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部分
春绿上河 作者:肉书屋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哼!”玄羽忿忿地甩开她的手,“你别以为你家权大势大就可以这样任性妄为,我可不吃你这一套!真不知道你爹是怎么教你的,一点妇道都不懂!”
临仙低头看着自己发红的手腕,又听到他严厉的指责,眼泪快要夺眶而出。
“不许哭!”他喝住了她。“你又想要哭哭啼啼回家告我的状了,是不是?”
“我没有告你的状!”临仙强忍着泪水反驳。
“哼!你根本不用开口,就这一副委屈的模样就够教你爹心疼了!害我被他训了好一顿,你可称心如意了。”
“我不是故意的……”她试着向他解释,眼泪却不听使唤滑落双颊。
“好了!”他摆摆手,“你何时向你爹谈书画的事?”
“你为什么一定要我家的书画?”临仙哀戚的道:“难道在你心目中只有那批书画才有价值?”
她对他是一见钟情,为他的英勇气概深深着迷啊!可是她在他的心目中竟然比不上一批书画?怎么不令她伤心难过?
“哼!你错了!”玄羽冷笑道:“你家那些书画在我眼里也是一文不值!”
临仙被他的回答吓傻了。
一文不值?她和书画全都是一文不值?
天啊!她竟然嫁给这样的一个魔鬼,不仅糟蹋她的人,还要糟蹋她家的传家之宝?
“既是一文不值,你又何必苦苦相?”她气愤的反问。
“你到底给是不给?”他恶狠狠地瞪着她。
临仙依旧不屈。
“你!”玄羽气得涨红了脸。“你以为我不敢打你吗?不懂妇道的女人就该好好教训,我可不怕你爹!”他说着高高举起手来,作势要打人。
临仙闭上眼睛,准备挨他的耳光。
见她紧抿着樱桃小嘴,微蹙着两道弯月眉,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他一只手扬在空中,迟迟无法动手。
这样吹弹可破的肌肤,教他如何狠得下心?
他忿忿地放下手,掉头走出房间。
晚膳过后,玄羽回到书房,在桌前坐下。
婢女小春立刻为他端上茶水,他举杯啜饮一口。
回想方才发生的事,他还是气愤难平。
真是一个顽固的女人!难道说他的计划要功亏一篑吗?
不!为了父亲,他一定要设法拿到那一批书画!
可是看她一副宁死不屈的神情,恐怕是要誓死保住她家的传家之宝了!
真想不到有这样大胆的女人,竟敢公然违抗她的丈夫!哼!她一定是被她爹宠坏了,像这样娇生惯养的千金大小姐,真该给她一点教训,让她明白何谓三从四德才是。
可是看她那楚楚可怜的样子,他实在是下不了手啊!
虽说他是为了谋夺她家的书画才娶她的,但若非这样的因缘际会,就算是千挑万选,他郑玄羽也找不到同样貌美的妻子,他又怎么会不心动呢?
只是,她虽然貌美如花,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轻佻女子!
身为副相的千金闺秀,怎么可以在外抛头露面,让男人观看她的容貌?尤其是像张垣英那种浪荡子竟也和她有来往!由此可见,她是如何不知洁身自爱了!
她是否在成亲以前就和人有私情?或许她已经不是完璧之身了?否则凭曾樵那样的身分地位,又怎会轻易答应将女儿许配给像他这样一个身分悬殊的女婿呢?
除非……他心虚!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女儿贞节不保,不敢妄想找到好的婆家,只好将她草草下嫁。
想到这里玄羽不禁羞愤难当。
他郑家向来家世清白,恪遵礼教,怎么能够容忍一个不贞的女人进门?
新党人士不注重品格c守是众所周知的事,司马温公就曾经批评过那些小人卑劣的行径,为了求得一官半职,寡廉鲜耻,无所不用其极!
没想到他们对于礼教已经漠视到这种程度。
哼!要不是需要她家的书画,他说什么也不会娶这样一个女人的。
他心目中理想的对象是像司马小姐一样,端庄娴雅、温柔婉约、识大体、懂分寸的大家闺秀。他虽然没有见过司马小姐的芳颜,但是司马家的家风严谨,断然不会教养出像曾家这种任性刁蛮又举止轻浮的女儿,司马小姐一定会是个好妻子。
不过为了不让爹的一世英名毁于一旦,也为了不让蔡京和童贯继续蒙蔽圣上,他只好舍弃司马家的亲事转而向曾樵提亲。
如今曾家和郑家已成了儿女亲家,而曾家的书画眼看着就要到手,谁知道竟然又生出这样的波折。
“唉……”
小春听见玄羽叹气声立刻上前关切,“大少爷,您怎么啦?”
他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我没事,把床铺好,我要休息了。”
“大少爷,您今晚……还要留在书房过夜?”
玄羽点点头。
小春开始动手整理书房的床铺。“大少爷,您今天从曾大人那里回来后脸色就不太好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不要问那么多!”
“大少爷,大少奶是相府千金,脾气难免拗一点……是不是惹您生气啦?”小春小心翼翼地问道。
“哼!”相府千金又如何?做了郑家的媳妇就得守郑家的规矩,我哪容得她耍大小姐脾气?“玄羽冷哼一声。
“是啊,为人妻子就该顺着丈夫的意思才是,亏大少乃乃还是读过书的人呢!”
“有时候就是读书读坏了,‘女子无才便是德’这句话真是一点都没错。”玄羽很不以为然道。
“是啊,我娘曾说男人是天,女人是地,一个人万万不能违逆丈夫的意思。”小春整理好床铺,过来为玄羽宽衣。
玄羽躺在床上,心中有了决定。
无论如何明天天一亮非她拿出那批书画来不可!再迟的话只怕圣上怪罪下来,事情就糟了。
正当他要闭上眼睛时,却传来小春的声音,“大少爷,老爷和夫人来了。”
他连忙站起来,走到门口,“爹、娘,这么晚了找孩儿有何事?”
郑永铁青着脸,一言不发,郑夫人则一直盯着玄羽,欲言又止。
“玄羽!”郑永坐下来,单刀直入询问他:“你昨夜为何没在新房过夜?”
玄羽脸色发白,一时答不上来。
“d房花烛夜你连交杯酒都没有喝,这成何体统?”郑永的语气越来越严厉。
“爹,我……”
玄羽注意到父亲正盯着他书房里的床,他有些慌张地上前挡住。
“你今晚还想要留在书房是不是?”郑永索性挑明了说。
“爹……”
“玄羽,你是不是不乐意娶曾家的千金啊?”郑夫人小心翼翼地问他。
“娘,我……”
“我早就不赞成这桩婚事,怎么可以这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呢?当初要不是你坚持要娶她的话,我是绝不会同意的!”郑永皱起眉头,“现在既然娶了就该好好对待人家,怎么可以这个样子?”
“爹……”玄羽涨红了脸。
“你现在给我立刻回新房去!”郑永站了起来,“要是这件事传到了曾大人的耳朵里那就不好了。”
“是的,爹。”玄羽只有咬着牙点点头。
郑永说完便走出书房。
郑夫人拉着玄羽的手探问道:“玄羽,你是不是不喜欢新娘子啊?”
“夫人,我们家风一向温厚,断断不能任由玄羽欺负新婚妻子啊!”郑永又走回来,催促妻子离开。
玄羽将两老送出书房,自己回到桌前坐下。
“大少爷,”小春走上前来,嘟着嘴道:“老爷也真是的,硬要您进新房,也不替您想想,娶了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已经很委屈了,还得强迫和她在一起。哼!相府千金很了不起吗?大少爷,我们干嘛怕他们啊?如果大少乃乃再惹您生气的话,干脆把她给休了!”
休了她?
不!好不容易结为亲家,如今计划还没有成功,怎么可以放她走?
虽无夫妻之实,但也有夫妻之名,她到底还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多少要顾忌他一些,终有一天得拿出那些书画来。
只是再这样下去,万一她回家向她爹告状,说她备受夫君冷落,她爹一气之下将宝贝女儿带回家去,另外许配人家……虽说女子贞节要紧,但是他们新党人士开放的作风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到时候他的计划岂不是要落空?
不如……就让“生米煮成熟饭”,让她彻头彻尾成为他的人,如此的话曾家也只得认了这门亲事。
哼!不过就是圆房嘛,怎么难得倒他呢?
更何况他的新婚妻子是个绝色美人,就算和她一夜春宵也不是坏事。
玄羽想着想着露出了诡谲的笑,随即站起身来,往新房走去。
玄羽回到新房时,香儿正在帮临仙卸妆。
听见开门声,香儿惊讶地回头,“姑爷!”
临仙对他的突然出现也颇感震惊。
她原以为他得不到书画,一气之下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进新房来了,而她就要独守空闺终此一生。
没想到他竟然还会出现,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玄羽一言不发,在床上坐下。
香儿一边为临仙拿下头上的饰品,一边观察着玄羽的动静。
他面无表情,只是冷冷地盯着临仙看。
“姑爷,”香儿怯怯地走上前,“我家大人交代……你可不要欺负小姐。”
“没你的事。”玄羽有些不耐烦,“你下去。”
香儿不安地看着临仙,见她点头,她这才缓缓行礼退下。
玄羽自顾自的脱了外衣,上床躺下。“过来上床休息了,你还愣在那里做什么?”
啊!徐嬷嬷说过,新婚之后天天要陪相公同榻而眠的。
原以为昨夜d房花烛夜就该……谁知道相公竟一夜未曾踏进新房半步,现在他这么说是否代表今晚他真的要和她同榻而眠了?
临仙只得站起来,转身往床边靠近。
当她走近时,看到他身上只剩一件单衣,不禁羞红了脸,不敢再上前。
“哼!不要假装一副贞节烈女的样子。”玄羽讥讽道:“你又不是没有见过男人。”
太过分了!他怎么能这样侮辱她?
她是个未出嫁的黄花大闺女,怎么可能见过男人穿成这样。就算他恨她不肯交出书画,也不该在她头上妄加罪名啊!
“你——”临仙气得说不出话来。
玄羽看她在离床几步之遥即站住不动,不耐烦地倾身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拉她在床上坐下。“坐好!”
临仙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手足无措,只能张着美丽的大眼望着他。
“告诉我,有哪些浪荡子做过你的入幕之宾?除了张垣英外还有谁?”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可以感觉彼此的呼吸。
“你……”临仙再也忍受不了他一声声的侮辱,忿忿地将他推开。
什么入幕之宾?她可是一个循规蹈矩的千金闺秀啊!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玄羽讪笑道:“哼,不说也没关系,横竖我也没有那么大的度量听我的妻子谈旧情人。”
“请你别再血口喷人了!”临仙反驳道:“我根本就没有什么旧情人!”
“没有?那张垣英呢?”他反唇相讥,“张遥上你家提亲,就是因为他儿子看上了你不是吗?”
“我……我不知道什么张垣英……”
“哼,现在就撇清了?”玄羽冷哼一声,“我想你爹是看出张垣英那个浪荡子不是个好对象,怕你嫁过去会吃亏,所以才急忙把你许配给我,还以为我不知道吗?”
“我爹要是早看出你是为了书画才娶我,他就不会把我许配给你了。”临仙想起来真觉得委屈万分。
“怎么?后悔啦?”他冷冷地说:“像你这样私生活不检点的女人,除了我还有谁肯娶你?”
“你胡说!我没有什么不检点的地方,你自己才是那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她气怒的道。
“你……”玄羽被她踩住了痛处,不由得老羞成怒。
他一把揪住她的长发让她脸面对他,手举高,想甩她一个巴掌。
临仙毫不畏惧,睁大双眼看着他。
玄羽瞪着她好半晌还是下不了手。
他用力甩开她,她乘机爬下床。
“谁许你离开的?”玄羽自后环抱住她,要将她拉回床上时,大掌正好接触到她柔软的胸脯,他顿时有种异样的感觉。
啊!好诱人的饱满。充盈的感觉教他忍不住在心中赞叹。
被他握住酥胸的临仙,惊慌得开始奋力挣扎。
“哼!那些浪荡子你都让他们玩过了,我是你的丈夫,我就不能摸摸吗?”他刻意加重手劲,不容她挣脱他的掌握。
临仙体内突然有股电流传来,令她暗自吃惊。
啊……她的身子怎么会一直热起来?
他转过她的身子,将她压倒在床,大掌不停地搓揉着她的胸部。
“不要……”临仙被自己体内异样的感觉吓住了,她挣扎着。
“不要?”玄羽的大眼锁住了她的双眸,手上的动作非但没有停下来,反倒刻意捏疼了她。“为什么不要?你如此聪明岂会不知d房花烛夜要行周公之礼?”
d房花烛夜?
临仙脑海里一片空白,背脊窜起一阵冷意。
徐嬷嬷说d房花烛夜要为相公宽衣解带,赤l相偎……
莫非他今夜想要和她圆房?
果然,玄羽开始动手脱去她身上的衣衫。
临仙知道这是为人妻子该做的事情,也不敢过分推拒,只是微微颤抖着。
当她全身上下只剩肚兜和亵裤时,羞得身上布满了红晕。
玄羽被她那迷人的胴体深深吸引住了。
啊!她果然是个美人!真教人难以抗拒。
他的脸靠上她高耸的胸前,隔着肚兜,用力摩挲她滑嫩的酥胸。
啊!怎么会这样?她竟然有一种全身松软的感觉……
玄羽的手迫不及待地伸上她的粉颈,两三下解开肚兜的系绳,将它扯了下来,顿时她丰满白皙的茹房完全暴露在他的眼前。
临仙知道他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l露的胸前,她害羞的转开脸,不敢接触他的眼神。
当他低头一口含住她胸前的尖峰时,她全身变得僵直。
啊……他为什么吃她的……
这时,玄羽他的手悄悄来到她的腹部,就要继续往下探索……
她不由自主地夹紧了双腿,不让他的手入侵她最私密的所在。
她一直颤抖着,无法分开双腿,将羞人的s处展现出来。
“不要和我玩欲迎还拒的游戏!”他不耐烦的说:“我可不像那些公子哥儿懂得怎么调情!”他的语气中充满讥讽之意。
“你!”
她又羞又怒,挣扎着要摆脱他固执探索的手。但娇弱的她哪是他的对手?他一使劲,轻易的就扯下她的亵裤。
她的娇躯此时一丝不挂的暴露在他的面前。
啊!怎么可以这样子……羞死人了!
临仙吓坏了,她的腿开始乱踢,臀部也左右扭动起来,在挣扎中,她无意间碰触到他的男性欲望……
玄羽深深吸了口气,火速退去自己身上碍事的衣物。
她一看到他强壮的身体,竟被震慑住了,一动也不能动。
他先是上下轻轻摩挲着她,之后一个挺身进入她,但没想到他竟遇到了阻碍。
她竟是个未经人事的处子?难道说他错怪她了?
他的下身一沉,稍稍使力一举剌入她的体内。
突来的疼痛让她禁不住叫喊出来,“啊!”
玄羽看她泪眼汪汪,嘶喊声是那么凄惨,不由得心生不忍。
他只好静静定在她体内,不敢任意进出。
但是临仙体内的不适感却还存在,她挣扎着缩回自己的臀部,想摆脱那令人难受的东西……
“不要动!”玄羽粗声粗气地喝住她。
临仙哪里肯听?她只想赶快除去那可怕的疼痛,奋力地挣扎着。
她却不知道她的动作恰好挑动着玄羽深埋在她体内的欲望。他已经无法再控制自己就要爆裂的冲动了。
“啊!”
他咬着牙将她紧紧压住,疯狂的在她体内冲刺起来。
这时候临仙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做痛彻心肺。
她忍不住痛楚边流泪边喊叫:“啊……好疼……”
“不要叫!”玄羽一边喘着气,一边低声威胁她。
临仙哪里忍得住?这是她从未经历过的恐怖遭遇,她怎能不大声哭喊?
玄羽不得不吻住她的嘴。天啊!他若不制止她的尖叫声她恐怕会叫到全府的人都听见,说不定他们还会以为他在虐待新婚妻子。
这突来的吻,让临仙震惊得脑中一片空白,她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不知过了多久,玄羽激烈的动作终于停了下来。
临仙无力地娇喘着,一动也不能动,玄羽也覆在她身上粗喘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好一会儿之后,他才翻离她的身子,与她并躺着。
玄羽清一清喉咙,开口道:“原来你还是处子之身,真令人想不到。”他瞧她的眼光充满兴味。
他真是大大松了一口气。
感谢老天!她还是纯洁的,否则教他如何接受一个美丽却不贞的妻子?
她的美丽让他实在很想要她,可是,她若是不贞,他就绝不愿意再碰她。
“你为什么一再污蔑我?”临仙泪眼朦胧抬头望向他,“你既然怀疑我的贞节,当初又何必向我爹提亲?又何必娶我?”
他扬起一抹可恶的笑容,“你不是早就知道我为什么娶你吗?”
她感觉到一股凉意袭上心头。
是啊!她怎么会忘了?他当然是为了谋夺她家的书画才娶她,他……他根本不爱她呀!
他突然趴在她身上,上半身紧贴着她柔软的茹房。“怎么,还在后悔嫁给我吗?可惜你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了,想反悔都来不及了。”
他盯着她美丽的双瞳,一字一句就像在对她述说战果似的。
来不及反悔?这话是什么意思?
临仙一点也不明白他的言外之意。
“从现在开始,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我绝不会允许你再被其他的男人碰,你明白吗?”
她感觉得出他语气中充满了占有欲。
但她不明白的是既然做了他的妻子,她就已经认定他是她生命中唯一的男人了,他又何需多做交代呢?
“莫说你爹现在想反悔将你改嫁,就算是以后我不要你,我也不许你再嫁给其他的男人。你懂吗?”
临仙这才听出他的意思,原来……他竟以为爹会将她改嫁?
他怎能有这样无耻的想法?真是不可原谅!
她爹纵然作风开明,但也还不至于做出这种不顾女儿名节的事,岂有一个女儿两嫁的道理?
说起名节,他自始至终就不相信她的贞节,要不是方才他亲自验明正身的话,还不知道有多少不堪的字眼要落在她头上。
临仙回想起来,嫁给他后真是受尽了委屈。
自从得知他娶她全是为了谋夺她家的书画之后,她着实难过了好一阵子。
但是既嫁到郑家,她也就认定生是郑家的人,死是郑家的鬼,决心从一而终,不曾再有过其他的念头。
谁知道相公竟然对她有这样的误解!
“你怎么会这样想?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改嫁给别的男人,我爹也不可能会这么做的,这辈子除了你,我不会再让其他男人碰我。”她诚心地向他保证。
玄羽看了她认真的表情好一会儿。
哼!好一副贞节烈女的神情!
“最好是这样。”他终于翻离她身上,躺在她的身边。“你要说到做到,否则的话我是不会轻易罢休的!”
他一说完就闭上眼睛,“休息吧。”
临仙坐起来想将衣服穿上。
但是当她移动身躯时,方才的疼痛处就隐隐作痛起来。她不自觉低下头,赫然发现床上血迹斑斑,而这血正是来自自己身上。
这就是徐嬷嬷所说的……处子之血?
真是一个痛苦的经历!
徐嬷嬷说什么眼一闭、牙一咬,忍一忍就过去了,可是……她实在是忍不住啊!
想起她方才哭得呼天抢地的,要是被别人听见了,岂不是羞死人了?
她忍着痛,皱着眉头,慢慢穿好衣服,才又躺回床上。
毫无睡意的她愣愣地看着身边的相公,他身上盖着薄被,露出了大半的胸肌,呼吸均匀,已然熟睡了。
他浓密的眉毛,厚实的嘴唇,在在显示出坚毅不妥协的个性,就像她心目中的英雄豪杰。
不过当他的坚持表现在强取她家的书画上头时,实在让她难以接受。
他到底是为什么非要她家的书画不可呢?他不是说那些书画在他眼中一文不值吗?
这真教她百思不得其解。
第四章
睡梦中,临仙感觉到自己的胸脯正被人轻轻搓揉着。
她一睁开眼睛,就接触到玄羽充满欲望的眼神,最令她震惊的是自己的身上竟是一丝不挂。
她明明记得昨夜是穿好衣服才就寝的……怎么会……
一定是相公趁她熟睡时,又将她的衣服全脱了下来。
她正在讶异之余,玄羽的手已经来到了她的下腹。
啊!昨夜也是这样开始的,相公是不是又要弄疼她了?
临仙惊慌得抓住了玄羽下移的手,“不要!我好疼啊!”
玄羽看了她哀求的表情一会儿,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实在让人不忍心拒绝。
唉!看来只好稍稍抑制一下自己的冲动了。
玄羽放开她,坐了起来。“好吧,反正来日方长。”
临仙羞于将身子暴露在他面前,于是她拉过被子坐了起来,谁知道被子底下的他竟然也是全身赤l,她不敢看他赶紧别过头去。
当玄羽轻轻拉过被子的一角,盖住自己的下半身,临仙才敢回过头来。
当她找到被脱下的肚兜穿好后,却发现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她不敢掀开被子穿回亵裤,只好继续以被子遮掩下身。
“不必这样遮遮掩掩的,你是我的人,有什么是我不能看的?”玄羽看她羞怯的模样深觉好笑。
他的话让她羞得抬不起头来。
玄羽看着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你该读过‘女诫’吧?你明白什么叫三从四德吧?”还不等她回答,他就露出讥诮的表情,“还是你们新党的人根本全然蔑视礼教?”
临仙知道他又要责备自己不懂妇道了。
打从那天她偷偷掀起头盖被他看到后,他就一直对她冷嘲热讽。
看来他对新党的人成见很深。
虽然知道他是旧党的人,可是她实在不明白,新党和旧党之间有必要这样剑拔弩张吗?她爹都能不嫌弃他旧党的身分与他结亲了,难道说他还嫌弃他们新党的身分吗?
“所谓三从: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玄羽开始教训她,“还有四德:妇德、妇容、妇功、妇言,你自己说你做得到几项?”
“我都能做得到。”她自认知书达理,岂能不知女子的本分?
“喔?”他微一挑眉,“让我来说给你听吧,首先,你三番两次违逆我的意思,能算得上是出嫁从夫吗?”
“那是因为你的要求根本不合理。”临仙不甘示弱地反驳回去。
相公分明是强词夺理!
“你!”他正想发怒,却突然转为笑脸,“哼!你这样伶牙俐齿和你的夫君顶嘴就是不守妇言!这还有什么道理可讲?”
临仙被他一顿抢白,顿时哑口无言。
“关于妇德,你虽然是清白的身子献给我……”玄羽边说目光边在她全身梭巡,她羞得低下头来。“但是未嫁之前你在外抛头露面,让那些个浪荡子觊觎你的容貌,这就是不守妇德。”
“我……”她想起来了。
今年的元宵灯节因自己一时没有注意,竟然在外抛头露面,难道相公说的张垣英曾看见她的容貌……一定是了。
“是今年的元宵灯节……我不知道会——”临仙怯怯地向他解释。
“好了,从今以后我不许你如此轻率随便知道吗?”玄羽打断她的话,“我今天跟你说了这么多你到底明不明白?”
“明白。”临仙点点头。
“好,那么关于书画的事……”
果然,他又旧事重提。
她早该明白,他说来说去还不就是要她拿出她家的传家之宝吗?
“你不必再说了!我已经告诉过你,我不能把我爹的收藏带来给你!”
“你……”玄羽再也沉不住气了,“你这个女人!我刚才说的你全忘了吗?”
哼!说得如此冠冕堂皇,根本就是要为自己的谋夺行为粉饰,她才不会上他的当呢!
“我没忘,我很明白做女子的道理,可是你明白做君子的道理吗?”临仙心中突生出一股勇气。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俗语: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论语上也说: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她在他面前侃侃而谈,“试问你我交出我家的传家之宝,这样子的行径岂是——”君子的作为,分明是卑鄙小人的行径!这两句话她只敢放在心中,不敢再往下说。
但是她就算没说,玄羽的脸色还是变得铁青。
她的意思是说他谋夺她的家产,又取不义之财得到富贵,是个卑鄙小人了!
“你!”玄羽气得咬牙切齿。“你以为我会看上你家那些书画吗?我家虽然不比你家财大势大,总还是个官宦人家,那一些东西我还看不上眼呢!”
“既然你说看不上眼,那为什么一定要我拿来给你?”临仙追问道。
“因为我要那些书画来救我爹的命!”玄羽脱口而出。
临仙震惊的望着他。
救公公的命?那些书画怎么可以救公公的命?又是谁要陷害公公呢?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临仙问道。
玄羽皱着眉头,将事情的原委向她说清楚。
“原来是这么回事!蔡京那个j臣真是太无法无天了!”她不禁义愤填膺。“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对我明说呢?”
“我不想求人。”玄羽昂头挺胸道。
临仙顿时恍然大悟。
原来他有不得已的苦衷啊,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知道她相公不会是个图谋他人家产的y险小人。她相信如果不是为了公公,他断然不会受蔡京的要挟而来谋夺她家的传家之宝。
他说不愿意低头向她要求,所以就以高姿态迫她就范,真是一个骄傲的人!这样不肯屈服的性格就像她心目中的英雄豪杰一般。
她对他的爱慕不觉多了几分。
“相公。”当她第一次这样称呼玄羽时,脸不禁羞红了。
玄羽听她如此呼唤自己,心里蓦地震动起来。
“相公,既然是为了公公的事,我回去求我爹就是了。”临仙温柔地道。
“好,事不宜迟!”
玄羽立刻下床穿衣服,虽然他刻意背对着她,但是看见他l露的背部,仍然让她的脸发热。
他穿好衣服才回过头来,“你梳洗一下,侍会儿我们就出发。”
临仙顺从地对他点点头,玄羽即转身走出房门。
她这才赶紧穿回亵裤。
不一会儿,香儿就进来了。
当她看见临仙身上只穿着肚兜和亵裤时,不觉掩着嘴笑了起来。“小姐,昨夜姑爷他……”
临仙听到她的笑声羞得低下头来。
“小姐,我帮你更衣。”香儿将她从床上扶下来。
临仙却因身子的疼痛而蹙紧了眉头。
“怎么了?小姐,你哪里不舒服?是不是昨夜姑爷又欺负你了?”香儿连忙上下查看她有没有受伤。
临仙的脸红透了,“没有,你别瞎说。”她挪开身子,不让香儿看她。
香儿不明白的追问,“小姐,可是我昨夜分明听到你的哭声……”
啊!她昨夜果然叫得太大声了,竟连香儿也听到了。
哎呀!真是羞死人了!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她娇嗔道。
突然,她想到了玄羽还在等她。“香儿,你快帮我打扮一下,姑爷要送我回府。”
“又要回府?”香儿一头雾水,“为什么?”
“你别问那么多,快一点,不要让姑爷久等了!”临仙催促她。
香儿只好尽快帮临仙梳妆打扮。
临出门前,临仙突然问道:“昨天那一顶大席帽呢?”相公交代从今以后不能再有抛头露面的行为了。
香儿赶紧取出大帽子帮临仙戴上。
打扮妥当后主仆两人这才走出房间。
马车在参知政事府前停下,玄羽领着临仙进大厅拜见岳父大人。
曾樵走到女儿身边拉住她的手,仔细盯着她,“临仙?”
临仙对父亲展现一个发自内心幸福的笑容。
曾樵看出女儿没事,这才开怀大笑。“来,坐、坐。”
临仙和玄羽如释重负地坐了下来。
“爹,我们今天来是有事情要向您请求。”临仙不等玄羽提醒,主动向父亲提起。
“乖女儿,什么事?”
“事情是这样子的……”临仙把经过情形向曾樵陈述一遍。
曾樵听完后大拍桌子站了起来,“什么?竟然有这种事?蔡京这个家伙简直太可恶了!
“爹,蔡京纵然可恨,但是圣上只听他的谗言,我们又能奈他何?”她忧心忡忡的道:“如果不在期限内拿出这批书画来的话,只怕圣上怪罪下来……”
曾樵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像郑大人如此的耿耿忠臣,怎能蒙受这样的不白之冤?”
“岳父大人,”玄羽站了起来,“我知道您的收藏是无价之宝,我也不敢请您割爱,只是事情迫在眉睫……”
“老爷,这事你可得考量清楚啊!”三姨娘在一旁劝阻。
“没你的事,你不要多嘴。”曾樵摆摆手,打断她的话,随即对玄羽道:“你不必担心,我不会眼睁睁看着蔡京这个j臣残害忠良的,更何况郑大人还是我的儿女亲家。”
听他的口气,显然这件事是有希望了,玄羽和临仙不禁相视微笑起来。
临仙的印象中的玄羽总是对她冷笑和嘲讽,而今见到他开心的微笑,才发现他的笑竟是如此迷人。
玄羽也对临仙如花盛开的笑脸赞叹不已。
“圣上的书院和画院规模很大,里头收藏了很多历代的书画珍品,圣上都一一品题,详加考证,还编了书谱和画谱……”曾樵开始侃侃而谈,“说起来也颇为这些宝物尽心尽力。要不是圣上多年来苦心搜集,只怕那些宝物就要失传了。我们家在江南的确收购了不少珍品,其实我正在考虑要不要进献给书院、画院呢!”曾樵笑道:“如今既然亲家有需要,那当然是不成问题了!反正是国家之宝嘛!”
“岳父大人!”玄羽十分感动,他上前向曾樵行礼,“真是太感谢您了。”
“起来、起来!”曾樵立刻扶起他,“都是自己人,不必客气!来,坐下吧。”
“爹,您真好!”临仙也上前抱住曾樵。
“好……”曾樵笑得合不拢嘴,“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昨天回来怎么不说?”
临仙不知如何向他解释,只有默默回座。
唉,怎能告诉爹是相公她交出珍贵的书画,她才会委屈落泪的?要是让爹知道相公是为了那一批书画才娶她的话,爹不杀了相公才怪呢!
“对了,既然蔡京居心这么歹毒……”曾樵想了想才道:“我们可不能把宝物透过他献给圣上,万一他伺机邀功再回过头来反咬我们一口,那我们岂不是吃了闷亏?”
“岳父大人说得是,那个j贼没有什么事做不出来,我们可得防着他这一招。”玄羽点点头,随即皱起眉头道:“不过我爹已经很久都见不到圣上的面了,这该如何是好呢?”
“圣上太爱好艺术,而蔡京凭着写得一手好书法,很得圣上欢心,两人成天谈书论画当然契合了。”曾樵叹了一口气。“朝中的人又何尝不知道他是一个欺上瞒下的大j臣,只是奈何不了他啊!”
玄羽蹙起了眉道:“岳父大人……”
“你别担心,我认识一位米芾米大人,他也画得一手好画,圣上和他很投缘。我想我们可以透过他在书院和画院的影响力,加上我在一旁敲边鼓,肯定过得了圣上那一关的。”
听完曾樵所想的法子,玄羽实在不得不钦佩他的老谋深算。
晚膳后,坐在房中的临仙,对铜镜中的自己嫣然一笑。
既然得知相公图谋书画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她也就谅解他之前对她的威胁与迫,愿意和他前嫌尽释。
回想出嫁几日来的心情起伏,她真觉得恍如隔世。
所谓出嫁从夫不仅是一句教条,事实上已经化为女人生命的一部分,无论丈夫有理无理,身为妻子的人都得逆来顺受。
如果不幸遇人不淑,那么岂不是终生都得生活在暗无天日的痛苦中?女人的命运真是半点不由己。
当初她何尝不曾幻想能得到夫君的疼惜与爱护?初见相公的面容,深深为他的英雄气息而迷醉,谁知道接下来竟是一连串的折磨与恐吓?
所幸事实证明,相公不仅不是夺人财宝的y险小人,而且还是个孝顺的儿子,他为了救父亲竟不惜担起这样的恶名!
经过了这一番波折之后,她终于懂得老师所做的“诉衷情”,以及师师姑娘所说的既期待爱情,又害怕披嫁衣的心情了。
她不知不觉就哼唱起那日李师师教她的曲子,“出林杏子落金盘,齿软怕尝酸。可惜半残青紫,犹印小唇丹……”
临仙唱到这里,就暗示一旁的香儿为她点唇丹。
点好后,她盯着镜中的自己,果然唇红齿白,十分动人。
她带着满意的浅笑继续往下唱,“南陌上,落花闲、雨斑斑。不言不语,一段伤春,都在眉间。”
唱着唱着,临仙又暗示香儿为她画眉毛。
她转头看镜中的自己,忍不住在心中叹道:好一个明眸皓齿的娇艳丽人,连自己看了也欢喜。
她越想越觉得周学正这一阕词做得妙极,愉悦地唱个不停。
第五章
玄羽待在书房整理要进献给圣上的书画精品。
他隐约听到优美的歌声传来,不禁暗自惊奇。
郑家一向生活严肃,从来不曾请人来唱词表演,这歌声是从哪儿来的?
“是谁在唱词?”他疑惑地问一旁的小春。
“回大少爷,是大少乃乃。”
“大少乃乃?”玄羽十分震惊。
一个大家闺秀竟然在唱词?这成何体统?这里可不是青楼啊!
临仙悦耳的声音,教玄羽越听越不是滋味。
“岂有此理!”他诅咒一声。
“是啊,大少爷,大少乃乃也太不知道廉耻了!您知道吗?下人们私下都在说大少乃乃的词唱得比青楼里的姑娘还好呢!”小春在一旁煽风点火。
“胡说八道!”玄羽拍了下桌子,喝道:“怎么可以拿大少乃乃和青楼的姑娘相提并论!”
“奴婢不敢!”小春赶紧跪下。
“真不知道她爹是怎么教的?大家闺秀就要有大家闺秀的样子!”玄羽咬牙切齿道。
“嗯!大少爷,不瞒您说,昨夜您回房休息之后,我听到大少乃乃的叫声,真不敢相信一个有教养的闺女怎么会这样不知羞耻的大声叫喊呢。”
小春的话让玄羽的脸红透了,他狠狠瞪她一眼,她才赶紧闭了口。
临仙昨夜的确是叫得惊天动地,虽说初夜的疼痛是难免的,但是她也该忍一忍啊,怎么能够放声大喊?那样的放浪行为分明就像妓女叫床一样。
一个大家闺秀竟然这样不知检点,真是把他的脸丢光了!
玄羽再也无法静下心来做事,他站了起来。
“大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