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部分
裸婚80后的新结婚时代 作者:肉书屋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跋焖乃摺?br /
第七十一话:辞去什么旧,迎来什么新(6)
“房子找得怎么样了?”这问题婆婆天天含在嘴里,却终于在今年的年根儿底下问出了口。
“差不多了。”我含糊且虚假地回答。要找房子搬是我童佳倩的提议,我自然不能说房市太冷酷,希望真渺茫之类的丧气话。说白了,我这就是外强中干。
“在这儿住得不好吗?”婆婆比我坦诚,挽留之意溢于言表。
“也不是不好,只不过我和易阳想独立独立,住在家里,永远长不大。”我说得冠冕堂皇。
“那白天你们上班,小宝儿怎么办?”
“我们打算找个保姆。”
“哦,哦。”婆婆第一个“哦”饱含讶异,第二个“哦”则深藏失意。她的自信心大概叫我那区区几个字摧残得支离破碎。保姆?原来我的全心全意尽心尽力还不如一个保姆。
我童佳倩也不懂了。活到了这把年纪,把人生大事几乎也都活过去了,可怎么却越活越糊涂,越活越没人性了?我想创造跟亲生女儿亲近的环境,有错吗?我想让亲生女儿远离溺爱,坚强成长,有错吗?可为什么我却非得不得已打破旁人的充实生活,蹂躏了旁人那颗r做的心?这不是我的本意。
刘易阳及时回来了,他的开门声,成功控制住了我和我婆婆之间那敏感到紧绷的气氛。
刘易阳一见到我就把我抱住了,当着他妈的面儿,就在我脸上啵啵啵亲了三口:“佳倩,就让我们携手这么一年一年走下去吧。”我立马红了脸,推开他:“去你的。怎么又喝酒了?不是加班吗?”“大过年的,完工了老板还不赏杯酒喝?就一听儿啤的,没事儿。”说完,刘易阳又走过去抱了我婆婆:“妈,感谢您的养育之恩。”我婆婆脸也红了:“你这孩子。”刘易阳亲完大的,亲完老的,又冲着锦锦这个小的去了。我和我婆婆不约而同一出手,一左一右擒住了他的双臂:“你这一身酒气,离她远点儿。”刘易阳嘿嘿一乐:“你们真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三个女人,哦,还有我乃乃,四个。她睡了吧?”
我哭笑不得。闹了半天,我和刘易阳这一无所有,对我而言是寄人篱下的婚姻,成全的是他的完美人生。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四个女人,虽说彼此间存在着难免的磕磕碰碰,可却东南西北滴水不漏地围绕着他。真是便宜了这厮了。
刘易阳打电话给他爸,原意是远距离地拜个年,顺便充作和事老,缓解缓解他和我婆婆之间的紧张关系,自打他说过年要去旅游,他和我婆婆就谁也没理过谁。在这件事儿上,我是站在我婆婆这边儿的,春节本来就是一家人团圆的日子,你出去逍遥自在了,在老伴儿面前怎么还不能服服软儿?
可结果,这电话一打,刘易阳的酒算是彻底醒了。他刚说了一句:“爸,过年好。”电话那边就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饺子熟了。
这电话,刘易阳采用的是免提方式,所以,不光是他,也不光是我,就连那故作矜持,尚远远站在一边的我婆婆,也清清楚楚听见了那悦耳的女声。
饺子?这才十一点,我们这儿的饺子才刚包完,等着新年钟声一响,开水下锅,可电话那边的却都已经熟了。真是个急性子的女人。
刘易阳醒了,我婆婆懵了,只有我童佳倩见过世面,三下五除二就明白了个大概。这八成是那个摇曳生姿的女人,而我公公那所谓的“旅游”,十成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爸,您在哪儿呢?”刘易阳问出这白痴话来。
“我这儿有事儿,明天再说吧。”我公公好似是对饺子迫不及待了。真是的,在家也没少吃我童佳倩包的饺子,三鲜的,猪r的,羊r的,茴香的,扁豆的,纯素的,花样百出,好吃得不得了。怎么到了外面,还急成这样。
第七十二话:辞去什么旧,迎来什么新(7)
我婆婆关上了房门,说困了,睡了,不吃饺子了。刘易阳愣头青似的伸手就想要拍门,我一把揪住他:“你想说什么啊?你能说什么啊?明天再说吧。”刘易阳像抓救命稻草似的抓住我的手:“佳倩,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就是,就是,爸那几个老同事中有个女同事呗。”我做了缩头乌龟。
“那为什么那边那么安静,好像就爸和那女的俩人似的?”刘易阳对我不依不饶。
“我,我怎么知道?”我可没说瞎话,我本来就不知道。这种事儿,可不敢妄下定论的。
后来,我和刘易阳也没吃饺子。新年钟声敲响时,我们不但没把饺子下入开水锅,反而把它们冻入了冷冻室。就这样,这个大年三十儿在我们诸位忽而开心忽而不开心的情绪中成为了历史,这也是我童佳倩自打长牙以来,第一个没吃上饺子的大年三十儿。
“佳倩,嫁给我你后悔吗?”在床上,刘易阳往下缩缩,揪出我的胳膊枕在他脑袋底下,创造出一幅我胸襟开阔,而他小鸟依人的颠倒画面来。
“说什么呢你?”我还当真开阔了。
“委屈你了。我自己在你们家坐一会儿都坐不住,却让你在我们家一住住了一年。”
“你明白就好。”我心头暖呼呼的。想想我也真是容易知足,一两句体己话,就能让我无怨无悔个好一阵子。
“过完春节,咱们抓紧找房。对了,我估计,要是我们那新节目成功了,奖金怎么也奔两万了,我给你买个钻戒吧。”
“不用了,咱俩情比钻石坚。这么着吧,把咱俩的奖金加一块儿,分期付款买辆车吧,你那突突突,也该退休了。”
“千万别,到时又交房租,又还车贷,还不得累趴下了。别回来手头紧得连给锦锦买个芭比娃娃,还得买盗版。”
“瞧你这点儿志气,没压力哪来的动力?你想想,当初要不是我肚子大了,咱会早早结婚吗?要不是结婚了,咱能踏踏实实工作,本本分分做人吗?咱会省吃俭用,爬到今天这可以养个孩子自食其力的高度上吗?人的惰性是天生的,毫不夸张地说,跟牲口没什么区别,抽一鞭子颠两颠。你瞧瞧那些咬牙奋斗,功成名就的人,谁没压力,谁没动力?说白了,结婚也是一种压力,一种动力。租房,买车,也一样。开源节流,没有咱拿不下的山头儿。”
刘易阳抬眼看看我,一个打挺坐直身来,啪啪啪鼓开了掌:“佳倩,你真让我血脉奔腾啊。”
我一个媚笑抛过去,挺了挺胸脯:“想不想来点儿更刺激的?”
刘易阳夸张地吸溜了一口口水,向我扑来。然后,他一僵,抬脸问我:“你说,我爸到底怎么回事儿?”再然后,都没等我开口,他就自言自语道:“算了算了,明天再说。春宵一刻值千金。”再再然后,就无须多言了。
第七十三话:辞去什么旧,迎来什么新(8)
新的一年的新的一天,我在女儿的娇笑声中苏醒,身边酣睡着我的丈夫,心里充斥着漫溢的幸福。我伸了个懒腰,自认为这是今年的好兆头。
新年新气象,锦锦的笑声竟不出自我婆婆的怀抱,而是源于她太乃乃的逗弄。我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乃乃?妈呢?”
“一大早就出去了。”乃乃的嘴里发出类似于喂j的声音,亏得锦锦还真受用。
“上哪儿去了?”自打有了锦锦,婆婆难得出门,除非是有什么非买不可的,而身边又正好无人好使唤。
“不知道,说是一会儿就回来,让我看着小宝儿。”乃乃的眼光始终“看着”锦锦,真是尽职尽责。
可结果,婆婆口中的这“一会儿”竟十分漫长,漫长到非但我起了床,刘易阳也起了床,甚至中午已过,下午将完,夜色将至,她才姗姗而归。而就在这个下午,孙小娆还以她别具匠心的方式,给我拜了个年。
属于“绿野传媒”旗下,由孙小娆以及某贾姓男性大明星联袂主持,由我童佳倩的丈夫刘易阳担任后期制作的新节目《自娱自乐》在下午二时准时开演。“自娱自乐?这是谁的灵感?全中国这么些人干吗要自娱自乐?有病。”我对刘易阳的作品一向鲜有褒奖,这纯属我的个性使然。“我们头儿呗。如今这世道,没病的都是基层工作者,有病的才能突围。不对,人家那不叫有病,叫独到。”能做刘易阳的老板,实在是有福气。只要你不拖欠他的工资,他就会认为你待他不薄,替你说话。
《自娱自乐》简单来说,就是搜罗所有不利用电子设备,自己一个人还能玩儿得倍儿带劲的消遣方式,然后带到节目现场来比赛,最后由观众投票评出最好玩儿的一个。节目的开场动画热热闹闹,一个小人儿在屋里鼓捣鼓捣这儿,研究研究那儿,最后哈哈大笑,跟精神病似的。我撇着嘴伸着食指指着电视:“这就是你的杰作?你干这行时间也不短了,怎么也不见长进?”
“你可真外行。我们头儿,还有电视台台长,都对这赞不绝口,说这够台湾。”
“够台湾有什么好?”
“因为台湾的娱乐节目够娱乐。”
“听不明白。”我让刘易阳绕糊涂了。
“先模仿,模仿好了再超越,你的明白?”
还没等我明白,孙小娆就在屏幕上现身了。不可否认,她那小脸儿小身子骨儿真适合上镜,瀑布般的直发,纱制的蓬蓬裙,活似个洋娃娃。我斜楞着眼睛瞄刘易阳:“哟,哟,小心看眼里拔不出来了。”刘易阳伸手抓茶几上的瓜子,却一不小心打翻了瓜子碟:“有病。”
“唉?她本人是什么类型的?”
“这个,我也说不好,比较单纯吧。”
“瞎说吧你就,传那么些个绯闻了,还单纯?”
“那都是宣传手段,假的。”
“那和你的友谊是真的喽?”我故意强调了“友谊”二字,说得y阳怪气。
“童佳倩,要不咱换个台吧。”刘易阳一把抓上了遥控器。
“别别别,这关乎于你的奖金和咱家的车,我就凑合看看吧。”
第七十四话:辞去什么旧,迎来什么新(9)
就在这会儿,门铃响了。我心说准是我婆婆回来了,于是问也没问就打开了门。结果,门外却站着那“单纯”的孙小娆。这是我第一次与她本人面对面,而且就在刚刚,我还正在观赏她的节目,就这么着,我张着嘴怔住了。“你是刘易阳的老婆吗?怎么了?见鬼了?”孙小娆趋身向前,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啊,真是见鬼了,以为你是贞子呢,从电视里爬出来了。”回过神来的童佳倩从来不会在言语上吃亏。
“拜托,姐姐,那是录播,不是直播。”孙小娆穿着件柠檬黄色的小棉服,斜挎着个草莓形状的小皮包,那一声“姐姐”叫得好不俏皮。
而我听得却好不牙痒痒:姐姐?这好像我是妻,她是妾似的。
刘易阳从房间里出来了,直结巴:“小娆,你,你怎么来了?”
“surprise,我来拜年啊。易阳哥,祝你新的一年步步高升,财源滚滚啊。”屋里电视中的声音是孙小娆的,耳边实实在在的声音也是孙小娆的,吵吵得我一个头两个大。
“你空手来拜年啊?”我抢在刘易阳前头开口。
“姐姐,难道你要我拎着两盒点心外加一个果篮儿来吗?好土啊。”
这孙小娆真不是省油的灯,亏得刘易阳竟把她当作没心没肺的小孩儿。我童佳倩偷j不成蚀把米,反遭抢白。的确,这会儿身穿宽大棉毛衫,且袖口还沾有油渍的我,真是土得没边儿了。
“要不要进来坐?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儿的?”刘易阳似乎颇为不自在。
“我从公司的通讯录上查的啊。不坐了,我还有事儿呢。易阳哥,有机会咱们再一醉方休啊。”说完,孙小娆蹦蹦跶跶下了楼。
刘易阳的脸色越来越红,红到最后都快紫了。我啪地甩上了门,声音之大,就算她孙小娆已蹿到了一楼也能吓一跳。“你给我过来。”我横眉冷对刘易阳。
而这时,锦锦挺身而出,当了刘易阳的救兵。她哇哇大哭,引得刘易阳倒反咬了我一口:“你看你,把孩子吓得。”刘易阳进屋去哄孩子了,我站在大门前深呼吸,据说,生气时不宜喂奶,奶中会产生毒素,危害孩子健康。等我皮笑r不笑地也进了屋时,刘易阳正抱着锦锦举高高,玩儿得不亦乐乎了。
“一醉方休,啊?”我一p股墩在沙发上,拖了拖鞋盘腿儿而坐。乃乃立在一边儿乐呵呵看着自己的后代们嬉戏,她的文化程度有限,所以但凡我咬文嚼字,她就只能一知半解。
“她,她不就那么一说吗?”刘易阳盯着锦锦说。
“你说说你,不爱喝酒,酒量又有限,到头来却给我交上这么个风s的酒友,你让我情何以堪?”
“什么酒友,不就那一次吗?你知道的。”
“我知道什么啊?你偷偷摸摸跟她打电话,跟她甜言蜜语,气儿不顺了就找她喝酒,还喝到人事不省,这大年初一,她还找上门来,口口声声‘易阳哥’,你看看她穿的,她卖水果的啊?我告诉你刘易阳,之前我不过问是因为我有涵养,为了这个家我愿意原谅你,可你别欺人太甚。”终于,我说着说着就泪水泛滥了。这下,乃乃就算听不懂,也看得懂了。而锦锦也眨着滴溜溜的眼睛看着我,懵懂极了。
我下地穿鞋站直身,一把把锦锦从刘易阳的手里抢下来,抱着她直抽搭:“我们,我们好命苦啊。”
乃乃退出了房间,临了说了一句:“这女人啊,都越来越能闹腾了。”
第七十五话:辞去什么旧,迎来什么新(10)
“你这是干什么啊?说的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我什么时候跟她甜言蜜语了?那次打电话,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她让前辈欺负了,找我诉诉苦。喏,就这个男主持,当着她的面儿让我们头儿换人,说不跟她这个层次的合作。至于喝酒那次,我,我不是道过歉了吗?是我不对,我不该找她,那天是我糊涂了,在你们家听了几句挖苦,好像就非得找个人对我崇拜崇拜,才挽得回面子。佳倩,我早就后悔了,非常非常后悔。”刘易阳端着两只手,给我摆道理。
“等等,你说什么?她崇拜你?”
“好像,好像是吧。”刘易阳结巴的频率是越来越高。
“她一个未来之星干吗崇拜你一个平民百姓?”
“喂,童佳倩,你跟我好了七年,连闺女都给我生了,你还不知道我有什么好处?我谦虚,诚实,社会上欺软怕硬,趋炎附势那一套,我全不会,为朋友两肋c刀,仗义执言。”刘易阳的语速是越来越快。
“等等,刘易阳,我怎么觉得,一提到孙小娆,你就这么反常呢?表情不自在,说话不自在,连动作也不自在。”
“佳倩,我觉得你是没事儿找事儿。”
电视上的男主持人贾某在一阵捧腹大笑后问孙小娆:“唉?小娆,你平时有什么自娱自乐的方式?”孙小娆故作思索状,而后娇滴滴作答:“我嘛,我比较淘气,我喜欢恶作剧。”贾某以前辈的姿态评价道:“哈哈,原来我们小娆一半是天使,一半是魔鬼啊。”我听得直反胃:台下你嫌她没层次,台上你又视她为己出,你还真是天生的戏子。
“把电视关了。”我指挥刘易阳。
“干吗啊?换个台行不行?”
“不行,对孩子有辐s。”
“刚才你怎么不说有辐s啊?”
“少废话,让你关你就关。”我这一肚子气越胀越厉害,而锦锦那可怜巴巴的小嘴儿已越撇越歪了,这代表她的饥饿已濒临崩溃的边缘。于是我的理智不得不屈从了刘易阳,为了奶水的质量而劝慰着自己的冲动:童佳倩,捉j捉双并不成,关键还得捉在床,她孙小娆自己送到你的大门口,只有两种可能性,要么她是真的如刘易阳所言般没心没肺,要么,她就是成心让你堵心。而无论是哪一种可能性,你都该平心静气,以不变应万变。
“刘易阳,别的我也不说了,我是怎么对你,怎么对刘家的,你都知道。如果你要是对我不住,你说你还是人吗?”
“让你这么一说,好像我对你不好,对你爸妈不好似的。”
“喂,你别再惹我了,不然我的奶水会有毒的。”
刘易阳终于噤了声,随后一脸堆笑:“得,什么都是我错,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吧。”
锦锦开饭了,她时不时咧嘴一笑,以至于奶水顺着她的嘴角直往下淌。有那么一刹那,我竟觉得她并不是个只知道吃喝拉撒玩儿的小婴儿,而是个有计谋,有心思的鬼灵精,觉得是她暗中平复了我和她爸的这场争执,她该哭的时候哭,该饿的时候饿,所以眼下才一边吃奶,一边得意而笑。
我望着刘易阳望着锦锦的眼神,如此宠爱,如此胶着,早上的幸福感再度油然而生。婚姻是一道枷锁,也未尝不是一条保险绳,它锁着我们的人,我们的社会道德感,也防备着我们人类那与生俱来的善变。倘若没有婚姻的限制,也许刘易阳真会一个失足,让“优越感”牵着鼻子,与那“崇拜”他的小明星生出一腿来,又也许,我童佳倩的倔强和强硬会战胜我那份本来企盼着天长地久的深情,大踏步地弃他而去,然后嘴上叫嚣着天涯何处无芳草,夜里却黯然泪流,悔不当初。
至于婚姻之上的锦锦,则更是保险上的保险了。她俨然是我和刘易阳之间不可磨灭的相爱的证据,她的存在,令我童佳倩和他刘易阳永远成不了陌路。
“你还爱我吗?”我问刘易阳。
“爱,当然爱。”刘易阳的目光从锦锦的脸上移到我的脸上,依然胶着。
“只爱我吗?”
“只爱你。”
“孙小娆呢?”
“她,她是个小孩儿,以后,以后可以和锦锦做朋友。”刘易阳又结巴了,可是,他已经说他只爱我童佳倩了,那别的,似乎没什么好计较的了。
“千万别,近墨者黑。”
刘易阳笑了。他身子前倾向我,以唇吻住了我的唇。我闭上了眼睛。似乎很久很久没有认真亲吻了,当爱情减退,亲情膨胀,亲吻便再也不是表达感情的最佳方式了,至少,它并不比帮忙做家务,或者上报工资来得实在。不过,偶尔吻一次,那心跳的加速度也并不弱于情窦初开的年代。很好,很好。
锦锦在我们之间,又咧嘴笑了。
第七十六话:谁最会伪装(1)
婆婆回来时,我都已经着手做晚饭了,而刘易阳早已经坐不住了:“你说妈这是上哪儿去了,也没带手机。要不要报警啊?”“我可以告诉你警察怎么说,失踪没超过四十八小时的,我们不予受理。”我沉着道。
婆婆是红肿着眼睛回来的,在她这个年纪,就算成心哭,哭成这样也不容易。毕竟,这人生的酸甜苦辣悲欢离合早已尝了个一溜儿够,开心的泪,不开心的泪,早都快流干了。见了婆婆的这副狼狈,我就更加确定了自己之前的假设:也许,她是去找我公公了。还是那句话,活了这大半辈子,该看透的,早就看透了,除此之外,还顺便练就了一身“伪装”的好功夫,有苦水往肚子里咽,表面才能光鲜,现状才能维持。连我这个刘家的区区新媳妇,都见识过我公公的“秘密”,那天天与之共枕眠的我婆婆,就没道理一无所知了。装不知道罢了。
而刘易阳,似乎是真不知道的一个。
“妈,您跑哪儿去了?眼睛怎么了?哭了?”
“没事儿。”婆婆疲惫不堪,甚至无心掩饰。
“是因为我爸吗?”在我认为,刘易阳这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昨天那电话,那是,那不就是个女同事吗?”刘易阳将我的托词生搬硬套。
“我没事儿,没事儿。”婆婆的重复一遍比一遍无力。她捋了捋头发,洗了洗手,走到了锦锦的身边。锦锦正盯着墙上的动物画片,学习得专心致志。婆婆攥住她的小手:“小宝儿,那是大老虎,小猴子,大象,熊猫,小白兔,小猫。”说着说着,婆婆的声音中就夹杂了哭腔。我拉住急急忙忙要上前去的刘易阳:“就让锦锦陪她吧。”
吃晚饭时,婆婆已恢复了常态。除了对这一天的行踪绝口不提之外,她该吃吃,该说说,该笑也笑。刘易阳无从打探,也只得作罢。而我对我婆婆的怜惜则深了又深,一条寂寞的生命,一段奉献了绚丽青春,只留下余烟袅袅的光y,一份未得到永恒回报的真情,她所拥有的,仅此而已。而最致命的,大概就要属我童佳倩,即将把锦锦这根她最崭新的精神支柱,故意撤出她的生命了。
陈娇娇和崔彬打算买房了,而且,买的不是二手房,不是五六环开外,更不是一丁丁点儿小的鸽子窝,而是位于三四环之间,地处一片虽不一流,但好歹入流的社区中的一套面积足有九十平米的暂新现房。用陈娇娇的话说:“我们俩对那套房是一见钟情,就像崔彬见我的第一眼。”
这会儿,我跟刘易阳,还有陈娇娇跟崔彬,正在ktv里唱歌。以往唱歌,我们都选在深更半夜,不为别的,只为价廉,可今天,陈娇娇继频频请我吃饭后,又大方上了,不但把时间选在了中午,还要了一壶菊花茶,以及坑人不眨眼的水果拼盘和干果拼盘各一盘。
刘易阳和崔彬正在唱动力火车的歌。我就纳了闷儿了,两个文质彬彬,秀外慧中的小伙子,唱无印良品不好吗?干吗非糟蹋人家纯爷儿们派的歌?就算喊哑了嗓子,也吼不出人家那味道来。
第七十七话:谁最会伪装(2)
“童佳倩,你真该看看那儿的房子。你别看面积不大啊,可户型是真好,两房一厅规规整整,开放式的厨房,卫生间放得下浴缸,房高够高,采光够足。还有飘窗,我一直向往着可以坐在窗台上,白天晒太阳,晚上赏月亮,哈哈。”陈娇娇的声音嘹亮得覆盖住了那对斯文的动力火车。
“我才不去看,看完了没钱买,徒添伤悲。”我越说越有哲理:“有时候人就该做井底之蛙,容易知足。”
“贷款嘛,没钱就少付首付,多还个五年十年的。唉,说真的,童佳倩,我们当邻居多好啊。”
“什么真的假的,我跟你说啊,我好不容易安心于租房了,你别又在这儿勾引我。对了,你和崔彬预备贷多少?”
“没定呢。”陈娇娇一脸的搪塞,随后一步蹿去选歌儿了,嘴里嚷嚷着:“让本小姐为你们高歌一曲。”
刘易阳唱得意犹未尽,紧握麦克风跟陈娇娇比谁嗓门儿大,亢奋得要命。崔彬则悄悄隐退,坐到了我旁边吃西瓜。“唉?刚和陈娇娇聊房贷聊到一半儿,她就跑了。你们预备贷多少啊?”人类那好打听好管闲事儿的臭毛病又在我身上展露无遗了,越是亲近的人的隐私,就越吸引人,人家越不乐意让你知道,你就越玩儿了命地去挖掘。
“具体多少还没定呢。”崔彬也这么说。只不过,他这个人的话要比陈娇娇的话可信多了。
“不过我们打算凑个五六十万的首付。”崔彬果然是老实人,从另一个角度回答了我的问题。
“这么多?行啊你崔彬,真人不露相,偷着摸着攒了个这么大的数目?”我当真是没料到。
“呵呵,”崔彬不好意思:“没有,其实我也就能拿出个二十万。”
“那剩下的?”
“娇娇说,她爸妈愿意拿三十万。”
我抓上茶杯咕咚咕咚灌了个水饱儿,在这地界儿说话,并不比唱歌来得省力,两人面对面,也得句句嚷嚷,跟隔着条大峡谷似的。除了口干舌燥,我还头昏目眩。三十万?陈娇娇的爸妈能拿出三十万?崔彬是不是石头研究得久了,自己也变石头了?亏得他相信。并不是我童佳倩小瞧陈爸陈妈这二位工薪阶层,只不过,就冲着她陈大小姐自打有了审美观以来的这十来年的花费,什么阶层也攒不下来三十万块。
陈娇娇抛下麦克风,一把把我揪下了沙发:“喂,我花钱是请你来唱歌的,聊天等出去再聊,过来,跟我深情对唱。”
刘易阳正在孤芳自赏,声情并茂演绎着信乐团的歌。陈娇娇掐了掐我的胳膊:“童佳倩,你老公好像越来越迷人了哦。”
“迷你个大头鬼啊。”我厉声反驳。
“你看你,还有个女人样儿吗?胖不说,还粗鲁。你再看你老公,书生气中带着男人味儿,八分青春洋溢,外加两分历尽沧桑,绝了。”陈娇娇竖了竖大拇指。
第七十八话:谁最会伪装(3)
既然这么好,那送你得了,你把崔彬给我。“
“那不成。我这个人贪钱,你们家刘易阳太穷了。”陈娇娇直言不讳。
“可如今你本身不穷了啊,月月光,结果还掏得出三十万块呢。”我跟陈娇娇打开天窗说亮话。
不过,陈娇娇懂装不懂,怔了一下之后,压根儿不理我这话茬儿,兀自说道:“好姐妹,我警告你哦,你老公随随便便往外一站,足以吸引十个八个不切实际,手头不紧,偏爱抢人老公的黄毛丫头。你可得盯紧了哦。”
“怎么会有人偏爱抢人老公?”自己的婚姻隐患在前,我也就无心关心陈娇娇的暴富了。
“当然有啊,为了获得成就感。再说了,别人的永远是最好的啊。”陈娇娇说得煞有介事。
刘易阳唱到间歇,抽空儿往我和陈娇娇这个方向看了一眼。见我们正对他行着注目礼,他更来劲了,模仿开了演唱会上的大歌星,伸手指着我们俩,边唱边顶胯。陈娇娇还真给他脸,化身为他的粉丝,又是鼓掌又是跳脚。我万分无奈,下巴几乎掉到胸脯。就这,还历尽沧桑?我看他倒像是让门夹了脑袋。不过,陈娇娇有的话却貌似有着几分道理,至少,我越琢磨,就越认为孙小娆正如她所说的那种黄毛丫头。
出了ktv,我们两对男女就分道扬镳了。陈娇娇和崔彬要去逛装修材料,这俩人,说风就是雨,从关系不明不白到各自寻欢,再到重归于好,再到了今天的打算买房装修,继而结婚,一级一级跳跃得好似兔子。陈娇娇说:“趁着春节打折,我们先把地板什么的定一定。”我打趣她:“买房子的大头儿你都掏了,还在乎这折不折的小钱儿?”“我这算是倾家荡产了,从今往后,能省则省,所有的活动,就都该你买单了。”
分了道,我和刘易阳往公车站溜达。因为是春节,所以我穿了一条毛呢裙子,所以,刘易阳也就不好再让我劈着腿乘坐他那突突突了。肥减得七七八八了,至少,旧时的裙子和靴子已能勉强穿上了,只要没什么大幅度的动作,理论上是不至于再开线了。其实也没刻意节食或运动,只不过一工作,外加诸多琐事,c着心过活,也就胖不到哪儿去了。
“陈娇娇也要买房了。”刘易阳陈述着这个事实。
“是啊,同学里好像不少人都买房了,有的暴富,有的啃老,还有房奴。”我陈述的也是事实。
“你羡慕吗?”
“羡慕,但不嫉妒。”
“有什么区别?”
“就是认为有房虽好,但没房也不赖。”我挽紧了刘易阳的胳膊:“你别再一提到房子就跟我说抱歉了,听得我耳朵都长茧了。”
“是谁当初因为没房子要跟我离婚的?”刘易阳显然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喂,你别歪曲事实啊。我说了多少遍了,我当初要跟你离婚是因为你怠慢我,不体谅我,不懂我的感受,可不是因为没房子。”
“好了好了,往事不再提。”刘易阳抽出胳膊,改而揽住我的肩。
第七十九话:谁最会伪装(4)
“唉?你今天吃了什么了?瞧你唱歌时那得意忘形的劲儿。”我改了话题。
“难得出来玩儿,还不能疯疯啊?平时除了工作还是工作,光惦着多赚奖金。结了婚,有了锦锦,肩上负担重啊。说真的,咱俩也好久没出来逍遥了,一是舍不得花钱,二是对锦锦一时不见,如隔三秋。这小孩儿,真是个甜蜜的负担啊。”
“易阳,你知道吗?我好爱她。”
“是啊,我也是,而且因为她,我也更爱你了。”
“为什么?”
“因为我们是因为她而结婚的,因为结婚而长大的。佳倩,你比一年前长大了许多,学会了做饭洗衣服,省钱记账,也包容了我的家人。你呀,就剩这刀子嘴没变了。”
“你也变了许多。陈娇娇说,你有男人味儿了,还沧桑了,所以更招人了,比如,孙小娆。”
刘易阳手上的力道一重:“佳倩,你老了。唠叨,啰嗦,记性也不好了,我跟你解释过多少遍的,你也记不得。别再提她了。”刘易阳说得一本正经,以至于我真恨不得给他个过肩摔,摔得他遍地找牙才好。
“哎。”刘易阳叹气。
“怎么了?”
“你说,我爸妈到底怎么了?”
今天是大年初三了,直到我们中午出门时,我公公还没有回家,而今天,本来是他说好的归家的日子。这几天,刘易阳天天给他打电话,而他只是报个平安,多余的,一句没有。而我婆婆则像个没事儿人似的,喜笑颜开呵护着锦锦。我知道,她掩藏了我公公对她的伤害,捎带着,就连我和刘易阳即将带着锦锦搬家的这个事实所带给她的伤害,也都不为人见了。
公公回来了,跟我和刘易阳前后脚,我们俩才刚到了家,身上的凉气儿还没暖和过来呢,他也就回来了。公公只拎着一个手提包,跟出门时没什么两样。刘易阳呆头呆脑:“回来了爸,玩儿得怎么样?”“嗯,嗯。”公公跟以往一样少言寡语,只不过,从前偏向于不可一世,而如今则更类似于尴尬。
婆婆没迎出来,在房间里装耳背。我和刘易阳,再加上一个公公,堆在狭小的门厅里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我童佳倩最机灵,说了一句“爸您快回屋歇会儿吧”,就率先溜回了房间。几世同堂的弊端就在于此,不管是小的还是老的,别说不能光明正大亲昵了,就连闹别扭都没法痛痛快快闹。刘易阳学我,撂下一句类似的话,就跟在我p股后面也回了房间。
“佳倩,这怎么那么不对劲啊?”刘易阳关严了门。
“你少安毋躁吧,这事儿还没到咱们晚辈出手的时候。”我悄悄又把门打开了一条缝儿。在我心里,已把这事儿归结为了公公的老来出轨,婆婆的的晚年遭弃,可惜,这话我还是没胆对刘易阳说。
公公回了房间,关严了门,好半天,都没传出一声动静,就连锦锦,今天也出奇的安静。而好半天之后,我冷不丁就听见了婆婆那强压着但愣是压不住的声调:“你干脆别回来了。”然后,是茶杯粉身碎骨的声音,伴着公公的回应:“这是我家,我为什么不回来?”
把耳朵贴在门缝儿上的我着实吓了一跳,不过惊吓之余,我仍悟出了公公的言外之意:这是他家,是他的房子,倘若真有一天,他跟我婆婆闹翻了,搬出这个家的那个人,也不该是他。届时,婆婆大概只能搬去我和刘易阳租的陋室中与我们相依为命了,不过,这对她而言说不定还是因祸得福,毕竟她又能和锦锦朝夕相对了。
我自顾自遐想联翩,于是等刘易阳倏然打开门,冲出房间时,我又吓了一跳。这时我才听见锦锦撕心裂肺的哭喊,以及我婆婆那连珠炮般的叫喊:“小宝儿,小宝儿。”
第八十话:谁最会伪装(5)
接下来,我也冲出了房间,冲入公婆的战场。再接下来,我瞪大了红通通的双眼,平生第一次毫不留情地,毫不顾忌地喝斥了一位长辈,也就是我的公公:“你,你还是人吗&039;”
而我之所以如此失常,是因为我的心肝宝贝,我童佳情如今生命中最珍贵的财富,我的锦锦,她的脸上正渗出鲜红鲜红的血来,而这令人心惊胆战的一幕,显然是那杯碎沫杰作。
“进医院啊。”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竟是我公公,至于我,刘易阳,还有我婆婆,通通在四肢鲕抖,惶惶失措郎。
“用不着你假慈悲。”我童佳情己六亲不认。
刘易阳正帮着我婆婆给锦锦包包裹,在襄了个乱七八糟之后,他抱着锦锦冲出了家门。而我则一边叨念着“拿钱,拿钱,衣服,衣服”,一边行动着。婆婆也套上衣服冲出了家。
乃乃后知后觉,刚走出房间:“什么事儿啊&039;孩子呢&039;…‘医院。”我言简意赃。“啊&039;”乃乃别的没说,径直就也往外挪,跟刘易阳一样,脚上还穿着拖鞋。见了这一幕,我头一次发自肺腑地唤了她一声乃乃:“您别着急,没儿没事儿。您好好在家待着,我们这就回来。”乃乃是真的急了,将我的手攥得生疼生疼:“怎么好好的,去医院了呢&039;”
“问您的儿子吧。”说完,我又瞪了一眼我的公公。纵然他这一刻也是一脸焦虑,他也照样是十恶不赦。
我抱着刘易阳的外套往楼下冲,每层的十级台阶我用不了五步,是真正的飞奔。等我奔到楼下路边,刘易阳正好拦下了一辆出租,于是我们三个大人,再加上那把我的心都哭碎了的锦锦,飞快地上了车,驶向了医院。
“你们当父母的,也太不小心了。”医生在完成了对锦锦的牿疗后,有了闹心来教训我和刘易阳:“我见过大多你们这样的了,自己还没大呢,就有了孩子,结果三天两头让孩子遭罪。播”
此时,擅了罪的锦锦正在我的怀中微笑,伤口在她的右脸蛋儿上,不大,不深,不用住院,不用缝针,医生只给她擦了擦药,贴上了纱布,就算牿好了。她瞪着懵匿的双眼,环视着陌生的环境,也无暇去顾及疼不疼的了。
“要我说啊,你们这样的,还不如那些把孩子打掉的呢。既然生下来了,就得负责任。”医生还在喋喋不休,自作聪明。
我听不下去了,心说栽花钱是来技骂挨的&039;再说了,你要真有火眼金睛,你去骂我公公啊:“大夫,我听您这意思,您是见多识广啊。那您见没见过,盼孙子没盼来,就对孙女下毒手的爷爷&039;”
“这个,这个,好像还真没有。”医生声儿也不高了,气儿也不壮了。
“佳情,行了。”刘易阳揽着我们母女往门口走去。我婆婆跟在我身后:“佳情,你爸他不是成心的。…‘我知道,他要是成心的,我就告他去了。可他当着孩子的面儿动粗就是不对。”我一肚子火儿仍在熊熊。“是是,是他不对。他耶也是一时昏了头了。”婆婆仍在为公公说话。
“妈,您傻不傻啊&039;他外头都有人了,您还向着他&039;”我豁出去了,既然公公他敢动锦锦,那我大不了跟他玉石俱焚。
婆婆楞了,刘易阳也楞了,只有锦锦对我的话充耳不闻,眯着眼睛往我的胸口扎,提醒我周围的新鲜事物也并不足以长久缓解她的饥肠辘辘。我左顾右盼,然后疾步走向楼道的一个拐角,不忘叫着刘易阳:“过来。”
见我着手解扣,刘易阳一惊:“干吗&039;你要在这儿喂奶&039;等回家再说吧。”
锦锦皱皱眉,撇撇嘴,继而大哭,仿佛是在抗议着她爸那糟糕的提议,唯恐我再把扣子系上。
“你还嫌她今天不够惨吗&039;我不能饿着她,我就要在这儿喂,你给我挡好了。”当了妈的童佳情,为了孩子头可断,血可流,还能怕走光&039;再说烈这犄角旮旯的,走光给谁看&039;
“你刚才那句话什么意思&039;”刘易阳敞开大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