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部分
钱网 作者:肉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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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艺伟关了手机,抹一把满脸的冷汗,叹气道:“老东西,很凶哦!”
李总像妈妈哄儿子一般,一边抚摩着男人的后背,一边对男人柔情蜜意道:“不怕!这老东西,跟谁都这个c行!”
黄艺伟依然惊魂未定:“我怕¨¨¨怕咱俩的事儿让老东西听到风声了!”
李总“咯咯”地笑了:“别胡说,他如果知道了咱俩的事儿,你我还能躺在床上?恐怕早喂狗去了!”
黄艺伟支吾一声:“可咱俩这样,总不是个常事儿吧!”
李总细眉一立,没好气了:“怎么?你想躲开我?”
黄艺伟赶紧给自己圆场:“我是说咱俩干吗不自个儿做一点事儿!比如,咱俩一块儿到香港,自个儿办一个pany!”
李总沉默了一会儿,y沉着脸,说:“这也是我琢磨的。不过你可不许给我玩‘酷’、捅篓子!老东西只要活一天,这事儿,咱俩就别想!”
黄艺伟穿上一套r白色的笔挺笔挺的西装,做贼心虚地赶到了西湖宾馆。此时的赵自龙已经送走了牌桌上的客人,才从卫生间里洗浴出来。他和蔼地招呼黄艺伟坐下,自己翘着二郎腿,身体陷在沙发里,悠闲地点燃了一只雪茄。
“万女迷”黄艺伟搞女人自然是有一套,在赵自龙这样的男人面前,却既找不到当男人的感觉,也悟不出作女人的作派,猥猥琐琐地合拢着双腿,战战兢兢地把双手c在大腿之间,好看的大眼睛望着自己的脚尖直愣愣的,鼻尖上全是细小的汗珠。
“我总听你们李总夸你!”赵自龙抬起眼皮,瞥一眼局促不安的黄艺伟,再深深地吸上一口雪茄烟,“听说,你不但外语好、能干,而且还胸怀大志!”
黄艺伟不知道赵自龙的“能干”是什么意思,以为是暗指他与女人的床上功夫呢,做贼心虚的他立刻被惊得站起来,嘴里支吾着:“都是李总栽陪,我只是混口饭吃罢了!”
听黄艺伟这样说,赵自龙的脸上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冷笑,向黄艺伟摆摆手,示意他坐下,而后,又吸一口烟,漫不经心地说:“我准备提拔你,但是¨¨¨”
黄艺伟没等赵自龙把话说完,赶紧又站起来,连声称谢:“谢谢赵总栽培!谢谢赵总栽培!”
赵自龙有些不耐烦了,再摆手让黄艺伟坐下:“但是,我起码得让你对我的码头多一些了解。我想让你帮我个忙!”
黄艺伟这次学乖了,没有再站起来,只是连连点头。
“有个大陆女人,叫谢莉娟,早先我俩一块儿搞过娱乐业,合作的还算汤儿事。”赵自龙把还没抽完的雪茄捻在烟灰缸里,“但是,近来,这个女人有点晕,整个是狮子大开口,简直想把我当冤大头给吞了!我呢,想让你帮我,教训教训她!”
黄艺伟笑了,唯唯诺诺地支吾道:“教训小美眉?这个我在行!”
“你他妈在行个p!”赵自龙突然“啪”地拍了茶几,“呼”地站起身,脸上所有的肌r都横了起来,厉声喝道:“我不是让你施啥美男计!更不是让你和她上床!还他妈的一口一个‘小美眉’!我听着,恶心!”
黄艺伟立刻魂飞魄散,哆哆嗦嗦站起来,结结巴巴地支吾着:“杀¨¨¨woan¨¨¨我也成!”
赵自龙再骂了一声“狗p”之后,重重地坐下去,重新陷到了沙发里。看着黄艺伟哆哆嗦嗦已经吓掉了魂儿的德行,他慢条斯理地重新点燃了一只雪茄,翻了一眼黄艺伟,厉声吩咐道:“我只要你开车把这个女人撞伤!撞伤!知道吗?”
黄艺伟头点得如j吃米一般:“知道!知道!知道!”
赵自龙吐出一口大大的烟圈,心情似乎平静了许多,眯起眼睛,看着面前的英俊男人,笑了笑:“而且,伤得也不能太重!我的目的,只是教训她,让她重新坐下来,按照我的辙办,而不是要她死!知道吗?”
“知道!知道!”黄艺伟继续笔直地站着,嘴里依然不利索:“只是,这个火候,可¨¨¨”
赵自龙y险地笑了:“这个火候不用你c心,你只管跟着我的美国朋友,同车去干,这就行了!”
黄艺伟没敢看赵自龙y险的脸,更不敢猜度赵自龙险恶的用心,诺诺连连:“成!成!成!我回去准备一下¨¨¨”
“还准备啥?!”赵自龙打断了黄艺伟的话:“马上就走,我的美国朋友已经等在外面了!”
“成!成!”黄艺伟只有服从的份儿了。
赵自龙起身,做出慈悲状,给黄艺伟送行:“回来之后,你就是我的财务部经理!也不枉费你们李总的苦心!”
黄艺伟带着对赵自龙的敬畏和感激退出大门,直接上了门口停着的汽车,一刻不停地奔赴飞机场,飞往美国。
第一次被赵自龙委以重任的黄艺伟心里虽然忐忑,但是,依然是美滋滋的。他不知道这是赵自龙的杀人之计,还以为自己事业的辉煌要就此开始了呢!因为,在他人生的自我设计里,并不是给女人当玩物,更不是给赵自龙当伏首贴耳的奴才,他要在唱歌伟业上名扬四海,他还要在生意场上叱诧风云,他还想在风月场上妻妾成群,坐拥如云的美女。当然,这美女一定是他自己选的,而不是自己找上门来的!
黄艺伟在美国也没忘了自己是个“万女迷”的酷哥,他先买了一套西部牛仔式高档皮衣。把自己收拾停当之后,和另一个号称赵自龙“挚友”的中国人用早已经备好的美国吉普,在预定的时间里,埋伏在险峻的山道上。
终于,一辆预知牌号的黑色别克轿车出现了。但是,黄艺伟突然发现这辆指定的车上,除了指定要处理的胖女人之外,还带着一个长牙的男人和一个婀娜的美女!
“我c!小美眉噎!!!这可怎么办?howseheis!”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黄艺伟不知所措了,“看那小美眉,条顺、盘儿靓,我还真不舍得伤及无辜呐!”
赵自龙“挚友”狞笑起来:“正好给你丫留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
黄艺伟乐了:“行!撞伤之后,我可专门负责抱那prettygirl!”
“你丫真是老毛病不改!小美眉有个p用!那肥女人才有钱!”赵自龙“挚友”一声讥讽之后,油门一踩,吉普车就鹰扑小j一般,呼啸着顺坡直奔别克轿车而去。
带着余主任、许佳佳游罢赌城的谢莉娟,此时正格外惬意。应该说,她给余主任和许佳佳充当导游和司机,是真心实意的。因为,没有余主任就没有对我这个敢于冒犯她的小女子的有效惩处;没有许佳佳就没有对章亦雄的有效处理,也就无法给为此事求她的赵自龙这个面子。
余主任在美国也没有忘了咬着舌尖说话,他对自己在赌场的战绩言犹未尽地总结道:“美国佬就是鬼,先让我赢了十块,最后却让我输了一百块!”
许佳佳柔美着自己的细嗓,娇嗔着身边的余主任:“谁让你啥都想占着,贪得无厌呢!”
谢莉娟附和着:“破点小财买开心,值啦!”
三人正欢声笑语的时候,突然看见了对着自己飞驰而来的吉普车!谢莉娟此生还没见过这个阵势,面对着呼啸而来的吉普车,上天无路、下地无门,躲避已经来不及了!她几乎没有做出任何反映,就伴着余主任和许佳佳的惊叫,连人带别克车一起,瞬间就被撞翻在马路的中央了。
让黄艺伟万万没想到的是,对面的车翻了,可他自己却没来得及叫一声“ygod!”,更没机会下车去“英雄”救美,小美眉婀娜的身段更成为他此生永远无法触及的尤物了!因为,他的吉普车在撞翻宝马车的一刹那,突然之间没了刹车。失去重心的吉普车带着他“万女迷”的r体,径直向路边的山下冲去。一声轰鸣之后,山下升腾起一股浓烟。
黄艺伟人车具焚,他的走,没给这个世界留下半点儿云彩。就这样,一个不中不洋的英俊男人伴着所谓的赵自龙“挚友”,不明不白,糊里糊涂地死于了美国的交通事故之中。
当然,在这起事故之中,不糊涂的,除了黄艺伟的老相好李总之外,还有仅此一次就被赵自龙教训乖了的谢莉娟!
在随章总赴薇洲之前,我正准备给方子洲打个电话通报一下我的行踪和变故的时候,我的手机先响了,电话竟然是合作银行南郊支行的吴副行长打来的!
此时的吴副行长仿佛是和我久违的好朋友,劈头就莫明其妙地大声嚷嚷:“小柳,您可真是干大事之人呐!就是能沉得住起气!”
我永远不想再见到合作银行这群势力之徒,就把自己的嗓音比他的缩小十倍,尽量让冷漠掺杂在声音里,问:“你有啥子事情吗?我的档案已经到了分行营业部,欠费和宿舍钥匙,我退给许美丽就是了。”
“误会!误会!误会!”吴副行长热情得把话语变得像连珠炮一般,“许美丽已经通知我们了,您的一切手续和费用都已经办理清楚了!您不欠我们什么,倒是合作银行欠您一顿饭呐!不知道您什么时候有时间,不知道您能不能赏光,让我和骆行长请您吃顿饭?也算是给您饯行吧!”
我明白了,一定是许美丽从为我办调离手续的摩托车股份工作人员的口中知道了我的去向和在公司未来的份量,立刻把信息通知了南郊支行。看来,合作银行又对我现在和将来的经济价值进行了重新评估,从而调整,甚至改变了他们对我的战略战术。在他们的小算盘中,已经把我由无用人员一下子调整为需要进行公关的人员了。按照吴、骆二人做人的准则,他们是干得出这种事儿的。
“有这个必要吗?我只是个被辞退人员!”我没有一点好气。
吴副行长高着嗓子,煞有介事地大惊小怪道:“可不敢这么说!可不敢这么说呀!您是多才多艺,您是大智若愚,您是大智大勇,因此,您一准儿要大才大用!”
我惊叹于吴副行长为了存款而表现出的厚颜无耻,想起我被他们扫地出门时的情景,便断然拒绝:“我没时间!”立刻挂断了电话。
我的手机还没放下,一贯唱白脸的骆行长又亲自出马了,只是他现在不唱白脸,而跟我改唱红脸了:“柳韵,我承认在对您的问题上,我做得有些过分。我现在,向您郑重地道歉,我是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做出了错误的判断和错误的决定。您是大人不计小人过,这点过失,还请您海涵呐!”见我没搭理他,他又支吾道:“要不,那三万四千四百四十四块四毛四,还是我支行出吧?”
我依然没吭声,除了感叹吴、骆之流的唯利是图之外,也为世态的炎凉和自己不幸的遭遇而伤感。
“这样吧,我马上踅摸许美丽,用支行的费用立马儿把您的三万四千四百四十四块四毛四顶出来。听说,这钱是摩托车股份给您付的,我把钱直接还给您个人!您呢?可以交公,也可以不交公;可以一部分交公,也可以留一部分不交公。只要我们的业务不跑就行了!但是,这事儿哪说哪了,您知我知,天知地知,您瞧咋样?”
“无耻!”我咬牙切齿地挤出这两个字,而后,立刻挂断了电话。
但是,电话依然没等放下,就又响了。对面先传来了一串清脆而亲切的笑声,而后就是一个女声自报家门:“我是您的好朋友,许美丽!”
我诧异了:“我的手续,吴副行长说都已经办完了?”
笑声再次银铃一般传过来,灌满了我的耳朵,接下来许美丽说:“吴副行长踅摸了骆行长,骆行长踅摸了分行营业部的陈心铭副主任,陈心铭副主任又踅摸了我,让我那啥¨¨¨”
“那啥?”我学了许美丽的土话,有意逗她。
“还能那啥?好好做一下您的工作呗!”
我听说过陈副主任这个人,据说,为人正直,一门心思搞指标。我立刻明白了许美丽的来意,便学着许美丽的腔调,继续调侃这个直率的农村姑娘:“咋?你们又发现我是个人才,不轰我走了?想留下我,继续为合作银行那啥¨¨¨”
许美丽没一点不耐烦的意思,异常小心且耐心地问:“那啥?”
我笑了:“为合作银行的无序竞争发光、发热呗!”
许美丽没任何尴尬地笑了,而且笑出了“咯咯”的甜音:“那倒不是。陈心铭主任说您一准儿是个正直的主儿,要我来说说情。指望着您到摩托车股份之后,继续那啥¨¨¨支持合作银行的工作,千万别因为个人恩怨把摩托车企业的存款全部转走,把贷款全部归还!”
“冲着陈主任的光明磊落,我也认真地告诉你。”我严肃下来,郑重其事地把我对合作银行的看法说给她听,“金融竞争不能靠歪门邪道,更不能唯利是图、言而无信!你可以告诉陈主任,如果我们合作愉快,不会是因为我和你曾经是‘朋友’;如果我把业务全部走光,也不会是因为我和合作银行曾经有过个人恩怨!”我有意把“朋友”二字加重,我想,许美丽和我心里都明白,我俩压根儿就没成为过啥好朋友!
“如果我想请您吃饭,给您饯行,您愿意吗?”许美丽虽然声音很小,但却没有了居高临下的气派,只有谦卑的语调和淳朴的直爽地,“这是吴、骆两位行长的委托,也是陈主任交待下来的任务!”
“算了吧。心灵的创伤就像身体的残肢,是永远无法修复的!”我主动挂了电话。终于,合作银行再没谁继续打电话过来。我想,陈副主任一定相信了我的人品。
我没再找许美丽,我想她见到我的样子一定很尴尬和不自然,我把合作银行单身宿舍的钥匙通过速递公司交换了过去。虽然我支付了十元钱,而且支付完这十元钱之后,我的挎包里只剩下四块四毛四分了,但是,我想,这十元钱给许美丽,也给我自己的心灵,带来的放飞的空间,是无比巨大的。因此,我想这十元钱花得值!很值!
我又回到了清水洼,因为,摩托车股份的宿舍也在清水洼小区。除了高大年的几间简易办公室,清水洼的旷野依然是老样子。
冬天了,空旷的荒野里,薅草一片金黄,参天的古树突兀地耸入云霄,那条小溪还没结冰,顽强地流淌着,没声息地流向远方虚无缥缈的地方。那只野狗也依然活着,而且,我分明看见它的毛似乎比夏天更加浓密了。
我想,方子洲会为我的宿舍而像顽童一般地雀跃的,因为,我的单身宿舍不再是与同事合住一室的一个床位,而是只有我一个人居住的已经有了简单家具的一室一厅的单间了。我想,这一定是章总的好心和苦心。但是,这房子也有一点不好,而且成为了我的心病,就是我在旧的大衣柜里,分明看到了一对圆圆的亮眼睛,而后“吱溜”一下就不见了。一定是个老鼠无疑!
在清水洼小区的农贸市场里,我看到了一个奇怪的老汉儿。他有着古铜色的脸,脸上的皱纹有如刀刻,清晰而深邃;他的头发是花白色的,很长地披散着,如果不是下巴上同样花白的胡须,我简直分不清他是男是女!而且,我也始终没猜出他的年纪。
他的身边放着一个半米见方的笼子,里面竟然关满了贼头贼脑的灰老鼠。他的身边还有一个一米长、一尺宽的木箱子,木箱子的盖是玻璃的,可以看到空荡荡的箱子底。
“‘好吃牌’毒鼠强,好吃,栗子味儿!”见我走过来,他眯缝着细眼,吆喝道。
我想,这个白发老汉儿一定是个半疯:耗子药再好吃,也是不会有人去品尝味道的!
“‘好吃牌’毒鼠强,好吃,栗子味儿!”他继续对我吆喝着。想起宿舍大衣柜里那对圆溜溜的小眼睛和“吱溜”就销声匿迹的鬼影,我好奇地停下脚步。
“好吃的药,能毒死耗子吗?”我问。
“别说耗子,俺们村的二愣子,一个大活人,让他的儿子二嘎子闹着玩儿来着,往菜里只放了一小勺,没半个小时就七窍出血了!没四十分钟就死过去了!”在白发老汉儿的细眼睛里,我从愚钝中还看出了狡黠。
见我一个大美女和一个半疯的老汉儿专心致志地谈耗子药,立刻,一大拨子闲人,像蜜蜂嗅到花香一样地踪过来,争先恐后地看热闹。
一个好事者为了显示自己的高明,打岔道:“你咋知道这耗子药是栗子味儿的?你自个儿尝过?”
“这就得感谢俺村那二嘎子了,他要不是给他爹二愣子饭里放药,我也闹不明白呀!”老汉儿嘀咕着,见人越来越多,他的细眼睛熠熠闪光,人也立刻亢奋起来。
好事者问:“咋?这药是老子吃的还是儿子吃的?我咋闹不明白了?”
老汉儿继续依然故我地嘀咕:“这还得感谢二嘎子他爹二愣子,如果他吃了不说,我也闹不准这药是栗子味儿不是!”
“别瞎掰!二愣子死前那么难受,还能告诉你这耗子药是栗子味儿的?”好事者逗弄老汉儿。
“这就不是我唬你了。二愣子吃完这药,可着大街吆喝,‘哎,今儿俺家的苦瓜咋出来栗子味儿了!这么瞅着,我家苦瓜是良种,赶明儿个,我一准儿大量种植!’还没喊十分钟呢?人倒地下就断气了!”见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老汉儿越发来了精神,“你们大伙不信,我现在开始表演!‘好吃牌’毒鼠强,好吃,栗子味儿!”
老汉儿不等大家再提问,便从黑乎乎、油腻腻的白布口袋里摸出一小包老鼠药,小心翼翼地倒进玻璃盖的木箱子里,再把装老鼠的笼子口,对准木箱子口。一只硕大的灰老鼠为了逃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下子就蹿进了木箱子里。老汉儿赶紧关了笼子和木箱门。把木箱子往大家眼前摆了摆,得意地吆喝道:“快来瞧,快来看!快来看,快来瞧!‘好吃牌’毒鼠强,好吃,栗子味儿!”
那只大老鼠从拥挤的笼子进了宽敞的木箱,立刻表现出了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它东瞅瞅、西闻闻,很快发现了老鼠药。我想眼前这个老鼠一定已经饿急了眼,只见它双爪抱定老鼠药,真像抱到了甜点心一样,立刻就毫不犹豫地大吃大嚼起来了。
好事者点头:“好吃牌毒鼠强,好吃,栗子味儿,肯定是了!可药效呢?我们不是给耗子卖点心呀!”
白发老汉儿自信不语,没一会儿,那只吃了老鼠药的大老鼠果然浑身抽搐,片刻就登腿而亡。
人群一片叫好,好事者来了句黑色幽默:“早知道有这好东西,张国荣何必跳楼呀!弄得鲜血淋淋、尸首不整的,吃一丁点儿好吃牌毒鼠强,不就完了!”说吧,掏钱,真的买了几包;围观者中家里有耗子的,也纷纷购买。
等围观者都慢慢散尽了,老汉儿对我疵牙笑了笑:“狗p!啥‘好吃牌’毒鼠强,好吃,栗子味儿!其实,所有的毒鼠强都是一个味儿!它不好吃,能骗得了耗子中毒吗?!”
我惊诧于这个老汉儿狡黠的智慧,惊问:“敢情这‘好吃牌’是你自己瞎编出来的?也不是栗子味儿!”
老汉儿狡黠地笑出了声:“二愣子、二傻子的故事是真的,不信我赶明儿个把二嘎子带来你瞅瞅!只是这毒鼠强国家早不准许卖了。我一百元一大口袋进的货,批不出去,咋办?只好这么吆喝着零售了!”
我对老汉儿的行为不敢恭维,可也没什么好指责的,因为这个老汉儿同样面临着市场秩序不规范的问题。我无奈地问:“你这生意好吗?”
“好极了!批发一大袋一百元,一大袋经过拆分,就变成了一千袋!抓上几只耗子,外加一表演,利润立马儿增了一百倍!”
见我一脸惊愕,老汉儿自知话多,赶紧敷衍道:“闺女,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才跟你胡诹这些。你可别出去传呐!”见我没开口,他赶紧补充一句:“我知道你家里有耗子,否则,在这儿瞧这么久干啥哩?我卖你五毛一包,比他们便宜两倍!行了吧?”
忽然,我的手机响了,是方子洲从薇洲打过来的。他躲躲闪闪地告诉我,他这两天有可能就回来了,他让我用一个座机接他的电话,晚上,他用其他电话打过来。像是作贼一样,他急急火火地没说上几句话,他就赶紧把电话挂断了。
我感觉他很诡秘,我怀疑他一定认为他和我的手机都被什么人监听了。否则,他为什么要我用一个座机接他用其他座机打来的电话呢?想起薇洲社会的复杂,我忽然紧张起来,没心思再和白发老汉儿理论什么是市场经济、什么是市场经济条件下的经济秩序了。我拿了几包老鼠药,赶紧回了我的新家。当然,现在我包里的人民币只剩下二元四角四分了。
恐怖“手抄本”
为了接方子洲的长途电话,我特地到家住京兴市的女同学家作客。晚上,自然是选择了和女同学同住。趁女同学到她妈妈的房间看电视的机会,我把女同学家的电话号码以短信的方式发到方子洲的手机上,方子洲马上就把电话打了过来。听电话里一片嘈杂的声音,我就明白,这电话一定是他在马路边上任意一个电话亭里打的。他的第一句话就是:“你看过《绿色尸体》一类的文革手抄本小说吗?”
“看过。怎么了?”
“你还记得有这么一个情节吗?深入敌人内部的公安人员晚上睡觉时,没敢睡在床上。而到夜里,果然有人上房揭瓦,并从揭开的瓦块处,往床上打了黑枪!被子里的枕头被打了好几个眼!”
“你可别吓唬我!”
“我真的遇上这种事儿了!我住的小旅馆,晚上竟被旁边建楼的吊车砸塌了。我睡的床就正好被吊车的大铁钩不偏不斜地砸了个正着!”
我惊呆了:“那你¨¨¨”
“一个国家安全部门的同志救了我。晚上,他硬是事先把我拉到宾馆和他一块儿住了一宿!今天,在这个世界上,我终于有了一个我真心敬佩并且衷心感谢的人!”
“他是谁?他怎么会晓得事前救你?”
方子洲只是支吾道:“他?你也认识,你也应该感谢他!他真是一个好人!”
而后,不论我再怎么好奇,再怎么询问,他都不再提这个安全部门同志半个字了。他避开我的盘问,给我讲述了一段像文革时期手抄本小说一样惊险、一样扑朔迷离的故事。只是这故事的主人公不是《三下江南》中的叶飞,也不是《一只绣花鞋》中的干警,而是赤手空拳的平头百姓――方子洲他自己。
那是在我与天竺支行骆、吴行长斗法的前一天,方子洲的手机突然响了。方子洲看着手机y晶显示屏上的外地陌生号码,很是诧异,“喂喂”了几声之后,对面却传来了一个陌生女人的笑声。
“你找谁?”方子洲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女人继续笑着,c着南方口音说:“我想你应该晓得我!”
方子洲以为是我突发奇想,找来个女同学来逗弄他,便开起了玩笑。他信誓旦旦地表白自己蝉儿一般的高洁:“除了柳韵,我没和任何女同志来往!”
女人“咯咯”地笑出了声,一副玩世不恭的腔调:“北方男人就是好!你就这么老实吗?”
“可惜我是不讨女孩子喜欢的上海人!”
“可我不是为男女之事找你的!”
方子洲立刻警觉起来:“你到底是谁?”
女人不再笑了,提醒道:“在薇洲,咱俩见过面,而且,不只一次!”
方子洲立刻明白了什么,追问:“你怎么找到我的?”
女人为了取得方子洲的信任,老老实实地解释道:“《京兴晚报》的人,谁不认识你!而《京兴晚报》的电话是公开的!”
方子洲感叹女人的爽快和睿智,试探着再问:“我根本不晓得你是谁,你找我干吗?”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手里有你感兴趣的好东西!”
方子洲心里明白,这个女人不是别有用心,就是送上门来的线人,决不能等闲视之。于是,他便故作平静的欲擒故纵:“我这个人除了喜欢拍几张照片,没什么其他兴趣!”
女人又笑了:“你有没有搞错!我不知道你对什么感兴趣,我找你干吗?”
见方子洲将信将疑地没吱声,女人没打哑谜的兴趣了,索性直截了当道起来:“你在薇洲丢的录相带,你感不感兴趣?赵自龙的秘密材料,你也不要?”
立刻,方子洲浑身的神经都兴奋起来,他本能地确信这个女人无论如何都会给自己一个巨大的帮助,便也直截了当地问:“得!咱俩都来个爽快的!你要什么价?”
女人冷笑两声:“东西你先拿去!价码看你办事的结果再说!”
方子洲依然实在而精明:“案子成了,你可不许狮子大开口呀!”
女人沉吟片刻,终于交了自己的实底,咬牙切齿般地低声答道:“事成了,奖金全是你的。事不成,如果你我还活着,你的费用也算我的!”
方子洲被女人言语的y森搞出了一身冷汗,警惕地问道:“你到底是谁?我怎么相信你呢?”
女人回答:“你还记得上次你到薇洲,在西湖宾馆,你的女朋友或者叫未婚妻,怎么问你的?”
“她叫我‘别问我是谁!’这不是在开我的玩笑嘛!”
“这怎么是玩笑?因为,在你进房间之前,我给你的未婚妻,那个叫柳韵的漂亮小姐,塞了一份材料,让她小心薇洲摩托车集团公司的y谋与陷阱!她错把我当成了你!这也很自然,因为咱俩本来就从事的是一种职业,区别只是我是暗的,你是明的;我是为了个人恩怨,是被无奈的,而你是自己主动的,似乎是为了钱和你的爱好才干的!”
“可柳韵没告诉我这些呀!”
“没一个女人希望自己的爱人从事你这样的活动,她怎么会告诉你这些!”
方子洲本是个贼大胆,没材料还要四处搜集材料呢,听“别问我是谁”说的话完全靠谱,便于当天不管不顾地南下薇洲了。他自然事先不肯告诉我,明知道我是个绊脚石,他何必要在我这儿自找麻烦呢!
方子洲一下飞机,早已经等候在机场的那个自称“别问我是谁”的女人便接到了他,开着高档轿车,把他拉到了一个位于工地旁边的小旅馆里。据说这个旅馆是她亲戚开的,正准备搬迁,因此,这里既安静又不管方子洲要钱。但是,方子洲就像始终不肯跟我说此行救他一命的公安干警是谁一样,也始终不肯说出这个女人姓甚名谁、长得是人模还是狗样!
“东西呢?”刚一安顿下来,方子洲就急不可待地问。这是他最关心的问题。
女人淡淡的一笑:“录相带在一个街头烂崽手里!”
方子洲脸色y沉了,心也仿佛罩上了一层y影,他怕女人没诚意:“难道赵自龙的好东西也在烂崽手里?”
女人没正面回答,敷衍道:“咱俩先拿难拿的!”
“你是说,赵自龙的好东西已经在你手里了?”
女人依然没正面回答:“咱俩和这个烂崽的碰头地点,就安排在那个新疆饭馆。怎么样?”
方子洲已经习惯了这种刺激而危险的活动,大大咧咧地同意了:“你安排就是了!”
薇洲夜晚的街头,依然熙熙攘攘,光怪陆离。女人把高档轿车远远地停在路边,与方子洲一块儿走到了我曾经因为羊眼的恐惧而掉了饭碗的那个新疆餐馆。见了身材矮小,面皮黝黑的烂崽,三个人都没打招呼,就心照不宣地在角落里坐下了。方子洲直视烂崽的黑脸,直截了当地问:“这么说,到旅馆里砸我们脑壳的人,是你?”
烂崽是一个熟谙市场经济的地道的广东人。他自然不肯揽这种杀人越货的功:“你有没有搞错!我怎么能干杀人越货的事情!如果真干这种事情,我还卖你带子做什么嘛,不是找死吗?”
方子洲自知烂崽说得有理,便继续追问:“那你从哪儿弄来的?”
女人阻止了方子洲的问话:“问他这些,不会有用的啦!”说着,从烂崽手里接过录相带,再递给方子洲。
方子洲把录相带拿到桌子下面,确认这些录相带就是自己被抢走的那几盘之后,赶紧用纸包了,放进挎包里,准备收下来。烂崽却急了眼,瞅准方子洲的挎包,一把夺回了带子:“钱!大哥!钱!”
方子洲无奈地问:“要多少?”
烂崽伸出五个指头。方子洲问询道:“五百?”
烂崽笑了:“这里是薇洲,是完全市场经济的啦!我是只认钱不认什么是正义、什么是邪恶的!也不管什么是光明,什么是黑暗!五万块!没钱,没得谈啦!”
女人赶忙帮腔道:“你也太黑,你就不怕我俩告你个抢劫加窝藏!”
烂崽立刻起身,一脸地不高兴:“大哥是北方姥,计划经济、不讲报酬,不懂规矩可以原谅的啦!大姐你在本地做事,又明摆着是款姐,也这么说,咱们就没得谈啦!”
方子洲只得又让烂崽坐下来,继续谈价格。最后,烂崽封了嘴:“一万块!下了一万元,就没的谈。我马上走人啦!”
可穷光蛋方子洲已经把那说不清道不明的白信封里的二万块花得只剩几千了,现在到哪里找一万块去?只得干瞪两只圆眼,被市场经济的大潮弄了个没辙没法!
我想,如果不是女人的圆场,此刻的方子洲恐怕也忍不住要对这个小广东表演一次行凶抢劫的角色了!
他们双方的第二次见面,选择在西湖湖畔。上次,烂崽大概从方子洲的眼神里已经猜度出了他意欲抢劫的企图,这次索性找来了另一个大块头的烂崽,算作保镖。
女人没让方子洲再为难,自己事前带来了一万块现金,准备在挎包里,连银行捆钱的封条都没拆。当四个人眉来眼去作贼一般就要成交的时候,两个烂崽突然跑了。所幸的是他们只抱走了那几盘录相带,并没拐带走女人的一万块钱!
方子洲和女人正诧异的时候,却见身后驶来一辆白色的斯潘摩尔英国车。由于车速很慢,方子洲还是很清楚的认出坐在副驾驶位子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薇洲摩托车集团公司的老板:赵自龙。
等方子洲再回头的时候,发现女人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突然不见了。面对此情此景,独在他乡为异客的方子洲还以为等待自己的一定是什么搏斗的场面呢。他的心剧烈地狂跳,已经做好了此命休矣的准备,而且据他自己说,当时他的腿也是发软、打颤的。
但是,斯潘摩尔英国车并没停下来,而且似乎根本就没发现惊恐万状的方子洲的存在,更谈不上发现了他们的这次交易。一个老虎的影子就把他们的这次交易搞得树倒猢孙散了!这一点连方子洲事后都感到匪夷所思。
他们的第三次交易,终于在方子洲居住的小旅馆的工地旁交易成功了。女人不但代方子洲支付了一万元,而且还交给了方子洲一本复印的帐本。
“这就是赵自龙的好东西?”方子洲几乎欣喜若狂了。
“这个帐本记录着赵自龙行贿的详细过程!东西全部齐了,下面就看你的了!”女人的眼睛里洋溢出凶兮兮的光芒。
方子洲和女人一块儿回到了小旅馆。方子洲研究了材料之后,认为录相带加这个帐本的复印件,已经足够到检察院立案,并由公安机关对当事人进行批捕了。
“把这些人一网打尽,全部杀光!”女人说,这就是她舍财甚至舍命与方子洲合作所要达到的目的。
此时的方子洲依然没忘记上海人的精明:“这样的大案一告破,公安部门至少要给咱俩奖金十万!到时候咱俩各得一半如何?”
女人冷笑起来:“我已经说了,如果有奖金,全部是你的!到那个时候,我就从中国大陆消失了。你不但钱自己拿,而且,名也是你自己出!”
方子洲固执己见:“那怎么行?”
女人几乎不耐烦了:“这是你的活法,而不是我的!你要用奖金维持自己的活法,要用名誉鼓励自己再干下去,而我需要的只是快乐、平静而富裕的生活!”
而后,女人悄悄地走了。
方子洲就在薇洲的小旅馆里,第一次给我的手机打了电话,告诉我他有了重大发现并且快要回家了。
但是,傍晚的时候,方子洲的门却被人轻轻敲响了。一个据说我也认识的男人突然出现在方子洲的门口。不等方子洲惊问什么,来人就拿出了自己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安全部侦察证》,第一次向方子洲公开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并以干警的身份要求方子洲马上离开这个小旅馆,秘密地搬进了他在宾馆租住的房间里。
他们两个在宾馆里都谈了些什么,那个干警对他提出了什么要求或者布置了什么任务,方子洲一直是守口如瓶,对我不吐一字。
最后,在我的再三盘问之下,方子洲才支吾道:“他要求我立即停止现在的取证活动,据说,这才符合国家的根本利益!”
“他让你配合他做啥子?”我依然好奇。
“把材料送回京兴市。”
我觉得不过瘾,就继续追问:“就这些?”
“就这些!”方子洲明显在敷衍我。
“那个干警到底是谁?”我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依然穷追不舍地问。
“这是秘密!”方子洲本来就是躲躲闪闪的,面对我的追问,更加支支吾吾、神秘莫测了。
“你真的相信他?他难道不是骗你的?”我对两个男人的密谋,简直有了几分妒意,便不怀好意地提醒道。
“按照我做人的准则,要是过去,我一定要到京兴市安全部门验明他的正身,何况我原来因为他的所作所为,对他的印象是那样的差!但是¨¨¨”
“但是,现在你相信他了!因为,他救了你的命?难道你就相信他救你命的活动不是他有意导演的闹剧?”
“凭我的直觉,我相信他了。而且,他已经三次救我于危难之间!除了这次,还有一次在京兴市,一次是东北天海。你说,一个人表面上很坏,但到了节骨眼上,他又立刻一反常态,把正义付诸行动,这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我不得不豁然开朗,现在,我已经不得不敬佩和感谢他了。不说是五体投地,也应该是深信不疑!”
听完了方子洲的悬念故事,我简直以为方子洲是中了邪、着了魔,我没想到这么一个天马行空、桀骜不驯、我行我素之人,除了给我作了一只小棉羊之外,怎么又对一个男人俯首帖耳起来了呢?!这个男人到底是谁?怎么会有这么大的人格魅力呢?
正巧,我的女同学从她妈妈的房间来到了卧室,准备和我一块儿睡觉了。
我赶紧告诉方子洲我工作的变动情况,而后又告诉他,我明天要和章总到薇洲去。没想到,他竟惊叫起来:“你们怎么能往火坑里跳!”不等我解释,他又劈头盖脸地说道:“凡是与摩托车公司案件有关的事儿,你们可千万别瞎搀和!民兵就是民兵,怎么也比不了正规军的!”
我虽然惊诧于方子洲的变化,内心也非常的不高兴,但是,我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我只说我对打黑扫黄一类的酷事儿压根儿就没兴趣,我只是希望能和他在薇洲见个面。没想到,方子洲竟又回绝了我。
他说:“那位干警已经给我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