吻挨耳光也并没有愤怒的成份,所以这本应该是一种全新的感受——可是在那一刹那,我突然体验到一种如此熟悉的感觉,就好象它已经伴随我多年……
那晚后连续三天早上,我都在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梦里醒来,并不停地抽泣着,我好象有点头绪了,这一次应该是赵玉把那只哀伤的小精灵给引了出来,我好象有点清楚它是谁它长什么样了,我好象看到了它的一条小尾巴,它在前面拼命地逃蹿。
它不想让我看到它的忧伤,它只喜欢躲在暗处,孤独地流泪——所以它跑得很努力。
那么算了吧,我不再追它,我只轻轻地,无泪地抽泣……
3。
我们寝室在又一次d人酒会上就一个哲学问题差点分成两派互相丢花生米打起来。对了,c叙一下,我们寝室的夜聊大会有很多不老的话题,其中聊得最多的排一个次序则分别是女人与性(:,第一代领导人,体育,战争,哲学和心理学……那天我们就是在聊哲学。
我,老大和包菜属于颓废派;大头,风爷和猪头则属于激进派,
“这个世界没什么希望了!”我奠定了我们颓废派的发言基调,可能是跟赵玉吵架后的不良心境仍在影响我吧,我一出口就对整个世界进行了不容反抗地攻击。
“何解!?”大头等着我们的论证。
“熵定律!!”我又搬出哲学课上学来的一套,“世界是在发展吗?大家一直都这样认为,可是根据熵定律,它只是在不可逆转地走向热寂,走向毁灭!”
猪头发言,“可是宇宙的发展是这样的,一个宇宙热寂了,另一个宇宙又在大爆炸中产生了,希望于是又延续了!”
“我拷!那是外星人的希望,跟我们有什么关系!?”这是老大的发言。
“不要这么偏激嘛小同志,”大头品着酒作官僚状发言,“首先,要肯定你们的熵定律是有一定道理的,但是,熵定律讲的只是物质世界的发展规律,不能生搬硬套地用在我们人类社会和精神世界里嘛!”
“党说精神是物质的反映,”我发言,“那么精神当然也要遵照物质发展规律了!”
“没错!”包菜补充,“而且物质世界都他妈热寂了,还精神个鸟鸟!”
激进派立马全体发起了总攻,他们一起跳起来说话。
“哎!你们怎么不遵守发言次序?”猪头说。
“而且包菜同学还讲脏话!!评委,扣分!!”大头指着包菜叫喊。
风爷镇定地说:“把那包花生米递给我一下!”
“包菜,”老大对他进行了严厉批评,“不要再给我方抹黑!”包菜吐了吐舌头,然后辩论继续展开。
“就精神世界而言,也是一步步走向混乱的,”我义正辞言地说:“大头你不是跟我讲过那个姓弗的吗,他不是说人有潜意识嘛,潜意识不就是因为随着社会压力越大储藏的混乱本能就越多嘛!?”
“就是!”包菜又激动地跳将起来说:“而且人不都得死翘翘嘛!”
老大一把把他按在座位上,斥责他:“要按顺序发言,不要给我方抹黑!”
大头咳嗽了两声清清嗓子说:“就精神世界而言,有两个伟人可以证明我方观点。首先是心理学家艾利克森,他承认人都有自我混乱的时候,但最终健康的人会走出混乱,而且对于死亡,他的解释是一种圆满,这跟很多宗教是相通的;另一位就更伟大了,是大哲学家尼采,他说人可以超越自己,成为超人!superan,飞来飞去,多酷!”
“我们都要成为超人!”猪头付合鼓掌。
“哎,你们也没按次序发言!”包菜总算逮着机会报复了。“扣分扣分!!”
“是你方先有这种行为的,我方跟进!”风爷简节且镇定自若地说。
“可是!”我作出手势,要给他们致命一击,“——尼采是个疯子!!”
老大和包菜跳起来热烈鼓掌。另外三人遂偃旗息鼓,觉得尼采兄给他们丢了脸面。
我方大获全胜!
第三部(四)
1。
“飞飞坨,跟我去打饭吧……”
我和赵玉吵架后的第四天,她来到我们寝室用一种哀求的眼神望着我说。
她一定是好日子已经过去了,天下太平了!
于是我说:“同意!”
然后我们去了食堂打饭,居然碰到了李熊刚同学,赵玉很大方地跟他打了招呼,我也极尽阿谀跟他热情地握手。
“……怎么样?都还好吗?”他干笑着好一阵才找到话说,“怎么两个人都瘦了?”
我忙说:“都还好都还好,这段日子正减肥哪,效果不错,给您看出来了。”
“那就好那就好……”他最后拍拍我的肩说,“好好照顾她……”
吃饭的时候我发现赵玉的眼圈又有些红了。拷!没想到熊刚同学还挺有后劲儿!
“又怎么了?!”我有点不耐烦地问。
她停下了筷子,眼泪卟地落在了饭里,“你对我不好……你就因为小吵一下就可以三天不理我,你对我不好……”
“……你在我爸爸跟前说的要照顾好我的……可你对我不好……”
在听到她第一句埋怨时,我的脾气腾地又上来了,但在听到她第二句话后,我的精神几乎跨了下来,悲哀一瞬间占有了我。
我呆了半晌,最后叹了口气,走过去抱住她说:“玉儿,我会好好对你的,我爱你……”
她嗯了一声象只小猫一样蜷在了我怀里。
我继续说:“我会去找份象样点的工作,我会赚到我的学费,我会照顾好你的,玉儿……”
我们俩象是对贫贱夫妻般抱头痛哭起来。
“放心吧,玉儿……我不会再去扮演火腿肠了……”
于是我们又卟地在满脸泪水中大笑起来。
2。
我下决心要找份象样点的工作了。
职介中心看样子是靠不住了,我和风爷直接跑到了人才市场。
汉语表达意思总是如此地意味深长,什么是“人才市场”呢?比如说菜市场是卖菜的地方,人市场当然就是卖人的地方!
而且它与菜市场是如此的相似,以至于我很后悔没把我的弹簧秤带过来。
一进去里面人头攒动,人们摩肩接踵啮牙咧嘴,而各个公司都在墙边摆着地摊,看上去真的很象农村的年前赶集。只不过我们不是赶去买的,我们是赶去卖的——卖什么?卖身!!
招聘人员们一个个坐在座位上跷起二郎腿作黄帝状,尽管他们在自己公司的地位可能也卑微得不值一哂,但在求职人员面前,他们便尽全力地彰显着这一巨大的区别:他们有工作!他们来到人才市场几乎已经不是来招人了,而是来体验一下在下岗工人的包围圈中他们的强烈优越感。——中国人在两种时候是要遍尝羞辱与折磨的,一个是上医院,另一个就是找工作。
我们居然还看到许多上了年纪的人在摊前苦苦哀求,感人肺腑催人泪下,不过招聘人员很铁面无私地驱赶着他们:对不起,我们只要三十五岁以下的人!
几乎所有的摊位前都人满为患,人们象打仗般在招聘人员面前表现着自己。不过有家公司前倒是很清静,于是我和风爷走过去瞄瞄。
公司名字挺唬人的,叫“xx国际教育集团”!
一看我就明白了,知道为什么就他们这么清闲吗?首先当然是这个“国际”,把下岗工人们给吓住了。其次我们的社会借教育的幌子骗人的太多,甚至连祖国首都的“xx大学”“中央xx大学”这种绝对的名校也在借什么自考什么成教大赚不义之财,所以弄得大家都对之很戒备。我们看这边清静便走过去问要不要兼职,那人说要。当然了,清静成这样儿,都可以搓麻将了,哪有什么不要的,于是便通知了我们去面试。
那家公司在某国营单位的废旧厂房里租了间办工室,穿过厂房里堆积满地的锈铜烂铁和破得看不出形状来的机床,我和风爷便来到了这家举世闻名的“xx国际教育集团公司”。
面试的时候倒来了很多人,真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难不成是外面那堆破烂变出来的?他们中间也有几个大学生,不过大多数是找不到工作的中专生和下岗工人。
我们看上去都象是从巴勒斯坦逃过来的!
当然了,跟这些人一起面试是很能凸显本人的,他们就是绿叶,我就是开放在祖国的废弃厂房中的大朵藏红花!
那位所谓国际总裁的中年人问了我一些问题,比如对中国教育有什么看法,对团对合作有什么经验等等。本人可是国贸专业,学的就是吹!这点p问题能奈我何,……不好意思,就让我在下岗工人面前先小骄傲一下了……于是我侃侃而谈——简直就是侃侃伐谈兮,置之河之干兮!侃得那些个中专女生和下岗妇女们对我大抛媚眼——所以我的面试很成功,所以那位所谓总裁的就说了,好,你就当第三组的经理!
我拷!我就这么着成经理了!我吃着五毛钱的白菜就吃成经理了!?
我们组包括风爷和另外五位中专生和下岗工人,有位四十多岁年纪了,还得出来跑腿,真难为他,哎,下岗工人,苦啊!
而我,唐飞,拷,就是他们的经理了!
怪不得这世界上这么多经理呢,感情都是这么吃五毛钱白菜吃出来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有这么个名号还是很有些荣光的,风爷羡慕我,下岗工人们甚至忌妒我——我拷,我吃五毛钱白菜也有人忌妒我了,这世道!
回到学校我兴高彩烈地对赵玉说,玉儿,我现在可是经理了!
她卟地笑了,问,你这经理多少钱一个月呀?
我说按件提成,没底薪,拉不到生意就没饭吃。
这象经理嘛!?赵玉吻我并问。
不太象……拷!那又怎么了?我气壮山河地说,反正我就是经理了!
来,让经理亲亲咪咪!
赵玉笑着捶我。
3。
我们“xx国际教育集团公司”从事的基本上就是一种教育咨询吧,让家里有小孩的家长们交些钱,然后全年为他们提供各种少儿教育及健康咨询。其实说真的,这倒是个挺不错的想法,可是不知为什么,在中国却混得挺惨。没多少家长愿意加入。
中国的家长们怎么这样?
不过后来一想明白了,家长咨询就是要给家长们上课——天哪,我国的家长们大多属于那种自己小时候成绩一塌糊涂却梦想着小孩是爱因斯坦的主儿,让小孩子们一天到晚象机器般搞学习是应该的,谁让他们是爱因斯坦来的呢;可要让家长自己搞学习,甚至学习一下怎么教小孩——没门儿,咱们都是差生来的,你拿我们怎么着!
另一个可能原因是,中国其实在各方面都极缺真正的专家,你说你是专家咨询把脉,可谁知道你不是请了位居委婆婆就当回事儿呢?!谁能保证你不拿个痔疮膏就给别人治牙痛呢?!
风爷一开始干得很有劲儿,他觉得这是个很有希望的事业——教育集团,听上去真不赖,更何况是在我唐飞的英明领导下,这就象是黑暗中看到了曙光。
周末时我们就象“专家免费坐诊”“义务看病”一样在几片居民区搞了几次免费咨询。
其实说白了就是去拉客。
所以只要一有抱小孩的妇女走过,我们马上就如见到屎的苍蝇般拥过去,大赞哎呀这小孩多可爱呀,多听话呀,要加入了我们的咨询圈,那一准儿成为爱因斯坦莫扎特维克多雨果或者维他命!于是很多家长都跑来看我们的资料了,也问了很多问题,形势一片大好,我们暗乐,这么多鱼儿都来看热闹,总该有那么两条呆头愣脑点儿的上钩吧。
可是结果一个报名的也没有,那帮妇女问了些有关小孩教育的问题后又问起我们的私人问题来,多大了,有没有女朋友啊等等——那位四十多岁的下岗工人回答有一傻儿子——然后她们又象是居民区妈妈茶话会一般互相调笑起来,说起互相间的趣事儿来,我们只好在一边干瞪眼。
到了快中午的时候,她们大呼小叫着哎呀该做饭了,于是作鸟兽散。
我拷,妇女们纯粹是周末无聊了,来耍我们玩儿!
中午我们忍着饥渴干坐着。
一位老太婆踱了过来,咦?!她来给孙子咨询吗?
希望来了!我们既兴奋又紧张,把老太婆热情地扶到座位上。
“风爷,看茶!”风爷忙倒了一杯矿泉水泡茶。
老太婆很感激地喝着茶开口了,说:“医生啊,我就是这腰啊腿啊,一到晚上睡觉的时候就痛,别的医生也看过,一直都没什么效果……”
我拷!失败!彻底地失败!
4。
后来我们又作了几次居民区咨询,还是没一个人报名——我这经理很没面子。不过这其间倒是有个中专毕业的女生,注:也是唐经理的手下,她瞧上了咱们风爷,没事儿就在风爷处挨挨趁趁发发小嗲弄得风爷j皮不已。
有时我问风爷,窗前美女嘛,不去惹也就算了,现在有送上门儿的了,怎么也跟躲麻风病人似的。他不好意思地嘿嘿笑着不说话。
我国教育事业不想想歪点子看来是撑不下去了,于是我想了个办法,联系幼儿园!
可惜那个时候对于教育收费问题已经很敏感,我们吐露出的给回扣的意思都当场被拒绝了,偶真他娘的生不逢时,早两年不知有多少人靠这一损招成了巨富。
还好有位园长看我们可怜,同意让我们在家长来接小孩时设摊搞咨询。
我们又有了希望,于是我们又大张旗鼓地扯条幅搬桌子布置着我们的小摊。连赵玉也来帮我们,他们干得热火朝天,激情澎湃——我,指挥!经理嘛。
其间赵玉看风爷干得满头大汗便拿手帕给他擦了擦脸又作了个亲嘴的样子,结果被那位中专女生看到了,于是在风爷又一次满面汗水时她也拿了手帕抓着风爷猛擦一通并要亲嘴——她把风爷当成是谁都可以蹂蔺的那种公共用品了!风爷怪叫一声躲进了厕所,拉了一个多钟头的屎。
对于我们努力,老天给了一种这样的报答:家长们来了后大骂起来,说怎么搞这么个台子挡在门口,这还怎么接小孩。园长赶紧过来叫我们撒——于是我们就撒了!
原来我们来这个幼儿园就是来搭个台子然后又拆着玩儿的!
经过这一次,风爷说他不干了,首先是他怕了那位女生,其次是干得也实在没劲儿了,他说向我这个经理辞职。我说好吧,给你两块钱饭菜票作遣散费,他乐呵呵地拿着我给他的两块钱饭菜票说终于领到工资了,社会主义真好,我说今天晚上我的盒饭你包了,他把饭菜票丢回给我就跑了。
那位女生看情郎不在了,也觉得了无生趣,伤心地辞了职,后来再没联系,也不知有没有寻短见。另外几个人也大多自寻生路去了。
我不太甘心,又拉着剩下的两名估计是实在没办法的——包括那位四十多岁的下岗工人——每天下午去了阿波罗商场门口站着,风雨无阻,碰到有抱小孩的拉小孩的我们就扯着别人侃侃伐谈兮,不过还是没人上当——我拷,我怎么说上当,教育事业,是光明的事业!应该这么说:“不过还是没人受骗。”
……后来我也向自己这个经理辞了职……
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跟赵玉说。
第三部(五)
1。
我要实现我对赵玉的诺言,这让我有点不顾一切了。
风爷根本不屑一顾的许多诸如作钟点工去别人家里洗碗扫地或是在节假日帮缺人手的小酒店跑跑堂什么的所谓工作,我一一接了下来。
而且我并不想放弃在学习上已经取得的成绩,所以这样一来,我每周相当于有七个工作学习日。一天到晚累得半死,而且还只有五毛钱一份的白菜吃。
听上去真有点像旧社会!
………………我第一次感受到了生活的压力。
在它没有来到的时候,我远远地站在一边看别人吃力地担负着它,且在心里嘲笑着:那口担子看上去那么小!那么轻!他们为什么要装出那么一幅费尽了吃奶的力气的样子呢?
当我自己也担负起它的时候,我明白了:确实要费吃奶的力气!
所以我和赵玉玩哺r游戏的频率就越来越高,几乎到了每日一吸的程度。这也许就是对于“费尽吃奶的力气”的一种最好的解释吧!
只有这个时候我才感觉到生活的美好和充满希望。我昏天暗地地吸着赵玉那温润饱满的茹房,想像着自己仍在妈妈的怀抱中汲取着营养。
生活原来并不简单,那么我对我的父母……是否真的太残忍?……
2。
那位常来我们寝室混烟抽混酒喝的文娱部长老陈倒帮了我一个帮,这真有点出乎我意料。
那天他又来趁烟抽,正碰上d人们又在商量我的兼职问题,各自在绞尽脑汁地想办法。他于是大作人情地说正好有人托他帮小孩找英语家教,飞哥英语这么好,不如就找你去吧。d人们头一次对他表现出了极大的殷勤又是递烟又是点火,那天他爽极了,又喝了个酩酊大醉回去,一路大喊你们是我的铁哥们儿,你们是我的铁哥们儿,咱们有富同享……我们忙说好好好,并阻止了他说下一句。
于是我终于干上了我一开始就想作的家教。
与家长见面那天,他们对我显得非常满意,我的穿着本来就朴素,那天还故意戴了老大的金边平光眼镜,让人一不小心就真会把我当个知识分子。我也费了好大的劲儿作慈祥状摸了摸那小孩的头,干笑着说:“阿勇好可爱!”说完自己有点头晕想吐,象是煤气中毒。不过还好那小孩挺懂事,他大喊一声别碰我混蛋!狠狠地扫开了我的手。于是我和他的父母对望,故作会意微笑状。
我在心里已经把那小孩儿从六楼横丢了出去,看他在空中划过一条优美的弧线,完成几个高难度动作后象堆鼻涕一样滩在马路中央。然后会有几个路人昂头大喊:“喂!六楼的!别乱往下面扔垃圾!”
我们谈好了条件——我都有点不好意思说出来,不过那个时候是这个价钱——八块钱一小时!!!当我是三斤萝卜!!!
他们还假腥腥地说:“如果你不满意的话还可以商量啊。”
我忙说满意满意——不管怎么说,总比当他娘的“经理”好吧!八块钱一小时呢!!我老爹跟我吹他小时候挑石灰一担子一分钱他也干了,那我上一小时的课,我老爸就得挑上八百担石灰,就算他一肩三担穿棱如风吧,一小时估计也赚不下这八块钱来。这么想想,我还是挺骄傲的!
当他们又提出每次家教都在他们家吃饭时,我毫不犹豫义无反顾地答应了,把他们吓了一跳,因为一般来说这个提法都只是礼节性的而已,他们并不会真期望你去吃饭,并且一般的学生又怎么好意思在人家家里去吃饭呢?
不过我可不是一般的学生!
我可以上吉尼斯世界记录了,我,唐飞,是世界上可以证明的脸皮最厚的学生!我甚至还有一大创举,这里可以先告诉大家让大家也好瞻仰瞻仰,后来冬天在学校澡堂洗澡不方便,我便毫不羞涩地提出每次上家教除了在这儿吃饭外再加洗个澡!!
他们一咬牙也答应了!
于是我又开始为我国的教育事业作贡献了。
每次我上课的时候,小孩父母就去了另一间房看电视,我则在那小孩的房里和那怪物呆在一起。
正式上课后我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是:“阿勇,让我先看看你的英语水平,howoldareyou?”
他立刻回答了我,这小孩反应真快,他的回答是朝我脸上吐了口唾沫。
我拷!我居然来给头猪当家教了!可见人一辈子再怎么平淡也会有一两件惊心动魄的事儿。
我强忍恶心和怒火用手纸擦了擦脸,不管他听不听,自顾自地讲起课文来。
房里是这么一幅奇怪的情景:我在一心一意地读英语;那小孩在一心一意地抠鼻屎。
我们互相都把对方视为无物!
3。
看到我干起了家教,赵玉安心了很多,虽然挣钱不多,但她也一周偶尔会打个荤菜犒劳犒劳我了。
我在她面前把我教的那个小孩描述成了一名飞天蜈蚣,除了学习,无所不能。
赵玉笑了,说没那么夸张吧?我教的小朋友怎么都那么可爱?
我倒楣呗,我说。
她依旧每月给她娘寄五十块钱,有次她有点难为情地说:“飞飞坨,我们不能苦了妈妈对吗?……”
我搂着她说对,以后我要给岳母娘买栋别墅。
赵玉说别墅倒不用了,你对我好我妈就高兴了。
我说我会对你好的,我是好人。
她卟地笑了。
然后她又说:“飞飞坨,我觉得你该给家里打个电话了,好好向爸爸妈妈道歉好不好,难道你还真不认你爸妈了吗?他们现在一定非常伤心……”
我哼了一声没说话。
她叹了口气说:“算了算了不说了,再说又要吵架了,可是……你爸妈一定非常伤心……”
其实我又何尝不知道他们在伤心——当一想到他们的心如刀绞我便同时也在心如刀绞,然后我在我自己以及他们的心如刀绞中寻找着快慰……
我是个残酷的人,我对自己感到害怕!
4。
赵玉的心情越来越好起来,好到她报名参加了五四前我校举行的校园小姐选举大赛,她说她之所以报名是因为想让全校的人都知道飞飞坨的女朋友是最好的!
真没有什么别的不良企图?我怀疑地问。
她又捶我又亲我地说:“我能有什么不良企图我能有什么不良企图,你说你说……”
除了我之外,一个d里其它所有人都高举着四肢表示赞同,说我们玉儿这么个大美人,总不能一天到晚埋没在唐飞这小子的y影之下吧!
我拷!你们什么意思?我问。
他们说玉儿要是想换换口味了他们就集体报名,赵玉乐开了花,仿佛又回到了母系氏族社会,石榴裙下系着这么一帮面手。
初选人太多,所以就安排在c场上,在那里搭了个临时t型台,搞了两盏探照灯照着,并在两边牵了四个巨大的音响,那个叫什么“一加一加一”或者“三”的乐队也在一旁肃穆等待,看上去还真象那么回事儿。
那天晚上仿佛全校的和尚道士们都出动了,他们沸沸扬扬地包围了c场,蜇伏在暗处,好象准备随时冲上去抢她几个就抱回去作压寨夫人。他们的口水让c场的土地变得泥泞,他们的目光让夜空变得晴朗。
他们黑压压地一片,让我想起了一首著名的歌,是用美声唱法唱的——我们是害虫我们是害虫……
老大和大头靠他们的关系网买通了很多人来专为赵玉鼓掌,他们还对我说:“就其他那些个麻花儿也想与我们玉儿姑娘比美,飞哥,要不要我们买凶把她们一个个干掉?”
我说不要弄出人命来嘛,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嘛,给她们泼浓硫酸就行了!
但那晚获掌声最多的仍然另有其人——是李海蓝!
当然了,她的后台能买通的人就更多了。
我们瞥了瞥包菜,他装出一幅无所畏惧的样子跟大伙儿一起喝着倒彩。
其实在台下时李海蓝就与我们擦肩而过,她望了一眼包菜,包菜也望她。
他们俩的眼神都是一种木然。
主持人作了介绍,原来是学生会主办的,看来赵玉是没什么希望了,第一名肯定要牢牢掌握在李海蓝的手心儿里了,是她老公一手c作地嘛!
比赛包括四部分:台步,英语技能,才艺,临场问答。
一开始就有大乐子看,一位可怜的女生走台时捌了一下脚,活生生摔下t型台横躺在草坪上,象是刚被强暴过的样子。而另几位女生获得了台下这样的喝彩:“喂!我们这是人类的比赛,你来倒什么乱?!”
赵玉在才艺表演时跳了一支舞——她令我神魂颠倒。
她微笑着,象是坠入了某个美梦,不再有哀伤,也不再有烦恼,连快乐也变得不重要。只是美,一种不似人间的美,让我感到舒适与温馨……
当然,她的舞蹈获得了满c场的喝彩。
5。
李海蓝的表现一直很夸张,矫揉造作,她说英语时甚至有点手舞足蹈,这不禁令我们想起了她的“孔雀舞”。
不过仍然有一刻她令我们有一丝感动。
那是才艺表演的时候,她弹着吉它喝了一首歌,她唱:
我是流浪,却从未想过要去别的地方,你是天堂,却从不允许我去你怀里飘荡。
你哭了,我淋透一身的冰凉,你摇头,我抛弃我所有的阳光。
我还能去哪里飞翔啊,我还能去哪里飞翔,你放开牵引我的双手,我一头栽倒在遍地的泥浆。
我还能去哪里飞翔啊,我还能去哪里飞翔,任随你肆意将我践踏,我也会无怨地向你凝望。
就算是最深最黑的夜晚,你的瞳眸,也是囚禁我流浪风筝的天堂!
我们转头看包菜,他再也装不下去,一时间泪流满面跳起身来跑开了。
………………李海蓝以前并不会弹吉它!
六。1。赵玉与李海蓝在无意中进行了一次天衣无缝的配合,赵玉的舞蹈,李海蓝的歌声,让我无可救药地陷入了某个甜美的回忆。
我幻想起我第一次见到赵玉时的情景,我为她痴迷,因为……她就是长大后的秦雨……
而仍没有长大的秦雨,就在我的身边,撅着小嘴,生着气,说自己要跳得和台上的那位女孩一样好……她还不知道,那就是长大后的她……那就是我的爱人,那就是我一旦失去就将坠入地狱的女人……
那天晚上我激动得无法自己。
比赛结束后赵玉与我来到了外语楼后小树林里,她仍兴高采烈地说着:“飞飞坨,知道吗?我那只舞是跳给你的,我在跳舞的时候心里就当只有你一个观众,你知道吗?”
“我知道。”
赵玉快活极了,她问:“你真的知道吗?”
我激动得无法自己。
我说:“我真的知道,我爱你,玉儿,我爱你爱得无以复加,玉儿,……”我紧紧地搂着她并扯开她的衣服说:“……玉儿……我们做a吧,我们不顾一切地做a吧!下地狱也好……”
赵玉全身一抖推开了我,她惊慌失措地望着我,说:“飞飞坨,……你是说真的吗?”我点头予以确认。
她一边扣上衣服扣子一边慌忙摇头说:“不不不不……现在不行……”
“为什么?!难道你还不够爱我或是我还不够爱你吗?!”
“不不不不……”赵玉把头摇得跟抽风一样,“飞飞,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很乱,压力很大,但这并不是发泄的好办法……”
“我不是想发泄,我是想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