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部分
挚爱狼少年 作者:肉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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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敖在她身体滑下的同时俯下身凝视着她,他忍住头部剧烈的疼痛,静静地看着她,目光比她还要悲伤,还要无奈。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两个人对于我来说是最重要的,一个是你,一个是凡子,但是,凡子已经死了。”他的声音哑然脆弱,“我只剩下你了,如果你真的这么恨我,就用这把刀杀了我,这样,我们就不用这么难过,再也不用忍受折磨,这难道不是一种很好的办法吗?”
南宫敖的手滚烫似火,面孔苍白得近乎于透明。
“如果你不敢,我可以帮你……”凝盯着她,他低低地说着,轻轻地拉过她握刀的手,刀锋利的刃端抵在了他的胸膛上,他在用力——
刀缓缓地滑过……
蓝聆恩在一片惊恐中看着白衬衣被划破,看到一丝丝血痕缓缓地渗出白色的衬衣。空荡荡的大厅里,似乎有着肌肤被划破那种破碎的声响。
血痕在渐渐扩大。那一瞬间,她仿佛失去了声音,只能睁大眼睛,有泪水不断从那里面涌出,滑过她的面颊。
滚烫的泪珠一颗颗地滑落,落在他的粘着血迹的白衬衣上,血被泪稀释,颜色慢慢变得淡漠,像一朵朵悄然绽放的梅花。
刀刃忽然停住。聆恩抬起泪眼看着他,看着他眼中那危险的神情,她更加惊惧地拼命摇头。
“不——”她终于哭喊出声,手奋力地往回收,然而,他的手已经用力,两力作用之下,水果刀还是硬生生地刺进他的胸膛。白衬衣上有血珠滴落下来……
南宫敖虚弱地一笑,痛苦地喘息着:“这一回,你是否……应该相信我了呢……”
哐当——
水果刀从他的手中掉落,落在大理石的地面上,发出刺耳的声响。他的眼眸缓缓地闭上,身体向前倾去,头无力地靠在她的肩膀上,已然昏去。她的肩膀感受到了他额头的温度,竟如燃烧的火一般滚烫。
“南宫敖——”
晚上。
南宫敖靠在床旁,他的伤口已经包扎好,由于那一刀刺下的时候聆恩用力挣扎了一下,所以伤口不是很深,多数是划伤。服过药,在昏睡一天之后,额头上原本滚烫的温度终于降了下去,他终于醒了过来。杰克被他叫到了房间里。
他眸光y暗,如无边的夜色:“是杰森干的吧?这一天的时间,你应该有话可以告诉我了。”
杰克默然应道:“是他,他没敢用创世的人,只是用钱收买了这里的黑社会替他做事。昨晚,是他带人袭击了天狼,在郊外的枫林里曾有一场恶斗,杰森一定是在天狼失去能力的时候抓住了他,否则蓝小姐也不会这么激动。”
他冷静得不可思议,也y冷得不可思议:“马上把杰森找到,然后——按照创世的规矩,你知道应该怎么做?”
杰克瘦高的身体微微一动,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但是又马上隐没在他的眼底。
“我知道,”杰克缓慢地说道,“按照创世的规矩,违抗命令擅自作主的人,只有废了他。我会做得很干净。”
窗外一片深沉的夜色。
南宫敖的眼眸渐渐地清晰起来,有美丽的光芒在他蓝色的眼底闪烁。
“她,现在怎么样了?”
“我已经派了人守在蓝小姐的公寓周围,但是,发生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什么事?”
杰克静静地说道:“从她回去开始她就一直坐在公寓前的台阶上,一动不动,好像在等着什么人。”
夜凉如水。黑缎子一般华丽的夜空上,繁星点点。
清澈的星光在一个女孩晶莹剔透的眸子中闪动,她默默地坐在石阶上,黑色的头发柔顺地垂落下来。她安静得像一个布娃娃。
“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想等你回来,我一直在这里等你,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你怎么可能把我丢下呢?”
黑色的劳斯莱斯房车在街道旁缓缓地停了下来。车门被推开,南宫敖率先从车里走了出来,他在下车的一瞬间,就已经看到了那个守在庭院里的女孩。
夜风徐徐吹拂,树影婆娑。星空下,她安静地坐着,安静得仿佛连呼吸都停止了,眼中有着令人心伤的执著。
南宫敖站在冷冷的街道上,湛蓝的眼眸渐次漾深。他慢慢地走进庭院,走进了她宁静的世界。在她的面前,他停住了脚步。
万籁俱静。
她缓缓地抬起头,目光自下而上,晶莹的瞳眸中终于有了他的影子。黑晶一般的眼睛与他相视,美丽的黑晶中闪烁着茫然、脆弱、无奈……
他的语气清幽:“今天,杰克在一个地方找到了一样东西,我想,你应该认识……”
他的手成拳握着什么东西递到她的眼前,在她的面前慢慢展开。蓝色的丝带在他的手心里出现,被风一吹,从他的手中悠悠地飘落。
蓝聆恩的眼眸忽然睁大,脆弱与绝望完全吞没了她所有的感情,她竟在一瞬间,麻木僵硬得像一个木偶一般。
蓝丝带,是两段……
丝带在她的眼前缓缓飘落,两段蓝丝带……
就像是曾经所有美丽的承诺还有刻骨铭心的往事全部被残忍地砍断……
她的眼眸大而空明,有一股寒冷从骨子里透了出来,她可以感觉得出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正从她的身体中渐渐地逝去。
南宫敖漠然:“他死了!”
蓝丝带落在她的脚边。她低下头,伸出手捡起两段丝带,丝带上面有着已经干涸的血迹。心仿佛化成一个绝望的黑d,黑d在慢慢扩大,最后将她的整颗心完全吞噬。聆恩恍惚地站起身,握紧手中的蓝丝带,缓慢地朝庭院门口走去。
南宫敖惊异地看着她,却发现她的眼中似乎有着一片朦胧的白雾,白雾掩盖了她所有的思想、所有的感情。外界的声音似乎都与她无关了。他的脚步不由自主地移动,不由自主地跟着她。
她走上街道,一步一步地走着……
蓝丝带在她的手心里隐现,她慢慢地走着,仿佛是他在牵着她的手,仿佛是回到了从前,回到了那曾经最美丽的画面。
她的头靠在他的后背上,她的鼻间有一种干净而清爽的味道,仿佛是深夜里淡淡的花香。
“我觉得今天……好幸福啊!”
“为什么?”
“因为圣锡有救了,因为我知道你可以活下来,我再也不用去守着那样绝望的心情哭泣,再也不用难过,我不用害怕离开你,我可以一直都守在你的身边了。”
“聆恩……”
他死了——
一瞬间,所有的意识全部都消失,全部都冰封成最遥远的回忆。眼前是一片伤逝的黑暗。她的身体晃了晃,直直地栽倒下去。在她倒下的瞬间,一双手接住并抱住了她冰凉的身体。一颗晶莹的泪水静静地滑落她苍白的颊畔,绝望地跌坠,然后带着灿烂的星芒破碎……
第二集 第十五章
15护士把点滴调到适当的速度,然后悄悄地退了出去。
南宫敖静静地守在床边,俊美的面孔上有深深的疲惫,他的目光落在躺在病床上的女孩脸上。目光中有着太多的情绪,不忍、痛惜、焦虑……
蓝聆恩已经昏迷了三天,这三天中,她也有醒过来的时间,但是那时候她的眼睛是空d而麻木的,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没有任何的表情。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睁大眼睛凝望着病房的天花板,一动不动,没多久,她就会再次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无论水还是食物都无法给她喂进去,她仿佛是一朵开过的花,在一点点地枯萎。
喀哒——
门小心地被推开,杰克走了进来,走到南宫敖的身边,在他的耳边轻轻地说了几句。南宫敖神情一凛,目光顷刻间锐利起来。他站起身,看了一眼沉睡的蓝聆恩,轻叹一口气,转身离开,杰克跟在他的身后。
病房的门缓缓地关上。
幽黑的长睫毛微微抖动,她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她的呼吸很轻微,仿佛随时都会断掉一般。
金色的阳光透过透明的琉璃折s在房间里,纱制的窗帘被卷起来。阳光洒遍每一个角落,所有的地方都明亮而温暖,一片灿烂的光芒。微微地侧过头,她的眼眸失神地看向窗外。透明的玻璃闪动着耀眼的光芒……
一个颀长的身影忽然在明亮的窗外闪现。
他的手轻轻地放了上去,静静地贴上了玻璃,她微笑地伸出了手,他们的手很默契地合在了一起,中间间隔薄薄的一层玻璃。她的手在光滑的玻璃上轻轻地滑动着,他的手也在动,随着她的方向。在他们手心相对的地方,透明的玻璃忽然迸s出耀眼的光芒。
躺在病床上,她苍白的面孔上缓缓地浮现一抹虚弱的微笑。那微笑,透明脆弱得仿佛一触即碎。
不知过了多久。病房的门再度被推开。南宫敖走了进来。
她的眼眸紧闭,似乎从没有醒过来一样。被子严不透风地盖住她的整个身体,连扎着针头的手都已经放在了被子里。透明的药y通过输y管静静地传输到她的身体里。
南宫敖走到病床的旁边,默默地站立着。时间在一点点地流逝……
最后一抹血色在蓝聆恩的唇边褪去,嘴唇开始微微地颤抖,她的额头出现小小的密密的汗珠。南宫敖眉头一皱,目光凛然。他的手放在她肩膀的位置,竟感觉到她的身体也在不住地颤抖。
这是——
他心头一紧,手猛挥,果断地掀开了盖在她身上的被子。在被子掀开的刹那,他震惊地瞠大眼眸。
血,大片的血迹浸满她胳膊下白色的被单。输y管的针头在她的手背上残忍地刮开了一道血口,鲜红的血从伤口处不断地涌出来,染红了被子,染红了她身上白色的病号服。
她的面孔苍白如雪,生命在一点点地从她的身体里流淌出去。她宁静地闭着眼睛。血,在不停地流着……
窗外,太阳明亮得刺眼。
南宫敖的身体剧烈颤动,他的眼眸倏地变得如锋刃般锐利,蓝眸中闪动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寒光。他咬牙切齿地大喊出声来:“蓝!聆!恩!你给我起来!”
他猛地将她从床上拽起来,聆恩被他拉起来,并用力抵到了床边,毫无怜惜之情,毫不控制力道。
蓝聆恩的眼睛还是紧闭,嘴唇惨白毫无血色,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外界的一切都与她毫无关系。也许,她已经把什么都给忘了。
南宫敖眸光冰冷,他忽然冷笑:“不睁开眼睛吗?看来你真的是很想死,但是,你这种死法未免太幼稚了!”
她沉默地闭着眼睛,手背上的鲜血缓缓地流着。
他冷漠地看着,却没有任何给她止血的动作。
“你这种方法很难死掉!”他冷淡地说道,“而且你不觉得太慢了吗?我可以教给你另外一种死法,这里是六楼,你直接跳下去不是死得更快?!”
她的身体开始了剧烈的颤动,这是失血过多体力即将不支的征兆。
他依旧漠然地冷笑,手更加用力地捏紧她。
“不然让我帮你,让我直接掐死你岂不是更好?你死了,我可以帮助你通知远在非洲的蓝医生,告诉他他的女儿是怎样勇敢,看看她是多么平静地面对死亡,你的爸爸还有你的妈妈……”
爸爸妈妈——
蓝聆恩似被重击般猛地一颤,她倏地睁开眼睛,如梦初醒一般惊恐地看着南宫敖,原本空白麻木的脑海突然之间有一道亮光闪过。
南宫敖咬牙切齿地说道:“他们是要高兴还是难过呢?看来你是完全忘了他们了,忘记了这世界上还有他们的存在,蓝聆恩!你才是这世界上最残忍最自私的人!”
手背上顿时传来一阵剧痛的感觉,她的声音断断续续:“不,不是的……”
南宫敖愤恨地看着她:“不是什么?你终于知道说话了吗?不是想死吗?那你就去死!我实话告诉你,就算你死了你也找不到他,如果你死了,你和他就真正地分开了,你们永远都不会在一起!”
蓝聆恩震惊地看着他。他却不留情地将她甩开,转身朝病房外走去,走了几步,他停下来,背对着她。他的眼中盈满痛苦的冰晶,然而,他的声音却冷漠如风:“告诉你吧!我的手下并没有找到他的尸体,这表示,他很有可能没有死!”
他很有可能没有死!
一刹那,蓝聆恩甚至忘记了呼吸,她的眼前忽然一片明亮透明,那是阳光的颜色。手背上的剧痛让她知道自己还活着,然而,那流淌出来的鲜血却在一瞬间让她惊恐地喊出来:“不要——”
她的身体猛地挣扎,居然从粘满鲜血的床单上滚落,重重地跌在地上。
蓝聆恩跌落在地板上,她忍住疼痛挣扎着抬起头看着南宫敖。她的手费力地向他伸出,眼中盈满晶莹剔透的眼泪。
她在痛苦地哀求着:“救救……我,我不要死,求求你,救救我,我不要……死,我不要死……”
哭喊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我不要死——”
南宫敖霍地转过身。他疾步走向她,迅速将她虚弱的身体抱起,也终于暴露出了他的紧张与惊骇。他将她紧紧抱住,捏紧她流血的手背,近乎失控一般地大喊着:“医生——”
血很快被止住,护士熟练地为她受伤的手背包扎好伤口,尽管她的眼中有着掩不住的诧异。
南宫敖一直站在窗前,一言不发。
蓝聆恩的手背上缠着白色的绷带,默默地靠在床边,直到护士离开病房,她孤清的眼眸已经转向了南宫敖,苍白的嘴唇微颤:“你说的……是真的吗?”
她的目光中有着一种让人心痛的期待,那样地迫切,然而在那种迫切中竟还含着一丝小心翼翼,仿佛他的话是一个玻璃杯,脆弱得触手就会被打破。
南宫敖站立在窗前,目光深蓝如窗外天空一望无际的颜色。
她执著地看着他,执著得连眼睛都不愿意眨一下。
“他还没有死对不对?”她吃力地说着,努力凝望着南宫敖,想在他的眼中找到一点自己想要的东西,“他……还活着,他还活着对不对?你回答我……”
南宫敖的眼眸深邃,暗含着一种莫名的情绪,他静静地说道:“是的,他还活着,我们已经找到了那晚围攻他的人,在他就要死的时候,他很及时地变回了自己天狼的原形,居然……逃走了。”
逃走了——
仿佛是一阵清凉的风从她的身边吹过,吹散了眼前令人绝望的黑暗。她的眼眸在一瞬间亮了起来,仿佛所有的阳光全都笼罩在她的身上,苍白如雪的脸上出现微微的笑容,在阳光的照s下,那虚弱的笑容竟是透明的,温暖的……
“现在不想死了吗?”南宫敖目光冷漠,连他都不知道自己的话语中为什么会有这样恶毒的嘲讽,竟是句句针对她,“如果你今天就这样死了,你们就这样错过,不知道他会不会再为你死一次。你以为你们是谁,莎士比亚笔下的痴男怨女?”
对于他的嘲讽,她幽黑的长睫毛微微颤动,却只是淡淡一笑。看着自己手背上已经包扎好的伤口,她静静地说道:“我并没有想过要死……只是那种绝望的感觉太过于强烈,强烈到我已经感受不到身体的任何疼痛,让我无法清醒过来。我只是想从那种痛苦中挣扎出来,唯有找到另外一种疼痛来刺激自己。我只是想让自己不再麻木沉沦下去,我只是想转移那种痛苦而已,即使伤害了自己也已经是——顾不得的事了。”
他的心中竟一阵抽痛,那种突如其来的感觉让他有一种窒息一般的痛苦,他眼眸中那曾经最狂妄不羁的自信早已经被一寸又一寸的脆弱所攻占。
再也无法用冷漠掩饰自己,他大步走到她的面前,俯视着她,目光中的暗芒如两团火焰在燃烧,他的喉咙似乎在火焰的燎烤下完全干哑:“蓝聆恩!你知不知道你才是这世界上最自私残忍的人!你想转移你的痛苦,那我的痛苦呢?你有什么权利如此去践踏我的感情!你——”
“我没有——”她惊讶地抬头看他。
“就是你——”
南宫敖霍地举起她受伤的手,视着她,目光暗烈。
“难道这个世界上只有你一个人付出的才叫做感情吗?难道这个世界上只有你一个人知道什么是痛,什么是绝望?我……即使因为你而痛死也是无所谓的吗?”
他的声音逐渐地转为沉痛,深深地凝望着她。
“你当我南宫敖是傻子吗?把你的感情分给我一点就不行吗?从前的我们,不是很好的吗?”
“南宫敖……”
“不要再叫我南宫敖!”
他低吼出声,湛蓝色的眼眸中竟有着如冰片一般痛苦的脆弱。
“从我九岁开始,就有人不停地警告我‘你是南宫敖,你不能这样做’‘南宫敖,你不该说这样的话’……因为我是南宫敖,不是古敖,我注定要做一个别人眼中的强者,要做一个王,无论我愿意还是不愿意……都必须要做——”
聆恩呆呆地看着他。
他站在聆恩的面前,背对着窗户。窗外的阳光静静地s进来,却无法照亮他的眼睛,尽管他的身后有着万道光芒。
他微微地苦笑着:“聆恩,难道你就不觉得这样的我和那个被关在实验室里的天狼没有任何区别吗?为什么你的眼中只有他一个人?为什么你就不愿意施舍一点同情心给我?既然如此,十年前你为什么要出现?你的出现就是为了折磨我的吗?就是为了恨我吗?”
他的语气竟是充满怨恨。
蓝聆恩终于固执地喊出声:“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是你们冤枉了我爸爸,是你毁了我爸爸的一只手甚至于毁了我爸爸的人生!”
“蓝聆恩——”南宫敖看着蓝聆恩,他的目光黯淡如森林里的浓雾,“还不明白吗?你是多么幼稚单纯地恨着我,你的爸爸是不是冤枉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当年,如果我不及时地留下他的一只手,创世的内部决定就是留下他的一条命!这一点……恐怕连你的爸爸都不知道吧!”
蓝聆恩的长睫毛猛地扬起,她震惊地瞪大瞳眸,震惊地看着南宫敖。
他的眼眸依旧漠然。
“不要以为我这样说是为了博取你的同情或是谅解,我不需要这些,因为你一定会是我的,从十年前你走进我的剑道场那一刻我们的命运就已经注定。我只知道,我做的任何事都是为了你,所以,无论我所做的事在你看来是多么地可恨可耻都是无所谓的,都是值得原谅的。”
他的眼神恍惚间竟如一个巨大的黑d,一点点地吞噬她的思想和感情。
蓝聆恩的心中一阵恐慌,握在他手心里的手在不知不觉间沁出冷汗,她想抽回,谁知他握住她的手腕,握得很紧。
她惊怔。
他却微笑,俊美的面孔上有着浓浓的依恋。
“聆恩,你不能离开我,”他的声音轻柔且危险,声音中有着罂粟花一般深深的诱惑,那诱惑犹如一层又一层的迷网将她重重包围,“还记得吗?那天,当你第一次出现在我的面前时,你是带着一身的阳光,你带着那一身的阳光走进了我的世界……”
似含伤痛的语气在纯白的病房里震荡。
“那是在我失去至亲之后第一次看到阳光,那样地明亮温暖,我不得不尽我的全力去抓住它,更不能让我的敌人得到它,否则,我将永远沉沦在黑暗的深渊里,万劫不复。所以,蓝聆恩,我要你记住,永远地记住一件事——”
窗外,阳光灿烂得耀眼。
他深深地凝望着她,目光中有着炽烈的感情。她却感到一股至深的寒气将自己重重包围,冰冻了她的血y、思维甚至于呼吸。
南宫敖的声音仿佛是誓言一般,坚定得不容人质疑:“除非我死或是你死,否则,我不会给你第二个选择,我们必须在一起!”
夜晚。
y暗的房间里有着甜香的气息。
白色的百合花铺满柔软的地毯,簇拥着房间最中央的一个大床。白色的大床上躺着一个人。他似乎被施了魔法一般沉沉地睡着,毫无知觉,乌黑的头发有些散乱地在额头间垂落,沉静的面孔上依稀闪动着薄薄的透明光芒。
纤细而白皙的脚踝在地毯上轻轻地踩过,小巧的脚趾间粘上从肥厚的花瓣上挤出的清香花汁。卷曲的长发柔柔地垂落,月光在她的面庞上轻轻地洒落,瓷娃娃一般的肤色,每一个毛孔都在如花似地娇媚地呼吸着。
优里走到大床前,安静地俯下身来,俯视着他的睡容,缓慢地说道:“你的呼吸好弱啊!这么多天你都没有睁开眼睛看我一眼,是不是……要死了呢?但是,你不能这么简单地死去呀,你……就这样简单地死去,我会不甘心,很不甘心的。”
她微笑着低声呢喃着,好像是怕惊醒了他,然而她的双眸中,却有着一种北极般冰冷的光芒。
“我要你死得很痛苦,要让你们所有人都痛苦,只有这样,才能弥补你们这些坏人欠我的。我要你们千倍百倍地还回来。”
她的目光静静地转向一边的桌子上。桌子上放着一个密封的瓶子和一次性注s针管。瓶子里有着透明的y体,月光下,那些浓稠的y体竟似有生命一般在微微转动着。
她玫瑰色的唇瓣浅浅笑开。
“认识吗?天狼,那就是创世用你身上的狼菌为原料花费了几年的时间研制的u型狼菌……如果把它输入你的体内,它马上就可以和你的血y交融在一起,你就可以知道,它的威力到底有多么可怕了……”
她眼中的黑暗,幽深如海。
“如果你现在醒来,你就应该知道我是谁了吧?我就是南宫凡,那个从生下来就注定要和你纠缠不清的南宫凡。如果一开始你就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那么,在我身上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悲剧发生,我不会失去我的爸爸妈妈,不会这么孤单地活着,不会被人着从那么高的海崖跳下去,不会毁容,不会失去他,一个这世界上唯一爱我的人——展非。”
泪水从她的眼中滚落下来,落在百合花的叶片上,凝成一颗晶莹的夜露。
“既然他不在了,我又怎么能让你们这么快乐地生活在一起呢?我要你们和我一样痛苦,让你们其中一个死去,让你们永远都不能在一起,这是你们欠我的,应该还给我,应该一点也不剩地还给我。”
眼中的愤恨若破碎的玻璃,尖锐得可以把任何人刺得遍体鳞伤。
他仿佛体力透支一般沉沉地昏睡,完全感受不到外界的任何信息,也无法知道危险就在自己的身边。
浓稠的y体被一次性针管缓慢地抽了出来,在月光下,原本透明的颜色竟突然闪现诡异的蓝光。
黑暗里,马上有一股厚重而迷茫的甜香升起并且快速地弥漫,在几秒间,就完全遮盖了百合花淡雅的香气。
仿佛被噩梦魇住一般,睡梦中的蓝聆恩忽然剧烈地颤抖起来,她的眉心紧蹙,手紧紧地揪住一边的床单,一遍又一遍痛苦地呢喃着:“救救他……快点救救他……住手……”
“聆恩……”
一直守在一旁的南宫敖被她的声音惊醒,他睁开眼睛,手已经扭开了身旁的台灯。
昏黄的灯光立刻充满了整个房间,南宫敖忙探身上前察看聆恩的情况,却发现她的额头上满是密密的冷汗,脸上有着痛苦的神情。
“聆恩,醒醒……”他轻唤着她,手抚上她的额头,想替她擦掉冷汗,他的手却被她一直在慌乱舞动的手给抓住。仿佛是在溺水的时候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她抓得很紧。南宫敖愣住。
聆恩的眼睛紧闭,额头上有着细细的汗珠,月光下,她白皙的面孔上有着淡淡的美丽的光晕。
她紧握住南宫敖的手,却沉浸在自己的梦中,痛苦地祈求着:“求求你,救救他,救救他……求求你……快点让她住手,会死的呀……”
在噩梦中,她孤立无援,只是本能地握紧好不容易抓到的一只手,无望地求救。他静静地凝望着她,湛蓝色的眼眸中渐渐浮现温柔的光芒,他轻轻地把她抱在了怀里,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冰凉的身体。
她还是在颤抖。他默默地说着:“对不起,聆恩,如果我是一个好人,我也许会被你们感动,会放过你们,可惜,我只是一个卑鄙的小人,我只知道,是我的就不能让给别人,好不容易让你回到我的身边,我又怎么可能救他?”
他优美的手指在聆恩柔顺的长发上轻轻地滑过,万分怜爱地说道:“不用怕,就让尹圣锡永远地离开吧!因为你们的缘分已经断了,你们之间所发生的一切都到此为止了,我会给你一个崭新的梦,让你重新快乐起来,这个世界上,无论我伤害谁,都不会伤害你。”
他抱紧了她。她似乎平静下来,渐渐地停止了呢喃,再一次陷入梦中。
月亮寂寞地徘徊在天际。一切,都归于平静。
第二集 第十六章
16晨光柔柔地洒落在医院的草地上。早晨的露水还没有褪去,空气中有着淡淡的湿意。“目前还没有找到杰森——”
杰克站在南宫敖的身后,毕恭毕敬地把这几天的追踪情况报告给南宫敖,这几天来,他已经在整个宇南布置妥当,很快地,各种消息已经一点点通过创世的人脉传达过来。
“看来他早有预谋,才会躲得这么隐蔽,不过我已经派了大量的人手出去,保证他绝对逃不出宇南,应该在最近两天就会有消息。”
南宫敖的眼眸中闪动着高深莫测的光,他云淡风清地问道:“有没有关于天狼的消息?”
杰克说道:“现在我们只能肯定那天晚上杰森绝对没有抓到天狼,他纠集的都是些乌合之众。也许他太自信了,以为在月圆之夜天狼绝然没有反抗的能力,可是,事情发展到最后,他反而成了一个亡命之徒,尹圣锡大概已经找到什么地方隐藏起来了。”
“他不会隐藏起来!”南宫敖淡然冷笑,“既然是天狼,那么在他的骨子里定然也流着狼族的血y了,那样狂傲的一个人是不会缩在什么角落里的。况且,如果他知道蓝聆恩在这里,他早就会冲出来了,恐怕是,他已经没有能力让自己出现了。”
杰克有点惊讶地看着南宫敖。南宫敖沉稳镇定,不疾不徐地说道:“我让你派人跟着那个白亚,这几天,他有什么动作吗?”
杰克答道:“动作很多,他这几天似乎颇为心神不宁,总是跑到蓝小姐住的公寓去,有时候还要在那里等上很久,看上去很焦急的样子。我们察看了蓝小姐的手机,里面全是他的电话,这家伙很精,只是打电话却从不留言。”
南宫敖微微一笑,果然,所有的一切都不出他的所料。
杰克看着他的笑容,马上幡然醒悟道:“少爷,他这样焦急,是不是尹圣锡已经拖不了多久了?他仿佛凭空消失是因为他可能已经死了?”
“他的确支持不了多久——”南宫敖冷笑着说道,“我已经派人对蓝丝带上的血样进行了化验,化验报告上显示,隔了这么多天,那血样里的狼菌居然依旧存活着并且快速地繁殖着。这就完全可以想象到那些在尹圣锡血y里的狼菌已经进化到了何种程度,恐怕已经大大超出了他身体的承受极限,他已经回不来了。”
杰克怔住,看着南宫敖脸上笃定的神情,他不由疑惑地问道:“那么,少爷,现在的天狼……”
“早就失去了利用价值,没有再追查的必要了。”南宫敖淡淡地说道,“他体内的狼菌已经进化到了连创世也无可奈何的地步,如果我们不及早收手,只怕会反为其害,我倒宁愿他就这样平淡地消失,那是对大家都好的事情。”
“南宫少爷——”草地的另一边,一个护士正急促地朝南宫敖跑来,南宫敖认得她,她是专门照顾聆恩的护士。
她看上去很急的样子。难道聆恩出了什么事情?南宫敖的心中一紧,他迎着那名护士大步走了上去。
“出了什么事?”他有些急促地问出声。原本焦急的护士反而胆怯起来,她忙退后几步,小声地说道:“我刚刚去蓝小姐的房间里打扫,可是,蓝小姐却不见了,病号服也被换了下来,她好像擅自出院了。”
擅自出院——
她果然还是不肯面对现实,固执地在逃避他。
南宫敖的眉头微微皱起,那宛若雕刻的容颜中,蓝眸深沉如海,平静下却暗藏着隐隐的波涛汹涌。
白色的公寓沐浴在早晨的阳光里,静谧祥和的气氛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蓝聆恩轻轻地推开院门。庭院里一切依旧,只是那几盆菊花盆栽的叶子有些枯黄。已经很久没有给它们浇水了。
聆恩走到公寓的大门前,拿出钥匙打开了大门,走了进去。房间里一切依旧,挪了位的桌子和沙发横亘在她的眼前,客厅里很是凌乱。
她放下手中的东西,默然地站着。良久,聆恩回过头,黑白分明的眼睛看向了另一边。她径直走到一个房间前,轻轻地推开门,在门推开的一刹那,一屋子寂寞的味道猛地扑面而来。
金色的阳光在空荡荡的房间里飞舞着。房间里似乎还有他的气息,安全温暖的感觉一点也没有变。
聆恩的眼睛轻轻地眨了眨。床头,小熊套端端正正地摆在那里,朝着聆恩举着自己的手臂,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还在憨态可掬地笑着。她默默地走上前拿起小熊套,套在手上,不由自主地轻轻挥动一下。
“圣锡,”小熊跳动着,“要幸福啊!一定要幸福啊!”
小熊在笑着。她默默地凝望着手中的布偶,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仿佛被抽离了灵魂一般。阳光从窗外默默地溜进来,把她的影子在地板上一点点地拉长。房间里静静的。
她忽然握紧了手中的小熊布偶,紧紧地贴在胸口上,身体已经弯了下去,跪倒在地板上,乌黑的长发立刻垂了下来。有两滴晶莹的水珠滴落地板上,在阳光的照耀下,有七彩的光芒迸s而出。
路边的花店。
一大束百合花被女孩抱在怀里。钱被放在柜台上,但是却没有人去拿。
优里抬起头,眼神淡淡地看着店里的老板,除了淡淡的眼神,她的面孔再没有任何其他的表情。
被女孩绝美的样貌深深吸引的店老板终于反应过来,忙抓起钱掩饰自己的失态,尴尬地笑着:“我马上给你找钱。”
“不用了!”优里转身走出了店门,大束的百合花被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她安静地在人行道上走着,安静的样子仿佛这世界上只有她一个人,也或许,她的思绪,根本就不在这个世界上。
卷曲浓密的长发在太阳光下闪动着动人的光彩,吸引着人行道上的人惊艳的目光。这世界上竟有这样美丽的女孩子。
黑色的劳斯莱斯在她的身边飞速开过,却在不远的地方莫名地停住,靠在了路边,而她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抱着手中的百合花,她再次与劳斯莱斯擦过。
“少爷——”望着渐行渐远的女孩,杰克竟有着一种胆战心惊的感觉,“那个女孩的神态,好像小姐。”
车内,南宫敖沉默着看着前方,他的目光疑惑而不解。刚刚就是他命令停的车。因为在他的目光不经意地扫向车外看到那个女孩的刹那,他差点以为那个女孩就是凡子——一样的神态,一样的动作,一样的眼神……
但是,她们有着不同的面孔,虽然都是惊人的美丽,但,那不是他的妹妹。南宫凡,应该早在两年前葬身大海,是他亲手在海边捡起的那个被凡子视同生命的娃娃。
可是——
杰克看着女孩慢慢走远,渐渐地要融入人流之中。
“少爷,要怎么办?”
南宫敖沉吟片刻,最终淡淡地说道:“一个陌生人而已,与我们无关。”
他挥手示意开车,然而,在车刚刚启动的时候,他的目光再一次投向了远处的那抹影子。
怎么会有人连背影都如此相像?南宫敖微皱起眉头。
“杰克,”他低声说道:“找个人去查查她的来历,但是不要惊动她。”
“是!”
劳斯莱斯终于驶了出去,在车流之中穿行而过。
优里停下脚步,她凝望着怀中的百合花,恍惚间,竟如孩童一般纯真无邪地笑了。
百合花被她轻轻地万分怜爱地放在床边,宽大的花瓣衬托着床上躺着的人苍白如纸的脸色。
她微微地笑着,优美的手指轻轻地从他英气人的眉间划至他高挺的鼻梁,低声柔柔地说道:“你可以闻到它的香气吗?那表示你还没有死,对吗?”
百合的香气被从窗外吹进的风卷起,在整个房间里弥漫。床忽然轻轻地颤动。优里的目光中有着一点点的惊讶。
床上,尹圣锡的面孔上忽然出现痛苦的表情,仿佛是沉浸在一个噩梦之中无法自拔。他的额头上竟渐渐地出现豆大的汗珠,一颗颗顺着他的面颊滚落下来。他仿佛在被一种剧烈的疼痛所包围,痛得他身体剧烈地挣扎,甚至于把自己的牙齿咬得咯咯直响。洁白的被单被他拧得变了形状,他却无法睁开眼睛,无法挣脱这非人的折磨。
他在痛苦地挣扎。优里已经退到了一边,她眼中浮现的慌乱暗示出眼前发生的情况显然出乎她的意料。
她以为自己可以用这种药剂控制他,这种方法,她曾成功地用过两次——
一次是在两年前的圣林实验室她利用这种药剂控制了化学老师让他攻击蓝聆恩;第二次,她给一个日本大财团的社长下药,最终控制了他的大脑,让他对自己唯命是从,进而得到了大量的钱财,使她可以修复自己的面容,然而,很快地,那位社长却在不久后因为全身剧烈的疼痛而死去,而受疼痛折磨时的样子,和尹圣锡现在的样子一模一样。
难道是……
优里吓得退后一步,手扶到一边的桌面上,正好打翻了桌子上装u型狼菌的瓶子,瓶子落在地毯上,朝旁边滚去。优里惊慌地像一个兔子一般上前抓住瓶子,紧紧地握在手里。
尹圣锡并没有如她所愿出现受她控制的情况,却出现了那个董事长临死时出现的状况,这表示,这瓶u型狼菌已经失去了最初的效用,现在,它只是一瓶可以把敌人置于死地的毒药。
“啊——”房间里忽然传来一声痛苦的大叫。
是尹圣锡!优里惊怔地抬起头,却看到他已不再挣扎,完全地平静下来。
她缓缓地站起身,走近他。他的眼眸紧闭,面孔如纸一般苍白,仿佛死去了一般,一动不动。但是,他还有呼吸,虽然极弱,但是,他还活着。
优里定定地看着他,刚刚的惊慌在她的眼中一点点地逝去,她竟轻轻地启唇笑了:“你的生命力……还真是顽强,不过……”
她抱紧怀中的瓶子,目光冷得如冰一般。
“你是挺不了多久的,用死亡来拆散你和蓝聆恩也是一个不错的办法,你死了,她就可以像我一样,绝望而痛苦地活着了……”
夕阳西下。晚霞如火一般在天边灿烂地燃烧着。
从洒水壶里喷洒出的水流在菊花盆栽的根部飞溅着,水流很快渗进干涸的花土中去,菊花看起来已经有了点精神了。一水壶的水很快就要浇完了。
“尹圣?