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部分
思念不打烊 作者:肉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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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他竟笑了。
“原以为我的人生里充满丑恶,却没想到也有值得留恋的部分。我忘了是谁告诉我,只要活下去,总会有好事发生。”
唯侬傻傻的看著他,不敢相信他话里的意思。
阎皓弯腰拾起一片槭树叶。
因为台湾的气候不够寒冷,所以槭叶的尖端虽然是红的,但到了中段却转为黄绿色。
他走向她,把那片叶子放进她的手心,望著她的大眼说道:“这片叶子在还来不及转为红色前就凋落了,可是谁也不能否认它的美丽,不是吗?”
唯侬望著那片叶子,再望向他深邃的眼睛。
槭树叶飘落地面,两个人的影子,交叠为一个。
一切都是那么自然,他们紧拥在一起,像两个伤痕累累的旅人,终于找到了可以一起携手前行的伴侣。
横在两人之间的高墙,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悄悄倒塌了,他们紧紧相拥,彷佛找到失去已久的半圆。
阎皓捧住她的小脸,以眼神仔细梭巡她的五官。
他看著她的眼神,专注得像是从来不曾看过,彷佛连她有多少根睫毛都要算清。
他常常想要再仔细的看看她,她的容颜有好几次曾经出现在他的梦中。
她不是他过去会喜欢的那种类型,她长得那么甜,眼神那么纯真无邪,澄清得像是会映出他的满身污秽,他还宁愿喜欢和他一样带有风尘味的女人──可是不知为何,这张小脸,他就是忘不了。
他开始相信世上真有“缘分”这种东西,不然他怎会再与她相逢?
阎皓低下头,带著虔诚的心地吻上她。
唯侬轻吟一声,融化在他有力的臂弯里。
他们亲密相吻,在鸟语花香的朗朗秋日里……
第八章
从那一天开始,再也没有什么可以阻挡在他们之间。
白天,阎皓载她一起去上学,下课后又接她回家。
晚上,他们有时窝在沙发里看电视,有时一同去看星星,他还带她去游乐场打小钢珠,赢回一堆娃娃和零嘴,两个人笑得像孩子。
夜里,他们经常做a,深情蜜意,浓得化不开。放纵之余,阎皓总是小心的做好防范措施,不让她承受他贪欢的苦果。
如果不去看他们两人的关系,他们就像一对新婚夫妻。
某一日晚上睡前,阎皓从浴室出来走回房间,看见她趴在他的书桌上,很专心的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他好奇的走过去看,原来她在一片叶子上画画。
“你在干么?”
阎皓毫无预警的出声,把她狠狠地吓了一跳。
“阎皓,你吓到我了!”
她拍著胸口,娇嗔的白他一眼。但她眉宇间的那股薄恼在看见他之后,全转成无可奈何的纵容──那种女孩子舍不得对心上人生气的纵容。
“胆子这么小?难道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他随手拉了张椅子在她身边坐下,无赖的将脑袋架在她纤弱的肩上,与她颊贴著颊依偎著。
“才不是呢!我在做书签,才做到一半呢!”她小心地捧起墨渍未乾的叶子,献宝似的拿给他看。
“这是……槭树叶?”
“是呀!而且还是你上次在山上拾给我的那一片。”说著,她的小脸又红了。
他笑了,看见她在叶子上画的图,却佯装不懂。
“你在上面乱七八糟的画些什么?”
“才不是乱画呢!”哼,阎皓真是没眼光!“你看不出来吗?我画了一对情侣,他们正在……”
说到这里,她才发现自己上了他的当。
“说下去呀!他们正在干么?”他很有逗她的兴致。
讨厌!还问她!
“你……看了不就知道了?”
阎皓拿起那片叶子,煞有介事的看了老半天。“啊,我终于看懂了!”
“是吗?”她好高兴。
“是啊!我想,他们正在……”他温存地吻住她。“做和我一样的事。”
唯侬被他吻得发笑,她拍著他。“呀,别闹!我还没做完。”
“我也是啊……”回应的人,没个正经。
然后,嘻笑声逐渐微弱了下来,柔和的灯光映出墙上的两个人影,又慢慢地交叠为一个。
他们的眼中,只剩下彼此,他们的耳中,只听得见对方的喘息与呢哝,他们沉溺在两人的世界里。
过后,唯侬躺在阎皓的怀中,望著他汗湿的俊脸,疲惫却又闪动餍足光辉的眼眸,一股淡淡的甜蜜与幸福在她的心底缓缓漾开。
当她望入他的眼,她有千言万语,却不知道要如何表达。
尽管他们都如此亲密了,他也不曾说过任何一句爱她的话。
她的视线移到他的颈侧,还记得那儿曾经被某个女孩烙过印,她心里明白,她并不是阎皓的唯一。
在心底,有一个微弱的声音要她当心,可是当他闪动著占有的炽热眼眸锁住她时,她感到一阵晕眩、迷乱与心慌,就像一只飞蛾,愚蠢的扑向死亡。
察觉她的沉默,阎皓轻抚她柔腻的雪背,抵著她的额亲匿斯磨。
“是不是我弄痛你了?”
她笑了,摇摇头。
“那你在想什么?”
他怀中的这朵小花儿总是羞怯,他偶尔还是捉不住她的心思。
“想……想外婆的病好点没有,想妈咪他们怎么不快点回来。”
这些话可不是说谎。既然真心话说不出口,只好告诉他第二顺位的想法。
“你外婆一定会没事的。”
她讶异地问:“你怎么知道?”
“如果真有事,妈不会不打电话回家。”他觉得孟绫比较有可能是在日本玩得个想回来。
她想了想,而后同意他的说法。“嗯!这倒是。”
“至于你的第二个问题……”他伸出舌头,诱惑地轻舔她的唇瓣,逗弄得她脸儿红红的。“你真的希望妈他们早点回来?”
“是啊!家里的人突然变少了,总觉得有些不安。”她眨著澄澈的大眼问:“难道你不觉得吗?”
“不觉得。”他掠开她覆在颊边的柔细短发,往后勾住她的洁白的耳廓。“这么说也许很自私,但是我愿意一直像这样和你在一起。”
她又脸红了,有点不敢相信,傻傻地问:“真的吗?”
“是真的。”他轻点她红通通的鼻尖笑道:“喂,你可不要哭喔!”
“我……好高兴嘛!你第一次对我说这种话。”她埋进他的胸膛,满心欢喜。
“那以后我常说。”他微笑著搂紧她,还来不及享受甜蜜,又被她急急推开。
“怎么了?”阎皓诧异的看著她起身穿衣服。
这还是第一次,有女人在亲热过后主动推开他。
女人真是善变!上一秒还因为他的话雀跃不已,不一秒就离他远去。
“我完蛋了啦!”
她顾不得衬衫扣子还未全部扣上,就急急跑回房,从书包里拿出好几本作业簿。
阎皓随便套上长裤追著她进房。“到底发生什么事?”
“我……我突然想到我忘了写作业!”她急得泪汪汪。“明天一早就要交的,我又要挨老师骂了。”
天哪!真是败给她了!
“你作业有多少?”
“有英文、数学……哇!还有理化!惨了,我一定写不完。”
阎皓翻了个白眼,翻了翻她的数学作业,确定范围之后说道:“你先从英文作业开始写。”
“可是我英文不好……”
“理化也行。”
“我的理化也不好。”她的声音更小了。
“数学?”
她的头低下去了,因为她真的没有一科拿手的。
阎皓投降了。“算了,统统给我。”
她的眼睛一亮,“你要帮我写?”
“不然呢?”
唯侬简直不敢相信。“你不是常常跷课吗?这些作业都好难的,你真的可以吗?”
“你记不记得我告诉你我很会玩牌?”
“嗯!你说过你的牌运很好。”
“其实不是牌运好,是因为我会算牌。”她讶异的表情使他咧嘴一笑。“再告诉你吧!我不只会算牌,我的记忆力还很强,不管是英文单字还是数理公式,只要我看过一次绝对不会忘。所以,我觉得上学很无聊。”
难怪他敢有恃无恐的跷课!
“你……该不会是所谓的资优生吧?”
他想了想。“事实上,我比较喜欢人家叫我天才。”而且是无师自通的那一型!
唯侬脸上立刻绽出崇拜的光芒。
“那你可不可以帮我补习?”
阎皓立刻抱头呻吟。“小姐,你就饶了我吧!”
随著放学钟声响起,青青学子们三三两两背著书包从咏靖校门走出来。
唯侬不想让阎皓等太久,匆匆收好书包就奔出教室,却没想到与在走廊上等待许久的男孩打了个照面。
“风学长。”她讷讷的低喊。
在他的面前,唯侬毫无来由的感觉心虚。
他是她的男朋友,可是她已经背叛了他和别的男孩在一起。
“侬侬,我想跟你谈谈。”风理遥走过来,不由分说的就握住她的手腕,拉著她往校园深处走去。
唯侬从来没看过风理遥出现这么可怕的表情,他表面上虽然不露半点愠色,但是他握住她手腕的劲道却像一把铁箝,狠狠地锁住她,让她打从心底害怕起来。
她知道,总有一天风理遥会找她摊牌,毕竟,不管是多有教养的男孩,也受不了被女友背叛的事实。
她欠他一个交代,所以,当他出现在她面前时,她没有逃走。
风理遥拉著她走到教学大楼后的凉亭,瞪视著低著头不敢看她的唯侬许久。
他的心里有一股怒焰在燃烧。
他作梦也没有想到,那么羞怯胆小的康唯侬,竟然有背叛他的一天!
风理遥恨得牙痒痒的。他应该要骂她一顿,还是要赏她一巴掌?
不!没有那么便宜,她践踏了他的尊严,他不会那么轻易饶过她!
像是无法忍受沉默,风理遥陡然开口。“你应该知道我想跟你谈什么吧?”
唯侬点点头。
“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唯侬抬起头来,眼眸中满是歉疚。
“我只有一句话──”她诚心诚意地说:“对不起!”
这三个字已足以说明一切,也代表了她不回头的坚定。
她的道歉,只今风理遥更愤怒。
“你真的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我调查过阎皓,他父亲是惯窃,母亲出身风尘,他从小没人管就去混帮派,曾进出观护所好几次,原因不外乎是打架生事。像这种小混混以后会有什么前途?你就是天真也要有个限度,别糊里糊涂的葬送了自己的未来!”
有关阎皓的过去,她知道得并不多,但这些事由风理遥口中说出来时,她还是受到震撼了。
“可是……阎皓并不坏。”她喉咙酸楚,几乎说不出话来。“他对我好,给我不曾有过的幸福与关怀,只有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才知道什么是爱──”
“你以为你是他的唯一吗?”
风理遥冷漠的声音,像是从某个不知名的地方传来,每一个字都击在她的要害上。
唯侬突然想起印在他颈侧的口红印。
她骗不了自己,直到现在,那个印记一直是她心底的伤。
“他是个浪子,永远也不可能为了谁而定下来,现在他和你在一起,只不过是因为你们同住一个屋檐下,不管是什么时候,只要他需要,你就在他身旁,等到他厌倦了你,他就会把你甩开,投向别的女人的怀抱!”
看见唯侬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他知道自己说的话已收了效。
和康唯侬交往了半年多,他太清楚她单纯又不知险恶的个性,知道说什么话最能够影响她。
“今天我们把话谈开,一切就算结束了。虽然我并不希望分手,但我想我们之间也不可能再交往下去,就当我们没缘分吧!再见。”
目的已达到,风理遥很干脆的转身走人,而唯侬因为太过震惊,所以没有发现他临走时唇边的冷笑。
风理遥离开后,她一个人在原处站了许久,完全忘了阎皓还在等她。直到天色几乎暗了,她才从学校后门离开。
即将隐没的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好长好长,看了,令人觉得有点孤单。
“你今天放学后到哪里去了?”
阎皓一回家,看见唯侬正好端端的在家张罗晚餐,安全帽随手一扔,脸色难看的劈头就问。
他在校门外等了半小时,没看见她的人影,又跑回教室里找,找不到人,又在校园里找了一圈,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没想到她竟然好端端的在家里。
“我去买晚餐的材料,然后就直接回来了。”唯侬一脸的歉疚。“对不起,忘了告诉你,你等很久吗?”
听见她这么说,阎皓当场气就消了,但是当他看见桌上准备的是小火锅时,他的唇抿成一直线。
孟绫曾说过的话突然浮现脑海──
“听人家说,心情会影响料理,这句话果然不错呢!侬侬如果遇到什么心烦的事,就会没有心情做菜,所以她才会准备火锅。”
“侬侬,”他的声音沉了下来。“不要瞒我,告诉我实话。”
唯侬惊跳了下。他……怎么会知道她有事瞒他?
“侬侬?”他的声音多了些许不耐。
她不知道是哪儿出了错,让阎皓发现了蛛丝马迹,只怕她若不说出实话,阎皓是不会轻易罢休的。
唯侬叹口气,放下手中的汤杓道:“今天放学后,风学长来找我。”
果然,阎皓一听见是风理遥,星眸立刻就眯了起来。
他捉住她的手臂,直视她的眼眸问。“说!那家伙找你做什么?”
他的手劲好大,唯侬忍不住低呼。“阎皓……好痛!”
阎皓却没有松手,对于她的回避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唯侬被他凶得有些委屈。“他说他要和我分手。”
“就这样?他没有骂你?没有对你怎么样?”他可不相信那个姓风的有这种好风度。
“风学长是很有教养的,他怎么可能会做那种事?”风理遥的宽宏,让她更加内疚。
“哼,知人知面不知心!”
在他的眼里,风理遥那家伙跟一只狐狸没两样,专喜欢玩y的,他不知道私下动用他班联会长的身分找他多少次麻烦,这些唯侬根本就不知道。
“阎皓,请你不要这样说他好吗?”她已经亏欠学长太多了,她不希望阎皓对他有所不满。
阎皓森然冷笑,走到她的身后环住她,俊美的双唇贴在她的耳边,寒声轻吐。“怎么?跟他分手之后,你突然觉得很可惜吗?要不要再和他复合?你若是想要脚踏两条船,我无所谓啊!”
不!不是这样的!
“阎皓……”她急切回头,想向他解释,他却不买帐。
阎皓冷哼一声,连晚餐也不吃了就直接上楼去。
他泄愤的沉重脚步声,一步步像是踩在唯侬的心上。
不期然的,风理遥警告她的话在脑中响起──
“他是个浪子,永远也不可能为了谁而定下来,现在他和你在一起,只不过走因为你们同住t个屋檐下,不管是什么时候,只要他需要,你就在他身旁,等到他厌倦了你,他就会把你甩开,投向别的女人的怀抱!”
会吗?阎皓会是这种人吗?
如果不是,他为什么可以轻易说出就算她脚踏两条船他也不在乎的话?
“噗噜噗噜~~”
滚开的高汤溢出锅子,流淌在电磁炉上,冒出一阵白烟。
唯侬手忙脚乱地将电源关掉,揭开陶锅锅盖。因为太过心慌意乱,她竟忘了锅盖是烫的,她痛呼一声,盖子失手跌在地上摔成碎片。
望著那一地碎片,唯侬不禁红了眼眶。
她到底在做什么啊?
她什么事都做不好,书也念不好,甚至连阎皓在气什么都不知道……
唯侬望著那锅金黄色的高汤,心中好难过好难过。
那一夜,是家人到日本去以后,他们第一次没有睡在一起。
唯侬躺在自己的单人床上,满心寂寞。
而另一个房间内的阎皓也是辗转不能入睡,他的枕头与被子,全都染上她清新甜美的味道,让他一刻也忽略不了。
“该死!”他需要透透气!
他下床换上外出服,拿了车钥匙打算去一趟“荒唐”。
他下楼的声音使得尚未入睡的唯侬惊跳起来,连拖鞋都来不及穿,打开房门就追出去。
“阎皓!”她喊。
正在玄关穿鞋的阎皓回过头。
她脸色苍白,眼中露出他过去所不曾见过的恐慌。
“你……你要去哪里?”
“去&039;荒唐&039;。”他头也不回地说。
唯侬倒抽了一口气。她知道那个地方,也知道那里有许多衣著暴露的艳丽女孩,说不定上次那个在阎皓颈侧留下唇印的女孩,就是“荒唐”的常客……
这个想法使她害怕。
唯侬拉住他的衣摆,怎么都不肯放手。
“不要去……”突如其来的恐惧抓住了她。她不要他去找别的女孩!“阎皓,别去,请你不要去……”
“我只是去喝点小酒,一下就回来了。”
“不要、不要,不要走……”她终于哭了出来,埋进他的胸膛,“不要丢下我……”
想到他或许不再需要她,她只觉得整个世界都要毁灭。打从一年前的那一夜,她就遗失了自己的心,她的世界里只充满了他的身影,如果他离开她,她连自己都找不到了,剩下一具空壳的她该怎么办?
唯侬反常的恐惧让阎皓产生警觉。
“你怎么了?我没有要丢下你──”
但是不管他怎么哄,侬侬就是听不进去,她紧抱著他,彷佛不一秒钟他就会消失不见。
她到底在担心什么?
他到底该怎么做,她才不再害怕忧虑?
这样下去不行!
她太过依赖,只要看不见他她就害怕慌张,她对他缺乏信心,对自己也缺乏自信,再这样下去,他们的感情会被扼杀殆尽。
他们两个都需要冷静。
“我哪里都不去,我送你回房。”
唯侬抬起泪雾迷蒙的双眼,第一次在阎皓的眼中看见高筑的围墙。
一堵看得见,却触摸不到的围墙……
第九章
孟绫在日本待了整整十四天后,终于返回台湾。
正如阎皓先前所料,他们的外婆根本没事,只是因为太久没看到女儿与外孙,又碍于面子不好意思说,才装病让女儿与外孙飞奔到日本去看她。
孟绫发现母亲大人装病之后,并没有在隔天打道回府,反而带著母亲与儿女从关东一路玩到关西,最后连北海道也不放过。两周后,她才心满意足的带著大包小包的战利品凯旋回家。
想当然耳,回台湾后,热情迎接她的是堆得有如山高的卷宗,以及主持一堆开不完的会议。
“……形象广告部分让企划部公开招标,平面广告部分维持原案,交由&039;展现&039;负责,下次的会议主题是新装发表会,以上,散会。”
例行会议一结束,孟绫这个总经理跑得比谁都快。
一回到办公室,孟绫就踢掉高跟鞋,整个人趴倒入沙发里。
“哎呀!真是累死人了。”
“孟总,要不要帮您泡杯咖啡?”贴心的秘书可丽询问著。
“好好好,给我一杯双份espresso。”噢~~再不喝咖啡她就快不行了。
“马上来!”
趁著秘书冲咖啡的空档,孟绫正想闭目养神一番,没想到门外传来乱烘烘的声音。
“这不是你这种人可以上来的地方。”
“你要是再不离开我就要报警了!”
“保全呢?快把他带下去,不要惊动到总经理。”
“楼下的柜台小姐怎么会放他进来?”
“因为他说他是孟总的儿子……”
“别开玩笑了!孟总的儿子我都见过,才不像这种小混混。快把他带下去!”
小混混?!
孟绫突然睁眼,迅速起身推门走了出去。
果然,一脸不驯的阎皓正被数名男性员工押住,若非他极力克制脾气,这些人大概少不了会被痛殴一顿。
“你们在干什么?快点把人放开!”
“孟总?”
安全部主任清了清喉咙,一脸威严地道:“总经理,抱歉惊动了你。我们已经抓住这个擅闯公司的少年,我们马上就将他移送法办──”
“办什么办?他是我儿子,还不快给我放开!”
全场陷入死寂。
安全部主任结结巴巴的问:“孟总,不会吧?这小混混真的是……”
孟绫完美的杏眸冷冷扫视全场。“我说了,他是我儿子,还有问题吗?”
“没、没有。”男性员工很识相的放开阎皓。
“还有,以后谁敢叫他小混混,就给我卷铺盖回家吃自己!”她挽住阎皓的手臂,像女王般高高地昂首。“走,儿子,我们进去。”
阎皓早已习惯被当成不良少年,也习惯这个只凭外表评断一个人价值的社会,他活了十八年,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护著他。
不,不只孟绫,还有已故的养父康伟哲,以及……侬侬。
关上门,阎皓笑问:“叫他们卷铺盖不会太狠了吗?”
孟绫轻哼一声。“我对自己看人的眼光还有那么一点把握,像那种连做人最基本的礼貌都不懂的家伙,也别指望他们在公司会有什么作为。”
果然是个任性的女人,他终于知道康唯唏的个性遗传自谁了。
说到这里,她不以为然的神情一变,顿时变得兴奋万分。“嗳嗳!别谈他们了,你今天怎么跑来公司找我?难不成你终于愿意往模特儿这条路发展了吗?”
当初她独排众议,坚持要收养阎皓,看上的就是他那副媲美名模的衣架子。
“怎么可能?”
果然,就知道没这么好的事!
“我来这里,是想请求你一件事。”
“求我?”孟绫可讶异了。
她这个养子从来不曾向她要求过什么,连零用钱都是她偷塞到他书包里的,独立得一点也不可爱!
“请求你把侬侬交给我。”
孟绫的反应先是瞠大眼睛,然后笑了出来。
“我说,儿子啊!在你请求别人之前,是不是应该搞清楚一件事?”
阎皓微蹙起眉。“什么?”
“打从你踏进康家家门的那一天开始……不,或许是更久以前,侬侬就是你的了,不是吗?”
女儿是她生的,她虽然不点破,但不代表她不知情,她的心眼可是雪亮的。
“你知道?”她知道他与侬侬早就相识的事?
“侬侬不擅说谎,也不是一个可以轻易与陌生人打成一片的孩子,可是在你面前,她却一点也不怕生,而且,她看你的眼神也不一样,那是一种女孩子看著喜欢的男孩子的眼神。”孟绫得意洋洋的看著阎皓。“所以啦!我很大胆的做了一个实验……”
阎皓立刻会意的接口。“那个实验就是──你带著康霆与唯唏去日本,却独独留下我和她。”
“没错。”她这养子还满聪明的嘛!“这是我早巳预料到的结果,不过我还是估错了一点──我以为你会等到侬侬高中毕业才来向我提亲。”
“你没有错,原本我也是这么打算的。”
“那么,是什么改变了你的决定?”
阎皓注视著孟绫聪慧的目光许久,好半晌才开口。“是侬侬。她最近充满了不安全感,一看不到我就觉得不安,好像我随时会离她而去,所以,我想要给她一个承诺,让她安心,不再忧惧。”
“我明白了。”孟绫神色沉重地点点头。“其实我不能怪她有这种想法,因为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自从我和伟哲离婚之后,她变得非常懂事,不吵不闹,完全不像个十几岁的孩子,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所有的家事她都一肩挑起,她坚持要做早晚餐,让一家人围在一起吃饭。我知道,在她的心中,一直渴望著一个完整的家庭。”
孟绫拍拍阎皓的肩膀。“我想,我做不到的,也只有你可以了。”
“你是说……”
孟绫笑了。“对,我愿意把侬侬交给你。”
“即使我是一个小混混?”
“哎哟!想不到你也会记仇哇?”孟绫笑不可抑,这小子,总算有点十八岁的样子了。“告诉你,阎皓,这辈子不管你是小混混还是大流氓,你都当定了我儿子!哦呵呵呵~~”
唯侬隐约觉得,大家好像有什么事情瞒著她。
好像是从一周前开始,母亲经常拿来她所画的一大叠设计图频频追问她。“侬侬小宝贝,妈咪设计的衣服你最喜欢哪一套?”
唯侬仔细地看了看,奇怪地问:“妈咪,你什么时候开始也设计婚纱了?”
“哎呀!你别管那么多,你只要告诉我你喜欢哪一件就好了。”
“我觉得都很漂亮呀!”说完,她又想回厨房烤苹果派了。
孟绫一把拉住她,撒娇与耍赖一并用上。“不行不行,你只能选一件!这次的设计对妈咪很重要,你一定要帮我。”
“很重要啊?那……你问姐姐吧!姐姐穿衣服的品味比我好。”唯侬更不敢乱出主意了。
孟绫简直快要抓狂,但偏偏又不能露半点口风,因为是她提议秘密计划这一切,打算给侬侬一个惊喜的。
“其实这次的婚纱,妈咪是为了一个很可爱的女孩所设计的,她的年龄和你相近,所以问你比较准嘛!”
“这样啊?”听见母亲这么说,侬侬只好很认真的将所有设计图看过,然后选出一张她觉得自己最喜欢的。“我喜欢这一张。”
唯侬选中一张带有田园风格的设计图,图中的模特儿戴著一圈白玫瑰编成的花环,手上提著一只藤编花篮,里头放了一束凝著露水的白玫瑰,与图样上精致的象牙白蕾丝礼服搭配得相得异彰?
孟绫好开心,她搂住女儿道:“我就知道你会选这张,这件最适合你了!”
“适合我?”
“啊……我的意思是,适合你这年纪的女孩子。”连忙ㄠ回来。
难得回家一趟,因为肚子饿而下来翻冰箱的康捷,看著满桌的设计图一眼,顿时没了食欲,冷著一张脸又往回走。
“小哥?”他怎么了?
听见侬侬在叫他,康捷突然停下脚步,回过头来。
“侬侬,过来!”他命令。
唯侬虽然觉得奇怪,还是走到康捷面前。
孟绫有点担心儿子会把他们的计划全告诉唯侬,但又不便当著唯侬的面说。
康捷深深注视著唯侬好半晌,突然紧搂住她,然后又猛然放开,对著唯侬身后的母亲说道:“妈,不管你怎么说,这件事情我坚决反对到底!”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的上楼去了。
这小子!舍不得妹妹嫁人就直说嘛!闹什么别扭?
唯侬完全搞不清楚状况。“妈咪,小哥在反对什么?”
孟绫挥挥手。“别理他,这小子大概是叛逆期到了。”
“是吗?可是我觉得……”
话还没说完,唯唏已经像火车头一样地从楼上冲下来了。
“侬侬!走,陪我出去一趟。”说是风就是雨的唯唏一把拉住妹妹就要往外走。
唯侬连围裙都还没解下来就被拖著走。“姐,可是我还要烤苹果派……”
“别管苹果派了!这边的事比较重要。”唯唏女王可是不容许被拒绝的。
“到底是什么事啊?”
“做spa。”
咦?!
“还有做脸。”
咦咦?!
“啊!颐便也去艺术指甲沙龙做指甲吧!”
不管妹妹的瞠目结舌,跋扈的唯唏女王自行拍板定案。
这一天,康家的大厅撤开了椅柜,挪出偌大的活动空间。美食,香槟与音乐点缀出温馨而欢快的气氛,女主人孟绫与男主人康霆周旋在到访的宾客间。
至于不甘不愿的康捷,则扮演联络人的角色。
康家二楼,唯唏穿著母亲设计的火红色细肩带露背连身洋装,正在临镜匀妆,一面扬声问道:“侬侬,你换好了没有?”
浴室里传出唯侬困惑的声音。“换是换好了,可是……”
“不管有什么问题,先出来让我看一下。”
唯侬只好压下满腔疑问,穿著一袭白色蕾丝小礼服出场。
“哇~~好合身,好可爱哟!”唯唏满脸惊艳,忍不住拉著妹妹转个圈,前前后后看个尽兴后才将她推到化妆齘前坐下。“来来,赶快来让姐姐帮你化上美美的妆。”
有妹妹的好处,就是可以过过造型师的瘾。
看样子,唯唏已经打定主意今晚要把妹妹当成洋娃娃来玩了。
唯侬胀红了脸。“不……不用了吧?今天的庆功宴我又不是主角,化什么妆呀?还有,这件不是妈咪设计的婚纱吗?这种场合穿婚纱好像……有点怪怪的。”
“有什么好奇怪的?你知道我身上这件是什么吗?”唯唏优雅的摊开双手展示服装,也顺便展示她傲人的身材。
“不就是……晚宴服吗?”
“其实,是睡衣。”
唯侬掩唇低呼。“真的?”
“当然罗!”才怪!唯唏转过脸去吐吐舌头。既然要骗人,就要骗到最后一刻才符合她的作风。“所以啦!别介意你身上穿的是什么,重点是赶快让姐姐帮你上妆吧!”
看见姐姐跃跃欲试的表情,唯侬别无选择,只好豁出去了。
当她闭上眼让唯唏为她扑上蜜粉时,突然想起了阎皓。
“阎皓最近好忙,不知道来不来得及参加妈咪得奖的庆功宴?”
“哦呵呵呵~~这一点你完全不用c心,为了这个&039;庆功宴&039;,他可是卯足了全力筹备呢!”
唯侬的脑海中立刻浮现阎皓为了筹备母亲庆功宴而大力奔走的模样……
呃!说实话,还真是很难想像。
“好了,大功告成!”
当唯侬望向镜中的自己时,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
她……有这么漂亮吗?
唯唏将脸蛋贴到妹妹颊旁,得意地道:“怎么样?姐姐的技术不赖吧?”
“嗯,好厉害!”她诚心诚意地说:“好像施了魔法一样,把我变漂亮了呢!”
唯唏笑了,但望著她的眼眸里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侬侬,你一直是漂亮的,千万不要对自己失去信心,因为,你有一颗比任何人都美丽的心,你值得被好好呵护宠爱!”
“姐姐……”唯侬有些感动,这还是姐姐第一次对她说出赞美的话。
唯唏看了一眼座钟,唇边绽出绝伦的笑意。
“是时候了,我们下楼吧!”
好戏上场罗!
唯侬与唯唏一下楼,就看见屋子里里外外挤满了宾客,虽然康家起码有六十坪大小,但宾客实在太多,只好将温室与庭园都开放,用来招待客人。
当两姐妹手牵著手走下楼梯,宾客们纷纷回过头,大厅里逐渐安静下来。
唯侬第一个想法就是:他们一定是惊叹于姐姐的美丽吧?
这样的安静使唯侬提心吊胆──站在姐姐身边的她,一定像只丑小鸭一样吧?但……为什么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她身上?难道是她的模样很可笑吗?
她开始退却、开始害怕,她好想从大家的注视中逃跑,躲到一个没有人注意的地方……
就在此时,一个穿著燕尾服的小小绅士提著一只小花篮进来,他直直地走到唯侬面前,将花篮高高举起。
“新娘子姐姐,给你!”
唯侬愕然地望著小男孩。
新娘子?谁是新娘子?
唯侬还搞不清楚状况时,宾客们已纷纷鼓起掌来,拉炮、彩带漫天飞舞。
“恭喜你罗!侬侬。”唯唏笑著拿起花篮里的白玫瑰花环戴在唯侬的头上。“惊讶吗?今天是你与阎皓的大喜之日,我们没有事先告诉你,是因为想给你一个惊喜。”
唯侬不敢相信。“真的吗?这是真的吗?”
孟绫来到小女儿的身边,亲匿又宠爱地拥住她,“当然是真的!皓在半个月前跑到公司去,亲自向我提亲,他那股诚意呀!让我想不把你嫁给他都不行。”
“可是……可是他没有告诉我呀!”而且这半个月来,他总是忙得不见人影,可是回来时又是一脸疲惫,她好担心,每次问他,他又说没什么,让她觉得自己彷佛被摒弃在外。
原来……他不是将她摒弃在外,而是在计划他俩的未来。
“那是因为我们想要给你一个惊喜。”孟绫笑得眼儿弯弯。“不过,你要是想解释成──他害怕你会拒绝,也是可以啦!”
胸口涨满了幸福的感觉,她好想立刻看到他。
“阎皓呢?”
“他一早就到父母的坟前上香去了。不过,他也去太久了吧?大家都在等他呢!”想到这儿,康霆微蹙了下层,叫著弟弟。“捷,拨个手机给皓,这边已经准备就绪,要他快点赶回来。”
不用大哥提醒,康捷早打过几百通了。“我打过了,没人接!”
“怪了,难道被什么事耽搁了?”
“会不会塞在路上?”
康霆越想越不放心。“我看我开车去找找看好了。”
“也好……”
就在此时,康捷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到那熟悉的号码,他翻了个白眼,对大家道:“不用麻烦了,是那小子打来的!”
接起电话,康捷正打算痛快的海削阎皓一顿,但是电话彼端却传来陌生的声音。
“喂?你是康家的人吧?”
“我是。你是哪一位?”
“我叫太保,是阿皓的死党。”
康捷不耐烦了。“他在哪里?立刻叫他来接电话!”
这混小子,难道不知道今天是他的大喜之日吗?!
“他没办法接,因为他现在人在医院里。”
“医院?!”康捷吼了出来。“怎么回事?什么……他被砍伤?在加护病房?!”
小花篮从唯侬的手上跌落地上,白色的玫瑰花洒落一地。
“侬侬!”唯唏惊呼。
唯侬的身子晃了晃,虚软地倒入康霆及时敞开的臂弯里。
原是甜蜜温馨的结婚典礼,此刻却以悲剧收场。
阎皓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
他的周围是漫无边际的黑暗,而他的身体轻飘飘的,如同踩在云端上。
远远的,有一个小光点朝他飘来。
小光点越来越大,先成为一个似人形的轮廓,等到再近一些时,他看见了那个人的脸。
那是──他的父亲。
他父亲的形貌,还是维持在他死去时的年纪,他面无表情的往前飘,与他擦身而过时,甚至没有看他一眼。
“爸!爸!”阎皓开口喊他,他却充耳不闻。
很快的,他的父亲就消失在黑暗的彼方。
另一个光点又从远处移来。
这一次,是他的母亲。
“妈!”他又唤道。
阎皓的母亲听见了,她对他展开一抹美丽的微笑。“孩子,你都这么大了?”
“妈,你要去哪里?”
她指著暗无天日的前方。“我要去那里,你爸爸在等著我。你要来吗?”
“我……我可以去吗?”
“当然可以!”她又笑了,朝他伸出手。“你要是来了,我们就一家团圆了。”
“好,我跟你去。”阎皓也伸出手,但他遗来不及碰触到母亲,就被一股力量狠狠的拉开。
“老大,不要去!”
阎皓回过头,讶异的看著那具轻飘飘的人影。
“你是……力培!”阎皓用力的握住力培的双手,眼眶几乎红了。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在有生之年还能遇见他。“力培,我对不起你!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你。”
力培笑了。“老大,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